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闊佬的“春天”
“那就送給你吧。”
康納用臉蹭了蹭廷達洛斯獵犬:“嘿, 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讓我想想要叫你什么名字,你喜歡安德魯還是亨特?”
廷達洛斯獵犬:哪個都不喜歡。
還有你個人類憑什么當我的主人!
不對, 我根本就不需要主人。
想通了這個事情后, 大黃狗決定逃跑, 他瞇起眼睛。
135度, 124度, 120度。
就是這個角度。
“嘿,你要跑哪去,亨特。布魯斯不允許我們在人前使用超能力, 你快停下。要是你想去遛彎, 等宴會結束我帶你去外太空。”
康納在后面使勁扯大黃狗的尾巴。
他們跑到了二樓。
凱文從洗衣房出來, 手里拿著一套洗干凈的黑色校服, 古銅色胸針被擦的锃亮。
蕨類植物舒展葉片, 空氣一下變得清新。
黃色身影刷的過來,凱文被撞了一下,轉了一個圈后懵逼的坐在地上, 校服上的胸針不翼而飛。
康納抓住狗脖子。
“亨特, 你眼睛是不是有問題, 為什么每次都往廁所的門框上撞,你很餓嗎?嘿,真不知道你以前過的是什么日子, 以后跟著我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提圖斯能吃的進口狗糧你也可以吃。”
廷達洛斯獵犬看著康納一團模糊的臉, 惡狠狠的想:你連眼睛都沒有, 還說我眼睛有問題。
大黃狗開始掙扎, 康納一時沒抓住, 廷達洛斯獵犬從二樓跳出去。
原本掛在耳朵上面的胸針落到它鼻子上,蕨類植物的葉片粗糙,它打了一個噴嚏:“阿嚏。”
空間扭曲了一下。
覆蓋在胸針上面的蕨類植物迅速收縮,變回校徽上的裝飾紋。
纏繞成一團的章魚觸手中間擠出一個黃色的大眼珠子。
三根長短不一的時針往左快速的旋轉。
“……這還是我們四個第一次聚在一起。說不定明天我們的照片會一起出現在新聞頭條上。”
奧利弗·奎恩拿酒杯分別碰了一下托尼,布魯斯和盧瑟的酒杯。
“盧瑟,聽說你要競選總統。”
“你,要競選總統。”托尼想掏掏耳朵,他沒聽錯吧。
“到底是什么給你的信心。
“萊克斯,你應該好好想想,政治和做生意是兩回事。白宮的政客貪婪狡詐,你不一定能在他們手上討得好處。”
布魯斯看上去很擔心自己的朋友。心里卻已經羅列出好幾條阻止盧瑟的計劃。
他很清楚,如果盧瑟成為總統,他一定會用政治資源去狙擊超人。
三個花花公子臉上的表情各不一樣,但表達出的意思差不多。
那就是你不行。
盧瑟嗤笑一聲:“我覺得我可以。”
“我不玩極限運動,不睡封面女郎,我還是一位頂尖的科學家,積極與政府合作,沒有將軍火賣到到全世界。
“每天憂心人類的未來,打擊對地球心懷鬼胎的外星人。
“我名下的萊克斯集團還是全美前十的大企業,為大都會創造了百分之六十的GDP,創造了近萬個工作崗位。”
“除了我還有誰能當總統。”
“難道是在公司當甩手掌柜,吃祖輩老本,每天醉生夢死的花花公子。”
“還是快四十歲了決定當英雄,每天穿西紅柿炒蛋配色的鐵疙瘩到處打擊罪犯,結果使城市公共措施報廢的前軍火商。”
托尼/奧利弗/布魯斯:總覺得被鄙視了。
不睡封面女郎·勞模·頂尖科學家·大都市gdp貢獻者·一生勵志于和超人做對·盧瑟:就是鄙視你們。
盧瑟說的冠冕堂皇,但三人都知道他動機不純,他們不相信盧瑟當上總統后能做出什么好事。
托尼決定了,明天就資助老冰塊去競選總統。
布魯斯決定從盧瑟的競爭對手中挑一個靠譜的資助。
奧利弗打算先把這事告訴超人,然后花點錢資助盧瑟的競爭對手。
總之,絕不能讓盧瑟當總統。
“那是什么東西?”托尼的眼鏡上出現了一個危險提醒,他抬起頭。
盧瑟,布魯斯和奧利弗也跟著抬頭。
水晶燈璀璨奪目,讓他們瞇起眼睛。
一條長得像狗的生物擦著水晶燈落下。身體就像一團不規則的線混在一起,托尼的眼鏡分析不出任何組成物質。
同時,費蒂西婭的胸針落進布魯斯的酒杯。
紅酒濺出杯子的那一刻,鐘表發出滴的一聲,整個房間的時間和空間都扭曲了。所有在喝酒,談笑,寒暄的人們動作和表情瞬間凝固。
天空一片晴朗,空氣中散發著雛菊和陽光的味道。
鴿子從巨型的旋轉地球儀上飛下。落到布魯斯的腳邊,布魯斯睜開眼睛,其他三個人都閉著眼睛。
他趁他們還沒回神將胸針撈起來收到西裝口袋。
奧利弗在他之后清醒,他打量周圍的環境,又看了看懸在天上真實的沒有一點虛假的太陽:“大都會,還是白天,看來我們的麻煩大了。”
“不僅如此,現在還是周五。”托尼回神后立馬連上附近的網絡,“我們來到了一天前。”
“那是你嗎?韋恩。”
盧瑟指向一家咖啡館,一位戴著墨鏡的金發女人挽著布魯斯的手坐在最里面的位置,他們的對面是一位抱著玫瑰看不清面容的男士。
布魯斯沒法隱瞞:“是我,昨天我和茜茜大學同學的母親在這商量關于考試的事情。”
“單獨商量?”托尼眼神曖昧,吹了一聲口哨,“歐,我都知道。”
“撩妹的手段。”
“不過這個借口也太老土了,韋恩。”
布魯斯從沒覺得托尼斯塔克的臉那么欠揍。
“我認為我們得先想辦法回去,托尼。”
托尼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但他現在是這里的唯一的超級英雄,他得冷靜不能慌。
“別著急,我想想辦法,伙計們,鋼鐵俠不會讓你們受到任何傷害的。”
“就是他們嗎?”一個光頭大漢從酒吧走出來,掃視了一眼布魯斯他們身上的西裝,“都打扮好了,那也不用換衣服了。”
“放他們進去吧。”
還不等布魯斯他們露出疑惑。眼角有一顆痣帶著口罩的亞裔服務員將他們推搡進去,一直推到一個穿著旗袍,一張娃娃臉的金色短發女人的面前。
她正在打電話,免提開著,冷淡的御姐音在酒吧里回蕩。
“……一個賣保險的犯罪分子,一個牛郎,還有一個gay。你的眼光真不是一般的差,姑媽。”
“我的眼光哪里差了,那可是我花了30美元精挑細選出來的,外貌上沒有任何瑕疵,朱麗葉那個丫頭竟然覺得我眼光差。”
女人不敢置信的看著黑掉的手機,手里捏著的煙槍抖了一下。
“老板,人來了。”大漢恭恭敬敬的低下頭。
女人看過來,眉眼間還帶著些怒意,直到看清四個人的臉瞬間撒開笑臉:“不錯不錯,你們被錄用了。”
她打了一個響指,周圍的場景一下轉變,燈光昏黃,木質的墻壁上貼著黑白的裝飾畫,吧臺后面陳列著各式各樣的酒瓶,留聲機里播放著爵士樂。
“姐妹們,本店今天新來了三位員工,看看,有你們喜歡的嗎。”
那些正在喝酒聊天的女客們紛紛轉過頭來,看著四位男士眼神放光,四人受不了這熱情的目光齊齊往后退了一步。
一個身姿婀娜的美人拖著長長的蛇尾來到布魯斯的面前,她閉著眼睛,蛇發在嘶嘶吐著蛇信。
長長的指甲劃過布魯斯的臉。
“你的臉摸起來真舒服,甜心,今天來陪我吧。”
一條藍色的尾巴狠狠的打了她一下。旁邊墻上的大水缸里跳出一條塞壬:“我先看中的他。”
塞壬用濕漉漉的手指一把拉住布魯斯的領帶,拽著男人低下頭,她注視著那雙藍瑩瑩的眼眸說:“我能給你開20瓶酒,寶貝,別搭理她,跟我在一起吧。”
空靈的聲音能讓任何人目眩神迷。
“你的眼睛真像棕色的楓葉糖漿。”
一個兩米高,面色青白,腦袋上和手臂上都有縫合線的女士挑起托尼的下巴。
“身高也可愛。正好到我的胸口。我能看到你頭發上發旋。”
一說到身高,托尼炸了:“這位女士,我承認你很有魅力,但請不要隨便評價男人的身高。”
他今天出門可是穿了增高鞋墊的。
一只黑貓步伐優雅地從吧臺上跳下,落到地上變成了一位帶著尖尖的巫師帽,穿著法師袍子,手里拿著一根黃金法杖的黑發女士。
她湊近奧利弗看著他的金發,就像只遇到了貓薄荷的貓咪一樣,碧綠色的貓瞳里滿是癡迷。
“漂亮的黃金,我喜歡。”
奧利弗猝不及防的被親了一口,他敞開的襯衫里被塞了好幾張鈔票。
女巫看著他:“讓我摸摸你的頭發,好嗎?”
相比于其他三人受歡迎的熱鬧場面,盧瑟這邊則無人問津。
盧瑟慶幸自己是個光頭,他并不想像布魯斯他們那樣受歡迎。
突然,有什么冰冰涼涼的東西爬上他的腳,他低下頭就看見一根紫紅色的章魚觸手圈住他的腳踝。
他有些僵硬的往后看去,一個黑發女士坐在一張小圓桌上,她迷戀的看著他的臉,身后的觸手在滴著粘液,上面的大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嘿,我叫莎布,你看上去真美味。”她舔了舔嘴,舉手投足盡是風情與嫵媚。
“我真想和你融為一體,我們一定能生下許多可愛的孩子。”
第42章 第三堂課
琥珀色的酒水倒入第一個杯子, 白沫溢出,很快就流滿了整座香檳塔。女人將空瓶子放在布魯斯的邊上。
“你不開心嗎,布魯斯。”
“我……”
“快松開我, 你這個異種。”萊克斯的聲音又一次被淹沒進一堆觸手里。
“莎布的性格就是這樣, 遇到喜歡的人會非常熱情。”女人解釋了一句, 她斂起裙子坐到布魯斯的旁邊, 翅膀上的黑色羽毛拖曳在地。
“如果你喜歡, 我也可以對你這么熱情。”美杜莎閉著眼睛微笑,有幾條小蛇快要挨到布魯斯的臉了。
“只不過我要睜著眼。”
“不用了,我覺得現在的距離就很好。還有女士, 麻煩你不要再往我的口袋里塞珍珠了。
布魯斯的西裝口袋已經變得鼓鼓囊囊。
塞壬又抓了一把珍珠塞進他的口袋:“今天我高興, 寶貝。”
他討厭魔法系。嘗試了幾次都沒法脫身的布魯斯想, 希望迪克他們能快點找人來救他。
“客人都送走了, 幸好他們都忘了晚會上發生的事情。”凱文拿著遺忘槍站在阿福的身邊。
“不過我想我們得快點把老爺他們找到。”阿福有些擔心。
“別著急, 阿福,費蒂西婭正在打電話。”提姆說完,費蒂西婭的電話打通了。
“加布里埃爾教授, 胸針壞掉了, 我父親消失了?”
對面一直沒有聲音。
“教授, 教授。”
加布里埃爾慢悠悠地從溫暖舒適的巢里爬起來,打了一個哈欠:“別著急,親愛的。給我說說當時的情況。”
“奈亞從埃及給我寄來了一條狗, 好像叫什么廷達洛斯獵犬, 它碰到了我的胸針。”
“廷達洛斯獵犬?”
“是的。我記得他們好像能夠通過銳角穿越維度。父親他們不會被傳到一些危險的地方去吧。”
“是有這個可能。”加布里埃爾眼皮慢慢合上,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說什么?教授。”費蒂西婭皺起眉。
加布里埃爾被驚醒, 他把擋住眼睛的睡帽推上去:“哦, 沒什么, 親愛的。”
“教授,你能做一次占卜嗎?”
加布里埃爾一年級的時候還是占卜課的教授。
在上一任神秘學常識的魔鬼教授試圖和所有學生簽訂靈魂交易契約,被羅密歐揍了一頓寄去天堂后,他被迫改教了神秘學常識。
現在想來,費蒂西婭寧愿讓一只猴子當她的老師,也不想加布里埃爾來上這門課。
我以前都是能及格的。自從換了老師之后我就再也及不了格了。
加布里埃爾不知道費蒂西婭心中的抱怨,他從巢里翻出眼鏡帶好,又從枕頭下面取出了一個水晶球。
“給我一點時間。”
費蒂西婭等了他10分鐘。
“教授?”
加布里埃爾快要閉合的眼睛瞬間睜開 ,他看了一眼水晶球上的啟示。
“別擔心,占卜的結果告訴我一切都好,很快他們就能回到正確的時間。”
“這個很快到底是多久?”
“24個小時。到時候指針會恢復。”加布里埃爾將水晶球重新塞回巢里,拉下眼罩。
“親愛的,我真的得睡了,我這幾天將一些新的內容加進教材,已經很久沒休息了。”
昨天羅密歐還和他打了一架,加布里埃爾實在累得不行了。不就是把他以前的經歷加進教材,至于沖進他的辦公室嗎。
“什么!”
“放心,到時候我會把編好的教材寄過去的”
“不要啊,教授,我覺得現在就很好,教授,教授,烏漆抹黑。”
不管怎么喊,電話都被無情掛斷。
“我受不了了,我要把烏漆抹黑的辦公室炸掉。”
費蒂西婭一想到未來還會多出更多的內容,腦子就要炸了。
她掏出粉筆,打算畫門。
迪克連忙拉住她。
“冷靜,冷靜,茜茜。”
“我冷靜不下來。”
“要不我們打一盤游戲,我最近新買了幾款游戲,正好布魯斯不在,我們可以玩個痛快。”
阿福咳嗽了一聲:“既然老爺沒什么事,費蒂西婭小姐你可以和少爺們一起玩一會兒。”
他看了看手表:“離老爺給你制定的睡覺時間還有三個小時,祝你玩的愉快,小姐。”
“還有少爺們。”
“我需要和貝斯他們去清理一下宴會廳,就不陪在你們身邊了。”
兩只妖精從他的口袋里飛出來。
……
“迪克頭,你在干嘛?快點給我加治療?”
“等等,剛剛漢娜給我來了一條短信。她問我喜歡吃哪種魚,她打算給我寄一些過來?”
【 Game over】
杰森看著血紅的屏幕,將蝙蝠抱枕扔到迪克的頭上。
費蒂西婭和康納擊掌:“ Good job。兄弟。”
提姆放下手柄:“漢娜?是你的新女朋友嗎?”
“當然不是,她是我新交的朋友,她是一個溫柔友善的好女孩。”
迪克頂著抱枕,眼睛一直盯著手機屏幕,雙手不斷打字。
“可你的表情不是這樣說的?你看上去對她挺有好感的。”康納來到他身邊,湊進去看他的手機。
“最近有點降溫,你要多加點衣服。”康納讀完又說,“這難道不是對女朋友說的話嗎?”
“你從來沒說讓我多加衣服。”
迪克將手機息屏:“因為你不需要,康納。”
“我不需要就不跟我說嗎?你可是我哥哥,迪克。”
費蒂西婭從地毯上起來打了個哈欠:“我就說他現在變得奇奇怪怪的吧。”
“因為最近他躲在被窩里看那些狗血的肥皂劇。”
“提姆,你竟然在我的房間里裝了監控!這是在侵犯我的隱私。”
提姆覺得很冤枉:“我沒有,是你自己不關門,我晚上喝水路過你房間聽到了聲音。”
第二天早上,費蒂西婭睡醒了來到廚房打算拿點食物上去。
“也許你可以在里面加點洋蔥,達米安。”瑪莎從存放食物的籃子里拿出一個紫皮洋蔥。
達米安站在板凳上,他把蠢蠢欲動想要往鍋子里加東西的小黃人扔出去,然后將牛排翻了一個面。
牛排的味道飄過來,費蒂西婭吸了吸鼻子:“看起來真不錯,達米。”
杰森從冰箱里拿出一個漢堡,隨手扯了兩片芝士片和生菜夾進去,趁著達米安切洋蔥的空檔,用叉子叉了一塊牛排。
“陶德,放下你的手。”達米安拿粘著洋蔥的菜刀當大刀舞,杰森利落的躲過他的一次又一次攻擊,他得意地咬了一口漢堡。
“味道確實不錯,惡魔崽子。以后老頭子不讓你當羅賓了,你可以直接開店再就業。”
達米安氣壞了。
杰森毫不客氣的大笑。
費蒂西婭夾了一塊牛排放在自己的盤子里,偷偷溜出廚房。
等達米安重新站回板凳上,平底鍋里只剩下兩塊正在滋滋作響的牛排。
“伯茵茨!”
中氣十足的聲音讓墻壁上的相框都震動起來。
費蒂西婭回到自己的房間,喝了一口果汁壓壓驚。
“快幫我打開電視,潘。”
木藤輕車熟路的打開電視的開關,自動調到專門講樹木的節目,還把聲音調到一個合適的大小。
費蒂西婭將餐盤放在桌上后從堆積著許多書本的角落里掏出魔藥學教材。
黑色的筆記本自動抖落灰塵和蜘蛛網,隨后立起來書頁翻飛,停到一百二十八頁。
字跡流淌慢慢塑造成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
“早上好,伯茵茨小姐。”
“早,何塞教授。”
何塞看了一眼她的餐盤。
“我還沒吃早飯,教授,你總不能讓我餓肚子吧。”費蒂西婭理直氣壯。
“……冷杉是一種屬于松科針葉樹種,生長在亞洲歐洲北美洲的高海拔地帶,木質比白楊木這種軟木要硬,紋理均勻……”
“這個節目一個月只有一天。”
“好吧,伯茵茨小姐,那你得認真聽。”何塞做出妥協。
“我會的,教授。”
“今天我們要復習青春魔藥的做法,首先要先準備一滴塞壬的快樂眼淚,一根天堂鳥的羽毛,一塊300年以上的琥珀和一塊剛孵化出幼龍的蛋殼。”
何塞的身前出現了一個熬制魔藥的爐子,一滴折射著許多快樂回憶的眼淚滴落進去,爐子里原本清澈的液體一下變成了紫色。
一根邊緣是橙黃色有些全蜷曲的羽毛接著出現漂浮在空中。
它慢慢燃燒,黑色的灰燼一接觸到紫色的液體,橙紫色的火焰涌了出來。
“我的頭發!”何塞手忙腳亂去拍打突然點著了的頭發。
費利西亞吃了一口牛油果,法棍已經被她吃了大半。
味道真不錯。阿福的手藝真好。
何塞頭上的火苗不僅沒有熄滅,反而越來越旺,他整個腦袋頭發都燒起來了。費蒂西婭拿起果汁往他頭上一倒。
噗。
火焰熄滅了。
何塞頂著滴果汁的焦黑頭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謝,伯茵茨小姐。”
“不客氣,教授。”
“天堂鳥是一種脾氣暴躁的鳥類,像這樣的事件在制作魔藥的過程中很常見,你可千萬別被這點小麻煩嚇到。”
他攤開手,手心里出現了一把淺紫色亮晶晶的碎屑:“這個時候,我們只需要一點點從星辰上刮下來的碎屑。”
他輕輕吹了一下,星屑飄落到爐子里,火焰就像被安撫下來,慢慢的沉進水底。
費蒂西婭用牛排蹭了一點沙拉醬放進嘴里。
“……水曲柳也生長在俄羅斯的遠東地區,它的紋理優美,適合雕刻一些抒情的作品。”
電視里出現了一片高挺,樹皮粗糙,樹葉青綠的樹木。
費蒂西婭咬著勺子,思考著這棵樹的哪一個部分更適和她新的作品。
那邊,何塞的魔藥已經進行到下一個步驟,一塊暖黃色透明的琥珀出現,蟬安靜的沉睡,柔軟翅膀上的脈絡清晰。
琥珀落進魔藥里,慢慢融化。
“最后我們要加入蛋殼。”
何塞將一塊粗糙漆黑的蛋殼扔進去,一只半透明的幼龍從爐子里飛出來,看上去兇惡實際上奶聲奶氣的嗷了一聲。
魔藥翻滾。
最終夢幻的藍紫色液體一點一點進入一個半透明的水晶瓶。
何塞拿起水晶瓶,一飲而盡。
他的面貌發生變化。
臉上的皺紋消失了,有些溝壑的臉蛋慢慢變得平整光滑,燒焦的頭發瞬間變得光滑水亮,就好像抹了發膏一樣。肥胖的身體一下變得苗條。
俊秀的帥小伙開口說話,聲音年輕清亮:“這就是魔藥的效果,能讓人重返青春。”
他跳了跳:“身體太輕盈了,還是年輕的時候好,不像現在我走幾步路就要喘一口氣。”
“謝謝你的演示,教授。”
費蒂西婭將吃完的餐盤放到一邊,她拿起筆在書頁上的魔藥插圖旁快速寫了幾行筆記。
何塞走到她的手邊:“星屑的量不要太多,只需要一點點。”
費蒂西婭將數量劃掉改成了一個較小的數字。
何塞笑起來:“多練習一下吧,我希望能在下一堂課上在你的作業上打一個a。”
“不過,我還是覺得一心三用并不是一個好習慣,伯茵茨小姐。”
費蒂西婭不覺得:“我全記住了。”
“你以前都不會管這種事的。”
何塞苦著臉:“因為你在上次考試中沒有及格。全班就你和威爾遜先生沒有及格,我很焦慮,如果我的考核不過關的話,羅密歐主任下個學期可能會不再續聘我。”
想到這個可能會出現的未來,何塞打了寒顫:“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所以,拜托了,伯茵茨小姐,你這次補考一定要合格。”
“我上次考不及格,是因為奈亞那個討人厭的家伙,把我要的藍環章魚觸須換成了校長辦公室水缸里章魚的觸須。”
想到這兒,費蒂西婭就想飛到埃及把奈亞揍一頓。
怎么會有這么討厭的人。
這樣的人竟然還及格了,她明明把火龍的鱗片換成了火蜥蜴的鱗片,這樣魔藥都能做成功,他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對了,教授,你為什么執著在密斯卡托尼克上班。大學的工資又沒有多少,以你在魔藥界的名聲明明不工作也可以活得非常滋潤。”
何塞突然一拍腦門:“我差一點就要忘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教授。”
何塞的手中出現了一個手機:“請等一下,伯茵茨小姐,先讓我給學校打錢。”
費蒂西婭看到他輸入了好幾個零。
“教授,你為什么要給學校打錢?學校那么有錢不需要你捐款了,難道這個月給你的工資發多了?”
“都不是,伯茵茨小姐,這是我這個月上班的費用。
“教授,我沒聽錯吧,你竟然倒貼錢上班。”
費蒂西婭震驚。
“我得先走了,伯茵茨小姐,轉賬出現了點問題,我現在要去一趟銀行,今天的課就先到這,在下個星期五之前你要將青春魔藥交到我的辦公室。”
何塞說完整個人變成了黑色的墨水滴落到筆記本上流向原位。
第43章 一封來信和上頭條
“爐子, 天堂鳥的羽毛,琥珀,塞壬的眼淚, 星屑, 幼龍的蛋殼……這是什么?”
從霧中掉下來一封信。費蒂西婭撿起信封, 右上角貼著一張布魯克林大橋的郵票。
她念出寄件人的名字:“史蒂夫·羅杰斯。”
“有點耳熟。”
費蒂西婭覺得自己以前一定在哪個地方聽到過這個名字。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來。
“這是從哪里來的?潘。”
潘沙啞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幾天前, 一個郵遞員將信送到了巴爾的摩的房子。”
費蒂西婭拿小刀將信封裁開, 展開信紙。
你好,伯茵茨小姐,我是史蒂夫, 前幾天我去拜訪羅娜女士, 在她的家里見到了你的作品。
很難用言語向你表露我的心情, 那一段時間我遭遇了人生中最為重大的變化, 我對一切都充滿了迷茫, 你的作品讓我重新拾起了成為畫家的夢想。
我很感謝你,請原諒我的魯莽,我自作主張向羅娜女士詢問地址, 然后寫下了這封信。
最后, 我想問一下, 您的靈感是不是來自希臘神話中西西弗斯的故事。
史蒂夫·羅杰斯
“西西弗斯?”
費蒂西婭疑惑,索性潘是一位合格的管家:“您忘了嗎,主人, 六年前你在法國雕刻下它, 后來你將它送給了羅娜女士。”
羅娜是一位策展人, 也是費蒂西婭曾經在阿靈頓的房東, 她在獨自養育一個自閉癥兒子的同時, 還像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母親一樣關照著費蒂西婭。潘對她充滿好感。
費蒂西婭想起來了:“希望麥克的病已經好了。”
“會的, 主人,有西西弗斯在。它雖然缺了點運氣無法成為我的同類,但身上依然殘存著您的饋贈。”
木雕失去了成為怪物的資質,卻擁有能夠穩定靈魂的小能力。那個有著靈媒血統的男孩遲早會恢復正常。
信封里面還附贈了一幅簡單的素描——西西弗斯向上推著石頭。
“畫的還挺不錯嘛。”
費蒂西婭寫好回信塞進信封里。
貼上空白的郵票。
信封燃燒起來,沒有一點灰燼。
*
“我得走了,親愛的,我現在真的很著急,等我回來再陪你們喝酒。”
布魯斯對著她們無奈笑笑,腳底抹油鉆進男士洗手間。
他走到最里面,抬起頭,就看到正要爬窗離開的奧利弗。
奧利弗也看到了他。
四目相對,空氣一時寂靜。
奧利弗尷尬一笑:“hi,布魯斯。“
他的襯衫濕透,能看到腹部充滿爆發力的肌肉線條。
可惜布魯斯不是gay,對男人的肉/體不感興趣,他露出蝙蝠俠不贊同的目光。
三分鐘后。
“快點,奧利弗。”
“這窗戶太小,我勒到肚子了。”
托尼上完廁所打算洗個手,就看到這兩個家伙打算偷跑。
“你們兩個在干嘛!”
奧利弗被他的喊叫聲嚇得肚子一收,整個人鉆出小窗。
“我們要走了,你要跟我們一起嗎,斯塔克。”
布魯斯打斷他的話。
托尼看了一下窗戶的高度,又看了一眼洗手臺的高度。
“……你先上去,我殿后。”
“你確定嗎?”
布魯斯用懷疑的目光掃了掃托尼的小肚子,雖然看不到西裝下的身材,但經驗告訴布魯斯,托尼斯塔克肯定沒有經受過專業的訓練,從他腳步的深淺來判斷恐怕平常連健身器材都很少使用。
“我可是鋼鐵俠。”
“好吧。”
布魯斯三兩下就從洗手臺爬到窗戶上。
奧利弗讓開一個位置讓他跳下來。
空氣中彌漫著自由的芬芳。
他們的心情從沒有這樣舒暢過,連邊上的垃圾桶好像都散發著香味。
不過這樣的好心情在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中消散。幾輛車開過來,閃亮的車前燈差點晃瞎他們的眼睛。
車上下來許多拿話筒的記者和攝像師,將兩人團團圍住,讓他們無處可逃。
一個個刁鉆的問題像一顆顆不會拐彎的子彈朝他們眉心射過來。
“韋恩先生,奎恩先生,為什么你們從酒吧廁所的窗戶爬出來?這是你們特殊的愛好嗎?”
“奎恩先生,你一直以來不結婚,是因為韋恩先生嗎?”
“韋恩先生,韋恩小姐是否知道您的性取向,她能接受多出一位男性繼父嗎?”
“奎恩先生,你們一直不公開是不是迫于小韋恩的壓力?還是你的養子羅伊·哈鉑并不滿意韋恩先生。”
“不是,沒有,我和布魯斯只是朋友。”
再讓這群記者編排下去,奧利弗敢打包票,明天整個美國都知道他跟布魯斯“結婚”的消息。
想到這個可能他臉都要綠了。
布魯斯露出一個傻白甜的微笑:“奧利弗說的對,我們只是朋友關系。至于為什么爬窗,難道你們不知道我是一個極限運動愛好者。”
這個回答并不讓記者滿意,他們還想繼續問,小窗上又鉆出一個人。是斯塔克,他們就像聞到了血食的鯊魚,興奮起來,攝影機對著斯塔克咔嚓咔嚓拍照。
“嘿,讓開點。”
托尼跳下來,西裝后領夾著的小卡片飛出去。
【送給可愛的狂野小貓咪托尼寶貝】
小卡片后面是一張寫了好幾個零的支票。
還不等托尼站穩,許多話筒懟到他嘴邊。”斯塔克先生,請問狂野小貓咪是哪位女士給你的愛稱?”
“這是你們之間的情趣嗎?”
“你們有結婚的打算嗎?”
“您和韋恩先生,奎恩先生是哪種關系呢?”
“跟你們沒關系。”
黑著臉說完這話,戰甲覆蓋住身體,托尼拎住布魯斯和奧利弗飛上天。
*
史蒂夫打開郵箱,將新訂的報紙拿出來,他看到了夾在里面的信封,郵票上畫著一座漂亮的莊園。
他沒有急著拆開,而是提起地上剛從超市里買回來的食物,走進客廳,他把茶幾上枯萎的花拿出來換上新買的郁金香。
畫板放到一邊,他慢慢拆開信封。
你好,史蒂夫,能收到你的信我很開心。你的畫我看到了,這是一個不錯的禮物。
你問我是否參考了希臘神話中西西弗斯的故事。是的,6年前,我在馬賽的街頭聽到了這個故事。
那一天我很無聊,恰好我的手邊有一塊木頭和一把刻刀,于是這個不能反抗永遠只能推石頭的可憐家伙就這樣從我的手下出現。
我的管家說,它的運氣有些差,它只差一點點就能走向完美。
……
我講的有些太多了,不過我很高興你能開啟新的生活。
費蒂西婭·伯茵茨
史蒂夫情不自禁笑起來。
他沒想到只是突發奇想寄出去的一封信竟然能夠收到回復。
手機突然響了,是托尼斯塔克的助理,史蒂夫的腦袋里自動冒出那位金發女士的面容。
“羅杰斯先生,托尼去找你了嗎?”
“沒有,怎么了?”
波茨:“他去哥譚參加布魯斯韋恩的宴會,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韋恩的管家告訴我,托尼和韋恩相談見歡,會晚點回去。”
“可是——”佩玻注視著屏幕上未接通的記錄,“我一直聯系不上他。”
哥譚并不是一座安全的城市。波茨擔心托尼遇到危險。
“你在和誰打電話,佩鉑?”
托尼走出電梯。
“看來他沒事了,波茨小姐。”
史蒂夫也聽到了斯塔克的聲音。
“打擾你了,羅杰斯先生。”佩鉑掛斷電話。
“那個老冰塊,你干嘛給他打電話。”托尼皺起眉,他跟那塊老冰塊可合不來。
“因為你,托尼,你已經失蹤了整整24個小時。”波茨忍不住朝自己的老板大喊。
“你能不能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我不想大半夜收到董事會的來電。”
托尼脫下沾滿酒氣的外套,一屁股躺到沙發里:“我累了,佩鉑,你先讓我好好睡一覺。”
佩玻捏緊了手機,恨不得直接扔過去砸死這個混蛋老板,但最后她還是謹記自己打工人的身份。她深吸一口氣說。
“不要再有下一次,boss。”
至少在事情發酵之前回來了。佩鉑安慰自己。
但三個小時后,她覺得自己放心的太早了。
克拉克像往常一樣來到星球日報上班,發現每個工位都沒人,他們窩在打印室的電腦前面。露易絲也在那。
“這不會是真的吧?”
“闊佬都玩得這么花的嗎?”
克拉克擠進去,看到一個眼熟的新聞網站,這是一家以夸張標題和名人的花邊新聞聞名的網媒。
他的同事們曾經從不關注這個業界毒瘤。怎么今天所有人都放棄去跑新聞,在這看八卦。
克拉克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托尼斯塔克承認自己是狂野小貓咪】
【三位闊佬集體翻窗竟為何】
【三個人的故事,兩個人的名字】
【布魯斯·韋恩和奧利弗·奎恩是一對】
【吻痕,濕衣,昨夜到底多激烈】
每一條新聞下面都附贈一條有模有樣的分析和好幾張高清照片。
要不是克拉克了解其中兩位主人公,也要被騙過去了。
他的同事突然驚呼出聲。
一條更炸裂的新聞被頂到了最上面,點擊量在不斷增加。
【盧瑟街頭裸奔】
【盧瑟的私生子】
有人用鼠標點擊下面的視頻。
盧瑟只穿了一條褲衩,他拼命的跑,后面幾個光頭大漢追著他,口里喊著。
“爸爸,爸爸。”
露易絲往后退一步捂住嘴,克拉克拉住她的手。
“露易絲?”
露易絲再去看屏幕,上面只有光頭大漢,哪有什么長著觸手和眼珠的粉色肉塊。
“沒什么,克拉克。”
也許是這幾天加班太久。露易絲 打算今天早點下班去做一個按摩。
旋即她幸災樂禍:“那個禿子總算遭報應了。”
第44章 失敗的魔藥
“怎么可能, 竟然失敗了,這是為什么。”
費蒂西婭將爐子拿起來翻來覆去地看:“難道爐子壞了!”
她不信邪,將冒著綠光的液體全部倒到另一個罐子里, 重新開始。
眼淚, 羽毛, 星屑, 然后是琥珀, 蛋殼。
一分鐘后。
滿鍋的綠色好像在嘲笑她。
“難道一心三用真的有問題。可我以前就是這么學習的。”
費蒂西婭短暫的懷疑了一下自己,隨后使勁搖頭。
“絕對不可能,我把所有的步驟都記清楚了, 連火焰的溫度都穩定在105度, 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費蒂西婭將剩下的魔藥材料拿出來。
眼淚是甜的, 沒問題。
羽毛的色澤和味道和天堂鳥的一樣, 沒問題。
抓一把星屑扔進吊蘭里, 吊蘭枯萎了,沒問題。
潘說:“琥珀不是一個會說謊話的孩子。”
琥珀里的甲殼蟲好似發出了輕微的嗡鳴。
那就只有——
費蒂西婭拿起黑色的蛋殼,她用刻刀輕輕刮掉外面的一層, 漏出星星點點的紅色。
黑色龍影變成了一條火蜥蜴, 消散成粒子最后在半空中組成一句話。
【失敗了吧, 哈哈哈哈】
費蒂西婭捏碎鱗片:“奈亞,可惡。”
果然只有他這個家伙才會這么無聊。
費蒂西婭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絕不能生氣, 否則不就正中奈亞的下懷。
可平復了半天, 還是好氣。
“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把在花園里的那個罐子拿給我, 潘。”
潘正要下棋的手停下來, 黑皇后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還沒想好要下到哪嗎?再想下去, 我要自己動了。”
“主人讓我去拿個東西, 朋友們,等一會兒我們再繼續。”
聽到主人這個詞,正在廝殺的黑白棋都停下來。
“主人,主人要回來了嗎?”
“潘,為什么主人總使喚你。”
黑山羊吐掉口里的紙團,在他邊上有許多紙團:“我能出去嗎?我最近和吟游詩人學了好多詩,一定能把主人哄的心花怒放。
“哦,我的主人,你就像開在四月的夾竹桃,美麗中帶著鋒芒……”
吟游詩人拿起一團紙塞到他的嘴里。
“他在胡說八道,我根本沒有這樣駑鈍愚蠢的學生。”
潘推開門,低下腦袋走進植物肆意生長的花園,這里欣欣向榮一片綠色,春天永遠留在了這里。
小草吸滿了水分舒展著葉片,桃金娘在一塊挨挨擠擠,蘋果樹上結滿一顆顆飽滿鮮亮的果實,核桃落了滿地,白孔雀在樹下悠閑的梳理羽毛。
潘繞過一片風鈴草,用枯木手指拿起陷在泥土里的罐子,剝落覆蓋在上面的青苔,抹掉罐子上的蚯蚓。
罐子里面的東西顯露出來。
那來自伏行之混沌,不可直視,不可琢磨。
蛾子們警惕地遠離,它們不愿起舞。
“這樣可不行,主人在等著呢。”
潘輕輕嘆息,那些不愿凝聚的灰霧被強硬的捏成一團。
白蛾不得不扇動翅膀,每一次振動,都好似被無法抵抗的恐懼灼燒。
罐子落下,穿過通道。
費蒂西婭抓住了它。
一根發絲溢散出大量的黑霧,張牙舞爪肆無忌憚,就像它的主人一樣讓人討厭。
費蒂西婭上下搖晃,很快就搖成了一灘黑乎乎的液體。
費蒂西婭拿特制的羽毛筆蘸了一點墨汁。
開始寫信。
親愛的校長:
您是我最欽佩的存在,但時至今日我想我不得不說出一些真相。
上次放在校長室的樂器其實是我弄壞的。還有我認為您應該放棄唱歌這一愛好,實在是太難聽了。
您不用再給我留音樂會的票了,我不會再去的。
你正處于叛逆期的養子:奈亞
黑色的字跡變得扭曲。就像是奈亞親自寫得。
費蒂西婭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自己的氣息后在信封上寫上校長室的地址,貼上空白郵票。
費蒂西婭在空白框里畫上埃及金字塔。
信封慢慢燃燒。
“從今天開始,奈亞就別想聽到校長的任何音樂會。”
費蒂西婭拿出一本黑色筆記本。
【腦子不正常(劃掉)同桌觀察日記】
12日撿到一根頭發,收起來。
15日睡醒后發現臉上有只蜘蛛,拍死后塞進同桌的嘴里,竟然沒毒死他。
19日趁他睡覺踢翻椅子,大仇得報。
……
10月28日幫助奈亞改掉爸寶男的屬性,實現獨立。
停下筆。
給奈亞添了點麻煩后,費蒂西婭打算重新制作魔藥。
她還需要一塊蛋殼。
她撥通了何塞的電話:“教授,你還有幼龍的蛋殼嗎?”
“……快點跑,我們不能被他們追上。”
“教授?”
電話那頭的人就像找到了什么救星:“伯茵茨小姐,快來救救我!否則我今天就要死了。”
“教授?你沒事吧。”費蒂西婭看著瞬間黑掉的電話,把還沒說出的話說出口,“可你沒告訴我定位呀。”
幸好何塞也記起來這個疏漏,將定位發過來。
“費蒂西婭小姐還沒下來?”
阿福將千層面放到餐桌。提姆和迪克圍在手機前憋笑。
達米安將暑假作業合上:“她在做作業。”
“現在是吃飯時間。你能幫忙去叫一下你的姐姐嗎,達米安少爺。”
達米安跳下椅子,他上樓走到左邊的第三個房間。
門上掛著一個牌子。
【正在非常努力的學習,請不要打擾我】【哭臉貓貓頭】
達米安敲門。
沒有回應。
他又敲了三下。
還是沒有回應。
“潘?”
沒有回應。
達米安踢開門,房間里空無一人,墻壁上有一扇門,對面是一望無垠的沙漠。
熱浪撲面而來,費蒂西婭覺得自己就像一顆突然被扔到太陽下的小雛菊,快枯萎了。
“好熱,好干……呸呸呸。”
費蒂西婭吐出口里的沙子,她把兜帽往下拉,提燈的火焰變成藍色,周身的溫度才慢慢恢復正常。
“教授在哪?”
茫茫大漠,連一只鳥都沒有——
等等,那仙人掌上面還真有一只鳥!
還有一個金色留聲機。
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
“……都說了要往左邊飛,表哥。你的眼睛真是越來越差了,現在我們該怎么回去?”
“你讓我爸媽來接,不可能,他們去打牌了,要是我們打擾了他們,一定會被罵個狗血淋頭。”
“……讓漢娜來,你確定不是在謀殺她。”
鵜鶘垂下腦袋。
卡卡夫嘆了一口氣:“要是我的手機有電就好,就能聯系費蒂西婭,不知道她的補課順利嗎?”
“卡卡夫。”
“好耳熟的聲音,我難道熱出幻覺了,竟然聽到了費蒂西婭的聲音。”
從上面投下一片暗影。
卡卡夫看到了費蒂西婭,高興的蹦起來,底座壓倒了仙人掌上的刺。
“哦,費蒂西婭,費蒂西婭。”水琴的聲音在不斷升高,每一個詞都像炸彈一樣在費蒂西婭耳邊炸開。
連仙人掌都受不了,爆出花來。
“閉嘴,卡卡夫。”
“我的耳朵要炸掉了。”
“對不起,對不起。”
卡卡夫調低音量。
“你是聽到我的心音來救我的嗎?費蒂西婭。”
“不是,我是來救何塞教授的。”
卡卡夫:“何塞教授不是個宅男嗎?他怎么會出現在大沙漠?平常他連魔藥材料都是在線上交易。”
“我記得他上次離開學校出門還是三個月前要帶我們去參加一個未成年巫師的集會。這還是因為羅密歐主任和加布里埃爾教授都分身乏術的情況下才安排他做領隊的。”
“他說要去銀行,可能是中途出了什么問題吧。”
卡卡夫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要不是他還在大沙漠,他一定要用能力搞清楚何塞出門的原因。
“既然如此,你順便救一下我和表哥吧。”
費蒂西婭將跟個死鳥差不多的鵜鶘拎起來。
她將魔藥灌進它的嘴里。
鵜鶘的羽毛恢復光澤,眼睛出現神彩。
“嘎嘎。”謝謝。
“不客氣。”
鵜鶘抓緊留聲機的袋子。
“慢一點,表哥,我們跟著費蒂西婭飛。”
“我得先找到何塞教授。”
說曹操曹操到,遠處傳來馬蹄聲,一頭腦袋上長著三根毛的羊駝飛快奔來,身上載著一個穿著格子西裝的中年男人。
他們身后是一群拿刀的白袍刺客。
一個黑發深膚的女人突然出現,刀光一閃,羊駝吐出舌頭倒地。
何塞載進沙子里,接觸到沙子的皮膚熱辣辣的疼。
刀沒割到喉嚨,塔里亞看了一眼那頭正在裝死的羊駝。
何塞抹掉臉上的沙子:“這位刺客女士,塞蒂亞諾出了多少錢買我的命,我出十倍買回來。”
塔里亞挑起眉:“一個誘人的籌碼,可是不行,塞蒂亞諾大師可是刺客聯盟的合作伙伴。”
“何塞,別做無用功了。”一個用黑袍子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從刺客后面走出來。
“你以為一直躲在密斯卡托尼克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還不是被我釣出來了。何塞,不管都過了多少年你還是那么愚蠢。”
塞蒂亞諾語氣中透著嘲諷。
何塞嘴里發苦:“我一直不明白,你究竟為什么要殺我?”
何塞實在搞不懂,他又沒搶塞蒂亞諾晉升的機會,也沒剽竊他的魔藥成果,一起給魔藥大師做學徒的那一段時間,塞利亞諾也是最得賞識的那一個。
為什么這么多年他一直契而不舍的干掉他。
“為什么?”塞蒂亞諾話語中流露出憤怒。
“你竟然還有臉問我為什么。”
“你忘了,我可沒忘,你扔掉了我的賽諾。”
“塞諾是誰?”
“我的寵物。”
“你養了寵物!”何塞被塞蒂亞諾養寵物的消息驚住了。
他連忙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從沒有扔過你的東西。”
塞蒂亞諾更生氣了:“二十年前,你是不是扔掉了一塊石頭。”
二十年前的記憶太久遠了,何塞花了點時間才稍微記起來點。
他回實驗室的時候,被一塊放在路中央的石頭絆倒,就撿起來扔進垃圾桶了。
他點了點頭。
塞蒂亞諾說:“我當時將塞諾放在外面曬太陽,我告訴它,再過一個小時,我就回來接它,可等我從報社回來,它消失了。”
他的眼里閃著淚光:“我的塞諾,它該多么害怕。”
“而罪魁禍首就是你,何塞。”
第45章 龍蛋
“殺了他。”塞蒂斯諾開口, “為我的塞諾報仇。”
塔利亞的刀越來越近。何塞閉上眼睛,一副徹底放棄掙扎的樣子。
空氣中傳來悠揚的長笛聲,一個吟游詩人從遠處走過來, 眼里鑲嵌的紅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瑰麗的色彩。每一個和他對視的刺客都心神震顫。
刺客們變成了一只只灰色的老鼠, 他們在吟游詩人的音樂中排成一排, 跳起了踢踏舞。
“教授, 你沒事吧。”
何塞疼得滿頭大汗齜牙咧嘴:“我的骨盆裂開了。”
“啊?”
何塞用一個非常艱難地姿勢去掏口袋, 費了好大勁才把魔藥掏出來。
喝完后他的臉恢復紅潤。
“多謝你,伯茵茨小姐。”
“對了,教授, 你那還有幼龍的蛋殼嗎?”
“讓我找找。”何塞走到正在裝死的羊駝邊上, 掰開它的嘴巴。
羊駝對著他的臉吐出口水, 何塞抹把臉:“不是這個。”
羊駝開始吐, 吐出了許多瓶瓶罐罐, 蛇皮,蜘蛛卵,會動的液體, 費蒂西婭見過沒見過的魔藥材料都被吐出來。
何塞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蛋殼:“真不妙, 蛋殼用完了。”
“那我的作業怎么辦?教授。”費蒂西婭突然靈光一閃, “我是不是不用做作業了。嗚呼,太好了。”
何塞連忙擺手:“不行,不行, 作業一定要做, 這是羅密歐主任的要求。”
費蒂西婭臉拉下來:“什么嘛。”
“龍巢有一批龍蛋最近進入了孵化期, 伯茵茨小姐, 你可以拿我的簽名去領取一顆。”
“只是幼龍孵出來, 你要收養它。”
“為什么?這是強買強賣。”
卡卡夫插嘴:“我知道, 我知道,那是因為龍巢的幼龍們太能吃了,它們的生長期長達一百多年,需要大量的資源喂養。”
“八十年前,密斯卡托尼克差點被吃倒閉,最后是加布里埃爾教授坑蒙拐騙,噢不,是拉投資才救回來的。”
“加布里埃爾教授不想養這群吞金獸了。”
何塞尷尬一笑:“是的,是的。加布說要將錢用在刀刃上。”
卡卡夫繼續說自己知道的消息:“當時羅密歐教授都偽裝成人類在好萊塢拍戲賺錢。”
“羅密歐教授以前特別溫柔,每年的情人節總是他收到的玫瑰和禮物最多,在好萊塢那幾年才變得這么暴躁和嘴毒的。”
原因是夢魘第一次進入人類世界最污濁的圈子,差點被騙下海。
為了小命著想,卡卡夫只能按耐住蠢蠢欲動想要分享的心。
哎,真想廣而告之呀。
費蒂西婭想到羅密歐那張死人臉露出溫柔的表情,她就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顫。她甩了甩腦袋,太可怕了。
“難怪從上個學期開始跟龍相關的魔藥材料全部縮水了。”
“我就說社團的學長學姐們怎么開始養龍了,原來不是他們自愿的。”
“烏漆麻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何塞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他可不敢編排這位大佬:“總之,伯茵茨小姐,你得自己去龍巢一趟。”
“帶我一起去。”
費蒂西婭被嚇了一跳,卡卡夫尖聲大喊。
達米安抱著手看著他們這副蠢樣。
“達米安,你怎么來了。”
“你得帶我一起去,費蒂西婭。”
費蒂西婭意識到他想干什么。
“可我們家已經有魯道夫了。你知道一胎和二胎的關系多么難搞嗎。”
“凱撒已經三歲了,他該做一個獨立的男子漢了。”
達米安說得篤定:“到時候蛋殼歸你,龍歸我。”
無論是上魔藥課還是外出實踐,費蒂西婭已經跟龍打過好多次交道,沒有達米安那種新奇和渴望。
“幼龍超級調皮,它們會吐火燒我的木頭,頭發和裙子,我一點都不想家里有這樣的搗蛋精。”
達米安沒有放棄,費蒂西婭總算能體會布魯斯不讓她養恐龍的心情了。
“……那你要保證你來孵蛋。你還要管理好它,不要讓它進入我的雕刻室,我的房間,我在的任何地方。”
“我想提圖斯能證明我的馴獸能力。”
提圖斯確實被養的很不錯,可問題是馴獸和馴龍是不一樣的。
達米安的眼神告訴費蒂西婭,沒有什么不一樣。
費蒂西婭嘆了一口氣:“希望你不要后悔。達米。”
她伸出手,達米安不解的挑起眉。
費蒂西婭:“拉勾。保證做到我上述說得所有條件。”
“幼稚。”雖然這樣說,達米安用小指勾住費蒂西婭的小指。
“我會的。”
“你說謊就張長鼻子”
達米安敷衍點頭。
達成協定后,費蒂西婭先將卡卡夫和何塞送往密斯卡托尼克。然后她帶著達米安去往希臘的愛情海。
湛藍的海面和天空連成一片,讓人無法分清楚什么是天什么是海。
“走吧。”
費蒂西婭拉著達米安往海里沖。
“費……”達米安的憤怒戛然而止,他們走上了海面,就像踩上了一塊柔軟的土地,云朵被踩在腳下。
“看下面,達米。”
達米安往下看,另一個自己正與他對視,他看到了巍峨連綿的高山,遮天蔽日的龍翼。
一瞬間,鏡面倒轉。
狂風吹動他的頭發,一頭頭巨龍在空中盤旋飛舞,粗獷的龍吼匯聚成古老的樂章。
“布魯斯,仔細想想,過一段時間,人們就會忘記這件事。”
克拉克想安慰好友,可惜普利策獎得主的機敏在這沒能發揮半點作用,只能干巴巴說。
布魯斯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你今天是帶小喬來檢測的?”
小喬正坐在地毯上跟提圖斯玩耍,聽到自己的名字看過來。
“是的,雖然最近一段時間小喬又恢復了正常,但還是做個小檢查會更好。”
他們一起走上樓,在樓梯口遇到迪克。
“hi,克拉克,小喬。”
迪克打了一個招呼。
小喬:“迪克哥哥。”
布魯斯問:“你這是要去哪?”
“我要上去找茜茜和小d,已經過去三十分鐘,他們還沒下來,我懷疑他們在房間里打架。”
“我想不用了,我聽到達米安的腳步聲了。”小喬開口。
他說完費蒂西亞和達米安一起從樓梯下來。
“父親。”
費蒂西婭看到布魯斯眼睛一亮從樓梯小跑下來抱住他。
“你回來了。”
布魯斯拂掉她頭發上的沙子。
“我昨晚回來的,那時候你們還在睡覺。”
“我跟阿福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廷達洛斯獵犬呢?”
布魯斯要帶那條狗去讓扎塔娜做個檢測。
迪克支支吾吾,實在承受不住布魯斯的目光,說:“康納怕你惱羞成怒要將亨特送人,他連夜扛著狗跑了,他說要等你消氣了才回來。”
“他現在應該跟杰森在國外了。”
布魯斯:“……我不會這樣做。而且廷達洛斯獵犬怎么成了康納的狗了。”
費蒂西婭為了保住康納的寵物不得不站出來解釋。
“同學送的禮物,康納很喜歡,我就送給他了。”
“這太危險了,茜茜。”
費蒂西婭嘀咕:“對我和康納來說一點兒也不危險。”
布魯斯一直知道費蒂西婭的認知和普通人的不一樣。
這也是每一個超人類會有的問題,于他們而言人類眼中的危險不過是他們手中的把玩的玻璃球。
布魯斯并不想用蝙蝠俠的態度去對待自己的女兒,他苦口婆心說:“茜茜,我希望你下次做決定的時候能詢問一下我的意見。你知道,接納一個新的家庭成員需要獲得其他成員的贊同。”
“呃……”費蒂西婭看了一眼達米安,達米安面色如常,“嗯……你說的對,父親。”
“我以后會跟你說的。”
達米安的龍跟我沒關系,父親,還是讓達米安自己交代吧。費蒂西婭想。
布魯斯希望不要再有以后了。
“我原本還想來見見那個孩子。”克拉克說。
“露易斯知道了康納,她討厭盧瑟的行為,但她認為大人間的仇恨不能蔓延到孩子的身上。
克拉克這次來不僅有來自露易斯的鼓勵,自身也認為沒必要再糾結下去。
“媽媽還給康納哥哥準備了禮物。”小喬舉起手中的紙袋。
“我把我最喜歡的玩具也帶過來了。”
布魯斯覺得這恐怕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很高興你想清楚了。”
即使超人沒有想清楚也沒關系,沒有誰會去指責他,布魯斯也會繼續教導自己的養子。
“你還想當他父親嗎?克拉克。”
“這個位置已經是你的了,b,我會成為他的導師,成為他的兄弟,成為他的叔叔。”
克拉克用一種委婉的方式拒絕。
同時他又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
那個孩子失去了一個父親,卻獲得了親密無間的兄弟姐妹,嚴厲不失寬厚的養父和溫馨快樂的家庭。
魯道夫路過他們,他的身上掛著一個育兒包,里面好像裝了什么東西。小喬悄悄用透視眼看了一下,是一枚漆黑粗糙的“石頭”。
“石頭”里面有一頭蜷縮成一團的小龍。有著尖尖的龍角和稚嫩的翅膀。
哇嗚。
克拉克只看到帶著石頭的公雞:“原來這是你家的雞,b,我還和露易絲分享了這件事,可惜她那幾天在洛杉磯出差,不能見到它。”
布魯斯意味深長地看了費蒂西婭和達米安一眼:“是的,是我們家的‘公雞’。”
第46章 第 46 章 迪克又一次死去的愛情
提姆一點一點削掉木頭, 人物的表情看上去很不自然,就好像在對著他嘲諷。
他將木雕放到桌上,那有許多的失敗品, 這讓一向做什么都能成功的他感到無比挫敗。
“我承認我沒有藝術上的天分, 雕刻沒有看上去那么容易。”
他的一番話沒能得到任何回應。雕刻室里另一個人正站在窗戶前看向窗外。
“你在看什么?費蒂西婭。”
“我在看迪克。”
提姆的腳已經好的差不多, 他走過去, 費蒂西婭側身讓他一起看。
今天是哥譚難得的晴天, 陽光將草坪照得金燦燦,小黃人一個個帶著太陽鏡躺在椅子上。在他們的邊上,迪克正在摘玫瑰, 他的每根頭發絲都散發著愉悅。
“迪克這個狀態你不覺得很眼熟嗎?”
確實很眼熟, 一眼就看出他又陷入了愛河。
“看來他從前一段失敗戀情的陰霾中走出來了。”
提姆對前一段時間迪克被騙的事表示遺憾。太可惜了, 他竟然不是第一見證人。
費蒂西婭拿出一張小紙條, 她在摘花后面打上一個勾。
“玫瑰有了, 下一項是制作生魚片。”
“你吃過生魚片嗎?提姆。”
“吃過,上次去日本出差的時候分公司的負責人帶我們去了一家很受歡迎的刺身餐廳。”
“是什么味道的?”
費蒂西婭有些好奇,她還從沒嘗試過生的魚肉。
“就是魚肉本身的味道, 很新鮮, 帶點甜味。配上蘸料口感會好一點。”
“哥譚也有一家日本餐館, 我們今天的晚飯可以定在那。”
提姆突然意識到什么:“這是迪克的計劃單。”
“沒錯,這是凱文從迪克房里撿到的,他說他當時查了很多資料學習怎么做生魚片。我們現在下去, 應該就能看到迪克走進廚房了。”
廚房里, 迪克手里拿著一本日式菜譜, 他的手里捉著一條新鮮三文魚, 還是一條活魚, 尾巴甩來甩去。
費蒂西婭打開冰箱, 提姆把馬克杯放在咖啡機下面。
兩人都用余光關注著迪克。
迪克把魚放在案板上,三文魚活蹦亂跳,他不得不用手按住。
他拿起刀,猶豫了一會兒。
提姆在心里給他記了時間,差不多一分鐘。
他使勁一拍,結果三文魚太滑,滾到左邊的洗菜池里,濺了迪克滿身的水。他費了一番功夫將魚重新放到案板上。
“讓我看看。”迪克看了一眼料理書,“下一步是刮魚鱗。”
他拿起刀在魚身上比劃了幾下。
費蒂西婭挖了一勺冰激凌:“看上去有模有樣的,用刀姿勢非常漂亮,不過,他的方向是不是反了。”
迪克的刀從頭到尾逆著魚鱗生長的方向刮,魚身很快多出了許多坑坑洼洼。
提姆喝了一口咖啡:“原來上帝將迪克在雜技上收走的笨拙都放到了這。”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他認真做事的模樣別有一番魅力。
迪克把所有的片好的生魚片裝好。他總算發現了費蒂西婭和提姆。
費蒂西婭舉起手:“我有一個問題,你為什么在往上面倒茅臺。”
迪克耐心解釋:“漢娜喜歡這個組合。”
你確定她說得是這樣組合的嗎?費蒂西婭的眼睛似乎在這樣說。
“她確實是這樣說的。她曾經還嘗試過金槍魚和伏特加。”
迪克聳了聳肩膀:“我得尊重女孩子的意見。”
提姆也學著費蒂西婭的方式舉起手:“提問。”
“你和漢娜在交往嗎?”
迪克大方坦蕩開口:“我打算追她。我從沒見過這樣獨特的女孩。”
“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你是跑不掉的。”電視音響里傳出肥皂劇里蘇破天際的霸總音。
費蒂西婭恍然大悟:“我理解了。”
迪克被雷到了:“不,我認為我沒那么油。”
“而且我們家只有提姆和布魯斯才有資格說這種話。”這個月工資又月光的迪克補充一句。
被攀扯的無辜人士提姆表示不想卷入這個話題。
費蒂西婭拿出紙條在生魚片后面打一個勾。
“生魚片完成,下一項,親手制作的小禮物。”
“迪克,你打算做什么?如果做木雕的話,我的雕刻室可以借給你。”
“我已經準備好了。”
迪克拿來了一條紫水晶項鏈。
“她說她喜歡亮閃閃的東西。這是我親手打磨的。”
費蒂西婭拿出落灰的水晶球:“讓我來給你做個占卜吧,我占一些小事的準度很高的。”
迪克沒想到費蒂西婭還會占卜。他有些猶豫,他既想知道他此行會不會成功,又不太想知道,為了不讓這種不堅定的情緒左右他的意志,迪克搖了搖頭。
他笑起來:“我更想自己去獲得答案。我享受告白過程中的所有情緒,無論是激動期待還是緊張,那都是一件美妙而有趣的事情,就算失敗,我想我也不會太沮喪。”
“好吧。我還想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厲害呢。”費蒂西婭踮起腳給了他一個擁抱。
“原你一切順利,親愛的哥哥。”
“希望我沒弄皺你的西裝。順便說一句,你今天格外帥氣。”
提姆咳嗽一下:“在這方面我不能給你提太多的意見,畢竟你的經驗要比我豐富。”
“我認為保持你平常的狀態就好,你一直都很有魅力,迪克。”
迪克伸手抱住提姆,感動得無以復加,他此刻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哥哥。
三分鐘后,汽車的引擎聲越來越遠。
“我們繼續回去做木雕吧,費蒂西婭。迪克有一點說的不錯,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要好好享受過程中的快樂。”
費蒂西婭手里多出了一個落灰的水晶球,金屬底座上鐫刻著一個名字,提姆念出來。
“奈亞。”
“搞錯了,這不是我的。”費蒂西婭將水晶球扔回霧里,寬大的枯木手指捏著一個跟前面差不多的遞給她。
“謝謝,潘。”
提姆:“你要占卜?”
“我太想知道結果了。”迪克可能晚上才回來,費蒂西婭不想等那么久。
她將雙手放在水晶球上,不一會里面出現許多提姆沒見過的神奇符號,它們好像都擁有生命。
“兩顆星星沒有完全對齊,蘋果樹親吻郁金香,風信子擁抱長春藤。”
“他們兩個不會在一起。”
這可不是費蒂西婭所期待的。
在許多地區的文化中,蘋果樹和郁金香代表著愛情,這應該指的是迪克,而風信子代表自由,長春藤則是友誼的一種象征。
“看來迪克的好感對象只想和他做朋友。”
提姆稍微替迪克感到苦惱。
“費蒂西婭?”
費蒂西婭拉著他出門:“我們得去幫幫迪克。”
狀似帆船的流線型建筑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
費蒂西婭拉下墨鏡,忍不住詢問:“迪克確定在這嗎?”
提姆看了一眼手機上的紅點:“如果他沒把手機丟掉的話,他確實在這?”
“好吧,水族館,一個浪漫的地方。”
他們一起走進去,今天是工作日,沒什么觀光客,展覽區里魚群在靜靜游動。
“你在哪?漢娜。”
他們聽到了迪克的聲音。
費蒂西婭趕快拉著提姆走到一根柱子的后面。
她悄悄探出頭。
迪克手里拿著花,手機放在耳邊。
“……我在開放水域展區。”輕快熱情的女聲出現在安靜的水族館里。
“我馬上過來。”
他穿過珊瑚展區,到了開放水域展區。
“我到了,漢娜……”迪克剩下的話卡在喉嚨里。
“hi,你好,迪克。”
一條將近三米的魔鬼魚在水中游曳,她有著扁平而寬闊的身體,線條流暢優美,暗藍色的軀體上點綴著點點白斑。
費蒂西婭:“……哇啊。”
提姆無法想象迪克現在的表情。
“你和照片里一模一樣,迪克。”
迪克干著嗓子回復:“……你的聲音也和通訊里一模一樣。”
漢娜很開心的轉來一個圈,細長的尾巴在水中攪動出許多白色泡泡。
“那當然,我最滿意的就是我的聲音,我的朋友們說它能讓他們忘記煩惱。”
“我上回寄給你的東西收到了嗎?迪克。那是我最喜歡吃的魚,我也想讓你嘗嘗。”
“……我沒收到。”
“我就知道那群虎鯨偷懶了,我的魚一定被他們吃完了,要不是我弟弟最近撞到腦子,我就讓他給你送過去。”
漢娜感到遺憾。她真想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分享給朋友。
費蒂西婭拉著提姆迅速離開。她怕再不離開,等迪克發現他們場面會很尷尬。
“我們有時候還是要遵循星星的指引。迪克足夠堅強,我相信他會消化這件事給他帶來的傷害。”
提姆:“……你說得對。”
他們齊齊嘆了一口氣。
可憐的迪克。
第47章 消失的亞瑟
一艘艘貨船排列在碼頭, 海風吹動繩索,金屬部件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提姆靠著集裝箱,有一下沒一下的掰硬面包, 每每扔出去都有海鷗加速俯沖下來猛的叼住。
它們展開翅膀飛過翻涌的白浪, 羽翼在陽光下閃耀出銀色的光。
“卡卡夫, 你從來沒跟我說你表姐是蝠鲼(fèn)。”
費蒂西婭煩躁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一邊將不聽話糊到眼睛上的發絲夾到耳后。
她左思右想, 總覺得是自己的行為導致了這場孽緣的產生,可她又覺得很冤枉,她的本意不是這樣啊。
命運是一條古怪的不知伸向何方的河流。
加布里埃爾在占卜課上上說的第一句話 在她心里回響。
卡卡夫那邊的聲音嘈雜:“等一會兒, 費蒂西婭, 我家正在開派對呢, 家里的親戚都來了, 你知道我們家是一個大家族。”
沒過太久歌聲和尖叫聲越來越小:“好了, 我現在在臥室。你說我表姐,她只是現在是蝠鲼。”
“什么叫做她只是現在是蝠鲼?”
“她以前是個漂亮火辣的美人,當然那也是以前的事了。這是家族遺傳, 我們家的所有成員到了某個年齡就會變成另一種生物。”
“蝴蝶, 大象, 橡樹,冰箱,誰也不知道第二天醒來會變成什么。”
“我貼在宿舍里的照片你看過嗎?那就是我以前的樣子。”
費蒂西婭很驚訝:“我以為那是海報。難以置信, 你竟然還是一個大帥哥。”
“我們家就沒有長得丑的。”卡卡夫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 費蒂西婭捂住耳朵。
“好吧好吧, 我相信。你把聲音放小點。”
“那你表姐多久才能變回來?”
“誰知道呢, 我們家的最長記錄保持者是我的叔祖父, 他300年后才變回了人形。”
300年, 迪克墳頭的草都要三米高了。看來上天注定他們有緣無分。
卡卡夫不清楚費蒂西婭的心理想法,他自顧自說起來:“其實這樣的形態也沒什么不好的,這可比當人有意思多了,我的喇叭總能聽到那些常人所不知道的隱秘信息。”
卡卡夫就是這樣的一個樂天派,費蒂西婭從剛入學起就清楚的體會到這一點,畢竟沒有哪個家伙會在快被騶吾吞進肚子的時候還有心思八卦它的婚姻狀況。
“我……”一股涼水澆到費蒂西婭的頭上,把她澆了透心涼。
“哇,好可愛的人類。”
“快看,她看過來了,她的表情也好可愛。”
一群黑白相間的大家伙擠開停在碼頭邊上的小游艇,爭先恐后游過來,他們的身上掛著一張大網,網里裝著許多鳀魚。
一頭虎鯨將嘴里叼著的鳀魚吐倒費蒂西婭的腳邊。
“送給你,小可愛。”
“費蒂西婭?”卡卡夫不知道為什么費蒂西婭不說話了。
費蒂西婭抹掉頭發上的水。她覺得自己整個身上都冒著一股腥咸的海水氣味。
“那是客戶的商品,我們不能隨意亂丟。”虎鯨群里的老祖母撞了一下家族中最小的成員。
這個鐵頭娃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么不對:“那可是可愛的人類。我真想把海洋里一切有意思的東西送給她。”
“費蒂西婭。”
“又來了一個小可愛。他的聲音可真好聽。”
提姆也看到了這群意外來客:“哪來的虎鯨?海洋和大氣管理局好像沒有發布虎鯨遷移的信息。”
提姆上次在翻看伍茲霍爾海洋研究所的資料時順便了解了哥譚附近的大型海洋生物。
上世紀80年代左右哥譚附近的海域還能見到虎鯨,之后就越來越少逐漸銷聲匿跡。它們可能被人類捕殺了,也可能離開了這里。
費蒂西婭冷著一張臉,她的頭發還在滴水:“是一群沒有禮貌的快遞員。”
快遞員們因為她的開口說話態度變得更熱情了,他們鉆進海里,不一會兒把許多水草,海螺,螃蟹,海葵一齊扔到碼頭上。
提姆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他拿出來看了一眼名字,是迪克打來的。
“提姆,拜托你一件事,剛剛漢娜說她寄給我的包裹到了,你能幫忙去哥譚的碼頭簽收一下嗎?我現在不方便過去。”
那邊傳來了漢娜的聲音:“是一袋鳀魚,我特地從巴西附近的海里撈出來的,肉質特別鮮美。”
提姆看了一眼虎鯨:“……我知道了,我和費蒂西婭現在就在碼頭。簽收需要注意些什么?漢娜小姐。”
“我已經支付了費用,你和它們說幾句話就可以了。那群虎鯨最喜歡人類了。”
“你們好。”
提姆嘗試打招呼,虎鯨們活躍起來,水花濺了他滿臉,一些流進了提姆的嘴縫里,讓他嘗了一嘴的咸味。
“噓噓。”小可愛,小可愛。快讓哥哥親親。
“噓噓。”快讓姐姐親親。
提姆的海洋知識在提醒他。
虎鯨在對著他吹口哨。
他將心底升起的錯亂感壓下,再次開口:“我是來簽收快遞的。”
以防他們聽不懂,他還指了指網里的鳀魚。
“你想要這個嗎?這可不行,小可愛,這是客人的貨。”
“祖母,要不我們將鳀魚送給小可愛吧。”
“當然不行,漢娜會發飆的。”
“反正她也不知道,就說被座頭鯨吃掉了。”
年輕的虎鯨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老祖母把聲音沉下來:“不行。我們得遵守承諾。漢娜小姐一直是我們族群的朋友,我不想中斷我們族群與她之間的友誼。”
年長的雌性們用頭撞了一下那些瞎起哄的小虎鯨。
“聽祖母的話,小子們。祖母經歷過的事比你們吃過的小藍鯨都要多。”
提姆聽不懂虎鯨之間的交流。
費蒂西婭把頭發弄干,她拍了拍手掌吸引虎鯨們注意力,她用了一種小眾的魔法語言說:“hi,我們是過來簽收快遞的。”
其他的虎鯨讓出一條道,老祖母游上前:“他是哥譚的理查德·格雷森先生?”
她說的是提姆。
“他不是。理查德是我們的大哥。”
費蒂西婭沒必要說謊,老祖母做下決定。
“把快遞給他們,約瑟夫。”
一頭塊頭較大的虎鯨將捆好的快遞扔到碼頭,地面響起了砰的一聲,一些更遠處的人們不約而同地看過來。
“我們該走了,孩子們。”
老祖母并不希望她們的蹤跡被其他人類發現,她可不像年輕虎鯨那么單純,她太清楚一些人類狡猾殘酷的內心。
虎鯨們戀戀不舍的跟在老祖母的身后。
“再見,兩個小可愛,我會想你們的。”
“你們是我見過最可愛的人類。”
費蒂西婭突然覺得它們還是有點可愛的。提姆看著有一個集裝箱那么高的鳀魚堆陷入沉思。
“莊園里的冰柜能塞下這么多魚嗎?”
“他很健康,沒有任何的問題。”布魯斯從各項檢查的數據中得出這個結論。
克拉克松了一口氣:“感謝拉奧,小喬沒出任何事,否則我都不知道怎么跟露易斯瑪莎他們交代。”
“謝謝,b。”
“你不用那么客氣,克拉克。”布魯斯走到檢測臺,幫小喬取下身上的檢測裝置。
小喬乖巧的等他弄完然后跳下來。
“我可以去找達米安玩嗎?爸爸。”
“去吧,小心一點,別把b家的家具碰壞了。”
“我知道。”
小喬迫不及待地跑出蝙蝠洞。克拉克無奈笑著:“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坐了一會兒就呆不住了。”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事:“b,亞瑟最近可能沒辦法加入我們的活動,他的三叉戟丟了,得花一段時間去找。”
“他弟弟偷了他的三叉戟?”
“不清楚,他說他在海里午睡時突然消失不見。”
布魯斯皺眉:“聽起來不像是個意外。”
海王的三叉戟不光是亞特蘭蒂斯主權的象征,還是一件擁有神奇力量的強大神器。它的消失必然會削弱亞瑟的力量。
布魯斯不希望是他們的敵人從中作梗。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當了這么多年正義聯盟的主席,克拉克已經能做到不輕易忽視任何一件小事。
過去鮮血淋淋的經驗一直在提醒他,一旦忽視了某些小事最后一定會栽跟頭。
“超人!”
克拉克聽到了來自大海中的呼喚。
“我是湄拉,亞特蘭蒂斯的王后,也是亞瑟的伴侶。我想請求正義聯盟的幫助。亞瑟失蹤了,他不在大海。我希望正義聯盟能幫我在大陸上找到他。”
“b,湄拉說亞瑟消失了。”
這無疑是一件大事。
10分鐘后,除了綠燈俠和火星獵人,其余還在地球上的超級英雄們一起齊聚瞭望塔。
湄拉,這位亞特蘭蒂斯的紅發皇后坐在亞瑟的位置,她的眼中流露出憂慮。
“三天前他說要去太平洋為我們即將出生的孩子尋找一份禮物。”
“可他一直沒回來,我到現在都聯系不上他,只能模糊的感知到他在大陸。”
“別著急,我們會找到亞瑟的。”戴安娜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現在還懷著孕呢,親愛的。”
小閃給她倒了一杯溫牛奶:“女俠說得沒錯,有我們在,我們不會放任亞瑟不管的。”
“你有線索了嗎?”超人詢問一直在鍵盤上敲敲打打蝙蝠俠。
蝙蝠俠沒有急著回答,他將一個視頻傳到了大屏幕。
低沉而冷靜的聲音在會議室里響起:“這是衛星拍下來的。”
視頻播放。
一望無際的太平洋,一艘小船隨著海浪起伏,船上坐著一個高大的棕發男人,硬生生將小船襯成一艘玩具。
男人手里拿著一根釣竿,他釣了好半天釣上了一只爛靴子。
一個破舊的木桶。
一頂長滿水草的太陽帽。
一副銹滿青銅的肖像畫。
……
就這樣釣了半船破爛之后,連閃電俠都有些可憐他。
“這也太慘了。剛剛游過去了那么多沙丁魚,就是不放餌也總能釣到一條吧。”
男人也很沮喪。
突然他的釣竿晃動起來,掉線繃緊,是個大家伙。
他站了起來,小船也跟著搖晃了一下,他使勁拉著釣竿和水中的大東西較勁。
一分鐘,一個金色頭發,上半身穿著黃色魚鱗衣的男人被釣了出來。
湄拉迫切地想要知道之后發生了什么,可惜視頻在這兒結束。
第48章 第 48 章
“蝙蝠俠, 神奇女俠,你們認識視頻里的人?”
克拉克注意到兩位同事臉上不自然的表情。
“他是我的朋友。”戴安娜沒有隱瞞。
“他是韋恩女兒同學的父親。”布魯斯實話實說。
“不用擔心,約克應該是無意的, 那是他的能力金色魚鉤, 偶爾會釣上來一些特殊的東西。”
一個星期前戴安娜還幫約克處理過魚鉤釣出來的麻煩。
湄拉松開緊握的手:“麻煩你聯系一下你的這位朋友讓他將亞瑟放了, 我保證亞特蘭蒂斯不會追究他的行為。”
礙于戴安娜和視頻中人的關系, 湄拉不打算追究到底。
神奇女俠點開通訊, 其他人不再說話,給她提供一個安靜的環境。
她皺眉:“打不通。”
布魯斯也有約克的電話,不過他并沒有撥打而是打了朱麗葉的號碼, 和戴安娜的情況一樣, 沒有人接。
“我們得找到他。”蝙蝠俠當即作出決定。
“打擾一下。”
陌生聲音響起, 在場的超級英雄們眼瞳一縮, 超人和閃電俠眨眼間消失, 回來時手里抓著兩個不速之客。
不知是敵是友的兩個存在有著造物主精心雕刻的圣潔面容,尖而長的耳朵,綢緞般的金發。
看到他們就會不由自主想到恢弘的殿堂, 古老的史詩和刺激的冒險。
可就是這樣存在于奇幻故事中的角色是一副經典美國警長打扮, 只不過他們優越的身材將這簡單的衣服穿成了模特出街。
綠眼睛的精靈皺起眉, 一股力量推開了超人的手。他舉起一本證件。
“我們是白橡樹警局的警察。”
“有一樁案件需要布魯斯·韋恩先生和戴安娜·普林斯女士配合調查。”
蝙蝠俠但心中閃過種種想法,最后沉聲開口。
“你們來錯地方了,他們不在這。”
灰眼睛的精靈說:“指南針不可能出問題, 他們一定在這。”
布魯斯看到了精靈手中的指南針。
討厭的神秘側, 他想。
“是什么樣的案件?”戴安娜問。
“關于羅密歐·約克和朱麗葉·德古拉的失蹤。”
蝙蝠俠和神奇女俠對視一眼。
一分鐘后。
換回常服的布魯斯和戴安娜跟著精靈們從一個金色光圈走出去。
白橡樹警局顧名思義是由一顆高大的白橡樹建成的。下面被鑿空, 是警局的主要辦公地點, 上面是翠綠的樹冠, 時不時能聽到歡快的鳥鳴。
布魯斯坐到一張樹枝編成的長椅上。椅子一點也不硬, 恰到好處的柔軟,一落座就自動根據他的身形調整了尺寸。
戴安娜被帶到另一間房間,布魯斯并不感到意外,哥譚警局為了不讓嫌疑人串口供也會這樣安排。
精靈在他的對面落座。
“三天前約克和德古拉失蹤,他們的兒子報的警。無論是電話還是魔法道具都聯系不上他們。”
精靈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緊緊盯著布魯斯的表情。
“他們很可能遭遇了不測。”
“你在懷疑我,警官先生。他們是我女兒同學的父母,我和他們沒有任何仇怨。”
精靈拿出一份文件:“三天前德古拉女士在失蹤之前將一座振金礦的所有權轉讓給你。”
“振金對人類而言是一種稀缺昂貴的金屬。”
顯然,精靈懷疑布魯斯為財動手。
布魯斯昨天才從盧克斯那里收到了所有權轉讓的消息:“這不能說明什么,我和朱麗葉是公平交易。如果您不相信的話,我那還保留著合同。”
“我還有不在場證明,那一天我和孩子們在一起,他們能為我作證。”
“你應該知道家庭成員所提供的證明可信度并不夠。”
“我的孩子們都嫉惡如仇,如果有一天我做了錯事,他們不會包庇我的。這一點你無需擔心,警官先生。”
精靈并沒有輕信他的話:“我們之后會讓他們過來錄口供。”
布魯斯聳了聳肩:“好吧,但是先生,我只是一個人類,我自認為我的武力還不足以跟吸血鬼和狼人搏斗。”
“你的同伴是一個半神。”
精靈的目光銳利:“我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希臘神的神力。”
“以及并不是沒有動機,你們之間的感情糾紛就是最大的動機。三天前,約克和德古拉一同往榆樹法庭提交了離婚申請。并且,他們已經向對方送達了通知書并收集了對方出軌證據。”
“這是從雙方律師手中拿到的證據。”
精靈從文件袋里拿出兩張照片,一張是布魯斯和朱麗葉坐在一起,從這個角度看就好像在親吻。
布魯斯能保證這是錯位造成的,他和朱麗葉當時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
第二張照片,戴安娜面帶微笑,手里拿著一把金色魚鉤,約克在她的旁邊。
戴安娜認出了這是上次幫約克 處理魚鉤麻煩的那一天,不知道被誰拍了下來。
“這是誤會。”他們在不同的房間同時開口。
布魯斯和戴安娜都沒想到一個誤會會讓夫妻倆走到離婚的地步。
他們就沒有彼此解釋過嗎?
兩人的心情格外的復雜。
布魯斯將手機里保存的合同信息展示給精靈看。
“朱麗葉委托我假扮她的情人,我想這個證據應該能洗清我身上的嫌疑。”
戴安娜:“我和約克只是朋友關系。上次是他找我幫忙,我手機里還保留著短信記錄。”
兩人的回復無疑給花了兩天時間收集資料以為能勘破案件的精靈們澆了一盆冷水。
“……也許我們應該找個占卜師。我真是煩透了,那群裝模作樣的家伙現在怎么一個個出價那么高。”
“執行部的那個半人馬就一點沒繼承祖先的天賦嗎。”
“還有倫澤爾那個傻逼,他當初干嘛要提出那狗屁的龍騎士計劃,都21世紀了,竟然還有腦子進了水的要養龍。現在我們警局都要被吃破產了。我看他就是被加布里埃爾那只黑心烏鴉給忽悠瘸了。”
精靈氣得牙癢癢,他們以前破案只需要找人占卜就好了,反正警局財大氣粗,哪像現在還要使用過時的老辦法。
布魯斯因為他們的話而頭疼,這群不靠譜的精靈到底能不能破案。
他想要快點找到朱麗葉和約克:“朱麗葉和約克是我們的朋友,我和戴安娜想參與進來幫忙。”
戴安娜:“是的,我希望能快點找到他們。”
精靈停下抱怨,他們眼神交流,剛剛爆粗口的灰眼睛精靈說:“事先聲明,我們警局發不出任何一個臨時工的薪水。”
布魯斯掏出了支票:“不用,我有錢。不僅如此我還會給你們捐一大筆錢。”
兩個精靈掛上了生平最溫柔的表情:“先生,這一定是您做出的最英明的決定。”
“倫澤爾那個傻逼,不,我們的局長馬上就過來。”
三分鐘后,一個穿著花襯衣大褲衩頂著雞窩頭,滿臉絡腮胡的男人被精靈們從光圈那邊的夏威夷海灘拽進來。
“嘿,卡爾維斯,給我點面子,我好歹也是局長。”
被叫做卡爾維斯的灰眼睛精靈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局長,這是韋恩先生,他想要資助我們警局。”
局長這個詞被加重了音,倫澤爾打了個寒顫。
綠眼睛比了一個口型:三千萬美金。
倫澤爾眼睛一亮,一把握住布魯斯的手:“你好,冤大頭。”
卡爾維斯又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倫澤爾疼的齜牙咧嘴。
他對著布魯斯說了聲抱歉:“我們局長不太會說話,別放在心上,韋恩先生。”
倫澤爾:“韋恩先生,真是太感謝了,你簡直就是一場及時雨。實話跟你說,最近我們警局因為采購了一批新式警車,現在資金已經捉襟見肘了。”
布魯斯淡淡一笑:“我很高興能為執法部門提供一些幫助,畢竟安全是每個社區繁榮的基礎。”
倫澤爾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真會說話。韋恩先生,以后你遇到什么魔法上的問題可以來找我幫忙。”
布魯斯沒有拒絕:“如果有那一天那就麻煩你了。”
戴安娜想到一個問題:“除了我和布魯斯,還有哪些嫌疑人?”
卡爾維斯:“那可太多了,德古拉家族和約克家族的成員都可以算進來,其中我們認為嫌疑比較大的是凱南·約克,他和朱麗葉關系不和,還有愛德華·德古拉,他對女兒嫁給約克一直不是很滿意。”
布魯斯:“你們找他們錄過口錄了嗎?”
綠眼睛的精靈說:“他們說不是他們干的,并且都懷疑是對方自導自演,還在警局打了起來,現在在拘留室。”
布魯斯還想問更多,就感受到腳下的地面凸起了一塊,他挪開腳,一把勺子鉆出來,隨后地面像紙一樣破開,出現了一個灰腦袋,脖子上套著一根繩子。
“總算可以從這該死的監獄出去了,那群死腦筋的精靈,不就是詐騙了幾只惡魔,我那是為民除害,再說地獄的事跟他們有什么關系,多管閑事。”
康斯坦丁的聲音從地下傳來。
布魯斯為他感到尷尬。
第49章 驚喜萬圣節(一)
地面坍塌了一大塊, 燈光撒下,康斯坦丁也看到了頭頂上幾個熟悉的身影,他逃出生天的欣喜戛然而止。
他跑了。
卡爾維斯冷冷一笑, 掏出槍, 拔掉保險栓, 對著地面上的大洞砰砰砰地射擊。
子彈落入地道, 就像循著味道的獵犬朝著康斯坦丁的方向追去。
整座警局也好像活了過來, 樹根在地底蠕動,不一會兒,康斯坦丁被捆成一個繭從地下扔上來。
卡爾維斯將槍抵在康斯坦丁的腦袋上:“恭喜你, 逃獄失敗, 傻逼。”
康斯坦丁耍無賴:“我只是出來兜兜風, 哪里逃獄了, 別以為你是精靈就能隨便污蔑我。”
卡爾維斯沒搭理他, 打了一個響指,警局的墻壁變回纏繞的樹枝,樹枝松開, 半人馬警長彎下腰進來。
“凱, 監獄又跑出來兩個, 這已經是這個星期的第二次了,上次那個叫做漢尼拔的人類還沒能給你們教訓嗎?”
“是我們的失誤。卡爾維斯副局長。”
半人馬低下頭誠懇認錯。
“我現在馬上帶他們回監獄,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消消氣, 卡爾維斯。”倫澤爾打個圓場, “也不能怪他們, 現在的犯人太狡猾了, 像我們那個年代, 哪里會出現逃獄的情況。”
卡爾維斯額頭上蹦出一個十字:“局長,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倫澤爾訕訕一笑。
康斯坦丁扯著喉嚨大喊:“布魯斯,快救我。”
布魯斯不能讓他們把康斯坦丁帶走:“我想問一下康斯坦丁犯了什么罪?”
卡爾維斯看在他是大金主的面上開口:“他犯了詐騙罪。被判了三個月。”
“我只是騙了幾個惡魔。”
“我管你騙了誰。重點是事情發生在我們水杉樹小鎮,既然你在這就要遵守這里的規則,就算路西法來了也是如此。”
康斯坦丁朝布魯斯擠眉弄眼,希望他快點想辦法。
“雖然你剛剛給我們捐了一大筆錢,韋恩先生,但規則不可違背。”
“不,卡爾維斯警長,我并沒有要為約翰求情,我只是在想,現在正缺一位占卜師,約翰也有這樣的能力,為什么不讓他用工作來減刑,警局也無需支付任何費用。”
“這是我的想法,不知道水杉樹小鎮的法律有沒有類似的條例。”
卡爾維斯看向局長,倫澤爾回憶:“確實有這樣的例子。可以按韋恩先生說的來做。”
卡爾維斯冷哼一聲算是同意了:“記得到時候支付地板維修的費用。康斯坦丁,如果你不付帳,我們會把賬單寄給和你有契約的惡魔和天使。”
康斯坦丁爽快點頭:“我沒錢,你們還是找他們要錢吧。”
半人馬看他們商量的差不多了,打算將另一個犯人帶走。
“稍等一下。”
半人馬拖著食人魔的手一停,看向倫澤爾。
倫澤爾的手里突然多了一張支票,他愣了一下。
“韋恩先生,這是?”
布魯斯拎起灰發食人魔,一拳頭砸上去:“抱歉,警長先生,作為一位父親,看到曾經想要吃掉我女兒的罪犯,我實在難以平復內心高漲的怒火。”
倫澤爾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卡爾維斯感受到他的目光,不以為意:“他只是不小心磕到了地上,局長。”
綠眼睛的精靈做了一個口型:300萬美金。
倫澤爾一顆心放下。
康斯坦丁也想從闊佬的手里撈一筆:“你需要驅魔嗎?我可以給你一個友情價。”
“食人魔沒有靈魂。”卡爾維斯忍無可忍的拿槍敲一下他的頭。
“還有,安靜點。你現在還是犯人。”
將鼻青臉腫的食人魔扔給等待的半人馬,布魯斯慢條斯理地將西裝上的褶皺撫平。
“我們走吧。”
汽車停在變窄的柏油路前面,萬里晴空一下變得灰暗陰沉,像是被人潑了一桶灰色油漆。
路的兩邊只有枯黃的野草和零零散散的枯樹,干癟的樹枝就像老女巫扭曲暗沉的長指甲。
風一吹,樹枝搖晃碰撞,嘎吱嘎吱,說不出的瘆人。
可惜車上坐得都是心理素質非凡的人類和非人類。
卡爾維斯拿出指南針,指針正在瘋狂旋轉。
“這地方可真邪門。”
布魯斯坐在副駕駛,側頭看后座正在用塔羅占卜的康斯坦丁:“現在往哪走?”
康斯坦丁捏著一張牌:“一路往前,一直到路的盡頭。”
“路上不會那么順利。”
因為這地的特殊,康斯坦丁不確定是來自哪方面的危險。
管他的,反正來一個干一個。
作為車里唯一的普通人,布魯斯需要考慮的就多了。
他將手伸進西服內側的口袋里,拿出粉筆,打算情況不對就離開。
卡爾維斯開動汽車,前一段路很正常。
不過他們沒高興太早,因為道路突然就活了過來,一會兒變成上坡一會兒變成下坡一會兒變成許有許多個彎的環路。
布魯斯體會到了坐過山車的驚險和刺激。
十分鐘后。
一輛看上去油盡燈枯的汽車顫顫巍巍宛若蹣跚老人停在一座哥特式陰沉的大宅前面。
明亮的閃電劃過長空,照亮了大門里面張牙舞爪的枯樹,也照亮了門牌上的花體字。
【亞當斯】
布魯斯靠在車門上,眼里全是重影。
康斯坦丁沒有任何形象包袱直接找了棵樹開吐。
卡爾維斯的狀態比他們要好,但也面色青白。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個超過兩米的大高個出現在他們面前,他面色慘白,額頭上有一條縫合線,身上穿著傳統的管家制服。
他開門的動作僵硬,聲音像是穿過陶罐發出來的沉悶聲響:“客……人……請……進。”
康斯坦丁看上去想要現場驅魔,精靈也掏出了槍。
布魯斯制止他們。
“這里應該是我一個朋友的家。”
卡爾維斯:“你確定,韋恩先生?”
布魯斯能確定,他點頭。
“雖然這里全是巫術和黑魔法的味道。但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康斯坦丁聳了聳肩。
他們跟在管家的身后,大宅的門被推開,落了三人滿頭的灰塵。
卡爾維斯皺著眉頭將一個又一個清潔咒甩到身上。
布魯斯用手帕擦了擦眼睛,再睜開時他看到一根從天花板垂落的細長蛛絲。
視線往上移,好幾只有他手掌那么大的蜘蛛盤踞在天花板的浮雕上。
他的腳踝被什么咬住,是一個北極熊的頭顱。
斷手從地毯上爬過來,它用兩根手指狠狠敲了一下熊鼻子。
布魯斯竟然從一張熊皮地毯上看出了不情愿的表情。
“好久不見,布魯斯,我的朋友,歡迎來我家做客。”
戈梅斯托著酒杯站在樓梯的臺階上,兩撇小胡子微微翹起。
他走下來張開雙臂給了布魯斯一個友好的擁抱。
“好久不見,戈梅斯。”
“我們正要出發去哥譚,星期三約定要和費蒂西婭一起過萬圣節。
戈梅斯轉了一個圈,披風也跟著轉動,他張開嘴露出假的獠牙:“我今天是吸血鬼公爵,你想好做什么打扮了嗎?布魯斯。”
布魯斯沒想過,要不是戈梅斯提起,他差點就要了忘了今晚是萬圣節。
“我暫時還沒想好。”
“這可不行。朋友,你得快點想想。”
布魯斯隨口說:“我會打扮成佐羅。”
“佐羅,非常符合你的氣質,我收藏了一把復古手槍,可以借給你。”
“小玩意,幫我去拿過來。”
斷手飛快上樓。
布魯斯給他介紹精靈:“戈梅斯,這是白橡樹警局的卡爾維斯警長。”
卡爾維斯熟練的掏出證件。
“我們這次來是為了尋找失蹤的朱麗葉德古拉女士,朱麗葉是費蒂西婭和星期三同學的母親。”
“我的朋友通過占卜發現朱麗葉在這。”
康斯坦丁正試著用手去摸壁爐上擺放的骷髏,一條眼鏡蛇竄了出來差點咬住他的手臂。
“原來那位驅魔人先生是你的朋友。我還以為是莫蒂西亞家族的仇人找上門了。”
“朱麗葉現在跟莫蒂西亞待在一起,她最近心情不好。他的丈夫太讓人失望了。”
“約翰·康斯坦丁。你怎么在這兒!”
金發女人從側門進來,她手里拿著一把沒有花頭的玫瑰枝條,尖尖的刺差點戳到康斯坦丁的鼻子。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還有你是誰?”
看他那個反應,就知道不可能是約克派來的。
朱麗葉對著他冷笑:“跟你沒關系,康斯坦丁神父。”
康斯坦丁:“我記起來了,你是凱南兒子的吸血鬼妻子。”
“我還給你主持過凈化儀式,不,是婚禮呢。”
卡爾維斯將康斯坦丁推開,將朱麗葉上下打量一番確定她沒有生命危險。
“德古拉女士,希望你下一次保持電話通暢,不要無緣無故鬧失蹤讓你的兩個兒子擔心。”
“對了,關于你的丈夫,你知道他在哪嗎?”
朱麗葉冷笑:“我不清楚他在哪鬼混。”
海風讓炭火越燃越旺,鐵板上的烤魚滋滋作響,提姆撒了些鹽在上面,等差不多了他拿夾子將魚塊夾到盤子里,遞給費蒂西亞。
費蒂西婭嘗了一口豎起大拇指:“非常不錯,提姆,我宣布你是家里第四個會做飯的男人。”
“沒想到我會排第四個,我以為我的排名會再低一點。”
提姆大概能猜出來費蒂西婭心里的那幾個人選:“杰森會做飯。”
“可我沒吃過。他只帶我去買過熱狗。”
“那康納呢?”
“你是在說他的光合作用。”
提姆情不自禁笑起來,海風吹動他額前的頭發:“你說的沒錯。”
從上方投下來一片黑影,費蒂西婭抬起頭,天空中懸浮著一艘冒著綠光的三桅帆船。
某個討人厭的家伙正沖著她招手,潔白的牙齒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費蒂西婭,我來找你了。”
“我還把小克帶了過來。”
奈亞舉起一個大魚缸,一只模樣古怪的章魚盤踞在缸底。
他臉上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費蒂西婭心理的警鐘在瘋狂響動。
太熟悉了,每當奈亞要做惡作劇的時候他臉上就是這個表情。
奈亞將魚缸傾倒,章魚和水落下。
“萬圣節快樂!費費。”
第50章 驚喜萬圣節(二)
天空撕開一道口子, 大雨不斷落下,沖
刷每一棟房屋,原本平靜的大海掀起波濤, 海水漫過碼頭, 沖進街道, 將車輛和行人掩埋。
提姆緊緊閉住嘴, 可即使這樣海水還是灌進喉嚨, 將所剩無幾的氧氣從肺部壓迫出去。
缺氧讓他頭痛欲裂,他聽到了若有若無的囈語,那聲音原本很小, 慢慢的越來越大。
無數藍綠色的身影從房子里游出來, 他們身上覆蓋著一層細膩有光澤的鱗片, 在水中呈現出深邃的藍紫色。
腳掌的蹼讓他們變成了魚。能夠輕盈快速地在水中穿梭。
提姆看到自己指間半透明的膜。
他嚇得坐起來。
水壺咕嚕嚕冒著熱氣。接骨木花甜蜜的清香充斥著整個房間, 這讓他好受了點。
窗外傳來連續的槍響。
費蒂西婭拿著獵槍對著靶子射擊, 陽光給她的辮子刷上了一層金色。
提姆走出木屋。
她看到了他額頭上的冷汗:“看來你做了一個噩夢。”
“一個糟糕至極的夢,我夢見哥譚被海水淹沒,所有的人都變成了像魚一樣的怪物。”
“聽起來很有意思。”
“不, 那是一場災難。有一瞬間我覺得我看到了上帝。”
“上帝是不會讓加班的風氣席卷天堂的, 提姆。”
“你的安慰總像在諷刺我。費蒂西婭。”
“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聽起來真刻薄。”
提姆是不會承認的。這是他唯一嘴硬的地方。
費蒂西婭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下, 她靴子邊緣沾染了一點兒黑色泥土。
提姆皺眉:“你出去了?你應該叫醒我。那些印第安人很危險。”
“別擔心,我有這個。”費蒂西婭將獵槍拿起來,“我會在他們動手之前將子彈送進他們的腿里。”
她將獵槍扔給提姆:“來一發嗎。”
“忘掉那些糟糕的夢, 我們是來度假的, 不要讓那些不快樂的情緒影響心情。”
提姆接過獵槍, 他沒有對準槍靶, 而是將目標移向后面那顆歪歪扭扭的松樹。
搬動扳機, 子彈擊中了一顆松果。
費蒂西婭鼓掌。
“漂亮!”
提姆收起獵槍:“你找到你想要的樹了嗎?”
“我和他們走了好幾個地方, 那些樹都太普通,沒有一棵是我想要的。向導說在海岸線上有一顆紅杉符合我的要求,希望他沒有說謊。”
“下次我要將印斯茅斯從我的計劃清單上劃掉。要不是水杉樹木材公司最近沒有貨,我才不會來這個偏僻潮濕的小鎮。
費蒂西婭記不清到底是誰給她的推薦,總感覺是個非常惡劣的家伙。
“別說這些了,我們一會去釣魚吧,我找到了一個能帶我們出海的船長,他是個討人厭的家伙,要不是那些印地安人死活不愿意載我們出去,我真的一點不想找他。”
費蒂西婭忍不住抱怨:“真搞不懂那些印第安人,他們又不是佛教徒,怎么一提到釣魚就炸毛了。”
提姆:“也許他們想換一種謀生方式。我記得鎮上有一家熱鬧的賭場。”
“hi,費費。”
他們停下交流,遠處沙灘上一個扎著小辮穿著海盜服飾的青年在招手。
“我們可以出發了。”
“他就是我找的那個船長。”費蒂西婭說。
她朝著他大喊:“知道了。還有別那么叫我。”
他們花了點時間穿過紅杉林走到沙灘,那里停著一艘像是剛從海底打撈出來的三桅帆船。
費蒂西婭聞到一股爛木頭的味道:“這艘船不會一開到海上就散架了吧。”
“當然不會,美麗的小姐。”
船舵上的獅子頭睜開眼睛。
“飛翔的荷蘭人號是一艘結實的船。幾百年前,我們還載著葡萄牙的商人前往東方購買香料。”
“都幾百年了,我的老天。提姆,我們下船吧。”
船長張開手攔住她:“這可不行,費蒂西婭,我們該走了。”
他話音一落,棕發水手拉起船錨,金發水手將帆放下。
船舵轉動,船開了。
他拿來了兩把金色釣竿,給提姆和費蒂西婭一人發了一根。
棕發水手嚷嚷:“那是我的。”
“暫時借一下,別那么小氣,我還救了你的小命呢。”
“他就是個強盜,你跟他有什么好說。”
金發水手拍了拍同伴的肩膀。
“還是好好打工還債吧。我可不想等回去孩子都成年了。”
布魯斯走到洗漱室洗了一把臉,水流滑過藍綠色的鱗片,從脖頸一直流到兩側的腮裂里。
他用柔軟的蹼輕輕撫摸有些粗糙的下巴,那里有一道小疤,這是昨晚夜間活動造成的。
“老爺,該起床了。”
門口傳來阿福的聲音。
布魯斯從洗漱室里出來,他沒有穿拖鞋,他一直不習慣那玩意兒,阿福也看到了他過于隨意的打扮,他的嘴唇蠕動了一下。
“也許你應該給少爺們做個好榜樣,老爺。”
阿福的黃眼珠上有一層灰白的膜,這讓他注視別人的時候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嚴厲。
“為什么不問問我昨天的夜間活動,阿福。”
布魯斯在認真聽話和反抗中選擇了轉移話題。
“我又收拾了幾個不聽話的家伙,將他們關進了拉萊耶。”
阿福輕聲哼了一下:“老爺,您快43歲了,我想這并不是一個向大人討要糖果的年紀。”
“如果您能把這些心思花在公司上就好了。希望托馬斯老爺和瑪莎夫人回來的時候公司還存在。
布魯斯摸了摸鼻子:“別再說了阿福。”
他穿上長滿了水草的拖鞋,雙腳一動,小魚游了出來。
阿福眼里閃爍笑意。
他們游下滑滑的長滿海葵的樓梯,鳀魚擠滿了整個客廳。
“抱歉,布魯斯,我馬上把他們移走。”
迪克的聲音從鳀魚里傳來。
達米安攪動碗里的水草沙拉:“父親,早上好。”
“早上好,達米安。”
電視上正在直播哥譚廣場的演講。
一只只琵琶魚被固定在珊瑚樹的枝條上,一團團微弱的亮光匯聚成略顯明亮的光線照亮了昏暗的廣場。
噴泉的兩邊堆積著許多腐爛發綠霉的的南瓜,前任市長的雕像被拆除,變成了一座擺放萬圣節蠟燭的高臺。
黑色的蠟燭梗上有許多飄動的藍綠色光點,那是一些會發光的浮游生物。
新任市長站在噴泉前臨時搭建的演講臺上,他的頭顱寬大而扁平,耳朵上戴著一副寬大的黑框眼鏡,操著一口濃郁的英格蘭口音。
“我是吉姆·哈克,我想各位都認識我,在前不久我很幸運的當選為市長。”
布魯斯想起了這個幸運兒,這位英國移民原本是所有市長候選人中當選率最低的一個。
下城區的流浪漢寧愿將選票投給法爾科內也不愿意投給這位來自于大洋彼岸至今都不怎么像個美國人的英國佬。
但他又是一個幸運的小子。
他最大的兩個對手,企鵝人和前哥譚副市長。一個因為黑山羊現在還躺在醫院的病房里,另一個則因為貪腐原因鋃鐺入獄。
“市政府決定積極促進旅游業的發展,讓更多的外地旅客走進哥譚,讓這顆東海岸的明珠重現光彩。”
魚人們毫不客氣的嘲笑出聲,絲毫沒給這位新市長面子。
吉姆哈克并不生氣:“在我們的城市英雄大洋游俠多年來的幫助下,我們的城市正在變得更好。”
“本周犯罪率減少了60%,我相信在不久之后這個數字會變得更高。”
“看來這位市長是大洋游俠的粉絲。”
阿福面上掛上了一點笑,鰓絲輕輕顫抖。
“他選擇了一個錯誤的例子。”
布魯斯并不認為這有什么用,但事情出乎他的意料,剛剛還有些不滿的魚人們安靜下來。
布魯斯有些不明白,什么時候大洋游俠這么受歡迎了。
船長突然發出夸張的大笑,費蒂西婭被嚇了一跳,她踢了一下他的鞋子。
“你能安靜點嗎。我的魚都要被你嚇跑了。”
“抱歉抱歉,我實在忍不住。”
船長抹了一下眼角笑出來的淚花。
“你還沒釣到嗎?”
他突然移過來,握住費蒂西婭的手往左邊移動:“就停在這,你會釣到大魚的。”
說完他又樂不可支的笑起來,費蒂西婭覺得他腦袋有病。
提姆已經收獲了好幾條魚,水桶都被裝滿了。
棕發水手蹲在他邊上:“這真是我的魚鉤,它在我手里從沒有這么聽話過。”
金發水手忍不下去了:“你能少釣點嗎?他們都是我的子民。”
提姆不為所動,他提起釣竿。
一股重力帶著他往前沖了幾步,上半身都被拽出去。
是一個大家伙。
“費蒂西婭,過來幫幫我。”
費蒂西婭扔下魚竿,連忙抱住他的腰往后拖。
水下,魚鉤掛住迪克,他要被釣走了。
布魯斯撲過去抱住他。
他從口袋里掏出刀,使勁去割釣線,怎么也割不開。
迪克覺得命運注定讓他們在今天分離:“達米安,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放在布魯德海文的保險柜里,密碼是我的生日。”
“茜茜的畢業寄語我也寫好了,布魯斯麻煩你跟她說,她一定會成為世界聞名的木雕大師的。”
“還有漢娜,別告訴我喜歡過她,就讓這個秘密在今天消失吧。”
“閉嘴,格雷森,別打擾父親。”
達米安拉住迪克的腳,阿福拉住另一只。
“迪克少爺,你該親自去跟費蒂西婭小姐講。”
費蒂西婭和提姆剛往后拉了一點,又一股勁把他們拽回去。
費蒂西婭喘著氣:“我們難道釣到了鯨魚,怎么這么重。”
就這樣僵持了好半天,費蒂西婭和提姆都想放棄了,金色的釣竿綻放光芒。
他們一鼓作氣使勁一拉,一串魚人被拉到了甲板上。
費蒂西婭看清了他們的臉。
幻想碎掉,一切恢復原狀,太陽掛在西邊,海風將集裝箱上的塑料袋吹得嘩嘩作響。
章魚在地上蠕動,奈亞從船上跳下來,輕飄飄地落地。
“我親愛的朋友,這個萬圣節驚喜你喜歡嗎?來之前我可是想了好久。”
他眼含期待,似乎真覺得這是個非常棒的注意。
費蒂西婭想起了一切,揚起拳頭對著他的眼睛來了一下。
“嘿,費費。”奈亞捂住左眼。
他話沒說完右眼又挨了一下。
“你為什么打我?”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也是我精心策劃的,你喜歡嗎?奈亞。”
提姆醒來時就看到夢中的海盜船長頂著兩個比膚色還要黑的黑眼圈蹲在地上畫圈,嘴里嘟嘟囔囔。
“我們的友情結束了。”
費蒂西婭冷酷而無情:“那種東西根本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