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餓狼心切
沈青山看著翻肚皮撒嬌的小貓,直接拒絕了秦自牧的提議,還伸出指尖占便宜似的在上面戳了戳。
“非酋最近在減肥,晚上不用給他加餐。”
小貓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計劃落湯,不服氣地朝沈青山喊叫,“喵!喵嗚!”
秦自牧輕笑著,又發(fā)覺自己這個樣子有點呆傻,于是伸手托住下巴,遮住了半張臉。
微涼的夜風吹拂衣角,兩人一貓靜靜享受著平淡生活下的小小溫暖。
日子很快便到了婚禮這天,秦自牧出于人道主義關懷,給公司集體員工放了一天假。
而他只是切換了工作場地,還要帶著一個不省心的隊友,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一項重要儀式。
爺爺也被接出醫(yī)院,整個人容光煥發(fā),內心的喜悅都展現(xiàn)在了臉部表情上。
由于提前打過招呼,再加上婚禮本身的特殊性,婚禮司儀的工作量大大縮減,只需要在必要環(huán)節(jié)出面引導即可。
免除了繁瑣的接親和婚鬧環(huán)節(jié),兩人也有幸能睡個好覺。
直到婚禮前一小時才起床洗漱,又被化妝師拉過去一通輕描淡抹。
沈青山指了指旁邊人,“化妝師,你多給他拍點粉,抹白一點。”
化妝師動作停頓了幾秒,對于他的這個要求一時間不知如何解釋。
秦自牧擺擺手示意她繼續(xù),又對著沈青山說:“你今天安分一些,不要樂極生悲。”
“嗯哼,謝謝秦老師的溫馨提醒。”
婚車已經在樓下等候,秦自牧還是有些不放心,他拉住沈青山的手腕,把他帶進無人打擾的衛(wèi)生間。
“秦老師,你玩這么刺激的嗎?”
秦自牧感覺太陽穴的青筋在突突直跳,“閉嘴,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沈青山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哦,那我閉嘴,隨你玩弄。”
“婚禮上不要喝太多酒,腦子清醒一點,我怕有人會套話,尤其是爺爺。”
“嗯哼。”
秦自牧想了想,覺得也沒什么其他事要交代,最后只要再口頭鼓勵一下,“我相信你的演技,肯定能征服全場。”
廁所的空間不算太大,再加上秦自牧有意放低音量,與對方保持的距離比較近,顯得更加逼仄。
沈青山微微勾起唇角,手掌撫上對面人的脖頸,微微用力,上面的青筋就會突起。
秦自牧自認為兩人的力量懸殊,所以對他的一些奇怪舉動沒有表示出強烈排斥,任由他動作著。
而且是他有求于人,所以哪怕對方有一些略微過分的舉動,只要沒觸及底線,他也選擇了無聲縱容。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他覺得有必要開口提醒一下:“沈青山,你玩夠了嗎?”
被掐脖子的感覺并不好受,沈青山的手指又冰涼無比,就好似扭曲的毒蛇纏繞頸上,吐出危險的信子。
“沒玩夠,”沈青山的笑容森然,那張漂亮的俊臉有些陰郁,“不過今天還有正事,就先到這吧。”
他往后退了半步,秦自牧抬手按了按那塊皮膚,又低頭整理被他弄皺的領帶。
“嗯,我們走吧。”
婚禮現(xiàn)場已經聚集了許多賓客,大家都圍在一起喝茶聊天,氛圍很熱鬧。
“尊敬的各位來賓,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兩位新人,共同見證這份美好幸福。”
禮堂的大門緩緩打開,兩人十指相扣,面帶微笑,看起來十分登對。
秦自牧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緊,以為沈青山是在緊張,于是抬起大拇指碰了碰他。
眼神交匯的那一剎那,他在沈青山的眼神中看到了詭異的興奮。
司儀在臺前滔滔不絕地走流程,秦自牧站的端正,嘴角微微上揚,表情是刻意扮演出來的情深似切。
秦老爺子柱著手杖,臉上一道道笑出的褶子,這輩子能看到兒孫美滿,成家立業(yè),這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秦自牧一直注意著爺爺的情況,看到他露出滿足的笑容,他懸著的心也終于落了地。
沈青山的發(fā)小們坐在臺下,還完全處于狀態(tài)外,哪怕已經到了婚禮現(xiàn)場,他們也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你是說這個小子不僅瞞著他們談了戀愛,還偷摸領了證,甚至到婚禮前幾天才告知他們前來參加?
這完全不符合沈青山的做事風格啊,他處事那么張揚,如果把人追到手,怎么可能不昭告朋友圈?
難道說,他還沒有成功追到,但是又結了婚?這完全不科學啊,這個問題就好像是先有的雞,還是先有的蛋,根本無法解釋。
看著兩人恩愛的模樣,他們也劃掉了強制愛的可能性,這下只剩一句話可以解釋:愛情的力量真?zhèn)ゴ蟆?br />
“接下來,有請我們的兩位新人互換婚戒。”
兩位小花童端著戒指盒走上來,秦自牧拿起其中一枚,捧起沈青山的手為他戴上。
沈青山給他戴上時,小聲說道:“這算是愛情墳墓的鐐銬嗎?”
還沒等秦自牧說話,下面就傳來此起彼伏的喊叫聲,夾雜著幾聲輕笑,“親一個,親一個,親親呀!”
沈青山反應很迅速,立馬裝出一副欲迎還休的害羞模樣,可眼睛不會騙人,那洶涌的欲望快要把人燒透。
秦自牧看著對方已經完全入戲,根本指望不上,只能嘆了口氣,輕輕攬上后腰,把人帶入自己懷中。
“秦老師,親了我可要負責。”
秦自牧沒有拆穿他,眼神逐漸下移,直直親了上去,毫無技巧可言。
沈青山也不嫌棄自己被當作了弱勢一方,反而愈發(fā)起勁,試探地舔了舔那緊閉的唇縫。
“秦老師,別緊張,就當吃雪糕了。”
秦自牧皺起眉頭,剛剛被舔舐的那一瞬間,他感覺頭皮都在發(fā)麻,身體機能全都陷入了混亂。
在對方給出“張口”的指令時,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只能按部就班地照做。
下一秒,口腔中就有不速之客造訪,糾纏著他的舌頭,做了一套廣播體操。
沈青山那餓狼般的急切讓人感到心慌,他像是被定在原地似的,無法伸手推開。
直到臺下的起哄聲把他的思緒拉回,他才猛地咬牙,嘴里漫起一片腥甜,兩人也終于拉開了距離。
第22章、火山爆發(fā)
秦自牧壓下心底的奇怪觸動,權當沈青山又在耍瘋,沒有再作理會。
接下來是給長輩敬酒的環(huán)節(jié),他嘴角掛起官方化微笑,帶著沈青山輪桌敬酒。
沈青山發(fā)小那一桌熱鬧得有些過頭,待的時間也最久,不過那些看似刁難的問題最終還是被秦自牧迎刃而解。
“今天事情繁多,實在抽不出空,等過些天我再親自擺桌宴請各位,答謝大家對青山一直以來的照顧。”
聽到他這么說,發(fā)小們也干脆順著臺階承下了這份好意。
沈青山站在他的身后,始終一言不發(fā),臉上的表情有些郁悶,好像被欠了幾百萬似的。
事情已經成功大半,秦自牧自然不能由著他的性子胡來,今天的婚禮必須花上圓滿句號。
他把人拉到身邊,小聲詢問道:“生氣了?我剛剛咬疼你了,是我不對,回去再給你道歉行不行?”
大概是不常說這種哄人的話語,他的語氣縱容中帶著幾分生硬,卻也沒有勉強之意。
沈青山垂眸看著他示弱的姿態(tài),意味不明地輕笑兩聲。
這只小土狗真可憐啊,明明被欺負了卻不自知,還上趕著求人原諒,真想讓人再狠狠咬上一口。
“那我勉強再給你一次機會吧。”
秦自牧沒有在意他的語氣惡劣,聽到他這樣說反而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流程進展得非常順利,沈青山在爺爺面前保證會和秦自牧好好生活,互相關愛,過相濡以沫的幸福生活。
秦自牧旁觀著他精湛的演技,即使知道這種話不過是逢場作戲,也不免動容幾分。
“你們過的好,爺爺也能放心了。”
一切都結束后,秦自牧又陪著父母迎送賓客,面對長輩們的問候,他的回答也是滴水不漏,恰到好處。
至于沈青山,剛一結束他便鬧著頭疼腿酸,正躺在酒店套房里,吃著秦自牧做的桂花椰奶凍,享受休息時光。
最近天氣炎熱,秦自牧像往年一樣做了各種解暑糖水,放在冰箱里冷藏。
沈青山并不嗜甜,卻對他做的糖水很著迷,常常吃的精光后,又鬧著要他盡快補貨。
等把最后一批客人送走后,沈長風拍了拍他的肩膀,“自牧,你也快去休息吧,沈青山那小子又不知道到哪躲閑了,下次再見到我肯定要好好罵他一頓。”
“謝謝爸。”
沈長風愣了一下,終究沒有說什么,只推了推他,讓他快去休息。
秦自牧朝著酒店套房的方向走去,剛剛在外面送客人時頭頂烈日,后背流下的汗水早就打濕了襯衫,他現(xiàn)在只想抓緊洗澡。
“滴——解鎖成功——”
沈青山趴在大床上,兩條修長白皙的大長腿在半空中晃來晃去,看的人口干舌燥。
“秦老師,我已經準備好接受你誠意滿滿的道歉了呢。”
秦自牧偏過頭去,“嗯,我先去洗澡。”
浴室門一開一合,等人進去后,沈青山起身跪坐在床上,透過反光的玻璃觀察著自己的這身打扮。
嘖嘖,他這副模樣還真有點勾欄男寵的感覺,不過他可不會乖乖承歡身下,他要唱一出絕殺反攻計。
秦自牧站在花灑下,渾身卻燥熱無比,今天這一連串刺激讓他有點無措,外加上易感期的影響,他竟然對著一個alpha動了心思。
可對方并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性情古怪,愛發(fā)脾氣,生活習慣也不好,一點都不愛惜自己,還任性蠻橫,不懂得尊重他人。
這樣的一個人,幾乎脫離了他的所有擇偶標準,怎么能夠給予真心呢。
他閉了閉眼,長長吐出一口氣,認為這一切不過是信息素控制的悸動罷了。
人與獸最大的不同,就是能夠理智地思考問題,權衡利弊,而不是被所謂的生理反應蒙混了頭腦。
浴室門被再度打開,沈青山還維持著原本的姿態(tài),睫毛輕輕撲閃,惹人憐愛。
不過秦自牧接下來的舉動讓他有些憋悶,對方竟然拿起被子蓋在自己身上,還貼心囑咐道:“空調的溫度太低,不要著了涼。”
“秦自牧,你是笨蛋嗎?”
沈青山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他不信對方沒有接收到暗示,那種情動的反應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他本想趁熱打鐵,和對方提出做一年的床上戀人,還準備了不同方案,企圖說服秦自牧心甘情愿做下面的那一個。
可對方這種反應是怎么回事,直接閉口不談?
“我沒有那種想法,有些事情就不能成立。”
“我還沒有說。”
“可我知道。”沈青山的一些小心思很好猜。
沈青山看著眼前的榆木疙瘩,憤憤地翻了個身,真是一只傻狗,這種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都不做。
他自己又算什么呢,算是上趕著把自己賣出去的頭號傻瓜。
沒有那種想法?這種話他才不信,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這個男人就是死鴨子嘴硬。
想到這,他突然偷偷一笑,如果要驗證對方對自己有沒有感覺,還有一個絕妙法子。
秦自牧正盤坐在陽臺邊的榻榻米上喝茶,聽到身前有動靜,他抬頭去看,發(fā)現(xiàn)沈青山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沒等他做出反應,對方就一下跨坐在他的身上,手指靈活地解開他浴袍的系帶。
他面帶慍怒,低吼道:“沈青山,你給我滾下去!”
“噓,不要說話,我要做個實驗。”
說完這句話,他便俯身低下頭去,手臂攬上對方的窄腰,往自己面前送近。
秦自牧一瞬間失了聲,呆呆坐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巖漿溢出了火山口,將附近的一整片森林燒了精光。
待到燒無可燒時,火勢才慢慢減弱,只剩邊緣地界的幾縷枯草僥幸存活下來。
沈青山再抬起頭時,臉頰飄著幾朵紅暈,他握拳淺咳,蹙眉的模樣看起來不太好受。
他與秦自牧近在咫尺,連胸膛起伏的頻率都能清楚感知。
他想,他得到了想要的實驗結果。
秦自牧輕輕幫他拍著背,狀若無事發(fā)生的反應,可也只有自己明白,剛剛心底掀起了多么大的波瀾。
盡管如此,他還是要硬著頭皮解釋道:“沈青山,你知道的,我的易感期快到了。”
企料沈青山根本就不在乎,他伸出指尖在秦自牧的胸膛輕輕轉圈,偶爾興起,還會用力揉擰一把,在上面留下紅痕。
“騙子,我只相信眼見為實,”他俯身湊到秦自牧的耳邊,“至于你嘴里說的話,我權當是在助興罷了。”
“你,你個神經病。”
他把沈青山一把推開,深呼吸了幾瞬,起身拿起床邊的衣服換上,還未來得及仔細整理,就直接奪門而出。
第23章、你敢打我
沈青山舔了舔下唇,對于剛剛的新鮮體驗,他的評價是還不錯,味道很濃郁。
只是可惜了他精心布置的計劃,竟然一個也沒有用上,倒是把人給先放跑了。
不過沒有關系,訓狗總要有些耐心,要給對方一點時間考慮,不能逼得太緊。
秦自牧快步離開酒店,他開著車漫無目的地閑逛,胸口被棉花堵住,上不來氣。
這,這太犯規(guī)了。
就像是雪白墻面上的一抹蚊子血,鮮紅得醒目,無法忽視,也無人能夠傾訴。
這份與自己觀念背道而馳的感情讓他始料未及,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要作出承諾,不要給他回應。
在意識到沈青山的想法時,他的態(tài)度是不捅破這層窗戶紙,只要沒有實質性接觸,一切都只能停在原點。
可沈青山那個瘋子偏要與他對著干,將這一切攪個天翻地覆,他無法再視而不見,也不知如何收場。
等待紅綠燈的間隙,他看向窗外高樓,心聲道:我該拿你怎么辦呢。
這是一場理智與感性的博弈,沈青山步步緊逼,秦自牧連連后退。
到了傍晚時分,秦自牧獨自坐在酒吧買醉,他故意要度數高的烈酒,只求今晚能睡得安穩(wěn)。
感情的事情勉強不得,這個道理他懂,可到了自己身上,還是不免鉆牛角尖,想找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解決問題。
一個omega坐到他身邊,和他要了同款的酒水,對方長相沉穩(wěn)冷峻,是他原先感興趣的類型。
“交個朋友?”一張名片被推了過來。
想到他對沈青山的婚前警告,他淺笑著搖了搖頭,還舉起右手的婚戒展示給對方看。
“好吧,”對方的語氣有點遺憾,“那請問這位先生,是和伴侶吵架了嗎?”
他沉思片刻,還是決定在外人面前維護一下沈青山的名聲。
“沒有,我們的感情很好,不會吵架。”
omega攤了攤手,示意他繼續(xù)講下去,看來對方還是興趣未泯。
他從錢夾里抽出幾張紙幣遞給酒保,起身準備離開,“抱歉,無可奉告。”
這個omega像是很喜歡追求挑戰(zhàn)的性子,立馬結賬跟了出來。
走出酒吧后,秦自牧在馬路對面看見了一輛很眼熟的車型,他想大概不會是那個人。
沈青山躺在車上,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看來沒喝多少嘛,意志也還算清醒,自己霸王硬上弓的計劃成功落空。
他下車徑直走了過去,秦自牧看到真的是他后,瞳孔瞬間擴大,心底竟然生出一種想逃的念頭。
一旁的omega注意到兩人的同款對戒,直接識趣走開。
“你怎么來了?”
沈青山本想拉過對方的手,讓他感受一下自己咕咕作響的肚子。
不料對方如今對他十分抵觸,迅速后退幾步,不想和他有肢體交流。
“現(xiàn)在裝不認識我,是不是有點晚了?”他一步一步靠近,“我可是對小自牧很熟悉呢。”
“啪—”
一個巴掌印赫然出現(xiàn)在他的左臉,口腔內壁火辣辣地疼。
“沈青山,你清醒了沒有?”
“你敢打我?”沈青山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
秦自牧愣了一下,感覺這個臺詞莫名耳熟是怎么回事。
“你欠打,神經病。”
沈青山突然跳到他的身上,攬著他的脖子咬了上去,臉頰,耳朵,鎖骨,無一幸免。
還未走遠的omega直接原地吃瓜,好家伙,這兩個人到底誰是醉鬼啊。
秦自牧輕輕抽著涼氣,“嘶,你給我下來!”
他算是一巴掌召喚隱形boss了?也沒人和他說會是這種反應啊,原地變瘋狗?
為了不再丟人現(xiàn)眼,他只能抱著人往汽車的方向走去。
“秦自牧,和我道歉!”
秦自牧也是對答從流,“對不起。”
“我被你一把推到地上,還要餓著肚子來接你回家,結果被你這么粗暴對待,你還是不是人啊。”
秦自牧把他放在汽車引擎蓋上,隨意抬手抹了一把,除了濕乎乎的口水,還有鮮血在往外冒,真是下死口咬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都做了哪些好事。”
“這是重點嗎?”
秦自牧:???這難道不是重點嗎?
看他死不悔改,沈青山又舔了舔牙齒,這一次秦自牧眼疾手快,一根手指給他推了回去。
“好好說話,不許撒嬌耍賴。”
不知怎么的,他說完這句話,沈青山的情緒竟逐漸穩(wěn)定下來,眼睛眨巴眨巴,像極了他養(yǎng)的那只貓。
真是奇怪,沈青山大多數時候軟硬不吃,有的時候只有態(tài)度強硬才肯聽話,現(xiàn)如今又變了,只有被哄著才行。
“第一,酒店發(fā)生的那件事,就當沒發(fā)生過。”
“不行。”
“第二,我還是會負責你的一日三餐,不過我會搬到公司里住。”
“拒絕。”
秦自牧嘆了口氣,“至少在想清楚之前,我希望彼此能冷靜一點。”
“你想離婚嗎?”
他嘆了口氣,“你知道的,我是最沒有資格提離婚的那一個。”
沈青山冷笑一聲,“你清楚就好,回家給我做飯。”
說完他就一下跳回到地面,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秦自牧知道自己別無選擇,眼下只能束手就擒,至于其他事情,還要徐徐圖之。
他只恨自己心軟,對著沈青山狠不下心,才能讓人一而再地欺負拿捏。
“我想吃你做的壽喜鍋。”
“去超市,家里的食材還缺幾樣。”
兩人的相處恢復了往常模式,淡淡的,能夠心平氣和地交流,像一對平常伴侶。
秦自牧悄悄揉按發(fā)酸的腸胃,他今晚喝了不少酒,還沒來得及酣睡一場,就又經歷了這么多事,真是傷腦筋。
他看了一眼開車的沈青山,再次發(fā)出歷史疑問,這種我行我素的性格,怎么能安穩(wěn)活到現(xiàn)在啊?
“好了,下車去買食材。”
秦自牧皺起眉頭,有些難受地靠在椅背上,“我有些胃痛,麻煩你去買一下,家里還差牛肉卷和豆腐。”
沈青山頓了片刻,轉頭撐起手臂,俯身幫他把座椅往下調了調,又從后座拿來一張毛毯蓋上。
他撫上秦自牧的額頭,小聲嘀咕道:“難受怎么不早說,笨小狗。”
好在暫時沒有發(fā)熱跡象,他下車挑選了幾樣食材,又驅車趕往最近的醫(yī)院。
醫(yī)生診斷是腸胃炎發(fā)作,給開了幾副常規(guī)藥,還特意囑咐患者要注意飲食健康,不要再空腹喝酒。
第24章、鳩占鵲巢
看到秦自牧沒有大問題,沈青山又纏著人進行洗腦,“男人在外花天酒地,把孩子妻兒拋之腦后,這就是報應哦。”
“沈青山,你一天天怎么這么多精力無處可使?”
“你嫌我煩了?”
秦自牧這一次學會了乖乖閉嘴,“沒有,回家吧,你不是想吃壽喜鍋嗎?”
沈青山盯了他看了幾秒,決定暫時放過這個虛弱病號,欠下的賬來日再還。
兩人回到車上,在行駛的過程中,沈青山突然問:“秦老師,我如果半夜想吃夜宵,可以給遠在公司的你打電話嗎?”
“我會定時做些簡單易煮的食物,凍在冰箱里,你想吃了可以自己燒水煮。”
“刺啦——”
車子一個緊急剎車,猛地停在馬路中央,好在這個時間點沒有汽車往來,不然肯定要被罵死。
秦自牧身體不自主前仰,心跳也跟著加快幾瞬,“怎么了?”
沈青山嘴角微微下垂,形成一道淡淡的弧線,“我對你沒興趣了,你回來住。”
“青山,這件事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
秦自牧攏了攏身上的毛毯,撇過頭去,不愿再和他交流。
沈青山看著眼前這個大塊頭男人,陷入長久沉思。
他以為自己想要的只是擁有,像過去那些唾手可得的玩具一樣,玩膩了就扔掉。
可現(xiàn)如今秦自牧不過說了幾句話,他就瞬間怒不可遏。
那種隱隱作祟的情緒是什么呢?
答案是害怕,是無比恐慌,是溺死之人的最后稻草。
秦自牧溫柔卻不失原則,自律又寬以待人,他不僅有愛自己的能力,還有讓別人心甘情愿愛上他的神秘力量。
這,如何能讓他甘心放手呢?
“我可以給你時間,不過不要太久,我會生氣的。”
秦自牧被無力感包圍,“嗯,我知道了。”
自己也曾有過追求者,可沒有一個會像沈青山這樣死纏爛打,還讓他無能反擊。
回到公寓后,他煮上了火鍋高湯,又來到臥室收拾行李。
這間房子終究是被鳩占鵲巢,自己這個原主人如愿以償,被趕出了公寓。
沈青山看似坐在沙發(fā)上悠閑自在,實則抱著小貓眉頭緊鎖。
他有一種強烈感覺,屋內的溫暖會隨著秦自牧的離開,慢慢消散不見。
所謂家的概念不過是鏡花水月,他終究要回歸到一人時光。
“晚飯做好了,快過來吃。”
壽喜鍋好吃的秘訣在于調制醬汁,這是秦自牧的獨家秘方。
沈青山懶洋洋地坐在餐桌前,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擼貓。
“非酋吃晚飯了嗎,要不要喂貓糧?”
“你就知道關心貓。”沈青山語氣很是幽怨。
秦自牧沉默閉嘴,知道自己多說多錯,干脆不要再說,低下頭認真涮煮食材。
他五官硬朗立體,偏偏求饒時眼角微微低垂,像極了村里養(yǎng)的小土狗,笨拙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可愛。
沈青山覺得秦自牧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心機的人,向自己袒露隱秘一面,連呼吸都帶著赤裸裸的勾引。
秦自牧注意到他在發(fā)呆,本想像以前那樣出言提醒,可又想到什么,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尷尬,食物哽在喉嚨中,不上不下。
秦自牧夾起一片牛肉卷,裹滿雞蛋液,下一秒就被搶走。
他也不惱,又夾起一塊豆腐,再一次被搶走,罪魁禍首還朝他挑了挑眉。
兩人像是犟著一股勁,一個夾一個搶,吃到最后,一個沒有吃飽,一個吃的太飽。
沈青山見對方還沒主動提出和解,不由變得有些煩躁。
他明明都主動邁出一步,這個人怎么不識好歹呢,貪得無厭的小狗。
秦自牧心里罵著對方是個幼稚鬼,沒有長大的小學雞,沒見過護食護到人家碗里來的。
兩人互瞪一眼,轉頭各做各的事情,誰也不搭理誰,有一種微妙的搞笑感。
沈青山走到客廳,把小貓抱在懷里,“非酋,以后你又要和爹地相依為命了。”
小貓?zhí)用摕o果,只能不情不愿地舔了舔爪子,“喵嗚~”
秦自牧把餐具通通扔進洗碗機,時間不早了,他要盡快睡覺,不能耽誤工作。
睡前他又補了一管抑制劑,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易感期已經來臨,因為有抑制劑發(fā)揮作用,所以才沒有發(fā)作厲害。
只是一旦放松下來,眼皮就愈發(fā)沉重,簡直困的睜不開眼。
他脫掉衣衫,隨意抱了個玩偶,側躺著蜷起身體,手臂壓在下面充當靠枕,沉沉睡了過去。
沈青山不想躺在那個小房間里,也不愿睡覺,便干脆把投影儀搬到客廳,找了部電影打發(fā)時間。
翻出手機查看消息,發(fā)現(xiàn)群聊里的發(fā)小們都在艾特他,他用手臂支著腦袋,隨手點了一個小黃臉發(fā)了出去。
“????今晚是沈少爺的洞房花燭夜吧?”
“分享一下,處男的第一次唄~~”
“加問,是哪里的第一次?前面還是后面?”
沈青山被他們的大膽發(fā)言臊得臉紅發(fā)燙,這都什么和什么啊,和他根本挨不上邊。
“不分享,這是已婚人士的閨房秘事。”
“嘖嘖嘖嘖嘖。”
“樓主發(fā)言好騷啊~”
被他們這么一頓調侃,沈青山竟然有些莫名開心。
即使還沒有發(fā)生什么,他和秦自牧在外人眼里,也是除了父母親人,最為親密的關系。
而且他和秦自牧領了證,他的權益受到法律保護,這才是真的近水樓臺先得月。
想到這一層關系,他忍不住勾起唇角,小狗是逃不掉的,他們可是合法夫夫。
臥室里的秦自牧在睡夢中虎軀一震,下意識抱緊懷里玩偶,卷翹的睫毛抖了抖,含咬的下唇也亮晶晶的。
次日一早,秦自牧差點遲到,幸好鬧鐘響了第二次,把他從夢中喚醒。
從床上坐起身,他感覺渾身無力,腦袋也發(fā)脹疼痛,這種難受中透著一絲熟悉感,是可惡的易感期反應。
強忍著劇烈刺痛,他又往后頸注射了一針抑制劑,為了預防突發(fā)情況,他這幾天一直隨身攜帶著抑制劑。
沈青山倒是醒的早,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睡覺,看完兩部電影后,又到陽臺上看了一場美麗日出。
他觀察到秦自牧臉上掩飾不住的疲倦,感覺有些意外。
他還以為秦自牧這家伙是天生精力旺盛的體質呢,在工作連軸轉的同時,還能擠出時間兼顧家庭。
原來也不全是,發(fā)現(xiàn)秦自牧也有不完美的一面后,他的第一反應是松了口氣。
試探就是不斷驗證的過程,只有看到你同樣狼狽的一面,我才愿意更進一步。
第25章、筑巢反應
“昨晚睡得不好?”
秦自牧從他身邊掠過去,淡淡嗯了一聲,看來不想和他說話。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想往對方身邊湊,逼著對方蹦出幾個音節(jié),典型的沒事找事。
“雞蛋我想吃溏心的。”
“知道了。”
“秦老師,家里的糖水又快沒有了~”
“我有時間再做。”
秦自牧低頭準備好食材,轉過身時與眼神含笑的沈青山正面撞上,一口國粹差點脫口而出,這人離自己這么近是搞哪出?
“你在這里做什么?”
沈青山哀聲怨道:“自己做事不專心,又朝我亂發(fā)脾氣。”
秦自牧不想和他辯解,伸出手把人推到一邊,專心做接下來的事情。
他低頭時顯露出流暢的肩背線條,紅腫的腺體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
沈青山默默盯著,曲起的手指蠢蠢欲動,骨子里的施虐欲讓他想要用力按下去。
看他承受著極大的痛苦與快樂,看他仰起頭時的脆弱血管,一滴滴汗珠順著絲綢般的肌膚滑下,動了私情。
“沈青山,你是春天的貓嗎?”
秦自牧恰好轉過身,看到他的生理反應表示十分無語,果然是飽暖思淫欲,人過的太舒坦也不見得是好事。
這句話罵的很委婉,沈青山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等想明白后又無言反駁。
他不滿嘀咕道:“你是冬天里的壞狗,又冷又硬。”
吃過早飯后,秦自牧按時上班工作,沈青山還在慢悠悠地洗漱換衣,即使經過一整夜的通宵,他依然精力滿滿。
“非酋,父王走了,給你去賺貓糧。”
“喵~”
“愛卿免禮平身。”
“喵嗚!”
沈青山這個年紀正是貓都嫌的時候,也不怪秦自牧覺得他幼稚。
這時候秦自牧已經坐在辦公桌前,秘書走了進來,“秦總,您的咖啡。”
“你去地下車庫一趟,幫我把后備箱里的行李搬上來。”
“好的,秦總。”
他本想自己拿上來,可易感期要注射抑制劑的alpha不建議頻繁洗澡,為了避免麻煩,他也只能作罷。
十幾分鐘后,辦公室門被推開,“秦總,您的行李要放到休息室嗎?”
“不用,找一個位置放下就行。”
看出他今天心情不太好,秘書也乖乖閉嘴做事。
臨近中午,秦自牧來到了易感期的第二個階段,冰火兩重天。
他前期注射的抑制劑越多,力量反撲也就越嚴重,整個腦袋像是被泡在了水里,暈暈沉沉。
額頭沁出一層冷汗,明明室外驕陽似火,他卻感受不到半分,無形的屏障將他阻隔包圍。
想起中午還要回去給沈青山做飯,他只能給自己再次注射抑制劑,巨大的痛苦讓他的大腦得到一絲清明。
“滴—滴—”
沈青山給他發(fā)來了信息,上面是中午想要吃的飯菜,還貼心備注了自己的口味喜好。
真是上班當騾子,下班做廚子,秦自牧無奈按了按太陽穴,企圖讓自己放松一點。
中午他沒有再去超市,而是選擇了網上鮮蔬派送,可以節(jié)省些體力和時間。
餐桌上,沈青山正喝著他新做的糖水,眉眼間俱是滿足。
秦自牧喝了一口果汁,狀似不經意開口道:“今晚我有應酬,你自己解決晚飯。”
沈青山悠悠看了他一眼,“躲我也不知道找個好點的理由?”
“我沒有。”
沈青山抬起筷子,在半空中隨意點了點,“狡辯無效。”
分居第一天就敢不回來做晚飯,后面還不翻了天?男人不能慣著,男老婆也不行。
秦自牧直接轉移了問題導向,“那你想怎么樣?”
“我?餓著吧,就當減肥了。”
即使知道他有故意賣慘的嫌疑,秦自牧還是想了個折中的法子,“我提前給你做好放冰箱里,你自己在微波爐里熱一下。”
沈青山眨了眨眼,可憐巴巴地說:“這合適嗎?”
“不要演戲太過。”
吃完飯后,秦自牧借口工作有事,早早就離開了公寓。
只留疑心病患者與他的可憐小貓獨守空房,一人一貓展開了世紀對話。
“非酋,你說秦自牧是不是移情別戀了?”
貓:???你們哪來的情戀??
“你說,我怎么把他從公司里再偷回來呢?”
貓:噠咩噠咩~
“非酋,你還真是妥妥的笨蛋公主人設。”
貓:這屬于人身攻擊(純惡意版)。
秦自牧來到公司休息間,把發(fā)熱的腺體埋在毛絨玩偶中,稍一蹭到,就激起波浪般的顫栗。
在意識徹底不清醒前,他向公司告了假,并把需要完成的工作通過郵箱交代下去。
他感覺內心空蕩蕩的,強烈渴望有人能夠填滿那些虛空。
這便是第三階段,筑巢反應,無伴侶或者伴侶不在身邊才會產生的一種生理現(xiàn)象。
他起身把玩偶堆放在角落中,脫掉襯衫躺了上去,再用玩偶將自己埋住,只露出需要呼吸的鼻子。
臉頰微微泛著潮紅,呼吸有些沉重,他將手指湊到嘴邊,輕輕含住,試圖緩解那股難以名狀的疼痛。
時間被綿長的呼吸拉長,他好像隨著海流漂泊的小球,被浪花頂起,又緩緩落下,毫無規(guī)律可言。
腦袋里像是在播放老式電影,嗡嗡的,悶悶的,夾雜著電流劃過的嘈雜聲,隱隱透著一股不真實。
沈青山倚靠著辦公桌,鋼筆在指尖轉動,透過落地窗,他在思索什么。
他覺得自己還是要主動出擊,于是在網上預訂了一家很好吃的糖水,準備到秦自牧公司和進行一番“舌尖交流”。
到了公司前臺,他直接報出自己的名諱,員工內心驚訝片刻,直接把他放了上去。
前段時間,秦自牧為了演戲演全套,特地和前臺囑咐如果是沈青山來找他,就把人放上來,不用再例行通報。
電梯來到頂樓,秘書抬頭看見沈青山,站起身把人擋在門前,“沈先生,秦總下午告假,沒有在公司。”
“是嗎?”沈青山挑了挑眉,內心再次給秦自牧記上一筆。
本著不白來一趟的理念,他開口道:“我知道,自牧讓我來幫他拿文件,你繼續(xù)工作就行。”
“這,”秘書猶豫片刻,想到兩人的關系,他也不好再插手阻攔,“您請便。”
沈青山推門走進去,里面果然沒人,他冷哼一聲,秦自牧這個騙子,這次被他現(xiàn)場抓包了吧。
第26章、不平等條約
沈青山翻開手機通訊錄,想了想還是撥通電話。
他要審一審秦自牧,想到對方可能會如何搪塞哄騙,他就忍不住勾起唇角。
電話鈴聲應聲響起,驚醒了頭腦昏沉的夢中人,秦自牧動了動手指,眼底閃過一絲掙扎,最終還是欲望戰(zhàn)勝理智。
手機屏幕亮起又暗下去,沈青山耳朵微動,心底產生一個大膽猜想。
剛開始他以為那是回聲,可在等待的這段時間,他明顯感覺到有聲音延遲。
那是另一部手機的鈴聲。
啊,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呢。
聯(lián)想到秦自牧最近情緒不穩(wěn)定,還有偶爾溢出的信息素,沈青山無法不去多想。
環(huán)顧辦公室四周,幾乎能一眼望穿,沒有藏匿的可能性。
他將目光鎖定在了一扇門上,那里應該是配備的休息室,他想找的人說不定就藏在其中。
嗒、嗒、嗒、嗒。
辦公室里只有鞋底踩上地板的細微聲,一個巨大秘密等待著被揭開。
打開第一扇門,沒有人,可沈青山嗅到了一絲信息素,不帶任何攻擊性,卻帶著些求歡意味。
第二扇門被緩緩推開,沈青山還沒走進,就被一股濃郁的信息素所包裹。
這些信息素就像是章魚觸手,在空中張揚打開,不斷試探和攻擊他的腺體,這是alpha對另一個alpha的本能排斥。
沈青山并不在意,這種小傷害對他只能算得上是開胃菜,甚至會適得其反,激起他無邊的征服欲。
他義無反顧地推開門,卻被眼前的絢爛景象小小驚到,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么多毛絨玩偶。
這些玩偶幾乎把整個房間占滿,只留出一條細窄的小路供人行走。
他看見粉紅色的章魚先生,恍然大悟地“嘶”了一聲,秦自牧苦苦隱瞞的秘密原來是這樣,奇怪的毛絨癖。
秦自牧自然也聽到了聲響,他一動也不動,絕望地閉上眼睛。
如果放在往常,他會立馬思索對策,不管是給一筆不菲的封口費,或是用其他來做交易,他都不會坐以待斃。
但他現(xiàn)在處在易感期,孤身一人已經讓他感到不安與恐懼,這時候再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只會讓他生出膽怯。
Alpha強壯,精力旺盛,腦力發(fā)達,是天生的上位者。
可同時,他們也重欲,貪婪,自大狂妄。
易感期是上天賜予他們的懲戒,同時也是他們的致命缺陷。
當那個時期來臨時,alpha會變成人人可欺的流浪狗,脆弱的好似一朵菟絲花。
沈青山確定秦自牧就在這個房間,可是一眼望過去,他卻找不到人。
這也不怪他,房間里的玩偶實在太多,在里面藏個成年人完全不是問題。
秦自牧鼻翼微微翕動,不敢大口呼吸,他幾乎自我欺騙式地渴求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
可這終究是不可能,經過沈青山的一番地毯式搜索,最終還是在墻壁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他。
沈青山蹲下身,把上面堆積的玩偶撥弄到左右兩邊,一張悶得潮紅的臉龐出現(xiàn)在眼前。
“秦老師,很難受嗎?”
指尖撩起額前打濕的發(fā)絲,又重重碾過兩片唇瓣,含住的手指被解救出來,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秦自牧聽出了聲音的主人,他暗驚不好,這樣的窘態(tài)竟然被沈青山看到,肯定要被當成把柄來諷刺玩弄。
他唇瓣微啟,說出的話十分不客氣,“滾開。”
手指移到香汗淋漓的鎖骨,在上面輕輕撥弄,“秦老師,想留照紀念嗎?”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他卻無力反抗,所謂完美的肌肉線條也成為了他人眼中的觀賞品。
沈青山向他釋放出安撫性的信息素,對于同為alpha的秦自牧來說聊勝于無,總歸能起到一點鎮(zhèn)定作用。
在恢復些體力后,秦自牧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拽過對方衣領,把人反壓在身下,拳頭揚起時卻變得猶豫。
可看到沈青山有恃無恐的眼神,他又瞬間有了動力,拳峰擦著顴骨過去,立馬腫起一片。
沈青山皺眉碰了碰傷口,語氣卻輕松地說:“真是好人沒好報啊。”
“沈青山,你不要太過分!”
秦自牧低頭喘著粗氣,他現(xiàn)在體力太弱,只這一拳也耗費了他大半力氣。
沈青山微微勾唇,眼神中充滿征服的野心,他想要小狗低下那高貴頭顱,跪在面前哀求自己保守秘密。
即使是心不甘情不愿也好,他喜歡有挑戰(zhàn)性的事物,徹底得到時他會血液沸騰。
不過,小狗和其他玩具不一樣,所以他選擇換一個玩法,偷偷藏起來,讓小狗當“獵人”。
當鏈條拽緊時,他變成了“盤中餐”,任人宰割擺布,而鏈條另一端,栓住的是一顆血淋淋的心臟。
“不就是想讓我?guī)湍惚J孛孛軉幔芎唵危鸵郧耙粯樱岢鼋粨Q條件,我一定會乖乖遵守。”
這注定是一份割地賠款的不平等條約,可秦自牧別無選擇。
“你說,交換條件是什么?”
沈青山像擼貓似的,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又把人按到胸前,湊在耳邊輕語幾句。
“你只需要做我一年的pillow friend,可我卻會幫你保守一輩子的秘密哦,這種買賣只是聽起來就很劃算呢~”
秦自牧沉默了很久,久到沈青山差點睡過去,說實話這些玩偶的觸感真的很舒服。
“一個月要有規(guī)定次數,不能強迫,不能多人,不能損害雙方名譽,不能拍照錄像,要做好安全措施,要定時體檢。”
沈青山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什么意思,他大概捋了捋思路,覺得這些要求倒也沒毛病。
“可以,秦老師擬定合同吧,我隨時有空。”
秦自牧點點頭,解決掉心腹大患后,他又癱倒在軟乎乎的玩偶中。
沈青山幫他把鼻尖冒出的汗珠擦去,又湊上去啄了啄,顯示親近的同時,又帶著主人對寵物施舍般的憐愛與疼惜。
看到秦自牧沒有任何反應,沈青山又大膽將目標挪到腺體部位,他決定在那里插上屬于他的第一面旗幟。
他張開手臂把人攬進懷中,秦自牧平時大大的塊頭,如今在自己面前縮成小小一團。
這種極致的反差感,真是讓人愛不釋手。
第27章、嚴厲管教
秦自牧心里別扭,可求偶本能又讓他忍不住貪戀,這種從未有過的溫熱觸感。
沈青山低聲引誘:“秦老師,讓我咬一口,我就會一直在你身邊,陪你度過易感期。”
“不,我、不需要。”
面對巨大誘惑,秦自牧內心雖已動搖,可理智告訴他,這道底線一旦崩塌,就真的覆水難收。
他本就對沈青山心思不純,再加上臨時標記后的短期依賴,極易沾染麻煩。
沈青山口口聲聲說對自己感興趣,可那種玩笑話中又帶著幾分真心?
他不愿被一時歡樂困住手腳,日后變成前瞻后顧的妒夫,那才是最大的不幸。
沈青山看到他神色略帶悲愴,便知道這人又在胡思亂想。
“秦老師,我又不是蠱蟲,試一試又何妨?”
你嘴上說著不要,可我明明在你臉上看到了“我想要”、“給我”、“不要離開”。
這樣委屈巴巴的你,如何能讓我不憐惜呢?
秦自牧不再出聲,沈青山卻對這本無字書了如指掌,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難以言說的情意。
沈青山含住他的柔軟耳垂,纏綿廝磨,一連串的吻落在頸側,鎖骨,肩頭,似冬日雪般輕盈,又比千山石更重。
這種肢體安撫比信息素更管用,秦自牧能清楚感知到自己的變化,從一開始的焦躁不安,到如今如沐春風。
看到他情緒穩(wěn)定下來,沈青山才開始準備實施計劃。
秦自牧視線一片昏暗,這種密閉空間反而讓他感到放松。
后頸倏然刺痛,他悶哼一聲,張口含住面前的柔軟布料,鼻腔內全是沈青山的氣味。
大腦變得異常清醒,另一股力量順著腺體流入血液,反向壓制,強行融合,痛楚中夾雜著不可言說的酸爽。
原來沈青山的信息素是龍舌蘭,怪不得對方不讓他用龍舌蘭調酒,偏偏又自己用,這一切都有跡可循。
由于alpha對于同性的標記很淺,沈青山只能一次多量,盡可能讓信息素在腺體內留存持久一些。
秦自牧感覺自己就像草原上的一頭雌獸,人類文明還未建立,只能叼起后頸,用最原始的方式繁衍生息。
許久,沈青山松開那塊軟肉,唇瓣被血珠染成了鮮紅,他在旁邊皮膚上胡亂蹭了蹭,嘴角逐漸上揚。
“寶貝兒,我的小土狗。”
我心心念念的寶物,終于被打上我的專屬烙痕。
秦自牧呼吸沉重,顯然還沒從剛剛的標記過程中恢復過來。
沈青山感覺到衣領濕漉漉的,低下頭查看,看到秦自牧的依賴模樣,他忍不住發(fā)笑。
雙手不安分地移動,感受到秦自牧的寬肩窄腰,還有那令人艷羨的鯊魚肌,他實在氣不過,湊上去咬了一口。
秦自牧呼吸滯了一瞬,滿臉不解地看向沈青山,好像被主人誤罰的狗狗,不敢出聲,眼神里又充滿委屈控訴。
“看什么看,這是利息。”
沈青山嘖了一聲,抬手把人的眼睛捂住,不耐煩的語氣倒是讓秦自牧放下心來。
“我感覺好多了,你走吧。”
秦自牧語氣淡淡的,還帶著幾分明目張膽的嫌棄,聽著就讓人咬牙切齒。
沈青山臉色陰沉,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獰笑著說:“秦老師,你好像搞錯了,這場游戲什么時候中場休息,我說了才算。”
似乎是有意懲罰,手上的力度不斷增加,空氣只能順著狹窄氣管進入肺部。
秦自牧心里暗罵這人是個瘋子,趁著身體懸起的空隙,他揚手給了對方一巴掌,聲音脆亮響耳,還隱隱帶有回音。
沈青山頭偏到一邊,怔愣片刻,接著笑出了聲,肩膀都跟著抖動起來。
對,就是這種感覺,在失控的邊緣不斷找死,再被嚴厲管教。
看到對方怒不可遏的表情,他笑得愈加放肆,甚至想替人揉一揉掌心,方便扇個痛快。
他故意賣乖,俯身趴在秦自牧的胸前,“好哥哥,我錯了,不要把我趕走。”
“沈青山,你是人格分裂嗎?”
他收起笑容,平靜地說:“嗯哼,秦老師喜歡哪個人格的我呢,只要你乖,我都變給你看。”
“我只希望,你在我面前真實一點。”
讓我知道你最真實的想法,可怕也好,猙獰也罷,都無所謂。
即使作為同一戰(zhàn)線的盟友,也需要亮出一部分底牌,那樣才能長久信任。
“閉嘴,我困了。”
沈青山從身邊翻出一張披薩毛毯,蓋在兩人身上,然后鉆進秦自牧懷里,鼻尖堪堪蹭上對方的下巴。
秦自牧嘆了口氣,對于沈青山的忽冷忽熱,他早已經見怪不怪,無法改變的事情只能努力適應。
有了臨時標記后,他體內的躁動被壓制,雖然alpha的信息素會互相碰撞,隱隱作痛。
可他終于不再感到孤獨,迎來了易感期階段的第一個安穩(wěn)覺。
而沈青山作為他的臨時伴侶,總體來說也算愛崗敬業(yè),是值得信賴的搭檔,他認真體驗過后,決定給出好人卡一張。
兩人相互依偎,沉沉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時,霞光消褪,月亮從西方探出了腦袋,房間內伸手不見五指。
頭頂傳來散漫的聲音,“秦老師終于舍得醒了?”
“我,睡了多久?”
由于長期不說話,他的聲音有些暗啞,像是車輪重重碾過沙石地似的。
沈青山放下手里的玩偶,重新趴回他的胸膛,手指把玩著眼前的兩顆紅豆。
“現(xiàn)在應該深更半夜了吧。”
秦自牧強行忽視那抹癢意,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事情上。
“你餓不餓?”
聽到這個問題,沈青山明顯哀怨起來,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又委屈地低頭咬了一口。
秦自牧皺起眉頭,把他往反方向推了推,“嘖,你屬狗的嗎,亂撒什么嬌。”
沈青山不服氣地啃咬他的下巴,“你才是小狗,壞黑狗,笨唧唧的土狗,狗界的鎮(zhèn)館之寶。”
秦自牧垂睨下來,問:“那你算什么,拉著我做這檔子事,禽獸不如?”
“秦老師,你還真是用完就扔。”
“彼此彼此。”
秦自牧起身打開屋燈,又從玩偶堆里翻出了襯衫穿上,再低下頭細細撫平褶皺。
“這些玩偶要搬回家嗎?”
“不用,我另一處公寓還有很多。”
沈青山嗅到了八卦味道,“那些原來都是放在你臥室的嗎?”
既然已經達成了協(xié)議,秦自牧也不再隱瞞,淡淡嗯了一聲。
他沒有詢問沈青山發(fā)現(xiàn)秘密后的心理歷程,他不在乎,也不相信。
無論好壞,他都選擇捂住耳朵,默默承擔一切,不需要任何人假惺惺的安慰和理解。
第28章、特殊對待
很快,秦自牧發(fā)現(xiàn)了一件抓馬事件,這個時間段員工都已經下班,公司電梯被斷了電,需要走樓梯下去。
不出所料,沈青山在聽到這個消息后,就開始在他耳邊吐槽起來。
“秦老師,作為大老板,你能不能奢靡一點,這點電費也要節(jié)省。”
“沈大少爺,也請你收起這種何不食肉糜的問題。”
沈青山嘴上抱怨著,身體倒是乖乖跟在旁邊,牽過秦自牧的手,十指緊緊相扣。
感受到對方看過來的不解眼神,他清了清嗓子:“關愛易感期的嬌弱alpha,人人有責。”
秦自牧的半張臉隱在黑暗中,偷偷彎起唇角,沒有掙脫對方的手,這一刻,他也想遵循內心。
沈青山看著地面上彼此重疊的影子,忽地發(fā)覺緣分如此神奇。
在幾個月之前,他還認為秦自牧是個不懂情趣的野蠻黑人,可如今,他卻情愫暗生,想留在秦自牧的身邊。
先婚后愛的戲碼發(fā)生在他們身上,竟是這樣順其自然,不覺突兀。
因為秦自牧易感期的緣故,沈青山堅持自己來開車,把秦自牧趕到了副駕駛座。
秦自牧很無奈,甚至有點惱火,在很長一段時間中,他都處于保護者的位置,這會讓他獲得滿滿的成就感。
可當處于被保護位置時,他就會徒生一種毫無用處的失敗者心態(tài),讓他感到備受挫敗。
“我又不是殘疾,不需要這種特殊對待。”
沈青山握著方向盤沉默片刻,可憐巴巴地說:“對不起,這是我第一次追求心上人,我什么都不懂。”
聽到他說這話,秦自牧內心的怒火蕩然無存,緊接著被一種名為羞澀的情緒所替代。
秦自牧耳朵紅了紅,頭偏了過去,假裝看向窗外的風景。
沈青山微微抬眼,車窗反光將秦自牧的表情展現(xiàn)得一覽無余。
真想把人親死,他默默想道。
自己的苦肉計明明得了逞,沈青山卻沒有喜悅之情,欲望不斷滋生,他煩躁地咬了咬后槽牙。
“晚飯想吃點什么?”
“牛肉面。”
秦自牧想了想,公寓冰箱里還有一些鹵牛肉,以及兩顆西紅柿,只是搟面條要多耗費一點時間。
家里也有現(xiàn)成面條,可沈青山不喜歡吃,他就喜歡折磨廚師的雙手。
回到公寓后,秦自牧換了身家居服,又來到廚房處理食材。
沈青山好奇地看著秦自牧放在桌上的小黑箱,箱子上沒有設置密碼,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打開了它。
里面放著兩管抑制劑,他拿了起來,放在手心輕輕轉動,然后合上箱子,把它們藏到了一處不易發(fā)現(xiàn)的地方。
秦自牧獨自待在廚房里,靜靜盯著料理臺,當只剩他一人時,孤獨感又在四面八方涌過來,將他緊緊包裹。
明明alpha和alpha的信息素不相融,可他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渴望被沈青山碰觸。
在他胡思亂想之際,沈青山從他身后冒出來,握著他的手夾了一片鹵牛肉塞到嘴里。
“嗯,味道還不錯。”
秦自牧怔怔地看著他,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一滴又一滴,眼圈都泛著紅。
沈青山比起秦自牧要矮幾公分,他把自己嵌入對方懷里,像是給小朋友擦臉似的,動作粗暴直接地撫去對方眼角的淚水。
“怎么了,我的寶貝小狗?”
秦自牧的臉被他的掌心蹭得皺巴巴,鼻頭也紅紅的,這種委屈的感覺與他的剛毅面龐大相徑庭。
沈青山深邃的雙眸中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和我說,你想要什么?”
他抬起手撫上男人后背,輕輕拍打,故意停滯不前,等待獵物主動上鉤。
秦自牧像是行走在峭壁的巖羊,邁出的每一步都小心謹慎,不敢逾矩。
如今被逼到了絕路,需要他做出從未有過的決定,或勝或負,尚未可知。
猶豫許久,他才終于做出選擇,俯下身去,把頭埋在沈青山的衣領中。
他張口咬住一塊布料,聲音含糊不清地說:“給我,你的信息素。”
沈青山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他吻了吻男人的發(fā)頂,說:“哥哥,在拜托別人幫忙時,要說些什么呢?”
秦自牧抓著他衣角的手收緊,喉嚨里剛冒出兩個字,腺體就被含入濕熱的口腔之中。
利齒劃破皮膚,沈青山源源不斷地注入信息素,這種滅頂的快感讓秦自牧腦中空白。
兩種alpha的信息素在體內打架,漸漸的,其中一方選擇了臣服,默默承受對方帶給自己的一切。
秦自牧的眼睛又變得水汪汪的,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水霧。
沈青山托住他發(fā)軟的身體,緊緊錮在懷里,開口調笑道:“秦老師怎么回事啊,不開心也哭,爽了也哭,我還是第一天知道,秦老師原來是水做的。”
秦自牧的臉驟然升起一抹紅,迅速蔓延至耳根,好在他皮膚顏色較深,不易察覺。
沈青山又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他沒有聽清,不過由于易感期對伴侶的絕對依賴,他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他并不善于表達,如果沈青山不主動過來,他也許會默默壓下情緒,直到度過易感期。
還好,沈青山沒讓自己等太久。
“餓了,牛肉面做好了沒有?”
秦自牧聞言回過神來,轉身查看灶臺上的鍋,“水燒開了,馬上就好。”
大概明白他掉眼淚的原因,沈青山沒有走遠,就站在他一眼可以看到的地方,默默注視著他。
“秦老師,搬回來住吧。”
“知道了。”
糾纏反復的分居大戰(zhàn),最終竟以這樣的結局完美收尾。
秦自牧默默舉起白旗,宣告起義失敗。
“明天和我去把娃娃運回來。”
“好。”
吃過晚飯后,秦自牧在衣柜里翻出換洗衣物,準備好好泡個澡。
躺進按摩浴缸里,感受水流在脊背沖刷,那種感覺簡直不要太酥爽。
“嗞呀—”
秦自牧耳朵動了動,他好像聽到門外發(fā)出了什么動靜。
“砰—”
家里進賊了?
他起身抓過浴袍,還未等全部擦干,就匆匆打了個結,推門走出去。
結果直接和沈青山正面撞上,他大大的眼睛里滿是疑惑,“你在這里做什么?”
第29章、反攻大計
沈青山沒有回答,反倒直勾勾的上下打量他,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他胸膛,像是要把他看穿。
“秦老師,這就不認賬了?”
秦自牧表示聽不懂,自己雖然欠了這人許多,可他不記得有硬闖臥室這方面的內容。
沈青山從他手里抽出毛巾,低聲命令道:“低頭。”
“你到底什么意思?”
對方沒有解釋,只是強硬按下他的頭,動作中帶著不容置喙的意味。
看到寵物在自己面前乖乖低頭的樣子,沈青山的心情復又變得開朗起來。
此刻他也有了興致,決定為這只笨狗狗答疑解惑,“我剛剛可是向你發(fā)出了同居申請,你自己點頭答應的,還打算反悔不成?”
秦自牧低著頭感受手指輕輕抓揉頭皮,癢癢的,麻麻的。
他也想起了自己在廚房時胡亂點頭的那一次,悶悶地說:“嗯,我反悔了。”
沈青山隔著毛巾抓住頭發(fā),猛地往后拽拉,秦自牧沒有反抗,雙眸幽幽地看著他。
“現(xiàn)在反悔也晚了,沒有我在旁邊,你怎么能睡好覺呢?”
沈青山把鼻尖埋進他的領口,輕輕嗅聞,又毫無猶豫地在頸側咬了一口。
“嘶—”
秦自牧抽著涼氣,把人硬生生推開,“我有抑制劑,沒有關系。”
“哦,你的抑制劑已經被我沖進馬桶,現(xiàn)在大概到大洋彼岸了吧。”
秦自牧深呼吸了幾瞬,最后只憋出一句:“你有病吧。”
沈青山繼續(xù)為他擦頭發(fā),笑嘻嘻地說:“誰說不是呢。”
“神經病。”
“嗯呢,你說的都對,讓我香一個。”
沈青山純屬是借擦頭發(fā)之由,行不軌之事,不過短短五分鐘,秦自牧就感覺自己的下嘴唇被啃得發(fā)麻。
不過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與沈青山親熱時,他也樂在其中。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對著這邪肆張揚的精致面龐,他也難免會為色所困。
偶爾伸手推搡一把,沈青山就會拽得更緊,把他徹底圈在懷里。
秦自牧內心不愿承認,可事實就是他被一個弟弟吃得死死的,而且喪失了主動權。
“想睡個好覺,就讓我住進來。”
“隨你。”
玩偶的事情曝光后,他在沈青山面前徹底沒了秘密,同吃同住同睡,關系親近得和上下鋪的兄弟沒區(qū)別。
沈青山去洗澡后,他到吧臺給自己調了杯酒,冰塊碰撞聲輕靈動聽,臉頰輕輕貼上去,驅走了幾分燥熱。
“喵~”
“你要喝?”
“喵嗚~”
“不行。”
小貓見自己的請求被駁回,登時一個光速轉身,邁著傲嬌的步伐優(yōu)雅離開。
沈青山出來時,就看到秦自牧捧著酒杯,大抵是暖光加持,眸光中絲絲縷縷滿是柔意,和媽媽一樣,自帶神性光輝。
他徑直走過去,跨坐在秦自牧身上,故意吹了個流氓哨,“帥哥,多少錢一次?”
“別鬧。”
秦自牧勾住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另一只手握著酒杯,偶爾輕啜一口。
“秦老師,你的胸肌真大,里面會有乳汁流出來嗎?”
秦自牧睨他一眼,“不想挨打就閉嘴。”
沈青山搖了搖頭,頗為惋惜的模樣,他勾住人的脖子,側頭仔細嗅聞,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再一次消失無存。
“嘖,煩人。”
他手指滑過秦自牧的胸肌,來到勁瘦的腹部,在上面輕輕打圈,意味深長地說:“下次我把信息素注入到這里怎么樣,肯定沒這么快被吸收。”
秦自牧掐住他的后頸,把嘴里的酒液渡了過去,“隨你,看你有沒有這么大的本事。”
這一回答勾起了沈青山的好勝心,他當即就想試驗一下,無奈準備的道具不夠,秦自牧直接拒絕這個請求。
作為alpha的他,那一處比起omega本就更加干澀,更不會有生理愉悅感,如果不做好輔助準備,和承受酷刑沒什么區(qū)別。
而且他也了解沈青山,這家伙向來不管不顧,要是真的上了頭,肯定不會中途停止,最后吃苦的還是自己。
“明天我會擬定合同,然后去做體檢,結果出來后,沒有問題才能進行下一步。”
沈青山舔了舔他的眼尾,喉嚨里發(fā)出不滿的哼哼,和大型貓科動物一樣,又嬌又作。
“不鬧了,早點休息。”
“啪—”
小夜燈被關上,屋內的最后一點微弱燈光也隨之消失。
秦自牧往床邊挪了挪,這還是他第一次和人同床而眠。
他平時喜歡裸睡,覺得那樣的睡眠質量比較高,不過眼下沒辦法再那樣睡,因為防火防盜防沈青山。
沈青山拍了拍被子,“秦老師,過來,讓我咬一口。”
血液里的信息素還未完全消除,秦自牧潛意識里依舊想要與之親近。
他背對沈青山露出后頸,“你下嘴別那么重。”
沈青山默不作聲,伸手圈住他的腰身,手臂愈發(fā)收緊,咬合的動作快準狠。
秦自牧忍不住仰起頭,結果再次被偷了家,對方把手移到了胸前,用力揉捏把玩。
“秦老師,你好香。”
“滾。”
等到沈青山松口后,秦自牧瞬間翻了個身,把人死死壓在身下,雙手也反剪在背后。
他低聲呵斥:“聽不懂人話?”
沈青山聞言悶悶地笑了,大有一種死也不改的無賴勁兒。
“秦老師,你好可愛。”
“閉嘴。”
“秦警官,我錯了,但我不準備改正,您懲罰我吧。”
秦自牧無語凝滯在原地,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這混蛋竟然還以為在玩cos扮演。
他眼球一轉,頓時計上心頭,既然這家伙想玩,那他干脆將計就計。
“什么懲罰都可以?”
沈青山活動了下手指,語氣閑散地說道:“憑君發(fā)落。”
秦自牧將手放在他的背部,順著一節(jié)又一節(jié)的脊骨緩慢向下。
修長的手指勾起褲腰一角,“不如讓我先弄你一次,怎么樣?”
沈青山全身繃緊,語氣不似方才那樣輕松,“秦老師,不要胡鬧。”
“不喜歡嗎?”說著他的手就要向里面伸探,看樣子是要來真的。
沈青山想要掙開束縛,可他的力氣又怎么抵得過長期健身鍛煉的秦自牧。
當然,他也可以釋放信息素,秦自牧剛剛被自己補了臨時標記,能夠起到一些影響,但他想了想,還是作罷。
秦自牧還在易感期,這種攻擊刺激會讓alpha認為被伴侶厭惡,從而情緒低落,有嚴重者還會自暴自棄,產生輕生念頭。
他把頭埋在被子里,悶悶地說:“我不喜歡,不過只要你喜歡,那就來吧。”
第30章、孤獨牡蠣
秦自牧稍一挑眉,內心有些許驚訝,不過他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因此停止。
他順著臺階應下來,“行,既然你有這份心,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沈青山聞言咬住牙關,肌肉也緊緊繃著,面上一副即將英勇就義的表情,好像這會要了他的命。
睡褲被褪下來,露出一雙修長筆直的長腿,秦自牧撫上他的腳踝,手指微微圈住,大致比量著尺寸。
“跟腱倒是不短,沒考慮當運動員?”
“沒有,因為我懶得動。”
沈青山眼見秦自牧被轉移注意力,舉動也變得大膽起來,他悄悄活動發(fā)麻的手腕,準備虎口逃生。
秦自牧輕笑一聲,將手掌覆在他大腿內側的軟肉上,沈青山立馬屏住呼吸,乖乖不再動作。
下一秒,掌風裹挾著遲來的怒氣而來,凌厲又兇猛,沈青山壓根來不及閃避,只能硬生生受下這一掌。
“嘶,我的屁股,不會漏氣了吧。”
秦自牧好笑地替他穿上睡褲,還貼心地揉了揉翹臀以表安慰。
“這次就是小懲大誡,下次再聽不懂人話,我一定說到做到。”
沈青山暗暗發(fā)誓要鍛煉身體,這種恥辱時刻只能有這么一次。
雖然在秦自牧面前短暫丟失尊嚴,不過沈青山也不是個省心的主兒。
他把睡褲脫下扔到一邊,又把自己塞到秦自牧懷里,拉過對方的手捂住翹臀。
“這是你干的好事,你給我用手熱敷。”
秦自牧沉默三秒后,喉間溢出低低的笑聲,“沈青山,你要不要臉?”
沈青山傲嬌地“哼”了一聲,和他養(yǎng)的貓咪真是如出一轍。
他枕著秦自牧Q彈十足的胸肌,闔眼沉沉睡了過去,睡夢中還用臉蹭來蹭去,活像一個沾花惹草的登徒子。
秦自牧手指無意識地摩挲他的耳垂,睡意一波接著一波襲來,眼皮逐漸變得沉重。
次日清晨,沈青山輕輕伸展手臂,指尖碰觸到一團溫熱。
他微微睜開眼睛,緊致有型的肌肉闖入他的視線,讓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秦自牧睡得淺,聽到身邊有動靜后,隨即睜開雙眼,低頭與他眼神對視。
“秦老師,早上好。”
“嗯,早。”
昨晚秦自牧睡得并不安穩(wěn),他本就被睡衣束縛得喘不過氣,還要處處防著懷里的小色狼,害得他中途醒來好幾次。
沈青山本想抱著人溫存一會兒,但秦自牧顯然不接受他的好意。
等意識慢慢回籠后,他便直接起身走進衣帽間,動作不帶絲毫留戀。
沈青山枕著手臂輕“嘖”一聲,“臭小狗,一點兒甜蜜情趣都不懂。”
恰好秦自牧探出頭,對著他說:“有說我壞話的功夫,不如起床把被子疊好。”
沈青山像是聽到緊箍咒似的,抱著頭把自己團縮起來,“我又困了,我要睡覺。”
秦自牧無奈搖頭,轉過身繼續(xù)穿戴西裝,考慮到接下來還要做早餐,他又放下了手中的外套。
自從了解沈青山的口味后,他不用再每天詢問菜單,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心情來準備。
而且他做的早餐份量不大,遇到沈青山恰好不想吃的菜品,他也可以順帶消滅干凈。
身后傳來拖鞋的踢踏聲,他正低頭處理食材,頭也不回地吩咐道:“我已經給非酋喂過貓糧,你現(xiàn)在去洗手,準備吃早飯。”
“我今天想喝黃桃口味的奶昔。”
“嗯。”
沈青山在客廳轉了一圈,最后歪倒在沙發(fā)上,翹起腳尖逗弄小貓玩。
秦自牧一一擺好早餐,又稍微調整了餐盤的擺放角度,確認無誤后,才又喊了一聲沈青山的名字。
“秦老師,能嫁給你真的好幸福,我可以毫無負罪感地做一只米蟲。”
“演得有點夸張。”
“你不相信我?”
又來了,秦自牧默默腹誹道。
他開始緊急轉移話題,“嘗一嘗這道玉米口蘑濃湯,我和一位私家廚師討來的配方。”
沈青山握住湯匙,輕輕含住一口,“還不錯,秦老師廚藝有很大進步。”
兩人總算度過了一場有驚無險的早餐時刻,秦自牧把碗筷放進洗碗機,接著穿好外套準備去上班。
沈青山走過來,問:“秦老師,什么時候去搬娃娃?”
“中午你有空嗎?”
他攤了攤手,表示無所謂,“我隨時有空,反正中午你不回來,我也只能等待投喂。”
秦自牧張了張口,苛責與勸導的話語卡在喉間,怎么也說不出口。
算了,至少自己做飯可口,還能賺錢養(yǎng)家,最起碼這一年里餓不死沈青山。
“那我下班去你公司接你。”
“好,記得開一輛酷颯的跑車來接我,還要帶一束鮮花,行事不要太低調。”
秦自牧:???
沈青山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這么受歡迎,你當然要去我公司宣示主權地位啊,有點危機感好不好?”
秦自牧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麻煩讓開,自戀狂。”
看著秦自牧離去的背影,沈青山斂起笑容,悄悄嘀咕道:“笨蛋小狗,不懂得珍惜。”
秦自牧來到公司后,秘書走了過來,如實和他匯報了昨日沈青山到公司的事情,說到后面他又變得支支吾吾。
秦自牧看他一眼,問:“還有其他事嗎?”
“沈先生進了辦公室,一直沒有出來,我當時在忙其他事情,沒有注意沈先生具體什么時候離開的。”
“嗯,你去工作吧。”
聽到他沒有繼續(xù)追責,秘書暗自松了口氣,打過招呼后轉身離開。
秦自牧刻意不愿回想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可還是有人拐彎抹角地提醒他。
沈青山那個家伙,是屬二氧化碳的嗎,真是無處不在,想到他就頭疼。
秦自牧照例工作兩個小時,然后休息十分鐘。
他把辦公室的門反鎖,接著走進休息間,打開第二扇門,玩偶還安靜地躺在里面,似乎和往常并無二樣。
可秦自牧心里明白,一切都變了,這個秘密從此不再是他獨享,無論他愿與不愿。
這一次易感期安穩(wěn)度過,他對沈青山也有了改觀,封閉的心臟開始輕輕晃動。
他是一只孤獨牡蠣,等待有人以利劍開啟。
第31章、毛絨王國
中午下班后,秦自牧驅車趕往沈青山的公司,他沒有專門換車,至于鮮花……他在路邊買了一盆仙人掌。
車子穩(wěn)穩(wěn)停在公司門口,這個時間正是員工的午餐時間,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他低頭看了一眼時間,三五分鐘后,他拿出手機撥通電話,“我到你公司樓下了。”
手機另一邊傳來腳步聲,“在哪呢,我怎么沒看到?”
秦自牧報出了車子的外型特征,沈青山長長“哦”了一聲,聽起來還有點失望。
“我現(xiàn)在下去,你把車窗打開,我怕找不到你。”
秦自牧輕嗤一聲,“有夠笨的。”
沈青山也沒有反駁,只是美滋滋地掛斷電話,又對著鏡子捯飭一番,再噴上他專門定制的信息素香水。
秘書部的辦公區(qū)域就在老板辦公室門口,他們一抬頭就能看到自家老板喜氣洋洋的表情,活像一只開屏孔雀。
秦自牧打開車窗,果不其然有經過的員工向里面探看,八卦是人類的本性。
他有些頭疼地扶額,心里埋怨沈青山動作怎么這么慢,他不想在這里被當成動物園的猴子看。
大抵是心有靈犀,他剛一側頭,沈青山就邁著矯健步伐走出來,一臉高冷的模樣和在家里時判若兩人。
眼尖的員工認出這是自家老板,八卦之魂熊熊燃起,而這打開的車窗也正好方便了他們。
秦自牧靜靜看著他坐上副駕駛座,心里愈發(fā)覺得好笑。
這個人真是隨地大小演,怪不得這么懶惰,外界對他的風評也沒有很差。
“我的鮮花呢?”
秦自牧從左手邊搬出一盆仙人掌,“喏,老板說它能凈化空氣,放松心情,還能舒適視野,我覺得很適合你。”
沈青山石化片刻,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秦老師,你個臭直男,我真是高估你了。”
“你喜歡就好。”
沈青山抬頭盯著他,突然抓過他的手,俯身彎下腰,溫涼的唇瓣覆上手背,很虔誠地輕吻。
“你又在發(fā)什么瘋?”秦自牧再次說出煞風景的問題。
“閉嘴!”
沈青山的胸腔不斷起伏,看來氣的不輕,對方側過身去,拒絕和他繼續(xù)交流。
秦自牧覺得莫名其妙,不過自己也沒有興趣與別人分享夫夫吵架日常,他默默將車窗升上去,不讓員工們看到自家老板的窘態(tài)。
車子啟動后,緩緩離開公司,路途中他轉頭看向旁邊,“你想要什么花,去花店挑好,我給你買,行不行?”
詢問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妥協(xié),沈青山耳朵動了動,不過,他不會輕易原諒這只笨狗。
“你自己說說,你哪錯了?”
秦自牧沉思片刻,說:“下次我會先問你,再決定給你買什么。”
這還差不多,沈青山睨他一眼,神色別扭地坐直身體,“下不為例。”
“嗯。”這人還怪好哄的。
“合同準備好了嗎?”
秦自牧聞言目光有些閃爍,直到和沈青山的眼神對視,他才定了定神,“準備好了,回公寓再和你細聊。”
沈青山語氣又變得激動,“可以在床上細聊嗎?”
“不要隨便上高速。”
那處公寓離得有些遠,開了二十分鐘才到達,恰好電梯維修,只能爬樓梯上去。
沈青山不喜出汗,對于爬樓梯更是深惡痛嫉,他牽過秦自牧的手,幾乎是全程被人拖著走。
“秦老師,你就不能租個好點的公寓?”
“這是我的房子,剛開始工作時買的。”
“嗯?秦老師原來還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
秦自牧沒有反駁,手臂又多用了些力,生拉硬拽把人帶到了公寓六樓。
“你該鍛煉一下身體。”
沈青山倚靠在他的身上,渾身軟綿綿的像一根面條,手上卻不消停,還在上下左右摸腹肌。
“放心,雖然我不鍛煉,但是腰很好,也很持久。”
秦自牧給了他一個腦瓜崩,“真該找個膠帶把你的嘴封住。”
他從口袋里拿出鑰匙,左右一扭,公寓門被打開,沈青山看到里面的場景后,瞳孔微微擴大。
“秦老師,你是毛絨王國的國王嗎?”
里面琳瑯滿目擺放著各種玩偶,靜靜躺在透明盒子里,透露著柔軟溫暖的力量。
“戴上手套,旁邊有打包盒,不要壓出褶皺。”
沈青山聞言有些吃味,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吃玩偶娃娃的醋,好煩人~
看到秦自牧小心翼翼的動作,他又覺得新奇,內心不由涌出詭異的快感。
他蹲下身,捧起一只淡藍色章魚,放到臉頰邊上,問:“這和那只粉色章魚是一對嗎?”
“嗯,當時買了兩只。”
“這只送給我了。”沈青山說得理直氣壯,活脫脫是個強盜,臭不要臉的伸手黨。
秦自牧默默發(fā)起抗爭,企圖喚起對方的良知,“我回頭給你發(fā)鏈接。”
“不,我就要你的這只,回頭再給你補個新的。”
秦自牧沒有答復,繼續(xù)忙手中的工作,一絲不茍的模樣也很迷人,沈青山權當他是默認,喜滋滋收下了這份“禮物”。
公寓里的玩偶數量實在太多,兩人打包了將近兩小時才結束,好在公寓里有空調,沒有搞得太狼狽。
秦自牧擰開一瓶礦泉水,遞到沈青山嘴邊,“喝口水,這些盒子我會找搬家公司來拿。”
沈青山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又不滿足似的胡亂哼哼,秦自牧也是心領神會,手臂向上稍微傾斜。
“咕嘟咕嘟——”
礦泉水瓶漸漸見底,秦自牧收回了手,問:“中午想吃什么?”
“你看著做就行。”
等身上干爽后,兩人才起身離開公寓,秦自牧看到神色懨懨的沈青山,主動牽過對方的手,一步一步走下樓梯。
不料沈青山蹬鼻子上臉,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還低聲說:“秦老師,求你疼疼我。”
他聞言似笑非笑,說:“這樣不會折損你的男人尊嚴嗎?”
沈青山順勢爬上他的后背,雙手緊緊錮住脖頸,傲嬌地說:“我樂意。”
他的體重算是正常范疇之內,秦自牧只比原來稍感吃力一點,步態(tài)依舊從容。
“沈青山,你該不會是從小被當做女兒家來慣養(yǎng)的吧,這么嬌氣吃不得苦。”秦自牧開口調侃道。
沈青山在他耳邊吹了口氣,“寶貝說什么就是什么,為夫不和你爭。”
秦自牧感到后背一陣惡寒,差點沒忍住把這家伙從窗口扔下去。
第32章、情場高手
把這位大少爺一直背到車邊,秦自牧的任務才算完成。
“下來,上車。”
沈青山不情不愿地挪動下來,整個人像一條賴賴唧唧的小蛇。
秦自牧也算有耐心,沒有出言催促,等他系好安全帶后,才啟動車子疾馳而去。
“秦老師,你的肌肉真有安全感。”沈青山歪倒著身體,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
“坐好,不要亂動。”
“你好兇啊,你對你那些前任們也這么兇嗎?”
“我的感情生活沒你那么豐富。”秦自牧嘲諷道。
“你在吃醋嗎?”
“呵,你還真是自作多情。”
沈青山盯他半晌,直到眼睛發(fā)酸,他才揉著眼睛坐回到原位置。
回到公寓后,秦自牧開始洗手做飯,而沈青山把西裝外套一扔,自然而然回歸到擺爛狀態(tài)。
非酋短短的毛發(fā)在指縫穿梭,沈青山哼著不成曲的調調,另一只手操控手機。
他從網上勾選好商品,然后點擊一鍵派送,真是方便又省時。
再點開群聊頁面,里面還保持幾天前的聊天記錄,這些人都在艾特他,強烈要求私下小聚,重點要帶秦自牧一起。
這群老油條的心思不言而喻,而他一直沒有答應下來,既是怕發(fā)小說出他的囧事,影響秦自牧對他的印象,也是擔心秦自牧會不適應。
他思考片刻,在鍵盤上敲敲打打,“我問一下,要看他的工作安排。”
緊接著就有人在下面回復,“家有賢妻,夫復何求。”
“臣附議。”
“臣也附議。”
沈青山看到這滿屏的答復,沒忍住笑罵一聲,接著退出頁面。
他仰頭喊道:“秦老師,我朋友要請你吃飯,你想去嗎?”
正在處理食材的秦自牧:???
他和沈青山都心知肚明這場婚姻意味著什么,所以從沒考慮過插手對方的私生活。
現(xiàn)如今這又是搞哪一出?演戲也不用逼真到這個程度吧。
“麻煩你幫我婉拒。”
“好。”
沈青山托著下巴往廚房方向探看,真可惜,他該當面說這件事的,那樣他就能夠通過面部表情來推斷秦自牧的想法。
拒絕的結果倒是在他意料之中,秦自牧本質是個很怕麻煩的人,私里下只想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愿有所變動。
“非酋,自己去玩吧。”
貓咪飛快脫離他的魔掌,輕輕一跳一點,端坐在貓爬架上,低頭給自己舔毛清理。
電話鈴響起,沈青山接通應了幾聲,掛斷后起身向外走,“我出去一趟。”
秦自牧正在炒菜,身形屹立不變,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算了,他五分鐘后就能回來,思及此他直接推門而出。
“先生,這是您在速遞快達平臺下單的商品若干。”
“嗯,麻煩了。”
他從快遞員手里接過那個小黑袋,這是他特地選擇的隱蔽發(fā)貨。
手指隔著袋子捏了捏,一股灼燒感順著血液流到心臟,燥熱得很。
他回到公寓時秦自牧剛好做完午餐,正準備喊他來吃飯,恰好和站在玄關處的他四目相對。
“你出去了?”
“嗯,去拿快遞。”
秦自牧的目光緩緩下移,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卻沒有開口詢問。
“和你有關,不想知道是什么嗎?”
沈青山甩了甩手中的袋子,里面發(fā)出輕微碰撞的悶聲。
看到對方更加疑惑的表情,沈青山眼球一轉,向前靠近幾步。
袋子被打開,里面是各種顏色的小長盒,秦自牧拿出一個查看。
捕捉到上面的“超薄”“爽感”“持久不一般”等字眼,他瞬間反應過來,手燙似的扔了回去。
“秦老師,這些不是你要的安全措施嗎?生計用品,也叫小孩嗝屁袋。”
“嗯,你放到臥室吧。”
“我買了很多樣式和口味,我們可以慢慢試,選出一款最契合的,然后長期購入。”
秦自牧身體微微一顫,眼睛迅速瞟向一側,不再與人對視。
沈青山玩心大起,偏要湊上去逗弄他,將秦自牧的耳朵全部籠在掌心,感受那逐漸上升的溫度。
“好熱。”
“不要胡鬧,去洗手吃飯。”
秦自牧拍開他的手,轉身走向餐廳,沈青山望著他強裝鎮(zhèn)定的背影偷偷一笑,把東西放到了床頭柜里。
今日午餐是一道燜燒排骨,一盤肉沫黃瓜,還有一鍋干貝鮮蝦粥。
沈青山一邊往嘴里塞食物,一邊抬頭觀察秦自牧的臉色。
“秦老師,你生氣了?”
秦自牧從思緒中回過神,接著搖了搖頭,“沒有,我在想事情。”
看到他沒有故意不搭理,沈青山才放下心來,還貼心起身給對方盛了一碗粥。
“沈青山,”感受到對面的注視,秦自牧又有些猶豫,“你,你覺得一個月頻率在多少合適?”
這句話似乎太繞口,秦自牧張了幾次口,才吞吐著問出來。
沈青山面上微紅,不過他很快調整好心態(tài),表現(xiàn)出一副情場高手的樣子。
“一周四到五次?我覺得六次也可以,留出一天時間自由支配。”
秦自牧表情一僵,沉默了片刻,說:“沈青山,你是想我死在床上嗎?”
他一直知道沈青山的小心思,不過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有重欲傾向,不然絕不會答應提出的條件。
沈青山聞言差點把嘴里的粥飯噴出來,秦自牧還真是幽了個默,一本正經搞笑的樣子讓人更想欺負。
“秦老師,你怎么能這樣想我?”
“這不該問一下你自己?”
沈青山疑問歪頭,“那請秦老師發(fā)表一下你的見解,我很好說話的。”
“一周三次,一三五或二四六,周天我要休息。”
沈青山發(fā)表抗議,“四次。”
“兩次。”
“好吧,那就三次。”
秦自牧微微翹起嘴角,低下頭喝了一口粥,無視對面的哀怨眼神。
沒等他高興太久,沈青山就笑瞇瞇地說:“我約了下午的雙人體檢,你記得請假。”
“這么快?”
“對,我著急。”
沈青山給出的答案直言不諱,秦自牧也不好再推脫,只能答應下來。
吃過飯后,沈青山就像只跟屁蟲一樣,跟在他的身后轉圈。
不過秦自牧心里清楚,對方抱的心思是吃肉喝血,最好能將他榨干,可沒有表面這樣人畜無害。
第33章、危險玩具
秦自牧篩查了一遍合同內容,確定沒有差誤后,到書房打印出來,又裝訂成冊。
他走到沈青山面前,把協(xié)議合同遞過去,“看一下,有問題可以提出來,沒問題就簽字。”
沈青山前后翻動書頁,故意看得很慢,“秦老師,你的違約條例很嚴苛啊,我記得我才是甲方。”
“我有權維護個人權益。”
秦自牧已經被迫簽訂了這種喪權辱國條約,自然要另辟蹊徑來保障生命安全。
后續(xù)沈青山又提出了幾點疑問,身子都快貼上秦自牧,這哪里是談判,明明是占便宜。
“還有問題嗎?”
“沒了,謝謝秦老師為我答疑解惑。”
沈青山躺在男人腿上,仰頭看去,秦自牧臉部半明半暗,輪廓清晰,喉結處還有一片淡淡陰影。
對方低頭看過來時,他又慌亂握筆看向合同,翻到最后一頁,洋洋灑灑簽上自己的名字。
“喏,給你。”
秦自牧想要起身將合同放好,可沈青山像是困得不行,側身抱過他的腰,把頭埋進了襯衫夾隙里。
他拍了拍肩膀,說:“回臥室睡。”
沈青山投來一個控訴的眼神,手上的力道更大,秦自牧懷疑這家伙能給他的后腰抓兩個血洞出來。
“拿我撒氣?”
對方冷哼一聲,證實了他的猜想。
“那就睡五分鐘,我下午有工作,體檢不能耽誤太長時間。”
沈青山入睡很快,秦自牧仰躺在沙發(fā)上,抬起的手掌為對方遮擋陽光。
他不是討好型人格,他只是十分有耐心,待人或養(yǎng)花,他都肯付出精力與時間。
五分鐘時間到,秦自牧把人喊醒,又到洗漱間洗了把臉,將發(fā)型重新打理固定,每一步都力爭完美。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沈青山也不例外,一想到體檢后可以做的事情,他就亢奮得要命。
由于提前預約的緣故,兩人到醫(yī)院后并沒有等候太久,直接跟著醫(yī)護人員開始了一道道檢查。
“先生,麻煩把袖子翻上去,需要抽血。”
秦自牧長期健身的好處就是青筋明顯,更容易找到血管,與他比起來,沈青山就要細了許多。
他又是個喜歡演戲的人,剛剛抽完血就湊到秦自牧身邊,委屈巴巴地講述自己有多么難受,針尖扎進皮膚就多么可怕。
秦自牧為了讓他安靜下來,只能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然后被人順勢抓住牽上了手。
“神經病。”
“嗯,我裝的,就為了和你牽手。”
一整套檢查做下來,秦自牧還沒不耐煩,反倒是始作俑者想要逃離醫(yī)院。
秦自牧買了一瓶礦泉水,擰開給他遞過去,“有點兒耐心,在公司也能這么任性?”
沈青山看到他這副說教的樣子就心癢癢,他現(xiàn)在更想把人壓在身下,看他被逼到失控邊緣的樣子,那一定很漂亮。
“聽你的話,不要兇我。”
秦自牧看到沈青山低下頭親了親自己的掌心,滿臉妥協(xié)的模樣讓人哈特軟軟。
“還有最后幾項檢查,做完就等結果好了。”
“嗯哼。”
兩小時后,檢查結果出來,在沈青山最關心的那一欄里,如愿以償地標著“陰性”兩字。
“秦老師,檢查結果沒問題。”
秦自牧避開對方火熱的目光,裝作不在意地嗯了一聲。
“我公司還有事,你叫司機來接你吧。”
“好,晚上不許找理由不回家,不然我要好好懲罰你。”
沈青山牽著他的手不放,語氣淡淡的,帶著理所當然、氣定神閑的惡劣。
“不用一直強調,我沒忘記約定。”
“乖小狗。”沈青山微微俯身,在他的下頜處啃了一口,留下濕漉漉的牙印。
秦自牧被啃得多了,對于這種小抓小撓也不再敏感,只是內心還保留有一點嫌棄,純屬是潔癖在作祟。
“我先走了。”
“拜拜~”
沈青山望著秦自牧的背影,抬手將鼻子埋進掌心,貪婪地深吸一口氣,眼底的深色愈發(fā)暗沉。
他對這件玩具越來越感興趣,竟然不惜以自己為代價,也要得到對方,哪怕只有片刻。
果然珍貴的物件最是危險,不只價值連城,還能蠱惑人心,情愿沉溺在這溫柔鄉(xiāng)中。
如今目的達成,他的欲望依舊不得滿足,還在成倍翻涌,他所求變得更多,不再僅僅滿足于此。
秦自牧的溫柔與妥協(xié),只能向自己展示,身體或是人心,他都想占為己有。
這可真是太可怕了。
秦自牧獨自驅車回到公司,忙碌的工作節(jié)奏讓他無暇思考感情方面的問題,努力工作才是王道。
“秦總,這是真源公司剛剛發(fā)來的一份合作意向書,他們要求面談,并邀請您到實地考察。”
“嗯,我看一下。”
秦自牧仔細翻閱了一遍,抬頭看向秘書,說:“訂一張下周一去M市的機票,真源公司那邊做好信息對接。”
“好的,秦總。”
“周一總結會議提前至本周五,你去通知各部門,不要忘了述職報告,按時參加。”
“明白。”
“讓人事部經理來辦公室一趟。”
秘書點頭應下來,然后轉身離開,他把老板交代的任務在腦海里捋了一遍,又把注意事項快速記錄下來。
反觀沈青山這邊就要輕松許多,他不喜什么事都親力親為,秘書也鮮少來打擾他。
不過凡經他手的重要文件,他總是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所在,而且他的容忍度也很低,一言不合就追責辭退。
他所給出的員工福利在整個行業(yè)中都名列前茅,工作氛圍也純粹,只要不是傻子,基本沒人會考慮跳槽離職。
公司里上上下下這么多員工,每天都是提心吊膽地工作,生怕工作中出現(xiàn)紕漏。
在狼性文化與包容制度的雙重激勵下,公司實力不容小覷,基本可以滿足沈青山的躺平養(yǎng)老的理想需求。
現(xiàn)在唯一令他苦惱的事情就是健身,他讓秘書購置了健身器具,又聘請了一位健身私教。
他要在不經意間釋放魅力,殺秦自牧個片甲不留,多虧他的身體基礎不錯,健起身來也是事半功倍。
“您的體脂情況不錯,只是核心力量有些弱,要加強練習。”
“好,教練慢走。”
第34章、溫柔情人
健身教練走后,沈青山直接癱倒在訓練墊上,毫無形象可言。
揮灑汗水真不是說說而已,就這短短一小時里,他差點以為自己被榨干。
無名的煩躁在心底升起,好想抽煙。
他的手指動了動,眼神看向茶幾的方向,他坐起身,從煙盒中抽出一根,遞到嘴邊咬住。
打火機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他微微偏過頭點煙,指間一點猩紅明滅,青白色的煙霧模糊了他的模樣。
他已經很久沒有抽煙,因為他找到了比香煙更解壓的方式。
思及此,他又想秦自牧怎么不再抽煙,在他的腦海中,他記得曾看見過秦自牧吐煙圈的場景。
難道就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為了討厭煙味的戀人,直接戒了煙不成?
為愛戒煙???
嘖,那個家伙真能干出這種事情,只懂埋頭苦干的榆木疙瘩。
他靠躺著沙發(fā)闔上了眼,思緒空蕩,不斷腦補秦自牧戒煙的原因,還有對方談過幾任朋友。
甚至腦補到了秦自牧落寞分手的悲慘表情,嘖,他心里不太爽是怎么回事?
為了得到答案,他將香煙和打火機塞進口袋,決定和正主當面探討一番。
窗外夜色融融,月亮躲進了云層休息,只留下幾顆星星在外放哨。
秦自牧剛處理完所有工作,想到晚上要發(fā)生的事情,他近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想要住在公司的欲望此刻達到頂峰。
“滴滴——”
他拿起手機來看,是一條未讀消息,“秦老師,想吃你做的鹵味~”
“知道了。”
秦自牧看著對方句尾的波浪號,微微蹙起眉頭,沈青山什么毛病,打字也喜歡亂撒嬌。
回公寓路上,秦自牧特地繞路去了肉食店,買了做鹵菜的材料。
電梯緩緩打開,秦自牧抬腳走出去,手里提著一堆食物,有些費勁地打開房門。
沈青山正站在酒柜前選酒,看到他進來,表情好奇地走上前。
“買了好多東西啊。”
秦自牧嗯了一聲,把袋子遞到他手中,“放到廚房的料理臺。”
“哦,”沈青山將袋子分成兩份,每只手提著一些,“我要調酒,你想喝什么?”
秦自牧稍微緩了緩呼吸,在玄關處俯身換鞋,“你有什么推薦嗎?”
見對方這么給面子,沈青山稍加思考,說:“死亡午后怎么樣?后勁很足。”
“搭配鹵菜嗎?”
烈酒配鹵菜,聽起來是一個化學反應很奇妙的組合。
“我覺得不錯。”
“好。”
得到他的準許,沈青山眉毛舒展開來,肉眼可見的情緒高漲。
秦自牧動作熟練地清洗食材,拿出一口大鍋洗凈,將準備好的香料丟進去,又扔了幾塊冰糖。
他很享受烹飪的過程,只是原先一直獨居,沒什么機會展示這項才藝,而自己為了不浪費食材,也鮮少會搞這種大工程。
現(xiàn)在有了一個天天等待投喂的忠實飯粉,他做飯的動力也愈發(fā)高漲,私下還會專門學習這方面的技巧知識。
另一邊,沈青山將需要的調酒材料都找了出來,他看了眼時間,決定吃飯前再現(xiàn)場制作,可以保持最佳口感。
至于現(xiàn)在嘛,他要去騷擾秦自牧,不對,是和他的小狗寶貝親密接觸,享受這段溫存的美好時光。
“秦老師,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
秦自牧狐疑地看他一眼,那種目光好像是在看親戚家不聽話的熊孩子。
這位一直秉持著“君子遠庖廚”的嬌嬌公子,是哪陣風把他給吹到了廚房,有朝一日竟然還能問出這種懂事的問題。
“不需要幫忙,你去客廳玩就行。”
“我?guī)湍阆床恕!?br />
秦自牧丟了兩個彩椒給他,“嗯,那你洗這兩個。”
把人打發(fā)到一邊去后,秦自牧繼續(xù)進行手頭的工作。
沈青山沒有立馬干活,而是打開手機,找出一個視頻,并且還把聲音調大,確保廚房中的兩人都能夠清楚聽到。
“大家好,今天我要為大家講解小花園喜歡的五個動作。”
秦自牧只當他是無聊,沒有特別在意視頻的內容,權當聽著解個悶。
不過,很快他就發(fā)覺出不對勁,這都什么和什么啊,他怎么聽不懂。
他狀似不經意間掀起眼皮,想要窺探視頻的播放內容,結果看到畫面中的兩人正在演示不可言說的姿勢……?!!!(一只烏鴉飛過)
秦自牧腦袋嗡一聲,頓時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尋回自己的聲音。
“沈青山,你瘋了嗎?”
沈青山還在哼著小曲,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對于旁邊人的震驚模樣視若無睹。
“怎么了,秦老師?”
秦自牧抬起手臂,將手機快速扣在桌面,他頻繁地眨眼,似乎在考慮如何掩飾這份尷尬。
“你不要太過分。”
沈青山似乎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還從他掌下?lián)屵^手機,一臉純良無害的樣子。
“我在學習注意事項,這也算是安全措施中的一種吧,秦老師你不要誤會我。”
“你,”秦自牧瞪他一眼,轉過身不再說話。
沈青山靜靜站在一邊,欣賞著秦自牧生氣的姿態(tài),耳廓能隱約看出發(fā)紅,脖頸部分最為明顯,真經不起逗。
擔心真把人惹生氣,沈青山只能斂起心思,身體黏糊糊地貼上去。
“秦老師,你生氣了嗎?”
秦自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悶悶地嗯了一聲。
話音剛落,他又瞬間反應過來,想要再說些什么找補回來。
沈青山的動作比他更快,趴在他肩膀上親了親耳朵,認錯的速度也是飛快且誠懇,“對不起,不要生氣了。”
秦自牧本想借著這次機會好好警告對方一番,可剛一回頭,沈青山就含住他的唇瓣,開始攻城略地。
溫涼的掌心扶著后頸,兩人靠得很近,鼻息間縈繞著一股清爽凜冽的木質香氣,和一點淡不可聞的煙草味道。
這一次的親吻很溫柔,沒有胡攪蠻纏,也沒有各種花式亂啃,更像一對纏綿悱惻的愛人。
“消氣了嗎,秦老師?”他的尾音微微上挑,像是故意撩撥似的。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秦自牧撇過頭去,不斷加快的心跳頻率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遵命。”
第35章、主觀色彩
在等鹵菜浸味的時間里,秦自牧又炒了一道青菜,煮了菌菇雞絲湯,小火慢慢煨著。
他喜歡燉煮各種湯類,基本每天都能做出新花樣,在他的精湛手藝下,沈青山偶爾也能吃一點香菇。
沈青山惡作劇達成后,也不再主動找事做,他對于自己的破壞能力十分清楚,是會讓秦自牧對他絕望至極的程度。
“滴滴——”
秦自牧抽出一張紙巾擦干水漬,接著拿起手機,“喂,您好,哪位?”
那邊說了一長串,秦自牧點點頭,“好的,我馬上下樓。”
沈青山好奇探過頭,秦自牧只是睨他一眼,沒有表示拒絕,又說了三言兩語后,電話被掛斷。
“什么事?”
“搬家公司的電話,把玩偶送來了,”秦自牧說著就往外走,把圍裙解下來放到一邊,“你看家就行。”
沈青山表示不同意,還搬出了一套安全百科全書,他試探著說:“這么晚了,萬一是壞人怎么辦?要不然我去吧。”
“行,那你去,”秦自牧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我去整理一下房間,方便一會兒擺放。”
“哦——”沈青山拖著長長的尾音,滿臉的不樂意。
以退為進的計謀被識破,并且遭到反噬,任誰也不會太高興。
“記得叮囑工人要輕拿輕放。”
沈青山還是不死心,回頭問:“秦老師,有壞人怎么辦?”
“呼叫警察叔叔比我管用。”
秦自牧耐心回應著他的作妖問題,直到問無可問,沈青山才推門而出。
公寓門被狠狠關上,秦自牧偷偷吐槽道:“幼稚鬼。”
定了定神,他回到臥室,看著風格迥異的各種擺飾,長長地吸了口氣。
他眼不見心不煩地低下頭,按照記憶里的位置將空間清理出來,過于抽象的擺件都被他偷偷拿到了儲藏間。
“喵嗚~”
非酋正在巡邏自家領地,恰好巡邏到了臥室這一間,看到秦自牧的身影,它叫了一聲作為打招呼。
“非酋?”
小貓嗖一下沖過去,親昵地在他腿邊蹭來蹭去,它很喜歡這個兩腳獸的味道,類似陽臺上那些植物的感覺,好溫暖。
“你餓了嗎?”秦自牧抽出手將它抱起,一人一貓四目對視。
小貓沒有回應他,只是瞪大圓溜溜的眼睛,好像被定格的小木偶人。
秦自牧找來靈魂捕捉器為它按摩,看著小貓舒服得一顫一顫的小模樣,他微微翹起嘴角。
“吱呀——”
公寓門被推開,秦自牧聽到動靜站起身,按了按發(fā)麻的腿部肌肉。
沈青山第一眼沒有找到他,便讓工人們做好消殺工作,然后將紙箱抬到客廳。
秦自牧緩過那股勁后,從臥室走出來,沈青山將他上下掃視一遍,袖口處的一根貓毛出賣了他。
“非酋又纏著你梳毛了?”
“它可能覺得無聊,正好我也有空。”
沈青山給出犀利的評價,“秦老師,承認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貓奴吧。”
“非酋比你乖得多。”
沈青山明顯變得不爽,只是礙于有外人在場,他也不好發(fā)作,只能狠狠剜了對方一眼。
秦自牧明顯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只當他還是小孩子鬧脾氣,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先生,您清點一下,物品數目有沒有缺漏?”
秦自牧大致掃了一眼,沒有少漏或缺損,他接過工人手中的業(yè)務清單,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感謝您的信任與支持,歡迎下次光顧。”
送走工人小哥后,秦自牧走進廚房,鹵菜已經燉煮入味,不過為了更加美味,還需要停火燜半小時。
想到客廳里的幾個大箱子,他頓時有些頭疼,那可是個大工程。
他找出一把剪刀,蹲跪在箱子面前,動作小心地破箱開裝。
沈青山站在身后,饒有興致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秦自牧身體前挺時,后腰會不自主繃緊,帶動著臀部肌肉,隔著寬松家居服也能窺探一二。
秦自牧似乎是感受到后背的強烈目光,疑惑轉過頭,“怎么了?”
“我在想,秦老師怎么不要我?guī)兔Γ俊?br />
秦自牧頓了頓,試著開口:“你要一起嗎?”
沈青山唇角微勾,理直氣壯地說:“不。”
無聊透頂,秦自牧內心腹誹道。
“餓了,”沈青山趴躺在沙發(fā)上,稍一抬頭就能看見秦自牧,“什么時候開飯?”
“十五分鐘后。”
沒有得到滿意答案,沈青山又開始干擾他,“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啊。”
秦自牧頭也不抬地說:“冰箱里有面包片,還有果醬。”
“你好無情。”
明明是你難伺候,秦自牧為了不讓對方找到理由打擾自己,只敢在心里悄悄吐槽。
將玩偶全部拆盒后,秦自牧從儲物間找出一個小推車,分批次一趟一趟地運到臥室。
“秦老師,你這么少女心嗎?還有粉色小推車。”玩偶控加粉色,好可愛的反差感。
為了不讓他的誤會加深,秦自牧連忙出場解釋,“這是我侄女買的零食推車,后來行李托運不過去,就扔在我這里了。”
“哦~”沈青山的眼神悠悠地停在他身上,漫不經心地答道。
運完最后一趟,秦自牧走到沙發(fā)前,把假寐的人戳醒,“好了,洗手吃飯。”
“我都快變成餓死鬼plus版了。”
“抱歉。”
一個完全沒有誠意的道歉。
秦自牧動作麻利地盛出飯菜,為了照顧沈青山咕咕亂叫的肚子,他沒再花心思擺盤。
雖然餓得不行,沈青山還是耐著性子走到酒柜吧臺,依次加入冰塊、苦艾酒、香檳酒,最后用一片檸檬點綴。
兩人一起坐在餐桌前,秦自牧率先說:“吃飯吧。”
沈青山抓起筷子,說:“我開動了。”
兩人都餓得不輕,沈青山的吃相基本可以用大快朵頤四個字來概括,讓人很難看出他前段時間還有輕微厭食癥。
感覺肚子不再那么空虛后,秦自牧舉起酒杯,輕抿了一口。
沈青山看向他,開口征求意見:“怎么樣?”
看他表現(xiàn)得乖巧,秦自牧也不吝嗇贊美之詞,“你做的自然好。”
“這句評價,帶主觀色彩嗎?”
秦自牧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你不喜歡嗎?”
沈青山目光追隨他的每一個細微表情,發(fā)現(xiàn)他沒有撒謊嫌疑后,笑著說:“我喜歡,我最喜歡了。”
第36章、事后煙
吃飽后的沈青山仰躺在座椅上,頭頂的亮光有些刺眼,他半瞇著眼,嘴唇被鹵菜辣得紅腫起來。
秦自牧把最后一口酒含在口腔內,鼻尖也被辣得沁出一層薄汗,眼圈隱約閃爍著水光。
兩人默契地相視勾唇,既有同病相憐的同情,也有對于彼此窘態(tài)的點點嘲笑。
秦自牧似是無法忍受唇周的刺痛,起身走到廚房,在里面拿出兩個冰袋。
他遞給沈青山一個,“下次我會注意,不再放這么多辣椒。”
沈青山把冰袋敷在唇上,喉嚨中溢出一聲喟嘆,“還行吧,也挺好吃的。”
秦自牧收拾干凈桌面,然后到臥室換了一身運動服,開始了日常鍛煉。
“嗬嗬——”
半小時后,他從跑步機上走下來,汗水順著臉頰聚集到下巴,他不在意地抬手抹了一把,又繼續(xù)進行下面的訓練。
今天沈青山沒有跟過來,只留了一只小貓在旁陪同,這樣也好,免得總被太過強烈的眼神無形打擾。
沈青山躺在浴缸里,并不知曉自己被人背后蛐蛐,他哼著小曲,被酒精刺激過后的大腦處于高度活躍狀態(tài)。
聽到門外有動靜,他心道獵物終于回籠,是時候好好品嘗一番。
“嘩啦”一下站起身,他將頭發(fā)擦了半干,寬松的浴袍懶懶地掛在腰口位置,腰帶松垮著,任誰看到不說一句“勾欄式樣”。
站在霧蒙蒙的鏡子前,沈青山精心調整了衣褶角度,再慢悠悠地涂抹上精油。
秦自牧正站在臥室回復手機信息,與此同時,浴室的門被打開。
看到沈青山的第一反應,秦自牧微微皺起了眉,這家伙衣服弄得大敞大合,該不會是醉酒太厲害的緣故吧。
“你,”秦自牧猶豫著遣詞造句,“不冷嗎?”
沈青山鼻腔輕哼一聲,帶著淡淡的蔑視,“我樂意。”
看他還愣著,沈青山催促道:“你還不去洗澡?難不成想這樣子奉獻自己的第一次?”
經他一提醒,秦自牧又想起了這個恥辱條約,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他真是不發(fā)都不行。
“現(xiàn)在時間還早。”
沈青山似是看出他的局促,走上前握住手腕,低聲惻笑道:“秦老師,現(xiàn)在再考慮逃跑,是不是有些晚了?”
“我沒有。”
沈青山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稍一歪頭就能看見他的側臉,“留給我們的時間有限,若你總是逃避,留了鮮血莫要怪我,萬一玩壞了,我會好好補償你。”
“你在威脅我?”秦自牧的聲音帶著輕顫,不知是生氣還是畏懼。
沈青山吻了吻頸側的動脈,“我在和你講道理。”
這種感覺又來了,吐著信子的毒蛇盤旋在脖頸間,冰涼的呼吸盡數噴灑在耳后,仿佛下一秒就要張開血盆大口咬下去。
“你的態(tài)度不算誠懇。”
“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誠意了。”
秦自牧拗不過對方,只能在沈青山的目光注視下,找出干凈的浴袍和換洗衣物,抬腳走進浴室。
過程有些曲折,不過這并不影響沈青山的好心情,他掏出香煙和打火機放在枕下,又將準備的各種乳膏擺在床上。
秦自牧在里面磨蹭了好一會兒,對著鏡子不斷進行心理建設,沈青山明白他的糾結,沒有敲門打擾。
等他裹著浴袍走出來,發(fā)現(xiàn)臥室的燈光變得昏暗,原來是沈青山只留了一盞小夜燈。
“上來。”沈青山已經變得迫不及待,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人躺過來。
秦自牧剛走到床邊,就被一股力量掀翻在床,接著就有火辣四射的香吻奉上。
沈青山急不可耐地褪去兩人的衣物,冷暖色調的膚色差,刺激著彼此的感官系統(tǒng)。
昏黃的光線暈散在臥室內,影影綽綽照出兩道緊緊糾纏的人影。
秦自牧失去理智的前一刻,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牽拉著撫上對方心臟位置。
“秦自牧,你聽,地震了。”
秦自牧不明白他的話,自顧自地疼暈過去,身體在半空中起起伏伏,一次又一次挑戰(zhàn)身體極限。
即使他常常鍛煉,也無法承受對方滔天的欲望,普通水杯硬是要盛下一方湖泊,這談何容易。
再睜開眼時,秦自牧輕蹙眉頭,感覺喉嚨像是被利器貫穿似的,隱隱作痛。
沈青山在背后半摟著他,將一杯蜜水遞到他的嘴邊,“張開嘴巴,喝水。”
等到喉嚨好些后,秦自牧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控訴,“沈青山,你和我有血海深仇嗎?”
對方吻了吻他的發(fā)頂,“我夠克制了。”
“滾!”總是一直好脾氣的秦自牧也動了怒火。
聽到他劈叉似的聲音,沈青山不厚道地笑了,悶悶的,像是暴雨前的陣陣雷聲。
“神經病。”
沈青山抓起他的頭發(fā),低頭交換了一個血氣十足的深吻。
“你還真舍得咬我?”
秦自牧微微仰頭,咽下喉間的腥甜,他感覺五臟六腑都被頂得稀碎,全然沒有與人說笑的想法。
沈青山看對方躺在自己懷里像個乖巧的洋娃娃,任由自己擺弄,便不在為這種小事慪氣。
“小狗乖。”
“你全家都是狗。”
為了不破壞美好的溫存時間,沈青山不再開口逗他,只是偶爾肢體騷擾一下。
“東西流出來了,我要去洗澡。”
“再歇一會兒。”
“呵。”秦自牧冷笑一聲,閉上眼繼續(xù)休養(yǎng)生息。
沈青山從枕下抽出煙盒,取了支煙叼在嘴里,打火機在指間轉了個圈,“蹭”一聲,火苗躥亮,他低頭將煙頭湊過去。
半闔的眉眼模糊在升起的繚繞煙霧中,秦自牧抽了抽鼻子,聞到了一股讓他渾身發(fā)癢的味道。
“把煙掐了。”
沈青山斬釘截鐵地拒絕,“不。”
秦自牧直接給他奪過來,一下扔進還剩半杯的蜜水里,“學人家抽什么事后煙。”
“你自己不抽,還管別人抽不抽?”
“不服忍著。”
他還有一肚子氣沒處撒呢,這個家伙還要上趕著招惹。
沈青山試探著問:“我記得你原來抽煙,現(xiàn)在這么不抽了?”
“你自己看不見這行標語嗎?”秦自牧的眼神好像在看傻瓜,“吸煙有害健康。”
“就這么簡單?”
“你以為呢,”一活動就牽扯著肌肉酸痛,秦自牧忍不住啐他一口,“神經病。”
沈青山看著他這副沒素質的模樣,低頭咬了一口鼻子,輕笑道:“再罵人就是小狗。”
第37章、細水長流
秦自牧不適應和人黏黏糊糊靠在一起的感覺,安靜一會兒后又吵著要去洗澡。
沈青山圈住他的脖頸,語氣像是求知好學的學生,“再來一次。”
“去死。”
“就算是死,我也要做秦老師身下的風流鬼。”
秦自牧閉了閉眼,無奈道:“別鬧了,明早還要去上班。”
最終,他還是沒有逃脫沈青山的魔爪,對方打著幫忙清理的旗號,在浴室里死纏爛打著又要了一次。
水流沖洗掉污穢,可留下的烙痕永遠存在,秦自牧皺眉撫上后頸的腺體,那里已經腫爛不堪。
沈青山看出他的情緒不佳,被迫收起了壞心思,披上乖軟綿羊的皮毛。
他吻了吻秦自牧的手腕,說:“秦老師,下次我會注意。”
“沒有下次了,”秦自牧將他一把推開,“以后我會給你準備口枷和狗鏈,把你牢牢栓住。”
沈青山也不反駁,又膩歪著湊上去,“聽你的,不要生氣了。”
狡猾的獵人懂得審時度勢,將獵物逼到極限時,再舍出一絲生機,這樣才能持久的合作下去。
秦自牧感覺很累,眼皮愈發(fā)沉重,最后還是被抱出了浴室,動作有些滑稽。
由于睡前濕發(fā)會頭疼,秦自牧強撐精神也要起來把頭發(fā)吹干,“幫我把吹風機拿來。”
“你睡吧,我給你吹。”
沈青山找出吹風機,調試到合適溫度,秦自牧的發(fā)絲偏硬,如今在濕發(fā)的狀態(tài)下,還算得上松軟。
夜色如水,明月當空,屋內一片寧靜,沈青山手上重復著抓揉的動作,專注地觀察懷里人的狀態(tài)。
嘴唇有些發(fā)干,面部微微帶著未褪去的潮紅,五官硬朗立體,符合大多數omega的審美。
不過,前提是沒有遇到自己。
他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牢牢抓在手心,不會有任何惻隱之心,只會不擇手段。
頭發(fā)徹底吹干時,秦自牧已經徹底昏睡過去,沈青山費了不少力氣才調整好他的睡姿。
秦自牧睡覺時喜歡側臥,懷里一定要抱著點什么,沈青山補上了這塊空缺,將自己牢牢嵌入對方懷里。
他啄了啄秦自牧的下巴,低聲道:“晚安,我的小狗。”
次日,晨光熹微,金烏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霞光灑滿大地,漸漸暈染城市。
生理鬧鐘將秦自牧從睡夢中喚醒,他眨了眨眼,思緒從很遠的地方被強行拉回。
想起昨晚的糟糕景象,他的身體已經有了疼痛幻覺,這種事真是誰碰誰倒霉,純純就是遭罪。
盡管提前做好了準備工作,可耐不住沈青山玩心大起,自己就好像躺在實驗臺的小白鼠,任人宰割。
他低下頭去,可以看見沈青山把整個臉埋在了自己胸里,嘴里偶爾咂巴兩下,看起來做了個好夢。
對于沈青山,他的感情很復雜,有對弟弟般的心軟與縱容,也有為色所困的渴求與欲望。
于是盡管,對方在床事上任性放肆,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他還是狠不下心來,和人徹底一刀兩斷。
又看了一會兒,他斂起情緒,抬手將人喊醒,“醒一醒,我去做早飯。”
沈青山不耐地嚶嚀幾聲,把身體埋得更深,手里緊緊抓著不放,活像一塊烤化的牛皮糖。
“我好困,不想去公司。”
“這種話該我來說才是。”秦自牧無奈吐槽道。
自己既出人又出力,對方白白享受一番,還裝得和受害者一樣。
“那你也請假休息。”
“你稍微克制一點,就不會有這種情況發(fā)生。”
沈青山蹭了蹭他的胸口,“細水長流,我懂,下次我做的溫柔一點,爭取多來幾次。”
秦自牧懶得和他廢話,被子一卷,把人丟到一邊,“不要賴床了,抓緊起床洗漱。”
他走進衣帽間,面對一人高的鏡子,他歪頭觀察后頸腺體的情況。
經過一晚的修養(yǎng)生息,雖說情況好了許多,可還是能夠一眼看出異常,很是明顯。
秦自牧心里罵著沈青山荒淫無道,只能找出隔離貼作為腺體紅腫的掩護。
早餐他做了蝦仁滑蛋,黑椒土豆泥,火腿吐司,以及現(xiàn)磨的紅棗豆?jié){。
沈青山打著哈欠坐到餐桌前,抓起手邊的刀叉,“我開動了。”
兩人安靜地享受美食,只有偶爾刀叉碰撞的細微聲音發(fā)出。
“秦老師,下個月休節(jié)日假,你有什么打算?”
要按以往,秦自牧肯定選擇居家小憩,睡到自然醒,看幾部電影,去評分高的餐館探店,或者書店打卡一日游。
不過這一次,他要把白天的時間充分利用起來,絕對不要和沈青山單獨呆在家里。
“我準備去旅游。”
“我也是這么想的,我們果然很有默契。”
秦自牧:我要獨美,勿cue……
“我們想要旅游的地方大概不一樣,不用太勉強。”
沈青山很大方地表示:“沒關系,全聽你的。”
“我還沒有安排好,萬一有工作,計劃只能泡湯,你最好還是做兩手準備。”
“自己一個人多無聊,你去不成,我就陪你在家待著。”
兩人你來我往,一去一回,刀刀殺人不見血,秦自牧強撐微笑,實則已然破防。
他只能放下一句:“那到時候再說吧。”
沈青山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秦自牧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他都知道,在他面前全是無用之功。
“我去上班了,你記得把碗筷放進洗碗機。”
“收到,秦老師。”
秦自牧來到公司,正準備處理工作,秘書走了進來,“秦總,您母親來了公司,剛到樓下。”
“嗯,讓她上來就好。”
“好的,秦總。”
不出五分鐘,白蕓推門而入,即使腳踩高跟鞋,依舊走得虎虎生風。
秦自牧站起身,“媽,您怎么有空過來?”
“我來看望一下我的兒子,婚后過得怎么樣,青山沒為難你吧?”
秦自牧請她坐下,又倒了杯水遞過去,“還好,他只是偶爾小孩子脾氣,我們相處得還算不錯。”
白蕓輕抿了一口水,“聽你這么說,我和你爸總算能放下心來。”
“謝謝您和爸的關心。”
秦自牧即使面對親人,言語間也總是帶著淡淡的疏離,客氣又有教養(yǎng)。
第38章、顛倒黑白
白蕓又簡單問了幾句,得到滿意答復后,她才試探著提起其他事情。
“我聽說,公司里最近在招新人。”
“嗯,正常的崗位流動。”
秦自牧選擇按兵不動,將話語權遞給母親,白蕓暗中觀察他的表情,發(fā)現(xiàn)他沒有排斥,才接著往下說。
“大概是哪些崗位在招聘,有什么硬性要求呢?”
白蕓知道秦自牧不愿往公司里塞閑人,更看不慣裙帶關系,所以只能一步一步試探著詢問。
“公司招聘信息里都有詳細介紹,話說回來,您怎么關注起這個了?”
秦自牧語氣溫和,但其中蘊含的壓迫感卻讓人不敢忽視,每個字都像是被精心打磨的利刃。
白蕓也不再掩藏,和他直接開門見山,“前幾天,我陪著你父親去參加了一場宴會,恰好碰到了大學同學,她的兒子剛從海外回來,還缺乏工作經驗。”
秦自牧沒有明確表示拒絕,只說:“如果他是有能力的可用人才,我自然熱烈歡迎。”
“兒子,你別多想,”白蕓嘆了口氣,猶豫著說:“我之所以說這件事,主要因為對方是一位很優(yōu)秀的omega,你和青山只有一年婚約,后面總要做些打算。”
秦自牧的喉結滾了滾,“我暫時沒有這個想法,這對人家也不公平。”
“我明白,我只是想著給彼此一個接觸交流的機會,有些事情我們誰也說不好。”
“嗯。”
秦自牧明顯不愿多說,白蕓看出他的心思,也不再勸導,轉移話題后又聊了一會兒。
“我還和朋友約了美容,就先走了。”
“好,您路上慢點開車。”
“行,你不用送了。”
送走白蕓后,秦自牧坐在辦公桌前,想起剛剛的談話內容,他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先不說自己如今是結婚人士,做不出精神出軌這種事,就他如今對沈青山的心思,也不可能再接受他人。
至于那個omega要來公司面試的事情,他就權當不知道,職場公平不會由于兒女私情發(fā)生偏移。
另一邊,沈青山正在聽項目組的匯報,滿臉倦態(tài)為他添了幾分生人勿近的氣質,員工們全都表情嚴肅,不敢馬虎一點。
“沈總,我的匯報結束。”
“嗯,繼續(xù)下一個。”
沈青山忍著打哈欠的欲望,握著筆在面前的文件上涂涂畫畫,員工們都以為他是在做工作批注,沒有人敢來打擾。
看著白紙上的杰作,沈青山微勾唇角,拿起左手邊的手機,“咔嚓”拍了一張,給秦自牧發(fā)過去。
“秦老師,我們下次試一試這個姿勢怎么樣?一定很刺激。”
兩分鐘后,對方發(fā)來一個“滾”字,附贈死亡微笑的表情包。
短暫摸魚過后,沈青山的情緒高漲了一點,他把紙張上的涂鴉全都抹除,抬起頭繼續(xù)聽員工們的匯報。
看著白板上令人眼花繚亂的數據,他的瞳孔逐漸失焦,腦海里全是昨晚秦自牧的勾人模樣。
原來和alpha在一起是這種滋味,每一寸肌膚下,都是呼之欲出的磅礴力量,互相拉扯,彼此牽制。
到了午餐時間,沈青山依舊是卡點下班,一秒都不多待,看著老板春風得意的背影,員工們也美滋滋地起身去吃午飯。
回到公寓時,秦自牧已經在處理食材,工整的襯衫外套著圍裙,一股人夫感撲面而來。
“你今天回來的好早。”
大抵是隔著距離的緣故,秦自牧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嗯,工作不忙。”
沈青山脫掉外套,第一步就是給非酋添上新鮮貓糧,又給它開了一個罐頭。
他拍了拍眼前的空地,說:“非酋,過來吃飯。”
“喵嗚~”
做完這些后,秦自牧也宣布開飯,今日午飯的出餐速度出奇的快。
沈青山慢悠悠地走到餐桌前,看到桌上的飯菜,他平靜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道龜裂。
秦自牧還在假裝無辜,“愣著干什么,快坐下吃。”
這是秦自牧特地為他準備的養(yǎng)生午餐,素炒香菇,香菇板栗燒雞,芹菜木耳炒蛋,還有一道香菇蓮藕湯。
可謂是將沈青山厭惡的食物全都摻了進去,當真是避無可避。
沈青山猶豫著遲遲沒有落座,“我不想吃。”
秦自牧低頭吃了一口米飯,故作思考道:“這樣啊,我晚上準備包餛飩,香菇肉餡的,你還吃嗎?”
沈青山臉憋得鐵青,過了好一會兒,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秦自牧,你這屬于婚內家暴。”
“不對,我這屬于飲食自由,維護人身權利。”
“你和我有約在先,你忘了嗎?”
“我沒有違背,我確實為你提供了一日三餐。”
秦自牧決定用治理小孩子的方法對待沈青山,既然對方學不會克制,那他只好用這種方式作為警告。
沈青山賭氣般的重重坐下,把座椅搞出很大的動靜,“那我看你吃。”
“隨你。”
“壞狗,你好狠心。”
“我認為你該懂得克制。”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沈青山拿出手機,在私密空間里面翻出一段音頻。
在播放之前,沈青山還裝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秦老師,我可以玩手機嗎?”
秦自牧沒有理他,沈青山就當他是默認,點擊了播放按鍵。
開始是一段窸窸窣窣的瑣碎聲音,后邊伴著幾聲隱忍的喘息,呼吸聲越來越重。
秦自牧聽出這是什么,起身和沈青山爭奪手機,“沈青山,你是不是有病,錄這種東西。”
沈青山被他壓在身下,緊緊護著手機,相對逼仄的空間里,對方只能急促呼吸。
“秦自牧,你就知道欺負我!”
說著沈青山就紅了眼圈,變臉的速度堪比川劇,當之無愧的奧斯卡小影帝。
秦自牧果然被他這一套唬住,動作都頓了頓,“我又沒怎么著你,至于這么可憐兮兮嗎?”
沈青山把手機藏在身后,身體誠實地貼了上去,“你自詡比我年長,哪有哥哥這么欺負弟弟的?”
秦自牧蹭了蹭他發(fā)紅的眼尾,沉聲道:“那也不能黑白不分。”
“哦,”沈青山美滋滋地趴在秦自牧懷里,抓住機會就賣乖,“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第39章、無聊幼稚鬼
秦自牧看到對方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有些沒好氣地把人一把推開。
“餓著吧,反正餓一頓也死不了人。”
沈青山看他松了口,又膩乎貼了上去,“你給我重新做飯,我就把錄音刪掉怎么樣?”
“是嗎?”秦自牧睨他一眼,“你的可信度可不高。”
“不可能,你說話我一直聽的。”
與其說秦自牧是狗,不如說沈青山才是那條壞狗,管教愈嚴,尾巴甩得越歡快。
秦自牧坐回到位置,隨手抓起筷子,對著對面的沈青山說:“看你表現(xiàn)。”
“怎么算表現(xiàn)好呢?乖得和幼稚園小孩一樣?”沈青山托著下巴,說話的語氣漫不經心。
“那對你要求太高。”秦自牧輕嗤一聲,夾了一口香菇放進嘴里。
沈青山洋洋得意地說:“是你不舍得吧。”
“自作多情。”
臨去公司前,秦自牧果然又下了一次廚,只不過做出來的成果只有一碗清湯掛面。
沈青山指著面碗,不可置信道:“你就給我吃這個?”
“嗯,不許剩,”秦自牧抽出紙巾擦干手上的水漬,“要不然,晚上繼續(xù)香菇大餐。”
“我不吃。”
“沒關系,你開心就好。”秦自牧淡淡的語氣背后充滿了威脅意味。
沈青山望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只能無能狂怒,真是惹誰不要惹廚子,尤其是擁有不可替代地位的廚子。
他低頭看了眼桌上的面條,發(fā)泄似的踢了一腳櫥柜,又暴躁地端起面碗,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不得不說,秦自牧的廚藝真的好,一碗普通面條也能做得有滋有味,不算虧了肚子。
沈青山靠倚著料理臺,兩條長腿隨意地交疊支撐,看那表情還以為在品鑒高級料理。
秦自牧坐進車里,沒有發(fā)動車子離開,而是低頭悶悶笑了一會兒。
真是太解氣了,尤其是沈青山被他耍了以后,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夾雜著無可奈何,只能目送自己離開。
果然應了那句話,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先抓住他的胃。
手機一直滴滴響個不停,秦自牧不點開也知道是誰在隔著屏幕宣泄無處可去的怒氣。
一只無聊的幼稚鬼。
另一邊,白蕓正在咖啡館等一位朋友,看到一對母子走進來。
她抬了抬手,站起身來,笑語晏晏地和對方打招呼。
“白姨。”
“小瑾,這就是小庭吧,真是又高又帥氣啊。”
“您說笑了。”男人氣質儒雅,帶著幾分翩翩公子的氣質。
幾人一同坐下,大家對于要說的事情心知肚明,也便打開天窗說亮話。
“小庭工作的事情,我問了自牧,他很欣賞小庭的個人能力。”白蕓頓了頓,語氣中還有許多未盡之言。
對面的徐瑾微微點頭,瞬間明白好友的意思,“我已經讓小庭投了應聘簡歷,職場上還是要講公平競爭,我也不希望他因為其他原因被詬病。”
白蕓自覺慚愧,沒有計較徐瑾言語中的內涵,為了不讓氣氛繼續(xù)尷尬下去,她又連忙轉移了話題。
“小庭,你在國外專攻哪個領域的學術呢?”
頌之庭彎唇一笑,“我大學主攻法學方面,另外我又學習了管理學知識,希望能對未來就業(yè)有所幫助。”
看到白蕓頻頻點頭,頌之庭又主動談起秦自牧的情況,“我倒是常在財經雜志上看到秦哥的報道,看采訪記者評價他是一位很優(yōu)秀的領袖人物。”
白蕓聽到有人夸自家兒子,心里自然高興,便接過話頭,“得空你們可以約著一起吃飯,自牧的性格和報道上不太一樣的。”
頌之庭抿了一口咖啡,表現(xiàn)出有些好奇的模樣,“是嗎?那我可有點感興趣了。”
聰明人說話都是點到即止,盡在不言中。
秦自牧坐在辦公室里,一連打了三個噴嚏,他嚴重懷疑是沈青山那廝在背后畫圈詛咒自己。
他打開手機,再一次點開沈青山發(fā)來的照片,畫面上是一個空空如也的面碗。
[沈青山:吃完了!吃完了!吃完了!你個香菇刺客!!!(憤怒)]
[秦自牧:有病去治。]
下面則是沈青山發(fā)來的一連串可憐兮兮的哭泣表情包,看得令人發(fā)笑。
他放下手機,開始了下午的工作,枯燥又無味,唯一的驅動力便是金錢與欲望。
“叩叩—”
“進。”
“秦總,這是各部門送過來的招聘人數及缺員崗位,您請過目。”
秦自牧掃了一眼,在下面簽上名字,接著他又想到什么,開口道:“這次面試要公平公正,必要時你去盯著,不許出現(xiàn)徇私舞弊的情況。”
“明白,秦總。”
“嗯。”
“秦總,今天下午需要開總結會議,下周一的機票我定在了早上九點半,那邊安排了專人接待。”
“好,我知道了。”
秦自牧又對著屏幕處理了會兒郵件,明天就是雙休日,他無意壓榨員工們的假期生活,準時開始了總結會議。
反扣在桌上的手機一直嗡嗡作響,秦自牧的聯(lián)絡好友中只有一個人會這么做,那就是他的床上密友。
[沈青山:!!!今晚吃什么!!]
[沈青山:秦老師,么么嘰~]
秦自牧想了想,發(fā)過去一個定位,“今晚不做飯,出去吃。”
[沈青山:好的,霸道狗狗~]
這家伙該不會是中二病又犯了吧,秦自牧日常吐槽道。
殊不知他的臉上早已掛上淡淡的笑容,上揚的弧度是不容狡辯的真心流露。
日落之際,夕陽的光芒透過云層輕輕散落,天空泛起一片金黃色的光暈。
這樣好的氛圍,最適合擁抱與牽手。
秦自牧驅車趕往那家私家菜館,周圍車水馬龍,他卻感到無比心安。
沈青山比他到得要早,穿著一身精心搭配過的服裝,看似隨意,卻處處是細節(jié)之筆。
“等你好久了,秦老師。”
秦自牧對他的討好不為所動,“你出發(fā)之前怎么不和我發(fā)個消息?”
沈青山自然牽過他的手,十指緊緊相扣,“我樂意,就想讓你看到以后有負罪感一點。”
聽到他理所當然的直白語氣,秦自牧就算動了惻隱之心,現(xiàn)在也已經蕩然無存。
“沈青山,你真有夠笨的。”
沈青山撓了撓他的手心,“說了,罵人是小狗,你是小狗。”
第40章、快問快答
秦自牧并不想和沈青山在人家餐館門口討論“誰是狗”的奇葩問題,他抬手輕推了一下,委婉催促道:“不是說餓了么,快進去吧。”
沈青山牽過他的手,“今晚為什么要在外面吃飯?”
“今天是周五,出來放松一下。”
他下午在公司里無意間聽到員工們的周末安排,大多都有約會安排,一般就是看電影、逛街、吃飯三件套。
他不喜熱鬧,最后一項倒是可以放在考慮清單,他也正好借此放個假。
沈青山注意到他說話時放松的眉眼,心里只想把人就地正法,抽絲剝繭般的,撕開那層矜貴正經的偽裝。
在秦自牧看來無法承受的那些,在沈青山這里只算得上淺嘗輒止,完全不夠。
進到餐館里面,很快就有服務人員過來,帶著他們走進一間中式風格的雅間落座,桌椅靠著窗,可以欣賞外面的花園美景。
這邊的菜單全都是老板根據當天食材制定,并沒有點菜環(huán)節(jié)。在詢問過忌口后,后廚便開始了菜肴制作。
沈青山注視著對面,手指搭在桌沿上,無規(guī)律地隨意敲打。
“秦老師,把外套脫掉吧,吃飯還這么拘謹,這又不是什么商務會談。”
秦自牧無奈地看他一眼,眼神中的暗示只有彼此清楚。
“秦老師又冤枉我,我可沒這么饑渴。”沈青山語氣吊兒郎當,完全不像他說的那樣。
秦自牧脫下外套,折疊好放到一邊,又慢條斯理地挽起襯衫袖子,青色脈絡順著小臂蜿蜒,充滿力量感。
“我最近認識了一個老中醫(yī),秦老師你把手伸過來,我給你看看。”沈青山語氣認真,看起來還怪唬人。
秦自牧不明所以地伸出手,手掌朝上攤開,“沒看出來,你對中醫(yī)還感興趣。”
沈青山偷偷勾起唇角,看似認真地捧起對方的手,指尖輕劃掌心的紋路,癢癢的。
就在秦自牧準備開口問他自己有什么問題時,就見沈青山抬起自己的手,與他并排貼在一起。
“誒呀,所有的紋路都能巧妙連在一起,我聽說這是天作之合呢。”
意識到自己被耍,而且還被趁機占了便宜,秦自牧沒好氣地拍了他一巴掌,“你多大了啊,幼不幼稚。”
沈青山大言不慚地說:“我這叫知情識趣。”
“別把你撩妹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沒有妹妹,只有一個弟弟,而且弟弟最喜歡的是秦老師。”
“停,不要說你那些污言穢語。”
秦自牧自認為還算了解沈青山的腦回路,只要對方言其他而顧左右,指定沒安好心。
沈青山被拆穿也不惱,靜靜注視著對面,生的這雙桃花眼,真是看狗都深情。
秦自牧被他看得不自在,只能出聲道:“這邊主人家釀的果酒很好喝,我去點上一蠱,你要喝嗎?”
“不了,今天開了車出來,你喝吧。”
秦自牧只想趕快逃離對方的目光注視,也沒有多勸,點了點頭便起身離開。
看著秦自牧從視線中消失,沈青山低頭打開手機,搜索著和伴侶吃飯能夠增進感情、促進彼此了解的話題或方法。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大多數網友給出的意見都太普通,沒有什么意思。
直到一條簡短評論在眼前滑過,其中的“游戲”二字吸引了沈青山的注意力。
這個方法好,玩了這個游戲,他肯定能了解到許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秦自牧出了房間,煩躁地搓了搓臉,放下手臂時又恢復了正常表情。
對方那副樣子很難不讓人多想,可想到沈青山可能對其他人也用過這種小把戲,他又忍不住吃味。
對方對自己大概也是三分鐘熱度罷了,可能是頭一次和alpha做這事兒,新鮮感上頭,把愛與欲混淆在一起,分不太清。
秦自牧自嘲地想著,他雖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很差的人,可不得不承認,他和沈青山沒有什么相似之處,共同話題也少得可憐。
而他自己呢,感情與事業(yè)四六分,沒辦法在感情中投入過多的經歷與時間,誰知道新鮮感褪去,會不會立馬就分道揚鑣呢。
一道幽幽的聲音在背后傳來,“秦老師,你站在那發(fā)什么呆?”
秦自牧斂起情緒,回頭看向他,“在想工作上的事情,你怎么下來了?”
“在找?guī)!?br />
“走到最前面,右轉就是。”秦自牧給他指了個方向。
“哦,要一起嗎?”
“你是小孩嗎,上廁所也要成雙結伴。”
聽到秦自牧語氣中掩不住的嫌棄,沈青山臉黑了下來,一臉不樂意地走過去。
秦自牧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虧自己還在這里為他耗費心思,看這人沒心沒肺的樣子,真是懶得多說。
天色逐漸昏暗了下來,房間內亮起暖黃的燈光,窗外也點上了花燈,兩人對立而坐,像是避世閑居的夫妻。
“我以茶代酒,敬秦老師一杯。”
“油腔滑調。”
雖是這樣說,秦自牧還是舉杯與人共飲,這樣的時刻太美好了,沈青山看著秦自牧上下滑動的喉結,不忍眨一下眼。
“都說出來是放松了,不如秦老師和我玩點小游戲?”
“什么游戲?太奇怪的不來。”
果酒的度數不低,初飲只覺酸甜,等到后勁上來時,整個人都變得暈乎乎的。
“快問快答,很平常的酒桌小游戲。”
聽到沈青山講了一遍游戲規(guī)則,秦自牧想了想,不愿壞了好興致,便點頭應下來。
“秦老師先來,誰答不上來就做五個俯臥撐。”
“好。”
秦自牧倒是有許多想知道的事情,但他不想失了分寸,只好問:“說出一件你做過的囧事。”
沈青山分享了自己小時候去奶奶家,抓鴨子結果掉進豬圈的事情,毫無意外,秦自牧沒忍住笑出了聲。
“該我了,秦老師上一個喜歡的人是什么樣的?”
秦自牧歪頭想了想,“國外實習時候的上司,他算是我工作上的引路人,不過我覺得,我對他更多的是一種崇敬。”
“辦公室禁忌戀,秦老師玩的好刺激。”
“沒有到戀上這一步,只是單純的喜歡。”
明明是自己問出的問題,沈青山在聽到答案時還是滿肚子醋意,他好嫉妒,那個人能得到秦自牧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