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應非逐強硬地在秘境入口撕開一條裂縫,成功進入了白澤在北澤山的老巢。
他剛進去,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厲聲呵斥。
“應非逐!”
緊接著,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突然出現在竹林之中,面目有些猙獰,但依舊可以從扭曲的表情下看出對方英俊的相貌。
“龍富修!”應非逐迅速撤離原地,下一秒,他原本所站的地方就出現了個巨坑。
龍富修甩了甩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對著應非逐冷哼一聲,“你來干什么。”
應非逐懶得和龍富修計較剛剛的行為,他此次過來,主要是來找白澤的。
“我找白澤。”應非逐不想和貔貅說些彎彎繞繞的面子話,干脆直接闡明來意,“他在哪。”
龍富修看起來卻有些不情愿,但還是說:“跟我來。”
應非逐一看他這個表現,就知道白澤早就預知到自己會來北澤山找他。不然依著貔貅的壞脾氣,他才不會乖乖帶著應非逐去找白澤。
秘境其實就小世界,在上古時期,只要有些能力的妖怪,都會選擇找個山清水秀靈氣充足的地方,撕開空間建個小世界當巢穴。
不過,在靈氣稀少的現在,也只有幾個大妖怪手中還能將小世界保存下來,而普通的妖怪早就沒有這種能力。
白澤在北澤山的這處小世界,是目前僅存的幾個秘境之一。
去找白澤的路上,應非逐突然想起什么事情,神情晦暗地看著龍富修的背影。
但龍富修的脾氣實在算不上多好,被盯了好一會兒后,他扭過頭,惡狠狠地對應非逐說:“腦子有病去看醫生,別看我。”
應非逐直接將這句攻擊性十足的話當耳旁風,他斟酌著話,試圖讓龍富修不要太生氣。
應非逐:“龍富修,問你個事。”
龍富修翻白眼:“什么事直接問。”
應非逐:“白澤和你在一起之前,有沒有什么前女友之類的?”
龍富修停下腳步,一字一句說道:“應非逐,你想打架嗎。”
……
應非逐壓制著實力和同樣只使用五成力量的龍富修化成原型打了一架。
但即使如此,小世界依舊承受不住應龍和貔貅的打斗差點坍塌,甚至直接吵醒了正在閉關中的白澤。
一頭長發的文雅男人有些困擾地將兩人分開,卻并沒有生氣。
白澤抬手牽住了脾氣暴躁的龍富修,溫溫吞吞地替自己的愛人向應非逐道了歉。
“沒事。”應非逐握著自己掉下來的鱗片,臉都黑了,但又不好對著白澤生氣,只能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兩個字。
白澤:“我知道你為了什么事來,沒錯,我的確預知到了一些事情。”
應非逐深吸了一口氣,平復情緒后正色道:“情況如何。”
白澤:“怨氣驟升,靈力減退,但仍有轉機。”
應非逐沉聲問:“轉機是什么?”
白澤搖頭:“不知道,看不清楚,只知道在東南方向。”
這方位太模糊了,看樣子像是天道有意隱瞞。
應非逐思索了幾秒,點頭:“我知道了,那便等轉機的到來吧。”
得到想要的答案,應非逐也沒在北澤山再停留一秒,直接轉身就離開了這處小世界。
應非逐離開后,白澤牽著龍富修的手,撥開林中迷霧,將他帶到了其中的一處泉水中。
白澤替龍富修處理身上的傷口和血跡。
他似乎有些無奈:“怎么又和應非逐打起來了。”
龍富修大張開臂膀,隔著泉水將岸邊的白澤抱在懷中,聲音中沒了之前的暴躁感,反倒多了幾分懶洋洋的味道。
“他發神經,居然問我,你和我在一起之前有沒有前女友。”
白澤受傷的動作頓了一下,眉目間露出疑惑:“應非逐問你這個做什么?”
龍富修:“不知道,他就是腦子有病。”
白澤覺得應非逐這個問題實在來得奇怪,應非逐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龍富修一抬頭就看到白澤擰起的眉,他挑起泉水,試圖撫平白澤的皺起的眉眼。
“不去想他。”龍富修有些心疼,肩臂用力直接將白澤也帶入泉水中浸泡。
龍富修:“上次預知的時候吐了那么多血,這個世界又不能只靠你一個人維護,也該讓其他人出出力了。”
白澤好脾氣地笑了笑:“這是我的職責。”
龍富修直接身體力行地堵住了白澤的唇,泉水中的溫度不斷上升,熱氣氤氳中,兩人的身體越貼越近……
——
應非逐離開北澤山后,直接變回原型,施了個遮擋身形的法術后飛回了a市。
a市郊區的影視城內,白茸再一次穿上了褚白的戲服。
這是白茸的第一幕戲,谷離山特地從公司趕了過來陪在白茸身邊。
這么多人圍在自己身邊,白茸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么放了。
可當施淮喊出“action”的時候,拍攝鏡頭一開,原本如鼓擂的心跳卻突然平靜了下來。
白茸閉上眼睛,那一瞬間,周圍的喧鬧聲、蟲鳴聲全都消失了一干二凈。
白茸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身處在褚白的世界里,他循著劇本中的走位,原本羞澀稚嫩的眉目瞬間冷淡了下來。
目光虛虛地放在不遠處的相瑤身上,“褚白”輕輕勾起唇角,漂亮地黑眸中卻沒有什么情緒,仿佛一個機器走程序般,輕聲安慰著剛剛失去了父母的女主。
……
眾所周知,劇組里拍戲時的安排,不是按照劇本時間順序來拍攝的。
白茸的這一幕戲,算是褚白的正式露臉,也是褚白臺詞最多的一幕戲。
和之前虛化在女主身后的裝飾品不同,這一次是褚白的主場。
褚白不是一個正常人,他從小被當做藥尸培養,沒有人類的感情,只能靠著卑劣的模仿,努力讓自己套一層“人皮”。
白茸演得十分成功,直到聽到方駁深大吼一聲“卡,過了!”的時候,他才從這種沉浸的感覺中脫離出來。
施淮上前抱住他,他臉都憋紅了,看起來比白茸還要緊張欣慰。
“嗚嗚嗚,成功了,茸茸你演得真好。”
谷離山也及時的給白茸遞了個手持小風扇和礦泉水,“不錯。”
這算是在影視城內的最后一幕戲了,朝旁邊望去,很多工具和臨時休息棚都已經拆得差不多了。
白茸吸了吸鼻子,對剛表演時的流暢有些震驚。
方駁深是最鎮定的,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副導演在旁邊插著腰感嘆:“還是方導有眼光,怎么看出這小子適合演戲的。”
“他有名字,叫白茸。”方駁深淡淡地瞥了眼副導演。
副導演愣了一下,連忙改口:“看我這記性。”
方駁深收回目光,但臨走前還是對副導演留了一句忠告。
“應總挺喜歡他的。”
聽到應非逐喜歡白茸,副導演身后頓時滲出冷汗。
他趕忙向提醒自己的方駁深接連道謝,自此之后,他再也沒用那種輕視的態度去談論白茸。
……
影視城的最后一幕戲順利收尾,剩下的戲份都是實景了。
早在劇組準備期間,方駁深就已經找好了取景地,就在c市一座深山中,進出的路都不是很平整,后半程需要靠人力將拍攝機器運送上去。
為了給員工們放松一下心情,方駁深給所有人放了一周的假,一周后再出發去c市。
白茸握著寫滿人物細節揣測的劇本,準備蹭谷離山的車回a市市區。
施淮喊住了他:“白茸!晚上有個聚會,你來嗎?”
白茸站在大眾車旁,搖頭道:“不去了,今晚有些事情要處理。”
施淮撓撓頭:“那行,路上小心啊。”
白茸禮貌地和施淮揮手再見,等到施淮轉身和其他員工一同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后,才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內。
白茸并不是隨便找理由拒絕施淮的,他今晚的確有事。
他計劃在去c市拍戲之前,回一趟從小長大的地方,也就是坐落在a市西邊郊區的陽光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