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孟天嘉的粉絲流量雖然比不上相瑤或者胡河陽他們，但因為選秀綜藝剛結束，正是他的粉絲活躍度最高的時候，這條熱搜比起之前買的那條討論度更高。
白茸只是隨意刷新了一下，就看到這個視頻微博評論區多了一百條。
評論分為三種，像是經過人為引導一樣各司其職。
一種是心疼安慰他們哥哥孟天嘉的，一種是分析孟天嘉體面人話術猜測他被搶了角色的，最后一種是來謾罵這個搶角色的資源咖的。
白茸很難將資源咖這個名頭蓋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孟天嘉經紀人沒調查到自己身份，這個熱搜下并沒有提及到自己，更多的是用褚白新演員的稱號來代替。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的話，還不能引起大范圍吃瓜討論。
大多數路人或者其他家粉絲完全不知道“褚白”這個角色是什么，雖然頂著方駁深劇組的名號，可方駁深又從未出來回應過。
白茸看完評論區，也沒什么自己就是被吃的“瓜”的感覺，甚至切出去給幾個關注的生活博主點了贊。
看著那些生活博主分享的自家小院子和做飯視頻，白茸很快就將這件事情忘在腦后。
工作后的假期怎么過？當然是能不動就不動，躺在家里睡覺或者整天玩手機度過。
白茸也不是什么喜歡出門玩的人，他在家躺到下午三點左右，暴雨就停得差不多了。
打開天氣預報，確認之后不會再下雨后，白茸帶著那兩份合同去了公司。
他的簽約其實不太正規，還有很多流程得去公司處理。
正好回來的時候剪個頭發，白茸心想。
山海娛樂大樓無聲地矗立在這片繁華區域的中心，大樓奢華程度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娛樂公司。
山海娛樂的公司大門外常年蹲守著粉絲娛記和狗仔，白茸干脆選擇刷員工卡從地下車庫去了樓上。
電梯一路向上，白茸站在電梯里，心跳也跟著上升的高度變快了許多。
白茸不是來找應非逐的。
雖然這兩天應非逐對他的態度挺好，但到底是公司老總，不是白茸這種小員工想見就能見到的。
白茸要去的樓層是經紀人辦公室所在的地方，他要去找谷離山，也就是上次給他準備合同的那個人。
……
白茸進入谷離山的辦公室時，他正在辦公室整理桌面。
見白茸手里拿著兩份合同，谷離山溫吞地露出了個笑容：“簽好了？”
“對。”白茸說道，“接下來還有什么流程要走嗎？”
谷離山說：“不用，嚴格來說，只要你用應總給的那支鋼筆簽了名，這份合同就會立刻生效。”
他對白茸解釋道：“只要用那只筆簽了名，天地就會認同這份契約，無論是應總還是你都無法違抗。”
白茸感覺這個說法好奇怪。
不是應該受到法律約束嗎，為什么會是天地印證。
谷離山：“以后我就是你的經紀人了，我叫谷離山。”
白茸只當自己的經紀人有點迷信。
“好的，谷哥。”白茸坐姿端正，找了個禮貌尊敬的稱呼去喊谷離山，“那我先走了。”
谷離山喊住了他：“等一下，我想跟你說一下微博上的事情。”
白茸在微博上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因為褚白角色和孟天嘉產生的爭議。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但如果不處理好，對白茸后續發展還是有些影響的。
孟天嘉打開了電腦，給白茸看了條一小時前的微博內容。
白茸看向電腦屏幕，發現是一個自稱方駁深劇組的工作人員發博。
一只小鴨小雞仔：身為方導劇組的工作人員，忍不住來透露兩句。
第一，方導原先的確是想簽m，m那邊也很積極做了很多準備，結果快簽約的時候，方導突然看中了一個更合適的人選，就直接簽了那個新人。
第二，那人好像不是科班出來的，也沒學過導演，但長得是真的好看。方導對他態度不太一樣，特別溫和，每天和他一起上下班，親自教他表演。
這微博一出，算是引起了不小的熱度。
不過熱度本身不是因為孟天嘉或者白茸，而是方駁深。
作為圈內最年輕有才華且商業能力高的導演，方駁深身上的話題度不比明星低，因此這條微博下吸引了很多來吃瓜的人。
【真假？博主有證據嗎？】
【我怎么不太信，崩人設了哈，方駁深脾氣會這么好？我不信】
【孟天嘉也不會演戲啊，他不是剛選秀出道嗎？怎么算都是愛豆吧，而且選秀期間還一直營銷自己是正常上大學因為長得好看意外被選中參加綜藝的素人人設，那他和方駁深后來選中的人有什么區別呢？】
【說的有道理，而且孟天嘉家總買熱搜吹顏，關鍵是根本get不到孟天嘉的顏，他還沒胡河陽十分之一好看呢】
【只有我好奇，這個取代了孟天嘉的人到底有多好看……】
因為是谷離山的筆記本電腦，白茸也不好一直拿著翻看評論區。
他只看了幾個前排的評論，倒是沒什么直接攻擊自己的。
白茸：“谷哥，這個會影響到方導嗎？”
谷離山扶著眼鏡說道：“不會，但現在不澄清的話，等到以后就算說出事實，其他人也不會相信。”
“你也不需要做什么，只是跟你提一下這件事。”谷離山繼續說道，“這件事情公司會處理好，我聯系了方導，他會幫忙發微博澄清。”
白茸不懂其中的路數，但仍舊堅持著絕不添亂的原則。
“麻煩谷哥了。”
“這是我職責之內的事情。”見白茸乖巧得這么省心，谷離山也不免露出了溫柔的笑，“應總既然讓我來帶你，我自然是要幫你處理這些神奇。”
臨走前，谷離山不忘提醒白茸。
“對了，有時間的話可以將你的微博賬號交給我，新號也行，我讓人準備一下認證。”
白茸乖乖答了一句好，離開前還不忘將辦公室門合上。
處理好合同后，白茸也不打算在公司多留，打算在附近隨便找個理發店，將頭發剪短點，然后出發回到影視城。
他對周圍不太熟悉，也不知道這附近哪里有便宜實惠的理發店，干脆就在等電梯的時候打開手機查找。
白茸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這件事上，余光看到電梯門開了就走了進去，也沒注意到應非逐就站在電梯最里面。
走進電梯站穩后，白茸剛想伸手去按樓層，身后就先驟然響起低沉磁性的聲音。
“幾樓。”
“負二——”白茸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這聲音是誰的。
他扭過頭去，果然看到了應非逐那張俊美如雕像的臉。
應非逐直接替白茸按了樓層，半垂著眼，沒什么素質地掃了眼白茸手機上的內容。
應非逐：“要去剪頭發？”
白茸默默地將手機翻了過去，點頭承認。
“頭發有點長了。”
他說完，感覺到一只手落在自己耳側，漫不經心地挑起一縷頭發。
“不用剪太短。”應非逐語氣平淡，但話語中卻帶著些許掌控欲。
“……”白茸弱弱的反抗，“剪短一點好打理。”
應非逐：“去十二樓，公司有專門替藝人處理造型的地方。”
說完，也不管白茸答不答應。
白茸就眼睜睜看著亮起的負二層變灰，電梯目的地被臨時改成十二層。
到了十二層，應非逐直接提著有點不樂意的白茸走出電梯。
白茸在心底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說，也算是省了這筆去理發店的錢了。
這周圍的理發店一家店比一家店要價貴，只是最簡單的洗剪吹都是三位數起步，不知道的還以為剪刀是用金子做的。
但是白茸內心深處還是有些不開心。
他能感覺到應非逐的好意，但在這件事情上，對方又似乎強勢得過了頭。
白茸悶不吭聲地坐在鏡子前。
給他做造型的是一個挺年輕的女生，燙著時尚的卷發，一副辣妹的打扮。
她用著略顯夸張的語氣，向白茸打包票絕對給他弄得漂漂亮亮的。
白茸小聲說：“我是男生。”
“到時候給你稍微燙一下，你皮膚白年紀小，要不染個粉色頭發？絕對好看。”
白茸：“不、不了吧……”
應非逐在此時出聲：“他馬上要進組拍戲，不用給他染發。”
造型師這才略顯失落地說：“行叭，我給你稍微修剪一下。放心，保證漂亮的。”
白茸覺得漂亮這個詞匯似乎不能用在自己身上。
好在頭發原本的黑色還是保住了，白茸在鏡子前坐了半個多小時才被放過。
原本擋住眉眼的碎發被修剪了許多，漏出了精致漂亮的眼睛。
“好啦。”造型師扶著椅背，驟然將椅子連帶著白茸轉了一圈。
白茸就這樣毫無準備的突然好應非逐面對面。
在一旁沙發上等候的應非逐倦懶得撐著側臉，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看。”他給出評價。
白茸本來還因為對方的強硬有點小生氣，此時聽到這一句，那些本就不多的小情緒，瞬間跟漏了氣似的，噗嗤噗嗤全部消失了。
白茸不太好意思地對造型師說了聲謝謝。
應非逐領著白茸準備離開，白茸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動作小心地拉住了應非逐的衣角。
“也謝謝應總。”白茸低著頭，頸后一片緋紅。
應非逐輕笑，帶著些挑弄的意思說道：“不生氣了？”
白茸沒想到自己之前的小情緒竟然被看出來了，更加羞赧的同時，恨不得將腦袋埋進地板。
應總對他這么好，他竟然會生起小情緒。
白茸反省自己。
他正亂七八糟地想著，應非逐突然輕嘆。
他伸手揉亂了白茸剛剪完的頭發。
“不用太懂事，你還小，想要反抗強權的長輩這個思想是正常的。”
更何況，應非逐覺得白茸的反抗都算不上多大，甚至不會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只會稍微多了一些難以觀察的小動作。
應非逐拿出最近購買的一些山海小零食，拆開喂在呆呆地小妖怪嘴邊。
“今晚我送你會劇組。”應非逐說，“影視城那會有些娛記拍攝，都是提前篩選過的，害怕的話就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