聽到這里,侍女便松了口氣,對著余坦君道:“我明白了,我現(xiàn)在便安排下去。”
余坦君已經(jīng)一天沒有休息了,只是臉上卻并沒有任何疲態(tài),又安排了一些事情下去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才對著盛意歡道:“現(xiàn)在,你可以離開了。我給你安排了車,大概會在一個半小時之后到我這里。你應該在晚上到來之前,就能夠到達邊境。”
“我現(xiàn)在離開沒問題嗎?”盛意歡問道,“陛下,您今天進行了很大的調(diào)整,恐怕在今天會有很多人會對您進行暗殺。我留下對您來說應該會比較好,不是嗎?”
“況且,太子殿下如今,還沒有死,不是嗎?”
盛意歡清楚,余景州還沒有死,只是被囚禁起來了。
在一些侍女、侍衛(wèi)前來匯報情況的時候她就聽見了。
不知道為什么,余坦君還沒有對余景州下殺手,只是將余景州關在了他的府邸中。
盛意歡也不是傻子。
在知道余景州還活著,而且余坦君下達了這么多命令進行調(diào)整之后,她就知道余坦君想要做什么了。
說簡單點,余坦君就是想要釣魚。
想要看看,有沒有人有那么大的膽子去找余景州。
只要有,那就簡單了,直接一鍋端就可以了。
而盛意歡可以確定,一定會有人會這么做。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余坦君擺明了是在將他們這么多人往死路上逼。
只要他們舍不得他,他們手中的權(quán)力,那么最后的結(jié)果就只有一個了,那就是去聯(lián)合余景州。
今天晚上,估計還會在混亂一次。
說不定這次混戰(zhàn),比昨天晚上更恐怖。
“你得走。”余坦君微笑道,“只要你還留在這里,他們就有可能不會動手。畢竟他們都知道,他們是沒有辦法將你殺死的,也知道只要你在這里,想要殺死我,是很困難的事情。”
“對于我來說,想要計劃成功,你必須離開。”
余坦君看著盛意歡,道:“事情發(fā)展到了這一步,他們應該也都能多少猜到一些。我那位兄長一定要給你和余景州定下婚約的原因,恐怕就是因為你的戰(zhàn)斗力比一般人更強。”
“你如果留在這里,只會影響我的計劃,所以,你必須走。”
盛意歡明白余坦君的意思,道:“或許,我可以暫時留下來,在今天結(jié)束之后再離開。”
余坦君一口回絕:“沒必要。我不喜歡我的計劃中存在漏洞。”
說著,余坦君抽出一張紙,再上面寫上了一串號碼,交給盛意歡,道:“這是我的虛擬面板的號碼。看在我們短暫地進行過合作的份上,如果有危險,我可以為你提供一點幫助。”
盛意歡將余坦君的號碼收好,道了聲:“多謝您,陛下。”
正當盛意歡準備轉(zhuǎn)身離開,等待送走自己的車輛到來的時候,忽然聽見余坦君喊了聲:“等一下。”
盛意歡問道:“請問陛下,還有什么吩咐?”
“不,并不是有什么吩咐,只是出于個人的想法,想要問你一個問題而已。”余坦君看著盛意歡,并沒有介意盛意歡不倫不類的問好,只是道,“為什么在這個時候,你想要留下來?我的死活,我想,應該和你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吧?畢竟我是伊甸之城的人,你是軍隊的人。”
“況且,伊甸之城和軍隊的模式早就注定了,即便是我們雙方現(xiàn)在是和平共處的,但我們的心里都很清楚,這樣的狀態(tài)維持不了多久,大災只要結(jié)束,我們現(xiàn)在和平的狀態(tài)就會結(jié)束。”
“為什么,你還會希望我活著?余景州即位,對你來說,恐怕好處更大。”
盛意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佩劍,道:“從表面上看,也許是吧。余景州想要我的戰(zhàn)斗力,我也想要一定的權(quán)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說不定能夠達成共識。但是,我不能這么做,我也不想這么做。”
“陛下,我不知道您有沒有過那種時候,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么。在見到您之前,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這樣的狀態(tài)。所有的規(guī)則都在逼迫我接受這一切,告訴我,我的人生應該是什么樣子。”
“因為女性的一生,就是一眼就能看見盡頭。我很清楚這一點。但是我見到您的時候,我就明白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我想要權(quán)力。后來我才知道,這條路很難走。就像是,我明明擁有屬于自己的軍銜等級,但卻還是一下子就被送到了伊甸之城。”
“沒人會認可我,僅僅只是因為我的性別。”
盛意歡看著余坦君,道:“我并不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我其實覺得我非常笨拙,反應也很緩慢。但是我想,如果能有更多的女性能夠作為官員存在的話,至少這部分偏見會變得小一些,至少他們不會僅僅只是因為我的性別,就不認可我。所以,我希望您能坐穩(wěn)這個位置。”
“當然,這僅僅是我個人的想法。”
余坦君認真的看了盛意歡一眼,最后卻是笑了笑,道:“因為這樣啊。哪怕我們最后會站在對立面,你在這時候也會想要我活下來嗎?”
“是。”盛意歡回答道,“即使是我們最后會站在對立面,至少在這時候,我真心實意地希望您能活下來,陛下。”
余坦君沒說話,只是定定地打量著盛意歡,盛意歡任由余坦君打量自己,倒也沒有感覺余坦君的打量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相反,這是盛意歡第一次感覺到,余坦君用這么柔和的目光對她進行打量。
“你和其他人不太一樣,至少和我們這些人不同。”余坦君移開了自己的目光,道,“我們這樣的人,是很難很純粹地相信一個人的。也很難得到一個人很純粹的祝福和期盼。”
盛意歡有一瞬間對此感到漠然。
無論是彭沁潼還是余坦君、教宗,盛意歡都能感覺到,她們很難會相信一個人,比起信任,她們更相信捆綁的利益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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