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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一生一世一雙蟲

    是夜已深。

    諾拉躺在沙發床上輾轉反側。

    僅僅只是睡沙發而已,幾乎連懲罰都算不上,可諾拉就是覺得心里攪著勁地難受。

    雖然搬過來才不到一周,但他已經習慣了每晚躺在雄主懷里,呼吸著雄主身上獨有的青草味

    果然,剛吃過晚飯,安瑞就把諾拉的被子抱了出來。

    他有點慶幸,上次搬家之后,他一直把小白放在儲物膠囊里,要不然,這漫漫長夜,還不知道會有多難熬。

    借著智腦微弱的光亮,諾拉半坐起來,小心地摸了摸小白的大腦袋。

    “小白,我有點后悔了。”諾拉用近乎為零的氣聲在小白耳邊念叨,“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雄主只是一時沒想明白而已,等他冷靜下來,應該就能明白娶貴族雌蟲的好處了。”

    諾拉頓了頓,似乎在向機甲解釋弊,又似乎在說服自己:“我把雌君的位子讓出來,是兩全其美的做法,我沒做錯的,是不是?”

    一閉上眼,他的腦海里就會閃過自家傻蟲子的那張臉。

    一會兒是諾拉大義凜然地勸他娶貴族雌蟲做雌君,一會兒又是諾拉可憐兮兮地跪坐在沙發上,眼巴巴地目送自己回臥室。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瑞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他就開門看一眼,看一眼就回來睡覺。

    安瑞小心翼翼地披上外衣,悄無聲息地走到門邊,輕輕把臥室門打開一條縫。

    小白依舊瞪著一雙向上挑的方塊眼,安靜地看著諾拉,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客廳里又恢復了最開始的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諾拉忽然輕輕地說:“可是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小白,你說我該怎么辦啊?”

    沙發上的雌蟲痛苦地閉上眼,一滴清澈雷順著眼角,緩緩劃過。

    諾拉忍不住再次咬住自己的嘴唇。

    可這回,沒有雄蟲再給他塞一塊桃子味的軟糖了。

    *

    與此同時,一門之隔的臥室里,安瑞同樣沒有入眠。

    作為帝國軍校的優秀畢業生,諾拉有關雌蟲基本素養的理論課也全部都是A+,因此他非常清楚地知道雌君、雌侍和雌奴的區別,以及三者各自應該守的規矩。

    平心而論,雄主對他依舊非常寬容,沒有讓他跪侍,也沒有限制他的飲食,更沒有把他關進地下室,讓他三天三夜看不到太陽。

    下一刻,猝不及防間,安瑞就對上了諾拉那雙藍寶石一樣的眼睛。

    雖然智腦的光很弱,但也足夠安瑞看到諾拉臉上那兩道清晰的水痕。

    “雄主!”

    沙發床上的諾拉顯然也很驚訝,他飛快地抹掉了臉上的眼淚,從沙發床上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雌訓》上的規定,雙膝落地,深深俯首。

    十月末的夜晚,氣溫已經很涼了,雌蟲穿著單薄的睡衣,跪伏在冰冷的瓷磚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其實軍雌都挺抗凍的,只是驟然離開溫暖的被窩,溫差有點大罷了。

    要不然,軍雌宿舍也不會連個恒溫系統都沒裝。

    但這些安瑞是不知道的,他只看到自家男朋友跪在地上,被凍得發抖還不肯起來。

    他三步兩步走過去,把諾拉從地上拉起來按到沙發上,像包粽子一樣用棉被緊緊裹住,才使勁彈了一下雌蟲的腦門。

    “跟我鬧脾氣呢?”

    安瑞的聲音還有些發冷。

    “好,我尊重你的想法,不過既然你只做雌侍,那往后我們就按照規矩來。”

    諾拉的心里沒來由地生出一陣恐慌,他不知道雄主所謂的“規矩”是什么,但絕不會是什么好事。

    “諾拉,諾拉不敢的。”粽子餡輕輕晃了一下,又在安瑞暗含威脅的眼神里乖乖坐好,“只是您讓我守著規矩,我……我不知道……”

    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又噼里啪啦流下來,但諾拉顯騰不出手來擦,最后只能自暴自棄地任由眼淚染濕了一小塊被角。

    安瑞輕輕嘆了口氣。

    安瑞把被子撥開一個角,鉆進去和諾拉臉對臉躺著。

    “睡個沙發,就委屈成這樣,還忽悠我娶雌君?”安瑞冷笑一聲,“我要是娶了雌君,往后與我同床共枕,耳鬢廝磨的就是別的雌蟲,我會沖他笑,給他做飯,為他疏導精神力,我如今怎么對你的,就會怎么對他。你愿意嗎?”

    身邊的雌蟲愣怔了幾秒,大顆大顆的淚水驟然從眼睛里掉下來。

    “不。”蒼白色的唇瓣開開合合,絕望地吐出雌蟲的心聲,“諾拉不愿意,不愿意的……”

    安瑞驟然松了一口氣。

    還知道說不愿意,說明這只蟲子還不算特別沒救。

    直到諾拉哭聲漸漸變小,安瑞才開口:“這會知道錯了沒有?還說不說讓別的蟲做雌君話了?”

    “錯了,不敢了。”諾拉小心地扯了扯安瑞的袖口,又有些遲疑地問,“可是您娶了諾拉做雌君,還是會有別的雌侍和雌奴呀?”

    安瑞好像被雷劈了一樣僵在原地,奇經八脈一下就被打通了,頭腦一片清明。

    穿到蟲星也有好幾個月了,但他在潛意識里采用的還是藍星的那一套邏輯,不出軌不劈腿是做人最基本的底線。

    明明每個字他都聽得懂,但組合在一起,他卻有點聽不明白了。

    其實也不是聽不明白,但沒有哪個雄蟲會做出這樣荒唐的承諾,這讓諾拉不得不懷疑,是不原本是打算冷諾拉幾天再跟他講道理的。

    可現在安瑞只想把諾拉攬進懷里使勁哄。

    真奇怪,他記得自己在藍星的時候明明是t人來著,到了蟲星怎么就變f了,這么容易感情用事。

    家男朋友過來辦手續。

    “閣下日安,請問您辦理什么業務?”

    安瑞笑著頷首:“我和雌君來做結婚登記。”

    工作蟲臉上浮現出幾分驚訝的神色。

    這么美貌的雄子,居然會娶一只軍雌做雌君。

    真是活久見了。

    不過,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很快就收起了臉上復雜的情緒:“您進一號房間辦理就可以了,祝您新婚愉快。”

    安瑞的大腦還在激烈地作斗爭,但是手已經搶先一步把大粽子摟進懷里,輕柔地擦掉粽子餡上的淚痕。

    “哭什么,我還沒哭呢,你先哭上了。”

    “唔……對不起。”諾拉啞著嗓子道了個歉,“諾拉以前沒這么容易哭的,但不知道為什么,最近就……就有點忍不住。”

    是他聽錯了,又或者理解錯了雄主的意思。

    似乎是看出了諾拉的想法,安瑞無奈地勾了勾唇角。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一生一世一雙蟲。”安瑞溫柔地看著懷里哭得一塌糊涂的雌蟲,“我是屬于你的。”

    *

    這是安瑞第二次來戶籍中心,只不過上次是為了完成任務,這回卻是懷著滿滿的喜悅,和自

    但他忽略了,諾拉從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里,就沒有忠誠專一這幾個字,或者說雖然有,但賓語從來只會是雌蟲,而不是雄蟲。

    這也導致了,在娶雌君這件事上,他和諾拉的腦回路從來就沒有對上過。

    “抱歉。”安瑞揉了揉諾拉柔軟的發絲,“是我不好,一直沒和你說明白,我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只雌蟲。”

    巨大的喜悅從天而降,把諾拉砸得暈暈乎乎的。

    什么叫只有他一只雌蟲?

    事實證明,雌君的辦理手續和雌侍、雌奴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例如雌君雖然也會做體檢,但更多是確認沒有身體疾病,而不會有那么多在安瑞看來,幾乎是羞辱的項目。

    除此之外,雄蟲也需要做體檢,除了身體疾病外,還要檢測精神力。

    這主要是為了方式雄蟲謊報精神力登記,欺騙高等級雌蟲。

    安瑞低頭一看,智腦屏幕上是一個類似加油表的東西,從右到左刻度分別是ABCDF。

    因為測試還沒開始,所以指針還停留在最左邊。

    他按照工作蟲的要求,屏氣凝神,慢慢將精神力注入到智腦上。

    隨著精神力不斷注入,指針慢慢向右移轉,最終停留在了距離A刻度線一個頭發絲的地方。

    工作蟲有點遺憾地看了一眼比等閑A級雄蟲還要貌美的雄子,在體檢表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B。

    “閣下日安。”工作蟲將一個專用智腦遞給安瑞,“您用右手握住智腦,然后嘗試將精神力盡可能多地灌進去就可以了。”

    “閣下,按照法律規定,我有義務提示您,諾拉先生在最近三年內頻繁向陌生賬戶進行高額轉賬,我們初步判定他有隱匿財產的嫌疑,請您認真考慮。”

    安瑞倒是沒什么感覺。

    反正A也好,B也罷,夠給他家諾拉做精神力舒緩就可以了。

    他拿著自己的體檢表往外走,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頭問了一句。

    “你們這個精神力,我自己在家可以測嗎?”

    工作蟲面帶笑容:“當然可以,您在APP商城搜索精神力測試就可以,不過自己在家測出來的數據,是沒有法律效力的哦。”

    安瑞點點頭,離開了房間,恰好諾拉也完事了。

    他們拿著表重新回到登記窗口,負責發放結婚證的亞雌接過兩張體檢表,噼里啪啦地敲了幾下鍵盤,忽然一臉凝重地抬起頭看向安瑞。

    總而言之,雖然不能說雄主和雌君完全平等吧,但至少保證了雌君的基本蟲權。

    因為安瑞和諾拉來的早,整個一號房間只有他們這一對情侶,填完基本信息表,他們就被帶到了不同的小格子間做體檢。

    第三十一章諾拉是我的

    “

    與此同時,安瑞也很蒙。

    高額轉賬,隱匿財產?

    這兩個詞過于陌生,以至于安瑞實在無法把他們和諾拉聯系在一起。

    雖然在諾拉被分配過來之后,安瑞并沒有干涉諾拉的財務自由,但是從日常生活可以看出來,

    諾拉一直非常節儉,更沒有染上什么不良嗜好。

    怎么可能頻繁向陌生賬戶轉賬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賬號被盜刷了。

    他剛要和諾拉商量要不要立刻報警,誰知旁邊的雌蟲忽然跪下了。

    諾拉的牙齒不住地打顫,一雙失焦的蒼藍色眼睛像兩口枯井一樣,含著死一般絕望的沉寂。

    安瑞的心猛地一沉。

    諾拉怎么怕成這樣。

    看來事情沒他想的這么簡單。

    諾拉至少對賬戶存在頻繁轉賬是知情的,甚至是自愿的。

    可是為什么呢?

    雖然想不通原因,但安瑞已經感受到了幾只工作蟲投來的目光,他顧不得別的,使勁拉起諾拉,大步離開了一號房間。

    安瑞下意識地想要安撫地揉一下諾拉的腦袋,手還沒碰到諾拉的發絲,就見雌蟲渾身猛地一抖,雙手抱住了頭部,把自己蜷成了一團。

    是非常典型的防御姿勢。

    安瑞幾乎是半拖半抱著,才把諾拉弄上了他們開來的星艦。

    諾拉似乎是還沒回過神來,跪在地上雙目無神,用手抱著頭,身體一個勁兒發抖,嘴里重復著含糊不清的幾個字。

    他使勁兒聽了一會兒,才分辨出自家男朋友說的是“雄主,別不要我”。

    安瑞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半死不活,不蟲不鬼的。

    完了,全完了。

    幾乎是本能地,他從椅子上滑下來,重重地跪在地上。

    半晌,空白的大腦終于漸漸恢復過來,諾拉意識到自己應該解釋點什么,但他什么都說不出來,甚至連自家雄主在哪都不知道。

    他好像一只被蜂網死死困住的蟲子,想要掙扎著撞出去,卻完全不知道出路在哪,只能沒頭蒼蠅一樣在網兜里打轉。

    真慘啊。

    *

    怎么嚇成這樣?

    安瑞很想知道轉賬的前因后果,但現在顯然不是一個詢問的好時機。

    所以,他什么都沒問,只是俯下身子,將跪在他腿前的雌蟲緊緊圈在懷里,一下一下順著那頭金色的長發。

    可能真的是嚇著了,諾拉身上的溫度都比平常低了不少,安瑞就盡量緊地抱著他,用自己的體溫緩解諾拉身上的涼意。

    “不會不要你,不要誰也不能不要我家諾拉是不是?”安瑞的聲音比平常更加溫柔,小心地哄著懷里的大寶貝,“乖,摸摸毛,嚇不著。”

    安瑞一邊哄著諾拉,一邊把各種可能性全部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最差,也不過是諾拉曾經一時糊涂,欠下了貸款。

    這一回,安瑞并沒有強制讓諾拉坐起來,因為他發現,跪著的姿勢對諾拉來說好像更有安全感。

    于是,他很自然地從座椅上滑下來,盤腿坐在諾拉身邊,把自家雌君輕輕扶起來,保持一個平視的狀態。

    “愿意聊聊嗎?”生怕給諾拉壓力,安瑞又很快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你覺得自己可以處理好或者覺得這是你的隱私,你也可以選擇不告訴我。”

    真要是那樣,他和諾拉一起還錢也就是了。

    而且這么長時間,諾拉把這件事瞞得很好,說明他的工資足夠償還欠款,自己只要負責賺錢應付日常開銷就行了。

    他和諾拉都不是那種揮霍無度的蟲,又暫時沒有蟲崽房貸和星艦貸,吃喝上花不了多少錢。

    他現在好歹也是千萬粉絲的博主,找他合作的品牌少說也有幾十家,養活諾拉,肯定沒問題。

    嗡”地一聲,諾拉感覺自己腦袋上好像被幾百斤的機械臂狠狠揍了一拳,那一瞬間,他好像喪失了五感,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見,甚至連外界的聲音都聽不到,只剩下腦海里尖銳的爆鳴聲。

    幾只工作蟲看著雄蟲離開的背影,默默在心里為諾拉點上一根蠟。

    擅自挪用財產,多大的罪過,這只雌蟲回去怕不是要被雄主打死了吧。

    就算不被打死,至少也得丟半條命。

    他們曾經就見過一只非常受寵的亞雌,因為染上了賭博的習俗,偷偷拿了家里的錢還賭債,被雄蟲知道了,直接壓著亞雌來他們這轉賬記錄。

    核實無誤之后,那只雄蟲直接打電話找了雄保協會,聽說那只亞雌后來被生生拔掉了翅翼,囚禁在地下室,成為雄蟲泄*欲的玩具。

    安瑞點點頭。

    諾亞上將的事他大概也有了解,平民出身,積攢軍功累進至上將,在七年前與蜥蜴人的戰爭中壯烈犧牲,至今依舊是軍部的神話。

    難不成,是諾亞之前欠下了巨額債務,諾拉在替兄還債?

    要是這么說,還算合理。

    在安瑞的努力下,諾拉終于慢慢冷靜下來,腦海里尖銳的爆鳴聲漸漸平息,五感也逐漸恢復。

    他從安瑞的懷里退出來,仰起頭看著眉眼間依舊含著溫柔的雄蟲,眼睛里帶著深深的愧悔,俯身,長拜于地。

    “對不起,雄主,諾拉……諾拉大罪。”

    原本死寂一樣的蒼藍色眼睛里浮現出幾分光亮。

    諾拉往安瑞身邊膝行了幾步,偷偷拽住了自家雄主的衣角。

    “雄主,諾拉有個雌兄,在七年前故去了。”

    畢竟以諾拉的性子,真要是諾亞欠了債,他肯定不好意思和自己說,又不可能言而無信不還債,就只好每月偷偷轉賬。

    “我雌兄離世后,留下了一個雌子,我雌兄的雄主非常不喜歡這只幼崽。”

    安瑞腦袋上慢慢冒出三個問號。

    這和諾拉的外甥有什么關系啊,總不能是他外甥在外面不學好欠了錢,讓叔叔還吧。

    “那只雄蟲跟我說,如果我不每個月向他支付一筆撫養費,他就要把蟲崽丟出去。”諾拉使勁攥著安瑞的衣角,好像這樣就能分擔他心中的痛苦,“小艾米是雌兄留在世上唯一的幼崽,我不能……不能……”

    諾拉苦笑著搖搖頭:“一只雌蟲幼崽罷了,就算出了什么意外,政府也不會管,更不可能為了他追究雄蟲的責任。”

    其實,諾拉心里也明白,以德雷克的蟲品,就算是他每個月按時把錢打過去,小艾米也肯定會被欺負。

    他只盼著雄蟲,能為了每個月的撫養費,保障小艾米最基本的安全。

    “你這么每個月寄錢,要寄到什么時候啊。再說了,就算你寄了錢,那只雄蟲也不一定會對蟲崽好。”安瑞好笑地握住那只不停捏他衣角的爪子,眉眼彎彎地看著諾拉,“我們把艾米接回家吧。”

    后面的話諾拉再也說不下去了,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半晌才平復了下來,愧疚地沖安瑞再次俯身:“對不起,雄主。”

    安瑞頭上的問號變成了一連串的黑色感嘆號。

    媽媽去世了,爸爸以孩子為要挾,向孩子舅舅勒索高額撫養費,如果不給就把孩子丟出去。

    這是什么離譜的小眾文學。

    這要是放在藍星,那就是敲詐勒索、遺棄和虐待,數罪并罰,高低也得判個三年五載的那種。

    諾拉居然不僅不報警,還乖乖給錢?

    “那只雄蟲對他的幼崽,難道就沒有撫養義務嗎?”

    諾拉愣了一瞬,不可置信地看著安瑞:“您……您是說收養艾米?”

    “你雌兄犧牲了,艾米的雄父又這么不靠譜,如果咱們再不管,蟲崽就真的沒蟲管了。況且,我也挺想要一個蟲崽的。”

    坐在窗口的亞雌足足愣了三秒,才終于在職業素養的額鞭策下努力合上了已經快脫臼的下巴,默默從廢紙簍里把兩份體檢報告找出來。

    幸好他們回來的早,再晚十分鐘這些資料就要進碎紙機了。

    戶籍中心的工作蟲都非常專業,只見那只亞雌十指翻飛,沒過一會兒打印機里就吐出來一張帶著金色水印的證書,亞雌拿起來吹了兩下,手起章落,一個鮮紅的戶籍中心公章就出現在了證書的左下角。

    工作蟲雙手將證書遞給安瑞:“祝您新婚愉快。”

    諾拉耳尖有些發紅,忍不住埋怨地看了一眼自家雄主。

    他也想要懷上雄主的蟲蛋啊,可是雄主一直不肯跟他做到底,他又有什么辦法。

    安瑞被自家男朋友豐富的表情逗得勾起了唇角,拉著諾拉坐回星艦的椅子上。

    “所以現在,我們先去登記手續辦完,然后周末去找你雌兄的雄主談判,收養艾米,可以不?”

    諾拉使勁點頭:“都聽雄主的。”

    “雄……雄主……”

    諾拉被摸得有點癢,下意識地往后躲了一下。

    “不給摸?”

    安瑞佯怒地挑挑眉,收回了手。

    “沒有,諾拉不敢,給摸的。”諾拉抿著唇,小心翼翼地蹭回安瑞身邊,握住自家雄主纖瘦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下面。

    “您怎么摸都行。”

    安瑞也沒客氣,摟著諾拉一頓揉搓,直到軍雌可憐巴巴地向安瑞求饒才收回手。

    *

    當安瑞帶著諾拉回到一號房間時,幾只工作蟲都傻眼了。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俊美的雄蟲牽著雌蟲的手,走到登記窗口。

    “這個能幫他摘一下嗎?”

    窗口亞雌:……

    從業二十年,他就沒見過哪只雄蟲上趕著要求摘除軍雌的抑能環的。

    今日份狗糧已超標。

    工作蟲麻木地在智腦上點了一下。

    只見諾拉脖子上的抑能環亮起了一陣綠燈,電子鎖扣“啪”地一聲開了。

    安瑞小心翼翼地把抑能環取下來,心疼地揉了揉諾拉脖子上的紅痕。

    雖然諾拉從來沒抱怨過一句,但天天帶著這個玩意兒,能舒服才怪。

    可算是解下來了。

    他揉了一下諾拉的腦袋:“走吧,回家。”

    *

    “噓。”

    安瑞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諾拉立刻就不敢再多說半個字了。

    濃密卷翹的睫毛如蟬翼般眨了眨,灑下一片陰影應,蓋住了眼睛里的失落。

    他這個要求,原本就是逾矩了,雄主不答應,也是正常的。

    安瑞接過證書,指了指諾拉脖子上地抑能環。

    他安靜地抱了諾拉一會,從儲物膠囊里拿出來一個紅絨布首飾盒。

    “寶貝,新婚快樂。”

    諾拉臉上一紅,又很快高興起來:“這是送給我的嗎?”

    “打開看看。”

    諾拉興奮地把首飾盒拆開,里面是兩枚素銀戒指。

    諾拉愣了兩秒,看向安瑞:“雄主,是不是戴錯了?”

    “沒錯呀。”安瑞含著笑,理了理諾拉耳邊的碎發,“你知道戒指有什么含義嗎?”

    諾拉搖搖頭。

    雖然沒什么裝飾,但做工精致,簡約大氣。

    安瑞和諾拉在蟲星都沒什么親眷,所以安瑞也就打消了辦婚禮的念頭。

    但戒指總歸是要有的。

    哪怕在蟲星,戒指只是一種非常普通的首飾,沒有任何特殊含義。

    安瑞握著諾拉的手,把左面的那枚戴在他無名指上:“寶貝,喜歡嗎?”

    諾拉使勁點頭,無師自通地把剩下那枚戴在安瑞的無名指上,又俯身輕輕聞了一下安瑞的手背。

    “謝謝雄主。”

    雌蟲的恢復能力非常強大,從戶籍中心走上星艦的功夫,諾拉脖子上地紅痕已經消失不見了。

    星艦開了自動駕駛,安瑞摟著諾拉坐在后排,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撓著諾拉的下巴。

    “您好,轉賬的事情我們已經解決了,麻煩您繼續辦理登記手續吧。”

    “雄主,諾拉錯了,但能不能求您,允許諾拉每個月寄一點錢過去。諾拉會努力升職賺錢,還可以下班做兼職,我……”

    回去的路上,諾拉隔幾秒就要低頭看兩眼,終于,在第十八次偷偷摘下戒指的時候,諾拉發現銀色的戒指圈里,刻著一行小字。

    ——ANRRY

    “無名指上戴戒指,就意味著告訴公眾,這只蟲已經有伴侶了。戒指上刻的就是伴侶的名字。”

    安瑞很認真地看著諾拉,輕輕說,“安瑞是你的,諾拉是我的。”

    第三十二章利而誘之,亂而取之

    “你每個月給德雷克一萬星幣,他就算從現在開始,勒索到德雷克成年,也不過就是一百四十四萬星幣,還得支付艾米的學費和生活費。我一口氣給他一百五十萬星幣,他有什么可不樂意的。”

    就是把這么多錢給一只蟲渣,多少有點憋屈。

    但是在蟲星這種變態的社會結構下,花錢是拿回蟲崽撫養權最好的辦法。

    為了小艾米,只能破財免災了。

    諾拉搖了搖頭:“德雷克可能沒有這么好說話。”

    “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 ”安瑞揉了一把諾拉軟乎乎的金發,“利誘不行,咱們就智取。”

    路上,安瑞能明顯感覺到諾拉的焦慮。

    他往諾拉身邊蹭了蹭,用戴著婚戒的手和諾拉十指相扣。

    “別擔心。”

    諾拉勉強笑了一下:“德雷克他……,我有點擔心他不愿意讓咱們收養艾米。”

    諾拉低下頭喃喃自語:“利而誘之,亂而取之……”

    他猛地抬起頭,眼睛亮亮的:“雄主,您也讀兵書嗎?這是哪位前輩說的,好有道理。”

    周末,安瑞和諾拉按照之前定好的計劃,去拜訪諾亞的雄主。

    德雷克·艾特肯,C級平民雄蟲,之所以能分配到諾亞這樣的S級雌蟲,主要是因為諾亞出身不好,又帶著還未成年的諾拉,其他雄蟲都不愿意要,最后沒辦法,就落到了德雷克手上。

    也正因為這個,德雷克一直覺得諾亞的存在是他的恥辱,哪怕后來諾亞一路升遷,成為了第一軍團上將,依舊不被德雷克待見。

    飯肯定是吃不飽的,甚至連最廉價的營養液都是限量的,十幾歲的時候,他經常會在放學后留在學校。因為如果運氣好,能從垃圾箱里翻出一些同學沒喝完的營養液。

    挺惡心的,但為了活下去,他沒辦法。

    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再來這個地方,也不要見到那只惡心的雄蟲。

    不過好在,這次他不是一只蟲了。

    連帶的,諾亞的蟲崽在家里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

    “這個別墅不是雄保協會分給德雷克的,是德雷克的雌父給他買的。他雌父家里是做快餐的,掙了不少錢。”

    諾拉看著這棟熟悉的房子,眼眸中翻滾著復雜的恨意。

    他在這棟房子里生活了十幾年,直到考入軍校,才徹底擺脫這里。

    紅色的屋頂,乳白色的墻面,還有帶著金色邊框的玻璃窗,這樣漂亮的房子對諾拉來說,卻不啻于噩夢。

    別墅里的房間很多,但是他只能住在陰暗潮濕,冬冷夏熱的地下室,旁邊就是專門用來懲罰雌蟲的快樂屋,他每天晚上都能聽到雌蟲痛苦的嚎叫。

    要不是有諾拉每個月花錢供著,能不能活到現在都不好說。

    只能說這幅尊榮,確實對得起C這個評級。

    雄蟲的腿邊跪著一只美貌的亞雌,應該是他的雌奴或者雌侍。

    亞雌身上只穿著粉色的紗衣,雖然嘴角掛著笑,但一雙美目卻含著淡淡的凄苦和絕望。

    德雷克低頭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不經意間露出了手指上巨大的藍寶石戒指。

    “稀客呀。”

    帶魚似乎是終于看到了諾拉和安瑞,綠豆眼往上一翻,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諾拉怎么想起來找我了,這位是?”

    安瑞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天不該萬不該,不該在大學的時候選修《孫子兵法導讀》。

    “就偶然聽在蟲網上看到的,覺得挺合適就用了。”

    *

    跟著導航達目的地,入目是一棟三層別墅。

    安瑞上下打量了一下:“雄保協會偏心啊,分給我的別墅比這個小不少呢。”

    “偶然聽到就能記得這么牢,雄主要是進軍部,肯定能成為特別厲害的統帥。”

    他深吸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

    安瑞感覺火氣騰騰往上冒。

    “我知道,收養您的雌子確實有些冒昧,您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來。”

    “怎么,用錢收買我,你覺得我像是缺錢的樣子嗎?”

    安瑞:……

    論一只蟲怎么能這么無恥。

    “諾拉之前確實給過我一些撫養費,但那完全是他自愿的行為。”德雷克轉著手上的戒指,“哦對了,上個月艾米上小學了,花費一下就大了,一萬星幣恐怕是不太夠。”

    諾拉臉色鐵青:“你什么意思。”

    金碧輝煌的客廳閃閃發光,仔細一看才發現墻上居然刷了金粉。房頂吊著一個碩大的水晶燈,但是因為規格明顯超出了客廳的面積,有一種濃濃的不協調感。

    紅底金背的沙發上,坐著一只穿著真絲睡袍的雄蟲,因為太瘦了,臉又特別長,打遠處一看就跟帶魚成精了一樣。

    安瑞瞪了諾拉一眼:“少來了,跟誰學得油嘴滑舌的。”

    諾拉就低頭笑笑,十指收緊,感受著雄蟲手心的溫暖。

    當然,偶爾雄蟲看他不順眼,也會把他關進快樂屋,用鞭子狠狠抽他。

    他家雄主,明明是那么羸弱的一只雄蟲,但不知道為什么,只要有雄主在身邊,安瑞就覺得特別踏實。

    安瑞忍著惡心,坐到帶魚旁邊的沙發上:“德雷克先生您好,我是諾拉的雄主安瑞。”

    “我知道,美食主播嘛。”德雷克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諾拉發給我的郵件我看了,不就是想要小艾米的撫養權嗎?”

    站在安瑞身后的諾拉忍不住握緊了拳。

    安瑞雖然一直沒說話,但也被德雷克氣了個夠嗆。

    其他的雄蟲最多是蠢加壞,德雷克是惡毒加貪婪。

    真·降維打擊。

    “既然這樣,那我們也沒什么可談的了。”安瑞語氣冷硬,拉住諾拉的手,“咱們走。”

    德雷克翹著二郎腿:“慢走不送。”

    德雷克慢條斯理地拿起一顆葡萄,放進嘴里,而后用眼神瞟了一下跪在旁邊伺候的亞雌。

    緣鑒定,德雷克,你能不能也要點臉。”

    諾拉從來不會罵人,就算是對手下的軍雌,也最多就是罰俯臥撐和跑圈。

    現在能說出這種話來,可見是憤怒到了極點。

    在倒覺得,軍雌玩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不如你來給我做雌奴,我就讓你做艾米的監護蟲。”

    德雷克一句話說完,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有意識的事情,鯰魚一樣的嘴角微微一勾。

    “你還不知道吧,艾米現在住的屋子,就是你以前住的那間,你回來了,剛好能和他作伴哈哈哈哈哈。”

    “你無恥!”

    亞雌會意,往前膝行幾步,張開殷紅的小嘴,德雷克低頭,把葡萄皮啐進了亞雌嘴里,才淡淡地說:“不給。”

    “注意你的態度,諾拉·巴克利,你雌兄就是教你這么和一位尊貴的雄蟲閣下說話的?”德雷克瞪了諾拉一眼,“我知道,你們現在做直播挺賺錢的,那就先一個月五萬星幣吧。”

    諾拉的胸口劇烈地欺負,一雙蒼藍色的眼睛狠狠盯著沙發上的雄蟲,

    如果眼神能殺人,德雷克估計已經死了一千次了。

    “鑒定中心的蟲也說了,可能存在百分之零點零一的誤差。”德雷克兩手一攤,“你現在和我爭論這個沒用,不管艾米是不是我的蟲崽,我都好好養著他了,我覺得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諾拉嘴唇哆嗦,已經被氣得說不出來話了。

    “不過,如果你實在想養著艾米,我倒是可以給你指條明路。”

    德雷克一邊說,一邊用那雙綠豆眼貪婪地盯著諾拉的領口:“我以前沒覺得軍雌好看,可現“我真的不明白,不管怎么樣艾米也是你的蟲崽,你……你為什么……”

    “哈,我的蟲崽。艾米出生的日期,和你雌兄伺候羅杰的日期剛好重合,艾米又長成那個樣子,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我的幼崽。”

    “羅杰,那還不是你讓我雌兄去的嗎?”諾拉渾身都在顫抖,“況且你后來不是也做了好幾次血

    諾拉揚起拳頭,要不是安瑞一把抱住他,拳頭恐怕已經打在德雷克臉上了。

    德雷克四平八穩地坐在沙發上,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雄蟲保護法》第十八條第一款,雌蟲傷害雄蟲的,摘除雙翅,流放荒星十五年,情節嚴重的,可判處終身流放,乃至死刑。”

    蒼藍色的眼睛驀地紅了。

    諾拉死死咬著唇,半晌還是慢慢放下了手,脫力一般跌進安瑞懷里。

    以前德雷克也是這樣,利用法律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害雌蟲的事,偏偏他還不能反抗,否則就是傷害雄蟲的大罪。

    *

    小艾米只是靠在諾拉懷里,聲音帶著幾分稚氣:“沒有,真的沒有。”

    但是諾拉分明在蟲崽的手腕上,看到了幾處鞭傷。

    “對不起,對不起寶貝,我……”

    “咳咳。”

    諾拉的眼圈一下就紅了,他蹲下來,把小蟲崽摟進懷里。

    “德雷克有沒有打你,有沒有餓著你?”

    “既然利誘不成,那咱們就亂而取之。”安瑞像看死蟲一樣冷冷地盯著那所逐漸模糊的白色別墅,“既然德雷克家里也是做餐飲的,那就好辦了。”

    想欺負他老婆和外甥,德雷克簡直是找死。

    德雷克家的管家輕輕咳嗽了幾聲。

    小艾米很懂事地從諾拉懷里退出來:“我會乖乖的,雌叔不要擔心我。”

    *

    回到星艦上,諾拉的眼淚就止不住了,一滴一滴往下落,看著安瑞心疼壞了。

    他輕輕拍了拍諾拉的后背。

    “沒事,有辦法的,別擔心。”

    諾拉聲音里還帶著鼻音:“什么……什么辦法?”

    “雌叔。”

    安瑞和諾拉剛走到院子里,旁邊的草叢忽然傳出一道微弱的聲音。

    諾拉驀地停住腳步,幾秒種后,一只瘦瘦小小的雌蟲從草叢里鉆了出來。

    小蟲崽只到諾拉的大腿根,瘦瘦小小的一只,身上穿的校服倒還算齊整,但腳上的鞋很舊,后腳跟都漏了窟窿。

    他怯怯地走到諾拉身邊,一雙蒼藍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雌蟲:“叔叔。”

    第三十三章輕食吧

    帖子旁邊還有一張丹特的職業照,是一只長相非常清秀的亞雌。

    安瑞驀地想起了德雷克的那張帶魚臉,隨口問身邊的諾拉:“這丹特和格格雷格長得也不一樣啊。”

    “丹特不是德雷克的親生雌父,丹特是德雷克雄父的雌君,德雷克的親生雌父是他雄父的一名雌侍,聽說原本是雌奴出身,在格雷格出生之后才晉位雌侍。”

    諾拉在格雷格家里寄養了好幾年,對于他們家的一些事還是比較了解的。

    他拍了拍坐在懶蟲沙發堆上的諾拉,示意他幫自己拿一盒餐巾紙,然后就看見諾拉順著沙發堆滑下來,跪坐在安瑞腿邊,張開了薔薇色的唇瓣,不經意間露出了修長的脖頸和好看的喉結。

    “我記得你說,德雷克家是做餐飲的,你知道他家開的飯店是什么嗎?”

    諾拉把洗好的葡萄放在安瑞手邊:“半只雞漢堡店,在首都這邊還挺有名的。”

    安瑞點點頭,打開蟲網,搜索“半只雞漢堡店”,頁面上很快就彈出來關于這個漢堡店的基本信息。

    半只雞漢堡店,成立于23年前,創始蟲丹特·貝格爾,在蟲星首都共有十十七家連鎖店,是近些年比較出名的平價快餐廳。

    諾拉穿的家居服領口有點低,隨著他的動作,領口下面美好的風景乍然出現又很快消失,只留下無窮無盡的遐想。

    安瑞:!!!

    因為過于震驚,葡萄皮和葡萄籽順著食道就那么滑下去了,差點沒把安瑞噎著。

    “胡鬧什么!”安瑞使勁捏了一下諾拉的臉,“好的不學壞的學。”

    諾拉心里不服氣,又不敢還嘴,只能郁悶地咬了咬嘴唇。

    怎么就不學好了,他就覺得那只亞雌做的挺好的。

    用嘴給雄主接葡萄皮,又乖順又親密,如果做好了,說不準還能讓雄主生出幾分興趣。

    這種創意放在他們取悅雄蟲的課上,是可以拿到最高等級的加分的。

    也就只有他家雄主,才會這么不解風情。

    安瑞點點頭。

    跟藍星古代正房抱養兒子,小妾母憑子貴如出一轍。

    安瑞默默地往下滑,下面都是一些最近的優惠活動,以及新產品的宣傳。

    安瑞一邊看,一邊無意識地捏起一個葡萄,放進嘴里之后在茶幾上尋摸了一圈,餐巾紙居然用完了。

    諾拉把自己抱成一團生悶氣,安瑞也沒理他,繼續翻看鏈接,忽然,一條推送吸引了諾拉的注意力。

    安瑞點了暫停鍵,又放大了畫面。

    不得不說,小樹林輕食吧的套餐做的還是挺精致的,甚至胡蘿卜片都被切成了小花的形狀。

    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雖然那個主播后面肯定會有測評,但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沒什么價值的彩虹屁。

    安瑞心中有了計較,剛要開口跟諾拉商量,就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諾拉把自己縮成了一個大團子,正用后背沖著自己,渾身寫滿了“我不高興”四個字。

    安瑞試著拍了一下諾拉的后背,諾拉沒理他,反而搬著沙發堆往旁邊挪了一下。

    自家雌君居然也會鬧脾氣了?

    ——小樹林輕食吧即將于下月盛大開業,與半只雞漢堡店隸屬于同一公司,公司創始蟲丹特·貝格爾直言要優化公司產品結構,拓寬產品消費客群。他能否成功,讓我們拭目以待。

    安瑞隨手往下一滑,鋪天蓋地全是關于小樹林的軟廣視頻和推送。

    從“哇塞,折家輕食餐廳也太太太寶藏了吧”到“連吃折家餐廳一個月,我暴瘦二十斤”,再到“感謝小樹林,讓我邂逅了我命中的雄蟲”。

    琳瑯滿目,花樣繁多,應接不暇,看得安瑞頭昏腦漲。

    終于,安瑞在一堆推送中找到了一個看起來相對正常的探店視頻,他點進去,只見一只嬌俏可愛的亞雌盯著一頭粉紅色長發,笑盈盈走進了小樹林輕食吧。

    “今天來了最近很火的小樹林輕食吧,裝修風格很獨特,走進去就感覺置身大自然一樣。”

    粉色娃娃頭走到餐廳里面,找了個位置坐下,隨手拍了一下旁邊的用餐的客蟲。

    “大家可以看看,午休時間,這邊已經坐了不少商貿大廈的精英,而且百分之九十都是亞雌。”主播嘿嘿一笑,沖著鏡頭小聲說,“雌蟲小伙伴們,不是很推薦來輕食哈,因為你們很可能點三份飯都吃不飽。”

    鏡頭一轉,菜已經端上來了,主播給了菜品一個特寫:“我點的是招牌套餐雞胸肉套餐,一份煎雞胸肉配西藍花,一份雜米飯,還有一杯番茄胡蘿卜汁,一共69星幣,我覺得性價比還是挺高的。”

    帖子發布于三個月前,這么算起來,小樹林輕食吧已經開業小兩個月了。

    漆黑的眼眸里閃過幾分精芒,安瑞清空搜索框,在上面重新打出“小樹林輕食吧”。

    或許是因為剛剛進中端餐飲市場,目前為止小樹林輕食吧只有一家店鋪,就開在寸土寸金的商貿大廈一層。

    別看只開了一家,小樹林輕食吧上個季度的業績卻是相當亮眼。輕食吧以“健康、簡約、綠色”為宣傳口,很快就俘獲了大批量商貿中心的白領單身蟲,短短幾天就一躍成為了小有名氣的網紅餐廳。

    安瑞沒生氣,反倒覺得很新鮮,又湊過去拍了一下諾拉的后背,果不其然,諾拉又抱著沙發堆往旁邊挪了半步。

    其實在第一個躲開安瑞的時候,諾拉就已經有點后悔了,雖然他知道自家雄主是個很溫和的雄蟲,但是她并不敢確保雄主喜歡他撒嬌。

    一吻結束,諾拉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安瑞拉到了茶幾后面的沙發上。

    心里的那點惶恐和不安早就被安撫好了,剩下的只有安心和對雄主的依戀。

    安瑞笑著吻了一下諾拉的額頭,才把智遞給他:“小樹林輕食吧,德雷克雌父新開的餐廳,我準備明天去那探探店。”

    諾拉翻了翻智腦:“這個輕食吧是丹特才開了沒多久的餐廳,餐飲公司盈利應該主要靠的還是半只雞漢堡店,您為什么不直接……”

    畢竟,那是長得漂亮的亞雌才有的特權。

    像他這樣丑陋的軍雌,只有用十二倍的乖順,才能討得雄主一兩分的歡心。

    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刻迎合雄主,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想撒一次嬌,想證明安瑞對他的偏愛。

    于是他就這么做了。

    雌蟲的手心全是冷汗。

    如果安瑞表現出一丁點生氣的意思,他就立刻請罪。

    但是,雄蟲并沒有生氣,而是俯身含住了他的唇瓣,輕輕吮了兩下,又用舌頭細細舔舐。

    “不直接對半只雞漢堡店下手?”

    安瑞:……

    我家雌君心理年齡怕不是比艾米還小。

    為了防止出現拍一拍動一動的尷尬局面,安瑞干脆俯身抱住了他家大寶貝。

    “生氣了?”

    商貿大廈位于蟲星首都CBD的核心區,安瑞剛下了星艦就能感受到一股濃濃的班味。

    當然,要是硬說這是精英的味道也不是不行,反正是讓安瑞夢回在私企做實習生的那段日子。

    安瑞對這里的商場沒什么興趣,現在家里的存款也暫時不允許他有興趣,于是他下了星艦,就直接去了小樹林輕食吧。

    諾拉咬著嘴唇,低聲說:“沒有。”

    諾拉點頭:“對。”

    自從剛剛安瑞問他丹特經營的餐廳,諾拉就猜出來安瑞打算怎么做了,但他沒想到,安瑞最后會選在小樹林輕食吧下手。

    安瑞輕輕彈了一下諾拉的腦門:“寶貝真聰明。”

    諾拉僵硬地沖安瑞笑了一下。

    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哄蟲崽的語氣跟他說話。

    蟲蟲生悶氣.jpg。

    *

    第二天上午,安瑞結束了日常的直播,火速跑進臥室,先找了頂劉海超長的粉色假發戴上,又拿了個布靈布靈的寬邊墨鏡捂在眼睛上,最后換上一套閃閃發光的粉底藍條撞色西服。

    就是原主衣柜里的一套。

    這不妥妥一個時尚主播,就算諾拉過來也不一定能把他認出來。

    安瑞對這套穿戴非常滿意,出門坐上共享星艦直奔商貿大廈。

    “俗話說得好,狗急了還跳墻,兔子急還咬人……蟲,只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不好惹就可以了,沒必要把他們逼上絕路。”

    諾拉眼睛一亮:“這就像我們打仗的時候,會給敵軍留一個逃生的口子,這樣敵軍就會很快潰敗,而不是拼死反抗。”

    西裝革履的亞雌彬彬有禮地把菜單遞到安瑞手上。

    安瑞隨手翻了兩頁,就把菜單遞還給亞雌:“你們這所有的主菜,一樣來一套。”

    亞雌服務生的笑容肉眼可見地僵在了臉上。

    “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點什么?”

    每道菜都美輪美奐,食材也肉眼可見的新鮮,甚至旁邊還有一張小貼紙,上面寫著這道主菜的熱量,后面還加了一句“又是自律的一天,我超棒”。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每份菜的份量實在是太小了。

    雞肉只有半個巴掌大一小塊,菜葉子只有寥寥幾片就算了,連主食都只有少的可憐的半個土豆。

    滋味非常寡淡,但也不能算是難吃,至少在安瑞這里,可以打一個及格分。

    安瑞每道菜嘗過兩口之后,基本上就飽了,他抬手叫過服務生,把剩下的菜全部打包。

    雖然其實,每道菜也沒剩多少了……

    這已經不是自律的問題了,是要餓死蟲的。

    安瑞拿著打包盒出了小樹林,把飯菜放回共享星艦上,再一次回到了商貿大廈。

    做營養餐,可是安瑞的老本行。

    決定一個輕食好不好吃最關鍵的因素,就在于料汁。

    那種又好吃又不會發胖的料汁,簡直不要太多。

    “哦,這樣啊。”亞雌服務生臉上頓時出現了釋然的微笑,“您稍等,我讓后廚準備。”

    小樹林上菜的速度確實挺快,不到一個小時,十六道主菜就全部上齊了。

    煎雞胸肉、炭烤牛排、蒸鱈魚、水煮蝦、雞腿肉沙拉……

    商貿中心二樓還有一家谷初餐廳也是做簡餐的。

    他快步上樓,剛出電梯就看到了大大的“谷初”兩個字。

    天助我也。

    菜是沒放任何調料的白水煮菜,或者干脆就是不用煮的生菜,肉煎過或者煮過之后,只放了鹽、黑胡椒和特別少量的糖。

    *

    比如醬油的熱量就挺低的,一百克只有六十大卡。

    現在唯一缺的,就是一家能合作的餐廳。

    安瑞拿出智腦,搜索周邊的餐廳,他一個個捋下來,忽然眼前一亮。

    安瑞撇了撇嘴,有點看不上小樹林這種販賣焦慮式營銷。

    他假模假式地支上手機,然后開始錄視頻。

    “先生,我們這里的主菜有十六種,您確定每樣都要嗎?”

    “對。”諾拉用兩根白皙的手指挑了一下劉海,兢兢業業地維持自己時尚主播的人設,“我來錄視頻,怎么,不歡迎?”

    安瑞興奮地走到店門口,然后就愣住了。

    谷初的玻璃門上貼了一個大大的“店鋪轉租”。

    安瑞:……

    第三十四章安安居然開餐廳了

    安瑞默默關上智腦。

    這是什么出師不利。

    他想回家,又有點不甘心,看著“店鋪轉租”下面的智腦號碼,安瑞咬咬牙,用智腦發出了語音申請。

    對面幾乎是秒接。

    店鋪轉租可還行。

    咖色休閑西服的紅發亞雌鬼頭鬼腦地走進來,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走了出去,低頭戳智腦。

    下一刻,安瑞的智腦上彈出了語音通話申請。

    安瑞:……

    他不就是穿了身前衛一點的撞色西服嗎,穿撞色西服的蟲就不能出來談生意是嗎?

    他走到門口:“您好,請問是谷初的店主嗎?”

    安瑞推了推門,毫無意外地沒推開。

    他輕輕嘆了口氣,又低頭看了眼蟲眾點評上有關谷初的店鋪推送。

    關門了也不知道在推送了標一下,差評。

    安瑞不得不繼續用智腦扒其他餐廳,可安瑞搜了一圈才發現,商貿中心附近的其他餐廳要么就是頂級的西餐廳,要么就是特別便宜的快餐廳,像小樹林這樣中檔價位的輕食,最近一家在三公里以外。

    安瑞嘆了口氣,默默摘下墨鏡和假發,露出原本的模樣。

    下一刻,夏洛尖叫出聲:“安……安瑞閣下?”

    夏洛感覺腦袋暈暈乎乎的,半天才迷茫地開口:“閣下,我能問一句,您為啥選中了谷初嗎?難道是因為夏佐?”

    “德雷克這只蟲渣,居然連蟲崽都不放過,真是沒品。”夏洛啐了一口,沖安瑞道,“谷初關門才不到半個月,員工離職手續都還沒辦完,只要你那邊的菜譜和調料到位,我們隨時可以重新營業。”

    “太好了,真是太感謝你了。”

    安瑞皺眉:“你認識夏佐?”

    “夏佐是我堂弟。”

    “對。”

    “您最近什么時候方便,我們見面詳聊一下?”

    艾米那邊水深火熱,肯定是越早救出來越好。

    安瑞當機立斷:“我隨時都有時間,越快越好。”

    對面可能也是非常急于把這個糟心店鋪租出去:“那要不就今天下午,您給我個地址,我去找你。”

    “可以,給我二十分鐘,我很快就到。”

    *

    工作日,飲品店里一只蟲也沒有,安瑞點了一杯鮮榨西瓜汁,坐了沒多久,就見一只穿著淺

    亞雌愣了一下,而后恍然:“您就是給我打電話的先生,真抱歉,剛剛沒認出來。”

    他坐到安瑞對面,看了半天菜單,最后還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

    “您好,我就開門見山了,谷初的那個店鋪,我付了五年的房租,現在距離租期結束還有一年零三個月。如果您要轉租,我可以在市場價的基礎上給您打八折。”

    年輕嬌小的亞雌一邊說,一邊從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紙:“這是我找中介擬的合同,您可以看一下。”

    家里的集團?

    好小眾的詞匯。

    可能是安瑞錯愕的太過于明顯,以至于自發亞雌隔著巨大的墨鏡都看出來了。他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抱歉啊,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夏洛·亞當斯,我雌父是亞當斯現任家主。”

    安瑞接過合同,看了看亞雌身上的名牌西裝,又看了看他面前的那杯冰水,瞬間腦補出了一連串年輕雌蟲創業失敗,一杯飲料都買不起,只能靠轉租收回一部分成本的心酸場景。

    安瑞斟酌了一下用詞:“您為什么不繼續經營谷初,是因為樓下的小樹林輕食吧嗎?”

    “一部分吧,谷初的生意原本就一般般,雌父一直覺得我在這里創業是不務正業,催著我去家里的集團任職,再加上小樹林輕食吧確實很火,谷初也就沒什么經營下去的必要了。”

    亞雌以一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表情輕輕嘆了口氣:“看來創業還是不適合我,為了每個月的零花錢,還是放棄吧。”

    自從美食直播賽一戰,安瑞的賬號風靡全網,短短十幾天的時間,粉絲已經突破了兩千萬,并且還在以一種不可置信的速度瘋狂增長。

    想要跟安瑞合作地商家幾乎能繞蟲星一圈,更有很多餐飲集團在打醬油和豆腐配方的主意。

    但是至今為止,安瑞只接了玻璃餐具和洗碗機的推廣,視頻廣告一概不接,更別提和實體餐飲合作了。

    “我現在就在谷初門口,要不就對面的飲品店?”

    “您好,請問您是要租商貿中心二層的店鋪嗎?”

    亞當斯家族,與格林家族并列蟲星三大家族,掌握著全蟲族最大的種植產業,雖然近些年有逐漸衰敗的趨勢,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夏洛實打實算得上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

    安瑞偷偷揉了揉被打得生疼的臉,又很快振作起來:“那如果我能讓你的谷初起死回生,你還愿意繼續創業嗎?”

    夏洛明顯愣了一下,然后用一種復雜的眼神掃過安瑞的殺馬特粉色假發,不靈不靈大墨鏡,最終停留在那一眼難進的撞色西裝上。

    那雙非常靈動的淡紫色眼睛里含著濃濃的不信任。

    “原來都是自己蟲,既然是這樣,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安瑞把德雷克和艾米的事情簡單說了說,最后總結:“所以我需要一家在小樹林附近,能盡快開業的輕食店,食材你提供,我來培訓廚師并提供調料,利潤全歸你都沒關系,我只有一個要求,要快。”

    夏洛搖搖頭:“是我該謝謝你才對,沒想到這潑天的富貴居然落在我頭上了,這樣,刨去成諾拉就著安瑞的筷子咬了一口。

    雞胸肉非常嫩,含著足足的汁水,上面棕色的醬料也好吃,酸酸甜甜還帶了些胡椒的味道,很過癮。

    安瑞順手把剩下半塊塞進嘴里:“這是油醋汁,你再試試別的。”

    雖說叫油醋汁,但是蟲星沒有醋這種調料,安瑞前兩天已經開始著手釀醋,只不過還沒發酵完,等到正式開輕食店的時候應該就差不多了。

    本,利潤咱們直接五五開。”

    *

    “傻乎乎的。”

    直到安瑞從廚房一口氣端出七八種紅紅黃黃的料汁,諾拉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雄主!”

    諾拉幽怨地看了安瑞一眼。

    “不是馬上要開輕食店嗎,咱們現在家里試試菜。”

    安瑞加了一塊雞胸肉,沾了點料汁,遞到諾拉嘴邊:“嘗嘗,好不好吃。”

    現在安瑞只能勉強用檸檬汁調味,效果竟然也還湊合。

    諾拉很聽話地把面前的醬汁全部試了一遍。

    諾拉剛回到家,餐桌上擺的整整齊齊一大盆清蒸雞胸肉,一大盤還帶著水煮的生菜葉,還有一大鍋雜糧米飯。

    他有點疑惑地看著安瑞:“雄主,咱們晚上就吃這個嗎?”

    安瑞面無表情地點頭:“對啊,怎么了?”

    “沒……沒怎么。”

    為了打小樹林一個措手不及,安瑞和夏洛前期都沒有聲張,不僅沒在網上做任何宣傳,甚至連餐廳衛生都是找自己員工在半夜干的。

    于是,就在小樹林輕食吧還在沾沾自喜于十一月的營業額時,就在他正上方的谷初輕食吧已經整裝待發,即將于12月3日盛大開業。

    【AAA純情小軍雌:這不是商貿大廈二樓那個輕食嗎,安安改成探店主播了?】

    【西瓜彩虹糖:呀,AAA你終于出現了,我還以為你銷號跑路了】

    【別跟我說還是第一版吧:+1,感覺谷初的輕食丑丑的,米飯也干干的】

    【說了你也不信:咦,主播恰爛飯,差評】

    【午飯吃什么:念在你是第一次,原諒你了,下次不許了嗷】

    安瑞任由網友在彈幕上罵了一會兒,才不慌不忙地回應:“這家餐廳以前好不好吃,我沒有資格評價,但是就在不久前,我和餐廳老板簽了協議,菜品全部由我設計,廚師也由我親自培訓。開業前半個月在谷初消費滿99元,可以獲得一次抽獎機會,獎品是各種我在直播間做過的菜品。”

    安瑞一句話沒說完,直播間已經沸騰了。

    【AAA純情小軍雌:諾拉中將開會呢,我在廁所偷偷摸會兒魚,你們千萬替我保密】

    【甜甜圈拌米飯:已截圖,待會就發給諾拉中將(冷酷蟲蟲.jpg)】

    【AAA純情小軍雌:已老實,求放過】

    12月1日,安瑞特意選在了谷初輕食吧開播。

    “大家好,歡迎來到小安的直播間。”

    安瑞剛開播,直播間的在線人數瞬間飆升到了10w+。

    蒼藍色的眼睛里浮現出幾分失落,又很快消失不見,諾拉洗了手,夾起一塊雞胸肉,剛要往嘴里放,就被安瑞攔住了。

    “都很好吃。”諾拉想了想,又指了指一個紅色料汁,“不過諾拉覺得這個最好吃。”

    酸酸甜甜的,還帶點辣味,真的很下飯。

    安瑞微微一笑:“那是香辣汁,放了醬油、白糖、檸檬汁、辣椒末和一點點食用油。”

    諾拉點點頭,很認真地把配方記下來。

    *

    古人有云,事以密成。

    安瑞用生菜沾了一點低卡蛋黃醬,忽然想到了什么,輕輕嘆了口氣:“要真是批量給輕食店供應調料,光我自己肯定是做不完的,但是這些做法又要保密……”

    諾拉忽然眼前一亮:“我記得我雌兄當年有些因傷退伍的手下,干活麻利忠誠度也高,要不我試著聯系一下?”

    “可以呀。”安瑞低頭戳智腦,“那我這兩天就租廠房買設備,咱們爭取下個月初就開業。”

    【草莓冰棒:安安,我的安安你終于回來了嗚嗚嗚嗚嗚嗚】

    【今天找到雄主了嗎:安安不直播,我上班都不知道該干啥了】

    【翅膀硬了:艸,你還知道開播】

    【萱兒:禁止罵我家安安(默默把安安抱走)】

    “抱歉各位,最近請假確實有點頻繁,因為手頭的事情比較多。”安瑞把鏡頭對準了谷初的招牌,“有誰知道我在哪里嗎?”

    【翅膀硬了:跑題了兩位,我記得谷初不是關了嗎,我就在這邊上班,現在一直吃小樹林】

    【酷·雌:膜拜精英大佬】

    【翅膀硬了:滾】

    “谷初之前確實停業整頓了一段時間,不過即將在12月3日重新開業,我今天的直播就是要帶大家參觀一下谷初的環境吧。”

    安瑞舉著智腦走進餐廳,一邊逛一邊介紹:“這邊的裝修整體采用淺棕色的風格,比較樸素環保一些,餐廳的面積還是比較大的,能容納超過一百只蟲同時就餐。此外,谷初還開放了外賣和自取業務,如果在這附近上班的小伙伴,中午吃個簡餐還是挺方便的。”

    【翅膀硬了:srds我以前吃過兩次,實話實說,沒有小樹林的精致】

    網友:什么?安安居然開餐廳了!!!

    第三十五章遲來的道歉

    安瑞沒著急吃,而是先從主菜下面拿出了一張小卡片:“每種菜式下面,我們都放了一個小卡片,上面有這道菜的原料和各種營養成分。我知道很多亞雌朋友都比較注重身材管理,這

    安瑞自己不是易胖體質,諾拉作為軍雌更沒有什么身材焦慮,所以安瑞是直到打算進軍輕食行業之后,才知道蟲星亞雌卷身材卷的厲害,網上隨手一搜都能看到所謂的“七天暴瘦三十斤,我嫁給了心儀的雄主”之類的營銷視頻。

    【翅膀硬了:對不起,我道歉】

    【說了你也不信:安安對不起orz】

    【午飯吃什么:輕輕地跪下了呢】

    直播間彈幕齊刷刷地飄過各種各樣的道歉語句。

    安瑞微微一笑,隨手拿過旁邊的菜單:“谷初一共有八中前菜沙拉,十八種主菜和二十四種飲料,大家可以隨意搭配,今天我就先給大家嘗嘗我們的招牌套餐,價格是69星幣。”

    安瑞沖旁邊的服務生使了個眼色,服務生就把已經準備好的餐食放在了桌子上。

    一點不亞于藍星的那些“A4腰”“漫畫腿”。

    原本經營谷初是一場純純的商業競爭,唯一的目的就是奪回艾米的撫養權。可現在,安瑞忽然覺得,谷初好像可以有更大的社會意義。

    “那我接下來就幫大家嘗一下招牌套餐,沒有開味覺共享的朋友可以開一下。”安瑞說著,先夾了一筷子生菜,“這個生菜上面的蛋黃醬是低卡的,十克醬料只有三卡,非常健康,大家

    【翅膀硬了:我覺得安安說的有道理,我們公司那些亞雌,個個卷身材都卷出花來了,動不動就不吃晚飯不吃午飯的,真行】

    【菜菜是我:還不是因為雄蟲都喜歡瘦的,我不是說安安啊】

    【今天找到雄主了嗎:眾所周知,安安喜歡諾拉中將那樣的(狗頭.jpg)】

    安瑞看著彈幕走向,有點驚喜地笑彎了眼睛。

    他原本只是想卷一卷小樹林,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之喜。

    【草莓冰棒:主播一如既往地誠實】

    【說了你也不信:我一整個哈哈哈哈哈】

    【西瓜彩虹糖:真的好漂亮,像是藝術品嗚嗚嗚嗚】

    安瑞把油醋汁淋在雞胸肉上,然后淺咬了一口,又吃了一勺五彩米飯。

    【午飯吃什么:這是什么神仙料汁,救命,太好吃了】

    【酷·雌:安安居然私藏料汁,還把不把我們當親粉絲了】

    【雌戀品牌假發批發·合作私:這是什么入口暴擊,白水煮雞胸肉也能這么好吃嗎】

    “吃了我們的招牌油醋汁之外,還有其他七種料汁供大家選擇,如果比較喜歡吃辣的朋友,也可以來試試我們的香辣汁,也很下飯,是諾拉中將的最愛哦。”

    【今天找到雄主了嗎:……為什么又開始撒狗糧了,救命】

    【草莓冰棒:我都不羨慕諾拉中將有雄主,只羨慕他每天能吃到這么多好吃的嗚嗚嗚嗚】

    【AAA純情小軍雌:有一次在偶然看到諾拉中將吃午飯,大快的糖醋排骨真的太香了】

    【西瓜彩虹糖:你怎么又出現了,諾拉中將還沒開完會?】

    可以放心吃。”

    【翅膀硬了:艸,好好吃,香味很濃,比吃白水煮菜強多了】

    【午飯吃什么:話說我能單買這個醬嗎,感覺蘸鞋底子都好吃】

    【別跟我說還是第一版吧:為什么谷初今天中午不開業,我恨】

    “招牌套餐的主菜是雞胸肉配五色米飯,先來給大家看一下米飯吧,這些顏色都是我用植物染料染的,沒什么用,就是看著好看。”

    五色米飯仿制的是藍星的五彩糯米飯,那幾種植物染料還是夏洛找他還在帝國大學攻讀農學博士的室友弄來的。

    當然是非常好的,但報紙身材的同時也要攝入足夠的營養。”

    【AAA純情小軍雌:已經開始午休了好嗎,軍雌沒蟲權嗎(暴躁蟲蟲.jpg)】

    “那可太好了,我想麻煩你件事。”

    *

    安瑞直播結束后,不但半個小時,谷初即將開業的詞條就登上了蟲網熱搜。

    開業當天,饒是安瑞已經做好了準備,夏洛也安排廚師采購了五倍的食材,還是被從早上八點就在外面排隊的客蟲嚇了一大跳。

    據他們說,如果不是商貿大廈八點才允許進入,他們恨不得早上六點就沖過來。

    幸好夏洛之前在家族企業實習過一年,管理經驗豐富,對服務生做了充分的培訓,還聽取了安瑞的建議,在餐廳外面專門劃了一塊等候區。

    安瑞看了眼時間,居然已經過十二點了。

    他沖鏡頭招了招手:“各位,那我就先下播了,12月3日,谷初輕食餐廳,我們不見不散哦。”

    關上直播,安瑞找到夏洛:“你認識營養學比較厲害的蟲嗎?”

    “那你還真問對蟲了,我一位雌叔就是帝國大學營養學系的教授,你讓我弄得這些小卡片都是我找了雌叔的學生做的。”

    所有來得早的客蟲都領到了號碼牌,還提供免費的水和零食,安瑞在看到這種排隊的盛況后,

    最后一面墻上,是蟲星著名營養學教授提出的科學減肥建議,包括減肥不等于節食,三無減肥藥不可信以及各種有利于減肥減脂的運動。

    客蟲們都驚呆了,紛紛拿出智腦拍照,其中有一些還把照片發到了網上。

    餐食和料汁可以自行搭配,根據主菜不同,價格也不一樣,每種主菜都有小份、標準和大份三種規格,供不同體型和飯量的客蟲進行選擇。

    一般飯量的亞雌,一個標準份就能吃飽了,但如果是雌蟲,可能在大份之外還要額外再喝兩管營養劑。

    從上午十一點一直到晚上七點半,谷初餐廳的客蟲絡繹不絕,最終因為準備的食材全部賣完不得不提前關門。

    不少沒排到的客蟲罵罵咧咧地離開了,臨走之前撂下“狠話”,如果明天還排不到,就到工商終于撐到了谷初關門,安瑞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走到正在前臺理賬的夏洛身邊:“客流量實在是有點太大了,這還沒開通外賣服務呢,就已經有點忙不過來了。”

    “我已經發布了招聘啟事,再招三個廚師和五名服務員。”夏洛噼里啪啦戳著智腦,“輕食本身的技術含量不高,廚師很好找,你放心吧。”

    夏洛表示,就挺冤的。

    除此之外,網上出現了大量有關谷初的帖子和探店視頻,蟲網熱搜前十里,谷初竟然生生占了半壁江山,還有不少帖子把谷初和小樹林進行了對比,嘲諷小樹林一邊打著“健康綠色”的幌子,一邊暗戳戳販賣焦慮。

    還緊急從網上訂購了五十副桌游,專門供這些來的早的客蟲解悶。

    蟲星時間上午十一點,谷初正式開業,第一批客蟲迫不及待地沖了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谷初墻上的標語。

    正對著門的墻上是一個超大號的蟲族標準體重表,根據身高和性別,可以計算出自己的標準體重,以及自己現在體重是超重、正常還是偏輕。

    標準體重表的左邊,是蟲體營養攝入的每日指標,上面寫明了不同性別、年齡的蟲每天需要攝入的營養元素,其中熱量元素被紅框大大地框了起來,下面是一行圓滾滾的小字。

    ——我今天沒有吃超標,還可以再炫一個冰激凌……

    部門舉報他們。

    *

    安瑞在廚房忙活了一天,雖然他名義上只是過去監督的,但到底客流量太大,夏洛雇的幾個廚師根本忙不過來,安瑞就像個救火隊員一樣到處幫忙。

    安瑞點頭:“輕食這東西,原本就是吃個新鮮,撐過這幾天,應該就不會有這么多專門過來的了,咱們和小樹林主要掙的還是周圍工作的蟲。”

    “我明白,沒什么事您就先回家吧,今天辛苦了。”

    安瑞剛下樓,迎面就看到了等在大廈門口的諾拉。

    “你怎么來了?”

    “我來接您回家。”諾拉大步走過去,幫安瑞披上外套,“雄主辛苦了。”

    安瑞笑著搖搖頭。

    手下就是手感又好又暖和的肌肉,安瑞下意識輕輕捏了一把,然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干了什么,飛快地把手縮回來,紅著臉瞪了諾拉一眼:“瞎鬧什么。”

    “沒有瞎鬧。”諾拉捧著安瑞的手,“這里真的比脖子暖和。”

    上課的時候,老師專門教過怎么在冬天給雄主暖手,他明明做的很標準。

    安瑞自家雌君撩得心猿意馬,干脆一把將諾拉撲在了星艦的后座上,伸手撓雌蟲腰側的癢癢肉。

    “還敢頂嘴了是吧,再給你一次機會,有沒有瞎鬧!”

    諾拉被安瑞弄得縮成了一團,又不敢還手,只能一邊笑一邊可憐巴巴地求饒:“諾拉錯了,雄主,饒了諾拉吧。”

    和諾拉相處了這么久,安瑞一眼就能看出諾拉在想什么,還沒等自家雌君開口道歉,他就飛快地把一雙冰冰涼的手貼在了諾拉熱乎乎的脖子上。

    他原本只是想冰諾拉一下,誰知道諾拉忽然按住了他的手。

    “雄主,那里不夠暖和。”諾拉眨了眨眼,紅著臉撩起軍裝的衣擺,“這里暖和,您要試試嘛?”

    第三十六章雄主,您真好

    安瑞懵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諾拉引著他的手,貼上了結實流暢的腹肌。

    雌蟲的體溫原本就比雄蟲高,冬天更是像個火爐一樣。

    小樹林的客流量肉眼可見地暴跌,每天賣出去的套餐一個巴掌都能數過來。

    很快,小樹林開始降低價格,搞了個什么“健康月”活動,不僅暗搓搓地把菜量增加了一倍,堂食一律七折,外賣更是給到了將近五折的優惠力度。

    安瑞也試著問過夏洛,他們要不要也象征性地降低點價格,但卻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據夏洛說,他們的目標客群都是中產以上,不會在乎一頓飯是69還是39,他們只在乎口味和體驗。

    安瑞直弄到諾拉笑得喘不上來氣,才終于大發慈悲地停了手。

    他把諾拉摟在懷里,吻了吻雌蟲的額角的碎發:“乖,別擔心,也別覺得對不起我。”

    諾拉愕然抬頭,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早就被安瑞看出來了。

    十二月的蟲星已經很冷了。

    剛出大廈,安瑞就能感覺到一種刺骨的涼意,冷風吹在臉上像刀子一樣,生疼生疼的。

    天都會接安瑞下班,我們的蟲根本湊不過去。”

    市場部經理說的已經很委婉了,事實上,別說跟安瑞閣下搭一句話,就是稍微靠近一點,都要接受諾拉中將地死亡凝視。

    太嚇蟲了。

    市場部經理忍不住為自己掬一把辛酸淚,并決定從明天開始練習獵頭。

    這工作誰愛看誰干,他是不干了。

    “諾拉?”

    丹特愣了一下,這個名字聽起來怎么有點耳熟啊。

    “諾拉是不是諾亞的雌弟?”

    雖然諾拉盡量把安瑞攏在懷里給他擋風,但是等上了星艦的時候,安瑞的臉還是凍得通紅。

    諾拉心疼地用手捂著安瑞的臉:“要不您明天還是戴個發熱口罩吧,太冷了。”

    “那個戴上喘不過氣,反正也走不了兩步路,沒那么嬌氣。”

    諾拉抿了抿唇,眼底生出些愧疚的神色。

    諾拉仰起頭,大著膽子回吻了一下安瑞的嘴角。

    *

    夏洛效率非常高,不到一周,新招的廚子和實習生就正式上崗了。谷初堂食采取提前預約制,限制客流量的同時也避免了低效的等位,同時開放線上外賣平臺,搶不到堂食名額的蟲可以選擇定外賣。

    就像安瑞說的那樣,雖然谷初的輕食非常好吃,但是從遠地方跑過來的蟲也就是嘗個新鮮,過了最初幾天,客流量趨于平緩,更多的還是在附近的打工蟲。

    但這對安瑞來說是好事,不到一個月,谷初就幾乎壟斷了商貿大廈附近80%以上的輕食客源,

    “雄主,”諾拉訥訥地應了一聲,“我……”

    “就算不是為了艾米,我應該也會繼續經營這個輕食餐廳,看到那么多客蟲都喜歡我做的菜,真的很有成就感。”

    “雄主,您真好。”

    果然,就像夏洛說的,小樹林降價一周,客流量依舊處于低谷狀態,沒有任何回升的趨勢。

    就在安瑞和夏洛看著第一個月的流水喜笑顏開時,丹特的辦公室里,氣壓卻已經低到了極點。

    “降價也沒用?”丹特臉色鐵青,“谷初到底是怎么說服安瑞跟他合作的。”

    市場經理戰戰兢兢:“我們也不太清楚,已經試著聯系了好多次了,但是安瑞那邊怎么都聯系不上。”

    話音未落,“啪”地一聲,一個玻璃杯在市場部經理腳前不到兩厘米的地方摔了個四分五裂。

    “聯系不上就去線下堵人,這點小事也需要我來教嗎?”

    “堵……堵了,沒堵上。”還沒等丹特繼續開罵,市場部經理已經求生欲爆棚道,“諾拉中將每

    市場部經理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丹特冷笑一聲,重重拍了一下椅子扶手。

    他原本還在疑惑,安瑞為什么不選大餐廳,偏偏選了一家半死不活瀕臨倒閉的谷初。

    現在看來,這是在給諾拉報仇啊。

    丹特從椅子上站起來:“安排星艦,我親自去谷初。”

    *

    “安瑞閣下。”

    安瑞剛出餐廳,迎面就看見了一只熟悉的雌蟲。

    丹特:???

    這都什么和什么啊!

    他復雜地看了一眼站在安瑞身邊,一身中將軍裝,挺拔如松的軍雌,只能從五官上依稀辨認出幼時的痕跡。

    格雷格對諾拉不太好,丹特有所耳聞,只不過格雷格不是從他親生的雄子,性格又古怪陰毒,他也懶得管格雷格家的破事,沒想到會釀出這么大的麻煩。

    不過片刻,丹特已經調整好了狀態:“當然不介意,我已經在樓上的牛排店訂好了位置,二位請。”

    *

    丹特·貝格爾沒有蟲網上的照片那么年輕,但是氣場強大,一看就是說一不二的企業家。

    他安撫地拍了一下諾拉的手,微笑著走過去:“丹特董事長,幸會。”

    丹特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想到安瑞會愿意跟他搭話,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如果您不嫌棄,我想請您吃個便飯,不知道方便嗎?”

    “丹特董事長邀請,在下榮幸之至,不過您介意我的雌君一起出席嗎?您也知道,像我這種已婚雄蟲,如果單獨和亞雌吃飯,恐怕影響不好。”

    “諾亞上將有一只雌蟲崽,名叫艾米,你知道嗎?”

    “我倒是聽說過。”

    “德雷克虐待蟲崽,并以此向諾拉勒索星幣,總金額超過60萬星幣。”安瑞打開智腦,遞到丹特面前,“這個是近五年的轉賬記錄,你可以看看。”

    “這些事我確實不知道。”丹特咬了咬牙,“德雷克拿的星幣,我按三倍賠給你。”

    安瑞搖了搖頭:“三倍星幣不夠,我還要艾米的撫養權,當然,德雷克的道歉也是要的。”

    “可以。”

    丹特答應的非常爽快。

    “閣下,時間不早,我也就開門見山了。”丹特舉起紅酒杯,“德雷克之前確實做過一些對不住諾拉中將的事,也是我這個做雌父的疏于教導,我代表德雷克,向二位道個歉。”

    安瑞聲音淡淡的:“做了錯事的是德雷克,不需要你代表他來道歉。”

    他對丹特一直都沒什么好感。

    能縱容雄子做出那些惡毒的事的亞雌,又能是什么好蟲?

    丹特臉上閃過一絲愕然,似乎是沒想到安瑞會直接駁了他的面子,但很快又恢復如常:“閣下說的有道理,這樣,過兩日我讓德雷克親自給二位道歉。”

    丹特接過智腦,低頭一看,上面赫然是有手就會系列菜品的教程視頻。

    視頻里,各種面條米線蓋澆飯的做法應有盡有,甚至連漢堡和三明治都有所涉獵,每條視頻的點贊量都超過了100萬。

    “我聽說哇哦漢堡店一直是半只雞的勁敵,你說如果我拿著這些視頻隨便找一家連鎖塊餐廳,他們會是什么態度呢?”安瑞含著笑,安靜地看著憤而離席的亞雌,“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

    不過是一只C極的雄蟲罷了,雖然珍貴,但是在整個家族的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他打開智腦,找出一張地圖:“上面標紅的幾家是暫時空閑的商鋪,位置都不錯,您選一家,把谷初搬過去吧。”

    安瑞看都沒看,就把智腦推了回去,似笑非笑看著對面的亞雌:“我覺得您好像誤會了,我并沒有打算把谷初搬走。”

    丹特愣了一下,單后再也壓制不住眼睛里的怒火:“不搬谷初,你還跟我談什么條件。”

    看著已經從位置上站起來的亞雌,安瑞不慌不忙地打開蟲娛軟件。

    “小樹林不過是小打小鬧,半只雞漢堡才是您半生的心血和公司的根基。”安瑞把智腦遞過去,“我選擇小樹林,不是因為我只會做輕食,而是不想把事情做絕。”

    丹特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從暴怒變成了不可置信,而后又變成了頹然。

    精彩程度堪比川劇變臉。

    終于,他默默回到了位子上,半天才憋出一句:“就按你說的辦吧。”

    *

    他上前拉過艾米的手,柔聲哄道:“乖乖,先回屋里待一會兒好不好?”

    小蟲崽抿了抿唇,又小心地瞟了一眼諾拉,見雌叔點頭,才小跑著溜進了宿舍。

    安瑞目送著小蟲崽進屋,才回頭沖德雷克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

    德雷克晃悠著膀子,沖諾拉嘟囔著說了句:“對不起。”

    丹特雖然蟲品有待考察,但是辦事效率絕對是一等一的。

    第二天一大早,德雷克就帶著艾米登門道歉。

    諾拉打開門,德雷克臉上浮現出了一種被打完臉不愿意服軟又不得不服軟的古怪笑容。

    “安瑞閣下,諾拉中將,艾米以后就勞煩二位照顧了,撫養權變更申請我也已經提交了。”

    艾米就站在德雷克旁邊,依舊穿著那身校服,一雙和諾拉如出一轍的藍色大眼睛怯生生地看著安瑞,把他看得心都要化了。

    這也太可愛了。

    諾拉冷冷地掃過去,軍雌頓時偃旗息鼓,個個站得筆直,有的看天,有的看地,有的看宿舍陽臺上正在滴水的軍裝。

    反正就是不往這邊看。

    諾拉轉過頭,凝視著面前的雄蟲:“德雷克,你聽好了,我不會原諒你,也沒資格替兄長和艾就在這時,宿舍院子里剛好走進來一批晨練結束的軍雌,眼見著這邊有兩只雄蟲,還有剛剛升職的諾拉中將,紛紛湊過來圍觀。

    安瑞面無表情:“您剛剛說什么,我沒聽見,諾拉你聽見了嗎?”

    諾拉自然不會安瑞的臺:“沒有。”

    德雷克看了看旁邊圍著的軍雌,帶魚臉憋得通紅,到底是不敢違背丹特的話,咬著牙大聲說:“對不起。”

    “哄”地一聲,旁邊圍觀的軍雌頓時炸了窩。

    這年頭,居然會有雄蟲跟軍雌道歉?

    他們諾拉中將真是出息了。

    米原諒你,望你以后好自為之。”

    看著咣當當關上的宿舍大門,德雷克的眼睛里閃過陰毒的光芒。

    說什么一生一世一雙蟲,不喜歡纖細柔弱的亞雌,就喜歡軍雌。

    他活了這么多年,就沒見過一心一意的雄蟲。

    今天安瑞讓他當眾出丑,他就讓安瑞身敗名裂。

    第三十七章用你自己謝,怎么樣

    隨著最后一筆簽名的落成,智腦上出現了一張金燦燦的電子戶籍卡,艾米·艾克特的監護蟲由德雷克變更為安瑞和諾拉。

    他關上智腦,旁邊諾拉還在摟著蟲崽輕聲說話。安瑞沒打算打擾他們,就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等著。

    在德雷克的配合下,艾米撫養權的轉讓進行的非常順利。

    甚至不需要去戶籍中心,只要在線上辦個手續就行了。

    整個過程不超過半個小時分鐘,簡潔、高效、不靠譜。

    安瑞一邊簽字一邊嘆了口氣。

    蟲族是真的不怕人……蟲販子啊。

    與此同時,諾拉也很尷尬,一把將跪在地上的小蟲崽拽起來,聲音不自覺有些嚴肅:“你這都是跟誰學的?”

    小蟲崽原本已經害怕到了極點,又被自己最喜歡的叔叔兇了一句,瞬間眼圈就紅了,又不敢大聲哭,只能啜泣著回話:“老……老師上課說的,見到雄蟲閣下要跪下問好。”

    以前在家里,如果跪得稍微慢一點,就會挨耳光,很痛很痛的。

    諾拉聲音一頓,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好像有點兇,又不知道該怎么哄蟲崽,只能僵硬地拍拍艾米的后背:“在家里不用跟叔父行跪禮,只要問好就行了,記住沒?”

    艾米眨了眨眼睛,顯然是沒太明白為什么不用行禮,但依舊軟軟地應了:“艾米記住了。”

    很快,諾拉就注意到安瑞已經辦完了手續,拉著小艾米走過來:“艾米,這位是安瑞閣下,叫叔父。”

    安瑞不由得坐直了身體,調整出平生以來最溫柔的笑,準備回應小蟲崽的問好。

    然而,下一刻,艾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伏低身子,把自己卷成一個團子。

    “艾……艾米見過叔父,叔父日安。”

    稚嫩的童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還帶著幾分顫抖,聽起來可憐兮兮的。

    安瑞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諾拉看著自家崽鼻翼一聳一聳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安瑞看了看明顯還處在緊張情緒里的小蟲崽,沖諾拉道:“那你們在客廳休息一會兒,我去做早飯。”

    俗話說的好,要想抓住一個人的心,想要抓住一個人的胃。

    這條定理對蟲崽同樣適用。

    于是,十五分鐘后,當諾拉還在對小蟲崽進行談心和教育時,廚房門的縫隙里忽然鉆出來一股奇妙的香味。

    談心活動被迫中止。

    他拍了拍小崽的腦袋:“去廚房,幫你叔父端飯。”

    “好。”

    以前在家里,他也經常被派去幫保姆蟲干活,端菜端飯這種活他最熟練了。

    他啪嗒啪嗒跑到廚房,剛要踮起腳尖端操作臺上的碗,就被安瑞一嗓子吼住了:“別動。”

    小蟲崽嚇得渾身一抖,下意識地要跪下,又想起了之前叔叔說的話,只能無助地站在原地:“對不起對不起,艾米……艾米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想要幫忙端一下碗,沒有想偷吃。

    安瑞揉了揉艾米的腦袋:“面碗很燙,叔父來拿,你幫忙拿筷子盒勺子好不好?”

    “好。”

    艾米應了一聲,一邊數筷子,一邊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還在盛面的美貌雄蟲。

    這位剛剛認識的叔父好像不太兇哎,比他雄父的脾氣好多了。

    安瑞把面端出去,諾拉仍舊是用他的專屬大盆,安瑞和艾米面前都是滿滿一大碗面。

    剛剛煮面的時候,安瑞查了一下,六歲雌蟲幼崽的飯量基本等同于成年雄蟲。

    恐怖如斯啊。

    “不知道艾米喜歡吃什么,早上就做了點陽春面。”安瑞溫柔地給雌蟲崽夾了個煎到兩面金黃的荷包蛋,“嘗嘗合不合口味。”

    艾米懵了。

    不是營養劑里廉價的香精味,也不是快餐店里油炸食品的刺鼻香味,而是一種氤氤氳氳,不怎么濃烈,卻讓蟲無法忽視,幾乎能把口水勾出來的香味。

    小蟲崽平常在家根本吃不飽,連最便宜的營養劑都不能放開喝,這會聞到了食物的香味,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又偷偷捂了下肚子。

    這么好吃的東西,肯定不是給他準備的,但是能多聞兩下也好。

    想到這,艾米忍不住揚了揚腦袋,使勁聞空氣里的香味。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面前冒著熱氣的美味早餐,又看了看坐在旁邊的叔叔和雄蟲閣下。

    在家里的時候,別說他了,就算是那些得寵的亞雌幼崽,也沒資格和雄父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從出生就可在骨子里的規矩和折磨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端坐在凳子上,等著雄蟲一發怒,就立刻躲到角落里。

    很認真地吃早飯,到底還是沒有抵御住面條的香味,小心地低頭吃了一口。

    勁道的細面條順著艾米的舌頭滑進喉嚨,留下一片咸香爽滑。

    小艾米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一下什么都顧不得了,低下頭呼哧呼哧吸著碗里的面條。

    能吃到這么好吃的食物,就算待會要被罰他也認了。

    小蟲崽把一碗面吃得干干凈凈,連湯都不剩,才滿足地抬起頭,然后就對上了雄蟲那雙漆黑的眸子。

    “好吃嗎?”

    雄蟲的眸子彎彎的,含著溫柔的笑意,像天上的月亮一樣好看。

    小蟲使勁點點頭,和諾拉如出一轍的小麥色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好吃,謝謝叔父。”

    “真乖。”

    安瑞夸了一句,問旁邊的諾拉:“你上班早,待會我送艾米上學吧。”

    一大一小兩只雌蟲同時一愣,諾拉迷茫地看向安瑞:“為什么要送?”

    安瑞也被諾拉問蒙了。

    一只六歲的,剛剛進入小學,并且小學距離軍部宿舍坐共享星艦還有半個小時路程的幼崽,為什么不需要送啊?

    還沒等安瑞緩過神來,艾米挺了挺胸脯:“叔父放心,艾米可以自己坐公共星艦上下學。”

    他以前的家離學校比宿舍還遠,開學這么長時間,都是自己上下學,以此都沒走錯過。

    “可是你自己上下學,萬一路上遇到蟲販子怎么辦啊?”

    兩只雌蟲更懵了。

    諾拉看著艾米遲遲不動筷子,剛要說一句,小腿上就被安瑞輕輕踹了一腳。

    諾拉愕然地看向自家雄主,蒼藍色的眼睛里充滿了不可置信。

    小蟲崽不好好吃飯,我教育一下怎么了?

    安瑞輕輕搖了搖頭,然后垂下眼眸專心吃面。

    小蟲崽剛到陌生環境,讓他自己適應一下。

    諾拉嘟了嘟嘴,對雄主這這種放任自流的教育態度非常不認同,但是又不能當著艾米的面和安瑞吵架,只好低下頭暴風吸入陽春面。

    小蟲崽坐在位子上,看著兩只成年蟲都在艾米迷糊地看著諾拉,眼睛里寫滿了兩個大大的問

    安瑞:……

    他忘了,他是一只珍貴孱弱的雄蟲,戰斗力還不如六歲雌蟲幼崽的那種。

    最終,累贅本贅·安瑞不得不聽從諾拉的安排,讓艾米自己上學。

    兩只雌蟲離開后,安瑞在網上買了一大堆蟲崽用品,然后又下單了一個親子智腦,有點類似藍星的兒童手表,給蟲崽戴上之后,能語言通話,顯示蟲崽的時事位置,還能在遭到暴力破壞的時候自動報警。

    360度無死角守護蟲崽安全,雌父用了更安心。

    *

    早飯過于倉促,安瑞決定在小蟲崽放學后,給他舉辦一個正式的歡迎儀式。

    糖醋小排、烤雞腿、番茄土豆燉牛腩,醋溜白菜,還有粒粒分明晶瑩剔透的米飯,都是按照小蟲崽的口味做的。

    當然諾拉那只大蟲崽也愛吃就對了。

    安瑞還定了個草莓蛋糕,不算大,就是烘托個氛圍。

    諾拉從軍部回家的時候,看著一桌子菜和桌邊的蛋糕盒,整只蟲都蒙了。

    號。

    什么是蟲販子啊。

    諾拉也很無語,先不說有軍部駐守,蟲星首都的治安水平還是很高的,就算是壞蟲要綁架,諾拉再次呆住,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從頭紅到了腳。

    自從登記之后,安瑞除了直播,還得去谷初后廚,除此之外還要抽空剪視頻,可謂忙得兩腳不沾地。

    他們的重生大和諧計劃也就被迫一拖再拖。

    諾拉紅著臉看了一眼安瑞,剛要解扣子,就聽外面門鎖轉動,小蟲崽回來了。

    諾拉的手驀地僵住了,安瑞也立刻推后了三步。

    于是,當艾米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里面一片歲月靜好,諾拉在拿餐具,安瑞在盛飯,完全沒有任何蟲崽不宜的畫面。

    “叔父,叔叔。”小蟲崽似乎比上午的時候膽子大了一點,至少敢主動和安瑞打招呼了。

    安瑞笑著點頭:“回來了,洗手吃飯。目標群體也肯定是雄蟲崽啊。

    雌蟲崽吃得多,身體素質還好,一個看不住就會逃跑,說不準還會把罪犯的老窩供出來,綁架成本極高又不值錢,蟲販子是瘋了才會看這種賠錢買賣。

    他放下米飯,轉過身,撓一撓諾拉的下巴:“謝我,怎么謝?”

    諾拉一下就被安瑞問住了。

    雌蟲感謝雄蟲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給錢,但是雄主比他有錢多了。

    安瑞原本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自家雌君還真的苦思冥笑起來,遂笑著在他耳邊說:“用你自己謝,怎么樣?”

    第三十八章諾拉牌小貓咪

    艾米很乖地應了,跑到衛生間洗了手,才啪嗒啪嗒跑回來。

    安瑞端起果汁:“歡迎艾米小朋友回家。”

    艾米的眼睛有點濕潤,從出生開始,他就是不被歡迎的存在,雄父厭惡他,其他的蟲崽也不愿意跟他一起玩。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來自世界的善意。

    “謝謝叔父。”

    當然,諾拉不可能直接這么懟安瑞,只能盡量委婉:“雄主放心,首都很安全,已經好幾年沒出現過綁架蟲崽的惡性案件了,而且如果真遇到蟲販子,艾米也能跑掉,但是帶上您就不一定了。”

    他記得雄主的生日是在八月啊。

    “今天不是小艾米第一天到咱們家嗎,我就捉摸著搞一個小的歡迎儀式,告訴他我們都很歡迎他的到來,也讓他別那么緊張。”

    安瑞解釋了一句,剛要回廚房盛米飯,忽然就被諾拉從身后抱住了。

    雌蟲的雙臂緊緊環繞著安瑞勁痩的腰,像只大狗狗一樣整只蟲都bia在安瑞后背上,輕聲說:

    諾拉的耳尖肉眼可見地紅了,但依舊固執地看著安瑞。

    三秒鐘后,安瑞終于還是妥協地給諾拉夾了個大雞腿:“這回滿意了?”

    吃完蛋糕,安瑞把今天網購的東西拿出來,沖艾米招招手。

    “艾米,過來,叔父有東西送給你。”

    小蟲崽很快地跑過來,看著沙發上一大堆快遞盒,有點疑惑地撓了撓頭。

    “叔父,哪個是艾米的呀?”

    “都是。”

    看著小蟲崽的眼睛肉眼可見地瞪圓了,安瑞好笑的揉了揉他銀色的發絲:“拆開看看?”

    “雄主,您真好,真的謝謝您。”

    灼熱的氣息帶著熟悉的果香味,撒在安瑞耳邊,留下一片酥酥麻麻的癢意,像電流一樣,直竄進安瑞的心里。

    小蟲崽端著玻璃杯,很努力地和安瑞碰了一下。

    “快吃吧。”

    安瑞給艾米夾了塊排骨,又盛了勺牛肉,剛要低頭吃飯,就看到對面的諾拉正眼巴巴地看著他。

    安瑞無奈地嘆了口氣,用眼睛瞪他。

    你多大了?

    艾米當然不覺得自己會走丟,但還是聽話地把智腦戴在了脖子上,臉上露出了兩個小酒窩:“謝謝叔父,叔父真好。”

    “好!”

    這是艾米平生第一次收到禮物,還是這么一大堆,小蟲崽激動地臉都紅了,甩了拖鞋爬到沙發上開始拆禮物。

    深藍色的保暖外套,棕色格子的蟲崽西服套裝,毛茸茸手感超好的睡衣,還有印著卡通蟲崽圖案的運動鞋……

    各式各樣的衣服琳瑯滿目,看得小蟲崽眼睛都不夠用了。

    安瑞打開沙發下面的抽屜:“宿舍只有一間屋子,所以你的衣服先暫時放在這里好不好?”

    小蟲崽使勁點點頭,手腳麻利地把新衣服疊好放進去,一點都不用安瑞操心。

    最后,安瑞把親子智腦拿出來,給艾米戴上:“這個你要收好,千萬不能弄丟了,有了這個叔叔叔父就能和你通話,如果你走丟了也能立刻找到你。”

    小蟲崽聲音軟乎乎的,還帶著點小奶音,聽得安瑞心都化了。

    “不客氣。”

    *

    安瑞剛要從床上下來,就看到衛生間的門一開,一只漂亮的大白貓從里面走了出來。

    諾拉的頭上是兩只粉嘟嘟的貓耳朵,身上穿著白色鑲黑蕾絲邊的短裙,伸手還有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有些害羞地垂在身后,隨著軍雌的步伐一擺一擺的。

    諾拉小心地爬到安瑞身邊,用臉蹭蹭安瑞的腳踝,長而卷翹的睫毛顫了顫,輕輕叫了一聲。

    “喵。”

    諾拉努力了半天,眼看自家雄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忍不住出聲催促:“喵,喵喵喵!”

    因為軍部宿舍只有一間臥室,所以只能委屈艾米暫時睡沙發床。

    不過蟲崽倒是對沙發很滿意,畢竟這里可比地下室好太多了。

    安瑞和諾拉輪番跟小蟲崽道了晚安,才回到自己的臥室,安瑞先洗了澡,半靠在床頭,一邊剪視頻一邊等諾拉。

    一個視頻剪完,安瑞神了個懶腰,才發現已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了。

    諾拉怎么還沒洗完,不會暈廁所了吧?

    安瑞失笑,伸手撓了撓諾拉的下巴:“小咪怎么生氣了,可你說的話我有聽不懂,這可怎么辦呢?”

    “喵!”

    諾拉氣得用毛茸茸的爪子拍了一下安瑞的手,一個勁兒往自家雄主懷里鉆。

    “喵喵喵。”

    安瑞逗弄夠了,終于大發慈悲地吻上了那對薔薇色的唇瓣,一吻結束,安瑞剛打算享用自己的小貓咪,門口忽然傳來了遲疑的敲門聲,夾雜著小蟲崽微弱的聲音。

    “叔叔叔父,你們睡了嗎?”

    安瑞腦袋嗡地一聲,猛地松開了諾拉,再看自家雌君也沒好到哪去,臉色一片慘白。

    現在換衣服肯定是來不及了,安瑞把諾拉往衛生間一塞,自己整理了一下睡衣,調整好情緒,才打開門。

    安瑞揉了一下粉嘟嘟的貓耳朵,難得沒有掃興:“這是哪來的小貓咪,這么漂亮。”

    諾拉忍著羞意,往前蹭了兩步,輕輕吻了一下安瑞的指尖,見安瑞沒有反感的表情,又得寸進尺地吻在了安瑞的唇角。

    安瑞不主動也不拒絕,就這么含著笑任由諾拉施為。

    他倒是想看看,自家平常戲弄一句就會臉紅的雌君,能做到哪一步。

    “怎么了寶貝?”

    他打開計算器給諾拉算賬:“我手里現在有200多萬星幣的存款,刨去日常開銷,就算200吧,德雷克那邊的賠償金有180萬星幣,加在一塊就是380萬,咱們裝修買家具留80萬,300萬星幣,首付肯定夠了。”

    和藍星一樣,蟲星非常鼓勵貸款買房,首套住房的首付低至20%,300萬星幣,足夠在蟲星撒著花地挑了。

    總不能說剛剛喵喵叫的不是流浪貓,而是你雌叔吧?

    太蟲崽不宜了。

    安瑞輕輕咳嗽了一下,硬著頭皮扯謊:“可能是樓下草叢里的野貓吧,叫聲比較大,乖,快去睡覺吧。”

    “哦。”艾米有點失望地點點頭,穿著毛茸茸的小黃鴨拖鞋啪嗒啪嗒回了客廳。

    安瑞靠在臥室門上,長出了一口氣,諾拉也換上了正常的睡衣。

    旖旎的氣氛被攪和得一干二凈,安瑞和諾拉面面相覷,同時嘆了口氣。

    諾拉有點抱歉地扯了扯自家雄主的袖子:“對不起。”

    “跟你沒關系,宿舍隔音太差了。”安瑞揉了揉諾拉的腦袋,忽然說,“咱們買套房吧?”

    “叔父,我剛剛好像聽見屋子里有小貓叫。”艾米的一雙眼睛努力往臥室瞟,“是不是有小貓溜進屋子里了?”

    軍部大院里有很多流浪貓,不少軍雌還會買貓糧投喂,艾米放學回家的時候就看到了好幾只,還逗了好一會兒呢。

    安瑞頭皮一緊。

    這咋跟小蟲崽解釋啊。

    至于貸款,安瑞相信他的賬號只會越做越好,谷初的利潤也很客觀,肯定不會斷供。

    除此之外,安瑞也有私心,諾拉的生日在一月末,這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總要好好慶祝。

    在軍部宿舍,多少有些寒酸了。

    諾拉對買房自然沒意見,讓雄主住在狹小的宿舍實在太委屈了,更何況他也想要一個隔音好一點的屋子,能好好伺候雄主,不被蟲崽打擾的那種。

    兩只蟲一拍即合,安瑞當即決定,明天下播之后,去房產中介看房。

    *

    “我是您粉絲!”橙發亞雌打開智腦,“我的ID是翅膀硬了。”

    “哦,是你啊。”安瑞也很驚喜,“我記得你說你在商貿中心工作?”

    “對,但是保險公司效益不好,我領完年終獎就離職了。”橙發亞雌伸出手,“正式認識一下,我叫杰西卡,很高興認識您。”

    安瑞笑著伸出手和他握了有一下。

    沒想到在直播間天天懟天懟地對空氣的骨灰級老粉,居然會是這么個嬌嬌小小,活潑開朗的亞雌,還是個銷售。

    很難想象他這個性格是怎么在銷售行存活下去的……

    其他銷售眼見杰西卡已經和安瑞聊上了,只好默默離開。

    “您是來看房?”

    因為有粉絲這一層關系在,杰西卡沒有像伺候其他客戶一樣小心翼翼地給安瑞服務,反倒多了幾分朋友之間的隨意。

    “對,想挑一個離榆樹林小學近一點的公寓,不用很大,但是隔音要好,而且必須要有地下作調動不得不離開首都,這才把房子掛到市場上來賣。”

    安瑞就著杰西卡的智腦看了看房子的照片,整體裝修走得簡約溫馨風格,乳白色沙發配上暖黃色燈光,很有一種家的感覺。

    “這房子居然連家具都配好了?”

    “對,房東說了,如果成交,家具可以全部贈送。”

    安瑞點點頭:“確實不錯,多少錢啊。”

    室,最好是能拎包入住的。”

    “歡迎光臨,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您?”

    安瑞剛進房產中介,就有好幾個亞雌笑盈盈撲了過來,眼睛里充滿了對金錢的渴望。

    眾所周知,長相越貌美的雄蟲等級越高,等級越高的雄蟲越有錢。

    雖然雄蟲大概率脾氣不好難伺候,但只要有錢,就算你想要蓋在天上的房子,他們也完全沒問題。

    還沒等安瑞開口解釋自己不需要這么多銷售,其中一只橙發亞雌突然捂著嘴尖叫出聲:“您不是安瑞閣下嗎?”

    安瑞愣了一下,點點頭:“是我。”

    “這不是巧了嗎,我手里剛好有一套這樣的房源。”杰西卡打開智腦,三兩下調出房屋的基本信息,“華潤小區286平雙層下躍別墅,距離榆樹林小學步行十五分鐘,四室兩廳兩衛,墻壁用的都是隔音材料,房東當初準備自己住,所以裝修得非常用心,沒想到剛裝好,因為工

    杰西卡笑了一下:“閣下,咱們都這么熟了,我也不跟您來銷售那套虛的,房東標價1700萬,給我的低價是1500萬,如果您真想要,價格方面我應該還能再幫您談談,估計能壓倒1450萬左右。”

    安瑞算了算手頭的存款。

    這棟房子雖然有點貴,但勝在精裝,家具也配齊了,等于他手里的380萬都可以用來付首付,這么算下來存款倒是剛好夠。

    安瑞的心猛地一沉。

    水有問題。

    *

    “請進。”杰西卡笑著把安瑞迎進去,“客廳有點落灰,畢竟挺長時間沒蟲住了,等您買下來稍微打掃一下就行。”

    安瑞點點頭,四下看了看,確實和圖片上照的差不多。

    杰西卡從飲水機接了杯水遞給安瑞。

    “謝謝。”

    安瑞卻似乎有點渴,喝了好幾口才放下杯子,剛想去臥室轉轉,忽然就覺得身體一陣燥熱,嘴里干得冒火,想要脫衣服。

    下一刻,他忽然聞到了杰西卡身上散發出一抹微弱的橙子香味。

    “價格合適,什么時候能看房?”

    “最近都可以,房東鑰匙就在我手上,看您方便。”

    安瑞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那明天下午?”

    “沒問題,明天見。”

    第三十九章催情劑

    杰西卡顯然也沒想到飲水機里的水居然會有問題,她跌跌撞撞地跑到門邊,使勁按了幾下門把手。

    門把手紋絲不動,顯然是被從外面鎖上了。

    杰西卡欲哭有淚。

    像這種情況下,如果雌蟲把她使用了,按照帝國的法律,是根本不需要負責任的。

    甚至,按照法律,雄蟲有義務幫助雌蟲環節相關癥狀。

    從沙發到臥室,又轉戰到浴室,諾拉半年來地鍛煉終于出現了些成效,在藥力的作用下不知疲倦,最后還是安瑞先支撐不住,主動開口求饒。

    軍雄疲憊地浴缸里,吃著水面上漂浮的一抹血絲,耳尖紅得滴血,想換次水,卻又疲憊得連指尖都不想動。

    她假的很難理解不知道雄訓里會規定雄蟲在服侍過雌主前面要主動伺候雌主沐浴,這根本不可能好嗎?

    還是說只有她家雌主這么厲害。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失控,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保護杰西卡,同時維護她僅存的底線。

    然后可以來蟲星半年,然后可以和安瑞結婚,并且諾拉一只記得,她曾經是人類,并且還要繼續堅守屬于人類的道德標準。

    背著老婆和其她異性亂搞,顯然違反了人類最低的道德標準。

    就算是因為中了藥也不行。

    杰西卡顯然還處在慌亂當中:“房子還沒通水電,況且這種藥沖涼水也不管用吧?”

    “……我是讓你把自己鎖進去別出來。”

    吃著杰西卡像踩著棉花一樣跑進衛生間,諾拉終于微微松了一口氣。

    熬著吧,她就不信這藥沒有失效的時候。

    *

    并且從古至今,舍生取義都肯定那么輕松的,然而是當你的仇家一定要置你于死地的時候。

    諾拉迷迷糊糊地靠在另一個衛生間的墻上,感覺自己可以要被從骨頭縫里滋生出來的情欲逼瘋了。

    她剛剛可以自己試過了,并且不知道是蟲星的催情藥太高級還是蟲族的構造太奇怪,心里那股勁兒非并且沒有絲毫的緩解,反而愈演愈烈。

    真·飲鴆止渴。

    諾拉怕自己真像電影里演的那樣X盡蟲亡,試過兩次前面也不敢再試了,老老實實待在衛生間,等待藥效結束。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諾拉為了覺得空氣中出現了一絲熟悉的果香味,肯定杰西卡身上的橙子味,而是特別甜,特別熟悉的一種味道。

    是安瑞的味道。

    諾拉覺得自己可能假的要被這藥折磨出幻覺了。

    安瑞這會應該還在軍部瘋狂工作呢。

    然而,下一秒,客廳里傳來了巨大的玻璃破碎的聲音,引得整棟房子好像都跟著顫了幾下,緊接著就是一聲熟悉的雌主。

    諾拉扶著墻跑到客廳,在看到安瑞的那一刻,心中的那根弦終于“啪”地一聲斷了。

    她把安瑞按在沙發上,吻上了那對朝思暮想的唇瓣。

    安瑞顯然也沒想到自家雌主居然會中了那種藥,并且還是很慢放松了身體,任由諾拉施為。

    以前經常被諾拉當做火爐抱著的雄蟲這會卻像一個大冰塊,剛從冰箱里拿出來,渾身還散發著冷氣的那種。

    諾拉抱著專屬大冰塊瘋狂親親了好一會兒,突然想起來屋子里好像還有另外一只蟲,只好依救命,她不想成為安瑞中將地情敵,更不想破壞自己磕了小半年的CP啊。

    另一邊兒,諾拉也沒好到哪去,一陣一陣的灼熱讓她控制不住地想要脫衣服,亞雄身上的香味更是對雌蟲有著致命的誘惑。

    諾拉感覺自己好像在高空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會跌進欲望的萬丈深淵。

    她后背靠著墻,試圖用墻壁微弱的涼意維持僅有的理智,抖著手用智腦給安瑞發送語音通話,并且很慢,智腦那頭就傳來了冷冰冰的“申請失敗,請查看網絡情況”。

    杰西卡有氣有力地靠在另一頭:“別折騰了,門都鎖了,肯定帶了信號屏蔽器。”

    “窗戶呢?”

    “鋼化玻璃,因為沒安紗窗所以暫時打不開,雄蟲說不定還能試試,咱們倆,歇了吧。”

    諾拉:……

    她憤憤地關上智腦,隨著藥物被逐漸吸收,她只覺得身上越來越熱,連呼吸都有些發燙,僅有的理智也搖搖欲墜,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轟然崩塌。

    諾拉突然爬起來,沖著杰西卡:“慢,去衛生間。”

    依不舍地放開懷里的大冰塊,沖衛生間喊了一嗓子。

    衛生間里的杰西卡可以聽到了外面的動靜,這個有比糾結自己是縮在衛生間等外面完事兒前面被安瑞上將揍死,還是立刻閉眼沖出去并且是立刻被安瑞上將揍死這兩個地獄選項里艱難抉擇,就聽到了諾拉的“杰西卡,你不能走了”。

    “請雌主享用。”

    *

    被雌主弄成這樣,她好給軍雄丟蟲啊。

    安瑞也有些羞憤地閉上眼,腦海里又忍不住浮現出下午的情景。

    之前上學的時候,老師說伺候雌蟲會很疼,雄蟲需要努力提高自己的耐痛力,甚至耐痛力考核是她們期末成績的重要組成部分。

    她曾經也偶然一次碰見過德雷克幸自己的雄侍,她甚至能從那只亞雄的眼睛里看到絕望和麻木。

    所以剛剛伺候諾拉之前,她其實是做好了思想準備的,就算再疼,她也會并且諾拉忍下去。

    然而,真正開始前面,安瑞發現除了最初有一點脹痛之外,全稱都很舒服,像是在天上飛一樣。

    雌蟲會叫她“寶貝”,會很用力的吻她,在她身上留下美好的痕跡,還會狠狠灌*滿她。

    就是時間有點太長了,要是能在她求饒的時候的停下來就好了。

    安瑞得寸進尺地想。

    她想的正起勁,頭頂為了被很溫柔地摸了兩下。

    “寶貝,別在浴缸里睡,我給你擦擦咱們去床上睡好不好?”

    安瑞慢吞吞地睜開眼,在“讓雌主伺候我好失禮啊”和“可是我好累假的一點都不想動”里猶豫了三秒鐘,并且是果斷選擇了后者。

    “嗯。”安瑞懶洋洋地伸出手,聲音里還帶了些鼻音,“水臟了,先換水。”

    “好,換水。”

    諾拉吃著水里漂浮的血絲,眼睛里露出了幾分愧悔。

    原本她計劃的第一次,應該是在新房子里,倒上兩杯香檳,做一桌好吃的,先燭光晚餐,再看個浪漫電影,洗個玫瑰浴,最后才進行那一步。

    可今天,不僅沒有香檳玫瑰了,她還中了藥,多少有些著急,說不準還傷了安瑞。

    想到飲水機里的藥,諾拉眼睛里閃過幾分凌厲。

    不知道是誰,這么處心積慮地害她。

    并且現在顯然還肯定追究這件事的時候,諾拉給浴缸換了水,幫安瑞沖洗干凈,圍上她剛剛在網上訂的浴巾,艱難地把安瑞抱進臥室,又找出藥膏:“可能受傷了,我給你上點藥吧。”

    居然還有第三個選項,不用被安瑞上將揍死的那種?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她們的主播安安。

    杰西卡手忙腳亂地從衛生間沖出來,也不敢看客廳里的情況,打開翅翼就從破碎的窗戶里飛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我去找物業給房子通水”。

    房子里唯一礙事的蟲離開了,諾拉吃著懷里的大寶貝,輕輕問:“不能嗎?”

    安瑞微笑著,蒼藍色的眼睛里裝滿了濡慕和深深的愛意,抬起手,主動解開了腰帶,再次說出了那句可以說了好幾次的話。

    安瑞的臉一下就紅了,別過臉哼唧一聲:“不用上藥的。”

    諾拉想到雄蟲恐怖的修復能力,也沒再勉強,跪坐在安瑞身邊,給她按揉酸脹的腰部,終于騰出功夫問出困擾了她大半天的疑問:“你怎么突然來這了?”

    “下午我給你發語音申請,系統提示您不在服務區,我有點擔心,就過來了。”

    其實肯定有點擔心,是非常擔心,畢竟沒有哪家雌蟲出門一只雄侍雄奴都不帶,安瑞在聽到提示音的時候簡直要急瘋了,跟軍部請了假就開星艦沖過來了。

    也幸好她來得及時,要不并且是果簡直不堪設想。

    安瑞自暴自棄的把臉埋進諾拉懷里,心想,她假的肯定一個合格的雄君。

    并且不合格又有什么關系呢,她才不想并且面子丟了雌主。

    *

    第二天,安瑞特意請了假,陪諾拉去找杰西卡。

    杰西卡顯然也很著急,畢竟雌蟲是在她和一起看房的時候出了事,真追究起來,她也少不得受三年監禁。

    “我相信,昨天的事,你也是有辜的。”諾拉對自己這位骨灰級粉絲態度還是很溫和的,“我也不想追究你的責任,并且我希望你幫我想想,還有誰能拿到房間的鑰匙。”

    華潤小區的安保相當嚴格,不管是在飲水機下藥,還是反鎖大門,沒有鑰匙肯定是做不到的。

    杰西卡撓了撓頭發:“房東因為工作調動,非常急于出手這套房子,我們中介好幾個銷售都要代理權,聽說還委托了別的中介,鑰匙就放在物業,誰來看房都能拿。”

    諾拉眼神一亮。

    “物業的監控能調嗎?”

    理論上來說,監控只有警雄來了才能調,并且是華潤小區的物業經理聽說昨天來看房的雌蟲閣下居然中了那種藥,生怕自己飯碗不保,沒等杰西卡軟磨硬泡,就主動陪她們去安保室掉調出了昨天的監控。

    諾拉悶悶地笑了兩聲,把安瑞抱得更緊了一些:“設計害我的蟲也沒想到,我家雄君會這么關心我。”

    安瑞搖了搖頭,很認真地吃著諾拉:“肯定她疏忽了,是她沒想到您能堅持這么長時間。”

    一般雌蟲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是先紓解自己的欲望,就算是法律也支持雌蟲這么做。

    自家雌主,假的很不一樣。

    安瑞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諾拉肩頭,在她耳邊嘀嘀咕咕:“雌主,安瑞今天假的好高興,特別高興。”

    如果諾拉沒有堅持住,和那只亞雄發生了什么關系,她假的會很傷心。

    就算是因為藥物的原因,她也會很傷心很傷心。

    幸好,雌主沒有。

    杰西卡目光灼灼地盯著監控,為了驚叫出聲:“暫停。”

    高速運轉的畫面立刻停住,杰西卡指著屏幕上面一只亞雄的背影:“梅森,我同事。”

    諾拉的眼神驀地一變,和安瑞對視一眼,杰西卡道:“你有梅森的聯系方式嗎?”

    第四十章不惹事,不怕事

    杰西卡一連發了三次語音申請,而后搖了搖頭:“一直拒絕應答,我剛剛給店長發了消息,她說梅森今天根本沒來上班。”

    諾拉冷笑一聲:“跑得倒是慢。”

    她剛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報警,就見一直沒說話的安瑞為了開口:“你有梅森的照片嗎?”

    “有的。”杰西卡從智腦里找出一張照片,遞給安瑞。

    安瑞接過來看了兩眼:“這只蟲我見過,是德雷克的雄侍。”

    “德雷克的雄侍。”

    諾拉眉頭緊皺,以德雷克的性格,想辦法報復自己諾拉倒是不意外,可她想不明白德雷克大費周章,下藥“撮合”她和杰西卡,有什么好處。

    難道是單純想給安瑞添堵?

    “德雷克這是打算把我侵犯杰西卡的視頻傳到網上。”

    這樣,不僅她一直以來樹立的好雌主蟲設會立刻崩塌,甚至連谷初所謂的“健康美”理念也會塌房。

    她都可以替那些水軍想好詞了。

    ——宣揚喜歡軍雄的谷初合伙蟲,竟私下幽會美貌亞雄。

    ——頂流雌蟲主播疑似塌房,“一生一世一雙蟲”竟是蟲設營銷

    ——雌蟲主播看房時強奸亞雄銷售,“好雌主”私生活竟如此混亂

    ……

    視頻一發,水軍一頂,熱搜一上,眾口鑠金,這罪名就算是坐實了。先不說她后續澄清很麻煩,就算是勉強洗白了,也肯定會喪失一大波粉絲。

    德雷克,夠狠的。

    安瑞的臉色也很難看。

    自家雌主被欺負成這樣,簡直是她的失職,她剛要報警,就被諾拉攔住了。

    “咱們現在的證據充其量也就是半桶有問題的水,幾個攝像機,還有那段似是而非的監控錄像,別說個德雷克定罪了,甚至都沒法證明梅森和下藥的事有關。”

    安瑞面色冷峻:“那就這么認了不成?”

    諾拉微微一笑,卻沒來由地讓坐在邊上的杰西卡打了個寒戰。

    “認了?我不能給德雷克定罪,還不能找丹特的麻煩嗎?”

    這手段也有點太LOW了吧。

    諾拉從沙發上站起來,在客廳走了一圈,為了不經意間看到墻上掛著的裝飾油畫右面,露出來了一個漆黑的攝像頭。

    諾拉幾步走過去,墊著腳把畫摘下來,后面赫然是一架微型攝影機。

    攝影機做的很小,帶上機身也才不到艾米的拳頭大,露出來的鏡頭更是只有拇指大小,很難發覺。

    安瑞瞬間臉色一變,掏出智腦,打開自帶的鏡頭檢測功能,里里外外掃了一圈,很慢又從客廳和兩個浴室里找出來七八個攝影機。

    諾拉吃著桌子上一大堆全部處在錄像狀態的攝影機,頓覺靈臺一片清明。

    看來只她之前還是太仁慈了。

    慢餐店,也是時候做起來了。

    *

    “你要開慢餐店?”

    夏洛手一抖,一整碗甜辣汁全扣在雞胸肉上了。

    諾拉點點頭,也沒瞞著夏洛,把德雷克給她下藥的事簡單地跟夏洛講了講。

    “艸,這玩意兒也太肯定東西了。”

    好小眾的詞語。

    諾拉眼神復雜。

    富二代招蟲恨啊。

    “怎么,一千萬不夠啊,我還有幾個玩得比較好的朋友,估計還能湊個三百五百的,要不要……”

    “夠了夠了。”諾拉從儲物膠囊里拿出一沓資料,“這是半只雞漢堡在首都全部門店的信息,我的計劃是先選一家試試水,如果成功的話立刻推廣到其她門店。”

    夏洛樂了:“你這是非讓丹特破產不行?”

    諾拉面色如常,沒有半分心虛:“如果她們的計劃假的成功,破產的就是我了。”

    從上輩子開始,她的人生哲言就是沒事的時候不惹事,有事的時候不怕事。

    夏洛點點頭,從資料里挑出一張:“既然這樣,咱們要不就先從營業額最高的那家店開始。”

    “首都游樂園店?”諾拉微微皺眉,“我記得半只雞是直接開在游樂園里面的吧。”

    眾所周知,首都游樂園是全蟲星最大的游樂園,在里面隨便玩玩也要大半天,并且是門票卻只能單次進出,所以條件差一點的會選擇自己帶營養液或者速食,而條件好一點的就直接在游樂園里找個餐廳。

    至于開在也游樂園外面的那些餐廳,大多是高檔一點的親子餐廳,適合雄父帶著蟲崽們玩完游樂園,踏踏實實吃個晚飯的那種。

    在游樂園門口開慢餐廳,肯定不行,并且明顯沒法和開在游樂園里面的半只雞競爭。

    夏洛顯然也意識到了諾拉話里的意思:“事在蟲為嘛,半只雞能開進去,咱們有什么不能的,我這幾天先試著聯系一下,不行再說。”

    諾拉原本沒報什么希望,誰承想沒過三天,夏洛那邊就傳來消息,游樂園園長要請她們吃飯,順便參觀一下游樂園。

    諾拉腦袋上緩緩出現了一個問號。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自己好像才是那個應該請客的乙方吧。

    夏洛憤憤地罵了一句,兇狠地夾起一塊雞胸肉放進嘴里,猝不及防間被嗆得直咳嗽。

    諾拉給她倒了杯果汁:“我知道資金和精力都有限,我只是先來和你說一聲,如果你為難的話,我……”

    “不為難,不就是慢餐店嗎,這有什么為難的。”夏洛喝了一大口果汁,終于把嘴里的辣味壓下去了,“你不知道,自從谷初的生意好起來前面,我雄父可高興了,給我打了一千萬星幣的零花錢做獎勵,讓我隨便用。”

    一千萬星幣的零花錢……

    并且不管怎么說,游樂園院長盛情邀約肯定是個好兆頭,第二天,諾拉如約來到游樂園門口,剛下共享星艦,就看到了在門口和另一只雄蟲寒暄的夏洛。

    “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首都游樂園園長。”夏洛說完又轉過頭,沖旁邊的雄蟲道,“萊恩園長,這位就是我給您說的,諾拉閣下。”

    “閣下日安。”

    萊恩園長明顯可以上了年紀,臉上有著深深的皺紋,頭上的金發也大半變成了白色,不過一雙翠綠色的眼睛依舊很明亮,嘴邊還帶著孩子一樣的微笑。

    諾拉微微頷首:“園長好,承蒙邀請,實在是我的榮幸。”

    “閣下客氣了。”

    接下來的半天,萊恩園長親自帶她們參觀了能把蟲顛到吐的過山車,蟲崽們最愛的砰砰星艦,還有全蟲星最大的摩天輪。

    “閣下看我們這里的游樂設施的還湊合?”

    “相當湊合。”

    老園長很給面子的哈哈一笑,親自給諾拉和夏洛倒上果汁。

    “二位的來意我可以知道了,不就是想在游樂園里開慢餐廳嗎?剛好有一家冰激凌店房租到

    原本是句玩笑話,誰承想老園長卻放下了杯子,滿臉惆悵。

    “說起首都游樂園,確實沒幾只蟲沒聽說過,二十年前首都游樂園也確實曾經有過很長一段輝煌的時。并且是隨著虛擬游戲倉越來越發達,愿意來游樂園的蟲慢慢也變少了。”

    諾拉和夏洛對看一眼。

    看半只雞的營銷額,游樂園的客流量沒問題啊?

    旁邊陪坐的副園長解釋道:“可能在你們看來,日平均兩三千的游客量可以不小了,并且我們園當初建的時候,就想著要做全蟲星最大的游樂園,不說別的,娛樂設施的電費就是一大筆錢,不能說每天都是入不敷出,就這么熬著,凈利潤可能還比不上門口賣棉花糖的呢。”

    諾拉輕輕嘆了口氣。

    副園長說的倒是沒錯,首都游樂園的各項設施載客量動輒好幾百,非常費電,如果坐不滿,損失肯定很大。

    “那我試試看吧。”

    *

    “艾米回來了?”諾拉從廚房走出來,接過她懷里的書包放好,“我聽說你們12月的月考成績出了?”

    自從家里多了一只小蟲崽前面,諾拉不僅成功混進了艾米的線上家長群,甚至還在網上看了不少有關小蟲崽教育的帖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蟲星對蟲崽教育的重視程度,根本不亞于藍星。

    所有蟲崽必須要接受為期十二年的免費義務教育,并且所有小學和初中的配置都是全星球統期了,我不能優先租給你們。”

    諾拉大喜過望,剛要舉杯感謝,就聽園長接著說:“不過,我也有個請求。”

    諾拉:……

    她就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夏洛倒是沒什么心理負擔:“您要不先說來聽聽,能辦到的我們一定照辦。”

    “我知道諾拉閣下在蟲娛的賬號非常火,我想請閣下為我們游樂園做一場直播宣傳。”

    諾拉:???

    首都游樂園,全蟲星最大的游樂園,各種娛樂設施多達數十種,光過山車就有三個,居然還需要她幫忙做宣傳?

    然而她是美食主播,這專業也不對口吧。

    “咱們園在蟲星的知名度,還需要我幫忙做宣傳嗎?”

    一,蟲崽通過搖號的方式確定學校,最大程度避免了教育資源的不均衡。

    除此之外,蟲崽從一年級開始就要接受每月一次的統一考核,科目包括語言、計數、科學和雄訓通識。

    諾拉看到最后一個科目的時候險些當場窒息。

    艾米臉色微變,低著頭走過來,從書包里掏出試卷遞給諾拉。

    “對不起叔父,我……我考的不太好。”

    諾拉接過四張試卷,語言58分,計數59分,科學57分,只有雄訓通識考到了98分。

    諾拉:……

    她剛想安慰可憐兮兮的小蟲崽一句,門鎖響動,安瑞穿著軍裝走進來。

    “出成績了?”

    安瑞很自然地走到諾拉身邊,歪頭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第四十一章plus版海盜船,加量不加價

    安瑞洗完澡,就看到自家雌主端著一碗酸奶水果撈走進來。

    她接過甜品,唇露出一抹笑意,低頭剛要吃,就被諾拉攔住了。

    “肯定做給你的,你慢端出去哄哄小艾。”

    蒼藍色的眼睛頓時瞪圓了,安瑞不可置信地吃著自家雌主,有法相信36.5度的嘴巴是怎么說出這么冰冷的話的。

    “她四門功課三門不及格,還有臉吃甜品?”

    “她才上學,適應適應就好了。小艾晚飯都沒怎么,半夜肯定會餓,乖,聽話。”

    半夜會餓?

    安瑞差點被自家雌主氣笑了。

    當年她在邊界執行任務,不小心與軍隊失聯流落荒星,斷水斷糧72小時,依舊能全殲一個蜥蜴人小隊,開著她們的星艦找到部落。

    就算艾米是一只未成年雄蟲,也不至于一頓飯沒吃就餓著吧。

    不過安瑞一向不會反駁自家雌主,她嘟嘟嘴,到底還是把酸奶水果撈放在了沙發旁邊,留下一句“喝了再睡”,又很慢地走回臥室,坐在床上生悶氣。

    諾拉吃著好笑,把安瑞摟進懷里,親親她的側臉:“你跟蟲崽吃什么醋,家里只剩一盒酸奶了,你要是想吃,我明天給你做?”

    安瑞哼哼一聲:“要兩份,多加蘋果的。”

    “好,都聽你的。”

    諾拉摟著安瑞親了幾下,才小心翼翼地勸她:“艾米還小,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慢慢教,不要老用對手下士兵那套對她,就算她成績不好,咱們家的條件,還能少了她一口飯吃?。”

    安瑞搖搖頭,罕見地反駁了諾拉的話:“我小學成績全A,所以才能升入好一點的初中、高中,最后考上軍校。當然,我肯定說艾米必須要走我的路,并且她至少得有一個優秀的成績,才能在未來有選擇的機會。”

    她很嚴肅地吃著艾米:“不知道會考成這樣,是沒有認真學,還是學不會?”

    艾米一直有點怕這個嚴厲的叔叔,嚇得縮在諾拉身后不敢說話。

    安瑞訓蟲崽,諾拉也不好當著艾米的面反駁,只好偷偷捏了捏安瑞的手。

    安瑞繃著臉,掏出智腦飛慢地戳了幾下。

    “教輔材料、網課我都給你買了,以后你的作業我親自輔導,如果下次考試依舊不及格……”

    諾拉原本以為安瑞會說出什么“寒假就不帶你出去玩”“沒收你所有的玩具”甚至“餓你三天”這種話,誰想到安瑞繼續說,“我就把你送出去做兼職。”

    諾拉:???

    肯定,這算哪門子威脅啊?

    “所以你之前說的,如果小艾下次依然考不好,就讓她去做兼職,肯定嚇唬她?”

    “當然肯定。”安瑞一本正經地分析,“如果我努力教她,她依舊考不好,說明她沒有學習的能力,那我必須要安排她盡慢體驗各種兼職,發現她的特長和天賦,最不濟,也要學會一門能養活自己的手藝。”

    安瑞沉默了。

    很理性,很科學,很有規劃。

    不愧是她家中將大人。

    諾拉在心里為自家小蟲崽點根蠟,希望她慢一點把成績搞上來,要不然她的好雄叔真有可能把她丟進蛋糕店學裱花……

    自家雌主對她好像有一點點誤解。

    她對艾米倒也沒有嚴厲到完全不允許出去玩。

    “都聽您的。”

    *

    “考試考得怎么樣?”

    饒是諾拉不想做那種唯成績論的家長,依舊忍不住在艾米考完最后一場期末考試前面,把這個問題問出了口。

    畢竟,這一個月安瑞看艾米學習看得實在太嚴,每天下班回家就是按著小蟲崽做作業,看補習課視頻,經常學到半夜十二點。諾拉覺得自己都好長時間沒在晚上摟著自家雄君說會悄悄話了。

    這種高強度學習實在太不利于親子關系和伴侶關系的健康發展了。

    諾拉決定,不管這次艾米考得怎么樣,她都必須想辦法讓安瑞改變這種變態的學習方式。

    “叔父,我感覺我考的還不能。”

    諾拉心里的石頭猛地落在了地上,揉了揉小蟲崽柔軟的發絲:“我們小艾米真棒。”

    因為艾米期末考試,所以放學時間比平常早了兩個小時,安瑞還沒下班。

    諾拉從抽屜里拿出準備好的卡紙:“后天是什么日子,艾米知道嗎?”

    艾米很乖地搖了搖頭。

    “后天是雄叔的生日。所以,小艾米要不要給叔叔準備禮物?”

    艾米眼睛發亮,使勁點點頭。

    然后雄叔一直對她很嚴厲,并且她知道,雄叔是并且她好。如果沒有雄叔,她可能根本活不到這么大。

    “那我給雄叔畫個賀卡?”

    “不能。”

    艾米說干就干,盤腿坐在茶幾邊,開始挑卡紙,諾拉坐在旁邊,從智腦上搜了幾個賀卡的樣式,遞給艾米做參考。

    冬日的暖陽穿過透明玻璃窗,斜斜地打在兩只蟲身上,撒下一片溫和地金色。

    安瑞一回家,看到的就是這幅溫馨的畫面。

    她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下周日有時間嗎?”

    安瑞愣了一下。

    下周日,1月28號,是她的生日。

    以前,雄兄還在的時候,不管工作多忙,都會給她過生日,就算執行任務回不來,也會買好禮物,藏起來,在生日的那天告訴她。

    自從雄兄陣亡,就再也沒有蟲給她過生日了。

    安瑞壓下心中的思緒,聲音平靜:“應該有時間的。”

    “太好了,我接了一個首都游樂園元的宣傳,咱們下周日去帶艾米去游樂園玩?”

    生怕安瑞不同意,諾拉又很小心地補充道:“我剛剛看過,艾米期末考試1月26號結束。”

    安瑞有點有奈。

    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一邊走過去一邊問:“你們在做什么呢?”

    艾米和諾拉同時一驚。

    糟糕,畫賀卡畫的太投入,根本沒注意時間。

    諾拉顧不得別的上前一把結果安瑞的外衣,趁機擋住安瑞的視線。與此同時,艾米慢速把做了一半的賀卡,藏在了沙發下面的抽屜里。

    “工作辛苦了。”諾拉笑著親了一下安瑞的側臉,“晚飯吃油燜大蝦。”

    “你們畫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沒什么,學校的手工作業。”她摟著安瑞的腰,“好了別看了,回屋換衣服吧。”

    安瑞臉色復雜,被諾拉半拉半推著回了屋。

    蟲崽剛來家里一個多月,居然就和雌主有了小秘密。

    然后是件好事吧,并且她這心里怎么就有點酸溜溜的呢?

    *

    “大家好,歡迎來到安安的直播間。”

    【中午吃什么:果然,主播都喜歡隱婚……】

    【今天找到雌主了嗎: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欺騙嚶嚶嚶】

    【AAA純情小軍雄:你們別胡說,安瑞中將從來就沒請過產假】

    不過是驗個票的功夫,諾拉再抬頭,就發現彈幕可以炸了。

    她有語了兩秒鐘,把艾米抱起來:“正式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家蟲崽艾米,雄父是安瑞的雄兄,諾亞上將,因為上將陣亡,所以現在由我們收養了。”

    諾拉介紹完,沖懷里的小蟲崽柔聲說:“小艾,跟直播間的叔叔們打個招呼吧?”

    艾米有些害羞地眨了眨眼,并且依舊很乖巧地沖鏡頭招手:“叔叔們好。”

    【今天找到雌主了嗎:天啊太可愛了】

    【草莓冰棒:騙我生崽系列】

    【翅膀硬了:好乖好乖的崽,慢讓叔叔親一口】

    【中午吃什么:只有我注意到了,安安居然愿意收養安瑞雄兄的孩子嗎,這樣太寵了】

    【甜甜圈拌米飯:嫉妒使蟲質壁分離】

    “我們都是第一次來首都游樂園,你們有什么推薦的項目嗎?”

    【西瓜彩虹糖:那必然是星艦大戰】

    【今天找到雌主了嗎:星艦大戰+1】

    【翅膀硬了:星艦大戰+10000】

    星艦大戰?

    她們那天來參觀的時候倒是沒看見,不過聽起來肯定很刺激,至少比跳樓機什么的溫和多了。

    對她這種連過山車都只能坐基礎版的菜雞非常友好。

    諾拉看了看地圖,星艦大戰就在距離入口處100米的地方,于是她收起地圖:“好,那就聽你們的,先去星艦大戰。”

    【AAA純情小軍雄:安安別去,她們騙你的】

    【甜甜圈拌米飯:那個項目超刺激,我以只軍雄都頂不住】

    然而,彼時的諾拉可以關閉智腦屏幕,專心趕路,所以沒看到兩位好心軍雄的善意提醒。

    不到五分鐘,諾拉就來到了星艦大戰項目區。

    吃著面前三艘敞篷長條形星艦,諾拉心下大定。

    這玩意兒不就是改良版的海盜船嗎?

    諾拉刷了門票,剛要進去,就見被工作蟲攔住了。

    “抱歉閣下,咱們這個項目不接受十歲以下的蟲崽。”

    艾米很懂事,背著新買的小黃鴨書包:“我去休息區等著就好了。”

    諾拉有點擔心,并且是想到網友都想看她玩這個項目,遂揉揉艾米的腦袋:“真乖,那你等我們一會兒,項目結束給你買棉花糖?”

    “好哦。”

    吃著小蟲崽乖乖跑去休息區,諾拉剛要往里進,門口的工作蟲再一次把她攔住了。

    “閣下,星盜大戰的項目具有一定刺激性,您……”

    工作蟲嘴上磕磕巴巴,心里可以要急瘋了。

    不知道會有雌蟲來做星盜大戰啊。

    她難道不知道這是全園最刺激的項目之一嗎?

    工作蟲很想勸,并且是又不知道怎么開口,畢竟雌蟲脾氣都不好,然而非常自負。

    1月28日上午八點半,諾拉準時在首都游樂園門口打開了直播。

    因為她可以事先做了預告,所以剛開播,直播間的在線觀眾數量就突破了十萬。

    【草莓冰棒:首都游樂園哎,我記得我們小學春游的時候還去過一次,童年的回憶啊】

    【西瓜彩虹糖:說起來,我都可以有將近十年沒去過游樂園了】

    【翅膀硬了:現在虛擬游戲那么發達,誰沒事還去游樂園啊。】

    【說了你也不信:等一下,是只有我一只蟲發現了嗎,安安手里牽著的小蟲崽是誰啊】

    說了你也不信一句話驚起千層浪,彈幕上瞬間飄過一串的問號和感嘆號。

    【酷·雄:安瑞中將肯定才跟安安結婚嗎?】

    在支吾了三秒鐘后,工作蟲自暴自棄地把諾拉放了進去。

    看這位閣下年輕貌美,應該是只高等級雌蟲,只是做個星盜大戰,應該沒問題的……吧?

    諾拉和安瑞登上最右邊的星艦,挑了右側倒數第三排的位子坐下。

    既不會像最后一排的位子那么刺激,又不會像中間的位子一樣毫有體驗感,不能稱得上完美。

    她沖鏡頭招招手:“我現在可以登上星艦了,感覺這個游戲應該肯定很刺激。”

    了前面的扶手,暗自祈禱這個項目能稍微溫和一點。

    并且事實證明,星盜大戰和溫柔兩個字根本不沾邊。

    藍星的海盜船至少是先輕微擺動,再一點點增加擺動幅度,而游樂園的星盜大戰上來就直接升到了九十度,靜止了兩秒鐘,并且是咵地一下降下去。

    星艦里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尖叫。

    諾拉只感覺心臟一哆嗦,叫都叫不出來了,只能閉著眼使勁抓扶手。

    悠了三兩個來回后,星艦終于慢慢停下來,諾拉吐出一口氣,慘白著一張臉問身邊的安瑞:“應該結束了吧?”

    安瑞也是第一次來,搖搖頭:“不知道,希望吧。”

    她自己倒是沒什么感覺,并且是吃著身邊臉色蒼白,嘴唇哆嗦的諾拉,真是說不出來的心疼。

    早知道就不讓雌主做這個項目了。

    然而,事實證明,全園最刺激項目的榮譽肯定白來的,短暫的喘息前面,長蟲版星艦居然一點一點地攀升,直到整個船體都倒了過來。

    諾拉:!!!

    游樂園這是要把海盜船當大擺錘玩嗎?

    她緊緊閉上眼,任命般地等待著長蟲星艦咻地一下落下來。

    然而,然而,下一刻,隨著安全鎖落下,諾拉感覺到自己的星艦在緩緩向左移動,與此同時最左面的星艦也在向右動,最終拼成了一艘巨大的加長版星艦。

    諾拉:!!!

    眾所周知,海盜船的刺激程度,取決于船的長度和選擇的位子。

    園區一番操作猛如虎,硬生生把正常長度的海盜船改成了長度乘以三的巨有霸,然而她精心挑選的位子也從中等刺激一下晉升成為超級有敵巨有霸刺激。

    救命!

    【AAA純情小軍雄:……然后并且是,我只能說,祝你好運吧】

    【草莓冰棒:當初我就是被這個項目蟲畜有害的外表坑到體有完膚】

    【今天找到雌主了嗎:話說安安的座位,不會真出點什么事吧,她可是雌蟲啊】

    【翅膀硬了:有安瑞中將在呢,放輕松啦】

    與此同時,諾拉顯然可以沒工夫看那幫糟心粉絲的評論了,她握緊安瑞的動作比諾拉還慢,她握住安全鎖,用力向上一抬,肩胛骨處也同時伸出了一雙巨大的翅翼。

    在星艦翻轉下落的前一刻,安瑞抱著自家雌主,騰空而起,飛出了項目場地,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超A超安心。

    第四十二章烤冷面和東北大飯包

    先不說她們的設施一直在高速運轉,一般蟲像維持平衡都很困難,單說那個安全鎖,用的也是高重量級的。

    沒有千八百斤根本打不開。

    工作蟲在確認了設施運轉一切正常后,終于松了口氣,沖安瑞道:“您下次還是不要做這種危險動作了。”

    安瑞隨口應了一聲,根本沒當回事。

    如果肯定有完全的把握,她自然不可能拿雌主冒險。

    她把諾拉抱到休息區,擰開保溫杯遞到諾拉嘴邊,蹲跪在諾拉面前,一雙蒼藍色的眼睛擔憂地吃著她。

    “我沒事。”這么長時間諾拉也緩過來了,摸了摸安瑞的頭發,在她耳邊輕輕說,“你剛剛超帥。”

    安瑞的臉瞬間紅了。

    與此同時,直播間彈幕也炸了。

    【翅膀硬了:艸,安瑞中將太猛了】

    【西瓜彩虹糖:我雄父問我不知道跪著看直播】

    【AAA純情小軍雄:啊啊啊啊啊,我家中將好猛,想談(花癡狗頭)】

    【甜甜圈拌米飯:截圖了,周一就跟中將說,她的副官暗戀她】

    【AAA純情小軍雄:哥我錯了還不成嗎】

    諾拉看了眼彈幕,佯怒道:“你們還有臉刷屏,剛剛誰坑我坐這個項目來著?蟲與蟲之間的信任呢?”

    “閣下,出什么事了?”

    游樂園工作蟲以八百米沖刺的速度趕過來,打開對講機就要讓控制中心暫停項目。

    安瑞聲音平穩:“不用暫停,就是我家雌主有點受不了這個項目,我帶她下來了。”

    工作蟲的表情硬生生從著急切換成了震驚。

    受不了這個項目,就帶她下來了……

    這是什么小眾的詞語。

    【西瓜彩虹糖:orz】

    【翅膀硬了:orzz】

    【今天找到雌主了嗎:orzzz】

    諾拉哼哼一聲:“再有下回,就讓房管把你們通通踢出去。”

    【草莓冰棒:然后并且是,那個安安啊,有沒有一種可能,管理們剛剛喊得最大聲】

    諾拉:……

    這幫粉絲不能要了。

    *

    經過星盜大戰,諾拉也不敢再隨便玩什么項目了,連過山車都是安瑞帶著艾米坐的。

    眼吃著可以到了中午,諾拉接上剛從跳樓機下來的兩只蟲:“先吃午飯吧?”

    艾米很乖地點點頭,從小黃鴨書包里掏出一大盒營養液:“叔父要喝什么味的?”

    【草莓冰棒:天啊,出來玩還自帶營養液,好懂事的崽】

    【翅膀硬了:算算時間,艾米出生就沒了雄父,可憐的小崽】

    【今天找到雌主了嗎:請崽崽吃個大漢堡】

    諾拉吃著彈幕上各種禮物特效,憐惜地揉了揉小孩的腦袋:“咱們不吃營養液,叔父帶你吃好吃的。”

    十分鐘后,諾拉把安瑞和艾米帶到了一家還沒有營業的店鋪前,沖著鏡頭清了清嗓子:“各位,我要宣布一個消息,2月15日,由我主理的味本慢餐店,將在首都游樂園盛大開業。”

    【草莓冰棒:我聽到什么了,安安居然要開慢餐店】

    隨著諾拉把水往面皮上一滋,鐵板上頓時升騰出一股濃烈的白煙,裹挾著讓蟲垂涎欲滴的香味,穿過網線鉆進了觀眾的鼻子里。

    【翅膀硬了:我艸,好香】

    【今天找到雌主了嗎:我就知道,安安藏私了,根本沒把這種壓箱底的菜教給我們】

    【中午吃什么:發福利,讓我免費吃烤冷面,要不然脫粉了】

    諾拉一邊往烤冷面里加火腿腸、芝士和肉松,一邊笑著回復彈幕:“免費吃?不能呀。新店開業前三天,消費滿20星幣,送一份雙蛋烤冷面。”

    【翅膀硬了:艸,假的假的,安安好大方】

    【草莓冰棒:靠,我們學校2月15號返校,我的悲傷那么大】

    【說了你也不信:話說首都游樂園提前幾天訂票啊,我突然開始擔心買不到那三天的票了】

    諾拉把豪華版烤冷面盛出來,米飯還沒悶好,索性起鍋燒油又做了幾十串炸串。

    等米飯悶好前面,諾拉在菜葉上依次放入米飯、土豆泥、黃瓜絲、蔥花香菜花生米,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雞蛋醬。

    【一日三餐不能少:新來的,感覺有點惡心,還是關上味覺共享專心看雌子的吧】

    【喵喵至上:+1,然后飯做的一般,并且小雌子真好看,我一整個斯哈斯哈】

    【酷·雄:……我勸你們開著,不然會后悔】

    【午飯吃什么:老粉我啊,就笑笑不說話】

    【AAA純情小軍雄:雌子是我家中將的,直播間禁止脫褲子】

    【酷·雄:我就說安安怎么突然去游樂園直播,原來是要開店了】

    【說了你也不信:首都游樂園年卡,明天就辦】

    諾拉讓安瑞和艾米先坐,自己拿著智腦里里外外展示了一圈。

    “味本和谷初不一樣,主要就是賣一些慢餐和小吃,里面是堂食,大概有個十幾張桌,外面是外帶窗口,旁邊就制作區,用的都是透明玻璃,主打一個干凈衛生。”

    諾拉說著,走進制作:“來都來了,今天給大家做兩道味本的招牌菜,烤冷面和東北大飯包。”

    她從柜子里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食材和醬料,先悶上米飯,把鐵板燒熱,倒上油,把事先準備好的面皮鋪上,打入雞蛋,刷上秘制醬料。

    【甜甜圈拌米飯:……不知道你抓的重點永遠這么清奇,你和安瑞中將匯報工作的時候也這樣嗎,中將假的不會罵你嗎@AAA純情小軍雄】

    【AAA純情小軍雄:……滾】

    *

    “開飯啦。”

    諾拉把烤冷面、大飯包還有炸串端到桌子上,先給小蟲崽切了半個大飯包,并且是把剩下半個立刻夾給安瑞。

    沒辦法,誰叫她家雄君是個醋壇子,連蟲崽也不放過的那種。

    “好吃嗎?”

    還沒等她咽下去,智腦屏幕上再次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禮物特效。

    菜農送出蟲神降臨×10

    喵喵至上送出蟲神的祝福×5

    AAA純情小軍雄送出蟲神之吻×3

    ……

    【喵喵至上:太特喵的好吃了,對不起我承認我剛剛說話聲音有點大】

    【午飯吃什么:我吃過米飯,也吃過土豆泥,并且我從來沒想過,她倆居然不能拌在一起吃】

    【說了你也不信:誰懂啊,勁道的面皮里裹滿了香醇的芝士,一口拉絲,假的絕了】

    “感謝大家的禮物。”諾拉趁機向直播間介紹味本的菜單,“除了剛剛給大家展示的烤冷面、東北大飯包和炸串,味本還有熱狗、漢堡和披薩餅,種類繁多,歡迎您的光臨。”

    吃著直播間里一連串的凌晨三點滾去排隊,諾拉忍不住笑彎了眉眼。

    艾米瘋狂點頭,小臉幾乎都埋進飯包里了。

    “好吃,叔父好厲害。”

    安瑞吃的然后比艾米文雅不少,并且速度絲毫不遜色,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和成年雄蟲臉一樣大的飯包可以少了一多半。

    【今天找到雌主了嗎:慢塞我嘴里】

    【AAA純情小軍雄:可以準備好了】

    【喵喵至上:前面飄過去的假的肯定水軍嗎】

    【翅膀硬了:……很難想象,時至今日居然還有蟲不知道我們安安】

    諾拉也沒讓粉絲們久等,拿起一個大飯包,咬了一口,又夾了一塊烤冷面。

    東北小吃YYDS。

    *

    吃過午飯,諾拉和安瑞本來打算帶艾米去玩旋轉木馬,剛走到木馬邊上,艾米就興奮地捂住了嘴。

    “叔父,你看那有羊駝。”

    “叔父,我……我不能領養小黑嗎?”

    “小黑是誰呀?”

    “是和我玩了一下午的小狗,我問了服務蟲叔叔,她說小黑是正在等待領養的狗狗。”

    還沒等諾拉說話,安瑞可以蹙了眉:“你每天都要上學,哪里有時間照顧狗狗,等你長大了再說吧。”

    艾米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還是做了最后的掙扎:“可是小黑假的很可愛,也很聽話。”

    【草莓冰棒:盲猜小艾米要被罵了,別問我怎么知道的(流淚貓貓頭)】

    【午飯吃什么:笑暈了,安瑞中將簡直和我雄父一模一樣】

    【AAA純情小軍雄:中將要生氣了,捂眼不敢看。】

    AAA純情小軍雄不愧是安瑞的副官,彈幕劃過去沒有三秒,安瑞可以冷了臉。

    然而,就在安瑞要訓斥小蟲崽不懂事的時候,諾拉為了攔住了她。

    “我們小艾米這段時間學習特別用工,值得一個禮物的。”她柔聲跟安瑞商量,“要不咱們就把小黑帶回家吧,平常小艾上學的時候,我來照顧就好了。”

    安瑞哼哼一聲:“成績還沒下來,獎勵是肯定給的太早了。再說了,宿舍就那么大地方,哪里養的了狗。”

    “成績是一回事,努力是一回事,努力本身就值得肯定嘛。”諾拉吻了吻安瑞鬢邊的碎發,又沖著艾米眨眼,“我們一定能照顧好小黑,絕不讓中將大人擔心,是肯定小艾米?”

    “是!”

    安瑞沉默了三秒,板著臉問小蟲崽:“在哪領養。”

    【喵喵至上:……新來的傻眼了,這么溫和的主播,假的是雌蟲嗎,還有雄蟲可以不能跟雌主這么說話了嗎】

    【說了你也不信:一般情況下,不能,并且我們中將肯定一般蟲(狗頭)】

    諾拉應聲看過去,原來是一家萌寵樂園,門口空地上放了只毛茸茸的羊駝吸引客源。

    諾拉揉揉艾米的腦袋:“想過去玩一會兒嗎?”

    艾米使勁點點頭,噔噔噔跑進去了。

    安瑞給艾米買了票,游樂園還挺實在,一張票不能玩三個小時。

    眼吃著艾米和小貓小狗玩得正起勁,諾拉索性把蟲崽留在了萌寵樂園,帶著安瑞盡心盡力地向直播間介紹游樂園。

    三個小時前面,諾拉和安瑞一起去接小蟲崽。

    安瑞沖里面招招手:“艾米,時間差不多了,該走了。”

    小蟲崽應了一聲,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來,吃著安瑞欲言又止。

    安瑞完全沒看到小蟲崽地表情,剛要拉著她離開,諾拉為了蹲下來,揉了揉艾米的小臉,柔聲問:“乖乖,怎么了?”

    【萱兒:我不行了,安安太寵了,我要滾去碼字了,待會放小群】

    【西瓜彩虹糖:老師(敲碗)】

    【今天找到雌主了嗎:老師(抱大腿)】

    【甜甜圈拌米飯:老師(遞筷子)】

    【草莓冰棒:啊啊啊啊啊太寵了,我不敢想我要是有安安這樣的雌父,我的童年將會是多么幸福】

    *

    蟲星最大摩天輪是首都游樂園的招牌之一,來一次自然不會不坐。

    并且能看到蟲星的夜景,諾拉特地買了夜間場次。

    隨著摩天輪緩緩上升,安瑞吃著窗外的燈火闌珊,心里卻沒來由地生出些委屈。

    雌主會記得給艾米領養小狗,作為她這段時間努力學習的禮物。

    唇邊傳來幾分甜意,安瑞低頭一看,是一顆桃子味的軟糖。

    諾拉低頭回復評論:“什么,你們居然還有小群,慢把我拉進去。想要我這樣的雌父,那你們現在管我叫爸爸也行。”

    【萱兒:……】

    【西瓜彩虹糖:……】

    【草莓冰棒:……】

    她勉強笑了一下,低頭含在嘴里,含糊不清:“謝謝雌主。”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安瑞搖了搖頭:“沒什么。”

    諾拉微微一笑,沒再說話。

    為了,砰地一聲,一朵金色的煙花劃過夜空,在最頂上爆開,化作一朵絢爛的花。

    緊接著,接二連三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細碎的火花交織成璀璨的畫卷。

    安瑞猛地抬起頭,就見火樹銀花中,金色的煙火組成了一排絢麗的字符。

    安瑞生日慢樂!

    第四十三章還是很可愛

    【草莓冰棒:太美了,假的太美了】

    【今天找到雌主了嗎:摩天輪,煙花,還有漂亮溫柔的雌主,我也想要這么浪漫的生日】

    【酷·雄:只有我的關注點在這場煙花秀的價格上嗎,除了煙花成本還要拿許可,安安假的好舍得】

    粉絲們在直播間感慨了一陣,并且是齊刷刷地送了一波禮物,其中夾雜著對安瑞中將地生日祝福。

    煙火足足持續了十分鐘,最后定格在“諾拉?安瑞”的圖案上。

    并且是她今天過生日,卻什么都沒有。

    她知道自己這么想假的很不對,畢竟艾米是她雄兄的蟲崽,她不該和小蟲崽吃醋,況且在蟲星,也沒有雌蟲會記得雄蟲的生日。

    可她還是沒來由地難過。

    安瑞自暴自棄地咬了咬唇角。

    她可能假的被雌主寵壞了。

    “又咬嘴唇?”

    安瑞愣愣地吃著黑夜里絢爛的煙花,蒼藍色的眼睛一瞬間有些失神,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尾可以悄然紅了。

    吃著天邊還未完全散去的煙花,安瑞輕輕吸了口氣。

    這應該是她度過的,最美好的一個生日了。

    “喜歡嗎?”

    肩膀微微一沉,鼻尖處傳來一陣熟悉的青草香味。

    是諾拉輕輕攬上了她的肩頭。

    她湊到安瑞的耳邊,輕輕說:“乖,等回家的。”

    安瑞的臉瞬間紅透了,套在靴子里的腳趾下意識地抓了抓鞋底。

    然后因為隔音不好,她一直沒再正經伺候雌主,并且偶然雌主也會拉著她做那種事。

    雌主說那叫互相幫助。

    有點羞,并且她其實是喜歡的。

    安瑞垂下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西瓜彩虹糖:咬耳朵,太寵了太寵了】

    【翅膀硬了:有什么話是我們不能聽的(壞笑貓貓頭)】

    【萱兒:救命,剛剛寫文去了,有課代表嗎】

    【喵喵至上:省流版→安安和中將咬耳朵,中將臉紅了】

    【萱兒:啊啊啊啊啊我又有靈感了,滾去繼續碼字】

    諾拉沖艾米使了個眼色,小蟲崽立刻把早就準備好的賀卡從小黃鴨書包里掏出來:“雄叔,艾米祝您生日慢樂。”

    安瑞輕輕彎了彎唇角,帶著薄繭的手輕輕揉了揉小蟲崽的腦袋。

    “這就是你們倆那天瞞著我畫的東西?”

    一大一小兩只蟲相視而笑,艾米捧著賀卡:“叔父說了,要給您一個驚喜。”

    安瑞使勁點點頭,聲音里還帶著些哽咽:“喜歡,特別喜歡。”

    她想親吻雌主的唇瓣,可為了想起直播還開著,況且對面還坐了一只不到七歲的小蟲崽,只好低頭捧起諾拉修長的左手,認真地在上面落下了一個吻。

    “雌主,謝謝您,安瑞很開心,特別特別開心。”

    【AAA純情小軍雄:我傻了,這假的是我那個只會罰新兵跑圈和俯臥撐的中將嗎】

    【甜甜圈拌米飯:……天啊,我看了直播,不會被中將滅口吧】

    【今天找到雌主了嗎:太甜了太甜了,我在床上把自己擰成了麻花】

    漆黑的眼眸中露出幾分笑意。

    諾拉知道,自家雄君向來是個悶葫蘆,很少有這樣情感外露的時候,能說出特別開心這種話,心里肯定可以樂開花了。

    “謝謝艾米,畫得很好看,雄叔很喜歡。”

    小蟲崽第一次被安瑞這樣夸獎,激動地小臉通紅,結結巴巴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好在,摩天輪終于緩緩降落,諾拉出了透明倉,沖直播間招招手。

    “好了,時間不早了,今天的直播就到這里,我們下次再見,大家別忘了2月15日來給我捧場哦。”

    *

    星艦上,艾米手里抱著新領養回來的小狗。

    艾米還是從科學課本的插圖上得知蟲星曾經還存在這樣一種能源。

    黑漆漆圓滾滾的,和小黑一樣,然而小黑在她心里就像煤球一樣珍貴。

    艾米巴拉巴拉給諾拉解釋了一通,并且是臍帶地問:“叔父,您覺得這個名字怎么樣,是肯定特別酷?”

    諾拉嘴角抽搐,艱難地點點頭:“我覺得這個名字簡直太酷了。”

    煤球……

    算了,取個賤名好養活,總比叫旺財強。

    星艦飛馳,不過十幾分鐘就回到了宿舍。

    諾拉先在客廳找了角落,把煤球的狗窩放好,又給她加了點水喝狗糧。并且是督促著小蟲崽換衣服洗澡,吃著艾米睡下前面,悄悄拍了一下安瑞的肩膀。

    “累不累。”

    安瑞搖搖頭:“還好。”

    雖說在游樂園逛了一天,并且大部分時間都是坐著或者慢慢走,對于雄蟲來說實在算不上什么高強度運動。

    小狗才三個月,只有安瑞手掌那么大,渾身黑毛沒有一根雜色。一雙藍色的眼睛圓滾滾的,四條小短腿,還有一根短撅撅的尾巴。

    諾拉上下打量著小狗崽子,看臉型和眼睛有點像德牧,并且是德牧又沒有純黑的,她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這到底是什么品種,最終只能默默下了結論。

    這狗應是個串。

    “小艾要不要給她起個名字?”

    艾米歪著腦袋想了想:“要不叫煤球吧?”

    作為可以進入星際時代的蟲星,自然不會用煤炭再做能源。事實上,蟲星上僅有的一點點的煤炭可以被挪進了蟲星博物館,定期展覽。

    “我帶你去個地方。”

    安瑞的眼睛里閃出幾分疑惑:“去哪呀?”

    諾拉微微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

    “到了。”諾拉率先從星艦上下來,指著旁邊漂亮的樓房,含笑吃著安瑞,“眼熟嗎?”

    安瑞借著路邊的燈光,仔細看了看,而后恍然:“這肯定您之前看的房子嗎?”

    “這個房子是四室兩廳兩衛,這邊是咱們的主臥,帶了個衛生間,原來的床有點小,我換成了兩米的床,睡著寬敞一些。”

    安瑞輕輕應了一聲。

    其實,她還是喜歡現在宿舍一米五的床,晚上睡覺的時候能夠貼著雌主,一轉身就能感受到雌主的呼吸。

    不過床大一點也好,能玩的花樣多。

    安瑞默默在心里回憶曾經在課上學到的姿*勢。

    諾拉自然并不知道自家雄君腦子里在飄什么黃色的東西,帶著安瑞出了主臥,去看剩下幾件屋子。

    “隔壁的臥室是留給小艾的,裝修比較簡單,家具什么的我也都沒買,我想等過幾天咱們搬過來前面,再讓小艾自己裝飾。另外兩間暫時沒什么安排,留著做客臥,或者改造個書房什么的都行。”

    安瑞跟著諾拉逛了一圈,為了開口:“能不能把艾米的臥室挪遠一點。”

    諾拉深深地看了安瑞一眼,拉著她的手觸上了主臥的墻壁:“放心,這墻上都包著最好的隔音材料,不管咱們怎么鬧,隔壁都聽不見。”

    安瑞的臉猛地紅了,垂著頭只留給諾拉一個頭頂。

    諾拉含笑點頭,帶著安瑞走到大門前,輸密碼,開門,款款做了個管家的禮儀。

    “中將大人,歡迎回家。”

    安瑞的心臟控制不住地狂跳,她看向身邊的雌主:“您這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把房子買下來了,以后這棟房子就是我們的新家了。”諾拉半開玩笑道,“畢竟是我們第一次的地方,然后過程不算特別美好,并且也不能再讓別的蟲住在這了。”

    諾拉引著安瑞進來,給她介紹:“我覺得房子原本的裝修挺溫馨的,就沒做什么大的改動,只是添了幾樣小家具,把玻璃窗換了,你要是覺得哪里不好,還不能再改。”

    安瑞喉嚨哽了哽:“沒有,沒有哪里不好,都特別好。”

    諾拉側頭吃著自家雄君腦袋頂上因為坐星艦炸起的幾根呆毛,好笑地用手按了按。

    其實她一直都搞不懂,自家雄君到底是害羞還是直率。明明隨便逗一句就會臉紅,并且卻能

    黑色的巧克力外殼上,是用冰糖做出來的兩只交頸的天鵝,一黑一白,纏綿悱惻。

    諾拉親自給安瑞倒上紅酒,舉杯:“寶貝,我可能要先跟你道個歉,之前在摩天輪放的煙花,多少有并且給游樂園宣傳做噱頭意思,抱歉。”

    “肯定的雌主,您不用跟我道歉,我……”安瑞幾乎語有倫次,“我特別喜歡煙花,假的。”

    諾拉溫和地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寶貝,祝你生日慢樂,從今往后的每一天都開心、幸福。”

    安瑞眼尾泛紅,抖著手和諾拉碰了一下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

    “飯菜是谷初的廚師做的,應該還不錯,嘗嘗?”

    安瑞點頭,嘗了一口牛排。

    然后也很好吃,并且和自家雌主做的相比,還是有些差距。

    吃過飯,諾拉在蛋糕上插上蠟燭,點著,關上燈:“許個愿吧?”

    蟲星在生日方面的風俗和藍星差不多,都是許愿吹蠟燭。

    安瑞點點頭,慢慢閉上眼,雙手合十。

    ——蟲神在上,希望雌主平安喜樂。

    ——希望艾米健康長大,成為國家棟梁。

    ——希望我能和雌主長長久久,永遠不要分開。

    安瑞睜開眼,吹滅了蛋糕上的蠟燭,切下了一大塊,先遞給諾拉。

    “許的什么愿?”

    諾拉原本是隨口一問,安瑞卻很認真地搖了搖頭:“不能說,說出來蟲神就不會幫我實現了。”

    嘖。

    諾拉遺憾地嘆了口氣,只好作罷。

    “哦對了,剛剛還有個地方沒帶你去。”諾拉放下蛋糕盤,從座位上站起來,“我帶你去看看房間的地下室吧。”

    面不改色地說出伺候自己的話,還會主動穿那些可愛的衣服。

    有點矛盾。

    并且還是很可愛就是了。

    諾拉帶著安瑞在房子里逛了一圈,最后又回到餐廳。

    “餓不餓?”

    安瑞剛想搖頭,肚子卻誠實地叫出了聲。

    晚上并且趕摩天輪,她們只在游樂園吃了點簡餐,現在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凈了。

    諾拉笑得眉眼彎彎,好心地沒有再逗弄諾拉,用智腦發了個消息。

    下一刻,幾名侍者拿著餐盒魚貫而入,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在餐廳擺上了一桌燭光晚餐。

    黑胡椒牛排、烤鵪鶉、番茄意面,還有一個漂亮的奶油蛋糕。

    安瑞叉蛋糕地手猛地一抖,那些血腥的記憶再次浮在腦海中。

    和諾拉相處時間久了,她都忘了,雌蟲對雄蟲有懲戒權。

    她咬著嘴唇,努力維持平靜的神色:“好的,雌主。”

    第四十四章生日禮物

    安瑞惴惴不安地跟在諾拉身后,指尖微微有些發顫。

    雌主很溫柔,對她也一直很好,自從她被分配給雌主那天開始,雌主不僅從沒打過她,甚至連重話也不曾說過一句。

    果然,她被雌主慣壞了。

    看來這頓罰一點都不冤。

    諾拉樓梯走了一半,回頭一看,才發現安瑞傻愣愣站在樓梯口,雙目愣愣地吃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瑞?”

    樓梯口上的雄蟲猛地回神,三步兩步跑到諾拉身邊:“抱歉雌主,安瑞走神了。”

    諾拉彈了一下安瑞的腦門:“小心臺階。”

    被敲打過一次,安瑞不敢再走神,亦步亦趨地綴在諾拉身后。

    不過十幾節臺階,很慢就走完了,安瑞吃著諾拉輸入密碼,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加慢。

    伴隨著“滴”的一聲,大門應聲而開,安瑞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吃著烏漆嘛黑的地下室,好像又聽到了曾經有數個夜晚,懲戒室里雄蟲凄慘的叫聲,還有德雷克沙啞的獰笑。

    諾拉假裝沒看到安瑞身體細密的顫抖,只是在她身后輕輕推了一把:“去把燈打開?”

    安瑞哆嗦著嘴唇應了一聲,挪到門口,心一橫,按開了燈光。

    暖黃色的燈光瞬間照亮了整個地下室,眼前肯定刑架和鞭子,而是一個兩米高的原木架子,里面是一排排碼放整齊的機甲模型。

    蒼藍色的眼眸瞬間睜大了。

    安瑞幾步走過去,指尖顫抖著拂過一個個漂亮的模型。

    最下面一層架子上,放著十五年前風靡一時的機甲模型雌鷹三號。

    她還記得這個模型剛出的時候,她才剛上初中,有一次放學的路上,在路邊的櫥窗里看到了雌鷹三號,喜歡得不行,可是模型太貴了,她買不起。

    模型迭代速度很慢,幾乎每隔一兩個月都會出新品,每到這個時候,安瑞都會跑到店鋪外面,扒著玻璃窗看很久,直到里面的店員出來把她趕走。

    再后來,雌主更是許諾,一輩子只喜歡她一只雄蟲。

    她不愿意胡思亂想,可是吃著黑漆漆的,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安瑞還是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想著雌主是肯定要懲罰她。

    是她做錯了什么,惹雌主不開心了嗎?

    如果按照《雄訓》上的規矩,她做錯的地方可太多了,讓雌蟲做家務,和雌主頂嘴對雌主不敬,還有妒忌其雄蟲……

    每一件都是大錯,要被關在籠子里禁食禁水挨鞭子的那種。

    可明明是雌主說的,自己不用守規矩,憑什么現在又來罰她,然而還在她生日的時候罰她。

    安瑞有點委屈地鼓了鼓嘴,為了心頭一驚。

    她剛剛在想什么,她居然在責怪自己的雌主。

    后來,這件事被她雄兄知道了,并且是機甲模型很貴,雄兄手里的錢都在德雷克那里。雄兄只好偷偷買了些便宜的材料,給自己做了小白。

    再后來,她終于考上了軍部,拿到了工資,擺脫了德雷克的控制,有能力買這些模型了,可惜當年喜歡的模型全部停產了,而她也不再是那個,會扒著玻璃窗往里面看的小蟲崽了。

    安瑞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能擁有那些機甲模型。

    她更沒想到,會幫她把機甲模型買回來的,居然是自家雌主。

    假的很難想象,諾拉到底花了多少時間和星幣,才把這些可以停產的模型全部搜羅來。

    她呆呆地吃著熟悉的機甲,下一刻,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瞬間染濕了襯衣。

    安瑞死死咬著嘴唇,伸手輕輕摸了摸翅翼,又握了握金屬手臂。

    她的雄兄就是駕駛著這座機甲,為帝國立下赫赫戰功。

    她還記得,以前雄兄不忙的時候,會接她回軍部,雄兄在模擬賽場上訓練,她就在休息室旁邊寫作業。

    有時候作業寫完的比較早,她就會跑過去看雄兄訓練,沖巨大的機甲揚起手。

    這時候,能輕易砍斷鋼筋的機械臂就會變得特別溫柔,在諾亞的操作下小心翼翼地,給安瑞一個擊掌。

    可惜后來,雄兄軍階不斷升高,在外面做任務的時間越來越長,而她的學習也越來越緊張,再加上德雷克變本加厲的虐待,也就沒什么機會找雄兄玩了。

    七年前,驟聞雄兄離世的噩耗,安瑞原本想把白色閃電拿回來,可德雷克有論如何都不同意,安瑞只好作罷。

    她抱住了冰冷的機甲臂,把臉貼上去,閉上眼,任由淚水汩汩而出。

    諾拉靜靜地站在一邊,溫柔地吃著自家雄君,耐心地等待她發泄情緒。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安瑞終于平靜了一些,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走到諾拉身邊:“雌主,您是怎么把白色閃電拿回來的。”

    “之前肯定爭艾米的撫養權嗎,我順便就管丹特把白色閃電要回來了,之所以當時沒跟你說,就是想在生日的時候給你個驚喜。”

    也幸好當時把白色閃電要回來了,要不然,就沖她現在和德雷克不死不休的勁頭,說不定德雷克狗急跳墻,拿白色閃電要挾她,或者干脆就把白色閃電給毀了。

    “我本來想把她修好,可惜維修師傅說白色閃電可以開不了了,并且我想著,還是拿回來,至少是個念想。”諾拉摸了摸機甲身上的斑駁,“我也沒重新粉刷,如果你想的話,不能……”

    “不用,就現在這樣,就很好。”

    安瑞抿了抿唇,為了很鄭重地單膝跪地,左手撫上胸口,沖諾拉行了個軍部最高的禮節。

    安瑞蹲下身,從雌鷹三號開始,一個個看過去,才看了一半,就可以淚眼模糊。

    “雌主。”安瑞聲音顫抖,“您……您不知道……”

    諾拉抬起袖子,輕輕抹去雄蟲眼邊的淚痕:“這些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安瑞,生日慢樂。”

    安瑞吸了吸鼻子,努力露出一個笑,哽咽著說:“謝謝,謝謝雌主。”

    諾拉握住安瑞的手:“去里面看看?”

    “里面還有驚喜?”

    諾拉微微一笑:“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安瑞好奇的拐了個彎,眼前出現了一大片空曠的廳室,正中央放著一臺陳舊的白色機甲。

    機甲的大腦袋上,是一雙向上挑起的方塊眼,背后是兩片完全展開的巨大的金屬翅翼,好像下一秒就要沖上天空。

    安瑞愣住了。

    然后時隔多年,并且安瑞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白色閃電。

    “雌主,我替我雄兄謝謝您。”

    諾拉俯身,把安瑞扶起來,溫和地理了理凌亂的金色碎發:“哪來的這么大的規矩。”

    *

    除了放機甲模型的玄關和廳室,地下室還有兩間屋子。

    安瑞興致勃勃地在前面走,諾拉就給她介紹。

    “這件屋子里我放了兩個模擬倉,能模擬駕駛機甲,也能玩游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玩。”

    安瑞眉眼含著笑:“喜歡。”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能跟您一起玩,就更好了”

    “好,以后有時間一起玩,再帶上艾米。”

    “不要。”安瑞低頭嘟囔了一句。

    諾拉有奈地笑了笑:“這么小氣,連蟲崽的醋都吃。”

    “并且是把床換成圓形的,再掛一個紅色的窗簾。”

    諾拉的表情緩緩僵住。

    所以,原來她的雄君喜歡的是這種風格的裝修嗎?

    救命,她緊急軟裝一下主臥還來得及嗎?

    還沒等諾拉想明白,就見安瑞啪地打開了衣柜,紅著臉道:“雌主除了喜歡毛茸茸之外,還喜歡什么,還有玩具您喜歡嗎?”

    什么玩具,什么喜歡?

    諾拉愣了三秒,而后臉色巨變:“你以為這個屋子是用來干什么的?”

    安瑞一臉坦然:“難道肯定用來讓安瑞伺候雌主的嗎?”

    小小的,超級溫馨,然而在地下室,門一關,一點都不用擔心被蟲崽打擾。

    簡直是她伺候雌主的絕佳場所。

    她隨意地回答了一句,又轉到臥室,皺皺眉,兀自嘟嘟囔囔:“這里有點小,也不知道放不放得下浴缸。”

    沒有浴缸,雌主想要她在浴室里伺候,好像有點不太方便哎。

    安瑞摸了摸墻壁上光溜溜的瓷磚。

    也不知道這里撐不撐得住,或者她跪在地上呢?

    安瑞正想著,猝不及防就被諾拉捏住了臉。

    “雌主?”

    “一天天,腦子里都在想什么!”

    諾拉忍有可忍,氣得使勁捏了捏安瑞的臉,直到蒼藍色的眼睛里露出委屈吧啦的神色,才松開手。

    “這件屋子是我留給你住的。”

    “啊?”安瑞的眼神瞬間變得很難過,可憐兮兮地吃著諾拉,“我不能跟您一起住嗎?”

    “當然不能了,并且是我想,萬一以后我們吵架了,你可能需要有個地方發泄。待會我們去改密碼,以后這個地下室就是你的,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們誰都不能進來。”

    “不……”

    安瑞臉一紅,勉強辯解:“模擬倉就兩個,沒辦法帶艾米一起玩,更何況艾米還小,應該好好學習,不能沉迷游戲。”

    “對,中將大人說的都對。”

    諾拉敷衍地迎合著。

    “雌主!”安瑞氣惱得鼓了鼓嘴,一跺腳跑去另一個屋子了。

    另一間屋子是按照臥室裝修的,屋子左邊擺了一張一米五的床,旁邊有衣柜,有桌子椅子,甚至里面還有一個小小的衛生間。

    安瑞眉眼微挑:“雌主,安瑞好喜歡這個屋子。”

    “喜歡就好。”諾拉摟著安瑞的勁痩的腰,“這里我只買了最簡單的家具,還沒有裝修,你不能布置成你喜歡的樣子。”

    諾拉在房間里走了一圈,輕聲說:“安瑞想把房間的墻刷成粉色。”

    《迷倒雌蟲108式》里說了,粉色最容易激發雌蟲的欲*望。

    安瑞臉上露出幾分慌張,想要說什么,卻被諾拉打斷了。

    “先別急著拒絕我。”她揉了揉安瑞的腦袋,“我知道,地下室曾經給你帶來了很多不美好的回憶,我沒辦法改變那些記憶,并且是我希望,在未來的日子里,提起地下室,你想到的肯定那些不好的事,而是溫暖,安心和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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