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麻煩見白,再幫我放一下水杯了。”
見白......
見白!
沈見白臉上一喜,驚訝蘇杳真的會同意叫自己名字,而且還是后兩個字,見白,她嘴角抑制不住上翹,完了,笑意要有點壓不住了。
“不可以幫我放一下嗎?”話說完好半天沒反應,于是蘇杳啟唇又問了遍。
沈見白猛然回神,臉上還有才傻笑完的影子,“啊!可以!可以!”
她趕緊從蘇杳手中接過水杯,轉身,放下,又跑回到蘇杳身邊,一氣呵成。
一系列反應看在蘇杳眼底,有點搞笑。
像,一只被主人獎勵到的小狗,瘋狂搖尾巴示意:
好喜歡主人獎勵,好愛主人。
蘇杳不動聲色地勾起抹笑,轉瞬即逝。
-
晚上,大概是身體原因,蘇杳早早地上床睡覺。
關了燈,四周昏暗,十點,沈見白總算上傳完剪輯好的視頻,準備睡覺,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半夢半醒,陷進沙發縫隙的手機震動個沒完沒了,沈見白感覺自己才睡下沒多久,被電話吵醒的不耐煩感瞬間充斥著大腦。
好不容易摸到手機,電話卻自動掛斷了,她迷迷糊糊地想,掛斷了也好,她還懶得接。
然而不出兩秒,手機再次震動,她用力睜眼,臟話呼之于口。
來電顯示是左伊,她擰眉接聽,“干嘛。”
語氣算不上太好,帶著濃厚的困意,電話對面的人先是一頓,沒料到她會這么早睡下,“睡覺了?”
廢話,沈見白咬牙切齒,“你最好有事,有話快說!”
不遠處,屬于電話外的一道聲音被她敏銳捕捉——蘇杳在床上翻了個身。
沈見白訕訕閉嘴,清醒了幾分,小心翼翼地下了沙發,走到露臺關上門,外面的昆蟲的雜音蓋過耳邊,她才松了口氣,“說吧,什么事。”
“祺戔喝醉了,吵著要你來接她。”左伊不咸不淡開口,事不關己。
沈見白無語:“關我什么事,你們回去時送她一下不就好了嗎?”
“我可還不回去,我下半夜約了人,一會只剩下她了,”左伊聲音忽遠,下一秒,聲音成了另一個人的:“見白姐!祺祺酒精過敏!平時喝一點看不出什么,但是今天她喝了很多,這會全身起了紅疹,說今天見不到你她就一直喝,見白姐,你就來一下吧!過敏會死人的!”
后面這道聲音不住發顫,害怕,擔心,不像是說謊,沈見白把手機從耳邊撤開了些,問:“你又是誰?”
“我....我是李萍,祺祺的朋友。”那人回答。
李萍........
沈見白想起來,一直跟在祺戔身邊的狗腿,吹捧的話張口就來。
“行了,”電話回到左伊手中,“你趕緊過來吧,我們走了,x酒吧,豪華601包廂。”
不給沈見白反應,電話徑直被掛斷,沈見白氣得想砸手機,沒去摻和的場子,還得去收拾祺戔這個爛攤子,她想跺腳,但又害怕聲音太大,吵到睡夢中的蘇杳,平復片刻后,她重新拿開露臺的玻璃門,躡手躡腳的出了臥室。
床上,隨著關門聲落下,本一直安睡的omega緩緩睜開眼,月光透過窗簾,泄露了幾分冷白,正正好,將蘇杳那一雙微蹙的淡眉一覽無余,眉心的汗珠不聽話似的劃過眉間,落進白色的枕頭,然后無影無蹤。
.......
x酒吧,601包廂門口。
隔著厚重的大門都能依稀聽見里面人不講理的哀嚎,沈見白站在門口,偶爾還能聽見幾聲自己的名字,撐在門把上的手一時間推開不是,不推開也不是。
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后,她手臂用力,門推開一條縫,包廂內閃著五顏六色的燈光,刺鼻的煙味混雜著酒味直沖沈見白腦門,她偏頭緩了口氣,往里走,祺戔癱坐在地上,頭發,衣服上,沾了不少潑灑出來的酒水,燈光掃過的地方,腫起大片的紅,沈見白不想再靠近了,她用腳去碰地上的人:“喂,你真醉假醉啊。”
李萍呢,那個祺戔身邊的大狗腿,這會怎么不見了,無語。
沈見白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有點嫌棄地上四仰八叉的omega,想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服務員過來幫忙,才剛要掏出手機,另一股力道攀上她的衣擺,用力一扯,沈見白重心不穩,連人帶手機一同跌坐在地上。
不。
應該是祺戔的身上。
她眉心皺起,頗為嫌棄,但祺戔的手更快一步的覆上了她的后頸,長而鋒利的美甲若有若無的劃過凸起,沈見白身體下意識瑟縮,腦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仿佛身下的人不是祺戔,只是個omega而已。
一個,隨時可以吃掉的omega而已。
“見白,”身下的人出聲,“憑什么一個病秧子可以享受你的信息素,我不行?”
祺戔醉得不省人事,她用力把沈見白往自己身上帶,想要從對方身上汲取一絲一毫的,屬于alpha的味道,她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又濃又密,彌漫在整個包廂。
沈見白還處于易感期期間,腺體對omega信息素的敏感程度是平時的幾十倍,感受到腦袋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沉,鼻腔里的味道如同劣質香水,又沖又難聞,她猛的甩開攀在自己身上的手,忍不住作嘔,“你有病吧!什么味道這么難聞!”
難聞。
非常難聞。
這一詞無疑刺痛了祺戔的耳膜,如針扎一般難受,“你從前也聞過!你說,你還說,我的信息素omega里最好聞,最讓人有欲望的,為什么!你——”
“沒醉就給我起來!自己回去!”沈見白一點也不想和她多說,她抬手摸了吧后頸,指尖觸及濕潤,她借著包廂的燈去看,幾點猩紅印在上面。
出血了,沈見白低聲咒罵一句,自己這腺體不會廢了吧,她不禁擔心,晃了晃昏沉的腦袋,起身往外走,包廂的嘈雜讓人心煩意亂,心跳不受控制的越來越快,只是加快,像她當年體育高考跑了八百米一樣,難受。
祺戔再次拖住她,“沈見白!你連易感期也不愿意要我嗎?”
祺戔發現沈見白的不正常,以為兩人的事會順理成章,結果換來的卻是她往外走的舉動,祺戔不甘心,“我可以等,那個病秧子身體那樣差,她活不久的,她很快就會病死,然后,然后你就屬于我了對不對!”
“你今天還沒祝我生日快樂.......”
說到最后,分不清是怨恨多還是委屈多,燥熱再一次席卷,沈見白不耐煩地推開她的手,昏暗的燈光下,眼神中的戾氣掩蓋不住:“偏不如你的愿!”
“以后,別讓我再見到你,還有,你再說她一點不好,我就把你舌頭拔了!”
-
再回到沈宅,已經快十二點,她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已經很重,回來的路上影響到車上的代駕,以至于到沈宅門口后,代駕幾乎是落荒而逃。
她推開臥室的門......
她撞開臥室的門,劇烈‘砰’聲讓床上的蘇杳再也裝睡不下去,信息素的氣味比沈見白更先一步到她跟前,她的信息素對omega的吸引力太強,僅一口,蘇杳感覺身上發軟,腺體突突的跳動。
沈見白意識有點混沌,抬眸間看見蘇杳坐在床上,坐在月光里,那樣好看,那樣圣潔,不容玷污,本能想去啃食標記的心被她壓下,她顫著手,克制地把門關上,盡可能裝作若無其事地道:“是、是我吵醒你了嗎?”
“抱歉......我有一點難受,我.......”她越說越朝床邊靠近,幾步距離耗盡了她努力克制的所有情緒,“好煩!”
好煩!什么狗屁alpha易感期,什么腺體,搞得她跟狗一樣。
“沈小姐,咳咳......白天我們才簽訂完合同,沈小姐不會忘了吧?”蘇杳身上發軟,腿也發軟,滿屋子木制檀香的味道,想逃也逃不了。
“你怎么又咳了?”沈見白抬頭去看她,說話有些沒邏輯,“蘇杳,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啊,會不會很好聞?”
她努鼻,湊近嗅了兩口,什么也沒聞到,眼皮瞬間耷聳下來,剛才明明都聞到了祺戔的,為什么聞不到蘇杳?沈見白不明白。
蘇杳感覺自己的身體功能正在被alpha的信息素一點點擊潰,額間上的汗越來越多,她痛苦的緊閉雙眼,放棄對身上人抵抗,炙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邊,她幾近顫栗,側過頭去,白皙的脖頸和沈見白的唇錯開,聲音里透著哽咽:“見白,別鬧了,我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