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
好好聽,蘇杳嗓音本就柔,呢喃細語起來,尤為好聽,但也是這一聲見白,她乍然回神,眸子里滿是無措,她翻身從蘇杳身上爬起,慌亂地把她身上那件,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自己扯亂的衣服整理好,“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這樣了,你哪里難受?我帶你去醫院!”
一時間,沈見白不顧自己是否還在易感期,身上如火炙烤般地灼燒被她拋擲腦后,她拿了件薄外套,作勢要把人扶起來,可她一靠近,蘇杳就更抑制不住omega對釋放信息素的alpha本能反應,低吟出聲,“你.......信息素......”
她腿是軟的,即便有沈見白扶著,她也起不來。
沈見白懵了幾秒,隨即立馬反應,趕忙從床頭找到抑制劑,想也沒想地扎進疼痛難忍的腺體,疼得她想罵人。
燥熱很快再一次平復,空氣中,檀香的味道漸漸消散,沈見白扶著蘇杳:“現在有沒有好點,我扶你去醫院。”
看見沈見白一點也沒猶豫的注射了抑制劑,蘇杳想制止卻也晚了一步,第三支了,一個alpha在易感期注射三支抑制劑,她也不知道沈見白的腺體會變成什么樣子,會給身體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腹部又是一陣絞痛,蘇杳縮成一團,每次疼,都會牽動胸口的產生刺痛,她握住沈見白手腕的手收緊,來不及說話,意識便陷入黑暗。
蘇杳暈了過去。
沈見白心中更慌了,萬一,萬一因為她的緣故害的蘇杳有個三長兩短,她的任務豈不是要失敗!系統不得要她小命?她不敢耽誤,將人公主抱起,直奔門外,管家住在一樓,她踢開管家的門:“劉管家!快點開車送我去醫院!”
動靜不算小,驚動了二樓睡著的沈禮和張含秀,一貫不愛湊熱鬧的沈鳶也探了個腦袋。
“沈見白!怎么回事!”沈禮怒喝。
沈見白抱著蘇杳跟劉管家往出走,頭也沒回:“蘇杳暈倒了,我送她去醫院!”
沈禮大驚,忙吩咐管家:“老劉,去沈家的私立醫院!快,我們隨后就到!”
“是的沈總。”
劉管家車開得又快又穩,沈見白抱著蘇杳坐在后排,感受到懷里人身上的溫度涼得嚇人,她把人摟緊,蘇杳小臉慘白,滲著細細密密的冷汗,沈見白催促道:“快點!再快點!”
最后,車超速行駛平安到了沈氏私立醫院,剛下車,醫院門口就有人迎了出來,應該是沈禮通知過了,護士醫生推著車往這邊趕,“大小姐,這邊,快!”
沈見白見白大褂如見救星,她小心翼翼地把蘇杳放上推車床,“醫生,她、她說難受,然后突然暈倒了,你們快看看,別讓她有事!”
蘇杳被推進急救,急救室門口的燈亮起,沈見白至今還有些后怕,靠在墻上的腿都在抖,劉管家也是嚇出一身汗,沒想到一把年紀了還能體驗一下飆車的快感。
趁現在沈禮和張含秀還沒來,沈見白吩咐劉管家:“一會父親來了,就說我回家了。”
“大小姐,可是.......”他看向門口的急救燈,一臉猶豫。
“沒事,按我說的做。”說完,沈見白離開急救室門口,她感覺自己的信息素連抑制劑也要壓制不住了,得找個醫生看看,沈見白七拐八拐不知道拐到了哪個科室,她隨手拉住個醫生,問:“你認識我嗎?”
那醫生不明所以:“大小姐,您這是?”
算了,沈家的醫院,怎么會有人不認識她,她搖搖頭,“我現在易感期,三天注射了三支抑制劑,現在很難受。”
那醫生面色詫異,張嘴要喊人過來,沈見白制止:“別告訴父親我在醫院,問就說不知道,注射抑制劑的事,給我保密。”
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惡狠狠警告醫生:“敢說出去一個字,我讓你們這輩子都別想再吃醫生這碗飯!”
——
蘇杳醒時已經第二天上午,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讓她不住皺眉,心口的疼痛不再,只剩下腹部隱隱的不適,但可忽略,病床邊的人見人睜眼,急忙摁下床頭的呼叫器,擔憂出聲:“杳杳,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從潔白的天花板上偏移視線,女人滿臉焦急,一宿沒睡,眼眶下還有淡淡的烏青,蘇杳扯出和輕松的笑,“母親,我沒事,您怎來了?”
“怎么能不來,今天一大早接到沈總電話,說你半夜暈倒進了急救,怎么會這樣?見白呢?”蘇欣撫上自家女兒蒼白的臉頰,未施粉黛的臉上純粹又柔弱,她心里發疼發酸,本以為長大后的蘇杳身子會慢慢變好,不用再像小時候那般隔三岔五就往醫院跑,誰曾想,進醫院的次數是不如以前多了,這身體,卻比之前大差不差,一進醫院必然要躺上好幾天。
少頃,醫生匆匆推門進來,給蘇杳做了一系類醒來的檢查后,總結道:“夫人已無大礙,夫人應該是昨天白日里進食過少引起的突然性胃絞痛,只是,夫人心臟上的毛病,抱歉,我的能力有限,實在檢查不出。”
提及蘇杳的心臟問題,蘇欣不免從沉痛,誰不知道沈氏醫院積聚了全國,乃至全世界對醫學方面的專家大拿,連她們都查不出,這世上恐怕再沒有人可以查出了,當著蘇杳的面,這股沉痛去的快,她對醫生點頭示謝,送走醫生后折返回來,倒了杯溫水,“杳杳,來,喝點水。”
蘇杳偏頭,含住吸管,一口,兩口,無甚滋味。
“醫生說,你昨天沒吃飯?為什么不吃飯?”蘇欣把杯子放到一邊,替她把輸液調慢了點,實則余光注意著女兒的動靜,后者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轉瞬即逝,她看在眼里,沒戳破。
蘇杳答:“吃過了的,您知道,我向來吃得不多。”
又是搪塞,蘇欣想問她,是不是沈見白對她不好,沈家對她不好,但終究沒開口。
蘇杳不會說的,她從來不會說任何的不好,打電話過去從來都說,自己很好,生活的很好,蘇欣知道,自己問不出什么,索性不問,“沈總和沈夫人在這守到了早上,自我來后便回去了。”
沈家是大家族,縱使再心疼女兒,也沒辦法,她不想蘇杳心中對婆家心生間隙。
蘇杳垂下眼簾,頭偏向窗外,陽光明媚,好像,少了點蟬鳴聲,她問:“秋天快來了嗎?”
已是晚夏,再過幾天,就是立秋,a市靠北,不比南方。蘇杳怎么感覺,夏天才來沒多久,她斂去視線,“我現在已經沒事,母親回去休息會吧。”
逐客令,蘇欣無言,離了病房。
下午,沈見白悠悠轉醒,動了動腦袋只覺后頸還是疼痛,不過身上沒有易感期的燥熱和不適,她緩了半晌,扯掉手背上的針管,血液涌出幾滴,沾染在手背上,她抽了兩張紙,擦去腥紅,確認看不出什么后,出了病房。
門口路過的護士見人出來,嚇了一跳,忙迎過去:“大小姐,您水還沒吊完,方才夜班的醫生囑咐過了,您腺體受傷導致腺體有發炎,注射三支抑制劑導致信息素失調混亂,會落下不小的——”
“蘇杳在那間病房?”沈見白沒空聽她廢話,“我在醫院的事沒說出去吧!父親有問嗎?”
話被打斷,護士聽聞過沈家大小姐的名頭,發自內心的害怕,點頭又搖頭,支支吾吾道:“夫人,夫人在樓上vip病房,沈總問過,按您吩咐,我們沒說出去。”
沈見白點頭,往電梯方向走:“給你們加工資。”
“大小姐,您的身體......”不等她說完,沈見白已經進了拐角,不見蹤影,護士聲音落了下去,自顧自地把話說完:“落下不小的影響,抑制劑對您已經沒用了,易感期產生的信息素是尋常人的三倍不止........”
護士回過神,無奈搖頭,這就意味著,以后大小姐的易感期,對omega的渴望會更加強烈,即便注射了抑制劑,也只能通過omega的信息素和標記omega來緩解,想到還在病床上躺著的大小姐夫人,護士又是一陣嘆氣。
這邊,沈見白坐電梯到樓上,站在vip病房門口,她才后知后覺發現自己身子還是昨晚上的衣服,她捏起衣領湊近鼻尖,好在沒啥氣味,還挺香的。
門內,蘇杳比沈禮先一步注意到站在門口的人,想裝作沒看見,奈何沈禮洞察能力太強,察覺到蘇杳的分心,順著她視線往門口看,沈見白正愣怔地站在門口,低頭不知道在搗鼓什么,沈禮火氣騰地往上冒,邁步拉開門,把人拽進來,動作可謂是不輕,一邊的張含秀都被驚到。
“沈見白!逆子!”沈禮怒吼著就要打人,趟了許久的沈見白身上同樣沒勁,被這么一扯,就要往蘇杳懷里栽,她急忙止住步子,躲開她輸液的手,卻還是撲倒在蘇杳腿間。
她哎呦一聲,軟綿無力,一時半會根本起不來,她索性懶得爬起來,直直的壓在蘇杳腿上,緩著力氣,裝作死皮賴臉道:“父親,干嘛呀!”
蘇杳看見人朝自己這邊來,下意識曲膝收腿,只是這膝蓋,剛好頂在了alpha柔軟的質地上,她抬眼,一雙好看的杏柳眸盯著身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