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Alpha對釋放信息素的Omega產生欲望正常嗎?’
‘Alpha會對Omega產生欲望嗎?’
‘Alpha喜歡Omega的信息素怎么辦?’
‘Alpha應該如何預防和Omega發生關系?’
沈見白都要把百度搜索欄點爆炸了也沒從千萬條答案里找到條所以然。
不對,還是有的,比如第一條,熱門回答是:‘Alpha通常會對Omega釋放的信息素吸引,從而對Omega本身產生欲望,甚至想要標記。’
比如第二條,熱門回答是:‘正常Alpha會對Omega產生欲望’
雖然最后兩條的回答對她來說根本沒用,但前面兩條夠用呀!
沈見白癱在辦公椅上長舒一口氣,心稍稍放下來,所以昨天晚上她會對蘇杳產生那股異樣的情緒和沖動,是正常的,是一個正常Alpha對一個正常Omega之間,再正常不過的表現,是因為Alpha受Omega信息素的影響產生的本能沖動。
那就好那就好。
不是因為其他的就好。
沈見白關掉手機界面,倒在椅子上放空。
要不說ABO世界麻煩,AO之間的羈絆根深蒂固,根本無法改變,兩者之間就像擰在一起的麻繩,分不開。幸好現在蘇杳對她的好感值已經有百分之四十,她可不想在此期間受到那該死的信息素原因,忍不住對蘇杳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也太對不起蘇杳了。
指不定還會拉一波仇恨值,得不償失,得不償失。
心里被事情困擾,沈見白這會無心工作,把玩了會桌上的鋼筆后決定起身去找沈鳶。
沈鳶不像她,沈鳶能時時刻刻找到活干,總之,在公司的時間,不會讓自己有空閑,沈見白大大咧咧推門進去,果不其然看到里面的人正忙活著,她嘿嘿兩聲,又做賊一樣溜到全景落地窗前。
沈鳶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停下手中的事,問她:“怎么跑我這來了!
“干嘛,姐姐來妹妹這看看,不行么?”沈見白找到沙發坐下,兩手一攤,兩腳一搭,“溪水園的房子快完工了,開心~”
沈見白都迫不及待想要搬進去了,趕緊離開沈家,越遠越好!
她仰頭倒著看向后面的沈鳶,“你有時間也來啊,給你留了屋,全景天窗,全自動窗簾,位置可好了,保證你能看到夜晚的第一手星空!
“我上次去驗收,嘖,真的太好看了,我都想給自己房間布置成那樣!”
沈見白絮絮叨叨說著給沈鳶留出的房間是如何的布局,直到她把話說盡了,后者也沒給她個反應,沈見白看她一眼:“嘛呢!回個話呀,不喜歡嗎?”
“喜歡!鄙蝤S回神,嗓子發緊,就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不知道應該怎么說。
沈鳶不缺錢,恰恰相反,她有很多很多錢,可以買很多很多房子,把每一套都布置成不一樣風格,然后每天換著住,保持所謂的新鮮感,但在她看來,那些都只是房子,冰冷的空殼,她現在住在沈宅,沈宅于她而言,和這些普通房子沒什么不一樣,都是冰冷的,存不住人心留戀軀殼。
沈見白剛才跟她說,溪水園給她留了房間,裝修成了她喜歡的模樣,沈鳶說不上來什么感受,大概是感動,因為在以往的二十多年人生里,很少有人為她著想。
連張含秀那些看似為她好的舉動,不過都是為了一個目的。
——爭奪沈氏的權力。
張含秀看重她的學業,看重她的教育,看重她的一言一行,不是從根本上的為她,而是想要她在沈禮面前得到關注。
沈禮的為她著想,是想將來她能在事業上多幫助沈見白打理公司。
其實她對目前家說不上來多喜歡,甚至是厭惡。
沈鳶摘下眼鏡,緩過心底的情緒,問得直白:“為什么想到替我準備間房。”
沈見白聞言嘆了口氣,從沙發上翻身做好,“你在沈家也很壓抑吧,但你不像我們,你目前沒有脫離這個家的理由,不,或許我們都沒有,能搬出去得到點喘息的空間已經是最大限度的擺脫了!
“啊這,忘記了,如果你在外面有房子,當我沒說。”
她差點忘了,她看中溪水園這塊地的時候,沈園好想說在那邊也看中了房子來著
把這事給忘了,“沒關系嘛,以后做飯什么的,喊你一起來吃,吃完就在那睡下也有房間!彼蝤S開起了玩笑,“再說了,以后蘇杳她朋友過來,我讓她睡你房間,怎么樣!”
嫂子的朋友?
沈鳶恍然,“檸姐姐的聯系方式你還沒給我!
啊這
“一定,必須,非得要她的嗎?”沈見白尷尬。
“一定,必須,非要她的!
沈見白苦惱,“誒呀!我連蘇杳的微信都沒有呢!還得幫你去要她朋友的,我簡直人間小苦瓜了!”
“你答應我的!鄙蝤S難得跟她犟一次,沈見白無法,只好再次妥協。
“對了,父親說今年的年會晚宴讓你替他參加!鄙蝤S交代道,“就是半個月以后,冬至第二天!
“怎么又是晚宴,上次不是才參加完?”沈見白不想去,人多,指不定又來幾個給她下馬威的某位前輩呢,她厭煩阿諛奉承的相處,“必須要去嗎?能不去嗎?就不能你一個人去?”
“必須,不能,不能!鄙蝤S肯定:“這次的是年宴,來的人很多,不只是咱們這個圈子,還有一些明星也會到場,你可以帶嫂嫂一起!
明星也會來呢?沈見白驚訝,確實是個大場面了,至于蘇杳那邊,她覺得不需要她帶,蘇杳現在在公司的地位和聲譽愈大,沈家和蘇家兩家面子不小,她那的邀請函必然少不了。
沈見白覺得,還是擔心擔心自己比較好。
閑來無事,沈鳶不能一直陪她聊天,沈見白秉存著不能打擾人工作的基本道德,賴在沙發上自顧地玩起了手機,想起來,樂刷的評論很久沒回過了,她點開以往的視頻,簡單看了幾條熱評。
幾十條的視頻,瀏覽還算穩定,最起碼沒有一次比一次低,但她發現,里面其中一個視頻的點贊和評論量格外高,特別是評論。
沈見白點開那條視頻的評論區。
【欸!有沒有發現博主好想換幫手了欸!】
【頂,雖然看不到臉,但總感覺這期視頻里面的另外一個人很好看!你們看她遞東西的那只手,勻稱修長,指甲修得干干凈凈,皮膚更是白得沒話說!肯定是是個Omega!】
【博主這期做飯明顯有點心不在焉,身體方向下意識往鏡頭方向側,按照心理學來說,人會下意識面向或不自主地偏向自己在意的人,所以!新機子哇一直摸你肚子,這人和博主的關系肯定不一般!】
【所以,這一期的幫手是嫂子?】
評論把沈見白看得一頭霧水,她退出去,又將自己這期的視頻重新看了一遍,頓時恍然大悟,是蘇杳過來幫忙的那次,她平時拍視頻不會露臉,更不會說話,都是后期剪輯字幕上去,沒想到網友神通廣大,光是看手,就能看出換了人。
她又翻了翻評論區,視線落到沉底的一條評論上:
【視頻過于高清,使我難以忽略,看到攝影師(嫂子)的左手食指指腹邊有小小的刀傷,沿著側面依稀還可以看見幾條,我突然就DNA動了,誰懂啊,之前學美術畫素描,削鉛筆的時候左手食指總是不小心讓美工刀劃傷,可很少有人削鉛筆被刀劃傷,后來才知道,是因為我的姿勢不對!崩潰大哭,雖然我也改不過來了,所以嫂子是學美術的?】
蘇杳的食指上有刀口嗎?
沈見白把腦子里的記憶翻來覆去,自己的確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因為剛才回想的時候,全部都是:蘇杳的手如何如何好看,捏在手里如何如何柔軟。
好變態。
好吧,反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她垂眸,把這條長評再看了遍,蘇杳學過畫畫嗎?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也不是沒可能,蘇杳能把溪水園設計得很好,從她給的設計稿上不難看出,蘇杳對設計方面很有想法,審美布局也很完美,以至于她把稿子交給裝修設計團隊時,對方理解得不費吹灰之力,可以完全get到蘇杳的點。
沈見白擰眉,可她之前不是問過蘇杳學的專業么,那也不是關于美術方便的啊。
正想著,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沈見白收回思緒,瞄了眼來電。
左伊。
沈見白接起,“干嘛!
“這么不耐煩?祺戔的消息不需要了?”左伊依舊玩味的聲音傳出。
“哪里不耐煩了,”沈見白辯解:“我這頂多叫班味兒,你這種沒有班味兒的人是無法理解的!
左伊嗤笑:“沒記錯的話,我的工作量應該比你多?”
“誒,好嘛好嘛,”沈見白拗不過她,“你說說,祺戔怎么了?”
“找到人了,近一個月她和你老婆的那個姐姐走得很近,住在趙雙雙包的酒店套房,一會我把地址和房間號發你!
“她怎么和趙雙雙搞一起去了?”沈見白不解。
“不知道,趙雙雙不是Alpha嗎?Omega找Alpha,很正常吧?”
沈見白:
她就知道,這種問題問左伊,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有去無回。
短暫的沉默過后,對面的聲音再次傳來:“但是,祺戔找到過我,說了一些關于你的事情!
她的事?沈見白蹙眉,她能有什么事,她讓左伊繼續說完。
左伊笑一聲:“她說,你不是以前那個沈見白。”
第42章 第42章
“瞎說!我不是沈見白是誰!”
沈見白壓著聲音反駁,一邊留意不遠處沈鳶的舉動,生怕被聽了去。
畢竟這可太嚴重了!就算是祺戔的猜測,她怎么會跟左伊說得那么肯定,不對勁,蘇杳知道或許是情有可原,她和蘇杳朝夕相處下來,性格大變,被發現是遲早的事,加上那人滿肚子壞水,天天想著套她的話,能不知道才是奇怪了。
可祺戔呢,穿書以來她和祺戔的相處少之又少,連交流也不錯,她又是怎么猜到的?
沈見白不敢表現出太大動靜,情緒明顯波動的話,最容易引起懷疑,解釋就是掩飾的道理誰都懂。
她清清嗓,盡量裝出鎮定,學了幾分原主的模樣:“笑死,干不過我就開始挑撥離間了,早晚有一天扒了她的皮。”
這句話她說得極狠,幾乎照著原主的口氣說的,仿佛又回到了曾經那個狠厲的沈見白。
電話對面沉默幾秒:“但你變化是挺大的,我也懷疑過,你是不是變了個人!
“變屁啊,這世界還有第二個沈見白嗎?你真讓祺戔洗腦了!”沈見白嘴里低罵了聲,“我這頂多叫從良,討老婆了,從良知道不!你是還沒遇見能讓你從良的Omega,等以后我也這么說你:左伊,你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
“到時候我也成天跟人說,左伊她爺的有了媳婦忘了朋友,不和咱喝酒了~”
左伊罵她:“有病,別想,沒可能。”
話題被繞開,沈見白松了口氣,沒再多跟她客套,電話掛斷,她跟打了仗一樣,后背涼了又涼。
她的身份可不能再讓其他人發現了,雖然蘇杳發現后,系統沒說會不會有懲罰,可,萬一呢!
她沈見白的命也是命啊,傷在原主**上,疼卻是在她身上啊!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謹慎點好。
中午,公司有給高層御用的廚師,但沈鳶的午餐通常都是讓助理在餐廳提前點好餐送過來,今天沈見白難得也在,她于是多預訂了份菜。
很奇怪,自從蘇杳去蘇氏后,沈見白就沒在公司用過午餐,要么回家做好給蘇杳送過去,然后在蘇氏一起吃完,怎的今天都臨近十二點半了,不見沙發上的人有半點反應?
沈鳶放下一次性飯盒,走過去,沈見白掌著手機,屏幕上斗地主的界面已經被系統托管。
才發的牌就托管了?
她喊了聲,“今天怎么沒去蘇氏?”
沈見白后知后覺反應,愣怔回頭,“哦,沒去唄,讓我犯個懶,不想做飯,再說了,蘇氏那樣大一個公司,不至于虧待員工連個午飯也不給吧?”
“一般得提前報備才有!被舅泄径际沁@樣。
沈見白眨眼,“那、那不是還有助理嘛,她看見我沒去,肯定會報備啊!
沈鳶上下打量她,揣摩她話里的意思,“你們吵架了?”
“哪看出來了,”沈見白否認,“咱倆好得不能再好了。”
就是太好了點。
沈見白重新癱回沙發,取消了斗地主的托管,上家出了一對三,她游離似的點出去了手中的四個二,對面要不起了,然后她出了一個三。
沈鳶斂去目光,提醒她:“過來吃飯嗎?”
“哦,”沈見白這才如釋重負般關掉斗地主,跟著她挪到桌邊打開午餐盒,“西紅柿炒雞蛋、沙拉、小炒牛肉,紅燒肉你這搭配,挺別致哈!庇质巧忱质羌t燒肉的。
沈鳶沒抬眼,“沙拉和西紅柿炒雞蛋是我的,其他的,給你點的。”
沈見白驚訝:“你愛吃西紅柿炒雞蛋?”
“有什么問題?”沈鳶不解。
“小孩菜譜啊你是,西紅柿炒雞蛋都是小孩子喜歡吃的,”沈見白搋開筷子,想要嘗嘗:“這是甜口還是咸口。”
“甜的,我不愛吃咸口!
沈見白用干凈的筷子夾了點放嘴里,嘶,果然很甜,小孩子也喜歡吃甜口的,沈鳶看上去成熟穩重,倒是沒想到她居然喜歡吃小孩菜譜。
沈見白怏怏縮回筷子,吃自己那份,她每個都嘗了遍,砸吧砸吧嘴,喝了杯水。
其實都不咋好吃,紅燒肉光有色澤,沒有口味,也不爛糊,肥肉吃嘴里癟了一嘴油脂,總之對她而言,不太好*吃。
“你這點的哪家的?”她要避雷。
“A市評分最高的,”沈鳶邊吃沙拉邊補充,“每天的中西餐是限量的,很火爆!
熱門店又不一定是最好的,這中間,跟風的起碼占據了大多數,沈見白嘆氣,一時沒了食欲,手上沒了活,思緒自然容易亂飄。
這樣數一數二的店菜都難吃,蘇氏的廚子豈不得更拉垮,那蘇杳
沈見白擠了擠眉間,她有點擔心蘇杳了,蘇杳腸胃脆弱,午餐吃不好估計會難受吧。
嘖。
沈見白跺腳,站起身顧不上和沈鳶打招呼,風一樣沖出辦公室。
十二點,借公司廚房簡單做幾個菜不用多少時間,應該還趕得上-
蘇氏,蘇杳辦公室。
田恬拎著午餐袋子敲開辦公室的門,壓著害怕朝前面辦公桌后的人開口:“蘇、蘇總,定的午餐到了!
蘇杳抬眸,眼底的冷意散了幾分,“咳嗯,放那吧!
“好。”田恬迅速把餐盒放在茶幾上擺好,打過招呼后出了辦公室,今天上午趙董召集股東開了個會,回來蘇總臉色就一直不好,氣場更是冷得沒邊。
她聽著里面時不時傳出的咳嗽,心底不住擔憂,沈總中午又不來,這冰局她怕是破不了了。
田恬嘆氣,回到位置上打開屬于自己的那一份盒飯,扒拉了幾口,味同嚼蠟,公司飯菜也就那樣,還不如小攤販上的一碗炒粉有色澤。
難吃。
辦公室內,蘇杳盯著電腦屏幕凝神,鍵盤上手指飛舞,偶爾的低咳也影響不了她敲電腦的動作,磕得緊了,才會用左手半握著拳掩在唇邊。
下午一點半,蘇杳從電腦前抽離,看了眼左下角的時間,又瞥見茶幾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擺好的餐盒,她壓了壓有點犯痛的胃,拿起手機給沈見白發消息。
【今天不來么?】
消息發出去沒有立馬得到回應,蘇杳起身坐到茶幾前,晚秋,飯菜沒有得到保溫涼得很快,想起眼前的菜沈見白也做過,她不禁拿了筷子嘗了兩口沒有余溫的菜,搖頭。
模樣像,卻不如沈見白做得好吃。
蘇杳放下筷子,給沈見白撥了電話,可直到電話被自動掛斷也沒人接,蘇杳擰眉,正要再打第二個時,辦公室的門驟然被人推開。
“蘇杳!”沈見白扶著門框,大口大口喘勻呼吸,往辦公桌前掃過一眼沒看見熟悉的身影,她又喊了聲:“蘇杳?”
“咳這里。”蘇杳咳完才來得及回她。
沈見白胸腔一松,呼出口長氣,她抱著保溫盒跑到蘇杳跟前,一把將桌上那些涼透的飯菜通通掃進垃圾桶,“這不好吃,我給你帶了,吃我做的!
“已經吃過了!碧K杳磕眸。
吃過了?沈見白扭頭去查看盒飯,這哪里是吃過了,里面的菜幾乎一點沒動,分明是一點沒吃!
就會騙人!她打開保溫桶,把還冒熱氣的飯菜拿出來,“你沒吃!
“一點半了!碧K杳視線輕飄飄看了邊上一眼,沒動,“剛打你電話,沒接!
沈見白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一點半了,不是吃午飯的時候了,她來太晚了,打電話還不接。
沈見白下意識想哄,起碼先哄著蘇杳吃了飯再說,當然,如果在昨天之前,她或許真的會這么做,但今天是昨天的明天,她抿唇,認認真真‘解釋’:“年底了,沈氏工作多起來,我總不能一直把工作都壓在沈鳶身上,所以過來得晚了點!
“電話沒接是因為在電梯,信號差得要死,斷斷續續聽著我還不如快點過來呢。”
嗯,好像挺天衣無縫的。
她把筷子遞給蘇杳,“吃飯!
蘇杳勾了勾嘴角,撐著從沙發靠背坐起身,“好!
“你吃過了嗎?”她自己吃了口,問沈見白。
“?哦,吃過了!鄙蛞姲壮吘壟擦税氩阶拢吞K杳中間還隔了隔人的位置,想玩斗地主,但上午那會歡樂豆被托管輸光了。
不能玩斗地主,手機成了塊冰冷的鐵磚,她把手機放手里轉了365°,目光游離。
“想吃果子飯了,”余光內,蘇杳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人在焦慮的時候是坐不住的,手上也總想玩點什么,什么都好,就像現在的沈見白一樣,“明天不忙的話——”
“可以啊,”沈見白打斷,“果子飯又不難,只是你不能多吃,明天中午做了讓人給你送點過來!
讓人。
這個詞很有意思,因為‘讓人’是所有人,唯獨不包括沈見白和蘇杳的,任何一個人。
嘴里的飯突然沒了溫度,仿佛嚼著一口過夜的剩飯,不是滋味,蘇杳點點頭,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她想,大概是做議案下午的舉動太過越界,沈見白意識到了不一般的情愫,她對沈見白的也好,亦或是沈見白對她的也罷。
所以沈見白現在的反應在抗拒?
感情真的是個很難猜的東西,她猜不懂沈見白。
工作的煩雜和感情織在了一起,她有一點想直接去問身邊的人,所以她開口:“你怎么了嗎?”
沈見白把弄手機的動作一頓,不明所以:“什么怎么了?沒怎么呀?”
蘇杳放下筷子,側身盯著她,沒說話。
視線太過灼人,灼得沈見白躲不開,她想了想,“明天中午沈鳶要帶我去談個合作,我只能上午給你做好,然后讓人給你送過來,不是我自己不來!
“你想要我來?你要想的話我可以抽空給你送的呀,你不要生氣嘛。”
干嘛那樣看著她,看得她心里慌慌的。
沈見白瑟縮了下脖子,去看她碗里的菜,“還有很多欸,你不吃了嗎?”
“不吃了,”蘇杳嘆氣,“我沒生氣,剛才只是在想,可能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厭煩了!
沈見白一愣,趕忙否認:“怎么會!”
“我沒判斷錯的話,你剛才是在跟我保持距離,對嗎?”感情方面,蘇杳不喜歡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那樣問題永遠得不到解決,從本人口里說出的答案,比自己蒙頭的猜測要更加可信。
她需要沈見白說“不是”。
沈見白的確也說了,“沒有啊,這不是不想打擾你吃飯嘛!
“說實話。”
不容拒絕的語氣,沈見白癟嘴,其實她不想說來著,怕蘇杳聽了不高興,好不容易積攢的四十好感度呢,萬一降了怎么辦。
沈見白小心看她一眼,“一定要說嘛,我可不可以不說”
蘇杳沉默片刻,把保溫桶一點點收好,放回布袋里,變成和打開之前一樣,她站起身,手扶住靠背,“可以,你回去吧,我下午還有個會!
她的同意來得意外,起碼沈見白覺得意外,還沉浸好感度穩住的喜悅里,就聽見對方下一句的逐客令,她一怔,“啊,你不吃了嗎,你沒吃多少呢!
“吃飽了,回去吧,我去休息室午休會。”蘇杳頭也沒回。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別太累了!鄙蛞姲资掌饢|西出了辦公室。
門‘咔擦’一聲合上,偌大的辦公室又只剩下蘇杳一個人了,她挪到辦公桌前借了下力,咳嗽聲瞬間鋪天蓋地。
嗓子有點癢,不會是要感冒了吧,她端起早已冷卻的水喝了一大口,再放下時,白皙的臉襯托得她眼底的紅更清晰了,跟開在雪地里的紅玫瑰似的,惹人憐惜。
第43章 第43章
天將暗未暗,路邊的路燈開得愈發早了,三兩水洼凹槽上飄著幾片落葉,彰顯了濃重的秋意。
已是年底,趙燁想要大肆整頓公司內部,下午會議內容的大致意思也是,員工方面大規模裁員,重新制定招收員工的標準,不單單只是員工,包括一些未有股份的所有員工在內。
這樣的整改百害而無一利,蘇杳自是當場提出反對,大概礙于兩人的父女關系,趙燁沒立馬駁回,但轉言就把公司的全部整改方向交給了她,還當著所有的股東的面讓她口頭下了保證,否則就得繼續按照他擬好的整頓計劃。
一天不到的時間,趙燁打定了蘇杳完成不了,有意刁難。
不是什么不能完成的任務,只是過程可能有點艱難,時間也有點緊。
所以開完會回來的整個下午,她一直在忙方案的事,低頭抬頭間,時間已過晚上六點。
蘇杳扶住額角突痛的額角,長時間盯著電腦屏幕,她這會眼睛又酸又漲,澀得發疼。
“田恬!彼傲寺暋
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田恬站在門口:“蘇總。”
“太晚了,你先下班吧。”蘇杳抿抿發白的雙唇,一個下午沒想起來喝水,嘴唇已經干得起皮。
“那蘇總你”田恬有點不放心,她下午可是在外面聽里面的人磕了一天,端進去的降火茶一口也沒動。
“沒事,我一會忙完就咳咳回去了!鄙ぷ拥陌W意不講道理,偏偏挑她講話的時候,蘇杳偏頭埋在臂彎,因為咳嗽,她整個人都在顫。
這一咳,田恬只覺自己前途都要咳飛了,讓沈總知道了不得當場把她開除了!她哆嗦一陣,“我還是和您一起吧,我就在門口,您有事叫我!
好吧,蘇杳無奈。
坐了一下午,腰上不免酸痛,她一手反支著后腰,另一只手去夠桌上的手機,屏幕還停在中午給沈見白發的短信界面,半天過去,對面依舊沒有要回復的意思。
哦對,中午她來過了,這句話已經不需要有回復了。
“咳”蘇杳撂下手機,抬腕壓下嘴角溢出的咳嗽,決定繼續工作。
少頃,手機屏閃爍,震動順勢而至,她一頓,點開消息:【你還沒下班嗎?我在你們公司的地下車庫,什么時候出來呀,要我上去接你嗎?】
沈見白的消息。
蘇杳手指曲動,對面下一條消息緊接著彈出:【歪歪歪~】
蘇杳莞爾,她總是會對沈見白的一切有些下意識的舉動,就像現在,蘇杳指腹在屏幕上輕點,回她:【有點忙,什么時候來的?】
【四點半吧,好像。那你這會下班了嘛!
【我覺得吧,快七點了,該下班了!】
【加班的習慣不好,不要跟沈鳶學。】
四點半來的?那豈不是等了快兩個小時?
蘇杳擰眉,打字:【下來了,等下。】
門口,還在唉聲嘆氣的田恬看著回彈的辦公室大門愣神。
沒看錯的話,剛才飄過去的是蘇總?-
從下了電梯到沈見白的這段距離蘇杳幾乎是用跑的,長這么大,她好像從沒這樣跑過,這樣急切地飛奔到另一個人身邊。
心底的急切直到看見沈見白那一刻為止才漸漸得到安撫。劇烈的奔跑帶來的后遺癥開始爬上她的心肺,大口地喘息也壓不住的咳嗽,還有心臟的抽痛。
咳嗽的堆積,仿佛打開了她整個下午一直在壓抑著的東西,她用不斷地忙碌,試圖壓抑著的胡思亂想有了作祟的念頭。
車上,沈見白一直關注著出口,看見熟悉的身影跑出來時她有點不確定,眼睛告訴她,這人分明就是蘇杳,但那人的舉動卻在說她不是,因為在她的印象里,蘇杳不會跑步。
啊不對,應該是,目前沒跑過步。
所以她拉車門的動作猶豫了幾秒,蘇杳都咳好一會兒,她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連忙拉開車門沖上前,“我靠,你跑什么呀!快快,你別急,慢一點把呼吸喘足了!
沈見白想上手幫她順氣來著,但已經繞到蘇杳身后的手停在半空中,沒落下去,她彎腰去看她,溫柔的五官倒映在眼前,好憔悴,好累的樣子,她心尖一緊,語氣驟然冷下去:“你臉色怎么差成這樣,今天很忙?”
語氣是關懷的,沒上手扶她,也如往常一樣給她拍拍后背,沒有支撐點,蘇杳只能彎腰撐著膝蓋,等緩過腦袋的眩暈,咳嗽便也小了去,她提了提嘴角,直起身,“有一點點,不是和你說下午有個會。”
她無奈搖頭,“跟你說的一樣,年底了,公司難免比較忙!
情緒被她掩藏得很好,沈見白成功沒從她臉上看出點什么,她仰頭把什么東西壓下去,然后偏頭看身邊的人:“久等了,走吧?”
沈見白點頭,并肩走在她旁邊,替她拉開車門,蘇杳邁步上去,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吃過飯了嗎?”
“下午跟沈鳶去應付了個合作,所以順便吃了點。”沈見白實話實說,第一次涉入商業場合,當時情況顯得有些笨手笨腳,幾乎是沈鳶在控場,后來才漸漸摸索出道理,總之,不想去第二次了。
“你呢?”她記得中午蘇杳也沒吃多少來著。
果不其然,蘇杳眉梢一動,搖頭,“還沒來得及,等會去讓廚房做點沙拉,最近吃太好,得干凈吃幾天!
“我給你隨便整兩菜,你胃不好,晚上時間長,不能只吃沙拉!鄙蛞姲拙芙^她的提議。
“好,”蘇杳笑,“聽你的!
起碼還是關心她的,這就夠了。
吃過飯,蘇杳不敢耽誤立馬進了書房繼續忙手上的方案,還差一點,順利的話,在十二點之前應該可以結束工作。
時間不會倒計時,窗外的風越刮越大,吹的枝葉吱吱作響也不罷休,蘇杳握握有些凍麻的指尖,沒完全進入冬天的氣候擺足了冬天的架勢,冷得嚇人。
電斷得太突然,眼前倏然一黑,窗外的比屋內還要亮,家里停電了。
蘇杳盯著突然黑掉的電腦額角直跳,如果方案沒保存的話,她可能真的要當場一口血吐在這了。
“啊啊啊——”
書房外,尖叫聲比外邊的風聲還要恐怖,蘇杳面色一凝,忙起身出門,奈何書房內太黑了,僅僅是從椅子到門口的距離她都磕磕碰碰了好幾下才走到,顧不上緩過身上磕出的疼,她拉開房門,伸手摸著墻往前,“沈見白!”
“沈見白你在哪個位置!”
臥室某處,沈見白瑟縮在沙發前面的地上,努力睜眼閉眼,眼前的黑跟賴上她似的,怎么也亮不起來,她聽見蘇杳的聲音,抖著嗓子回:“嗚嗚嗚我在沙發這,好黑,停電了嗎?”
有錢人家也會停電的嗎!
救命,不會有鬼吧方才那妖風,真的很像鬼叫。
沈見白要哭了,她哇地一聲,“哇嗚嗚蘇杳,這房子不會不干凈吧”
另一邊,蘇杳好半天才摸到沙發,確定沈見白的聲音是從下面發出來后,她也懶得去繞,徑直從沙發靠背上翻了過去,房間太黑,她把控不到沈見白離她的距離有多遠,害怕踩到她,她只能盡可能挨著邊落腳,“不會,別怕,你伸手,看看能不能碰到我!
沈見白聽話地伸手,往旁邊一撈,正好撈到蘇杳的腿根,她想也沒想,迅速撒開懷里的枕頭,撲過去抱住。
枕頭哪有蘇杳有安全感。
她嗚咽兩聲,嘴硬:“你是不是害怕啊,你快蹲下,咱倆抱著,那鬼就不回來了!”
毛茸茸的腦袋瘋狂蹭著蘇杳腿側,整條腿跟掛了個樹袋熊似的,她摸著這顆腦袋,緩緩蹲下,覺得好笑:“哪有鬼?這個世界沒有鬼的!
“有!”沈見白松開腿,改成環住蘇杳的腰,“我以前看過網上那種靈異視頻和圖片,真的有!”
她手上的力氣圈緊:“怎么還不修好!沈家不是有錢嗎,這么久了,還不好”
太可愛了。
蘇杳頰邊貼向脖頸上的腦袋,檀香撲鼻而來,令人安心。
“很怕鬼?”嗓子又開始癢了,向咳嗽,蘇杳稍稍壓住嗓,“我去找找蠟燭,臥室應該會有備用的。”
沈見白一把拉住她:“不要!萬一、萬一你被發現了怎么辦,別去別去,就這樣等電,我保護你!”
保護她?
蘇杳忍俊不禁,自己都怕得要死,居然還說保護她,不跑都是好的了吧。
停電的小插曲卻是沒持續太久,前前后后不過十來分鐘,電來得也毫無預兆,刺眼的燈光突然照射,有光了,沈見白突然就不害怕了,她從蘇杳頸間抬頭,小心翼翼環視一圈,確認一切如初后松開了一直抱住蘇杳的手。
尷尬代替了害怕。
她撤開身子,不好意思地笑:“嘿嘿,來電了!
“嗯,來電了!碧K杳摸了把沈見白剛才頭枕過的地方,試圖留下那抹溫熱,可冰涼的手哪里留得住溫度,有的只會加快消散,她這才發現,自己在找人途中,不小心把鞋子踹掉了,這會光著腳踩在瓷磚地上,寒氣自腳底彌漫,快凍僵了。
她站起身,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打趣道:“不怕了?”
“我剛才也沒害怕!”沈見白視線閃躲,瞥見她踩在地面上白皙的腳丫子,‘呀’了聲,急忙脫下自己腳上的棉鞋,“你怎么不穿鞋!瓷磚地,好冷的!”
“是有點涼,所以你自己穿好,我的鞋又沒丟,”蘇杳找到自己那雙白色棉鞋,穿在腳上,毛絨的質感沒多大保暖的用處,“喏,在這呢。”
“你鞋怎么飛那去了沈見白不解。
“著急來找你,顧不上它!
第44章 第44章
蘇杳毫不避諱的回答讓沈見白有些羞愧,剛才自己害怕沒管那么多,躲在蘇杳懷里這一蹭那一摟的,結果電一來,她就冷漠地給人家推開了。
用完就丟的德行她從哪學的,原主帶壞她。
前面半天沒說話,蘇杳雙眸微微一沉,主動轉移話題:“既然來電了,你先去洗澡吧,我估計還等忙一會!
沈見白被她帶偏,“你今天這么忙?”回想來,蘇杳今天確實忙得不正常,六點半下班就算了,晚上回家吃完飯轉身又進了書房,要不是停電,只怕她這會還不會出來。沈見白問她:“是不是下午開會的時候趙燁針對你了?把什么活都推你身上了!”
蘇杳只看她,沒立馬說話。
沈見白頓時火冒三丈,不說話就是默認!她作勢擼起袖子要出門:“你等著,我非要去他家揍他一頓不可!”
蘇杳好笑,拉住她的衣擺,“沒欺負我,真的只是公司年底比較忙而已!
“每天都會很忙嗎?”沈見白擔心,“不可以忙一天修一天的那種嗎?那可是你自己的公司欸!”
“休的一天你幫我工作啊。”蘇杳松手,面不改色地掩住唇角,“好了,我還要忙會,你先進去洗澡!
“那你什么時候出來!鄙蛞姲妆P腿坐回沙發,左右搖晃著身子,跟個超大版不倒翁似的。
乖乖的。
蘇杳心軟又無奈,她真的越來越喜歡沈見白了,現在這樣,她忍不住想去揉一把沙發上的Alpha,然后把頭發揉得亂糟糟的,想炸毛小狗,蘇杳彎了眉眼,語氣溫柔:“晚一點點就出來了!
“晚一點點是多晚,”沈見白伸手在身前比劃了一個長條,“這——么晚嗎?”
蘇杳配合她,抬手虛虛地把中間砍斷,“不用這么晚。”
嘿,沈見白開心了。
說是不會太晚,最后等她忙完,洗完澡出來都快十二點了。穿過來后,沈見白已經徹底養成了早睡的好習慣,乍一等蘇杳忙完,差點沒熬住在床上睡著。
“說好的就晚一點點呢?”她困得眼睛都不想睜開。
“困成這樣,干嘛不睡覺!碧K杳就著茶幾上的水吞下幾片藥片。
“誰知道你忙到這會”
蘇杳掃一眼床,“你睡了我的位置!
沈見白揉眼:“我知道,給你暖著呢嘛,”說著,她小心又挪到另一邊,從床邊溜下來,“快去快去,還暖和著。”
蘇杳盯著她下床的動作:“你去哪?”
“睡沙發啊。”沈見白困得不行,半瞇眼和她對視。
“做什么要睡沙發!
“因為”
“過來睡。”蘇杳打斷她。
掀開被子趟了下去,Alpha的體溫殘留剛剛好,躺進去就是暖和的,身下是溫熱的,身上也是溫熱的,鼻尖蹭過被沿,還能嗅到屬于沈見白的淡淡檀香。
全身上下都被這抹溫度包裹著。
就像,沈見白真的抱著她一樣。
“過來睡!碧K杳沉了語氣,重復一遍。
好兇。
沈見白癟嘴,爬上了蘇杳的床。
呸,她們一起的床。
“過來睡就過來睡嘛,兇死了,”說完,沈見白覺得不過癮,聲音高了個度:“蘇杳!你兇死了!”
“咳我剛剛兇你了?”咳嗽沒藏住,趕著話一起擠出來,蘇杳眉梢稍動,“讓你過來睡,是兇你嗎?”
“哼!”沈見白在她旁邊躺下,斜著眼睛打量她一眼,“兇,你應該說:滾過來睡!”
蘇杳:“?”
沈見白:
意識到說錯話的沈見白給自己找補:“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很聽話,你隨便說。”
“也不是,就是”
沈見白圓不回去了,有些東西好像越描越黑了。
蘇杳樂了,“知道了,你很聽話,所以,可以稍稍離我遠一點點嗎?”
“什么意思!”沈見白不干了,“不是你叫我滾過來的嗎!現在又讓我遠離!”
“咳咳”蘇杳想說不是,但慢了一步,感冒真的很不講道理,說來就來,她虛虛笑了聲,“我好像感冒了,讓你睡遠一點是不想傳染給你,不讓你睡沙發是想和你一起睡。”
天殺的,感冒了還笑!
沈見白蹬地一下從床上起身,轉了一圈發現蘇杳在上床之前就已經把感冒藥吃好了,她一氣之下罵了句:“感冒!蘇杳,你感冒了居然能忍這么久才說!是不是白天就不舒服了!”
“肯定就是白天,你還加班,晚上回來忙那么久,真能忍!”
等她教訓完,蘇杳大半張臉縮進被子里,“你兇我。”
“我”沈見白蔫了,“我哪有啊”
“咳咳咳就是有。”蘇杳閉眼睡覺,假裝不管她。
“我沒有、我沒有兇你啊。”
蘇杳眼睛睜開一條縫:“你看!
“哪里?”
“現在。”
沈見白說不過她,泄憤一樣攤在床邊,“哎呀煩死了!”
“為什么煩,我煩你了嗎?”蘇杳察覺出她情緒里的不對勁,應該是指些旁的什么事,她坐起身靠在床頭,扯了扯她的衣領,“地上涼,到床上來。”
“你也知道涼,還打著赤腳站了好一會,你不感冒誰感冒!鄙蛞姲鬃焐先绱苏f,動作倒是很誠實,她翻身爬起,繞到另一邊‘拱’進被子里。
蘇杳等了半天沒等到被子里的腦袋出來,無奈隔著被褥在隆起來的地方拍了拍,“干什么呢?”
“唉,蘇杳,”沈見白悶聲,“怎么辦啊,好煩好煩好煩好煩”
“那你要和我說說嗎?你的怎么辦!
沈見白煩了一天了,這會蘇杳問起,她有點藏不住,斟酌片刻后:“你知道我的對吧,我知道你知道我的。在這之前我我有些東西做得不對,有些越矩,就是,我也不受控制,莫名的就越矩了,你可別生出什么別的想法啊,一點也不要有!
不知是悶還是怎的,被子底下的腦袋動了動:“嗯,我也可以保證,我不會對你有什么別的想法,嗯等以后了,對我們都好!
被子里的人滔滔不絕,她越說,扎在蘇杳心里的針就越深一分。
沈見白說得足夠直白,直白到,不需要過多的去理解,每句話她都聽得明白。
沈見白說,她是要走的,她們之間最好不要有感情,之前那些越矩的事過去了,是AO之間信息素的吸引導致的不受控制,非她所愿。
沈見白提醒蘇杳,不動情的話,等以后她走了,對兩人都好。
蘇杳聽明白了,她贊成沈見白說的,信息素的緣故,Alpha和Omega之間有時候會讓人分不清,兩個人到底是因為喜歡彼此信息素的味道,還是單純的喜歡對方這個人。
其實很簡單,很容易就分清楚了。
那是一種不需要信息素的,自然而然地吸引,被動的,卻由自我主導的,想要靠近。
比如現在,無論沈見白說了什么,她仍然會想要和沈見白接吻,各種意義上的接吻。
于她而言,沈見白從來不是因為Omega對Alpha信息素的依賴才被迫喜歡上的,即便她沒有腺體,不是Omega,或者沈見白不是Alpha,她都很難不喜歡上這樣一個人。
在沈見白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腦子里竟然也有了,‘如果沈見白抱著來玩一玩的心態,那么她希望,跟沈見白玩的對象可以是自己’的想法。
很荒誕吧。
蘇杳始終笑著,回答也是笑著的:“我知道,我有我的分寸,但你如果是因為這件事而一整天悶悶不樂的話,如你所說,這沒什么好值得想那么久的!
“你只要想清楚,你有沒有對我動過什么別的想法!
“所以,”她深吸一口氣,將咳嗽的沖動壓在心底:“你有嗎?”
“當然沒有啦!”沈見白把腦袋露出來,仰著脖子看她,“我都說了,我可以向你保證的。”
她絕對不會承認,她曾經想和蘇杳做愛,畢竟是禽獸的想法,蘇杳知道了肯定要防著她,她不太想蘇杳防著她。
“那你不用擔心,但你可以把我們之間的親密,當作一場,固定的炮友?”蘇杳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表達對不對,“Alpha和Omega之間本就有羈絆,有時候互相解決一下不是什么壞事,也算是互幫互助了?”
“真的假的?”沈見白半信半疑,炮友欸,放在現實,這個詞可很嚴重的欸。
不過,雙方都沒有對象的話,應該還好吧?她跟蘇杳又不是亂約的人,干干凈凈的,問題不大的吧?
蘇杳點頭:“真的!
沈見白徹底相信了,她伸手抱住蘇杳,把臉蹭進她柔軟的腰腹。
真好,又可以光明真大的聞蘇杳身上的味道了。
蘇杳關了床頭燈,趟回滿是涼意的被窩,蘇杳斂去眼底的失落,看來冬天真的來了,不然怎么一直誰不暖和身子呢,她胸腔打了個寒顫,手凍得發抖!叭攵,你抱我緊一點。”
“是冷嗎?”沈見白問她。
“還好,你抱著的話,就還好。”
第45章 第45章
方案在趙燁那沒過,但在董事會那過了,寡不敵眾,最后蘇氏的整頓權力交到了蘇杳手上。
經過上次晚上,沈見白恍悟了很多,但總覺得哪里不對,特別是蘇杳說的那幾番話,如果她單單為了解決需求而找她做炮友的話,為什么偏偏是自己,而不是原主呢?
可能原主過于殘暴?不懂憐香惜玉?
沈見白琢磨不出,她總是這樣,反應后知后覺的,連心底的鈍痛也是。
給蘇杳送完飯回來,她去了左伊查到的祺戔所住的酒店,再放任祺戔亂說話的話,只怕到時候有嘴也說不清了。
她問了前臺才知道,趙雙雙對祺戔還挺好,把酒店的一整層都包下來給她住了,光一個月估計得花小百萬。
怎么感覺蘇家比沈家還有錢,七位數說拋出去就拋出去了,她怎么窮得褲帶子里一個銅板也沒有?當然,可能只有她沒錢而已
沒經過同意,沈見白上不去房間,左右知道了祺戔的住址,不愁等不到人,她喊了兩個保鏢在門口蹲守,不等她回去呢,沈鳶的一個電話將她緊急拉去了公司。
應該是被拉去了沈禮的辦公室。
沈鳶出去后,辦公室內又成了這種一對一的場合,沈見白心累,累歸累,臉上一樣得做足,“父親!
重重地一聲呼氣,沈見白神經都繃緊了,沈禮悠悠瞥她一眼*“年會晚宴那天,你不用去了。”
這不是好事?沈見白眼底閃過喜色,“好的父親!
沈禮臉上沒什么表情:“看起來你好像也不太想去!
廢話!這種場合,人生地不熟的,誰樂意去!沈見白在心底腹誹。
“那沈氏呢,你想要嗎?”沈禮又拋出個問題。
沈見白更不理解了,所以,這是想要聽她怎么回?她擰眉,試探地回了句:“想要
“嗯,出去吧!鄙蚨Y收回視線,因為助理進來開始交代他下午的行程了。
能出去沈見白自然是求之不得,三步并作兩步出了辦公室大門,門口,沈鳶站在不遠處等,第一時間就看見人從里面出來,微微訝然:“這么快?”
“還快?多一秒我都不行!鄙蛞姲兹玑屩刎。
“父親說什么了!
“說年會晚宴我不用去了,還是他去。還問我想不想要沈氏,反常得很!
沈鳶也凝了凝眉,“你怎么回答的。”
“想啊,說不想萬一他又生氣了怎么辦!鄙蛞姲鬃畈幌矚g猜人心思了,能避開就避開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今天的沈禮實在反常,她問沈鳶:“你覺得父親問我這個,有什么目的。”
沈鳶一時摸不清頭腦,對于沈禮的話,向來是他說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沈見白聳肩。
行吧,無所謂-
下午,也不知道趙燁發什么瘋,突然給打電話說讓自己傍晚帶著蘇杳去家里吃飯,沈見白沒立馬答應,她得問問蘇杳。
她提前一個小時到了蘇杳公司樓下,臨近下班,正是員工躁動的時候,電梯來來回回,上去的人不少,沈見白擠進電梯內靠后的位置,離電梯超載估計就差跺一跺腳的重量了。
好在途中陸陸續續下去不少人,只剩下和她同層下的員工。
“唉,年底累成狗了要,幸好沒裁員,不然真沒臉回家過年了!
“還得謝謝蘇總,多虧了蘇總把趙董的方案干下來,咱們只怕都得走!
蘇總?蘇杳?
沈見白站在角落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對八卦不感興趣,但她對八卦里提到的人感興趣呀!眾所周知,公司員工之間的小八卦很多,而且個個勁爆,沈見白不由豎起耳朵聽前面幾人的交談。
“唉,是啊,據說結婚了,可我看今天盧總隔三岔五就往蘇總辦公室跑,一待就是半個小時!
“我也看見了!盧總真的好美好美好美,盛世美顏,簡直殺我!有一說一,她和蘇總的顏值真挺配的,妖艷紅玫瑰和溫柔小白花,天哪,我能吃一輩子的設定!”
“可惜蘇總結婚了,我見到過幾次蘇總的老婆,也很好看,但都只是匆匆幾眼,看不清楚,不管,我磕盧總和蘇總的顏!
前面兩人聊的火熱,絲毫沒注意到后面偷聽的Alpha,沈見白臉色越聽越奇怪,頭上莫名有了顏色,她憋了憋,沒憋住,“你們說的那個李=盧總,是誰啊?”
前面兩人回頭,眼底閃過抹驚艷,黑長直的Alpha,還頂著個小背頭,沒化妝,但可見五官鋒利,兩人不由看愣了幾秒,另一個人率先回神:“是、是隔壁部門經理,來了有兩年多,盧總超優秀,部門每次都跟著她吃香的喝辣的。”
旁邊許久沒說話的員工又盯著沈見白看了好一陣,然后眼睛突然睜大,“你你你、你是、你是蘇總的妻子?”
真聰明。
沈見白提起嘴角,一個標準的微笑拋給她:“是的呢,所以今天你們說的那個盧總,去蘇總辦公室了嗎?”
好假的笑,下一秒能殺人的感覺,兩個員工后背發涼,“我、我們不知道啊”
幸好電梯門及時打開,兩人招呼都來不及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逃離了現場,偌大的電梯頓時只剩下沈見白一人。
她擋住即將合上的電梯門,邁步出來,挺了挺后背,雄赳赳氣昂昂地在所有員工的注視下,敲開了蘇杳辦公室的門。
她才不管什么盧總王總的,進自己老婆辦公室還需要提前知會一聲嗎?
好說歹說她可是大房呢,二房三房什么的,都得給她讓道。
好吧,才怪。
看見辦公桌前坐著的人,沈見白周遭的焰火頓時褪去三分之二,她貼心地關上門,“還在忙哈!
“嗯,今天來這么早?”蘇杳停下動作看她,明明中午才見過,半天而已,就已經想了。
沈見白癟嘴,不滿道:“再不早點,到時候人被拐了都不知道。”
“拐跑?”蘇杳挑眉,愛極了沈見白這副小模樣:“你被拐跑嗎。”
“才不是我,我才不會被拐跑!
“那就是我咯?”
不然呢!沈見白瞪她一眼,不想理她。
蘇杳哭笑不得,自己是怎么惹到這位小祖宗了?她起身走到沈見白旁邊的位置坐下,恨天高穿在腳上一天了,實在難受,她把腳后跟從鞋子里拿出來想放松一下,瞥見這幕的沈見白頭也沒偏,“不舒服?”
蘇杳沒逞強:“有點,開會的時候站了會。”
沈見白擠了擠眉間,“你們開會沒凳子的嗎?沒錢買凳子還是凳子讓別人給坐了,公司姓蘇,凳子不給你坐給誰坐?姓趙的還是姓盧的。”
盧?
蘇杳頓時了然,公司姓盧的很多,但能混進董事會的只有一個,沈見白這是吃醋了?
她險些笑出聲,“你今天怨氣有點大哦,誰欺負我們阿白了?”
懶洋著嗓音拋出的話,夾著意味深長的笑意,蘇了,沈見白人要蘇了,她揉搓耳根,說:“上來的時候聽見你們員工說了,有個姓盧的Alpha看上你了,隔三岔五往你這跑呢!
“她是她,你是你,”蘇杳眼底充滿探究:“還是說你吃醋了?”
沈見白一口否認:“沒有,就是聽的時候感覺頭頂綠綠的!
“只有戀人關系,出現這種情況才會頭頂綠綠的,”蘇杳糾正她,“我們不是!
嘖,她知道她知道!
“你喜歡她嗎?”她問。
“如果喜歡呢!碧K杳同她打迂回戰。
‘如果’這個詞太有試探性了,蘇杳可以說,‘如果不喜歡呢’,可她偏偏說的是‘如果喜歡!喈斢谟邪俜种耸目赡苄跃褪窍矚g,怎么說呢,沈見白有點不太希望聽到這樣的回答,因為有些奇怪,她分辨不出心尖的酸脹感是為什么,出于什么原因找上了她。
她承認自己有時候很大條,但不代表她沒有敏感的一面,只是敏感的時候占少數,而她處理敏感的方法往往簡單粗暴。
停止思考,停止去想有關這件事的所有,不去深究,就不會有更多的敏感的思維發散。
可唯獨這次,她大腦有點不受控制。
因為蘇杳說,如果她喜歡了別人。
她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下去,如果喜歡姓盧的她也不能說什么,那是蘇杳的自由,她不能限制了人家喜歡別人的權力,畢竟前幾天她們才坦白過,不會對彼此產生其他的想法。
但她也沒說能對別人!
哼!好歹還結著婚呢!
沈見白垂眸,決定不再繼續‘喜歡’的話題:“你父親打電話給我,讓我晚上帶你回去吃飯,喏,來接你了!
“耳朵。”
“什么?”
“耳朵給我!碧K杳嘆氣,
“不給,不想給。”沈見白賭氣,喜歡別人了,要她的耳朵干嘛,“你要姓盧的去!
“要你的!毙」返亩洳藕妹,不是嗎。
“不給!
“阿白!
“好嘛!鄙蛞姲讻]骨氣的把耳朵遞過去。
給你就是了。
第46章 第46章
蘇杳下了班,沈見白帶她去蘇宅的路上遇見了趙雙雙,擦肩而過,招呼也沒打,像是急著去接什么人。
接人?
沈見白乍然想起左伊跟她通過的電話。
‘祺戔跟趙雙雙搞在一起了。’
剛才趙雙雙那樣著急,該不會去見祺戔去了吧?沈見白找到位置停好車,把這件事告訴了蘇杳,蘇杳微訝,“祺戔?上次去尹檸那找你的那個?”
“嗯啊,剛才看到趙雙雙急匆匆出去,感覺是去見她的!鄙蛞姲捉忾_安全帶。
蘇杳問她:“她們兩個之前就認識嗎?”
沈見白猜:“應該、不認識吧?我沒她們提過,左伊告訴我的時候也說!
蘇杳點頭,剛認識不久就在一起了,誰找的誰還不好說。
她們到蘇宅,晚飯已經準備得差不多,沈見白發現今天不是蘇欣在廚房忙活,而是請了個有模有樣的廚師,白帽子,白襯衣白圍裙,大概臨時請來負責晚飯的。
趙燁的態度比第一次來時的架子還要高了些,全身上下透露著‘我是成功人士’的商業化標簽,沈見白從前也在旁人那見過類似的感覺,牛哄哄的,事業上有點小成就,或者知道的大道理不少,和人交談也總是紙上談兵,很唯我主義,發氣怒來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
無能狂怒。
她敷衍笑了笑,跟他打招呼。
趙燁下巴一抬,明明可以平視卻非要做出俯視的眼神,點頭的幅度可以忽略不計。
咦惹。
沈見白受不了了,當著他的面跟蘇杳說:“這瘴氣大,你還是帶我去參觀參觀你的臥室吧,方便嗎?”
在這趙燁面前他一點也不想待,一想到等會還得跟他坐在一張桌上吃飯,心里不住膈應得慌。
“當然方便!碧K杳一口答應,身子錯開趙燁,拉著她的手徑直上了樓。
蘇宅的風格有點偏向老式歐美風,很符合富家喜歡的典型裝修風格,略微旋轉式樣的樓梯,和‘一鏡到頭’的客廳高度,沈見白幸好自己不恐高,不然剛才從樓梯上往下看腿要發軟。
蘇杳快她半個身位,她乖乖跟在蘇杳身后,好奇打量四周,“你家是后來重新裝修過嗎?”
“嗯,外公在時喜歡中式風的房子,房子自然也是中式元素居多,后來他老人家去世沒幾年,父親就讓人把家里全部裝修了一遍!碧K杳回她,走廊走到頭,她推開右手邊的房門,“進來吧!
房門緩緩打開,和華麗歐風全然不同的風格,房間很大,古典紅木家具偏多,木制地板,兩面臨窗,另一側還擺了張喝茶的小方桌,沈見白小小驚嘆了把,“哇,你這間屋子還保留著中式風欸,你外公喜歡的?”
“是我不愿意,父親本想趁我不在,強制把房間風格改了,”回到自己的房間,久違的親切感讓她彎了彎眉眼,“不過被我‘誓死’保住了。”
沈見白皺了眉心:“誓死?什么意思!
“不許蹙眉。”蘇杳抬眸掃看了眼她的堆起的眉心。
“哦。”沈見白揉了把眼睛,趕著問,“為什么是‘誓死’?”
“字面意思,你知道的,小時候我是醫院的釘子戶,后來知道他要把房子重新裝修,我那一個月都不敢讓自己生病,不去醫院,他就拿我房間沒辦法!
自外公去世,趙燁的本性盡數暴露,不再是眾人眼中的慈父,特別是在她拿到了蘇氏公司的股份后,那次她也的確堅持了一個月,但并非真的沒有生病,她拖到了房子床修完,然后病魔來勢洶洶,送到醫院醫生一看,連呼吸機都用上了。
沈見白聽完氣的不行,在心里把趙燁來來回回罵了百八十遍,“他喜歡其他風格,干嘛不自己買一套!有病一樣!”
“噗”蘇杳被她逗笑,“因為他沒錢啊,買了還要裝修,不如重新裝修劃得來。”
“鐵公雞,一毛不拔!”沈見白沖門口喊了聲。
蘇杳笑出聲:“你夠了。”
“不夠,這種人怎么罵都不夠!鄙蛞姲奏洁煲痪溟]了嘴,視線被床頭的字畫吸引了去。
水墨畫,毛筆畫的山水圖,沈見白看不懂,她只知道好看,畫的是真的好看,她驚嘆了聲,“這個好好看,買的嗎?”
“你喜歡?”蘇杳坐在床上扭頭去看她說的壁畫,是挺好看。
“喜歡啊,超大氣!”沈見白想湊近看,奈何隔著張床。
“那下次畫幾副掛在溪水園。”蘇杳漫不經心道。
沈見白:“好——”?
等會,畫?誰畫,她驟然瞪大眼睛目光在畫和蘇杳兩者之間來回,“不是,這是你畫的。俊
蘇杳挑眉:“是啊,有什么疑問!
沈見白要爆粗口了,不,她要原地轉圈圈了,這畫居然是蘇杳畫的!那簡直太酷了好不好!沈見白湊到她旁邊坐下,眼神里的崇拜亞都壓不住,“你是大畫家!”
什么歪理。
蘇杳哭笑不得:“我不是!
“你就是!”沈見白恍然,“所以評論說的是真的,你真是學畫畫的!”
她拉過蘇杳的左手食指,從上而下仔細看了一遍,然后篤定:“你就是大畫家!
“看個手我就成大畫家了?”蘇杳把另只手也遞給她,“那要不要看看這只?”
“看!闭f看也沒看,反正握在手里就對了。
蘇杳卻不說了,跟她賣了好大一個關子,一直到快要上餐桌,也沒聽到蘇杳一句準確的回答。
晚飯,趙雙雙已經回來了,不只是趙雙雙回來了,她還帶了個人來。
一個,沈見白和蘇杳都認識的人——祺戔。
沈見白的猜測得到證實,趙雙雙那會真的是去見祺戔了,還把人帶回了家。沈見白現在一看到這人就忍不住想到賭場她教唆應羅給蘇杳下藥的事,這是她還沒來得及找祺戔算賬,沒想到倒被人自己找上門了。
自賭場一事后,祺戔便從她們的視線中消失,照理來說,她的行為屬于逃,做錯了事情不逃難道等著被報復嗎?可看樣子,祺戔今天突然出現在蘇家,并非不知道她和蘇杳也在,反倒有點像故意的。
隱藏的人突然有一天出現在了所有人視線內,多數是早有預謀。
沈見白不禁擔心,倘若只有她一個人還好,可今天偏偏蘇杳也在,祺戔知道自己拿她沒辦法,指不定會沖著蘇杳去。
她抬腕碰到蘇杳垂在身側的手,一把握住,目光卻死死盯著祺戔。
手心的溫熱微微發汗,她偏頭看了眼沈見白,捏了捏她的指尖,示意人放松。
沈見白才瞪了眼堪堪收回視線。
祺戔略帶玩味的語氣開口:“好久不見,見白,有沒有想我?”
沈見白真不知道她哪來的那么大的臉,好意思反問她,她真想一口唾沫吐她臉上!
“看來雙雙對女朋友比較隨意,可以當著前任的面說想不想之類的話!碧K杳淡淡一笑,話輕飄飄地拋給了趙雙雙。
她沒有喊趙雙雙姐姐的習慣,之前在家她們兩個的交流也不多,一天到晚說不上幾句話,不得不說時才會佯裝親近地喊彼此一聲,比如現在,她這番話無疑是在點前面的人:這你女朋友,褲子也不往上拉拉?
趙雙雙瞥了眼祺戔,“走了,吃飯了!
沈見白望著走遠的兩人,總覺得兩人關系不是普通女朋友那樣一般。
但,剛才蘇杳是不是幫她說話來著?怪不好意思的,沈見白理了理兩鬢的碎發,解釋了一句:“祺戔不是我前任。”
“那,咱也吃飯去,隨便吃點就走人,大不了我回去重新給你做!
蘇杳應下,沒主動松開手,就這么牽著,也挺舒服。
她看大街上一起散步的情侶似乎都是這么牽著,不過是十指相扣,攥得緊緊的,時不時隨著走路的動作擺動幾下,不用說話,光是那樣就能看出滿是對彼此的喜歡。
蘇杳垂眸,眼神凝視她和沈見白交握的手。
現在這樣,是一樣的。
餐桌上,菜盡數上了桌,趙燁坐在主位上滔滔不絕,向所有人,應該是向所有人吧,介紹了趙雙雙的女朋友祺戔,當然,除了沈見白和蘇杳,她們倒都挺開心。
這頓飯也讓沈見白知道了為什么祺戔會受原主的喜歡,太會說了,一張嘴叭叭叭個不停,哄完趙燁哄蘇欣,個個被哄得合不攏嘴。
本以為晚飯可以吃得相安無事,偏偏在短暫的沉默后,祺戔指名道姓點了沈見白。
“見白雖然以前玩得比較瘋,煙酒都來,玩過的Omega也不少,好在娶妻后改過自新,一夜之間什么夜場都不去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跟徹底變了個人似的!膘鲬庠捳f七分,臉上揚著無害的笑,像真在幫她說話一樣。
“欸!見白是不夠成熟了些,許是平時跳脫慣了,但杳杳聽話啊,”趙燁喝了點酒,兩頰紅了一片,眼神都迷離了,他沖著沈見白:“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盡管吩咐蘇杳,什么洗衣做飯,完全可以,Alpha娶老婆就是娶個賢內助嘛!”
沈見白搶了話:“父親還是不要把自己的思想強壓在別人身上的好,我眼里沒有老一輩那種嫁娶之道,雖說的確是蘇杳嫁進了沈家,那誰又規定嫁人的一方是弱勢方,活該洗衣做飯呢?您不也是入贅進的蘇家,這個道理相比您應該要我懂得多。”
趙燁生氣地把酒杯被重重砸在餐桌上,震出來的酒撒的到處都是,壞了一桌子菜。
無所謂,沈見白擱下碗筷,左右這飯是吃不下去了,菜能不能吃也不關她的事。
“我記憶中,以往的沈見白可不會這么說話!膘鲬馓碛图哟住
趙雙雙了然:“你都說妹媳變化大了,還能和以前一樣嗎?應該早就判若兩人了吧。”
第47章 第47章
判若兩人,笑死。
不就是試探她嗎,不就是拐彎抹角地告訴其他人她已經不是原來的沈見白了嗎,行唄。
沈見白翻了個白眼,“是啊,你應該早點發現,娶老婆之前我是誰也不愛的天煞孤星,娶了老婆后我就是只愛老婆的天降福星,老婆的重要性你還不明白嗎?”
“所以啊,你們兩個最好明天就結婚,畢竟有茶有表,綠色環保。”
“沈見白,你別太過分!”趙雙雙拍桌子怒目而視。
“過分什么過分,沈見白不怕她,不就是罵街,她買菜時同那些大姨大爺拌嘴都比這厲害,“還有,別對我大呼小叫的,我可從小就怕狗叫!
“噗”蘇杳終于忍不住‘噗呲’笑出聲,這都哪學的,挺像那么回事。
飯桌上氣氛一度緊張起來,蘇欣瑟縮在角落仔細觀察每一個人的臉色,感覺都不太好,特別是趙燁的,她猶豫開口,試圖緩解:“都是一家人,別、別說這些話,繼續吃飯吧?”
都這樣了還能吃下飯才是來鬼了,沈見白拉著蘇杳起身,“我和蘇杳就不吃了。畢竟這菜還沒一些人嘴腌得入味!
她拉著蘇杳的手就要走,身后,趙燁厚重的嗓音怒喝:“蘇杳!你要還認我這個父親,就坐下吃飯!蘇家還不至于需要挽留一個外人!”
沈見白腳步一頓,對他的話大為震驚。
需要的時候就是女媳,不需要的時候就是外人。
但凡要點臉的人也說不出這種話吧?
蘇杳沒打算開口,因為有人總會搶先一步。
“臭老登,你也知道是蘇家!誰才是外人自己心里沒數?是你姓蘇還是蘇杳姓蘇啊,”沈見白來了火,擼起袖子要大干一場的架勢,她雙手叉腰,把蘇杳的手壓在掌心和腰腹之間,“有說這話的功夫,你還不如帶著你那繼女滾蛋!蘇家關你姓趙的什么事,咋的,你叫蘇燁啊!”
好久沒這么罵過人了,沈見白只覺得好爽,這種大聲說話泄憤的感覺,太爽了。
不能怪她,誰叫臭老登非要往槍口上撞,現在好了,她新仇舊恨一起發泄了。
說一句被頂十句的場景趙燁還是第一次經歷,一張臉因為羞恥而漲的通紅,嘴巴像被人塞了張抹布,吐不出一句話來。他好像反駁不了什么,只能大口喘著呼吸努力平復心情。
趙燁有腦,趙雙雙卻是個無腦的,她忍不了這口氣,特別熟沈見白那句‘你還不如帶著那你繼女滾蛋’徹底點燃了她滿肚子的怒火。
人在極度生氣的情況下無法思考,大腦被情緒主導,她想也沒想,抄起桌上的湯碗就往沈見白方向砸,碗里的滾燙盡數潑出,去勢洶洶。
身位關系,蘇杳本來站在她后半個身位,轉身的緣故,蘇杳到了她的前面,這一碗湯水潑過來怎么看都離蘇杳最近,沈見白心下一急,想拉著蘇杳擋在自己身后,自己則下意識閉眼側身
不等她動作,沈見白身前一重,鼻尖嗅到散開來的花香,緊接著‘咚’一聲悶響,然后湯碗落地,夾雜著滴滴答答的水聲,四分五裂。
預想中的炙熱并沒有找上她,沈見白這才慢慢睜眼看清楚了面前的狀況,“蘇杳!”
蘇杳替她擋下了這碗熱湯。
滾燙的溫度粘在胸前,濕漉漉的衣服貼合在肌膚,說不上來的黏膩感夾雜了些許灼燒的痛,蘇杳臉色白了幾分,偏了一步完全擋住沈見白,臉上沒什么表情,她抬眸不疾不徐地撇了眼趙雙雙和趙燁,“怎么,難道她說的不對嗎?在蘇家生活了幾十年真的以為自己能偷天換日了。”
蘇杳嗤笑,眸色冷下去:“父親,我還沒死呢,就算死了蘇家也落不到你手上!
“別說胡話!她們死了你都不會死的!”沈見白聽不得這個字和蘇杳放在一起,特別是從蘇杳嘴里說出來。
要不是蘇杳現在拉著她,她真得上去把桌子掀了不可!
氣氛一再下沉,走之前蘇杳目光又落到蘇欣身上:“這樣怕他的話,我可以考慮以后讓你可以跟他一起滾!
入夜,氣溫比白天時候冷上不少,沈見白摟著蘇杳從蘇家出來正好撞到風口上,沈見白都冷得直打哆嗦,更別說衣服濕透的蘇杳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車,把人摟緊上了車后排,打開車上的暖氣:“是不是很冷,肯定冷,這樣大的風!”
沈見白著急,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我車上放了套備用的襯衫,你先換上,這湯被風一吹,黏在身上指定難受!
蘇杳點頭,大概真的被燙到了,胸前這會火辣辣的疼,她擠了擠眉間,把外套褪下,解開襯衫的扣子就準備脫。
“你、我還是先下車吧!”沈見白看著蘇杳脫衣的動作耳根一熱,她去拉車門:“你你你換好了叫我,或者敲一下玻璃,我能聽見。”
“回來,”蘇杳喊住她:“外面冷!
沈見白訕訕收回手,“哦!
那不出去了。
她乖乖坐了回來,把外套舉起格在兩人中間,視線控制不住想往旁邊瞟,蘇杳肯定被燙到了,那樣大一碗燙,滾燙的,全潑在她身上了,怎么會不燙。
襯衫解開,只剩下白色網邊的內y。
沈見白感覺自己的聽覺被莫名放大,外套格擋的動靜跟在她腦子里跟畫畫似的。
“襯衣在哪?”那還動靜停幾秒,蘇杳問。
“。课覜]給你嗎?”沈見白一愣,扭過頭要去后面找衣服,誰曾想這一轉身,舉著的衣服沒扯動,一把從她手中拽下來。
兩人之間隔著的唯一防線沒了,一扌未花白映在沈見白眼前。
光滑的肩頭,如璞玉般的小月復,起伏時甚至帶動了
“紅了。”沈見白腦子跟不上嘴,眼睛倒比嘴快。
視線定在蘇杳前面燙出來的粉紅前,燙傷的部分占據了大部分的L廓
沈見白咽了咽嗓,“疼不疼?我能不能、碰碰?”
好那個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反正她現在想好好看看蘇杳的傷勢,燙地嚴重的話,會不會留疤?她不想蘇杳身上留疤。
蘇杳低頭,“應該還好,有點疼!
她沒拒絕,蘇杳她沒拒絕。
沈見白伸手,后頸隱隱作祟,淡雅的檀香將兩人包裹,也將Omega的信息素包裹。
指尖輕點,她不敢用太大力,生怕打碎這片美好。
車內溫度驟升,分不清誰是誰的呼吸。
昏暗的光線讓一切都變了味。
只是碰了一下,沈見白感覺自己跟陷進去了一樣,她抬頭看著蘇杳,眼底的情愫如燎原般地勢頭瘋漲,她想起蘇杳前幾天說的話。
AO之間是有欲望的,她們彼此之間可以互相**
在不動情的情況下。
沈見白不懂情愛,但她知道欲望,她的理解,谷欠望比情愛要簡單粗暴,就像你看到一個人,那個人很美,美到此時此刻,以后的每分每秒,都想和她發生關系。
什么關系?
她撫上白軟的棉*,不只是撫,她聽見蘇杳突然急促了呼吸,嗅到蘇杳身上的花香,只是其中一種,只需要其中一種,她便想和蘇杳亻故愛。
“一會去買點藥膏涂上,或者,我待會開車帶你去醫院!
圣潔的白色和蘇杳同時出現一點也不為何,沈見白自覺不能再看下去了,想要收回手,但似乎沒成功,掌心陷入了更深的‘棉花’里,她不由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自己手腕處多出來的一只手,“你、蘇杳”
“在犬科動物里,受傷了不是會舔舐傷口嗎?”蘇杳靠在靠背上,斜睨著她。像在說,所以,你呢?
她呢?
沈見白想說她才不是狗,不對,思維偏了,犬科動物又不只有狗。
“蘇杳,”她喊她,“我是不是易感期要到了!
她這會口干得要死,大腦跟死機一樣,久違的燥熱早就爬滿了她的后背。沈見白湊近了些,信息素的味道更濃了。
不穿衣,有點冷。蘇杳聞到了Alpha的信息素源源不斷,她磕了下眸子,忍下信息素帶來的異樣:“阿白,會接吻嗎?”
“不會!鄙蛞姲滋蛄讼麓健
“我教你!
唇瓣毫無防備地被貼近,誰的舌尖掠過了誰的唇瓣,還想鉆進誰的皓齒,沈見白咬住了那搗亂的柔車欠,小心舐著,很輕,很淺,卻很上頭。
接吻的時候手是放在這上面的嗎?
或許是吧,不然她這會怎么會放上去呢,名為理智的弦徹底扯斷,沈見白傾身壓在蘇杳身上,冰涼的皮質座椅完完全全貼在后背,蘇杳冷得瑟縮,“涼”
“抱歉,我我不知道。”沈見白慌張地要把她扶起來,蘇杳沒讓她得逞,搭在椅背上的手換了地,變成摟著她的后頸。
她豈會滿足一個淺嘗輒止的吻。
所以再次吻上沈見白的時候,她說:“阿白,s舌頭!
兩顆心在靜謐的夜晚中漸漸交融,谷欠望如潮水般涌動。
不止有眼底,不會只有貼上的唇。
無限春水攪動著,難以言喻的戰栗,不可描述的低口今。
吻到蘇杳胸腔的空氣都被奪光,她軟著手推開身上還想繼續的Alpha,眼底氤氳了淚,從劇烈的喘聲中搶了句:“哈誰親的時候不讓、對方換氣的”
“我覺得你說錯了!鄙蛞姲最~角抵住蘇杳的脖頸,垂眸是可見的白,“蘇杳,怎么辦,我可能真的是變態。”
“為什么?”沈見白噴灑出的炙熱盡數被蘇杳兜著、圈在懷里。
沈見白氣惱地在她鎖骨上咬了口:“因為你剛才推開我的時候,我竟然希望你對我說的是:滾。”
從滿是喘息中嘆出的一聲。
滾
第48章 第48章
炙熱被圈在懷里,舒服得蘇杳想仰頭,但窗外漆黑一片,連星星也看不到,傾灑出地月光偷看到了車內的點滴,悄悄捂住只眼,彎彎地掛在天邊。
她驀地笑出聲,胸腔帶動的震動弄得沈見白羞澀不已,她撐著身子想起來,奈何座位太窄,她膝蓋找了好白天支點才蹭到一點位置。
還是擠進去的位置。
“干什么”蘇杳難挨地攏腿,她發現沈見白的膝蓋每次都很會找地方。
“起來了!鄙蛞姲撞幻魉裕犞@聲嬌口耑忽然又不想起來了,她佯裝磨蹭著放下腿,重新趴了回去。
Alpha的體重比Omega要重上一些,這會把重量趴在蘇杳身上難免有些難受,蘇杳蹙眉,嗔她一聲:“滾下去。”!
沈見白腦子一空,麻溜的爬起來坐好,有些興奮地看著她。
媽耶,蘇杳說‘滾’的時候真的很好聽!
蘇杳沒覺得她是變態,不僅不覺得她變態,還滿足了她!
沈見白心滿意足,清了清嗓子伸手把人摟起來,狗腿似的:“要不你再說一聲唄?”
蘇杳無奈,抽走她壓在身下的白襯套在自己身上,“改天送你個項圈,滿足你!币卜稀
項圈?送項圈干嘛?沈見白不解,聽不到她說第二聲,便自告奮*勇地主動幫她扣衣服扣子。
襯衫是不是蘇杳的尺碼,穿在身上領口有點大,松松垮垮地掛在肩上,袖口邊長出一大截,長度更是能當短裙穿,這么看,有點禁欲,又有點勾引人地味道。
沈見白替她扣好領口處的紐扣,手往下,視線往下:“你喜歡白色嗎?”
“怎么這么問?”有人幫忙蘇杳也省得自在,靠在后座上沒動,眼神卻是盯著旁邊的Alpha。
“我看你的內衣是白色!边挺好看。
“你喜歡?”蘇杳反問她。
“還好,覺得你穿白色的,很好看!
“內衣?”蘇杳哼笑。
“嗯呀。”
可能是車內沒開燈的原因,有點看不大清,沈見白低頭湊近,這第二顆扣子不知怎地,在她手上滑了好幾次,怎么也扣不好。
后座空間不小,容納兩個人還有余,怎么就擁擠起來了呢。
肯定是灑進來的月光也占了位置,不然怎么車內為什么會那么白。
可能不是車內白,是眼前很白。
蘇杳太白了,不用開燈也能知道她到底有多白,沈見白膽子大了點,呼出口氣,扣子能不能扣上已經不重要了,她喊:“蘇杳!
蘇杳鼻尖哼了聲:“嗯?”
“我能親親嗎?”
“剛才不是親過了?”蘇杳還在狀況之外,沒反應過來她指的什么。
沈見白松開幫她扣扣子的手,有些渴望地說:“所以我說,能親親它么。”
它是誰?
沈見白用行動告訴了蘇杳。
比想象中還要軟,和手接觸到時是不一樣的感覺,她好像明白,為什么人們要把揩女人油簡稱吃豆腐了,因為她真真正正吃到了一次,比豆腐還軟滑的‘豆腐’。
應該是水蜜桃。
吻落在桃子上邊成熟的大片粉紅,沈見白不敢用太大力道,這顆桃子受傷了傷,如果咬的話,粉桃會疼的。
襯衣能漏出來的區域就那么大,從上往下的一條縫,最底下,也是桃子離核最近地枝葉。
那就都吃一遍好了。
夜色融融,天上開始染上繁星點點,撲閃著,激奮人心。
沈見白沿著襯衣排扣一路,挺立的鼻尖劃過幽深的桃林,想到谷底,可桃林的主人似乎有點不樂意,呼嘯聲像是能把她的心跳擊碎。
那下次吧,下次。
她想。
白色的網邊擋住了她的視線,沈見白索性閉上眼,掌著盈盈一握的腰肢,蘇杳的腰很細,細到,她的拇指能扣到小小的臍眼,中指指腹能剛好撫在蘇杳微微凹陷的腰窩。
呼吸聲越來越急促了,Omega的信息素變得愈發濃重,沈見白把鼻尖蹭進拇指的位置,往里頂了頂,等玩夠了,她驀地笑出聲,“你說,滾,我就不弄了!
好神經的要求啊,沈見白沒臉,但又很刺激,臉突然就不重要了。
蘇杳軟著身子,身上抽不出一點力氣推開讓她這樣的罪魁禍首,呼吸控不住的急促,小腹有了顫抖的前兆,她下唇被咬得發白,眼底的忄青谷欠化成了淚,在眼眶中徘徊。
楚楚可憐,撩人心弦。
她知道自己這會不能說話,因為一開口,泄露出去的將會是能然Alpha失控的嗚咽。
她承認,她是想和沈見白亻故愛的,從確認喜歡的那一刻,她無時無刻不想和沈見白更親密一點,但她又不希望,她和沈見白的第一次是在頂著‘炮友’的關系進行的。
炮友沒有情,只有欲,私心的占有和迫切的享受。
可喜歡不是,欲望應該被發生彼此有情愛的前提下,或者說是做愛。她不確定沈見白是不是喜歡自己,她唯一能確定的只有自己。
很矛盾吧,明明是她自己說,AO直接可以互相解決生理需求,但真正到那一刻時,她又不滿足了。
揉不開的線團占據了大腦,下面的氵顯意再繼續,眼底的氵朝濕也到了不可忽視的地步。
許久沒聽到頭頂上人的回應,沈見白松開吮吸在嘴里的璞玉,抬眸去看蘇杳,僅一眼,她就慌了。
月光下,蘇杳眼角的淚痕是那樣明顯,輕輕的一條痕跡,跟在她心上劃了一刀似的,頓頓的疼,她手忙腳亂地用大衣裹住蘇杳,無措地看向她,“你、我我錯了”
蘇杳將手臂擋住眉眼,擋住沈見白的視線,沒說話。
記憶中,這是沈見白第一次看見她哭,在原作里,蘇杳從沒哭過,因為今天,她哭了。
是她把蘇杳弄哭了。
強烈的自責將她席卷,沈見白不敢碰她,她不會安慰人,還是這種、做錯事的情況下,她跪坐在蘇杳面前,低著頭,不敢吭聲。
很久很久,蘇杳情緒穩定了:“你沒錯,是我的原因!
“怎么會!”沈見白一口咬定:“就是我玩太過火了,對不起”
蘇杳眉心一痛,眼眸閃爍幾下,聲音是憋過后的嘶。骸巴鎲?”
“不、不是玩,”沈見白懊惱嘴比腦子快:“以后,我一定經過你同意再親你!”
蘇杳釋然一笑,忽略心底地異樣后捏捏她的耳垂,“好了,回去吧!
“我叫司機過來開車!鄙蛞姲撞幌腴_車,她把擋板升起來,“今天我不開車!
“怎么?”
“給你抱抱我吧,”沈見白張開手,一本正經:“網上說,擁抱是最好的治愈方式,你可以抱我的時候,小小的懲罰一下我。”
“滾。”-
第二天傍晚,沈見白單獨去了趟蘇家,祺戔意外地還在,沈見白自顧地坐在餐桌空位上,一句話也沒有,把在場所有人看懵。
短時間內再次見到沈見白,趙雙雙擺了臉色,說:“不請自來,主動認錯?”
沈見白手支著下巴,幽幽道:“是啊,主動來認錯。”
“好啊,那你跪下認個錯,我考慮一下原諒你!壁w雙雙翹起二郎腿,等她的動作,一邊的趙燁和祺戔沒說話,饒有看戲的想法,蘇欣借口起身,不想參與。
沈見白掃了一眼餐桌上熱氣直涌的菜,今天的湯換成了魚湯,上面漂浮些許枸杞,還挺會養生,她隨便拿了空碗,盛滿魚湯,片刻工夫,魚湯的溫度就透過碗底轉遞到了指尖。
燙燙燙!
她齜牙咧嘴地把往前一拋,準確不誤地灑在前面趙雙雙的頭上,淅淅瀝瀝的湯水順著發間流到臉頰,滑進衣領,趙雙雙慘叫一聲,滾燙的溫度跟黏她身上似的,任由她怎么甩也甩不掉。
“沈見白你有病。
“你有?”沈見白白了她一眼,把湯端到自己跟前,拿過湯勺在里面攪動。
旁邊的人見到她這副架勢想躲,趙燁忙站起身往后退:“沈見白!你想干嘛!”
沈見白舀起勺燙朝他身上一送,“你說干嘛!”
緊接著舀起第二勺往祺戔身上送:“你不挺會說嗎?”
第三勺繼續:“不是判若兩人嗎?”
祺戔躲太遠,第四勺沒潑到,有點遺憾。
她放下湯勺,不顧溫度地端起湯碗走向對面,趙雙雙本能想跑,可一地的油水滑膩膩的根本跑不快,摔倒瞬間反倒給了沈見白機會,一整盆熱湯從頭淋到腳。
“不是喜歡潑東西嗎!”沈見白扔開手里的空碗,惡狠狠地道:“潑!來!潑不死你算我的!”
趙雙雙覺得自己要毀容了,那樣燙的湯,她的臉起碼吃了百分之六七十。
痛苦的叫聲瞬間鉆進所有人耳里,趙燁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兒心里發疼,怒喝道:“沈見白!你到底要干嘛!”
“你瞎嗎?看不出我在干嘛?”沈見白不耐煩,抽了幾張紙巾擦擦手上沾染的油污,經過趙雙雙時踩到滿地油湯,連她都險些滑倒。
媽耶,這也太滑了。
她努力穩住重心,幾乎是挪到門口站定,回頭藐視地看了眼趙燁,“臭老登,提前準備準備你的工作交接吧!”
不好的預感從趙燁心頭閃過,試探性問了句:“什、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蘇氏在你手中那么久,也該還回去了吧!
第49章 第49章
自從沈見白教訓趙雙雙后,連帶著趙燁也消停了幾天,在公司開會對蘇杳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徹底大轉變,重大決策基本都是問過蘇杳的意思才決定的,別說恭敬了,就差把股份轉讓協議雙手遞給蘇杳了。
看來威脅還是挺有用的。
雖然不完全算威脅,而是通知。
入冬后的氣溫驟降,A市的晚上總容易聽見樹葉沙沙作響,偶爾晚上的湖面上會起一層薄薄的薄冰。
沈見白橫趴在床上,腦袋陷進褥子里想事情。
本來不用去參加什么年底晚會沈見白還挺開心的,畢竟那種場合人多事雜,能少淌這渾水最好不過,但是她忘了一件事。
她不去,可蘇杳得去,蘇杳都去了,她一個人在家有什么用,沈見白懊惱,當初怎么把這層給忘了,況且讓蘇杳一個人去那種場合,她有點擔心。
要是現在她找到沈禮突然說自己想去參加晚會了,應該找一個什么理由呢,就說為了蘇杳嗎?沈禮肯定不會同意的,那如果編一個為了公司利益的理由,應該怎么說呢
誒,煩。
她胡亂踹掉腳上的拖鞋,聽聲音,一只飛到了前面,另一只似乎撞到了什么東西后再落下,大概是踢的時候方向朝踢到沙發那邊了?沈見白沒管。
總之不可能是蘇杳,因為這會蘇杳在浴室洗澡呢。
床還挺軟,沈見白伸手左右比劃了幾下,呼吸有點悶,她仰頭,打算換氣。
“你在干什么。”
聲音從身后傳來,突如其來結實把沈見白嚇了一跳,一口氣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她‘噗’地咳出聲,驚恐回頭。
蘇杳正站在床邊,白色的浴袍用一根腰帶系在腰間,頭上綁著浴帽,腦后沒能完全包住的頭發正在一點一點往下淌著水珠。
沈見白翻身坐起,面著尷尬,“你你啥時候出來的,嚇我一跳!
視線一撇,不偏不倚剛好看見她那只落在蘇杳跟前的居家拖鞋,沈見白神色一抖。
完了,看來剛才這只拖鞋是打到蘇杳身上才落下來的。
蘇杳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輕笑道:“在你踢掉第一只鞋子的時候就出來了。”然后吃了她的第二只鞋。
“不好意思哈,”沈見白狗腿似的乖乖她前面的鞋撿起來,“它們不聽話,自己從我腳上跑走的,我替你教訓它們!
說著,她手一抬,往旁邊一拋,第二只鞋也沒能幸免地被丟在了臥室地某個角落。
蘇杳余光看見空中劃過地拋物線,有些好笑,“所以你剛才在床上‘游泳’,是在干嘛?”
“在假裝游泳。”沈見白灰頭土臉地往后倒,身后就是床,所以她這一下可以說把所有力氣都放松了。
身子直直地往后倒去,一副要摔倒的模樣,蘇杳大驚失色,忙抓住沈見白的手腕,奈何她力氣太小,這一拽反而把自己也跟著拽了下去。
蘇杳的舉動太讓沈見白猝不及防,她下意識抬手護住蘇杳的腦袋,盡可能在砸到床面時不會給她帶去太多的彈震感。
合格的‘人肉墊’完完全全擋住了碰撞中帶來的沖擊,好在蘇杳很輕,壓在她身上跟羽毛沒什么區別。
沈見白低頭,低聲詢問懷里的人:“有沒有撞到?”
蘇杳體質不似她,這點輕微的碰撞就讓她腦袋頓頓地發暈,緩了好一陣她才從撐著手從沈見白懷里起來,嗔道:“突然往后倒,我還以為你笨到要平地摔了!
沈見白小心把人扶起來,“怎么會,這不是覺得躺著舒服點!
呃
就是姿勢有點尷尬,她仰頭看向比自己高出大半個頭的蘇杳,一只膝蓋跪在自己腿間,另一條腿則是踩在地上,沈見白反手撐著床,微微后仰。
有一種是蘇杳推倒她感覺。
暖黃的吊燈延在頭頂,所幸蘇杳是背著光的,不然蘇杳指定要走光,現在這樣就挺好,被影子籠著,她啥也看不到。
可惜。
沈見白看她,回答那個沒來得及回答的問題:“我剛才在想,明天的晚會可能只能你自己去了,我父親不讓我去,他說他自己去!
“就是煩這個?”蘇杳解開浴帽,濕漉漉的秀發垂下,但姿勢沒動。
沈見白將她的動作受盡收眼底,點點頭,“你一個人去晚會,萬一有人故意給你灌酒怎么辦!
蘇杳挑起玩味一笑:“我有那么好欺負?”
“不好欺負,”沈見白垂眸,視線掃過浴袍交叉的領口,“但是不妨礙有心之人故意刁難!
“你說,趙老登會不會去,那趙又又會不會去!
趙又又?
這外號蘇杳哭笑不得,她展開浴帽,擦了把快要低落的水滴,“會,好像去的人挺多的!
“那不就是咯,”沈見白不滿地哼唧,“臭老登,肯定會找時機刁難你的!特別是趙雙雙,而且我發現,她倆長得還真挺像父的,性格和長相都是!
蘇杳擦頭發的手一頓。
以往跟趙燁一起生活,趙雙雙更是從小就被收養過來蘇家的,呆久了她一直沒注意這一點,只有時候覺得,趙燁和趙雙雙兩人某些角度是有點像,但她和蘇欣從沒細想過這個問題。
為什么像。
趙燁怎么可能會和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養女像。
連沈見白這個跟她們不常見的人都發現了,那在別人眼中豈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一些猜測漸漸有了苗頭,蘇杳后背起了冷汗,手上也遲遲忘了動作,發梢的水得不到毛巾吸釋,星星點點地落在沈見白睡衣上,浸開出來的水漬染濕了沈見白身前的睡衣。
“你覺得她們很像嗎?”蘇杳愣怔著問她。
沈見白見她在發呆,想著替她擦擦頭發,邊點頭邊從她手里接過浴帽,直了直腰,雙手隔著展開來的浴帽揉搓淌水的發尾,動作輕柔,“吹頭發去,別趕在這個節骨眼上感冒了,明天還得穿禮服。”
蘇杳收了思緒,嘴角漾笑:“你幫我?”
就知道。
沈見白撇嘴,摟著她的腰把人‘提’起來,“吹,吹頭發我不會,但我會吹牛,你要不要啊。”
蘇杳配合她,“那你吹一個!
沈見白嘟起嘴,對著她吹氣。
“吹牛?”
“我覺得你很牛,我現在吹牛,有什么問題嗎?”沈見白聳肩,把人拎進到浴室,“吹風機插好了,吹吧。”
蘇杳盯著她,沒動。
沈見白看懂了她眼神的意思。
然后訕訕地接過吹風機,幫蘇杳吹頭發。
她沒幫別人吹過頭發,站在身后根本不知道吹風機的風該往哪走合適,索性按照自己舒服的姿勢來。
于是,蘇杳看見鏡子前自己的亂飛的頭發,一會往她嘴里鉆,一會又朝她眼里飄。
她沉默,喊了聲:“沈見白!”
吹風機轟轟作響,吵得沈見白壓根沒聽到蘇杳喊自己,吹得正盡興呢,出風口嘎然而止。
世界都清凈了。
沈見白笑容僵住,意猶未盡:“干嘛扯掉呀,還沒吹完呢。”她想去把吹風機插上。
“你沒給人吹過頭發?”蘇杳合上插口的格擋,不讓她繼續。
“沒啊,哪來人讓我給她吹頭發,”沈見白嘟囔,“就你,讓我給你吹,真吹上的時候又不讓了。”
她的話吸引了蘇杳的好奇,她轉過身和沈見白對視,“之前沒談過戀愛!
陳述句,沈見白沒聽出來,“沒!
“也沒有對人有過心動的感覺?”
沈見白一愣,“沒有吧?”
她在后面帶了個“吧?”
眼前,蘇杳懶散著靠在洗手臺邊緣,對話過程中視線從未離開過她,淺棕色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輪廓,眼底清得跟鏡子似的。
視線往下,嬌挺的鼻梁,粉白的雙唇勾勒出完美弧度,惹人浮想聯翩。
輕挽云鬢,玉頸如瓷。
她一直覺得蘇杳很好看,比她在電視上見過的那些明星還要吸引人,起碼,她活了二十五年來沒有見到過比蘇杳還要好看的人了。
所以,心動會是什么感覺呢?
沈見白好像真有點不知道,她一看到蘇杳就會不住的歡喜,這是心動嗎?
可她看見她外婆外公的時候也會。
左胸之下沒日沒夜工作的心肌細胞會在看見蘇杳時忍不住加速跳動,這是心動嗎?
可她在跑過,運動過,或者受到驚嚇時也會心跳加快。
還是說,她對蘇杳有**上的欲望,這是心動?
可她查過資料了,那很有可能是Alpha和Omega之間受到信息素的干擾而產生的特殊情感。
所以心動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她為什么會在答案后面加一個那樣不確定的‘吧’呢?
因為蘇杳的一句話,沈見白一整晚都在糾結這個問題。
她躺在蘇杳的旁邊,沒和往常一樣抱著她,因為她迫切的需要搞清楚,弄明白,什么是心動。
她想依靠手機的度娘來給她點幫助,但又害怕手機的光線過亮吵到身邊的熟睡的人,畢竟蘇杳明天會很忙,如果今晚休息不好,極有可能影響第二天的狀態。
萬一蘇杳第二天因為狀態不好被人欺負了怎么辦。
她又不能去。
嘖。
煩。
‘系統系統!’
‘002,002,滾出來!
沈見白在心底咆哮。
【宿主,我在!
‘在個屁在在在,知道心動是什么感覺嗎,你就在在在的,滾犢子。’
系統:【?】
‘問號什么,你個破AI,就知道扣問號,肯定不知道心動是什么感覺!
【心動是一種非常強烈的情感沖動,當看到某個人的時候會產生一種強烈的期待和愿望,期待那個人能和自己產生必要的、不可忽視的重要關系,并且希望和對方建立更深的感情交流乃至互動,但心動也常常會給人帶去忐忑和不安,會害怕、會敏感,這些情緒全部都來自于讓你心動的那個人。】
果然是AI,一套一套的,讓人聽不懂。
【廣義一點,心動就是喜歡,對ta有生理需求,有強大的占有欲!
好深奧。
沈見白擰眉,但這么看下來,除去生理需求那一點,她好像對蘇杳沒有占有欲?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她居然有點失望。
啊,幸好,她應該不喜歡蘇杳。
可要是她喜歡蘇杳就好了,蘇杳那樣好,她一點也不希望蘇杳喜歡上別人,也不希望其他人喜歡蘇杳。
第50章 第50章
翌日,初冬難得一見的烈陽,傍晚的晚霞更是紅得沒邊。
沈見白進不去晚會的大廳,只能止步于大門,一貫鋪了滿地的紅毯,踩在上面步步生花。
晚上的風還是挺冷的,蘇杳攏了攏披風,“我進去了!
門口的保鏢拉厚重的大門,年底這場晚會是嚴謹采訪記者進入的,連攝像機也進不去,所以門口除了接送的司機和有邀請函的嘉賓以外,沒有閑雜人的人影。
沈見白朝門內張望,人還不少,她叮囑蘇杳:“有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緊急聯系人設置了嗎?是我吧!”
“是你是你,”蘇杳無奈,“我會早點出來!
又是一輪千叮嚀萬囑咐后,沈見白這才將就著放下心目送蘇杳進去,直到再看不到蘇杳的背影。
沈見白垂頭喪氣地坐回車內,暖氣一直開著,但總覺得少了點什么,她偏頭看了看身邊的空落落的位置,連心底也空落落的。
一定是太擔心蘇杳被人欺負了。她說服自己,揚聲沖前面的司機喊道:“開車,在附近找個位置聽好,別太遠!
沈見白撇了眼腕表,才七點半,晚會只怕要十點才能結束,她是一直在這等呢,還是找個地方消遣一下時間?
正想著,她點開手機給左伊發了個消息。
【在哪!
【參加年底的晚會,你沒來?】
嘖。
感情這是都去進去參加晚會了,救她孤苦伶仃‘都守空房’。
她氣氛地敲下一行字:【父親不讓我來,我在門口。】
【門口?你老婆在里面?】對面立馬猜出原因。
【要死,又被你知道了。!】沈見白更不滿了,她從未如此劇烈地想參加晚會這種場合。
【翻墻能進來嗎?偷偷的。】
【別墅哪有墻?但是我可以幫你照看一下老婆,需要嗎?(咽口水.jpg)】
【去死,死渣女!
沈見白把手機旁邊用力一甩,不想去看,她把座椅往后倒,攤在椅子上不想動,丟出去的手機不停震動,沈見白煩躁得蹬腿,歪到一側去夠手機。
左伊:【我倒是有辦法讓你混進來!
【七點四十五別墅后面的噴泉,會從那邊送甜點過來,你換個衣服跟著進來就好,只不過只有半個小時!
能進去。
沈見白來了精神,騰地坐起身:【不準騙人!騙人這輩子找不到女朋友!】
【愛去不去!
去!當然要去!
現在離七點四十五還差不到十分鐘,還來得及!沈見白在后備箱隨便找了身看上去還算像服務員的衣服,轉身進了莊園。
正如左伊說的那樣,七點四十五送甜點的廚師準時在后花園的門下了車,沈見白給其中一個幫忙的服務員打發了點錢,順理成章地混了進去。
沈見白盯著手機界面上支付成功的1w大洋,一陣肉疼。
有錢也不能不這么造。∫蝗f塊呢!
沈見白虛虛抹了把淚,默默收了手機,邊安慰自己錢財乃身外之物。
不得不說,這一年一次的晚會舉辦得就是盛大,光是場地就比上次參加的要大一倍不止,這也就意味著,她想找到蘇杳不是易事。
所謂站得高看得遠,沈見白溜上二樓,底下人頭的密集程度看了都要作嘔,看不到臉那就找衣服,蘇杳氣質好,應該也不算難找。
目光掃視一圈,她視線停在對面樓梯口處的一個集體?三兩個Alpha圍一襲白裙的Omega,歡笑此起彼伏,手上的酒杯更是舉了又舉,隔得有點很遠,沈見白都能看見那幾個Alpha眼底的不懷好意。
中間被圍著的Omega就是她這次進來要找的蘇杳。
沈見白火氣噌地一下直沖腦門。
這群帶把的狗不,臭男人,她真恨不得拿把剪刀給他們都剪掉!
氣憤歸氣憤,沈見白不敢貿然上前,她覺得蘇杳會有自己的安排,只是目光死死盯著前面人的一舉一動。
不出所料,蘇杳應付他們游刃有余,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點沒動,對面的人倒是喝下去不少。可下一秒,沈見白才松下的一口氣瞬間卡在胸口,什么理智,什么冒昧,統統被她拋在腦后。
站在蘇杳右邊的Alpha說著說著話竟是想上手樓主蘇杳的腰肢!臉上的笑肆意又猥瑣,不管不顧蘇杳怎么躲開。
眼看手就要碰上去,沈見白腦子一熱,徑直沖向對面二樓樓梯。
樓下,蘇杳象征性抿了口杯中的紅酒,唇角沾了些酒漬,狀似不經意地撥開腰后欲搭的手,“那湯總,祝我們合作愉快!
“欸!當初我也是和你外公一起吃過飯的!那會我年紀也和你差不多大,沒想到轉眼你都長這么高了!”湯總不依不饒,握住蘇杳的手腕要和碰杯,“既然現在你在蘇氏,你放心!叔叔一定會好好關照你的!你要什么跟叔叔說,叔叔一定給你!”
“行啊,那你把沈氏買下來送給她!”
身后突然傳出的聲音將幾人的聊天打斷,蘇杳聞聲一愣,回頭間眼底滿是錯愕。
樓梯邊,沈見白冷臉看向剛才她口中的湯總,視線落在蘇杳被握住的腕邊時,眸子里像要把人灼穿。她克制著走到蘇杳旁邊,眼神冷冽:“你很喜歡別人的老婆嗎?”
周圍全是人,這句話讓湯總沒了面子,松了半秒的手又突然握了回去,理直氣壯:“不過是牽了一下手,怎么就成了喜歡。”
他覺得眼前這人眼熟,但記憶中卻是不曾見過認識這么一號人物,想來大概是受邀參加的嘉賓?但看打扮,又有些像后場的服務生,他膽子大了點,“再說了,小蘇總都沒說什么,她妻子更是不在場,你又有什么資格替她說話!”
去你大爺的!
沈見白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他,從蘇杳手上拿過紅酒就往他身上倒。
冰涼的液體從頭頂澆灌至腳底,定好型的頭發被淋了個透徹,男Alpha打了個顫,瞬間火冒三丈,怒喝:“你xxxx,我打死你!”
“你最好能打死我!”沈見白哪里會怕紙老虎,嗤笑聲:“不然我高低把你這只手給剁碎了喂你爸!讓你老子看看自己生的豬蹄好不好吃!”
兩人鬧出來的動靜太大,漸漸有三兩人圍了過來,沈見白縱使滿腔怒火沒能發泄也無意在這多待,溜進來的不說,她不想蘇杳有成為眾矢之的可能。
不遠處,左伊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掃了眼幾人后了然點頭,她舉著酒杯邁步過來,擋了擋,“你帶你老婆先去處理一下,這里我來!
沈見白沒推脫,道了謝,便拉著蘇杳上了二樓。
腳步聲交疊,踢踏著仿佛踩在沈見白的心跳上,她摟著蘇杳微微喘勻呼吸,走廊盡頭沒有人,半弧形的小陽臺像是早就給兩人準備的私人空間。
她低頭,牽過蘇杳的手,手腕處五指清晰的紅印無疑不是在告訴她,剛才那個男人用了多大的勁,蘇杳皮膚又那么白,一點點的紅都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蘇杳從始至終都沒說話,直到現在沈見白在她面前一遍又一遍揉搓著她的手腕也是一聲不吭。
她不說,沈見白也不說,但沈見白實在太難受了,情緒快要忍不住了。
沈見白不是沖動的人,恰恰相反,生活中的很多時候她會變得更畏手畏腳,她會去設想自己什么樣的舉動會引發怎么樣的結果,她害怕結果是壞的。
但這一切在遇到穿書遇見蘇杳后,發生了變化。
或許受系統口中“怨氣值”的影響,她不理智的舉動變多了,就像剛才,她可以用更好的解決方法,更理智的,但她偏偏不受控制的用了最沖動的一種。
她發現自己受不了、受不了蘇杳被人欺負,受不了有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一個人,覬覦蘇杳。
她停住手上的動作,和蘇杳對上視線,連刺骨的風無法讓她冷靜。
蘇杳順滑的長發第四次快要落到她肩頭,連同一個吻一起,擠開了風的視線。
蘇杳猝不及防,唇邊的溫度炙熱滾燙,檀香難得霸道了一次,以風馳電掣之勢鉆進她的腺體,刺激她最脆弱的地方,霸道的、強制的、向她的腺體索取信息素。
腦后被人輕輕掌著,她能感受到沈見白的輕撫,更多的,則是唇邊,猛烈而跋扈的吻。
千口尖被吮得微微發疼,肺里的空氣快被吸干,蘇杳呢喃一聲,卻摟住沈見白的后頸。
“阿白阿阿白”蘇杳被迫仰頭,她喊她,熱息覆蓋了兩人。
沈見白睜開眼,撤開唇瓣,情欲迷眼,和以往不同,更像是一種迫切的汲取。
身體隨著呼吸的頻率起伏,一個仰頭,一個低頭,微微觸在一起的鼻尖似有似無的摩擦,沈見白錯開腦袋,把臉頰貼在她鬢邊蹭著,聲音是壓抑過后的低啞,“蘇杳,對不起,我又闖禍了。”
因為她的手還撫在蘇杳腦后,蘇杳放心地倒在她手心,頭偏向沈見白的方向,“這不是你突然吻我的理由,沈見白!
接吻需要理由嗎?
或許不需要,但在蘇杳看來,沈見白的這個吻,可以給她一個理由。
玻璃門徹底隔開了嘈雜和安靜,風還在不停歇地吹著,沈見白松了松手,敞開西裝外套包裹住蘇杳,然后重新把臉頰貼上去,悶聲道:“我一點也不喜歡別人碰你,指甲蓋也不行,剛才他還握了你的手腕那樣久。”
外套之下的溫熱暖洋洋的,吹不到一點涼風,蘇杳喜歡被抱著,喜歡被沈見白抱著,她抿了抿唇,還有些麻,“只是這樣?”
沈見白沒說話。
蘇杳換了話題:“你要不要看看天,沒有云,很清澈!
“有嗎?”沈見白抬頭,藍黑藍黑的,沒什么看頭,她低頭重新抵著懷里的人:“不好看。”
不好看嗎?
蘇杳凝著天,皎月也來湊熱鬧,她說:“你要不要想一個問題?”
“什么?”沈見白玩起了蘇杳的耳朵,鼻尖在上面刮蹭拂過,時不時咬上一口,懷里的人就會戰栗一下,有些好玩。
“想一下”蘇杳忍了聲,“我們要不要不做炮友了。”
沈見白一頓。
蘇杳還在繼續:“或者你有沒有可能、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