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茸趴在帳篷的床上和谷離山報告自己這邊的情況。
谷離山一邊訂機票一邊詢問他傷口的情況。
剛剛發生的事情太快了,快到白茸根本沒反應過來。等回到帳篷里回想的時候,白茸只記得東方青給應非逐打了個不該打的電話,至于其他的,什么都記不清了。
“處理了。”白茸眨巴著眼睛,“好像消毒了,后來他們給我上了什么藥,我現在已經不怎么疼了。”
這件事的處理過程如果放在明星身上,經紀人肯定坐不住,起來吼兩句“不去醫院留疤了怎么辦”。
但白茸所在的劇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或者說整個山海娛樂都湊不齊幾個普通人類。
谷離山聽到后,只覺得方駁深應當是拿出了什么好藥,這種被上古大妖怪們看中的藥肯定好用,比人類的醫院處理傷口的藥效果好快上百倍。
“那行,我跟方導打了招呼,先休息三天。”谷離山說道。
白茸下巴搭在一個毛茸茸的牛油果抱枕上,一邊嗯嗯應聲一邊點頭。
見白茸這幅聽話乖巧的模樣,谷離山的心也軟了下來。
“我馬上到c市,順便讓應總給你撥個助理陪著你。”谷離山說道,“你也是簽了藝人合同的,不能別人都有助理,你身邊沒人跟著。”
白茸倒沒那么嬌氣,他之前就是做助理的,覺得助理能做到事情自己就能隨手做到,他也不適應有個助理跟在身邊。
“不用了,離山哥。”白茸抱著手機翻了個身,仰躺在帳篷床上,“反正我現在不忙,不需要那么麻煩。”
訂好去c市機票的谷離山已經拿著筆記本電腦來到應非逐辦公室前。
他完全沒將白茸的話聽進去。
谷離山:“我馬上就找應總,你還這么小,身邊就該跟著人。”
說話間,谷離山敲了敲應非逐的辦公室門。
沒有反應。
谷離山:“應總好像不在?”
被這么一打岔,白茸突然想起東方青給應非逐打的那個電話。
他有些遲疑地說道:“在我受傷的時候,東方老師給應總打了個電話。”
谷離山動作一頓:“說什么了?”
“他讓應總給我找個助理。”白茸說道,“但我沒聽到應總的回答。”
谷離山站在空曠無人的頂樓總裁辦公室門口,原地陷入沉思。
“離山哥?”白茸試著喊了一聲。
“嗯,我在。”谷離山回過神,他說,“應總應該過去找你了。”
白茸睜大眼睛,圓鈍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十分可愛。
“啊?”他有些沒明白事情發展。
谷離山耐著心解釋道:“應總挺喜歡你的,可能聽說你受傷了,去c市找你去了。”
“!!!”白茸嚇得差點撞上旁邊的小矮柜,“應總喜、喜歡我?”
谷離山不明所以:“對啊。”
白茸腦袋倏地一片空白。
谷離山自顧自地說道:“我還沒應總對誰這么好呢。”
白茸想禮貌性地笑一笑,但笑不出來。
谷離山:“也可能是你氣質很舒服吧,靠近你會輕松很多,相瑤老師和方導也很喜歡你呢,還沒見過方導對誰脾氣這么好。”
白茸:……
他松了口氣,將臉埋進小枕頭里不肯拔出來了。
說話不要大喘氣!太嚇人了。
在谷離山說應總喜歡自己的時候,白茸連辭職信都想好怎么寫了。
不過演員的簽約合同和普通人的不太一樣,辭職信寫了也沒用。
白茸亂七八糟地想著,帳篷外卻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的輕喚。
“白茸。”是應非逐的聲音。
白茸一愣,急忙掛斷了電話,手忙腳亂地拉開了帳篷拉鏈。
應非逐背對的太陽,橙金色的光落在他高大身形的背后。
白茸幾乎被應非逐的身形全部籠罩在其中,他仰著頭,像個乖巧端坐的小貓貓,努力看著應非逐的眼睛。
實際上,白茸正在出神。
他受傷的時候是一小時前吧,從a市到c市有這么快嗎?
肌膚貼近的溫度讓白茸驟然回到現實,他一驚,發現應非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蹲下身,嚴嚴實實地將帳篷拉鏈門擋住。
“受傷了?”應非逐一雙黑眸緊緊鎖在白茸臉上。
白茸有些不知所措:“還好,已經不疼了。”
應非逐:“傷口給我看看。”
白茸乖乖轉身,剛想掀開衣服,手指碰到衣擺之后,突然意識到這個動作好像有點奇怪。
太曖昧了,這情節如果放在電視劇或者電影上,都得放慢時間放個氛圍,男女主的情感也會在這種情節中迅速發展。
這么想著,白茸怎么也不肯掀開衣服了。
白茸再次強調:“已經不疼了。”
應非逐懶得和白茸廢話,直接伸手壓在白茸肩膀上,稍微一用力,白茸就半伏在地上。
白茸有些緊張:“應總?”
應非逐小心地掀開白茸上衣衣擺,近20厘米長的紅腫傷口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白茸緊張得不停吞咽,他能感覺到應非逐在不斷靠近自己的傷口,氣息撲打在傷口周圍的皮膚。
他的腰肢不受控制地輕顫,眼下、耳后漫上羞澀的粉紅色。
應非逐伸手,輕輕拂過傷口周圍的紅腫。
所以旖旎的氣氛陡然消失,白茸疼得小臉一白:“嘶,疼。”
應非逐頓時從雪膚細腰中回到現實。
“不是說不疼?”他說著,不動聲色地往白茸傷口上渡了點靈力。
原本出現的尖銳疼痛又消失了,白茸皺著眉又感受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又不疼了……”
應非逐當然知道白茸已經不疼了。
應龍擁有著迅捷優越的愈合能力,他剛剛往白茸的傷口上輸送了點自己的靈力,不一會兒,原本還算可怖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三成。
只不過白茸看不到自己背后的情況,只能從自身感受中得到傷口不疼的反饋。
應非逐將白茸被掀起的衣擺放了回去,同時也松開了按在白茸肩膀上的那只手。
白茸攏著衣服,往帳篷里面縮了縮。
“我去給你拿點藥過來。”應非逐看起來有點嚴肅,眉眼輕皺。
不等白茸說謝謝,應非逐就離開了白茸的帳篷。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留白茸一個人茫然地坐在帳篷里。
白茸:……
離開白茸帳篷后,應非逐去找方駁深要了點藥。
方駁深攤手:“我也沒多少藥,這種傷口放我們身上,眨眼間就能修復好,誰也沒留那些治皮外傷的藥。”
應非逐懶得和他多廢話,直接問:“東方青在哪。”
“左邊灰白色的帳篷里。”
應非逐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方駁深:……
他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但想到應非逐原型的戰斗力,什么話也沒說,深吸了口氣,對副導演說:“繼續拍攝。”
應非逐沒有斂起自身暴躁的應龍氣息,所以他剛走到東方青帳篷前,對方就先一步從里面出來了。
東方青扯起嘴角:“看來你還挺喜歡那個小妖怪的。”
應非逐:“藥。”
東方青伸手,掌心中多出個小白玉瓶。
他將東西給了應非逐,順口道:“相瑤說你看不出白茸的原型。”
應非逐低頭檢查藥物,確認沒有問題才收起來。
“想說什么,不用繞彎子。”
東方青:“腓腓一族真的滅絕了嗎?”
應非逐緩慢地抬起頭:“你覺得他是腓腓?”
東方青點頭:“我今天觸碰到他的血液,感覺很像。”
應非逐:“不可能,他們整個族群都在兩個大妖之間的斗爭中全部滅亡,這是天道的意思。”
沒有人能瞞得過天道。
東方青:“所以他身上被下了遮掩血脈的法術。”
應非逐臉沉得厲害。
東方青自顧自地說道:“阿樂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白茸真的是腓腓,四舍五入也是阿樂的后代,我愿意替阿樂照顧他。”
應非逐扯了下嘴角:“想得美。”
他扭頭就走,臨走前還留下一句:“我回去找白澤問清楚。”
比起靈氣充沛的上古時期,現如今能瞞住天道的大妖怪沒有幾個了。
或許白澤會知道些信息。
白茸抱著牛油果玩偶,思慮了半天,決定先一步打開帳篷,把兩邊的門簾都掛起來,這樣路過的人都能看到帳篷里的情況,諒應非逐也不敢亂來。
想到剛剛的姿勢,白茸臉又紅了幾分,正巧施淮拿著計時卡從旁邊路過,見白茸這個樣子,好奇的把腦袋都探了進來。
施淮:“你臉怎么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白茸:“……”
施淮:“發燒了?”
說著他還要伸手去試白茸額頭上的溫度。
這個貼近的姿勢讓白茸想到應非逐,他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
“沒發燒,不用摸。”
施淮半信半疑地收回手:“真的?”
白茸舉起四根手指:“我發四。”
施淮:“行,我待會給你拿瓶水,你注意點——”
施淮說到一半,身后突然出現一道警告地威壓。
“我記得現在是上班時間。”應非逐沉著臉,神色有些不悅。
“!!!”施淮蛇尾巴都差點嚇出來了,“我,我就是來看看白茸。”
白茸安撫地拍了拍施淮手背:“我這有水,你先去忙吧。”
有了白茸這句話,施淮溜得飛快,臨走前還對白茸說晚上再來看他。
施淮離開后,白茸想起身走出帳篷,可沒等他有所動作,之前一直在帳篷外的應非逐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彎腰進來了,還不忘反身將帳篷合上。
原本面積還算寬敞的帳篷因為多了個應非逐,瞬間變得擁擠起來。
白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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