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度個蜜月
九月過得飛快,夏暑的炎意已經(jīng)褪去,只剩下深秋的蕭索微涼。
秦自牧和沈青山踏著九月的尾巴,也開始了他們的蜜月之旅。
他們首先去了北歐的一個國家,那邊人煙稀少,厚厚的積雪覆蓋在屋頂和峽灣上,像是穿越進(jìn)了童話世界。
兩人或是攜手漫步在山間小徑,又或是坐著觀光小火車,從低海拔到高海拔,領(lǐng)略北國風(fēng)光。
沈青山買了一臺便攜式相機(jī),兩人隨走隨拍,后來他覺得拿著太累,秦自牧便接過了拍照的重任。
仗著他的身高稍微高那么幾厘米,再加上兩人的顏值硬撐,拍出來的照片都還算看得過去。
比較讓人頭疼的事,就是沈青山的易感期終于如約而至,那股子粘人勁兒比起以前更為強(qiáng)盛。
有時候,別人投過來的一個眼神,都能讓他吃醋半天,哄也不好哄。
“秦老師,你晚上給我做飯吃吧?”
“這邊的飯菜吃不慣?”
“怎么會吃的慣,我的胃可早就歸屬于秦老師了。”
沈青山整個人都懶趴趴地掛在秦自牧身上,由于易感期的緣故,他這兩天不愿外出,還要拖著秦自牧在酒店陪他。
秦自牧盯著他這副樣子,突然福臨降至般地問道:“你該不會是在吃薩拉的醋吧?”
他們兩個訂的酒店算是特色民宿,私人空間很大,而且還配了小廚房用來煮飯。
如果不想自己動手也沒關(guān)系,可以把三餐時間報給房東太太,她會幫忙準(zhǔn)備當(dāng)?shù)氐奶厣绮汀?br />
薩拉正是房東太太的小女兒,這兩天負(fù)責(zé)幫忙將食物送到樓上,所以秦自牧不免要和對方進(jìn)行一些日常交流。
看著沈青山委屈癟嘴的表情,秦自牧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吻了吻對方的額頭,笑著說:“中午想要吃什么?”
“都可以。”
這邊的蔬菜水果比較匱乏,而且也很昂貴,只能去大型商超進(jìn)行采購。
秦自牧租了一輛汽車,準(zhǔn)備下午外出,沈青山不能忍受和秦自牧分開太久,也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坐在副駕駛上陪同。
在去市區(qū)的路上,秦自牧問:“我行李箱里還有兩塊火鍋底料,晚上煮火鍋可以嗎?”
這正是他為了預(yù)防沈青山出現(xiàn)這種情況而準(zhǔn)備的,對方一朝他撒嬌黏人,提的要求無非就是床上或床下做飯。
沈青山穿的太厚,傳出的聲音也悶悶的,“聽秦老師的。”
秦自牧低低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認(rèn)真開車。
不過片刻功夫,沈青山又開口說話,這一次還隱約帶著哭腔,“秦老師,你不會覺得我很麻煩吧?”
秦自牧再一次耐心地回答:“怎么會?我不覺得青山是麻煩。”
就像沈青山當(dāng)初耐心哄自己一般,秦自牧也仔細(xì)地照顧著愛人的每一絲情緒,那些不安的觸角都被一雙溫暖大手收攏。
大概是感受到被愛,沈青山也不假思索地表明自己的心情,“可秦老師剛剛就說了一個嗯字,聽起來很冷漠。”
秦自牧被他稚子似的發(fā)言逗笑,唇角彎了彎,“對不起,下次我會改正。”
沈青山攏緊身上的衣服,漸漸起了困意,他看著外面的雪景,在車窗上哈了口氣,接著抬起手指在上面勾勾圈圈。
“秦老師,這里太冷了。”
“那明晚離開。”
沈青山聞言倏爾一笑,“秦老師,我開玩笑的,我們還沒去看極光呢。”
秦自牧無奈搖了搖頭,對于他的思維跳躍表示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也不再多問。
兩人很快到了商超門口,秦自牧將汽車停到一片空地,又?jǐn)v扶著沈青山下車,對方被衣服層層包裹的樣子活像一個小孕夫。
他湊到沈青山的耳邊,輕聲調(diào)侃道:“青山這里是懷小寶寶了嗎?”
沈青山也將計就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嗯,懷的我家秦老師的。”
秦自牧從身后摟過他的肩膀,又親昵地貼了貼臉頰,“進(jìn)去吧。”
一進(jìn)到超市內(nèi)部,身體就被溫暖的氣流包圍住,沈青山全身只露出兩只眼睛,目光緊緊追隨著秦自牧。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秦自牧多買了些水果零食,這邊的水果偏甜一點,很符合兩人的口味偏好。
“秦老師,再拿一盒草莓。”
“好。”
回去的路上,沈青山看著自己臃腫的身材,又莫名開始多愁善感起來,“秦老師,你喜歡小孩嗎?”
聰明如秦自牧,早已經(jīng)學(xué)會了透過表象看內(nèi)核,他開口說:“青山,孩子的問題我們很早之前就討論過,如果真的喜歡,我們可以到福利院或慈善機(jī)構(gòu)去領(lǐng)養(yǎng)一個寶寶。”
沈青山抿了抿唇,斟酌著說道:“我聽說,國外已經(jīng)有可以讓alpha受孕的技術(shù)了,我想著可以去試一下。”
他不愿讓秦自牧受這種苦,所以想要試一試能不能讓自己懷孕,反正都是alpha,自己又不愛工作,家里蹲也可以。
“不行,我們不是投機(jī)者,這種有風(fēng)險的事情沒有商量余地。”
“那如果我懷孕,秦老師會嫌棄我身材走形,或者變得不帥了嗎?”
車子“滋啦”一下停在馬路邊上,沈青山愣愣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那張臉,一時間沒有做出反應(yīng)。
秦自牧動作幾近粗暴地拉下他的帽子,接著對方手腕稍一用力,他的頭就被迫偏向一邊,紅腫的腺體暴露在外面。
他聽到秦自牧冷聲呵斥道:“沈青山,你最近說話真是越發(fā)不著調(diào)了,我要罰你。”
“嘶—”
沈青山猛地仰起頭,又被秦自牧硬生生壓制下去,只能輕顫身體,眼角流下淚水。
在快感快要沖出身體的那一刻,他緊緊抱著秦自牧,眸底閃過一絲得逞般的狡黠。
體內(nèi)充斥著兩種截然不同的信息素,不斷沖撞擠壓,最后又神奇地融合交互。
秦自牧看見沈青山臉憋的通紅,已經(jīng)是出氣多進(jìn)氣少的地步,才堪堪松開了手,在冒出血珠的腺體上落下一吻。
“知道錯了嗎?”
“秦老師,快親一親我。”
沈青山對于他的問題置若不聞,一心只想著轉(zhuǎn)過身去,向秦自牧索要安撫吻。
秦自牧向后退了退,不讓他觸碰到自己,看著對方無助委屈的表情,他鐵了心要沈青山向自己承認(rèn)錯誤。
“不知道哪里錯了,我就不會親你。”
“我、我不該說那種混賬的話。”
“還有呢?”
沈青山微仰著頭,一副想要靠近又不敢的樣子,處于易感期的alpha很難對愛人說出半個不字,只能乖乖遵守。
他像個幼兒園的孩子似的,一字一句地認(rèn)真反思:“我不該懷疑秦老師對我的喜歡,不該妄自菲薄,說那種話傷了秦老師的心。”
“嗯,如果以后再犯,我就會這樣懲罰你,直到你牢牢記住為止,明白嗎?”
秦自牧用鼻尖輕輕碰了碰沈青山的下巴,眼睛始終直勾勾盯著他,充滿了侵略意味。
“秦老師,我好愛你。”
“我也很愛你。”
*
回到酒店后,秦自牧開始收拾買來的這些食材,沈青山則被分配到洗水果,買來的一串青提,洗完以后只剩十幾顆。
他抱著果盤走到秦自牧面前,一邊陪著聊天,一邊進(jìn)行水果投喂。
“秦老師,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繼承家業(yè),會從事哪個行業(yè)?”
秦自牧笑了笑,說:“大概是私家菜館的廚師,每天按照自己的意愿準(zhǔn)備菜譜,只接待很小一部分人,工資能夠養(yǎng)活自己就好。”
“嘖,沒看出秦老師的思想這么墮落,我還以為你要做一個偉人。”
“如果做了偉人,我就不能每天給你做飯了。”
[我的愿望很小很小,只需要一個沈青山就好。]
“那不行,我要秦老師一直陪著我。”
秦自牧無聲笑了下,“那現(xiàn)在看來,你的愿望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
麻辣的火鍋湯底咕嘟咕嘟地煮開,秦自牧將切好的鮮肉片放進(jìn)去,又放了一把青菜。
秦自牧面前的是麻醬碟,沈青山則是香油碟,因為易感期不能隨意吃辣,所以只放了四分之一塊的火鍋底料。
在水汽的蒸熏下,兩人的臉上都多了幾分紅潤,沈青山還買了烈酒,一杯下肚,瞬間辣得紅了眼眶。
他緊緊蹙起眉頭,舌尖半露在外面,“這酒的勁兒怎么這么大,辣死了。”
秦自牧無可奈何地?fù)u頭,給他遞了一瓶椰奶,“哪有上來就直接喝一杯的。”
“謝謝秦老師。”他猛灌了一口椰奶,喉間的辛辣刺痛才稍微得到緩解。
兩人喝得微醺上頭,就坐在落地窗前,相互倚靠著觀賞窗外雪景。
“秦老師,天上怎么出現(xiàn)了兩個月亮。”
“笨蛋,你喝醉了。”
“哦。”
沈青山抬手摸向秦自牧的臉頰,指尖還帶著未化的涼意。
看到對方輕蹙眉頭,他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勾笑,“秦老師,你也是笨蛋。”
秦自牧抓住他的手,放到嘴邊蹭了蹭,癢癢的,“青山,你變成酒心巧克力了。”
龍舌蘭的香氣撲鼻四溢,絲絲縷縷從毛孔中鉆了出來,沈青山發(fā)起了情熱。
完結(jié)章、木棲青山
六年后,兩人的工作都逐漸步入正軌,秦自牧已經(jīng)成為了一位資深煮夫,而沈青山作為他的研究對象,也慢慢被掌握一切口味喜好。
這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七個年頭,在稀松平常的日子里,兩人依舊恩愛,沈青山送出了不計其數(shù)的限量版玩偶。
原本都一起堆積在臥室,后來實在整理不過來,就將隔壁的次臥收拾出來,在里面打造了一個真正的玩偶王國。
秦自牧每晚都會進(jìn)去挑選一只陪睡玩偶,沈青山雖偶爾會吃醋,可只要秦自牧稍微順一順毛,他就又立馬歡快起來。
三年前秦盈盈如愿嫁給了自己挑選的良人,全家人都為他們送上祝福,非酋在那天還擔(dān)任了花童的角色。
就在剛不久,秦盈盈順利誕下一個小王子,秦自牧和沈青山搖身一變,成為了這個小家伙的舅舅。
見到沈青山趴在搖籃一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輕輕逗弄小侄子的腳丫,眼中的歡喜都快要溢了出來。
秦自牧看得心軟了軟,抬手撫上愛人的肩膀,掌心的溫度隔著衣服傳到沈青山的心臟。
“青山,你喜歡小孩子的話,我們?nèi)ジ@麢C(jī)構(gòu)領(lǐng)養(yǎng)一個怎么樣?”
沈青山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可不知想到什么,又堅決地?fù)u頭拒絕。
“我有秦老師就好了。”
秦自牧并沒有再開口勸說,因為他也是這樣想的,他有沈青山就夠了。
他們像是共生攀附的綠色藤蔓,既從對方的身上汲取養(yǎng)分,又不斷養(yǎng)育反哺,他們之間再也容不下其他。
彼此是愛人,是朋友,是親人,你可以從任何一種親密關(guān)系中,探尋到他們的蹤跡。
而且,孩子不同于玩偶寵物,只需要進(jìn)行定時養(yǎng)護(hù)和一點行為引導(dǎo),孩子是由心血凝結(jié)而成,他們是可愛又復(fù)雜的。
在選擇成為監(jiān)護(hù)人的那一刻,他們就被賦予了養(yǎng)育的神圣責(zé)任與使命感。
秦自牧問出那個問題時,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可如果沈青山拒絕,那這一切假設(shè)便都不成立。
愛人,需要給予信任與尊重,而孩子,也需要生活在一個充滿愛意的環(huán)境。
*
馬上要到沈青山的生日,秦自牧開始思考起要送什么禮物才好,每次都很傷腦筋。
前幾年他送了手表、戒指,可比起沈青山花的各種小心思,他送的禮物就稍顯敷衍。
到了第四年,他決心開始改變,送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第五年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小黑屋play,后續(xù)他發(fā)了幾天低燒。
而第六年,恰好碰上沈青山的易感期,秦自牧根本抽不出時間準(zhǔn)備禮物,只能等結(jié)束后補(bǔ)過生日,禮物是他做的一桌飯菜。
今年呢,他該送什么禮物比較好?
時間很快來到生日當(dāng)天,沈青山在公司坐等一天,卻只等到了秦自牧一句簡單的生日祝福。
七年之癢?!老夫老妻就不講究儀式感了?!
沈青山趴在辦公桌前,整個人癱成了一張餅,眉目間黑壓壓地透著陰沉,肉眼可見的心情不悅。
到了晚上,秦自牧一句還要加班,直接草草給他打發(fā),沈青山不情不愿地嗯了一聲,電話掛斷后就把手機(jī)摔在沙發(fā)上。
沒有愛人的生日慶祝,沈青山也沒有心情和朋友們出去玩鬧,直接驅(qū)車回了公寓。
路上的行人不多,沈青山將油門踩到底,車速飆升,輪胎與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響,他用這種方式宣泄著心底的委屈。
另一邊,秦自牧半躺在床上,臉色潮紅著,汗水順著額頭滑到下巴,又滴落到輪廓明顯的鎖骨處。
他剛剛把后面裝飾好,現(xiàn)下又捻起一朵金屬材質(zhì)的玫瑰,又冰又涼,要在手心里捂得熱一些,才能緩慢地推進(jìn)里面。
做完這一切,秦自牧又穿上黃色維尼熊的毛絨外套,把自己扮成一個巨型玩偶。
“吱呀—”
公寓門被推開,沈青山看著屋內(nèi)一片漆黑,眼眸暗了暗,又自嘲地勾起唇角。
他剛準(zhǔn)備抬手打開屋燈,就發(fā)現(xiàn)臥室的門板下好像透出微弱光線,里面有人?
會是秦老師給自己準(zhǔn)備的驚喜嗎?
沈青山一步又一步,往臥室的方向緩慢走去,他推開門的那一刻,后背突然被緊緊抱住,脖頸蹭到一團(tuán)柔軟。
他輕屏著呼吸,低聲說:“秦老師?”
那個巨型維尼熊轉(zhuǎn)了個身,與他面對面站著,肯定地點了點頭,還用毛絨爪子戳他的心口,動作很幼稚。
“這是我的生日驚喜嗎?”
對方像是鐵了心不要說話似的,只是點頭或搖頭,遇到需要描述的問題,他就歪頭表示疑問,像個人機(jī)似的。
沈青山張開手臂,把對方擁入懷里,力氣不斷收緊,像是要把秦自牧嵌入身體。
他又親昵地蹭了蹭秦自牧的臉頰,低頭輕啄對方的嘴巴,即使帶著頭套,沈青山也能想象到對方溫暖的笑容。
“秦老師,我想看一看你。”沈青山摟過他的脖頸,哼哼唧唧著開始撒嬌。
秦自牧抬起爪子,一下子關(guān)了臥室燈光,只留一盞昏黃的夜燈,沈青山完全信賴地看向他,沒有表達(dá)任何不滿。
“現(xiàn)在可以摘下頭套了嗎?”
對方左右搖了搖手指,牽著他走到床邊,才又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請求。
沈青山鄭重其事地?fù)嵘项^套,往上輕抬,在看清秦自牧面容的那一刻,他呼吸微滯,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愛人。
秦自牧嘴里卡著一顆小球,這就是他一直沒有開口出聲的原因。
沈青山只是安靜片刻,下一秒就激動地把人推倒在床,胸腔不斷起伏,像是興奮過度的一條大狼狗。
“秦老師,我好開心。”
秦自牧抬了抬下巴,示意對方幫自己拿出來,沈青山卻惡劣地?fù)u頭,“不可以,這是我對秦老師的懲罰。”
等他剝開這顆誘人的糖果,準(zhǔn)備好好品嘗一番時,卻又發(fā)現(xiàn)了更多的驚喜。
沈青山捧起愛人的腳掌,在上面輕落一吻,又觸上富有彈性的脖頸,猛地用力,手背青筋突起。
他真是太喜歡秦自牧了,恨不得把骨頭和血肉都嚼爛了,一并吞進(jìn)肚子里。
秦自牧面對沈青山的一切行為,都只是蹙起眉頭,不做出任何反抗,眼底是對愛人的無限縱容與溺愛。
巖蘭草與龍舌蘭的香氣,在空氣中互相糾纏嬉戲,再也分不出彼此。
沈青山是自己的不完美愛人,是一塊拼圖碎片,而他愿意用盡一生時間,去填滿那些凹凸。
群鳥飛盡,木棲青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