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驚喜萬圣節(完)
布魯斯是被煙味嗆醒的。他躺在地上, 康斯坦丁站在他不遠處,嘴里叼著正在燃燒的香煙,手中舉著天主教圣牌, 每次反射過來的光讓他忍不住閉上眼睛。
“你到底行不行。”卡爾維斯抱手靠著警車。
“不可能, 難道他沒被惡魔附身。可他剛才身上冒出的邪惡混亂的氣息也不是假的, 你沒感受到嗎, 精靈。”
“也許只是太累了, 人類的身體不都是這樣。”
卡爾維斯沒在布魯斯身上嗅到任何不詳。相反之前康斯坦丁的動作才算突兀,他突然從后座探進前座一把掐住布魯斯的脖子。
要不是他們是朋友,卡爾維斯還以為他要謀財害命。
說不定康斯坦丁以前就做過這種事, 這個金發病癆鬼渾身透露出一股人渣的氣息。
康斯坦丁不知道精靈對他的揣測, 他蹲下來, 滾燙的煙灰落到布魯斯的西裝外套上, 在哪里留下了一個小洞。
布魯斯盯著他, 康斯坦丁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
他叼著煙咧開嘴笑:“你醒了。闊佬。”
他伸出三根手指:“這是幾?”
布魯斯把他推開站起來,身體有一瞬間不協調,一般在這個時候尾巴會幫他穩定。
他皺起眉, 夢境中的生理本能竟然讓他的肌肉作出條件反射的動作。
真的是夢嗎?布魯斯想。
“竟然沒被附身。”康斯坦丁圍著他轉了一圈, 白煙噴到布魯斯臉上, 他額頭青筋跳起,把某個越湊越近毫無距離感的家伙推開。
布魯斯沉聲:“約翰,告訴我發生了什么?”
“你失蹤了, 我想想, 我也記不太清, 反正失蹤了很久, 消失前還變成身成了一個丑東西。身上一股海鮮的腥味。”
“我身上還有那股味道嗎?”
康斯坦丁打開打火機又關上。
他吐出一個煙圈:“沒有, 你現在像進教堂滾了一圈, 順便和天使打了個啵。”
“別聽他胡說八道。他說得是你口袋里的圣水。”卡爾維斯糾正他曖昧下流的話。
“雖然我不喜歡那些眼睛長到腦袋上的家伙,但我們要敬畏他們背后的存在。”
康斯坦丁被煙嗆到咳嗽了好幾下,揉了揉胸口平復那種痛苦。
他一臉虔誠:“我一直對親愛的主心懷敬畏,我是如此得想要見到他。”
卡爾維斯:“這是我聽過最沒感情的謊言。”
康斯坦丁當作沒聽到。
卡爾維斯也懶得跟他聊,他接上之前和布魯斯的話題:“你昏睡了十分鐘,我沒看到康斯坦丁口中的變身。”
他頓了頓:“不過魔法皆有可能。”
“說得神神叨叨,到底你是神棍還是我是神棍。”
精靈掏出了槍拔掉保險拴。
布魯斯連忙制止他。
康斯坦丁嗤笑,他靠著車翹起腳:“我可沒騙你,布魯斯。”
他從懷里掏出了一面鏡子,鏡子里關著什么東西。
康斯坦丁敲里一下鏡面:“伙計,告訴我,時間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狗屎的康斯坦丁,你還有臉出現。”
“我##你,你這個###的家伙。”
……
布魯斯和卡爾維斯一直聽惡魔罵了康斯坦丁整整十分鐘不重復的臟話。
康斯坦丁掏了掏耳朵。
惡魔最后自己罵累了:“……時間回溯了一次。”
布魯斯心中有數了,看來夢是真實發生過的。
“我就說嘛,我的感知不會錯。”
布魯斯:“是誰干的?”
康斯坦丁又吸了一口煙:“誰知道,反正世界還沒毀滅。”
布魯斯露出蝙蝠俠不贊同的表情。
一輛火紅的敞篷凱迪拉克一個漂移,塵土飛揚,布魯斯他們使勁咳嗽。
朱麗葉帶著墨鏡坐在駕駛座上冷笑:“蝸牛都比你們走得快,你們是想在這過夜嗎。”
莫蒂西亞拿著一把羽毛扇,聲音優雅:“今天好不容易是個陰沉沉的好日子,不要讓孩子們失望。韋恩先生。”
星期三和普格利斯看過來,兩只“小僵尸”臉被刷的灰白,只有頭發和眼睛是黝黑的。
“這天哪里陰沉了。”
精靈話剛說完。
轟隆一聲響,天上下起大雨。
把三人直接淋成了落湯雞。
凱迪拉克上早就撐開一把黑色大傘。
一騎絕塵離開。
他們又被濺了一身水。
警車里戈梅斯磨了磨塑料牙,小聲的打著呼嚕。
布魯斯把時間回溯的事記下,做出決定。
“我們走——”
他話還沒說完,警車發出一聲沉重的嗡鳴,啪嗒,前車的輪胎癟了下來。
韋恩莊園,費蒂西婭裹著毯子窩在沙發里,她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從零食桶里拿爆米花。
提姆在她旁邊拿著筆記本敲敲打打,時不時用勺子舀一勺玻璃罐里的果醬。
“現實中竟然真的有叫做印斯茅斯的小鎮。”
它位于馬薩諸塞州,旁邊是郊狼保護基地,費蒂西婭經常購買木材的水杉公司所在的水杉小鎮也在那附近。
提姆繼續移動鼠標,看到一條跟印斯茅斯相關的信息,是多年前的一樁失蹤案。
一個在那出生的女孩20年后回到印斯茅斯失蹤了。這個案子當年被Fbi接手至今還沒有破案。
他又看到一個去過印斯茅斯背包客的博客,上面的時間顯示是5年前。
【kk】我不推薦任何人去那個地方,它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心理傷害。
我依然忘不了喉嚨里的魚腥味,潮濕的木屋,每晚在耳邊響起的滴水聲。
那是一個古怪而邪門的地方。
“你以前去過那嗎?費蒂西婭。”
費蒂西婭換了一個臺:“以前有學長學姐抽中去印斯茅斯進行團隊考試。”
“那個地方的小怪叫深潛者。原住民大多是他們和人類的混血。混血長到一定的年紀,就會離開陸地去往海洋。”
費蒂西婭將神秘學常識中一部分關于深潛者的內容背出來。
“至于他們的樣子,我也是在夢里第一次見,長得可真丑,湖中少女比他們好看多了。”
提姆又想起夢中布魯斯他們的深潛者皮膚。
“真可惜,如果能拍下來就好了,這確實是一次難得的體驗。”
阿福將泡好的接骨木花茶放到他們的面前。
“雖然我是一個英國人,但我還是第一次用接骨木花泡茶。”
“我在費蒂西婭小姐那一杯里加了蜂蜜,用來中和其中的苦澀。”
“謝謝。”費蒂西婭驚喜接過,她喝了一口,“阿福,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以后把這種茶也加入每日食譜吧。”
“我會的,費蒂西婭小姐,很高興能獲得這樣真摯的稱贊。”
“對了,提摩西少爺,柜子里有素描本和筆,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去拿。我非常期待能夠看到我另一個模樣。相信老爺也是這樣想的。”
“費蒂西婭小姐。”
費蒂西婭抬起頭。
阿福:“那位先生已經敲了很久的門,需要我請他離開嗎。”
“費蒂西婭,費費,我好不容易來哥譚一趟你怎么能把我拒之門外。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
費蒂西婭喝了一口茶:“那你哭吧。”
“哭完了記得把地上的淚水擦掉,別到時候讓我家里人摔倒了。”
“再見,達米安,記得下次帶凱撒和亞歷山大去大都會,我會好好招待你們的。”
達米安點頭,等小喬用超級速度離開,他一手拎著網球袋,一手托著龍蛋走進莊園,魯道夫跟在他身后。
一雙鎏金色的眼瞳看過來,無邊而靜默的黑暗在涌動。
海盜青年露出一個笑容,那種讓達米安發毛的氣氛瞬間被驅散。
他走到達米安的面前彎下腰:“你就是費蒂西婭最小的弟弟,費蒂西婭跟我說起過你。”
“假話。”
達米安挑破他的謊言。
奈亞沒有因為說謊而羞愧:“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達米安對這種居高臨下式的點評相當不悅。
“你是誰?”
“我是費費最好的朋友。”
達米安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嗤笑一聲,然后繞過他走進房子。
“hi,達米安,小朋友。”
奈亞想要跟著一起進去的卻被冰冷的大門擋在外面。
“你回來了,達米。”
達米安把網球袋放到柜子上。他看了一眼兒童手表。
“現在是睡覺時間。凱撒你帶著亞歷山大去休息,等會兒我會上去進行晚間教育。”
霸王龍真想把龍蛋甩到惡魔主人頭上,這個家他待不下去了。
有這樣的奴役龍的嗎。
每天早晨5點被一條狗拉著跑步,去后院牛圈遛彎還要被蝙蝠牛甩一尾巴。還得跟著惡魔主人一起吃素,他可是霸王龍,從沒有哪頭霸王龍像他這樣從肉食動物變成了雜食動物。
霸王龍心里瘋狂吐槽,怨氣四溢。面上乖巧動作熟練的拿起裝龍蛋的包上樓。
達米安看向費蒂西婭:“你男朋友在外面發瘋。”
提姆敲錯了一個字母。
費蒂西婭炸了:“奈亞不是我男朋友。”
達米安敷衍說:“噢,我只是告訴你,處理好他,別讓他在門口影響韋恩家的風評。”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做,我可以勉為其難幫你。”
他抽出放在花瓶邊上的刀。
刀鋒寒光閃爍。
雕像前,鮑勃和斯圖爾特將刻好的南瓜堆在一起,打火機點燃蠟燭。
墻壁扭動一下出現了一扇門,布魯斯帶著戈梅斯走出來。
“這就是你的家嗎,布魯斯,太亮了,太干凈了,這些花竟然還是活的。”
南瓜燒起來,火焰蔓延,燒到了布魯斯和戈梅斯的褲腳。
鮑勃斯圖爾特驚恐:“boss。”
布魯斯打算滅火,頭上投下一片陰影,一桶水倒潑下來。
凱文操縱著拖拉機,正等待他的夸獎。
布魯斯:“……”
他抹了一把臉。
“干的不錯。”
“嗚呼。”小黃人激動地跳起來,踩到了拖拉機里不知道什么按鈕,拖拉機動了,把阿福今天早上剛修剪好的灌木給鏟掉了。
布魯斯把手蓋在眼睛上。
一股疲倦涌上心頭。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大門,順便把差點被倒下的灌木打到的戈梅斯拉出來。
一個陌生的青年站在門口。
“hi,叔叔,我是費蒂西婭的朋友,麻煩你收留我幾天。”
“我現在無家可歸,身無分文。”
布魯斯看他身上閃著光的黃金飾品。
“嘟嘟。”
一輛眼熟的火紅的凱迪拉克響著喇叭開進來打斷打斷他們的交流。穿著皮草的朱麗葉下車,懷里抱著一盆長著尖尖牙齒的食人花。
她摘下墨鏡,用挑剔的目光將整座房子打量了一遍。
“沒想到你的品味還不錯。”
戈梅斯立馬跑過去給副駕駛開門,西裝還滴著水。
“夫人。”
莫里西亞把手交給他,深情的眨眨眼睛,他們深深對視然后親在一起。
“能幫我開一下車門嗎?星期三。”
迪克抱著一大堆東西擠在星期三和普格利斯中間。
他露出一個溫柔而無奈的笑。
星期三看了他一眼,斷手從她的帽子里跳出來打開車門。
她走下車。
迪克跟著下車,他深吸一口氣,然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從糖果袋里抓了一把糖放進星期三和普格利斯提著的骷髏籃子里。
“萬圣節快樂!星期三,普格利斯。”
星期三一直盯著他。
難道她不喜歡,他看著包裝可愛的糖果,猜測像星期三這樣酷小孩可能會喜歡更有個性的。
星期三開口:“還沒有說那句話。”
“什么?”
“不給糖,就搗蛋。”
普格利斯舉起手大聲喊。
迪克愣了一下,然后笑起來。
布魯斯身體往后倒:“把你的花拿開,朱麗葉,它要咬掉我的頭發了。”
朱麗葉冷冷一笑:“沒用的男人。”
她掐了一把食人花的花苞,剛才還張牙舞爪的食人花瞬間萎靡。
布魯斯的額頭又在痛了。
他開始后悔答應他們來韋恩莊園過萬圣節。
阿福聽到動靜開門:“歡迎你們來韋恩莊園做客。”
朱麗葉收斂起臉上的表情,她把花盆遞給老管家:“一點小禮物。”
“謝謝,女士。”
等他們所有人進去后,阿福對布魯斯說:“老爺,很高興您能邀請朋友來家里過萬圣節,已經很久沒那么熱鬧了,希望以后我還能看到這樣的場面。”
布魯斯知道他在暗示他多交朋友。
他無法做出保證,阿福也不失望。
“我剛才收到市長先生秘書的電話,他明天想邀請你和費蒂西婭小姐一起吃飯。”
“吉姆哈克。”布魯斯腦袋里出現了一個戴黑框眼鏡的魚頭。
他揉了揉額角,把這個頭像甩掉。
“我知道了,阿福。我要先去換身衣服。”布魯斯怕自己再站下去,衣服都要干了。
阿福意識到這個失誤。
“我忘了這已經不是海底了。”
布魯斯又嘆了一口氣。
“是我的錯覺嗎?老爺看上去老了幾歲。”
“可能是布魯斯最近煩心的事太多了。”
迪克小心地走上臺階,阿福幫他分擔了一些東西。
迪克總算能分出一只手擦汗了:“謝謝,阿福。你也做了那個變魚人的夢嗎?”
“理查德少爺,如果你說得是之前那場奇幻瑰麗的夢的話。我想是的。”
迪克想起自己當時說得那些話,那種社死的感覺在抓繞他的心。
阿福沒錯過他臉上細微羞赧的表情。
“理查德少爺,適當的袒露自己并不那么羞恥。你什么時候帶漢娜小姐回家吃飯?”
迪克無奈:“阿福,我們沒有可能的。”
阿福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灰心,理查德少爺,你總會遇到真愛的,老爺年輕時也有過幾段坎坷的戀情。”
“那你也有過這樣的情況嗎?阿福。”
阿福露出一個英國紳士的笑容:“我很幸運一直沒經歷過這些。”
迪克:“……我認為你會照顧一點我的情緒。”
阿福:“那我很抱歉,理查德少爺,看來我的話傷害到了你。”
迪克無奈微笑:“我好多了,謝謝。”
他們一起走進客廳,費蒂西婭正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禮物盒子。
盒子自動拆開,一團團幽藍色的鬼火鉆出來懸浮在空中,地上長滿了一個個帶蠟燭的南瓜燈籠。
醫療用的骷髏架子從地下室跑出來,窗外花園里冒出許多戴彩色帽子的地精,書柜邊站崗的騎士盔甲把頭盔取下來擦干凈又放回去。
一顆種子落到提姆吃完的空罐子里,它迅速發芽,長出了一朵半人高的巨大黑玫瑰。
迪克抬起腳,一只只熒光綠的蜘蛛爬到墻上,不一會兒就織出了幾張大網。
達米安夾著一本《時間簡史》走下樓梯,調皮的小精靈們搶走了他的棒球帽。
普格利斯撥開糖紙,巧克力球張開嘴巴對著他哈哈大笑。
星期三從地上爬起來去追長著藍眼睛的棉花糖老鼠。
客廳里頓時變得熱鬧。
窗外,一輛幽靈馬車從天邊落下,飄出好幾個亡靈,他們走進韋恩莊園,瑪莎和托馬斯飄過去和他們擁抱。
“節日快樂!”
第52章 劇作家
關閉多年的宮殿大門在今日打開, 長笛和小提琴交織的樂曲聲傾瀉而出,一個個古怪詭譎的怪物披著華麗的禮服開始跳舞。
穿過他們,在宮殿的盡頭, 一張白橡木雕刻的王座矗立在寬闊而低矮的平臺上。
年輕的女王百無聊賴地斜靠著王座, 紅寶石冠冕好似濃郁流動的鮮血。
雙頭獅趴在她的腳邊, 一起注視著怪物們亂七八糟的舞姿。
“別踩我的腳。”
“我的頭, 你干嘛要吃掉我的頭。”
“蠢貨, 你的上衣和褲子穿反了。”
“小心點,主人看過來了。”
費蒂西婭面無表情地看著兩頭怪物互相絆倒在地,越發覺得煩躁。
這場舞會多久才能結束。她已經坐了整整五個小時, 她的屁股都要麻了。
小提琴突然發出尖叫和痛苦的嘶鳴, 每拉一下天鵝絨窗簾都要顫動一下, 地板裂開了好幾道縫。
費蒂西婭捂住耳朵, 所有用余光關注主人的怪物們都停了下來, 他們一起看向罪魁禍首。
吟游詩人抽了抽嘴角:“不是我干的,干嘛看著我,我吹的是長笛, 你們難道連樂器都分不清楚嗎。”
怪物們移開目光, 往他左邊看去, 那里有一位灰白卷發,沒有五官的男人,肩上掛著一把小提琴。
他心不在焉, 琴弓上的馬尾毛側著在琴弦上摩擦, 刺啦刺啦, 這一回宮殿兩邊的彩繪玻璃發出了不堪重負的鳴響, 碎成一片片噼噼啪啪的落下來。
拉琴的怪物一點兒也沒察覺。
“劇作家。”有怪物喊出他的名字。
劇作家沒聽見。
琴聲越來越難聽。
這讓宮廷侍衛長格外憤怒, 他怒氣沖沖拔出劍砍斷他的腦袋。
腦袋咕嚕嚕的滾到地上, 劇作家靈光一閃,無數的靈感就像源源不斷的泉水冒出來,他的聲帶震動。
“我知道新的劇本要寫什么了。”
小提琴被毫不憐惜地扔到地上,沒有腦袋的身體手舞足蹈地跑出去,渾然不顧當下的場合。
牛頭人身的侍衛長氣得雙目發紅:“我下次一定要把這個每天只知道寫劇本的瘋子關進我的迷宮,他一輩子都別想找到筆和紙。”
“冷靜點,彌諾陶諾斯,主人還在這呢。”潘安撫他,眼中閃爍著狡詐:“不要讓主人看到。”
彌諾陶諾斯明白他的潛臺詞。
他收斂怒氣,打算向費蒂西婭致歉。可王座上不見人影,只有雙頭獅趴在地上打著哈欠。
費蒂西婭從后門鉆進花園,脫下鞋踩上柔軟的土地,她隨手從樹上摘下一顆蘋果:“舞會果然是世界上最無聊的東西,下次我再也不參加了。”
灰撲撲的腦袋滾到她腳邊,她對上了一張沒有任何五官的平滑的臉。
“主人,我要去現實的世界。這里太吵了,我現在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完成我的劇本,我不想彌諾陶洛斯那個沒文化的瘋牛打擾我。”
“新的作品?!”費蒂西婭面色大變。
“不會又是驚悚故事吧,不行,絕對不行,你不能去現實世界。我不想再坐在劇院里看著女主角把男主角一口一口吃掉。也不想看到觀眾成為木偶上演一出木偶戲,更不想看到太陽變成一顆玻璃珠。”
“我已經對以前的題材感到厭倦,不會再寫了,主人,我現在想寫出最受孩子們歡迎的童話。”劇作家信誓旦旦的保證。
“黑/童話也不可以。”費蒂西婭雙手交叉放在胸口,來表示自己強烈的不贊同。
“這是一個快樂的故事,沒有鮮血,沒有眼淚,只有鮮花和太陽。”
“我的主人,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呢。”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變得神經質,尾音就像尖銳的物品刮過地板發出的呲啦聲。
你還有臉說為什么,你不想想我以前給你收拾了多少爛攤子。
因為太陽那事費蒂西婭第一次個人天賦考試考了0分,還被罰在校長辦公室做了一個月的義務勞動,偏偏那一個月校長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辦公室里,費蒂西婭每天都度日如年,生怕有一天耳朵壞掉了。
“我不相信你,你的前科太多了。”她搖頭拒絕。
劇作家水銀般光滑的臉慢慢變成了一張妖艷美麗的女人面孔,聲音也變得纖細婉轉。
“不,一定是你不愛我了,究竟是誰奪走了你對我的愛。”
費蒂西婭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腦袋,制止想要擁抱的動作:“第一,我不是gay,第二,我還記得這張臉把男主角吃了。”
劇作家:“……”失策了。
他沒有放棄,繼續變,這一次皮膚變得深沉,俊美而又玩世不恭的面容出現在費蒂西婭的眼中。
費蒂西婭看著這張眼熟惹人煩的臉,感到不可思議:“你還挺會找死的。”
他是不打算挖坑就直接暴斃是嗎,他的腦子呢,她當初給他的設定可不是個傻子。
費蒂西婭突然感受到什么:“你把那個討人厭的家伙招來了。”
周圍的空間變得扭曲,流動的黑暗滲透進來組成一個漆黑的‘人’,他裂開嘴露出8顆潔白的牙齒。
“費費,你在這呀,難怪你到現在還沒有醒。我太無聊了,本來還想跟那個召喚我的家伙好好玩一玩。”那雙金色的眼瞳里帶著戲謔,就像那些喜歡玩弄獵物的冷血殘酷的獵人。
劇作家躲到費蒂西婭的身后,瑟瑟發抖。
“不過既然是你的造物,我就放過他。怎么樣,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同桌。”
“……你把我的花踩死了。奈亞。”
奈亞低下頭,看到了腳下的鈴蘭。
“這花好像有點眼熟?”
費蒂西婭平靜說:“就是你上次死皮賴臉讓我收下的那株。”
空氣停止流動了兩秒。
奈亞干巴巴開口:“我再送你一株。”
費蒂西婭微笑:“不要,我本來就不想養,死了最好。”
最終,大高個青年不得不蜷縮蹲在地上,拿小鏟子把花重新種進去。口里還在說:“你最好識相點給我活下來。”
費蒂西婭咬了一口清脆的蘋果,她拉著劇作家的手臂消失在原地。
主人的離去,王國自動驅逐不受歡迎的客人,奈亞放下鏟子捂著嘴笑起來,任憑這股阻力將自己推出這個世界。
費蒂西婭回到了臥室,從床上爬起來,窗外下著小雨,她打開櫥柜的鎖,取出一個木雕。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不要再給我找麻煩了,否則我就把你扔給奈亞。”
劇作家猛的點頭。
壁爐里點燃木柴,暖意充斥著整個書房。達米安戴著黑框眼鏡站在一塊小黑板旁邊,上面寫滿了費蒂西婭看不懂的數學符號。
“你聽懂了嗎?亞歷山大。”
書桌上的龍蛋滾動一下。
達米安拿出一張卷子:“上一次你的微積分考了60分,勉強及格,還需要繼續努力。我以后的羅賓不能是蠢貨。”
他的聲音嚴厲,龍蛋又滾了一下,好像在說,我會的。
費蒂西婭不敢相信這是一顆無法無天的黑龍蛋:“……你真棒,達米。”
“看來我不用擔心以后他噴火把整個莊園都燒了。你什么時候跟父親說關于龍的事情。”
達米安:“還不到時候。得等亞歷山大破殼。”
他抱手:“你總算想起來要為你的補考做些努力了。”
費蒂西婭撇了撇嘴,她把木雕放到龍蛋邊上,劇作家出現在座位上,拿起羽毛筆開始在紙上奮筆疾書。
“他會在這待一段時間。不會影響你教學的。我走了,達米。”
費蒂西婭不管達米安的反應,離開了書房,她在過道碰到提姆。
提姆手里拿著一幅畫,還有一把錘子。
看到費蒂西婭臉上略顯疑惑的表情,提姆主動開口:“我正要把畫掛到收藏室,你要跟我一起去嗎?費蒂西婭。”
他把畫拿起來,讓費蒂西婭能看清楚。
畫被分割成兩半,上面狂風暴雨,帆船在海面上隨時都要傾覆,下面是平靜的深海,金色魚鉤掛住了魚人樣子的迪克。
布魯斯,達米安和阿福抱住他的身體,魚線向上延伸,被提姆握在手里,費蒂西婭幫他往后拉。
每個人的表情都清晰生動,那一天的情景再一次浮現費蒂西婭的腦海中。
“我花了兩天的時間。”提姆說,“這是我畫過最認真的一幅畫。”
“迪克的表情可真有意思,就好像害怕自己被吃掉一樣。”
“也許他把自己當成了一條魚。”
他們邊說邊走進收藏室,這里很空曠,只放了一些支架和不同型號的相機。其中的一面墻掛了大半的照片,費蒂西婭看到自己第一次來莊園拍的那張。
提姆找到一個好的位置,他拿起一把椅子踩上去釘上釘子:“給我遞一下畫,費蒂西婭。”
費蒂西婭把畫遞給他。
“這是杰森?”她忽然看到了一個藍眼睛少年,他穿著哥譚小學的校服,藏在布魯斯的后面,臉上有些害羞。
“是的,他現在變化可真大。”
墻上有很多杰森不同年紀的照片,費蒂西婭看他從青澀變得自信,就像一顆被擦去了塵埃的鉆石。
她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一個男孩在這座莊園里生活的畫面。
照片將時光定格,那些美好的記憶永遠留在了這里。
“你猜杰森有時候是不是會偷偷溜進來,像我們一樣站在這里看著墻上的照片,回憶過去的時光。”
窗戶被推開發出聲響,兩人看過去。
杰森從窗戶上跳下來,兜帽因為他的動作滑落,露出了一撮白色挑染的頭發,他的身上散發著雨的味道。
提姆挑起眉:“看來是這樣。”
杰森因為他意味不明的話皺起眉:“你們怎么在這?”
“一個傻瓜問題。”費蒂西婭吐槽了一句,“當然是看照片了,杰森。”
杰森看向那些舊照片。
早知道就都帶走了。他在心里想。
“你是不是在想要把這些照片全部帶走?”費蒂西婭說。
“不行噢,這是我們一家人的回憶。不光是你我和提姆的也掛在上面呢。”
提姆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大紅,這面照片墻上不能缺了任何一個人。”
杰森哼了一聲:“我可不會這樣做。”
口是心非。費蒂西婭朝著提姆做了一個口型。
心口不一。提姆也做了一個口型。
杰森深吸了一口氣,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費蒂西婭的額頭彈了一下。
“嘿,好痛。”費蒂西婭捂著額頭。
提姆向后退,杰森沒打算放過他,用腳去攔,提姆躲開,兩人打起來,你一腳我一拳,拳腳相碰的聲音在收藏室響起。
費蒂西婭打了一個響指,房間里響起歡快的笛聲,音樂擁有魔力,不一會兒地上多出了兩只老鼠,費蒂西婭把他們抓起來。
杰森掙扎:“放開我,還有解除你的魔法。”
提姆有些不適的蜷起尾巴:“費蒂西婭,我不想當老鼠。”
費蒂西婭:“不行,我頭現在還疼呢。”
窗戶動了一下,這一次康納抱著大黃狗出現在房間。
“費蒂西婭,我回來了。”
“我看見了。”
“你看到我高興嗎?”
費蒂西婭輕輕彈了一下想要跑的老鼠杰森的頭,敷衍說:“高興。”
提姆被放在桌上,他在心里告訴自己很快就會變回去。
這樣想了一會兒心情好多了。
他看向廷達洛斯獵犬:“你給你的狗配了眼鏡。”
康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我在一個小鎮遇到了一個和藹老爺爺,他說亨特得了老花眼,讓我給它配副眼鏡。”
提姆:“你確定它看得到嗎?”
“怎么會看不到,你看多帥氣。”
康納把狗舉近讓提姆看它的特制圓墨鏡。
確實帥氣,一眼就看出它是條瞎眼狗。
自己的品位沒獲得提姆的認同,康納決定展示給他看,他把狗放到地上。
“亨特,走幾步給提姆看一下。”
亨特甩了甩腦袋,它很想逃跑,可左邊是費蒂西婭,右邊是康納,它忍了。
它走直線,撞倒了相機支架,撞碎了花瓶,撞翻了桌子,上面的相機全掉下來,老式相機的膠卷滾出來,一直滾到康納的靴子尖才停下。
康納:“……”
他大驚,把狗抱起來:“亨特,你的老花眼的度數這么快就提高了,還是那個配眼鏡的賣的是假貨。”
廷達洛斯獵犬:我都說了,那個紅頭發惡魔不是個好東西。眼睛有問題的小子,哼。
第53章 貓頭鷹受難記(一)
“亞瑟安全回到亞特蘭蒂, 還拿回了三叉戟。約克被他的妻子帶走了,他們好像打消了離婚的想法,你不用再擔心了。”
克拉克并不是故意偷聽, 但那對夫妻打架的動靜實在讓他難以忽略。
“戴安娜讓我轉告你一句, 她希望你能有些紳士風度不要把女士一個人扔在警察局里。”
布魯斯拿著電話, 將領帶解開抽出來扔到沙發上, 阿福為他整理被弄皺的后領。
“是我的失誤, 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我晚些時候會跟戴安娜打個電話向她說聲抱歉。”
布魯斯收起手機,他把袖扣扣好:“足夠了, 沒必要穿的太正式。”
“阿福, 你覺得新市長是個什么樣的人?”
阿福慢條斯理開口:“一個履歷上沒有貪污受賄, 資助幫派, 炸掉城市……記錄的正常政客。不得不說, 老爺,這是我這么多年以來聽到的唯一一個跟哥譚政治相關的好消息。”
“希望他今晚不是親自做飯。雖然我是一個英國人,但也不得不承認炸魚和薯條并不是美味佳肴。”
“你知道這種場合食物只是點綴。當然, 我也不希望吃到你說的那兩道菜。”布魯斯頗有些無奈。
阿福把腕表遞給他:“你現在看上去好多了, 老爺。從早晨開始你就把自己繃成了一根弦。”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 但比起夸夸其談的草包和喜歡弄權的陰謀家,哈克已經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了。”
“他想做實事,即使某些想法對于哥譚來說有些理想化, 但我們都知道哥譚缺的永遠不是看上去漂亮的計劃書。”
布魯斯看向窗外, 這里能看到遠處市中心高樓的剪影, 他嘆了一口氣:“他的一些政策太過激進, 會觸動不少人的利益, 我不想看到他步哈維的后塵。”
布魯斯想起昔日意氣風發的檢察官好友:“他當初也和哈克一樣, 力圖將哥譚成為大都會那樣的明日之城,可他最后的下場,你也知道。”
布魯斯和蝙蝠俠都無法保證哈克見識到哥譚的黑暗后不會成為下一個雙面人。
“老爺,我們總不能因為摔傷而放棄前進。哈克不是政治新人,哥譚也不是曾經的犯罪之都,未來會不一樣的。”
阿福將布魯斯西裝下擺最后一絲皺褶撫平:“別想那么多,照顧好你的幸運星,別讓她喝太多的酒。”
布魯斯的幸運星正在向達米安展示自己的魔藥技術。
“三顆茴香豆,兩片金合歡葉片,一塊永遠不會融化的寒冰。”
費蒂西婭每說到一樣材料,就從灰霧里掉出來落在爐子里。
溫度下降,爐子邊上覆蓋了一層冰霜,費蒂西婭把冰藍色的魔藥裝進一個香水瓶里。
她按了一下噴頭,朦朧的水霧變成了一朵朵小雪花,其中一片飄到了煙灰缸上,迅速凍成了一塊冰。
達米安敲了敲硬邦邦的冰塊:“可以用來做冷凍槍的能源。”
費蒂西婭把爐子推過去:“剩下的送給你了。”
“上次我跟著李教授外出上實戰課,就用這個把那群巖漿小怪物凍成了冰,李教授還說這是旁門左道,我才不聽他的,現在誰還拿著把劍苦哈哈的削山頭,就算不用魔藥,波利亞學姐的加特林才是我們學校最流行的打小怪工具。”
達米安突然發問:“你的教授姓李?”
“是的。”
“他眼角有顆痣。”
“對。”
“他擅長冷兵器。”
“沒錯。”
“他喜歡吃辣。”
費蒂西婭驚訝:“達米,你怎么知道?難道你認識他。”
達米安:“他是唯一一個我沒殺死的老師。”
“你竟然要殺他?李教授可是非常厲害的,而且他很記仇。”
達米安想起了那個恐怖的男人:“他毀了半個刺客聯盟,最后我的母親拿錢讓他滾蛋。”
“他走了?”費蒂西婭覺得李教授應該不會那么輕易離開。
達米安冷著臉:“他說錢不夠讓我母親再打100萬到他賬上。”
“收到錢他就拿劍走了。區區金錢就讓他屈服。簡直沒有任何強者的威儀。”
費蒂西婭搞不懂達米安的想法:“難道你還希望他把你殺掉嗎,達米。”
“他沒有殺死我,那么遲早有一天我會打敗他。”達米安抱著手冷哼一聲。
“男孩子的世界真是復雜。”費蒂西婭覺得男生真是世界上最難懂的生物,為什么總是打打殺殺,他們就不覺得出汗很難受嗎。
新市長的家在市政廳附近,是一座復古的小別墅,圍墻里面種了一些櫻桃樹和紅橡樹,市長站在門口,看到布魯斯熱情的迎上來:“你好,韋恩先生。”
布魯斯和他握手:“哈克市長。恭喜你競選成功,上次的演講很精彩。”
“謝謝,韋恩先生。這就是你的女兒吧,真是個漂亮優秀的孩子。我也有一個女兒,不過她的性格有時候讓我很頭疼。”
費蒂西婭在阿福的精心照料下,看上去沒那么瘦削蒼白,不說話安靜站在布魯斯邊上就像一位淑女。
哈克有那么一瞬間非常羨慕布魯斯。什么時候他的女兒能稍微文靜一點兒就好了。
他介紹左手邊的短發女人:“這是我的妻子,安妮。”
“你好,哈克夫人。”
“你是露西的媽媽?”費蒂西婭覺得女人的面容很眼熟。
安妮有些驚訝:“我確實有一個女兒叫露西,韋恩小姐,沒想到你和她認識。”
“我們當時在中餐廳打工認識的。”費蒂西婭說,“她當時給我看過你的照片。”
安妮夫人想起來了:“原來是你,露西跟我講過,她在中餐廳交到了一個愿意和她一起當眾抗議老板的朋友。很高興見到你,費蒂西婭。”
她親切地擁抱她。
“露西昨天去了英國的祖母家,如果知道是你要來,她一定不會錯過這次和你見面的機會。”
“我也很想見到她,不過既然她搬來了哥譚,我們以后可以見面的日子還很多。”
“對了,露西之前跟我說她要參加護獾活動,她成功了嗎?安妮夫人。”
正和布魯斯看著她們交流的哈克聽到這話想到一些不美好的記憶,他的眉毛扭成了一條毛毛蟲。
安妮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她成功捍衛了那些獾的生存權利。以后再也不會有人去侵占他們的家園。”
“這聽起來真酷。”
安妮笑起來:“是的,這是一次很酷的行動,我一直都很為她驕傲,她獨立自信并對世界有自己的思考。”
哈克不想她們再討論這個話題,他怕再說下去心臟就要開始抽痛了:“好了,兩位女士,我們進去吧。”
房子內部的裝潢是典型的英格蘭風格,墻壁上掛了一些哈克一家人的照片,家庭成員之間的關系看上去很親密。當然也不排除是政客的作秀。布魯斯想。
“這是我親自做的,是我家鄉的美食。”哈克為他們介紹。
每一道菜都加重了費蒂西婭和布魯斯對英國的刻板印象。
“這條炸魚,我炸了10分鐘。因為沒有使用鱈魚可能味道沒有那么好,如果有機會話,我下次會帶你們去正宗的英國餐廳嘗一嘗。”
“看上去非常不錯。”
費蒂西婭覺得父親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又提高了,這條翻著白眼整個身體都被埋在派里只有腦袋和尾巴露出來的魚叫做不錯!
一會兒父親自己吃吧,她是絕不會吃的。
餐桌上,哈克和布魯斯分享了自己未來的執政想法,布魯斯來之前就把這些信息都看過一遍,哈克說前一句他就已經能想到下一句他會說什么,但這并不妨礙他做一個雖然對政治不怎么感興趣但樂于助人的闊佬。
“我不怎么懂政治,但我很期待你所說的未來,哈克市長。”
“上個世紀我的祖先來到這里成為了這座城市的開創者之一,后來的每一代韋恩也積極參與城市的建設,哥譚從荒涼走向繁華。這些歷史讓我與有榮焉又感到自豪。”布魯斯笑起來。
“我雖然并不像他們一樣能力出眾,目光卓越。但這并不妨礙我有一顆效仿他們的心。”
布魯斯簽下了一張支票,他用那種充滿信任的目光注視著哈克:“我相信你,哈克市長,你會讓這座城市重新煥發生機。”
哈克激動地握住布魯斯的手:“韋恩先生,我會的,我們都會成功。”
布魯斯笑著把支票遞給他。
哈克沒有看支票上的數字:“感謝你的資助,韋恩先生。”
費蒂西婭和安妮在聊天。
“……人們說到英國人就會想到禿頭,沒有上嘴唇,穿毛衣。但阿爾弗雷,也就是我家的管家,他不是這樣的,他帥氣儒雅,廚藝也很不錯。”
安妮:“費蒂西婭,你的話真可愛,有時候刻板印象之所以存在是有一定依據的。”
她推了推自己的丈夫,哈克偏過頭。
費蒂西婭目光在他腦袋上轉了一圈,對著安妮點點頭:“你說得對。”
哈克不明所以,他下意識抿住唇,摸了一下自己日漸稀疏的頭發,順便把縮上去的綠色毛衣拉下來。
“我想將哥譚打造成一座藝術之都,未來作為哥譚向外展示的一張門片。因此我打算邀請一些有名的藝術家來哥譚展示他們的作品。”
“韋恩小姐,你也在我邀請的行列之中,我曾經看過一張你在阿靈頓展覽的照片。”哈克斟酌語言,“大膽,前衛充滿了鮮明的個人風格,不愧是藝術界的驚悚女王。”
費蒂西婭大受震撼,她怎么會被叫做驚悚女王,她的作品明明非常可愛,到底是誰在造謠。
“我需要考慮一下。”
哈克以為她還有顧慮:“市政府會請專門的安保公司負責安保工作,你不用擔心你的狂熱粉絲進入現場。”
他不說還好,一說費蒂西婭又想起那些神經兮兮腦子有問題的家伙。
送走了韋恩父女,哈克拿出支票:“3000萬美金。布魯斯韋恩果然像傳聞中那樣出手大方。”
“安妮,要不是你想出辦法,我還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當哈克的得知市政府的錢都被前任市長貪污后,整個人就像被晴天霹靂擊中,好幾天都是恍恍惚惚,輾轉難眠。
安妮搖了搖紅酒杯:“因為我不想在睡覺的時候被電話吵醒。”
“那是我的工作。”
“那根本就是那些公務員讓你做不成事的手段。”
“他們對我很恭敬。”
安妮把紅酒杯放下:“是的,他們確實對你很恭敬,可他們也沒有看得起你。”
哈克停下擦餐桌的手,有點生氣:“我昨天剛簽署了一道政令,那些反對我的全部閉嘴了。”
他電話響了,是他的秘書。
安妮挑眉:“工作又來了,市長先生。”
哈克皺著眉按下通話:“伯納德,怎么了?”
“市長,我在你的辦公室發現了一封信,上面寫了,貓頭鷹法庭讓你撤回昨天發布的政令,否則他們會派利爪來殺你。”
“什么貓頭鷹法庭?”哈克把這句話捋順,“也就是說有一個組織現在想來殺我。”
“按照信上面的意思是這樣的。市長。”伯納德把信又看了一遍。
安妮也聽到了伯納德的聲音,她把哈克之前說過的話地復述一遍:“讓他們都閉嘴了。”
哈克心梗,越想越生氣:“他們以為恐嚇就能讓我改變主意嗎,我是絕不會撤銷政令的。”
“市長,我想你應該認真考慮,這里是哥譚,你的前任們不是死了就是瘋了。”伯納德用血淋淋的事實提醒他。
哈克額頭冒出冷汗,他在阿肯色州當州議員過了幾年安生日子差點忘了美國的政壇特色!
“那我應該怎么辦,請保鏢還是報警。”他冷靜下來,左右踱步,“不行,不能報警,這件事一旦傳出去哥譚的名聲會變得更差。我需要保鏢,伯納德。”
“這恐怕不行,市長。”
“我難道連擁有一個保鏢的資格也沒有嗎?伯納德,我是市長。”
伯納德:“上上任市長提交的保鏢申請還在處理中,你還要我再給你安排保鏢嗎?市長。”
哈克取下眼鏡:“你就不能去外面雇一個嗎?我出錢。”
“這恐怕也不行,市長。哥譚大部分幫派都解散了,我們雇不到人。”
怎么就扯到幫派上去了,哈克皺眉。可能考慮到哈克對哥譚的情況不太了了解,伯納德貼心的為他解釋。
“上一任和上上上任以及以前的市長所雇的保鏢都來自哥譚的幫派。外地的安保公司一般不做哥譚的生意,因為他們無法在哥譚賺錢。”
“你要報警嗎?市長。”
哈克還沒回復,窗戶瞬間裂開,哈克和安妮都被嚇了一跳。
一個蒙面人跳進來,腦袋看上去像貓頭鷹。他張開手掌,每根手指都裝配著像猛獸利爪的武器。
“吉姆·哈克,貓頭鷹法庭宣判你死刑。”
“你以為這是中世紀嗎?還宣判我死刑,笑話。”
哈克轉身逃跑,利爪撲過來,他將身邊的家具踢倒阻擋攻擊,可這并不能起太多的作用,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沒接受過任何訓練的政府官員,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
利爪越來越近。
“砰。”一聲槍響。
他被打中了腿,安妮緊張的握著槍。
哈克松了一口氣,可下一刻他的心又提起來,因為殺手好像沒受到影響一樣朝他走過來。
哈克往后退靠到了餐桌,桌子搖晃了一下,一個香水瓶滾到地上,落到利爪前面,他看也沒看一腳踩下,咔嚓一聲,冰藍色的液體流出來。
哈克驚訝地張開嘴,他看到殺手的腳被冰凍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利爪還沒反應過來就變成了一塊冰。
“原來貓頭鷹真能帶來魔法。”
這是哈克此時唯一的想法。
第54章 貓頭鷹受難記(二)
費蒂西婭拉住布魯斯的手臂:“我們得回去, 父親。地下的樹根告訴我,安妮夫人家有一株秋水仙在哭泣,有人踩著它的花瓣闖進了別墅。她和市長有危險。”
布魯斯沒有懷疑費蒂西婭的話, 他快速打方向盤, 汽車輪胎在地面上發出巨大的摩擦聲。
等他們回到市長家, 就看到草坪一片狼藉, 上面留著一串靴子留下的腳印, 一直延伸到窗臺,原本漂亮的格子對窗只剩下窗框,碎裂的玻璃和樹葉全落在窗臺上。
布魯斯上前敲門。
“哈克市長?”
門被打開, 安妮手中握槍眼中全是警惕。
布魯斯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茜茜的香水落在你家, 我們過來取一下。”
布魯斯和費蒂西婭被邀請進來, 客廳不復之前的整潔溫馨, 遍地狼藉, 造成這一切的暴徒被冰凍在一塊冰里。
二十多度的室溫,也不見任何融化的痕跡,反而如同一個天然的空調, 散發一陣陣涼意。
哈克市長手里握著一杯紅茶, 雙手還在顫抖, 看來被嚇得不輕。她的妻子安妮比他的承受能力要好,若無其事的將槍收進抽屜。
哈克疑惑:“你什么時候學的槍?”
安妮淡定說:“我來美國的第一天。”
布魯斯表示這是一個聰明的做法:“你的做法是對的,夫人。雖然我很愛哥譚, 但她的治安一直是個問題。在這里女性需要學會用武器保護自己。”
“你比我的丈夫要頭腦清楚, 韋恩先生。”
哈克咳嗽一聲:“布魯斯, 你聽過貓頭鷹法庭嗎?”
“貓頭鷹法庭?”
“我的秘書收到了一封來自貓頭鷹法庭的恐嚇信, 這個殺手就是他們派來的。”
布魯斯想起小時候聽過的童謠:“我聽說過, 那是一則恐怖童謠, 以往大人們都是用來警告調皮的孩子們夜晚不要在外面玩耍。”
“也許是有人借用這個名字,也許哥譚背后真的存在這樣一個組織。但不管怎樣,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吉姆。”
如果童謠中的內容都是真實的,那么那些隱藏在哥譚陰影中的貓頭鷹會像在夜晚狩獵田鼠一樣將試圖打亂這座城市運作的哈克撕碎。
哈克也知道現在的處境危險,可問題是他還真沒辦法:“難道我要去監獄找一個幫派成員過來給我當保鏢。”
這句話說出口他就覺得自己腦子進了水,如果真這樣做,他都不用等殺手過來就直接完蛋了。
布魯斯體貼的為他想好辦法:“你可以告知戈登局長,他是一位出色的警察。聽說他和蝙蝠俠也有聯系。”
“雖然我不喜歡那個穿著緊身衣的怪人,但不得不承認他在處理這種事上是一位專家。”
哈克立刻掏出電話聯系戈登。
安妮看向費蒂西婭:“你的香水救了我們的命,它把殺手凍住了,這是韋恩集團新研發的科技嗎?”
費蒂西婭看向布魯斯。
布魯斯:“是的,還處在研發階段,暫時沒有對外宣布,請你幫忙保密,夫人。”
安妮本來就不相信世界上有魔法,這個答案才勉強符合她的世界觀,不過依然很神奇:“我會的。如果你們決定對外發售,一定要通知我,我想買一些用來收藏。”
哈克聽到了他們的話:“竟然不是魔法,真是太令人失望了,要知道每個英國人自小都有一個成為巫師的夢想。”
安妮踢了一下他的鞋子:“達令,你現在是美國人。”
哈克苦澀:“所以夢想破碎了。”
韋恩莊園的書房,許許多多的書本漂浮在半空,劇作家放下羽毛筆興奮地大聲喊叫:“寫完了,我的劇本寫完了。”
正在學習的龍蛋被嚇了一跳,從桌子上滾落到地上。
咔嚓,覆蓋鱗片的外殼上出現了一道裂痕。
劇作家沒去管它,他拿起散發熒光的劇本,臉上慢慢出現五官,身上的衣著也變成夸張華麗的演出服。
“我需要尋找一些演員。票都要發出去。”
他消失在原地。
韋恩莊園遠處的梧桐樹林里。小喬撐著膝蓋看著達米安將爐子里冰藍色的液體倒進火箭筒。
“你確定要把這些全部倒進去。”
“會不會太多了?”
達米安:“我算過,這個劑量剛剛好。”
在他們的邊上佇立著一座冰雕城堡,小黃人們拿著錘子在上面敲敲打打,不一會兒城堡墻壁上出現了更多精致的花紋。
“看來確實沒太多問題。”小喬回想達米安之前使用的量。
達米安站起來將火箭筒扛在肩膀上對準湖面,砰咚一聲,炮彈射出去。
巨大的聲響讓周邊的梧桐樹震動,黃綠色的梧桐葉紛紛揚揚落下,全落到小喬的頭上。
他使勁甩頭,眨眼睛,將那些樹葉和木渣甩掉:“你發射時先跟我說一聲,我可不想穿臟衣服回家,母親會生氣的。”
達米安因為后坐力倒退幾步,踩到了一個鼴鼠丘上,往外張望的鼴鼠立馬將腦袋縮進洞里。
“還需要我提醒你,超級小子,我們家那個氪星人從來不需要我提醒。”
“他叫康納,達米安,你應該對我們的兄弟禮貌一點。”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現在姓韋恩。你父親不要他了。”
“才沒有,我爸爸明明認了他做教子。”
達米安早從布魯斯的口中得知超人只想和康納做兄弟,不過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還是選擇了教父的身份。
原本泛著波紋的湖面已經凝結成堅冰。
坐在湖邊釣魚的小黃人漲紅了使勁拉釣竿,怎么也拉不動。冰層下方,一條小魚掛在魚鉤上吐著泡泡。
“給你,一起來比賽看誰先到對面。不要使用超能力。”
達米安將滑冰鞋扔給小喬。
小喬手忙腳亂將鞋換上。
“我不會輸給你的,達米安,這個月媽媽給我報了花滑班。”
“光嘴上說可沒用。”
達米安比他快一步滑向冰面,冰刀在冰面上留下了兩道痕跡,冰面下的魚群跟著他一起游動。
小喬不使用能力還有些不習慣,差點摔倒,不過很快他找到了上課時那種感覺,跟上了達米安的腳步。
達米安用身體去撞他。
小喬不甘示弱的撞回去。
兩個人你擠我我擠你都想做第一個。
突然天空中出現了兩張紙片,落到了他們的面前。
小喬抓住其中的一張,圖片上面畫著一些可愛的卡通圖案,他念出上面的字。
【今晚8點,讓我們相逢童謠劇院,一起觀賞《貓頭鷹之歌》。本張票可攜帶兩位大人,孩子們,帶著你們的爸爸媽媽一起來吧。】
“兒童劇?還是在哥譚,哥譚又有了新的超級反派嗎?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爸爸和布魯斯叔叔。”
“這點小事不需要父親他們出馬,我們可以先去調查。”
“你說的沒錯,我們也是最佳拍檔。”
達米安舉起拳頭,小喬和他碰了一下。
費蒂西婭盯著臟兮兮的下水道,開始后悔,早知道她就不過來了。
“雪鸮。”蝙蝠俠催促。
“我馬上就下來。”費蒂西婭捏著鼻子跳下去,污水濺到靴子上,一些老鼠被她的動作嚇到沿著墻邊迅速爬走。
費蒂西婭提起提燈,暖色的光照亮前路:“貓頭鷹法庭就在這嗎?他們是耗子還是貓頭鷹?這簡直在丟貓頭鷹的臉。”
“別說話,雪鸮。時刻保持警惕。”
費蒂西婭兜帽下的表情變得不敢置信,你10分鐘前還叫我親愛的茜茜,怎么一變成蝙蝠俠就是冷冰冰的雪鸮。
費蒂西婭氣鼓鼓的閉上嘴。
他們在下水道里走的很久,費蒂西婭腦袋都要轉暈了,她拉住蝙蝠俠的披風。
“休息一會兒吧,父親。”
蝙蝠俠看著費蒂西婭蒼白的下半張臉皺起眉:“你需要鍛煉。”
雖然這樣說他還是停下了腳步,從萬能腰帶里面掏出一根能量棒遞給費蒂西婭。
費蒂西婭咬了一口能量棒,點評道:“一點味道都沒有,也許你可以給它調個味,父親。”
“美味的食物會讓人心情愉悅,這樣打擊犯罪才會更有動力。”
花園里的蘋果樹搖晃一下,兩顆蘋果落到費蒂西婭的手里,她把小的那個遞給蝙蝠俠。
“給你,父親。”
蝙蝠俠打算把蘋果收起來。
“快嘗一下,父親。”
“你要叫我蝙蝠俠,雪鸮。”
“好的,蝙蝠俠父親,你快嘗一口,這棵蘋果樹是我親手種下去的。”
“我想留在任務結束后吃。”
費蒂西婭目光灼灼盯著他。蝙蝠俠嘆息一聲。
他嗅到了蘋果上散發的清香,咬了一口。
一股暖流涌入他的身體,他踉蹌一下,那條曾經被打斷通過各種醫療方式勉強愈合的脊柱重新修復,生長。疼痛從他的脊背傳來,頃刻又被溫水一般的力量揉開。
他的身體就好像一棵傷痕累累的枯樹重新煥發了生機,變得更加輕盈,四肢充滿了力量,呼吸變得更加順暢,連手掌上的傷痕和繭都消失了。
“雪鸮,這是什么?”
“一顆有特殊力量的蘋果。你好點了嗎?父親。”
蝙蝠俠沒有回答,他手中的蘋果發生了變化,褪去鮮紅的外衣,如黃金一樣純粹的金色顯露出來。
布魯斯想起了希臘神話中的金蘋果。
赫斯珀里德斯的花園里面種著一棵金蘋果樹,每一顆蘋果都有著讓凡人青春不朽的力量。
費蒂西婭:“父親,你生氣了。”
布魯斯并沒有生氣,他只是對這種不符合常理的力量保持著習慣性的忌憚,即使它們來自自己的女兒。
“請原諒我。可是阿福從你的枕頭上撿到了許多根白頭發,我一點也不想失去你。”
布魯斯:“你看到了那張體檢單。”
布魯斯上次給小喬做完體檢后自己也順便做了一次,體檢的結果自然和往常一樣不是那么美好,畢竟他只是一個凡人,即使有著人類當前最好的醫療技術也只能盡量讓傷口復原,而身體機能會隨著年齡的增長不斷下降。
“對。那太糟糕了,父親,我從沒見過那么糟糕的身體情況。你自己說的要陪我走到生命的盡頭,會像大樹給我擋住所有的風雨。可你的身體不是這樣說的。”
這讓費蒂西婭氣憤又恐慌。她可是能活很久的,父親這是在騙她。
蝙蝠俠很難去責怪她,他堅硬的心融化成一灘水。他嘆息一聲擁抱住自己的女兒。
“下次你可以直接跟我說。”
“可很多事情你從來沒有跟我們說。比如說這次的體檢單。”
布魯斯只是覺得沒必要,但他知道費蒂西婭不會想聽到這個回答。
“我以后不會再這樣了。”
費蒂西婭伸出小拇指:“拉勾,父親。”
蝙蝠俠無奈和她拉勾。
費蒂西婭很高興也很得意,她手上出現了一封邀請函。
【尊敬的主人,我的劇院將在今晚演出,歡迎你的到來。】
第55章 貓頭鷹受難記(完)
圍繞著橢圓形的長桌擺放著好幾把椅子, 椅子擺的并不規整,好像在不久之前還有人坐在這里。
每一張椅子上面都有一張白色只露出一點眼睛的面具,有的正面朝上, 有的朝下, 還有的掛在椅子上搖搖欲墜。
費蒂西婭用手摸了一下:“還是溫熱的, 父親。那群貓頭鷹人呢, 不會躲在暗地里觀察我們吧。”
蝙蝠俠警惕的將每一個暗門搜查一遍, 不放過一點線索。他觀察那些凌亂的椅子,最后得出一個不在他預料之內的結論。
“他們消失了。”
“他們中間有一個來自卡瑪泰姬會畫圈的法師。”費蒂西婭想到尼泊爾那群生活樸素的法師們。
“不,這不是一次有計劃的撤退。這更像是突如其來, 不受控制的轉移。”
“如果他們要離開, 這些能證明他們身份的面具不會隨便丟在這里。”
布魯斯打算去別的地方看看:“我們走吧。”
費蒂西婭的校服口袋在發燙, 劇作家給的那張票飛出來, 在空中化作灰燼。
等回過神, 她和布魯斯已經并排坐在柔軟的座椅上。身上的制服變回普通的衣服。
環顧四周,劇院坐滿黑壓壓的人,大多是孩子和他們的父母。
布魯斯聽到旁邊的男士和妻子交談:“我以前都沒聽說過這家劇院的名字。”
“也許是新搬來的, 最近市政府不是頒布了新政策嗎, 經濟不好的小劇院可以拿補貼。”
男人揉了揉兒子的頭發:“我今晚可是推了一個大單專門來陪這小子, 希望他們的節目足夠精彩,要不然以后我會把這家劇院記進我的劇院黑名單里。”
男人突然發現布魯斯,面露驚喜:“韋恩先生, 好巧, 你今天也來看劇。”
布魯斯認出了他, 他是一家車企的老板, 和韋恩集團也有合作。
“我陪我女兒過來的, 她對兒童劇很感興趣。”
費蒂西婭想翻白眼, 她對兒童劇一點興趣都沒有。但她還是配合布魯斯的話微微點頭。
男人和布魯斯聊起生意,費蒂西婭不感興趣,她打量著這家劇院。
還是劇作家喜歡的風格,古典又華麗。這讓她想起了很多糟糕的記憶,下次,一定要讓那個家伙換個裝修風格。
忽然,費蒂西婭看到第一排有兩個熟悉的背影,是達米安和小喬。
她拿出手機,給達米安發短信。
“達米安,這是怎么回事。”小喬摸了摸臉上的黑框眼鏡,他記得當時把眼鏡收了起來,而且他的披風和制服也不見了。
達米安皺起眉,他的手機震動一下,打開就看到了費蒂西婭的短信。
【費蒂西婭】你今天的頭發依然那么倔強,你是擦了發膠嗎?”
小喬也看到了,他湊近:“是費蒂西婭姐姐,難道她也在這。”
“很顯然是的。”達米安轉過頭,看見朝他揮手的費蒂西婭和她身邊的父親。
【達米安】你們也是突然被傳送過來的?
【費蒂西婭】沒錯,這都是劇作家搞的鬼。
達米安想起了那個沒有五官的詭異男人。他還想再問更多關于他的信息。舞臺傳來響動,所有的燈一齊打開。
劇作家站在舞臺中央。
“歡迎各位來到童謠劇院,請欣賞今天唯一的節目《貓頭鷹之歌》。”
他話說完身影變得虛幻,力量宛若波紋般散開,舞臺上出現了一個個人,他們衣著華麗,表情驚訝。
許許多多雙眼睛看過來,這些視線匯聚成一股壓迫的力量,讓他們心中升起諸多疑問和莫名的恐懼。
他們原本還待在基地商討派出利爪刺殺哈克,怎么會突然來到這。
“這是哪?”
一個貓頭鷹法庭的成員話沒有說出口身體就好像被另一個人的意志操縱,如同人偶一樣念起臺詞。
“在很久很久以前,城市里有這樣的一群人,他們貪婪無度,邪惡放肆,他們是月亮的背面,也是藏在花崗巖和石灰后面的貓頭鷹。”
“那是哈西姆。”男人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哥譚市的電力大亨竟然會在一家小劇院的舞臺上表演。
他身邊那群衣著不凡的男男女女也都是哥譚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有的是哥譚大企業的掌權者,在政界耕耘多年的政客和古老家族的繼承人。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男人心里充滿了迷茫。
布魯斯也認出其中大部分人的身份,他沒有錯過他們聽到貓頭鷹臉上露出的不自然的細微表情。
他們一定跟貓頭鷹法庭有關系。布魯斯沉下眼,不,或許他們就是貓頭鷹法庭的成員。
他面上掛起滿不在乎的笑容:“可能是他們的私人愛好。人嗎,又不是機器人,誰喜歡總是工作呢,總會有幾個放松的喜好。”
“……有一天,強大的魔法師目睹了他們的惡行,把他們變成了真正的貓頭鷹。”
臺上的演員們面露驚恐。
“不……”無形的力量牢牢的抓住他們的脖子,所有的語言都無法說出口。他們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懼。
一根又一根羽毛從他們的臉上長出來,嘴巴變成了尖而彎的鳥喙。
“每到夜晚他們會飛向大樹的最頂端開始歌唱,只有唱的最好的才能重獲自由。”
舞臺中瞬間長出了一顆高大的榕樹。貓頭鷹們爭先恐后的飛上去,他們擠在一根細細的樹枝上。
“咕咕。”
他們唱起了歌。可愛的聲音讓大人們會心一笑,孩子們用力的鼓掌。
歌聲飄蕩在劇院,孩子們變成了一只只小貓頭鷹,他們轉動著圓圓的可愛的腦袋,渾然不覺。
小喬身體往后仰:“達米安,你感覺怎么樣。”
達米安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只棕色的貓頭鷹,綠色的眼睛桀驁不馴。
“咕咕。”你在說什么傻話。
費蒂西婭刀子一樣的目光盯向在舞臺旁邊扮演旁白的劇作家。
你之前怎么答應我的,這么快就忘了。
劇作家抖了一下,連忙拿出劇本修改。
貓頭鷹們變回了孩子。
費蒂西婭放松下來:“父親,已經解決了。”
“我是達米安。”聲音從布魯斯的口里傳出來。
“茜茜。”前面椅子上的達米安轉過頭,皺起眉毛。
費蒂西婭大驚,這是怎么回事,他們的靈魂竟然互換了。
不光是他們,劇院里的大人和小孩的靈魂都進行了互換,只有家人不在身邊獨自一人過來的還是原來的樣子。
觀眾們并沒有產生任何恐慌,就好像理所應當是這樣,高個大人喊小孩爸爸媽媽,小個孩子摸了摸大高個的腦袋。
費蒂西婭沒興致看演出,等表演結束貓頭鷹們消失后,她氣勢洶洶的走向劇作家。劇作家非常有求生欲,在她還沒開口之前就立馬回答。
“我這次寫的可是正宗的童話。主人,你可不能罵我。邪惡被擊敗,孩子們獲得快樂,沒有鮮血和傷痕。是一個美好的結局。”
費蒂西婭咬牙切齒:“可是他們的靈魂互換了。”
劇作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這是我精心設計的彩蛋,大人重新變回小孩,小孩體驗大人的生活,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主人。”
“不覺得。”
“他們多久能變回來?”
“一兩個小時后。”
他話說完變成木雕落到地上被費蒂西婭撿起來:“你被關禁閉了,彌諾陶諾斯會教會你什么叫做聽話。”
“嘿,快從上面下來。”
他們解決好劇院的事,回到莊園就看到提姆和阿福站在客廳里仰著頭,吊燈在搖晃,光影綽綽,上面站著一頭胖乎乎身上覆蓋著一層黏膜的小黑龍。
布魯斯看向費蒂西婭。
費蒂西婭立刻撇清自己的嫌疑:“父親,這次跟我沒關系。這是達米安的龍。”
阿福:“老爺,你們回來了。她剛從書房里跑出來,飛到吊燈上就一直不肯下來。”
提姆說:“她好像有點恐高。”
黑龍緊緊抱住吊燈上面的掛鉤,看上去真的很害怕。
達米安皺起眉毛:“亞歷山大,快點下來。”
亞歷山大無視達米安的話一動不動。達米安想去找個梯子把她抓下來。
忽然,小黑龍眼睛一亮,克服對高空的恐懼,吃力的扇動翅膀飛過來。
達米安伸出手。
小黑龍撲到布魯斯的臉上。
達米安:“……”
小黑龍用腦袋輕輕的蹭了蹭達米安身體的臉頰。打了一個噴嚏,黑煙從鼻子里冒出來,吹了布魯斯一臉。
布魯斯咳嗽了幾下。
小黑龍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口水黏糊糊的。
頂著布魯斯殼子的達米安收起手臂冷哼一聲:“我才是你的主人,亞歷山大。”
聽到他的話黑龍抬起腦袋,掃過布魯斯和達米安,她吸了吸鼻子,兩種氣味混在一起,分不出來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遵循心聲,歪歪扭扭地飛向達米安。
“還沒有蠢到那個地步。”男人小心的撫摸黑龍的腦袋,用西裝袖子將她身上干掉的粘液擦干凈。
在旁人的眼中這無疑是一幅美好溫馨的畫面。布魯斯卻不覺得多么美好,他頭疼欲裂:“也許你得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達米安。”
達米安低下頭看他:“之后我會向你解釋的,父親。”
布魯斯對他沒有正面回復感到不滿:“我們家不能再多出一條龍。”
達米安抿著唇倔強地看著他。
布魯斯的頭又疼起來。
“所以,又發生了什么?”
提姆自然不會認為布魯斯和達米安在進行角色扮演。
費蒂西婭說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總之就是這樣,可能要過一會兒他們才能變回來。”
“對了,費蒂西婭。這里有兩封你的信。”
提姆將餐桌上的信遞給她:“你的同學有急事離開了,他讓我跟你說一聲再見。”
“這是我今天聽過的最好的消息,那個麻煩精總算走了。”
她看了一眼信封,一封來自布魯克林,另一封來自水杉木小學。
她迫不及待地拆開了來自水杉木小學的那封信,讀出聲:“親愛的費蒂西婭,你有一件物品遺留在水杉木小學,有空的時候請過來領取。拉斐爾。”
第56章 水杉木小學和過去的回憶
紫色復古的凱迪拉克開在一條筆直的道路上, 兩邊的鮮紅的水杉在不斷后退,從樹木的縫隙里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湖水。
美麗的風景無法吸引布魯斯,他緊張地注視著費蒂西婭:“我們可以開慢點, 茜茜。”
汽車緊急剎車, 沒有防備的布魯斯腦袋磕在玻璃上。他按住疼痛不已的額頭:“還是我來開吧, 茜茜。”
費蒂西婭有點不愿意:“我還沒開多久呢, 父親。”
她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才過去了二十分鐘。”
原來過去的二十分鐘, 布魯斯還以為過去了二十年,那被修復好的脊柱感覺要被磕斷了。
他后悔了,他不該送車給費蒂西婭。
“父親, 要不是你在我身邊, 我都不敢開。有你真是太好了, 父親。你要相信我, 也要相信你身為蝙蝠俠的能力。”這樣說著她一腳踩下油門。布魯斯緊緊抓住座椅。
“我最喜歡的就是水杉木小學, 不用完成作業,每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校長會給我們講故事:最初一切是混沌,光暗分開, 水分上下……第一日第二日, 直到第七日一切安息。”
費蒂西婭用零碎的語言將曾經聽過的故事講出來。臉上洋溢著一種純粹的快樂。
“拉斐爾老師會彈豎琴, 每到音樂課,陽光就會從兩邊的彩色窗戶照進來,落在他金色的頭發上, 那一刻他簡直就是天使。”
“我那個時候很不想離開, 可是母親要帶我去法國。”費蒂西婭記不清當時母親的表情, 她只記得她戴著兜帽, 只有染成銀色的頭發落出來。
“我看了你的教育記錄, 上面記載你小學是在紐約皇后區的公立小學就讀。”布魯斯因為這個不一樣的信息皺起眉。
“保姆帶我去的。她是個人販子。”費蒂西婭平淡的就好像在討論今天吃什么, ”她的運氣不好,在馬薩諸塞州碰到了拉斐爾老師,他把我帶了回去。”
布魯斯的喉嚨有些干澀:“你的母親沒有報警。”
“她那段時間一直在法國,一般都是保姆照顧我。”
布魯斯捏緊拳頭,一直以來被壓抑在心中的怒火噴涌出來。
費蒂西婭按住他的手:“別生氣,父親。我沒有出任何事不是嗎,我在水杉木小學交到了很多朋友,還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
母親對于費蒂西婭來說只是一個符號,是一個和她有著相似容貌的陌生人,她從不為她的冷落漠視而傷心。
沒有誰規定母親天然就要去愛子女,那么她也可以不去愛她。
對她們來說都很公平。
她有自己的朋友,她很快樂。
“我很抱歉,茜茜。我應該更早的來到你的身邊。”
“都過去了,父親。”
“我們到了。”她停下車。
一座漂亮的教堂式建筑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每一堵墻壁都是用純白大理石砌成的,處處是潔白無瑕,只有在白鴿腹部不被風雨侵蝕的那一塊羽毛才能找到這樣的顏色。建筑的最頂端是一座鐘樓,上面雕刻著手持書卷和寶劍的天使。
布魯斯剛踏入校園,只覺得渾身的疲憊一掃而空,他的腳步變得輕盈,疲倦的靈魂好像從圣光中走過,冥冥中好像有誰在吟誦圣經。
“你騙了我,這根本不是老花鏡。”
突然響起的聲音把布魯斯從這種玄妙的氛圍中拉出來,他看到了康納,他抱著長相古怪的狗對著躺在橄欖樹下的紅頭發男人大聲指責。
康納舉起自己的狗。
“快把那東西拿遠點。”男人揮了揮手,掀開眼皮露出嫌棄的眼神。
“他是我的狗,不叫那東西。”康納很生氣。
男人敷衍:“把那不是東西拿走。行了嗎,小子。一邊玩去。”他轉過身去用背對著他。
康納消失了,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帶來了一位胖乎乎的光頭老人,他大聲告狀:“阿薩托斯先生,他欺負我。還說我的狗不是東西。”
男人麻溜坐起來,一下就變成了拘謹的小雞仔。
老人長得很慈祥,他溫和開口:“是這樣嗎?路西。”
“別叫我那個名字。”路西硬聲硬氣。
老人搖搖頭:“別欺負小孩子,路西,給康納道個歉。”
路西眼睛都要噴火了,卻還是聽話的對著康納咬牙切齒說:“對不起。”
康納就像打了勝仗一樣十分得意:“這次就算了,你以后別再賣假貨了。”
“校長。”費蒂西婭跑過去一把擁抱住校長:“我好想你和你的故事。”
校長認出了她,樂呵呵笑:“費蒂西婭,你長大了。a他還好嗎?”
“校長好得不得了,聽加布里埃爾老師說,他最近去參加了草莓音樂節。”
“他還是那么喜歡音樂。”
費蒂西婭將布魯斯推到校長的面前:“這是我父親,校長。他是個好人,未來一定可以上天堂的。”
“我看他未來會下地獄。”路西肚子里憋著一股火,看到一個熠熠生輝的靈魂直接陰陽怪氣。
費蒂西婭很生氣:“你這個人真討厭,你才會下地獄。”
校長沒有去管兩個小孩子的斗嘴,他看向布魯斯:“我是阿薩托斯,孩子。”
被叫做孩子的布魯斯沒有生氣:“你好,阿薩托斯校長,很感謝你以前對茜茜的幫助,她告訴我她在這里過得很開心,作為父親我也為她感到高興。”
阿薩托斯的眼里飽含著歲月所沉淀的智慧,他的五官平平無奇,卻有一種親切的氣質,讓人產生出想要趴在他膝頭的沖動。
“她是個好孩子。當然你也是。”
“你不會去天堂也不會去地獄,命運已經做好安排。”校長的話飽含深意。
叮叮叮,下課了,從教室里涌出一群可愛的孩子,他們像魚兒躍入大海,寬敞的操場充滿了歡聲笑語。
幾個孩子走到康納的身邊,他們蹲下來看著廷達洛斯獵犬。
“我們能和他一起玩嗎?大哥哥。”
康納抱手:“當然可以。亨特,別欺負他們。”
快被圣光刺瞎眼睛的廷達洛斯獵犬:一連串臟話。
孩子們的白色校服后面伸出了一對小翅膀,他們帶著廷達洛斯獵犬飛向天空。
康納揉了揉眼睛:“我沒看錯吧,這是天使。”
校長離去后,路西又躺下了:“你沒看錯,小子。快滾,別打擾我睡覺。”
兩個金頭發的小孩撞到布魯斯身上,他們頭上的金色光環啪嗒掉下。
小孩小臉一皺,哇的一聲哭出來。翅膀上的羽毛炸開。
哭聲繚繞在布魯斯的耳邊,他頭疼,又有些無措。
他把光環撿起來,貼著他的手掌散發著暖意。
“我幫你們重新安上去,別哭了。”
小孩停下哭泣,卷翹的眼睫毛上掛著淚珠。
布魯斯把光環放在他的頭上,光環搖晃了一下,又一次掉下來。
這一回他們哭得更大聲了。
“我的環。”
“你是壞人。”
一個溫和俊美的青年將布魯斯從這種尷尬的氣氛拯救出來,他有一頭燦爛的白金色卷發,雙眸中含著澄澈的藍天。渾身好似披著一層圣光,讓人下意識低頭祈禱。
他輕輕摸了兩個孩子的頭,將光環撿起來重新安在他們的腦袋上。
費蒂西婭一臉驚喜的看著他:“拉斐爾老師。”
拉斐爾眼里閃過一絲復雜,不過很快被他隱去,他溫和微笑。
“費蒂西婭,我聽羅密歐說你回到了父親的家族,這真是一個令人高興的消息。”
費蒂西婭擰起眉毛:“他一定是嫌我煩了,哼,我也嫌他煩了。”
拉斐爾沒有評論好友:“跟我進來吧,你有一張相片留在這里。”
他帶著他們走進學校的陳列室,墻壁上掛著許多照片。
布魯斯看到其中一張,拉斐爾站在校園門口,牽著七八歲的費蒂西婭,她手里抱著一個粗糙的木雕,冷著小臉。
布魯斯情不自禁伸出手觸摸照片,一陣天旋地轉。
黑色長發,穿著白色裙子的小女孩仰著頭看著他,那雙熟悉的稚嫩的藍眼睛里倒映出他的面容。
她踢了踢他的皮鞋:“叔叔,你擋住我的路了。”
布魯斯不知道作何反應。
費蒂西婭覺得這個叔叔一定是傻了,怎么聽不懂她說話。
她用力去推他,小臉漲得通紅,布魯斯回過神讓開。
費蒂西婭:“叔叔,以后別杵在路中間,這樣會給別人造成麻煩的。”
她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布魯斯跟在后面看著她走到一間房間的門口踮起腳將耳朵貼在上面
房間里傳來了交談聲。
“主,她走在另一條道路上,不該留在這,其他的天使們會被她影響的。”
“別這樣說,拉斐爾,費蒂西婭是個可愛的孩子。”
“我并沒有討厭她,我只是沒有能力教導她控制力量。”
“她生來便是混沌,那是與光明截然不同的力量。我們應該把她送到一所大學。那里才是最適和她的學校。”
“a的腦子渾渾噩噩,他可照顧不了一個小孩子。”
他們還在聊,可費蒂西婭不想聽了,她抱著木雕跑出去坐到臺階上,眼眶紅彤彤的,淚水落下來。
“不就是離開嗎?我才不稀罕待在這,哼。”
小孩子的思維很簡單,就記得拉斐爾不要她了:“我也不要他了。從現在開始我要討厭拉斐爾。”
說著說著眼淚又落下來,可費蒂西婭依然表情倔強。
布魯斯蹲下來,一點一點擦干凈她的眼淚:“別哭,茜茜。”
“我會帶你回家。你會有父親,兄弟和祖父祖母,他們都會愛你。”
第57章 第 57 章
費蒂西婭從床底下拿出小皮箱, 鼓起臉把灰塵吹走:“我要離開這,再也不回來了。”
她踮起腳把衣柜里的衣服全扯出來,團成一團塞進箱子, 最后衣服太多, 怎么也合不上。
費蒂西婭揉了揉酸疼的小手:“討厭的箱子。”
布魯斯嘆氣:“我來吧, 茜茜。你坐到邊上等我。”
“好吧, 爸爸。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你自己說是我的爸爸的。不過說出口真奇怪。”費蒂西婭嘀咕。
布魯斯把擰在一起的衣服全抽出來,一件件疊好,費蒂西婭擦了一下臉, 注視著他的側臉。
“你看上去和我一點也不一樣。”
她捏了一下布魯斯的臉:“這里硬硬的。我的臉是軟的。”
布魯斯看著她臟兮兮的小手, 費蒂西婭也把手抬起來看了看, 又看了一下他臉上自己留下的灰色小手印。
“對不起, 我應該洗手再捏你。”
她拿起抹布在布魯斯那張金貴的臉上擦了擦。
抹布里的木屑磨的臉發癢, 布魯斯忍住偏頭的沖動,他把衣服整齊放好,合上箱子將扣鎖卡緊, 站起來:“我們走吧。”
“等等, 我要去拿個東西。”費蒂西婭小跑進浴室, 她抱著一個花盆出來,里面種著一株布魯斯從沒見過的特殊植物,長得像黑白花牛的腦袋, 頭頂有兩個小尖角。
費蒂西婭拉住布魯斯寬大的手:“好了。”
“這是什么?”
“你說這個。”費蒂西婭抬起花盆, 上面的小牛頭隨著她的動作搖晃, “我也不知道, 這是一位金發姐姐捐給學校的, 拉斐爾給每個人都發了一粒種子。”
“他說能種出漂亮的花, 可是別的小朋友種出來的都是閃著光的小翅膀,只有我的種子種出來這個,他一定是故意的,討厭的拉斐爾。”費蒂西婭生氣跺腳。
布魯斯:“……”
天使可能并不是故意的,你有沒有想過是你的力量導致的,茜茜。布魯斯最終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需要我幫你拿嗎?它看上去有點重。”
“不用,我可以自己拿。”
布魯斯帶她去了游樂園,陪著她去坐旋轉木馬,帶她抓娃娃,打氣球……就這樣過去了大半天,到了晚餐時間。他帶費蒂西婭去到一家漢堡店。布魯斯原本想帶費蒂西婭去餐廳吃的,但實在拗不過她。
他把皮卡丘玩偶放到椅子上,費蒂西婭被墻壁上電視里的動畫片吸引。
“嘿,派大星,我們一起去抓水母吧!”
黃色海綿讓店里的孩子們都笑起來,費蒂西婭雙腿晃來晃去,眼睛亮亮的。
“你要吃什么?茜茜。”
“我要加水母醬的蟹黃堡。”
帶著海星頭套的服務員在小本子上記下:“你想要什么口味的水母醬。”
布魯斯:“草莓味。”
費蒂西婭:“草莓味。”
他們同時說出口,費蒂西婭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喜歡草莓味。”
“我認為記住女兒的口味是一個合格父親該做的。”
費蒂西婭沒把這個放在心上。她繼續看動畫片,跟著小海綿一起哼歌。
布魯斯去飲品區打算喝點水。等他回來,費蒂西婭不見了。
“小鳥,你的蝙蝠會來救你嗎?”
小丑興奮地舉起棒球棍。
“別怪我,小鳥,誰讓你的蝙蝠爸爸找不到你——”
一個花盆砸到他腦袋上,小丑瘋狂扭曲的笑凝固在嘴角。
杰森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從突然出現的裂縫里掉出來,砸到小丑身上。
費蒂西婭一把抱住花盆,腳下軟綿綿的,低頭一看是個男人,她嚇得跳到一邊。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地板上蜷縮著一個傷痕累累的少年,他的半張臉都被鮮血覆蓋,只能看到一只綠眼睛。
費蒂西婭多年來的倒霉經驗讓她很快弄清楚這里發生了什么。
她用小皮鞋的鞋跟用力踩小丑的腦袋:“虐待小孩的人渣。”
灰霧從她身體里瘋狂涌出,無數的樹根將小丑扎穿在地。
小丑發出慘叫,死白的臉上卻扯出夸張的笑:“哦,看看,這是什么,一只小貓咪,你也想和小丑叔叔一起玩嗎?”
他唱起歌,聲音難聽的要死,費蒂西婭又踢了一下他的腦袋:“好惡心。快把他扔遠點。”
樹根聽從她的吩咐,將小丑拖到一個角落。費蒂西婭走到杰森的旁邊,手里出現了一個沉甸甸的水壺。
她小心翼翼的將壺嘴對準杰森的臉,清澈的液體流進他的鼻腔,嘴里,順著脖子流進他的身體。傷口很快愈合。
樹根扶著他站起來。
“哥哥,別害怕,你現在安全了。我可以保護你。”
“小丑。”杰森扯開嘴說。
“小丑?”費蒂西婭不解。
杰森伸出手指,費蒂西婭看過去,原本矮小的牛頭樹不知什么時候一下長到兩米高,嘴里鼓鼓囔囔,只有一片紫色的衣角在嘴巴外面。
費蒂西婭睜大眼睛,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急匆匆的跑過去扯著牛頭樹的葉子:“快點吐出來,你怎么能吃垃圾呢,阿牛,太臟了,快點吐出來。”
她使勁搖,牛頭樹巋然不動,還打了一個飽嗝。腦袋搖搖晃晃,一臉舔足心情愉悅。
可下一刻整棵樹瞬間萎靡,腦袋一垂,就沒了聲息。
費蒂西婭看著手上的葉子呆了一下,哇的一聲哭出來:“嗚嗚嗚,我的樹死掉了。”
布魯斯從空間裂縫里跳下來,還沒站穩,蝙蝠鏢擦著他的耳朵飛過去。
蝙蝠俠看著他。
“說出你的來歷。”
小丑的牢房里傳來費蒂西婭的嚎啕大哭。
布魯斯不去管這個世界的同位體,他直接一腳踢開牢門。
他快步跑進去,就見費蒂西婭蹲在垂著腦袋的牛頭樹邊,眼睛又紅又腫,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杰森手足無措:“別哭了,你喜歡什么植物,我到時候買來送給你。”
“真的嗎?”費蒂西婭停止哭泣,眼淚掛在她的睫毛上,“我想要一顆蘋果樹。”
“我家后院有很多蘋果樹,我會選一顆最好的送給你。”
似乎想到什么,杰森看向門口保持沉默的蝙蝠俠:“可以嗎?”
蝙蝠俠聲音低沉:“你可以自己做決定,羅賓。”
“茜茜……”布魯斯話還沒說出口,身體突然變得虛幻。蝙蝠俠穿過他帶走了杰森和費蒂西婭。
布魯斯就像一個旁觀者看走馬燈一樣注視費蒂西婭過去在異世界韋恩莊園生活的記憶。
直到第五天一位不速之客來到韋恩莊園,夢魘銀色的長發閃著朦朧的微光,費蒂西婭抓住他的衣服,在他懷里閉著眼睛睡覺。
杰森捏緊拳頭:“快放開她。”
費蒂西婭用腦袋蹭了蹭夢魘的胸口,小聲說著夢話:“媽媽。”
羅密歐低下頭,在蝙蝠俠和杰森警惕的目光中輕輕的摸了摸費蒂西婭的頭發:“受人所托,我要帶她離開。”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杰森不相信他的話。
羅密歐的聲音冷淡:“她不屬于這,在另一個世界她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他們都等著她回去。”
……
布魯斯出現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聽到穩定持續的呼吸聲。
費蒂西婭抱著木雕躺在小床上睡覺,月光親吻她還有些嬰兒肥的臉。
她的手里攥著一張信紙,布魯斯輕輕取出來,字跡歪歪扭扭,每一個字母大小都不一樣,他勉強辨認。
“送給騙子叔叔:
這幾天和你一起玩我很開心,騙子叔叔,如果你真的是我爸爸就好了。不過我媽媽來找我了,我得跟她回家,我其實一點兒也不想跟她回去,可拉斐爾說得對,菲利普他們受到了我的影響,我不能再呆在他們的身邊,否則他們的翅膀就會變灰,太難看了,我不想讓他們變得難看。所以,再見了,騙子叔叔。
你長得這么好看,別再做騙子了,這一行是沒前途的,而且騙子總會被更高明的騙子騙,校長的大兒子就被人騙了,聽說被騙得非常慘。
希望以后我們還會再見面,騙子叔叔。
費蒂西婭·伯茵茨。
手中的信變得虛幻,身邊的景物又一次發生改變,他回到了陳列室,墻壁的鐘表顯示時間只過去了一分鐘,布魯斯聽到費蒂西婭的聲音。
“拉斐爾,你為什么要取出我的記憶,那是我的東西。”費蒂西婭很生氣,她不喜歡這種行為。
拉斐爾悲憫的臉上流露歉意:“因為你無法承載那股力量,于是我將你的記憶封住。”
“可……”突然響起的電話打斷了費蒂西婭正要說出口的話。
“你好,請問是費蒂西婭·伯茵茨·韋恩嗎?這里是白橡樹監獄,我是監獄長凱。你的寵物截止到今天已服滿10年刑期,你可以過來把他領走了。”
“哈?我的寵物?”費蒂西婭因為這個信息感到驚訝,“魯道夫在家呆的好好的,怎么會在監獄。你這個騙子。”
費蒂西婭果斷掛掉電話:“這年頭的詐騙電話真是越來越多了。”
“拉斐爾……”她想繼續說 ,電話又響了,還是那個騙子打來的。她又給掛斷,但騙子一直鍥而不舍的打電話,手機嗡嗡作響,布魯斯和拉斐爾都看過來。
費蒂西婭擰起眉毛,撥打了911:“我要報警,有騙子一直在騷擾我。他還謊稱是監獄的監獄長。”
電話那頭的精靈卡爾維斯:“我知道了,請將那個騙子的電話號碼發過來。”
發過去過了一會兒后。
“這并不是騙子,他確實是我們白橡樹監獄的監獄長。韋恩小姐,請不要報假警,按照水杉木小鎮的法律,報假警將會被拘留10個月,念你第一次犯,只做提醒。”
費蒂西婭一臉驚訝:“竟然是真的,10年前我養過寵物嗎?”
布魯斯提醒她:“那顆牛頭樹。”
“牛頭樹?”費蒂西婭疑惑,沉思,恍然大悟,將拳頭砸在掌心,“原來是他,可是我的阿牛不是死了嗎?我還專門給他在寢室后面的花園里立了一塊碑。”
“卡爾維斯把他從土里挖出來,扔進了監獄。”
拉斐爾微笑:“他當時正打算攢功勞升遷取代局長先生的位置。”
“所以我的阿牛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不會是讓我去領骨灰吧。”
腦子里裝著很多疑問,費蒂西婭還是去了白橡樹監獄,監獄距離這里并不遙遠,走10分鐘就到了,高大的半人馬在外面等著他們。
“跟我進來吧。”他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語氣冷冷的。
“別這么看著我,誰讓你的說辭像是騙子會說的。”
半人馬生氣的踢了踢蹄子。不想和小女孩一般計較。
監獄內部格外舒適,一點也不像監獄,反而像什么理療中心,空氣中彌漫著鮮花的味道,每一間牢房的客人不是在看書就是在健身,其中一只戴著眼鏡的熊貓在看博士必修課本。
不過越走到后面,氣氛發生了改變。
半人馬提醒他們:“小心點,這里關押了一些危險分子。”
一只手背上長滿毛的爪子從旁邊的監牢里伸出來要去抓布魯斯左手的腕表,布魯斯反手抓住,是一只猴子。
猴子哇哇大叫。
“快點松手,我的手都要斷了。”
費蒂西婭認出他:“理查德老師,你怎么還在這里?我聽卡卡夫說你上個月就出獄了。”
布魯斯:“茜茜,你認識它。”
費蒂西婭:“他曾經給我們上過半個月的神秘學常識課,因為偷羅密歐的東西被警察帶走了。”
半人馬:“他上個月出獄后溜進隔壁的水杉木小學,偷了一個學生的環,被報警送進來的。”
“我只是想看看,研究一下,那不叫偷。”理查德嘴硬。
半人馬知道他的德性:“理查德,如果你還這樣死性不改你就等著坐牢坐到死吧。”
他們繼續走,路過一間空蕩蕩的牢房,地面上有一個大洞。半人馬聲音里流露出幾分怒火。
“這是一位犯人逃獄留下的,由于監獄資金短缺,一直沒能修復。”
他的尾巴甩了一下,布魯斯覺得如果那位犯人還在這的話一定會被這位半人馬先生綁著抽臉。
費蒂西婭看到對面牢里有一個熟人:“萊克特醫生,你怎么在這兒?”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她認識的人都在監獄里。
漢尼拔萊克特坐在一張椅子上,手里拿著一本書,如果忽略旁邊流口水的食人魔真是一幅悠閑自在的畫面。
萊克特沒有回答費蒂西婭,他目光深沉的看著布魯斯:“又見面了,韋恩先生。”
布魯斯裝傻充愣:“萊克特醫生,沒想到會在這兒看到你,我前一段時間還打算邀請你去阿卡姆精神病院,看來是沒這個機會了。”
半人馬進行人臉掃描,監獄的門自動打開,他把牛頭樹拖出來,放到費蒂西婭前面。
“你可以把他帶走了。好好監管你的寵物,別讓他再犯罪了。”
費蒂西婭看著白色牛骨腦袋:“我覺得你們可以直接挖個坑埋了它,不用喊我過來。”
第58章 第四堂課(一)
白色牛骨和紅色鮮花依偎在一起, 死亡和生機和諧的交融,費蒂西婭后退兩步,左右打量, 確定沒有問題拍了拍手, 抖掉指縫間的土屑。
阿福拿著相機拍了兩張照:“看來以后家里的插花可以由你負責了, 費蒂西婭小姐, 如果我拿這張照片去參加攝影比賽, 一定會得高分。”
“你說得太夸張的,阿福。就讓阿牛呆在這吧,這樣它就好像從沒有從我身邊離開。”
他們前往客廳, 斯圖爾特停下來欣賞, 纏繞在一起的牛頭樹和食人花同時張開大口朝他撲來, 他嚇得連香蕉都扔了。
“蘇珊, 先別做決定, 我馬上過來。”提姆一手拿著電話,一手系著領帶,他步履匆匆, 西裝的扣子還沒扣好, “你去把董事會的成員都找來, 讓盧克斯先主持會議,還有布魯斯,我會通知他, 他的新助理?我現在很忙, 蘇珊, 你應該更專業一些, 這件事讓布魯斯的秘書負責。”
提姆的手指和領帶纏到一起, 他怎么也解不開, 臉上露出了些暴躁的情緒,阿福走上去給他解開,順便幫他整理一下戧駁領的領口。
“謝謝,阿福,真是太感謝了。”
“提摩西少爺,看來公司出了大事。”阿福拍了拍他的肩膀,將大衣遞給他。
提姆接過:“是的,這次可不是簡單的事,哥譚現在在發生地震,一場經濟上的地震,我一會兒好要去趟紐約交易所和納斯達克。今晚要留在公司,阿福,不用給我留飯了,也不用給布魯斯留,今天他這個董事長得跟我一起工作。”
“費蒂西婭,你的果醬呢,快,全部給我,咖啡估計今晚不頂用。”
“在這——”她打開旁邊的柜子,本來整齊排列的罐子蓋子全部被打開,空空蕩蕩,只有罐底殘留著些許的紅色果醬。
“厄,沒了,提姆。”她把鮑勃拎出來,小黃人睜著大眼睛無辜地朝提姆招手,他的紅舌頭還塞在罐子里。
“hi~”
提姆揉了揉太陽穴:“費蒂西婭,沒有果醬我今晚會死掉的。”
“提姆,你不會死掉的,等等我,很快就好。”費蒂西婭從灰霧里扯出了幾只紅色水母,之后提姆就目睹了一張簡單粗暴的果醬制作過程。
他拿著大衣的手一緊,喉嚨干澀:“我以前吃的都是這東西。”
“沒錯,我以為你知道,難道你還認為我的果醬是三無產品。”費蒂西婭擰上蓋子,“這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水母醬。”
“水母不會產生醬,如果有,我想應該不會好吃。”提姆的常識上線,條件反射地反駁,不過看到費蒂西婭冷下來的臉,“不,我的意思不是這樣,你的果醬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那你還要嗎?你剛才的表情告訴我,你好像不太想吃。如果你不想要,我就寄給同學了。”
提姆的理智和情感在瘋狂搏斗。
情感:那是水母醬!黏黏糊糊的水母產的醬。
理智:想想你今晚龐大的工作量,你會死的,一定會猝死的!
最終理智戰勝了情感,提姆深吸一口氣,快速將所有的醬全攬到懷里,臨走之前還將費蒂西婭手中保持一滴都沒有表情的水母拿走。
“看來提姆西少爺今天真的很忙,既然我不用做他的晚餐,那可以給你多做幾道法餐,費蒂西婭小姐,你覺得焗烤蝸牛和小羊排怎么樣。”
費蒂西婭眼睛一亮:“超級棒!我要配著松餅和熱紅酒一起吃。不過,剛才提姆不是說要帶父親一起走嗎?父親好像還在沒起床。”
“提姆西少爺應該忘記了。”
阿福說完,汽車的引擎聲又一次出現在門口,提姆急匆匆的上樓,三分鐘后,穿著睡袍,睡眼惺忪的布魯斯被拉下來。
“再讓我睡五分鐘,阿福。”
“沒有五分鐘了,布魯斯。快點換衣服,不,算了,還是去公司換,你應該在那留了西裝。”
布魯斯醒了:“提姆,到底怎么了,小事交給盧克斯就可以了,一些大事我給你處理權,我現在真的很累。”
提姆額頭青筋凸起,積攢的怒氣一下暴發了,語氣發冷:“我也很累,布魯斯,我從昨晚起就一直沒睡覺。”
布魯斯不說話了,他覺得提姆現在的樣子簡直恨不得找個泰國巫師讓他自己上身到他身上。
“從昨晚開始,一些公司的重要信息都被泄露了。”
“你說昨晚。”
“沒錯。”
“有哈希姆集團嗎?”
“你怎么知道,布魯斯,哈西姆集團的老總突然爆出股份轉移的消息,后面雖然撤回還是導致公司股票大跌,他們還跟查理集團對上了,一個主攻鐵路一個主攻金融八竿子打不著的集團,真不知道怎么對上了。反正亂成了一鍋粥。”
“他們有一些是我們的合作商,牽一發而動全身,我們必須保證集團業務不受影響。”
布魯斯想起了貓頭鷹法庭,這無疑是解決他們的好機會,他連衣服都沒換直接跟提姆走了。
“果然,我沒答應盧克斯的邀請是對的。只有提姆這樣優秀的人才能從容應對各種問題。”費蒂西婭感慨。
“不過,既然父親去了公司,那他今天就不能陪我上課了,達米,要不你陪我去。讓我看看,今天是李教授的課,你不是一直都想跟他切磋嗎?”費蒂西婭打開窗,對著達米安說。
達米安在給亞歷山大刷洗鱗片,因為亞歷山大不喜歡呆在浴室,他只能把浴缸搬出來,小黑龍呆在里面,渾身都是泡泡。
浴缸里突然冒出一個黃色腦袋,凱文吐出一口水,捏著小黃鴨哇嗚哇嗚地高興大叫。
達米安擦掉臉上的水,把這個黃土豆扔到旁邊,那里有一個大盆,里面疊了好多小黃人。
“等我一下,馬上就好。”達米安拿水管把手心的泡泡沖干凈。
“你確定他在這。達米安抱著手看了面前的火鍋店,火鍋店很熱鬧,人來人往,站在門口就能聞到一股熱騰騰的花椒和辣椒的味道。
店主笑瞇瞇看著兩人,一口四川話:“歡迎哈,想嘗一哈我們四川的火鍋嗎?我能拍胸脯說這條街上找不到更正宗的了。”
“他給我的定位是在這,管他呢,他不在更好,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溜了,反正到時候不關我的事,誰讓李教授自己出錯了呢,我們進去吧,達米,我要吃火鍋。”
費蒂西婭拉著達米安進去,門口供奉著關公像,三清像和財神像,爐子里點著好幾根線香。
房梁上掛著很多小紅燈籠,一走進去,大多數是黑頭發的中國人,就好像瞬間去到了中國。
“你們要吃些什么?”戴著口罩眼角有顆痣的服務員看著兩人,費蒂西婭拿出手機,紅色的定位和面前的男人重合。
“李教授?”
服務員瞇起眼睛將費蒂西婭打量了一遍,遲疑開口:“小廢物?”
“小費?”
“我不是小費也不是小廢物。教授,我叫費蒂西婭·伯茵茨·韋恩。”費蒂西婭忍不了了。
李教授用四川話嘀咕:“咋個名字越整越長了嘛。我就喊你小費,莫跟我扯。”
“快點點菜。我還要去下一桌。”李教授將菜單給她。
“你在干什么,教授,不是你叫我來上課嗎?”
“我還在打工。”李教授切換成英語,“那個叫小星的預備生請假了,小摩回老家了,今天就你一個人。上課的內容我改了,等我有時間再上,莫急,快點,點個菜,這也算進我今天的業績。”
“李。”達米安突然出聲。
“你是?”
達米安表情不太好看,費蒂西婭連忙介紹:“他是我弟弟,達米安,教授,他以前還當過你的學生呢,你就不記得了。”
李教授恍然大悟:“是你呀,難怪這么眼熟,那個瘋婆子還好嗎?”
達米安覺得這個瘋婆子指的是他媽媽塔利亞,他彈腿踢過去。
李教授一個漂亮轉身:“小鬼,你還和以前一樣火氣那么大,你翅膀還沒長硬就想來挑戰強者,我早說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就是放屁,你打不贏還是打不贏。就你現在的身手完全就是送菜,我不打小菜雞。”
“李昊天,你個瓜娃子,在干撒子,還不快點。”廚房傳來河東獅吼,廚師拿著鍋走出來。
“來了來了,莫急。”他喊回去。
被一頓嘲諷達米安氣得胸膛起伏。
“冷靜,達米,你真的打不過他。”費蒂西婭按住他,“我餓了,我們先點個火鍋吧。教授,我要一個鴛鴦鍋。”
費蒂西婭又點了一大堆肉和配菜。等李昊天走了后,她對著達米安說:“我們一會兒給他的服務態度打零分。”
李昊天完全不知道之后會因為這張0分單沒有獎金,他麻利地來來回回,一會兒迎接客人,一會兒送餐。
兩個小時后,他在關公像前面上了一炷香,在三清像的面前上了兩柱香,又在財神像前面上了三柱香,他雙手合十:“財神保佑,保佑我今日來財。”
“我們走吧。”
費蒂西婭因為美食帶來的好心情一下就沒了。直到李昊天帶他們去一家甜甜圈店,并拿了一箱打包好的甜甜圈,她心里泛起疑惑。
“我們不上課嗎?”
“小費,教授我窮得快要去討飯了,這個課嗎,等我打完工再上,反正你上了跟沒上一樣。”
“羅密歐知道你是這樣上班的嗎?”費蒂西婭目瞪口呆。
“你別告訴他不就行了。”
“拿好。”李昊天把兩個頭盔遞給費蒂西婭和達米安,又推出兩輛小電驢:“這可是我從老家買來的,花了好多錢,你開的時候小心點,還有看著你弟弟,別把我的車砍壞了。”
達米安突然手掌并刀朝他砍過去。
李昊天看也不看輕松捏住他的手:“小鬼,別找事,我忙的很,你要是要找我打架,要先預約。”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塞進達米安的兜帽里。
“快點,時間來不及了。”他開上黑色的小電驢嗖的一下離開。
達米安握緊拳頭:“我們也走,費蒂西婭,絕不能輸給這家伙。”
費蒂西婭為難地看著小電驢:“可是,我不會騎呀,達米。”
最后,曼哈頓大道上,一個十二歲的男孩載著看上去成年的少女,在路上飛快行駛,把電驢開出了哈雷摩托的架勢。
費蒂西婭捂著頭盔,頂著風睜開眼睛看手中的訂單地址:“下一個地方,紐約曼哈頓復仇者大廈。”
第59章 第四堂課(二)
“就是這吧。”
費蒂西婭取下頭盔, 帥氣地甩了甩頭發,又用蝙蝠發夾把擋住視線的發絲夾好:“這里看上去不像是外賣員能進去的地方?”
高聳的摩天大樓直插云霄,每一塊玻璃都在陽光下折射出閃亮的光, 獨特的設計在周圍普通高樓的襯托下顯得別具一格, 大廈的最頂端有一個大寫的缺了一根腿的字母A。
達米安把小電驢停好, 戴上棒球帽, 他抬頭看了一眼高調的大樓哼了一聲:“斯塔克的作風, 現在全美國都知道這里是復仇者的大本營。我們進去,既然他們訂了外賣,就不擔心外賣員上去, 果然是一群傲慢的家伙。”
兩人走到門口, 大門自動打開, 里面沒有任何人, 掃地機器人在無聲工作, 所到之處地板锃亮,一粒灰塵也沒有。隨著他們的走進,光線自動調成合適的亮度, 和哥譚那些古典的建筑大相徑庭, 就像是科幻小說里才有的場景。
“你們好, 外賣員小姐和先生,sir在頂樓等你們。”大廳突然響起一道磁性而優雅的聲音,費蒂西婭左右張望, 都沒看到人。
“你是擬聲怪還是亡靈?”
“都不是, 外賣員小姐。我是sir制作出來的高級人工智能系統, 人們也會簡單的稱呼我為ai。”
費蒂西婭有些可惜, 擬聲怪她還沒見過呢, 聽說他們能吞食人類的靈魂。
“你好, Ai先生。”
“你好。電梯門已經打開了,你們可以直接上去。”
距離這不遠處一扇電梯門直接打開。
費蒂西婭眼睛一下亮起來:“這真是太酷了,為什么我們家沒有這種系統,父親可以發揮他的鈔能力制作出一個AI,這樣以后阿福就會輕松一點,他也會擁有一個非常可靠的助手。”
達米安認為她這個想法是天方夜譚:“不可能,父親警惕一切非人類,力量強大又缺乏控制的存在,他不會同意家里多出一個AI,因為他不會把自己的一切和生命交給一個由冰冷程序組成的機器人。”
“這話真不友好,達米,希望那位AI先生沒有偷聽。”
“我說的是事實。”達米安并不認為自己說錯了。
“好吧,在別人家我們還是結束這個有些不禮貌的話題,不過父親確實可以和ai先生的主人溝通一下,幫忙升級他的那些極限運動的舊裝備。”
他們走進電梯,電梯門自動關上。
“等等。”一個棕色頭發的高中生趁著電梯快要合上之前鉆進來。
他沒想到電梯里有人,尷尬的笑了笑。
“嘿,你們好,你們也是新來的嗎?”
Ai先生的聲音再次響起:“帕克先生,這兩位是給sir送外賣的。”
“原來你們是外賣員,哈哈,我是斯塔克集團的實習生,斯塔克先生讓我過來送東西。”彼得帕克連忙改口。
達米安的目光在他沒有拿任何東西的雙手間來回掃過,對于彼得帕克一戳即破的謊言他嗤笑一聲。
男孩的身高才到彼得腰部的位置,可他的氣場讓他一下就想起了戰斗時的鷹眼。
“我剛剛說錯了,我是過來取文件的。”他盡量讓自己像一個初入職場的菜鳥,可他青澀的演技連費蒂西婭也糊弄不過去。
“其實你沒必要和我們說這些,我和我弟弟對你想要干什么并不感興趣,當然對你是誰也不感興趣。我們家最喜歡玩偵探游戲的是我爸爸,如果你碰上他的話,他或許對會對你感興趣。”
聽到這話彼得不知道是沮喪還是高興:“你們看上去也不像外賣員。”
費蒂西婭和達米安穿的都是面料剪裁都很好的休閑服,一點也不像是出來打零工的,反而像是出來體驗生活的富二代。
“看上去不像不代表不是,別以貌取人,畢竟我們今天是真的出來送外賣的。我對送外賣其實沒什么興趣,但我有個不負責任還壓榨學生的老師,他不光不給我上課,還要我們幫他打工。”
“你是大學生嗎?遇到這種事你可以直接向學校舉報他。我曾經查過這方面的資料,知道一些流程,如果你不會操作的話,我可以幫你。”
“聽起來真不錯,沒想到你看上去挺內向的竟然還是個熱心腸的人,不過還是算了,畢竟我也不是那么想上課。”
費蒂西婭對著彼得笑了笑,彼得有一瞬間被那張漂亮的臉晃花了眼睛,他的臉突然變紅,就像一只煮熟的大蝦,目光不再與費蒂西婭平視,而是去看電梯的地板。
他變得有些緊張:“我很想去上麻省理工,那是一所非常棒的大學,斯塔克先生曾經就在那就讀書。”
“為什么我遇到的每一個人都那么喜歡學習。”費蒂西婭雖然不會因為這個自漸行穢,但也是有些郁悶的,“不過還是祝你早日實現自己的夢想。”
“謝謝,你在哪所學校就讀?”彼得有些磕巴地問,這讓達米安皺起眉,走到他們中間加兩人隔開。
費蒂西婭沒在意他的動作:“密斯卡托尼克,一所野雞大學而已。它在你們這應該沒什么名氣。”
她側頭向達米安吐槽:“真搞不懂,康納竟然決定要和我一起上學,他根本就夠不到入學標準。”
費蒂西婭想起上次在水杉樹小學康納做出的決定,只覺得他是被那群天使迷昏了頭。
達米安也為這個消息感到驚訝:“他要去你們學校上學,父親同意了嗎?”
“父親讓他再考慮一段時間,不過康納強烈的表示自己已經決定好了,父親就讓他在水杉樹小學跟著上幾節課感受一下相似的氛圍,如果他到時候還堅持自己的想法,就同意他去上。”
費蒂西婭話里所透露的信息有很多槽點,達米安不明白父親為什么要送康納去小學就讀,他是跟費蒂西婭待久了腦子也不正常了嗎?
“你在心里說我的壞話,達米。”費蒂西婭瞇起眼睛。
達米安:“我沒有,你想多了,伯茵茨。”
“你果然在說我的壞話。奧古。”
奧古這個詞從費蒂西婭口里吐出來,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是不是很不適,達米。你每次叫我伯茵茨我的感受就是這樣。”
電梯里明明有三個人,但彼得總覺得自己像透明的空氣,存在但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這種感覺真不好。
似乎聽到他的心聲,他脖子上掛著的一枚硬幣綻放微弱的光芒。
空間裂開一道縫,里面鉆出了好幾只紅帽子,他們笑嘻嘻地圍著彼得帕克。
“這是什么東西?”彼得被嚇了一跳。
費蒂西婭往后退了一步厭惡地擰起眉毛:“紅帽子,他們怎么過來的,這群家伙可討厭了。”
看到彼得迷茫的神色,她簡單解釋一句:“他們來自自由仙王奧伯龍統治的阿瓦隆王國,是一群喜歡誘騙人類的精靈。”
“精靈?他們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我以為精靈都有漂亮的臉蛋,長著尖耳朵,每天帶著弓箭在叢林里穿梭。”而不是戴紅帽子沒有翅膀的小人。
“又是一個被烏漆麻黑在人類世界投資的電影忽悠的家伙,那種精靈根本就不存在,就算有也只能是光明精靈。大多數精靈都是一群狡猾冷漠的生物,他們擁有強大的魔法而且非常喜歡惡作劇。”
“上一次我的學姐波利亞就被一只小仙子劃傷了臉。她休息了一個學期才恢復。”
“他們在對我說話,”彼得突然按住腦袋,“本叔叔。”
死去的本出現在了彼得的面前。
他笑著說:“彼得,你和梅過的好嗎?我很想你們,我一個人在阿瓦隆太孤單了,你能過來看看我嗎?”
他伸出手,抓住彼得的手臂,在他身后,是一片奇幻而美麗的世界,從未見過的花朵吐露芬芳,天空是淡粉色和淺紫色的,鳳凰掠過湖面,長相美麗的妖精們從樹后面走出來。
彼得有一瞬愣神,對本叔叔的想念撕扯著他的內心,就這樣他慢慢被拖向那片妖異神奇的世界。
達米安拽住彼得的腰:“醒醒。快想想辦法,費蒂西婭。”
“讓我想想。”
一分鐘后,達米安的手臂上的青筋都快蹦出來了,他咬著牙。
“你想好了嗎?”
費蒂西婭冥思苦想:“我想想,我想想,我的腦子好亂,上次烏漆麻黑到底是怎么說的,一碗奶油,奶油可以干嘛……”
“我就知道你會是我們家未來唯一一個拿不到大學畢業證的人。”達米安氣得要倒仰過去。
費蒂西婭實在回憶不起來,干脆從灰霧里掏出一份神秘學常識的筆記,她快速翻找:“找到了,妖精有一個不同尋常的弱點:數數強迫癥……”
讀到這,費蒂西婭手停住了:“這是開玩笑吧,烏漆抹黑是把別人的笑話編進來了嗎?”
“快點,我要拉不住他了。”
彼得正被一點點拉向空間裂縫,妖精們的手已經伸出來,那宛若綠色玻璃的眼睛沒有任何的情緒,讓人毛骨悚然。
達米安試圖抓住彼得身上的紅帽子,可那些家伙靈巧的躲開他的手,朝他做鬼臉吐舌頭。
費蒂西婭的筆記里只有這一條,她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如果錯了,就讓烏漆抹黑親自去阿瓦隆找奧伯龍要人。”
“讓我看看,精靈看到一定數量的東西就必須要數個清楚,那不得要有很多才行,我們去哪找那么多東西。”
“要不我們把他的頭發全剪了吧,為了小命,我覺得他會同意的。”
“不。”彼得清醒過來,聽到費蒂西婭的提議直接拒絕,“不行。”
“你的命都要沒了,還在乎有沒有頭發。”
“如果你擔心別人嘲笑你,你就說萊克斯盧瑟也沒有頭發,可依然不妨礙他成為一位優秀科學家。”
“我之后也可以給你熬一杯生發藥劑。”
彼得看著那群可怕的妖精,就好像要砍他的頭一樣閉上眼睛:“剪吧。”
達米安受不了他們的磨磨蹭蹭,直接踢翻了裝甜甜圈的盒子,甜甜圈全落出來,紅帽子們一下被吸引,開始數數。
那股拽住彼得的力消失了,阿瓦隆的景象也消失了,彼得脫力的跪倒在地。
“謝謝,太謝謝你們了。”
電梯門打開,里面的人看到他們的樣子齊齊一愣。
托尼挑起眉:“kids,你們對我的甜甜圈做了什么。”
第60章 第四堂課(三)
甜甜圈撒了滿地, 電梯里全是糖霜和巧克力的味道,帶紅帽子的小人時不時踩到,酥脆的外殼上一下多了很多洞, 咔嚓咔嚓, 聲音清脆。
“是我, 斯塔克先生, 請別責怪他們, 他們是為了幫我,才把甜甜圈打翻的。”彼得站出來道歉,“你可以扣我實習的工資。”
棒球帽下達米安的表情變得很古怪, 他冷哼了一聲:“跟這個笨蛋沒關系, 是我踢翻的。”
托尼挑了挑眉:“J, 播放電梯的監控視頻。”
“好的, sir。”
托尼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懸浮半透明顯示屏, 費蒂西婭他們在電梯的遭遇全播放出來了。
“你在侵犯我們的隱私。”費蒂西婭大聲抗議。
“甜心,這是斯塔克大廈,不是哥譚, 這里我說了算, 而且我對干法官的活沒興趣。”托尼用手暫停, 正好是費蒂西婭講述精靈來歷的場景,“你爸爸知道你是個小魔法師嗎?”
他當然知道。費蒂西婭在心中腹誹:“這跟你沒關系,斯塔克先生。”
“你的性格跟你的外表一點兒都不一樣, 甜心。”托尼放大視頻, 看到彼得脖子上閃著光的項鏈。
“你需要把這個危險的東西摘下來, 彼得, 以及, 博士, 我們得處理這些小東西。我的地盤可容不下這些它們。”
“托尼,索爾不在這。他才是處理這種事的專家,而且它們只是看上去很無害,浩克在忌憚它們。”
班納博士打開房間里的力量監測圖譜。電梯里全是危險的紅色線條。
“你在開玩笑嗎?博士,你指望那個腦子里全是肌肉和錘子的金發巨人搞定這個。我覺得我們拿魔法書自學都比他處理的要好。”
他想到什么,看向費蒂西婭:“甜心,看來你得揮一揮你的魔法棒了。”
“可是我還沒上到這課,祛除咒語是下個學期的內容。”
“你可以提前預習。想想你的同學,他們也許現在就在家提前學習,你總不能比他們落后吧。”
費蒂西婭一眼就看穿了大人的詭計:“激將法對我沒用,斯塔克先生,我一點也不想學習,別把我爸爸搬出來,我答應認真補課補考已經是我最大的妥協了,父親不可能再逼我。”
“好吧,那你有教科書嗎?甜心。既然你不愿意,只能讓世界上最聰明的托尼叔叔來找答案了。”他又說,“你們不會有那種麻瓜知道魔法師身份就消除記憶的條例吧。”
費蒂西婭搖了搖頭:“那倒沒有。”
她從灰霧里掏出兩本教科書,它們落到地的那一刻地板發出巨響,費蒂西婭揉了揉酸疼的手腕:“這是摩根學長放在我這的二年級下冊神秘學常識的教科書,你們自己學吧。”
托尼:“……你是不是拿錯了。”
班納大致估量一下,一本差不多有一米的厚度。
“我沒拿錯,這只是一半,還有一半我放在以前的家里,如果沒找到,我一會兒回去一趟拿。”
“就沒有電子版嗎?”托尼知道這不太可能,可他還是不死心問了一句。
“沒有,教授每個學期都要修改內容,而且他不怎么用電子產品,連我們學校的網站都是隨便找人做的。”
看著兩本厚書,托尼頭一次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如果我在麻省理工的教科書是這些,我第二天就會退學,順便讓那個教授找一份更適合他的工作,比如圖書館管理員,那里有很多磚頭大小的書。”
他拿起一本,使了好大力,竟然沒拿動。托尼吸了吸小肚子,把它推過去:“博士,你負責這一本——”
“離我遠點。”甜甜圈都被數完了,紅帽子又纏上了彼得,彼得從電梯跑出來,雙手揮舞。
他想動用蛛網發射器,可是考慮到費蒂西婭和達米安還在這,他忍住了:“離我遠點,你們這群討厭的家伙。”
托尼:“J,去把實驗室的螺絲都拿過來。”
“好的,sir。”
一分鐘后,一個小機器人推著有半人高的螺絲過來,全傾倒到地毯上,紅帽子的強迫癥又犯了,它們飛過去開始數螺絲。
“謝謝,斯塔克先生。”彼得松了一口氣,要是再被他們扯下去,他穿在里面的制服就要露出來了。
托尼拍拍手掌:“好了,我們繼續吧。”
“我當年考博士的時候,差不多就讀了那么多書。”班納博士忍不住吐槽,“或許我們可以看看目錄,這樣會快點。”
他翻開書頁,紙張特有的陳舊氣息彌散,班納打了一個噴嚏:“阿嚏。”他揉了揉鼻子,“有一種被水泡過的潮味。”
“這是什么?”書頁上有一些淺灰色像是液體干涸留下的痕跡,他抱著研究的心態摸了摸,還扣下一點粉末放到鼻子下聞了聞。
費蒂西婭站累了,直接坐到沙發上:“哦,那是食尸鬼的腦漿。”
班納手指頓住:“食尸鬼?”
“就是像禿鷲一樣的食腐動物,他們經常會鬼鬼祟祟出現在墓地,趁別人不注意把尸體刨出來吃掉。”
班納來了研究興趣,他在筆記本上新建了一個文檔:“他們只吃人類的尸體嗎?有沒有動物的,活人在他們的食譜單上嗎?食尸鬼擁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他們的弱點是什么?”
費蒂西婭記不住那么多問題,她頭都要暈了:“我不知道,先生,這是我上課唯一記住的東西。”
班納曾經在大學做研究的時候給本科生上過課,也算有一定的教學經驗,費蒂西婭太像那些對學習沒什么興趣的孩子。他摸了摸腦袋,溫和笑笑:“抱歉,我第一次接觸到這些,感覺很新奇。”
“如果你真的想要研究食尸鬼的話,下面披薩店門口好像有一只。”她伸出手,指向窗外,“我剛剛上來的時候在一個賣花的男人身上聞到了一點食尸鬼的味道。”
正在打量復仇者聯盟內部的達米安轉過頭:“你剛才怎么不早點說。”
“我剛才沒想起來。”費蒂西婭也不是故意不說的,如果不是潘提醒她,她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有問題,“而且也不一定是食尸鬼,可能只是不小心沾了一點味道而已。”
這也很驚悚了。彼得想,他沖向電梯,達米安跟著后面。
“你沒開玩笑,甜心,這可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托尼微微俯身,蜜糖色的眼睛充滿嚴厲。
“我說的是真的。”
窗簾自動拉開,人的肉眼并不能看清下面的景象,不過托尼有黑科技,他抬起手, Ai先生心領神會,截取外攝像頭拍攝到的視頻進行放大。
一個普普通通臉上長著雀斑的男人手里抱著一束鮮花,正在向他對面的紅發女士推銷。
“女士,你想買一株康乃馨嗎?你可以把它送給你的朋友。”
男人給人的違和感越來越強烈,娜塔莎假裝收到電話,她用余光盯著手機屏幕上倒映出的畫面。
他舔了舔嘴唇,目光在娜塔莎的脖子上游離,就好像肉食動物進食前的準備。
“我知道了。”娜塔莎側身說,就好像在回復電話對面人的問題。
男人趁機撲過來,娜塔莎一個轉身拉住他的手臂用膝蓋頂他的腹部,一下把他壓制在地。
“小心。”蜘蛛俠從天而降。
達米安拿著棒球棍跑來。
娜塔莎已經拿槍爆掉了食尸鬼的頭,她站起來拍了拍作戰服。然后挑眉看著兩個沒幫上忙的男孩。
“他竟然能在周圍那么多人中挑出一個最不好惹的。看來食尸鬼的智商也不怎么樣。”危機解除,托尼肆無忌憚評論。
三分鐘后,電梯再次打開,娜塔莎走出來。
“你好,羅曼洛夫特工。”
“你好,J。”
在她之后,一個光頭黑人緊跟著出來,達米安和蜘蛛俠拖著一個男人跟在后面,男人頭頂被開了一個洞,正往外流血,像是什么殺人拋尸現場。
彼得放開手,感受到一股銳利的目光,達米安在看著他。彼得忍住不自在,熱情說:“嘿,小朋友,我是蜘蛛俠。”
“我知道。”達米安用手帕擦了擦手,“忘了說了,你剛才跳下來,衣服脫線了,睡衣寶寶。”
彼得慌張尋找,果然在腰側看到了一個開口。
“你要來點嗎?達米。這個薯片的味道不錯。”
費蒂西婭舉起一包開封的薯片,小機器人矜矜業業地從房間的各個地方找零食放到她邊上,現在已經堆成一堆了。
達米安皺起臉。費蒂西婭看到了他的手。她拿起薯片喂給他:“給你。”
達米安看了一會兒,他叼住,是檸檬味的:“味道還行。”
“你怎么來了?”托尼對尼克弗瑞的到來表示不歡迎。他注意到尼克弗瑞看到紅帽子后臉上略顯寡淡的表情:“看來神盾局對這些東西并不意外。”
“事實上,神盾局也是十幾年前才知道的,至今我們對那個世界的了解也不過是冰山一角。”
“斯塔克,這些小東西需要神盾局幫忙嗎?我們有長期合作的神秘學專家。”
托尼挑起眉:“你什么時候這么好心?”
尼克弗瑞圖窮匕見:“我希望你能幫忙升級神盾局的防火墻。前幾天我們的系統遭遇了黑客攻擊,我懷疑是九頭蛇。”
“你們早該更新那個三分之二都是垃圾代碼的老古董了。”托尼對于神盾局糟糕的技術不屑一顧,“別有一天發現巢里全是九頭蛇的探子,那就完了。”
“你同意嗎?”
托尼看一眼地上的書,又看向翻著翻著開始做起研究的班納博士嘆息,他實在不想在這上面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我同意了,快聯系你們那什么專家。”
尼克弗瑞撥通電話。
“弗瑞先生,有什么需要我的幫助了嗎?”
對面的聲音磁性優雅,有點像J,托尼皺眉,這可是他親自調出來的聲音,這都能撞款。
“加布里埃爾教授,我的朋友遭遇了一點兒小麻煩,恐怕需要你來一趟。”
“真不巧,弗瑞先生,我現在在參加一個占卜師會議,實在抽不開身,也許你可以將問題在電話里說,我看能不能解決,實在不行,我會讓我的同事去一趟。”
托尼直接奪了尼克的手機:“這里有一群紅帽子,我們需要驅除它們的咒語。”
“原來是紅帽子,你可以用鐵籠子抓住它們,然后用銀器殺死。”加布里埃爾的聲音很溫和,卻又透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漠然。
“我只想驅除它們,它們暫時還沒有傷人,還不至于如此。”托尼皺眉。
“不要被他們的外表迷惑,這位先生。它們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家伙,它們會誘騙人類去阿瓦隆侍奉奧伯龍。”
“奧伯龍雖然是一位充滿智慧又賢明的王。但他治下妖精卻不是好相與的,它們不通人情,每個到那的人類靈魂都成了滋養它們的乳膏。”
“妖精之森的每一朵純白百合都是一個枯萎的靈魂。”
托尼的眉頭越皺越緊。
“不過。”加布里埃爾話音一轉,“我尊重顧客的意愿,先生。”
他說出了一串咒語:“用二十六顆米粒圍成圈,念出咒語,儀式就此完成。”
“那么就到這吧,記得跟弗瑞先生說按時付款,我先掛了。”
加布里埃爾將手機放到一旁,看向會議室的所有參會人員,金絲眼鏡后面的眼睛閃著銀光。
“我們繼續,剛剛說到哪了。”
用綢緞綁住眼睛的女性開口:“您剛才講到,我們要做新時代的占卜師。不能為了蠅頭小利,進行價格戰。”
加布里埃爾微笑:“謝謝,龐蒂。”
他繼續說:“低價,這對占卜師來說無疑是個蠢過頭的主意,記住,占卜是賣方市場,不缺客人,不要再為了那三瓜兩棗,拉低市場價,打擊同僚的收入。”
一個披著黑袍子的吉普賽巫婆舉起手:“可是,有一些騙子和半吊子都把客人攬到他們那了。”
“對呀,會長,就比如說那個該死的康斯坦丁,他有時候打著我們占卜師的身份招搖撞騙,那群沒長腦子沒長眼睛的惡魔還真以為他是個占卜師,每次被騙發火都要牽連到我們。”
加布里埃爾在筆記本上把他的名字記下:“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給他寫一封警告信,并且會在地獄以占卜師協會的名義發布官方消息。”
“如果惡魔還沒學聰明,我們就把他們每次被召喚出來的位置信息賣給天堂。”
他的電話又響了,加布里埃爾伸出翅膀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你好,弗瑞先生,你還有什么事嗎?”
“我們有一頭食尸鬼的尸體,加布里埃爾教授,希望你能幫忙做好防腐措施。”
“哦,食尸鬼,一群很有用的工具人,不過死掉的毫無用處,我建議直接銷毀,弗瑞先生。它們放得太久會長出食腐花,那種花會讓人產生幻覺。”
加布里埃爾知道弗瑞一直以來都想得到更多有關神秘側的信息,想來這次是不會放過這個可以研究的機會,果不其然,下一刻尼克說:“神盾局需要這具尸體。”
“好吧,既然你執意要求的話,我會在它腐爛之前抽空過來一趟。畢竟顧客之上。”加布里埃爾輕笑。
“你能今天過來嗎?教授。”
“會長,那群來拍寫真的浣熊來了。”一個眼睛里裝著星圖的少年打開會議室的門。
會議室的占卜師們一個個眼睛發亮,露出笑容。
“又到了快樂的寫真日。”
“今天我穿了印度的傳統服飾,我一定要攝影師給我拍得美美的。”
一個占卜師直接抽塔羅牌:“【世界】,靠窗的位置會拍出最讓我滿意照片。”
加布里埃爾撥弄了一下自己特地為拍照佩戴的金色眼鏡鏈條:“抱歉,我真的抽不出時間,弗瑞局長,不如讓我的學生幫你們,我剛剛還聽到她的聲音。她叫費蒂西婭·伯茵茨,是個出色的孩子,她的神秘學常識學的很好。我還有事,就先掛了。”
尼克弗瑞拿著嘟嘟響的電話:“費蒂西婭·伯茵茨?”
費蒂西婭看過來:“?”
尼克審視地看著她:“你的老師,也就是加布里埃爾教授向我推薦了你。”
“烏漆麻黑?你確定他不是在敷衍你,他肯定是不想過來才這樣的。”
“沒辦法,伯茵茨小姐,既然你的老師推薦了你,麻煩你出手,神盾局會給出豐厚的報酬。”
班納突然高聲說,也打斷了費蒂西婭和尼克弗瑞的交談:“托尼,我發現了一些問題。”
他手下書頁翻飛,停下,用手指劃過一行文字,“食尸鬼一般不吃活食,吃活食對他們來說就像我們吃生肉。”
托尼想像自己吃生肉,有點想嘔:“就算讓我在中東餓死,我都不會吃那玩意。”
班納繼續說:“食尸鬼能變成吃過的人的樣子,還能獲得他們的記憶。”
托尼將兩條信息合在一起推測:“也就是說,這并不是一個意外。有人要食尸鬼取代娜塔莎,進入復仇者內部。”
尼克弗瑞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分析后決定改變計劃:“暫時不用了,伯茵茨小姐。”
費蒂西婭很高興:“太好了,不用工作了。”
咚咚咚。
外面傳來聲音,所有人看過去。
一個黑發亞裔站在一把劍上維持著敲窗的姿勢。
“小費,小達,你們的甜甜圈送到了嗎?我們要去下一個工作地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