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以前的沈見白或許會覺得,那些確認關系的第一天就發生關系的情侶們太過輕浮,都是走腎不走心、毫無愛情的一場關系。
但現在她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簡直是天真。
如果剛確認戀愛關系就上床的情侶是走腎不走心的喜歡,那她和蘇杳算什么,能說她就不喜歡蘇杳嗎?不能,能說她只是單純的想和蘇杳發生關系嗎?也不能。
她們這頂多算是
豪門里的先婚后愛,霸總搶娶小嬌妻。
沈見白埋在蘇杳的懷里,空氣中還殘留了幾天來的旖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拱了拱腦袋,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問題。
誰是小嬌妻?
嗯她從蘇杳懷里抬頭,看了眼仍在熟睡的人,徹底綻開的玫瑰,她去過這朵玫瑰的花蕊樂園了,玩了幾天來著?
兩天?還是三天。
總之挺久了,但身處其中不會覺得久,享受過后的安寧才會讓人后知后覺,啊,原來已經這么久了嗎?
溫熱相貼,含苞待放,沈見白重新把腦袋埋進蘇杳懷里。
好吧,現在她才是小嬌妻,蘇杳是霸總。
洗過澡的芳香蓋不住病房里幸福的甘甜,對于這幾天,沈見白還有點回味,她記得蘇杳教自己畫畫來著?
手不自覺地學著動作,以手做筆小心翼翼地勾勒畫中地線條,每畫到一個部位,她甚至能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嗯這里她當時還親了,點綴朱砂的璞玉嘛。
噢噢,這里,偶爾會很快的抽搐,自內而外的,舒服的反應,有時候蘇杳會忍不住出聲,她就會一邊安撫一邊加快畫畫的速度,可不能畫慢了,慢了蘇杳就不出聲教了。
沈見白把筆視作遨游的魚,在猶豫要不要趁人熟睡來個鯉魚躍‘龍門’,畢竟‘龍門’也是有水流的,哪里來的水,大抵是上游流下來的,因為那是上游的本能反應。
還在猶豫要不要呢,頭頂處先是傳來一聲低喃,隨即是寵溺的淺笑,“干什么?還想要?”
哇。
沈見白第一次覺得可以有人用沙啞的嗓子說出這樣性感的話,‘干什么?還想要?’
六個字而已,再正常不過的一句話,怎么從蘇杳嘴里說出來就那么好聽,那么撩人心弦啊。
沈見白感覺自己要醉在玫瑰里了。
沈見白感覺自己又要醉在玫瑰里了。
耳根悄悄發燙,藏住了欲,第一次坦誠相待,她有點扭捏,聲音堵在被子里:“沒干嘛,也沒有很想要就是看看。”
沒有很想,那就是想。
蘇杳無奈,近三天的發情期和沒日沒夜的運動,她這會的精力實在有些受不住沈見白再來一次,倘若被標記了還好,Omega發情期被標記的話,只需要一天就能度過,倘若發情期期間沒被Alpha標記,則需要兩到三天才能緩解。
湊巧,這次她和沈見白的易感期相撞,來勢洶洶的欲望下,她們的三天幾乎是正常AO之間的五天還要多,所以在凌晨時分,腺體變得不再亢奮后,她身上跟散架似的難受,酸脹充斥著她全身上下每個角落,要不是察覺懷里的人作祟,這會她只怕連話都不想開口說。
“不來了,有點累。”不僅累,還困,蘇杳磕上眸子,被子從肩上滑落,光滑的肌膚表露,她連抬手扯一下的力氣也沒有。
沈見白也當然不會無理取鬧吵著她說還想,這么幾天都是因為Omega發情期所迫,正常情況蘇杳可能早就受不住了,她心疼,可停下,蘇杳會更難受。
沈見白把頭伸出被外,幫她掖了掖被角,蓋過才滑落的地方,“不來了,好好睡一覺,睡醒了我們再回去。”
蘇杳鼻腔‘嗯’了聲,“你不睡?”
“睡,和你一起睡,”沈見白伸手搭在蘇杳腰間,兩人瞬間換成了蘇杳趟進了沈見白懷里,“不僅要和你一起睡,還要抱著你睡。”
淡淡的檀香環繞,很助眠,困意席卷,蘇杳再次沉睡。
聽見懷里人的呼吸逐漸平穩,沈見白卻沒有一點睡意。
蘇杳這次突然被綁架很明顯就是有人針對,盧蕓恐怕只是恰好是她們的計劃中一個突然情況,所以才順手一起綁了。
蘇杳大概率是沒有仇家的,但沈見白可就不一定了,先不說原主的曾經累計了多少對家,光是她傳過來后都惹了不少人的仇恨。
沈見白蹙眉,在腦子里把自己拉過仇恨的人都拉出來凌遲了一遍,最后好像都沒個準確的猜測。
不過,可以對象倒是有一個。
幾個吧。
畢竟,嘴角都沒聽過趙雙雙和祺戔的消息了,據說她上次潑她身上的湯對她臉的傷害很大,最近在花費高價治臉,可如果是她的話,都治臉去了,還有心思玩報復?就算要報復,難道不應該綁架她,而不是蘇杳嗎?
沈見白想的頭疼,鼻尖蹭了蹭蘇杳的發頂,然后深深吸了口。
說不上來的幸福感,這種累到極致后,還能有愛人在身邊的幸福感是無法言說的。
擁抱是最好的充電方式。
和愛人擁抱的話會翻倍。
沈見白閉上眼,決定暫時將那些因果拋到一邊,因為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什么事情比抱著女朋友睡覺還重要嗎?
當然沒有。
日月又交替了一輪,沈見白怎么也沒想到這一睡竟直接從下午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醒來的時候蘇杳還在睡,怕她睡太久一會醒來頭暈,沈見白用下巴摩挲著蘇杳的眉心,不輕不重,能讓人醒來就行。
大概玩了有半分鐘,沈見白如愿地“叫”醒了蘇杳,后者看上去還沒睡醒,眼底透著茫然,“怎么了?”
“該起床啦~”沈見白拖了拖尾音,有些俏皮。
蘇杳很喜歡她這副在自己面前搞怪的模樣,鮮活,可愛。
真的很像網上那種,等主人起床投喂的大金毛,腦袋頂頂手心,爪子扒拉扒拉被子,鬧挺卻不煩人。
蘇杳心情很愉悅,抬了抬胳膊,“幾點了?”
沈見白穿過她胳膊,摟緊了些:“第二天八點了,女朋友。”
女朋友?
蘇杳不敢茍同,雖然那天沈見白問她了愿不愿意當她女朋友,可她沒回答不是嗎?蘇杳眉梢微動,“我什么時候成你女朋友了?”
不是女朋友?
沈見白心跳一滯,向她求證:“我問你了的,我問你了的呀!我說,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你答應了的呀!”
她有一些著急,因為蘇杳說,她什么時候成了她女朋友。
她記得很清楚,蘇杳答應了的!在她們歡愛的時候,蘇杳明明答應了的,沈見白撤開挨著她發梢的腦袋跟她對視,表情跟要哭了一樣,“你‘嗯’了的!我問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你‘嗯’我了!”她急于證明。
蘇杳見人真的急了,有些好笑,又有點心疼,仰頭吻了吻沈見白的唇角,花香四溢,“你再問我一遍,我認真回答,好不好?”
那天受太多因素的影響,她對沈見白說的話下意識恍惚,現在她很清醒,她可以認真回答一遍。
沈見白吸吸鼻子,覺得眼前這個人好壞,嚇死她了,還以為蘇杳要反悔,不愿意但她的女朋友。
其實不當也沒事,她一樣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帶她做很多事情,但就是有點遺憾,有點委屈,有點舍不得。
她甚至想過,如果好感度到百分之百時,自己就會離開,那她希望蘇杳可以不那么喜歡她,起碼得討厭一點點,這樣她就能一直留在蘇杳的世界了。
一輩子那種。
傷感來得讓人毫無防備,越想,沈見白越覺得委屈,她想不通,為什么和蘇杳不是在現實世界里認識,是普普通通的兩個人,然后因為一次偶然,她們相識,相知,最后相愛。
然后擁有全世界的勇氣,和父母出柜,說她喜歡的人是個女生,是個很好很好,很溫柔的女生。
她叫蘇杳。
很美好的想象吧?
沈見白也覺得。
眼睛突然濕漉漉的,看不清蘇杳的臉了,她抬手抹了把眼睛,淚順著指尖流到掌心,她嘴一彎,癟了癟,抑制不住的抽噎。
蘇杳不是沒見過她哭,但沒見過她哭得這么悲傷,連流出的眼淚都是悲傷的模樣,蘇杳眉心蹙起個小啾,剛要開口的話被沈見白打斷。
“蘇、蘇杳”因為在哭,沈見白說話斷斷續續,即便如此,她還是堅持把話說完,“你你要不要、要不要做我女、女朋友啊嗚嗚”
抽泣小狗,蘇杳覆在她背上的手輕輕拍打,安撫著情緒低落的人,聲音柔得像水:“要啊,而且,我只想做你的女朋友。”
蘇杳說只想做她的女朋友。
嗚嗚更想哭了,她不想蘇杳只想做她的女朋友,以后她要是走了,蘇杳豈不是只剩下一個人了,蘇家的人那么壞,蘇杳一個人怎么應付得來呀
眼淚跟不要錢似的不停地從沈見白臉頰流過。
她哭得很厲害,沈見白的心告訴蘇杳的。
“沈見白,不要害怕離開,如果解決是注定的,我們應該學會接受不是嗎?”蘇杳吻去她臉上的淚痕,咸澀在口腔迸發,不及心底,因為蘇杳說:“比起結果,我更想好好享受和你在一起過程,哪怕只有一天,一小時,一秒。”
“所以你只要在還喜歡我的時候清楚一件事就好,那就是蘇杳喜歡沈見白。”
蘇杳喜歡沈見白。
不止有喜歡。
沈見白聽到心里去了,甜漫進了心里了澀,澀不是沒有,澀一直都在,但此時此刻,甜更多。
感情可能就是這樣,不是一昧的甜,而是帶了澀的甜。
“那你不要太喜歡我了。”眼淚止住了,沈見白的哭腔還在。
“什么歪理?”蘇杳問。
“因為你不那么喜歡我的話,我或許可以陪你一輩子。”
白頭偕老的一輩子。
第62章 第62章
房間挺亂的,醫院的保潔是這么說的。
還好吧,沈見白出去之前還隨便收拾了下呢,沒收拾之前,房間更亂。
她走在蘇杳旁邊,指尖似有似無地劃過蘇杳的手背,蠢蠢欲動。
有點想牽蘇杳手。
她不知道蘇杳愿不愿意被牽手,習不習慣被牽手。
“你妹妹在前面。”蘇杳察覺她的心思,抬了抬指尖在她手心里撓,小聲說:“想牽手?”
妹妹在前面咋了,沈見白自動忽略她前面那句,一頓點頭,“可以嗎!”
“當然。”蘇杳主動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冷熱交錯下,成了難舍的暖,“女朋友想什么時候牽就可以什么時候牽,不用問我。”
她看出來了,沈見白是真的第一次談戀愛,牽個手居然比上床還要靦腆害羞。
實在是過分可愛了。
蘇杳忍俊不禁,被人牽著往前。
沈鳶早早地就聽醫院說沈見白已經醒了,其實當天她就想來的,但兩人那會的氛圍,她好像不太方便到場。
至于這會
她掃了眼兩人交握的手,雖然還是*有一點點不方便,但總比前兩天好一點。
沈鳶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偏開視線,“身體怎么樣?”。
“神清氣爽,感覺能跑個馬拉松。”身體恢復如初,愛情也迎來了春天,沈見白感覺自己現在心曠神怡、容光煥發,簡直不能好得再好!
“嗯,那可以說正事了。”沈鳶點頭,她氣色確實不錯。
正事,是說這次的‘意外’,沈見白拉著蘇杳在沙發上坐下,她怕蘇杳站太久會不舒服,早上穿衣服幾乎都是她幫忙穿的,身上一片狼藉不說,腿根的吻痕遍布,沈見白這個沒羞沒臊的人看了都不住臉紅。
只能說這個世界Alpha的易感期太瘋狂了,太沒節制了,整得和動物發情似的。
沈見白坐下的時候,能明顯聽到旁邊人松了口氣,沈見白捏了捏她的手,聽沈鳶把話說完。
“我看過餐廳以及周邊當天的監控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捂得太嚴實,系統分辨不出人員信息,至于另一個”沈鳶戰術性停頓,看了眼沈見白。
沈見白被注視得莫名其妙,堆了堆眉心,不明所以:“看我做什么?”
“你應該認識。”
啊?她認識?沈見白一頭霧水。
“應該還挺熟。”沈鳶又說,但就是不說是誰。
沈見白受不了這種繞圈子,瞪她一眼,“有屁快放!膩膩歪歪的,沒個Alpha相。”
沈鳶抿唇,又去看她旁邊的蘇杳,還是有些猶豫。
干嘛呢,沈見白見她看向蘇杳,更是莫名其妙,“嘛呢嘛呢!看哪呢!”
說的好好的,突然看蘇杳干什么,難不成蘇杳也認識?
看誰也不是的沈鳶收回視線:“嗯是你的之前的,前任,叫祺戔。”
她說得委婉,‘情人’兩個字在嘴里打了個圈。
“噢~”蘇杳意味深長地一聲。
沈見白急了,她瘋狂搖頭擺手,腦漿都要晃出來了,“不是!不是前任!”
她氣憤地往前踹一腳,“你要死啊!消息一點都不準確!”
“你叫我說的。”沈鳶無辜。
“滾蛋!”沈見白氣急敗壞,怎么原主的坑全部得她來填啊!要死啊!
“等下我不幫你要你檸姐姐的聯系方式了!”有仇當場報,不報她不姓沈!
“檸姐姐?”蘇杳抓住關鍵詞,抬眉看了眼沈鳶:“要聯系方式?”
“我”輪到沈鳶要語無倫次了,衣服邊緣被她蜷成一團,緊張得要死。
死木頭害羞,堅持百年難遇,沈見白替她回:“是啊是啊,她之前就讓我幫忙問你的,這不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
蘇杳若有所思地點頭:“你要追她嗎?”
“不是”沈鳶有些囧,“就是,想——”
“是的,她想!很想!”沈見白再次開口。
沈鳶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一圈,耳根不自在地動了動,沒說話。
蘇杳了然,拿出手機點開微信,指尖飛躍間,沈見白聽到她手機發出幾聲消息通知,想湊過去看,被蘇杳一把拍開,“看什么。”
看看嘛,看看都不行,沈見白癟嘴,撤開腦袋。
少頃,蘇杳手機屏幕的聊天框變成了一張二維碼截屏,她把手機轉向沈鳶:“掃吧,她同意了。”
誰同意了?尹檸?
沈見白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沈木頭點開微信的掃一掃,然后“滴”地一聲,添加上了。
這么快?就加上了?
不對吧,好像不是她以為的走向,沈見白氣得直想跺腳,語氣里滿是委屈:“什么嘛,我都沒加上你的,她還沒開始追呢,就加到了。”
“這一點也不公平。”
八字還沒一撇的兩個人加上了微信,甚至對話的次數都不超過三次,她這個和蘇杳同床共枕兩個月,做了三天愛的人還沒加上女朋友的微信。
這一點也不公平。
“我覺得很公平。”蘇杳彎了彎眉眼。
‘用最溫柔的表情說出最傷人的話’這個系列沈見白覺得蘇杳一定能拿第一,她松開蘇杳的手,拒絕牽手三分鐘。
可一想到自己才捂熱的手,沈見白又敗下陣來,把頭扭到蘇杳相反的一邊,摸索著找到蘇杳的手,然后捂在她溫熱的手心。
體寒的毛病她一定要給蘇杳整好了才行。
沈鳶以為兩人這架勢是要吵架,一時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往下說,可這又不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于是咬咬牙,把話說完:“本來交給警方監管的,但不知道怎么,給放出來了,現在我把人安排在酒店,有保鏢看守。”
她說的很明顯了,人本來給警方了,但是后來莫名又被放出來了,說明祺戔背地里有人幫,而且是比沈家還要大的勢力,足以讓警方無視沈鳶的存在。
沈見白想不出還有誰能比沈家的勢力還大,她沉了沉臉色,呼吸凝重幾分,“哪家酒店,帶我去看看。”
這個答案,恐怕只有從本人身上才能知道了-
時間尚早,沈見白打算先去會完祺戔再帶蘇杳回去,本想先送累了幾天的蘇杳先回家休息的,奈何被蘇杳一記眼神把想法扼殺在搖籃。
祺戔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她也很想親耳聽聽對方會怎么說。
酒店是沈鳶用自己的錢投資建設的,所以不在沈氏名下,相對來說比較方便,不容易被有心之人察覺。
不得不說,沈鳶的確是一個想法很周到的人,如果尹檸真的和她談了戀愛,給人的感覺起碼不會太差。
一行人來到酒店頂樓,保鏢推開門的瞬間沈見白都愣了。
這是關人還是養人啊
頂樓就三間房,豪華地可以用金碧輝煌四個字來形容,在這住幾天,這不妥妥免費度假嗎?吃穿住都不用愁,頂多不能外出,天,簡直宅女的頂級夢幻生活。
所以,她要收回剛才對沈鳶周到的想法。
有時候不要太周到了,沈見白感覺自己邁進去了就跟進去做客了一樣,還得被祺戔招待一番。
她看著前面沈鳶的背影,有些汗顏,她想跟蘇杳蛐蛐一下沈鳶,但她先看見祺戔了。
沈見白現在一看到這張臉就生理性的忍不住厭惡,如果可以,她真一點也不想看祺戔。
“呀,爽了?舍得來見我了?”祺戔鼻腔哼出聲笑,視線掃到一邊的沈鳶,笑里又換了種意思:“酒店住得不錯,你這妹妹有對象嗎?上不到你,倒是可以讓把你妹妹介紹給我。”
沈鳶長得也極好看,和原主一樣,天生不愛笑,面無表情起來瞧著有些冰冷,比如現在,看了就挺讓人害怕的。連眼神也沒祺戔一個:“一晚上34w,你住了一周,走的時候記得結。”
笑死,叫她貧。
沈見白想笑,就喜歡看人吃癟:“跟你一起的那個蒙面人誰啊?”
呃,有點沒有威懾力對吧?沈見白松開蘇杳的手,正襟危坐,壓低聲音:“所以你背后的人是誰。”
很正經,正經死了。
蘇杳垂眸盯著她重新握上來的手有點搞笑,看樣子是自己影響了某人的發揮了,那不握了吧,她把手掙脫開。
沈見白立馬扭頭,看看自己被松開的手,又去看看蘇杳:“干嘛松開!”
“不是影響你發揮了?”
“誰說的!”沈見白不滿意,“我那是擦擦手上的汗!快牽上!”
“你問完再牽。”牽一路了,蘇杳手有點酸。
“你才說我想牽的話,什么時候都能牽的!現在就不給牽了!?”沈見白郁悶,女人變臉難道都這么快的嗎?跟她媽一樣。
“回去再牽一樣的呀,而且,我手都酸了。”
“不行。”
“行。”
“不行,現在立刻馬上。”
蘇杳無奈,把手塞進她手心,行吧,牽就牽吧。
進來五分鐘,兩人拌嘴就用了四分鐘,沈鳶選擇自動回避,祺戔卻是將兩人的舉動看在眼里,從前她和沈見白在一起從未見過的神態。
鮮活感。
從前的沈見白無論是開心還是生氣,永遠都是一個表情,更別說剛才她看到的那樣,有點小脾氣,或者說是不滿,因為蘇杳松開了她的手。
她發現一件很糟糕的事,現在的沈見白,好像才是她應該喜歡的沈見白,而不是以往那個,冷冰冰的,毫無情緒起伏的Alpha。
嫉妒在胸腔里燃燒,然后噴涌而出。
她聽見自己說:“好啊,你把她踹了,我就告訴你。”
“所有。”
第63章 第63章
她和蘇杳才在一起多久來著?
四天?五天不到。
五天不到啊,祺戔居然說出這種話,真的讓人惱火。
“你有病吧你,寂寞了你找趙雙雙去。”沈見白想揍人,“等會你不用走樓梯,我讓人直接給你從頂樓丟下去。”
“好啊,”祺戔驀地笑出聲,“那我想讓你親手把我丟下去。”
這個女人真的是有病,沈見白恨不得揍她一頓,但那樣只怕會正中祺戔下懷。
祺戔油鹽不進,沈見白一時間拿她沒辦法。
“讓我猜猜,”蘇杳倏地開口打破過分安靜的氣氛。站得久了,她將腰半靠在沙發靠背上借力,松了松膝蓋,“能讓警方無視小沈總直接把你給放出來,所以這人說話的分量絕對在小沈總不,應該是在沈氏之上。”
沈氏現在是商業的龍頭,蘇杳想不出還有哪家勢力可以比沈家還厲害,厲害到,可以直接在公安那有話語權。
要說沒有,也是有的。
但她想不通,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半晌,她偏頭看了眼沈見白,啟唇道:“沈叔叔上次找你談話,是說什么來著?”
她沒記錯的話,好像是讓沈見白解決掉祺戔,找人隨便揍一頓就好,現在想來,只怕不是這么簡單吧。
聽她問起,沈見白恍然,她險些忘了沈禮找她談話的事,回憶點點在腦子里串成了線,逐漸明了,她好像有點明白了。
沈禮讓她解決祺戔,肯定也是料到了她不敢沾人命,所以沈禮自己做了推手,讓蘇杳入局,逼她動手。
搞笑吧,父親為了讓女兒殺人,居然能做出這種事,很讓人毛骨悚然吧,沈見白也覺得。
身上仿佛被人從頭到尾潑了桶冷水的冷,她感覺后背的毛衣都要冷汗浸濕了,聲音是抖的,笑也是抖的,“沈禮在幫你,對吧。”
她幾乎篤定地說出這句。
“挺聰明。”祺戔哼笑。
她的回答讓沈鳶臉上露出一絲微訝。
“聰明的不是我,也不是你,”沈見白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下去,眼底先前因為和蘇杳在一起的喜悅都漸漸暗淡下去了,她呼出口氣:“你覺得沈禮真的是在幫你嗎?他怎么和你說的?”
“我想想,是不是說,把蘇杳名聲壞了,允許你進沈家?或者是他親自找到的你,親口提出幫你解決你想解決的事。”
祺戔臉上有所動容,沈見白知道,自己肯定猜對了。
“那你又知不知道,他在一周前找我說了什么。”
祺戔當然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沈見白握住蘇杳的手猛然收緊,將那天沈禮說的話告訴她:“他讓我殺你。”
祺戔臉色徹底變了。
因為‘殺’這個字太嚴重了。
在法治社會,你或許會聽到很多人說‘死’,笑‘死’了、氣‘死’了,撐‘死’了之類各種死,卻很少人說‘殺’,如果真的要說,也往往會避開用‘殺’,替換成任何一種諧音字。
可現在,這個詞通過沈禮的口說出來,都成了無足輕重的一句話,沈見白不知道如果自己沒有如沈禮所說殺了祺戔,他還會不會把手伸向蘇杳,但沈見白不愿意看到蘇杳一次又一次因為自己受到傷害。
她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在乎的人受到牽連,卻也做不到親手去終結一條生命。這個題好像無解了。
“你說,我要不要殺了你。”所有人都沉默了很久,被沈見白一句‘我要不要殺你’而打斷。
她看見蘇杳錯愕的目光,沈鳶的不可置信,還有祺戔的害怕。
沈見白說:“我不解決你,沈禮也會解決你,而你,現在的選擇可以有兩個。”
祺戔握拳的手緊了緊:“哪兩個。”
“被我殺,或者被沈禮殺。”-
回到溪水園,沈見白狀態還不錯,蘇杳除了臉色依舊慘白了些,其他方面還算可以,沈見白牽著她手一晃一晃地上摟,感覺臥室還是做大了點,顯得有點過于空曠了些,特別是墻上,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她想到之前蘇杳答應說畫幾幅山水圖掛在臥室,“蘇杳,你看看咱們臥室這‘家徒四壁’的樣子。”
原來家徒四壁還能這么用嗎?
蘇杳淺笑,配合她環視一圈,“嗯,是挺‘家徒四壁’的。”
“所以啊,大畫家,說好的山水畫什么時候安排一下?”
“什么時候答應了?”蘇杳不承認。
“喂!”沈見白蹦坐到床上幫她回憶:“上次在蘇家,你的臥室,你說畫幾副到時候掛到咱們臥室的,想出爾反爾?”
她可都記著呢。
“晚上就畫。”蘇杳朝她攤開手心。
嘖,又想摸她的耳朵,沈見白會意,翻了個身將腦袋枕在她腿間,黑色長發在蘇杳腿上鋪散開來,像蒲公英綻開的種子,她揉揉沈見白的發梢,有些愛不釋手。
圓領的衣口把她脖頸的大片白皙裸露出來,這個視角,還能看見沈見白側頸上情到深處的吻痕。
蘇杳指尖蜷起一縷頭發,說:“這么看,感覺脖子有點空。”
沈見白眼睛放光:“你要給我織圍巾嗎!?”
冬天到了,是可以織圍巾了!
“不想,你可以自己去買一條。”蘇杳拒絕她很果斷。
哼,買的能一樣嗎,買的那都是毫無感情的制作機器織的,和手工的一點也不一樣,和蘇杳親手織的也一點都不一樣,不過她沒想真的讓蘇杳去給自己織圍巾,蘇杳這雙手,不適合用來干活。
她牽過蘇杳的手放在自己臉邊,舒服地蹭了蹭,微涼的觸感,又軟又細膩,臉貼上去真的很舒服。
“蘇杳,我們結婚好不好?”沈見白捏著她的手不松,閉眼享受著被花香包圍的感覺。
“不是結過了?”結婚證至今都在床頭柜里躺著呢,只是從未被翻開過。
沈見白搖頭:“和我結婚,蘇杳,是我。我們結婚。”
從前那是和原主結的,不是和她,她想要一場,只屬于她和蘇杳的婚禮,然后請幾個要好的見證人,見證一下她們的愛情。
也可以不請,萬一以后自己走了,她會讓蘇杳重新找一個Alpha結婚,比她更好的、更會照顧她的Alpha,所以,不請也可以。
不能再繼續想了,沈見白收回思緒。
“你們我們以前的婚禮,是什么樣的?”她問。
“只有我一個人,沒有我們。”
當時舉行婚禮,‘沈見白’并沒有到場,只有去拍結婚證的時候回來了,一套流程下來,不過三兩分鐘,‘沈見白’連正眼也沒她一個。
沈見白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她有一些好奇,原主和蘇杳的婚禮是什么樣的,原本嫉妒原主的心在一刻平靜了些,她去看蘇杳,眼底閃著期待:“婚禮去海邊吧!看朝陽落日,去聞聞海水和沙灘的味道,然后撿一些貝殼收藏起來,要好看的!”
“好,聽你的。”蘇杳應她,因為身體的緣故,她從未出過遠門,更不曾去過海邊,那邊氣候常年潮濕,風雨比較多,她抗拒醫院,所以連帶著也抗拒了海邊,但現在她覺得,去一去也挺好的,如果或在那舉辦一場她和沈見白的婚禮,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等我把你再養養,一定得把你身體底子養回來。”沈見白攥住她的手塞進自己領口,涼意和暖熱的體溫相融,她笑嘻嘻地問她:“舒服不,暖和吧。”
蘇杳曲指,在底下撓了撓,“舒服,我這只手也冷。”蘇杳用另只手去碰她發頂。
沈見白抓住她另只手也塞了進去,她垂下眼瞼,視線在自己胸前拱起來的地方來回,然后‘撲哧’笑出聲:“完了蘇杳,我變成四個胸了,你不會嫌棄我吧”
蘇杳一愣,隨即房間笑聲不斷。
就這樣也挺好的,外面是冬日的暖陽,屋內是蘇杳的暖陽,她從前聽人說人生的顏色不是一下就有的,而是漸漸才有的,蘇杳也這么覺得。
沈見白的出現徹底點亮了她余生所有的顏色,足夠了,有這一刻的時光,也足夠了。
她忽然有點好奇,沈見白原來長什么樣,于是她問:“你就是長這樣的嗎?和現在一樣?”
“干嘛,長得丑的話你要嫌棄我嗎?”沈見白又開始提出無厘頭的設想了。
蘇杳覺得好笑:“我要是喜歡外表的話,早就喜歡了,不至于等到現在。”
“哦。”有道理,沈見白點頭,抽出手摸了摸眉眼間的那顆幾不可察的小痣,“一樣,除了這顆痣。”
“一樣?”蘇杳訝然,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沒有血緣關系還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她不知道。“你沒有這顆痣嗎?”
沈見白不知道這個能不能說,畢竟系統的懲罰太疼了。
【能說。】
腦子里的系統驟然出聲。
沈見白陡然瞪大眼睛,‘干什么!你偷窺!?’
【沒有,察覺到宿主有疑問,出來解答一下,現在離開了。】
無語。
這系統是人披著AI的皮吧!
她忍不住在心里給系統翻了個白眼。說:“臉上沒有。”
臉上沒有?所以其他地方有?蘇杳抬眉,等她的下文。
“脖子上有一顆,在喉結下面一點點,很淺很淺。”沈見白仰著脖子示意她看。
蘇杳視線落到她干凈的脖頸,那上面除了點綴了幾點粉紅的吻痕,就再找不到其他雜質了。
沈見白脖頸上有一顆痣,在喉結下面一點點,很淺很淺。
蘇杳記住了。
看得差不多,沈見白縮回腦袋,“問這個干嘛?”
“以后如果我可以去找你的話,就可以確定那到底是不是你了。”
去找她?
沈見白眼眶酸澀,側過腦袋把臉埋進蘇杳溫熱的小腹,什么話也說不口。
蘇杳找不到她的。
她自己知道就好了,不用告訴蘇杳。
第64章 第64章
應該是在某個清晨,去送蘇杳上班的路上,沈見白發現路邊掛滿了紅福字和大紅燈籠,紅色,很喜慶的顏色,好像過年用得比較多。
過年?
沈見白乍然想起,明天是不是元旦來著。
雖然中國人基本過陰歷的春節比較多,但不代表陽歷的元旦不重要,起碼在沈見白看來很重要,這是她和蘇杳在一起過的第一個節日,還是元旦。
“今天公司會不會很忙?”要過節了,她想帶蘇杳出去玩,去哪都行。
“怎么了?”蘇杳不明所以。
沈見白打了把方向盤,把車開進公司地下車庫,興致勃勃:“想起來明天是元旦,想帶你出去玩。”
說去來她穿過來這么久還沒好好去玩過呢,以前是覺得沒有玩樂的必要,早完成系統說的就早回家,不過現在她似乎不這么覺得了,她想帶蘇杳去游山玩水,前提是,和蘇杳一起。
“原來這么快就元旦了嗎?”蘇杳呢喃,她很少關注日歷,日子從來都是過一天是一天,記個星期周,記一下外公的忌日,其他的她便沒管過。所以聽到沈見白說明天元旦的時候,她有些恍惚。
“那你把下午的時間給我唄,我帶你玩去!”沈見白停好車解開安全帶,側過身去看她。蘇杳今天化了點淡妝,唇釉點綴著,看上去更好親了。
“三點以后?”蘇杳計劃工作最快能完成的時間,三點,大概是極限了。
“四點都行,不要太累。”沈見白下車繞到副駕駛,幫蘇杳拉開車門,俯身一只手伸過去解她身上的安全扣。
視線在蘇杳唇邊停下,然后安全扣‘咔’地一聲,沈見白湊近在蘇杳,在她唇瓣邊印下一吻,“今天我不去公司了。”
蘇杳感受到沈見白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唇邊,溫柔的貼近,克制而溫柔,她偏了偏頭,問:“為什么不去?”
沈見白嘿嘿一笑:“想當一天女朋友的助理了。”
蘇杳抬了抬眉梢:“可我有助理了。”
“給她放兩天假,暫時不需要她了。”沈見白才不管有沒有助理呢,她攔腰把人抱下車,關了車門,摁下鑰匙上的鎖門按鈕:“走,咱們上樓!”
蘇杳無奈,只好任由她牽扯上了電梯。
臨時被告知放假的田恬有一點點惶恐,因為她一點也不相信會有公司突然發好心給員工放假的,甚至在收到蘇杳那條【這兩天你不用來公司】的短信時,她幾度覺得自己被開除了。
田恬甚至都準備收拾東西了,結果轉頭看見沈見白大搖大擺牽著蘇杳的手走過來時,她好像有點明白了什么。
不是開除,而是讓自己這個電燈泡回避兩天而已。
田恬又開心了,既能好好休息,又能磕到上司和上司夫人的糖,何樂而不為!她整理好蘇杳今天的工作文件分類轉給到蘇杳的工作郵箱,開開心心地提前去享受她的元旦假期。
辦公室,沈見白狗腿似的非要搬個位子坐蘇杳旁邊,在她再三的保證下,蘇杳安心工作。
保證不動手動腳干擾蘇杳工作。
保證不在旁邊打斗地主還把bgm放出來。
保證安分乖巧。
不過半個小時,三個保證沈見白一個也沒做到。
蘇杳忍無可忍,“自己去沙發上坐著。”
“啊,”沈見白收回探進她衣擺底下的指尖,“我不摸了還不行嘛”
“不行,你太吵了。”蘇杳把衣服扎緊,用外套攏住,瞥見旁邊的人一臉不情愿,她又忍不住軟了語氣:“乖,我忙一會會,就來陪你。”
“一會會是多久?”
“一個小時。”
“那好吧。”沈見白嘆氣,起身抱著凳子走開,沒過多久,她又屁顛屁顛回來,小心蹲在蘇杳腿邊,試探地問她:“那你能不能親親我。”
她指指蘇杳的唇,又碰了碰自己的唇,“嘴巴。”
如她所愿,蘇杳彎腰將唇貼上沈見白的唇,三秒,她撤回身子,“好啦?”
沈見白砸砸嘴,回味了一下這個玫瑰味的親吻,滿意了:“好啦!”
蘇杳揉了把她的腦袋,說她乖。
中午,沈見白借蘇氏樓下的廚房用了用,做了個兩人份的午餐,叫了幾個人一起幫忙端上來,路過外面員工區域時收到了一眾目光。
能不被注意嘛,身后跟著好幾個廚子,人手一個碗端著,一個個從電梯里出來場景,她們還以為公司最近開展了什么美食品嘗的活動呢。
在看到為首的Alpha后,她們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動了。
沈見白拉開辦公室的門,示意他們把東西在茶幾上放好,等人徹底出了辦公室,她才壓不住歡喜迎著蘇杳過去:“蘇杳蘇杳,吃飯去!”
蘇杳第一次在公司吃飯鬧出這么大陣仗,她稍稍扶額,眼底的寵溺愈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公司擺架子,吃個午飯還得把公司的御用廚師叫過來給我端菜。”
沈見白不敢茍同:“什么話什么話,這可是你的公司,吃個飯讓公司御用廚師給你端過來怎么了?我也是廚子,我就樂意。”
“你之前是廚子?”蘇杳坐過去拿筷子夾了塊茄盒,“難怪做飯那么好吃。”
“呃”沈見白又不知道這能不能說了,但剛才自己都說是廚子了,應該沒事吧?她斟酌開口:“是吧,好吃就對了,天天給你做,把你養的白白胖胖,手感肯定更好!”
她不由想到蘇杳某些地方的觸感,鋪滿手心的飽滿,盈盈一握的腰肢,其實已經是極好了!
蘇杳咬了口茄盒,甜脆攪在舌尖:“所以你覺得我現在的手感不好?”
“誰說的!”沈見白否認,“現在就超好了,好歸好,但你怎么看都是很瘦。”
蘇杳若有所思地點頭,直到咽下嘴里的東西,她才滿意道:“看來我的肉長對了地方,讓阿白很滿意。”
可不,沈見白也覺得,蘇杳該有的都有,簡直完美,她點點頭,筷子咬在嘴里,視線不自覺地往下移,是真的很好
“吃飯呢,看什么?”沈見白的視線不帶一絲遮掩,蘇杳被她盯得沒辦法,抬手捂住沈見白的眼睛:“又不是沒得看了,先吃飯。”
“想今晚看!”沈見白沖她眨眼。
“今晚不是出去玩?”
“玩不妨礙”沈見白舌尖在嘴里打了個圈,做愛兩個字換成了:“夜生活。”
“看起來阿白以前的夜生活應該挺豐富的,”蘇杳凝著她,若有所思:“畢竟夜生活,不淡淡指上床這一件事。”
腹黑的墨魚又開始滿肚子壞水了,沈見白瞪她一眼,實話實說:“是,我夜生活超多,天天忙著喝酒玩樂,名聲皆知,你不知道嗎?蘇小姐~”
蘇杳抬眸,這是有小脾氣了?她忍著笑,歪頭靠在她肩上,“是你的話,有夜生活也沒關系,但我還是希望,你以后的夜生活都可以和我一起。”
沈見白心頭一顫,這簡直是光明正大的撩人,撩死人不償命,她咽下嘴里的空蕩蕩,“日生活也不錯。”
蘇杳推開她。
“我說的是白日的日,不是日那啥的日。”沈見白倒靠在沙發靠背,后知后覺反應自己用詞不當。
“你真的很色。”蘇杳吐槽。
“我真的很色。”沈見白也覺得,“遇見你以后變得真的很色。”-
元旦前夕的街道比以往要熱鬧很多,有些地方的圣誕節的圣誕樹還沒來得及撤走,顯得街道上更有煙火氣很多。
和逛商場不同,出來玩就得在那種繁華的商業街逛,小吃多不說,路邊很多好玩的基本上占據的也不在少數,沈見白出來工作后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很少出門,除去偶爾和很久沒見的朋友出來約頓飯,剩下的時間就會用來在這種商業街到處走走。
這種地方其實很多,每個城市都會有,不管是多大多繁華的城市,總是有平民百姓要生活,她們往往會早早地趕到街道,則一塊‘風水寶地’,然后開始吆喝她們的小吃或者販賣的商品。
說通俗點,就是擺地攤。
沈見白找了許久才在A市找到這么一條商業街,人多到連地下停車場的位置也沒了,怕耽誤時間,她找了個路邊可以臨時停車的位置停好。
因為擔心蘇杳著急跟自己出門,沈見白所幸將約會的時間推到了晚上。
這會天只有微微亮了,路邊才掛上的燈籠開始工作,她護著蘇杳過了馬路,又從兜里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手套給她套上:“晚上會冷,戴個手套保暖。”
蘇杳盯著自己左手上白色毛茸茸的并指手套,有些為難:“不牽手嗎?”
沈見白一愣,沉默片刻,將另一只手套揣回兜里:“那戴一只,這只手我牽著,我手暖和。”
蘇杳用戴著手套的手拍了拍她的臉,彎了眉梢:“乖狗狗~”
乖狗狗?
嘿,沈見白笑得合不攏嘴,雖然她之前挺迷惑有些人做別人狗的癖好,但好像,她現在確實挺喜歡蘇杳這么叫的。
只要是蘇杳叫的,管她叫豬都行。
不過大馬路邊的,這么笑會不會很像個從二醫院出來的大傻子?沈見白斂了斂笑,清嗓:“你以前來過這種地方玩嗎?”
蘇杳搖頭,“沒有來過。”
“現在來啦,這可好玩了,”沈見白牽緊她,把手揣進自己的風衣口袋,“走,我帶你!”
有人牽著,蘇杳幾乎是放寬心去看兩邊的東西,左邊瞧瞧右邊看看。
路邊小吃居多,什么鐵板魷魚、翻滾雞腿、開心炸串之類的,都是蘇杳第一次見,她沒吃過這些路邊攤販上的食品,故而好幾次目光都被吸引了去。
對于這個世界沈見白一點也不熟悉,所以也是滿心新奇,想看看和現時世界的有什么不一樣,誠然,和她所在世界沒什么兩樣,除了豪華一些。
留意到旁邊人步子慢了下來,她頓了頓腳,偏頭去看。
已經是不知道經過了第幾個小吃攤子,蘇杳的視線還是讓那寫著‘鐵板烤魷魚’的路邊招牌吸引了目光。
沈見白眼底一柔,又自發有些心疼。
蘇杳生活環境縱使衣食無憂,環境相當,但對于這種路邊的煙火氣卻是少了接觸,二十多歲的人,居然會被一個再正常不過的鐵板烤魷魚而吸引,像極了她很小的時候第一次去這種地方,也是這般好奇,什么都想摸摸碰碰。
但小時候*自己的和現在蘇杳全然不是一種感覺。
她覺得,如果能讓蘇杳選一次,應該會選擇出生在普普通通的家庭吧。
身后人流涌動,沈見白收回思緒,牽著蘇杳朝旁邊的攤位上靠,另只手拿了手機掃好老板的付款碼:“老板,來兩串大魷魚。”
蘇杳愣怔著偏頭,問她:“你晚上沒吃飽嗎?”
老板吆喝:“好勒!”
“逛街嘛,就是得吃點東西,邊走邊吃才有意思,你陪我吃點。”沈見白笑著回望她,“不過你不能多吃哦,允許你放縱一次次。”
蘇杳的身體不適合吃這些路邊攤,但正如她自己所說,身體無法成為困住她一輩子的枷鎖,克制的人生不是人生,偶爾也可以放肆一下。
蘇杳頓時了然她的心思,捏捏她的手心,暖成一片。
這張路邊烤魷魚基本都是現成的,只需要在鐵板上加熱翻炒一下即可,再撒點調料,所以做一份的時間很快,到了沈見白這份時,老板問她們:“辣椒多一點不小姑娘?”
“不要辣椒,口味麻煩您也放淡一點。”沈見白叮囑。
“不要辣椒不好吃啊小姑娘,魷魚嘛,就是要辣口的,爆辣才有味!”
沈見白堅決:“兩串都不用辣椒,我女朋友吃不了辣。”
我女朋友。
蘇杳聽得耳根發軟,沒記錯的話,這是沈見白第一次在外面說自己是她女朋友,對著陌生人,手不自覺收緊,臉上的笑比天上冒頭的月亮還溫柔。
老板聞言視線在兩人身上掃過,隨即呵呵笑出聲:“誒呦,一直忙著干活還沒看呢!好嘞好嘞,我給你們炒入味點,沒辣也會好吃的哈!”
老板動作很快,干凈利索,兩串魷魚很快就遞到她們手上,沈見白道了謝,拿了串給蘇杳,“試試吧!看著還不錯!”
她率先咬了口,不得不說,老板一定干很多年了,火候掌握得剛剛好,彈牙而不老,還算好吃,她偏頭問同樣咬了口的蘇杳:“怎么樣?能吃得習慣嗎?”
蘇杳點頭:“好吃。”
“我也會,改天想吃了,我給你做,鐵定比這還好吃!”
“好,”蘇杳莞爾:“你做得做好吃。”
兩人就這么走幾步,然后咬一口魷魚,走幾步,咬一口魷魚,到最后,沈見白手里只想下一根竹簽,蘇杳手里的還有大半。
不是因為不好吃,而是因為她又有新目標了。
沈見白順著她視線看過去——印度飛餅。
于是她聽見蘇杳真誠地發問:“所以那個餅真的可以飛起來?”
印度飛餅,飛起來的餅。
沈見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角都冒了淚光,“哈哈哈哈當然不是!這只是一種吸引游客的手段,喏,像你這種。”
她笑,蘇杳也不惱,因為她是真的很好奇,她拉著沈見白跑過去,跟老板說:“老板,想要一個印度飛餅。”
沈見白挑眉,喲,學得挺快呀,已經會自己買了。
但是這也太可愛了吧!可愛這個詞出現在蘇杳身上,竟然毫無違和感,跟龍貓似的,手里拿著魷魚,眼睛還帶閃光的。
這才是鮮活的蘇杳啊,沈見白感慨,禁錮蘇杳的東西太多了,不只是她的身體。
“要香蕉的還是巧克力的?這還有榴蓮、草莓、芝士。”
蘇杳無法想象水果在油鍋里面炸過后的口感,還和餅一起吃,她擰了擰眉間,扭頭去看沈見白,滿臉不解。
媽耶,這副神情在蘇杳臉上出現,沈見白感覺自己心都軟化了。
“香蕉的吧,少放點糖。”她快速回答老板,然后低頭徑直在蘇杳嘴邊啄了兩口,覺得不夠似的,又跟蘇杳額間相貼,左右蹭了蹭,“蘇杳!”
蘇杳被她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有些茫然,皺著眉頭嫌棄地看向她:“干嘛,剛吃了東西,嘴巴還有油。”
那怎么了,她又不嫌棄她,沈見白笑:“之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可愛?”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之前也沒發現你怎么有些傻里傻氣,”蘇杳把手里魷魚遞給她,堵住她的嘴,“不吃了,你吃掉。”
真是人菜癮大。
沈見白啃著魷魚,手里端著才做好的印度飛餅,覺得不能再讓蘇杳逛小吃這段路了,不然今天晚上她要撐死在外面了。
“套娃娃,玩不玩?”沈見白提議。
“怎么套?”
沈見白帶她找了家套娃娃的地攤,生意還算不錯,她從老板手上買了五十個圈,分出一半:“丟,地上的東西套中了就是你的。”
聽起來不錯,蘇杳一眼看中最里面那個仙人掌娃娃,距離很遠,想丟中有些難度。
她拿了個圈出來,轉身,沒有一絲猶豫地把圈套在沈見白的脖子上,笑語:“那這個是我的了。”
沈見白拿簽子戳餅的手一頓,脖頸上多出一絲涼意,藍色的,她笑:“干嘛,我可不算在獎品里面。”
蘇杳當然知道,她莞爾踮起腳在沈見白耳邊,撩人的聲音直穿心底:“所以算我的專屬小狗。”
第65章 第65章
晚風輕拂,花香裹在風里,吹醉了沈見白的耳廓,醉進了心底,她不禁攬了攬蘇杳的腰肢,想要親吻,想要像小狗一樣舐一口她唇邊的味道。
蘇杳卻悄悄從她的陰影里退了身子,重新捏了個圈,距離太遠,有點難度,她想了片刻,拿最近的獎品試了兩個。
“你想要哪個?”沈見白收回自己腦子里的歪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嘴里塞了塊餅。
“最想要的我已經圈到了,不過那個仙人掌玩偶還挺好看的。”蘇杳又拋了兩個,依舊沒中。她無奈地看向旁邊的人,“丟不中。”
沈見白把印度飛餅遞給蘇杳,“來,我幫你,我玩這個最厲害了!”
她才不是吹噓,是真的很厲害,之前跟朋友玩這個,要什么就能圈什么,百發九十種吧。
不過,她帶蘇杳來玩,自己套多沒意思啊,沈見白停住套圈的手,轉身,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印度飛餅吃完,然后鼓著嘴從身后抓著蘇杳的手,“唔教你丟。”
蘇杳戳她鼓起來的腮幫子,好笑道:“好的吧,你教我丟。”
事實證明,沈見白這方面的技術的確不錯,手上的圈才出去三分之一,仙人掌就已經是囊中之物,她們退了剩下的圈,準備轉移下一個玩樂目標。
前面約莫是個商業廣場,正中間密密麻麻擁擠了挺多人,圍成了個圈。
人未免有點太多了,沈見白堆了堆眉心,偏頭問:“前面那么多人,還要過去嗎?”
“所以那邊在干嘛?”外圍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聽到嘈雜的起哄和掌聲,蘇杳難免有些好奇。
“大概是元旦魔術或者,雜技表演?”沈見白也不知道。
“去看看?”蘇杳躍躍欲試。
“行,那你一定要牽緊我啊,很擠的。”
“嗯。”
還不等她拉蘇杳靠過去呢,旁邊,突然出現涌出兩個人,不,應該是兩個手機。
分配很均勻,都是二維碼,一個對著蘇杳,一個對著沈見白自己。
步子就這么被硬生生止住,沈見白不明所以,跟蘇杳面面相覷,這是干嘛?
面前其中一個人肉眼可見的紅了耳根,抬頭看了眼蘇杳后又迅速收回視線,膽怯道:“那個小姐姐,可以加一下你們的聯系方式嗎?”
沈見白臉色瞬間就冷了,想也沒想開口拒絕:“不可以。”
“那你的也不可以嗎?”變成了沈見白面前這個女生開口。
“也不可以。”回她的是蘇杳。
一連兩次被拒,兩人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可又舍不得去這次難得的主動:“就是、就是交個朋友而已。”
“那也不能加,”沈見白扯開蘇杳往自己身后擋,“我都還沒加呢。”
蘇杳盯著她的腦后哭笑不得,這人這么執著要加她的聯系方式嗎?記那么久了,時不時還得拿出來控訴她一下。
再三拒絕下,要加聯系方式的兩人只好不了了之,沈見白松開蘇杳,在自己口袋里摸索了半天,然后拿出手機,跑開。
不遠,離蘇杳三四米距離吧。
空了兩秒,她才又舉著手機跑回來,支支吾吾地把手機對著蘇杳,滿臉嬌羞:“小、小姐姐,可以加你一個聯系方式嗎?”
蘇杳忍俊不禁,某人真是吃不得一點虧啊,她把手插進口袋里,其實已經摸到手機了,但沒立馬拿出來,反倒是問沈見白:“加了有什么好處嗎?”
加聯系方式還要用好處換?沈見白瞪眼,“喂,我的微信是有什么臟東西嗎!”
“當然不是,”蘇杳壓了壓嘴角,手機在口袋里轉了個圈,“就是在想,如你所愿的話,有什么好處。”
“難道不應該你給我好處嗎?”
“我?”蘇杳揚了眉尾。
“對啊,哪有小狗給主人好處的,不一般都是主人給好處來著,所以,應該是你想想,能給我什么好處。”沈見白指尖觸到屏幕,讓快要熄滅的手機燈光重新變得亮眼。
“主人?”蘇杳沒想到她用詞這樣大膽,索性依著她的話:“好啊,你叫一聲我聽聽。”
“得了便宜還賣乖。”沈見白癟嘴,主人欸!這怎么叫得出口,她和蘇杳又不玩字母游戲,才不要叫,她催促:“快加快加。”
蘇杳也不是一定要聽,她拿出手機,在另一道視線下點開右上角的掃一掃,順利加上了沈見白的微信。
在備注那一欄,她將‘沈見白’三個字刪去,換成了兩個字。
【阿白】,后面還加了兩個小狗的表情包。
沈見白這下滿意了,“不玩了,回家!”
“那你自己回去,我還想看看。”蘇杳沒玩夠,不想那么早回去。
哦,那她也不回去了。
反正蘇杳在哪她就跟哪。
等她帶著蘇杳徹底擠進去了才知道,原來那個地方是有人在直播和觀眾的互動,難怪這樣熱鬧。看了會實在無聊,沈見白摟著蘇杳又退了出來,附近就有一家商場,她尋思正好新家搬進去還有很多東西沒布置,便提議帶蘇杳去超市。
仔細想來,和蘇杳待在一起那么久,出來玩的次數屈指可數,上次逛街還是她穿書過來的第二天。
日子上挺久了,記憶上卻是感覺仿若昨天。
她從前看身邊許多朋友談戀愛時,會往家里購置些成雙成對的用品,比如藍色和粉色的漱口杯,成套的毛巾,還有床頭掛件甚至是手機殼什么的。
沈見白現在也有點想了。
牙杯、毛巾、牙刷、甚至連兩人的浴巾也換成了貓狗情侶款,被子兩人能蓋一床,不用換,還有什么需要換的?沈見白沉思,半晌,她眼睛睜了睜。
對,還有拖鞋,冬天了,要買那種很厚很厚的棉拖鞋,保暖。
于是她又牽扯蘇杳去逛生活區逛,出來時滿滿一推車的情侶款。
蘇杳哭笑不得,因為這人幾乎要把生活區的情侶款一掃而空了,她幫忙扶了扶車上堆成山的東西,“買這么多,你用得過來嗎?”
“你和我一起呀,給咱倆買的呢。”她拽過蘇杳的手不讓她去扶,“站我旁邊來,這人多,等下人家的推車給你撞到了。”
“我不是瓷娃娃,撞一下又不會碎。”蘇杳覺得她太過緊張。
“不是也不行。”蘇杳要被撞一下她真的得心疼死,倒寧愿被撞的是自己。
超市不算小,東西齊全,生活區的前面就是嬰兒區和兒童區,小小的搖籃,成堆的床上玩偶,這塊區域逛的人大多數手里要么抱著個孩子,要么就是推在推車里。
小孩子有時候挺可愛的,但那是極少數,她們喜歡仗著大人的寵愛為所欲為,反正沈見白是不喜歡小孩子。
手上被人握緊,沈見白側了側頭,“你會喜歡——”
“欸,讓一讓,讓一讓,前面的讓一下子噻!”
身后一個粗獷的聲音嚷嚷,打斷了蘇杳的話,沈見白扭頭,大概是一對夫妻,男人一手護著身懷六甲的妻子,一手不斷推開旁邊和前面的人。
擁擠的人群被被他這么一推,腳下的步子都亂了分寸,朝一個地方擠去。
沈見白幾乎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趕忙把蘇杳護在懷里,想要推著車避開人群,可身后那難忍絲毫不管周邊的狀況,一個勁地朝嬰兒區推搡著擠。
“讓一下子噻!我老婆懷著孕嘞!別碰到了咯!”
不知道是誰的小孩被擠到了人群中間,沒半人高,熙熙攘攘的人群哪里能顧得上腳下,一推一擠間那小孩眼見就要摔倒,沈見白下意識要去扶的,可她騰開手去幫那孩子,蘇杳這就成一個人了。
“我去幫一下她。”蘇杳覆上腰間的手,“等下萬一發生踩踏,小孩子最容易受傷。”
“不去,”沈見白不松手,摟著她繼續往旁邊人稍微少一點的地方去,“那人太多,不準去。”
“那你跟我一起去幫一下蘇杳牽了牽她的手,欲轉身往回走去幫摔在地上女孩。
沈見白急得‘哎呀’一聲,忙把人拽回來,“我去,我去幫!你給我扶好推車,慢點往旁邊挪知道嗎!別和她們去擠!”
“我跟你一起。”蘇杳不放心她一個人。
“哎呀!好好待著!”
說完,沈見白轉身,逆著人群,實在有點走不動道,費了好大勁才把那孩子抱起開,小孩受到驚嚇,不住哭鬧,吵得沈見白耳根子疼,她罵了聲:“再哭給你腦袋擰下來了!”
然后,然后哭聲止住了,只剩小聲的抽噎。
大概是那對夫妻轉去別的地方,沈見白周邊的人群散開了些,不似剛才那般擁堵,小孩的父母這才匆匆趕到,邊道謝邊從她手上接過孩子。
沈見白無意和她們交談那些面上的感謝,她現在要去找蘇杳,可剛才離開的地方站滿了人,一眼掃去,獨獨沒找到蘇杳的身影。
不安和恐慌頃刻間席卷,扼住喉嚨的窒息讓沈見白呼吸一滯。
人呢?蘇杳人呢?
她走的時候人還在那的!
上次種種在沈見白腦子里乍現,后背卷起陣陣涼意,她顫著手摸到手機,手上出了汗,屏幕不聽她的使喚。
“阿白?”
第66章 第66章
沈見白第一次覺得“虛驚一場”這個詞是可以這樣的具象化,在蘇杳的聲音出來那一霎,轉過身的瞬間,她覺得自己差點要脫力摔到地上。
蘇杳見她臉色不對勁,想推車過來看看,沈見白卻比她更快一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擁抱來得猝不及防。
耳邊是沈見白急促的呼吸,撫在她后背的手還在微微發著顫,蘇杳攀附上她的肩膀,拇指悄悄揉了揉,溫聲問她:“怎么了?”
沈見白把鼻尖往她發根里蹭了蹭,發泄似地猛嗅了口,聲音里還帶著后怕的顫意:“剛剛過來沒看見你,有點害怕。”
沈見白這副模樣讓蘇杳心底軟化成了水,漾起的波浪又酸又疼:“抱歉,剛才見人群散了些,我就想到離你近一點的地方等你的。”
她沒想沈見白沒注意到身后,直接朝她她倆剛才離開的地方跑。
“道什么歉,你又沒做錯。”沈見白啟唇,在她耳邊咬了口,舌尖挑起耳垂,晃了半圈:“反正下次出來的時候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了。”
“不離開不離開,下次不會了。”蘇杳安撫她,試圖轉移話題:“我剛剛是想問你,喜不喜歡孩子,所以,你會喜歡孩子嗎?”
沈見白幾乎想也沒想:“不喜歡。”
“為什么不喜歡,小孩子不可愛?”
“剛才我去抱那孩子,在我耳邊又哭又鬧,煩死了。”沈見白現在都還覺得耳朵里面嗡嗡地吵,刺腦袋。
蘇杳忍不住彎了眉眼,反手摸上她的臉頰,把人從自己頸間拎出來:“我們的孩子不會又吵又鬧的,我們會把她教育得很好,很優秀,不是嗎?”
沈見白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她話里的“我們的孩子”這五個字,含量太大了,蘇杳說的是,她們的孩子。
她以往一直生活在現實世界,身邊大多是異性伴侶,異性婚姻家庭,同性之間走到婚姻那一步的少之又少,更別說孩子。
女人直接可以通過一些科學技術懷孕,她是知道的,但她從沒設想過,將來有一天自己會和一個同樣性別的女人發生關系,甚至設想孩子。
很遙遠,如果不是穿書,她可能一輩子也接觸不到。
所以在蘇杳脫口而出說那句“我們的孩子”后,她的心跳有一些快,又有一些慢。
她很愛蘇杳,但從未想過會和蘇杳有孩子。
她很愛蘇杳,但確信知道她和蘇杳之間,不會有孩子。
可蘇杳說出這話時眼里好多期待,沈見白抿唇,低頭在她嘴角邊輕啄兩口:“我才不要以后有個小屁孩跟我搶人,我要你的全部都是我的。”
“沈見白,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會說情話,”蘇杳捏住她臉頰上的肉,“榆木腦袋開竅了?”
“哪里榆木腦袋了。”沈見白不滿,“應該是你太會,跟渣女似的。”
蘇杳挑眉看她。
沈見白閉嘴。
不是渣女,不是渣女。
離元旦還有一個半小時,街上的反倒越累越熱鬧,街道成了人擠人守著大廈前3D屏上的倒計時,沈見白擔心這種時候事故多發,于是帶著蘇杳從超市出來后便驅車回了家。
東西太多,沈見白喊人搬了兩趟才徹底把車上的東西掏空,除了生活用品外,其他東西暫時都放在樓下,沈見白抱著在超市精挑細選的地毯回到臥室的時候,蘇杳已經洗完澡坐正在床邊擦頭發,見沈見白手里抱著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她一愣:“你什么時候買的地毯?”
“嘿,前幾天買的,這種東西到了都要過一過水的,剛才阿姨晾衣服的時候,順道取下來,我就給帶上來了。”沈見白偏著頭去看腳底下,“天氣涼了,鋪層地毯在地上,暖和,你不是體寒嘛,有時候睡醒了下床不能立馬夠到鞋子,腳碰到地面上又涼,鋪上地毯就好啦!”
沈見白把地毯擱到地上,很大,一整張,而且很厚實,大概是找人量過家里的尺寸,然后在網上定制的,蘇杳隨意將頭發裹了裹,蹲下身去幫她一起鋪開。
沈見白抓住她伸過來的手,怎么會有人剛洗完澡出來手還是涼的,她松開地毯,捧著蘇杳的手低頭哈了口氣:“你這洗的是熱會澡嗎?不是背著我偷偷洗的涼水吧?”
“是熱水。”沈見白不讓她幫,蘇杳索性把頭枕在自己臂上,把兩只手都遞了過去。
“是熱水手為什么還是涼的,肯定沒洗暖和,”沈見白把蘇杳兩只手都捧在懷里,“明天開始,我天天幫你泡澡。”
“幫我?”
“幫你放水。”沈見白糾正。
“什么水都放嗎?”蘇杳笑吟吟地盯著她看。
“當然——”什么水
臉突然好燙怎么回事,沈見白低頭把頭埋進蘇杳掌心,嗯,鮮明的溫度差,臉是挺燙,她在蘇杳手心說話:“蘇杳!你好色啊”
“噢,你白天也說自己很色的。”蘇杳曲指,正好抵在沈見白的下巴,“快去洗澡。”
“啊~~~不想去~~~”沈見白在她手心搖頭,撒嬌。
“不洗澡不能上床。”
“那等我鋪完地毯就去。”沈見白往下縮,咬住蘇杳不停亂動的食指,“再給你吹完頭發。”
潔白地毯平整地鋪在地上,腳踩上去軟軟的,暖暖的,很舒服,于是她給蘇杳坐在地毯邊吹了頭發,綠豆大的水珠滴在上上面,又被毛茸的毛尖拖住。
吹風機的暖風把房間吹的熱烘烘的,發梢水珠被烘干,指尖不停叨擾發根,訴說著情話。
趕在元旦的前半個小時,沈見白從浴室出來,拖鞋里淌了水,她從拖鞋里褪出來,光腳踩在地毯上。
床正對著大片的落地窗,未拉上的床簾,將窗外的景色一覽無余。
她飛撲上床,笑著滾進蘇杳的懷里,冷和熱再次交融,蘇杳也笑著攬她進懷,任由人在她身上玩著捉迷藏,沈見白略過高山,沒去草原,摩挲著平坦的肌玉夸贊它有多滑嫩,拿起了果凍同它做對比,只說比果凍還軟。
蘇杳輕輕地笑,覺得有火燎自她手下燃起。
她發現從床上可以看見原邊大廈的電子屏上在倒數新年來臨的時間。
還有十分鐘,沈見白擁抱她,然后慢慢仰視她。
沈見白從前覺得,仰視和俯視占據貶義偏多,一個驕傲的抬高身位,一個卑微地拉低姿態,她不喜歡別人高高在上的感覺,也不喜歡同高高在上的人打交道,因為她們喜歡別人奉承,喜歡夸贊,不管真假,不管夸張與否,她們希望被捧起來。
可她現在看蘇杳,高昂的頭顱,不是傲嬌,不是高高在上,自己仰視的目光,不是虛假的奉承,那是一種,愛和欲摩擦出的火花,是溫度相貼時的巖漿,是月亮悄悄地照射,呈印出月亮的模樣。
沈見白喜歡蘇杳這么俯視著看她,特別是她能明確感受到蘇杳眼底的氳氤時,那是天然的溫泉,湖面之上的煙霧,是天然的白紗。
沈見白喜歡這么仰視看著蘇杳,她趴在線條上,看見更清晰的線條,線條往哪里偏,她就往哪邊去,她漸漸掌握了規律,開始學上了守株待兔。
還有五分鐘。沈見白托起蘇杳,身位悄悄換了方向,枕在腦后的枕頭去了蘇杳眼前,占據了她大部分的視線,不會是全部,因為手也占了位置,她的,還有沈見白的一只。
值得驕傲的是,沈見白捉到兔子了,很肥美,只可惜沈見白玩心太重,把它們吊在了空中,沈見白看不見它們如何掙扎,但不難知道它們在空中晃得并不激烈,因為沈見白托住它們了,小兔子太可愛了,她有些于心不忍,在猶豫要不要把它們放走。
選擇困難在這時發揮了作用,沈見白湊到蘇杳耳邊,認真詢問她應該怎么辦?兔子鬧得有些兇,它們耳朵挺挺立著,又有些不敢動。
蘇杳嘆了口氣,白色的枕頭皺了皺,玫瑰花香的種子灑在了空氣里。
外邊的電子大屏顯示倒計時還有一分鐘。沈見白不和兔子玩鬧了,她這會想去磨磨早就準備好在那的豆腐,石盤有點緊,第一下她險些沒推開,紗布已經平攤放下去了,暫時不需要它。
只有十秒了。沈見白挑過磨制好的豆液,心情有點開心,因為相比第一次,她掌握了很多技巧,她跟蘇杳自夸,說自己果然在動手能力方面上是天才,東西一學就會,跟剛開始她學做飯一樣。
蘇杳斷斷續續地笑她自戀,也不看看第一次的時候學了幾天。
沒得到夸獎的沈見白咬住蘇杳的側頸,報復式地磨牙,總算在時鐘徹底指向十二的時候,游進了溫泉。
她聽見溫泉冒泡的聲音。
為什么是溫泉?可能是因為她喜歡溫泉那種溫度吧,熱而不燙,每每下去那種被包裹的感覺,讓她流連忘返,忍不住想要多待。
泡久了,蘇杳有些腿軟,沈見白攬著她坐起來,另只手也騰了出來,這下倒更方便沈見白了,畢竟,沒有什么可以比邊泡溫泉邊抓兔子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溫泉源源不斷從泉底冒,那多的流去哪里了呢?沈見白也好奇,沈見白指腹挑起挺立的兔子耳朵,向蘇杳發問,水流去哪了?
去哪了呢?
蘇杳擰眉,伸手摸到了泉水的去處,還是溫的,她惱羞地哼出聲,這會的她說不話,緊咬的牙關占據了她全部的嗓音。
“元旦了蘇杳。”新的一年了,她和蘇杳迎來了她們的第一年。
沈見白占據了溫泉,撥弄著冒著熱氣的水面,其實有一點想低頭去嘗嘗泉水的甘甜,但懷里抱著蘇杳,有點不方便,那就等下次吧,下次再試。
“嗯。”元旦了,蘇杳在心里說。
沈見白身子擠進去了點,碰到溫泉邊緣的前壁。
蘇杳猝不及防,微磕的眸子猛地睜開,不可思議地凝著床頭之上的、未被開啟的燈,呼吸都滯了。
那是
那不是。
沈見白吻住她的耳廓,順帶親吻了花香:“沒事蘇杳,放寬心,是溫的。”
她攏了攏手心,接住了所有溫熱。
“我覺得老叫蘇杳顯得生疏,我想換個稱呼。”沈見白摟著她慢慢躺下,紙巾就在床頭,她反手去夠。
蘇杳還沒緩過神:“你想叫什么?”
沈見白在想,其實叫蘇杳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她喜歡蘇杳的名字,很好聽,但是她覺得情侶之間可以叫得更親密點,畢竟更親密的事情她們都做過了。
抽過兩張紙巾疊好放在手心,輕輕拭去蘇杳身上的水,動作輕柔,兩張似乎有點不夠,她伸手又抽了幾張。
“要不要洗個澡?”沈見白提議,洗個澡會舒服很多,清洗也會干凈些。
無名指時不時輕輕劃過,蘇杳心底酥麻一片,身體卻是累得不想動,困得快要睡過去,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
那明早再洗,反正明天不上班,她可以跟蘇杳一起睡個懶覺。
半晌,地毯迎來了她的第一件禮物,大團大團的紙,收拾好一切,沈見白重新摟著蘇杳躺下,把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睡過來點,那邊還是濕的。”
蘇杳挪動身子往沈見白懷里靠,沒吭聲,嗓子也啞。
“這么累?”今晚來的次數不多,約摸兩三次,每一次蘇杳給她的反應都很大,但怎么看上去比之前發情期的那段時間還要顯得累很多。
蘇杳穩了穩呼吸,聲音發虛:“一點點。”
“是不是上次之后身體沒養好?”沈見白手伸去蘇杳后腰,順著一個方向輕柔地揉著,如果真是像她說的那樣,發情期后的身體還未完全恢復,那她今天晚上還折騰蘇杳的舉動很不應該。
“沒有,別多想。”蘇杳聲音里藏不住的困意,后腰上的力氣很舒服,也很安心。
沈見白不敢再給她拋話題,懷里人呼吸逐漸平穩,沈見白心里卻亂糟糟的。
以往蘇杳應該看西醫比較多,接觸中醫比較少,可以明天讓人去聯系幾個比較有名望的中醫老者,約個時間先給蘇杳看看,然后再去民間找民間老師傅。
高手來自民間,這話多少有一定的道理。
后半夜,沈見白在床上輾轉反側,心底莫名的焦躁讓她怎么也睡不好。
‘系統,出來一下。’
【宿主。】
該說不說,系統只要不懲罰她,其他時候還是蠻聽話的。
‘你能不能幫我找找醫術高超的中醫?’
【不能,不屬于系統的能力范圍之內。】
沈見白收回剛才夸系統的話,她想了會,問出她和蘇杳在一起以來一直不敢問的問題:
‘那現在的好感值多少了。’
【百分之七十,恭喜宿主,僅差百分之三十即可完成任務。】
沈見白喉間一緊,情緒落下去。
這沒什么好值得恭喜的,系統。
第67章 第67章
一月一號,兩人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因著蘇杳身體的緣故,元旦后沈見白一直在托人找中醫,沈家私立醫院里主要以西醫為主,中醫方面的醫生少之又少。
沈見白不想把氣氛搞得緊張兮兮,便提議讓蘇杳請一周假,她邊帶她到處游玩邊去看醫生調理身體。
二號,沈見白找人打聽到說是S省的某處鄉鎮有一位醫術深受敬仰的老中醫,八十多的年紀了,一身中醫本領都是祖輩傳下來的,鄉鎮里不管是遠的還是近的,大病或是小病,多少都會找這位老者瞧上幾眼,拿幾副中藥吃,藥效顯著。
沈見白有點想帶蘇杳過去看看,可A市在北,S省在東南,那老中醫在的鄉鎮靠近海,再往邊上點,就是打魚為生的漁民居多了。
遠不說,那邊是海邊,冬天的風里都帶水似的,冷得刺骨,現在匆忙趕過去,又冷又遠,沈見白有些猶豫,她詢問蘇杳意見,想看看她的意思。
蘇杳其實沒覺得有什么,換做她一個人的話,她可能連去看中醫的想法也不會產生,但沈見白態度堅決,與其讓她擔心,不如順了她的意,讓她帶自己去看看,所以在聽到沈見白跟她說可能大概要去S省時,蘇杳沒多大異議。
得到蘇杳的點頭,沈見白連夜做攻略,如果可以,她想順帶帶蘇杳在那邊多玩幾天,雖說現在就在那*邊操辦婚禮的話有些操之過急,可還是能欣賞一下海邊的風景的。
訂好五號上午的機票后,在去前一天蘇氏和沈氏之間卻發生了點小意外。
沈見白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元旦后她成天和蘇杳待在一起,別說電話了,手機都鮮少碰,所以在聽到陌生又熟悉的來電鈴聲時,她腦子還處于懵圈沒睡醒的狀態。
沈見白捂了捂蘇杳的耳朵,反手去摸床頭充電的手機,手指徑直劃過屏幕。
“嗯?”沈見白下意識應一聲,剛睡醒,鼻音有些重。
電話對面沈鳶聲音一頓:“還在睡覺?”
沈見白又是一聲。
“公司剛才例會,父親突然決定要收購蘇氏集團。”
“嗯”休假呢,沈見白一點也不希望被工作事給攪亂心情,她把手機壓在耳邊和枕頭間,雙手抱著蘇杳,打算繼續睡:“沒事我就掛”
話沒說完,她乍然睜眼,總算反應過來:“你說什么?!收購誰?!”
“蘇氏,嫂子的公司。”
沈見白:“!”
她這下睡意全無了,沈禮要收購蘇氏,什么意思?她壓了壓聲音,讓電話對面的人等會,克制著把手從蘇杳身下抽走,起身去了陽臺,確定沒有吵到床上熟睡的人后,她才沉聲問道:“什么意思,沈父親突然決定的嗎?還是之前就在計劃了,到哪一步了?”
事情發生太突然,毫無征兆,更別說沈見白和蘇杳兩人這幾天還沒去公司。
“我也是剛才才知道,聽董事會那邊的意思,大概是趙燁聯合蘇氏一些股東主動找到父親,想把蘇氏交易出去。”
沈鳶的話一個字一個字蹦進沈見白耳里,越聽越讓人疑惑,也更讓人覺得生氣。
趙燁想趁股份沒回到蘇杳手上之前,變賣股份,徹底讓蘇氏不復存在,沈見白心底不住冷笑,長這么大除了電視上她還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男人,簡直刷新了她對男人這種生物的認知下限。
她穩了穩呼吸和沈鳶說一會去公司,電話掛斷,沈見白推開門重新回到臥室。
蘇杳有點醒了,懷里沒了熟悉的溫度,下意識伸手只撈到了殘余的溫熱,沈見白進去時,她正好抬頭,闔了闔眼,問她:“怎么了?”
她聲音有點懶,又有點輕,跟羽毛似的撓在沈見白耳蝸,有些癢。
沈見白關好門,掀開被子繼續趟了回去:“我覺得”
她斟酌開口:“我們明天的旅游計劃要延后了。”
掀開被子的一瞬間冷氣灌入,蘇杳縮進沈見白懷里向她借了點溫度:“公司那邊有事情要處理?”
沈見白沉默,如果蘇氏真的被收購,最難受的應該只有蘇杳,畢竟那是她外公最后留給她的東西,蘇杳同外公的親情比所有的親情關系里都要深厚。
公司的事蘇杳早晚都要知道,語氣以后知道去后悔,不如現在說了,兩個人一起解決。
“趙燁想賣掉蘇氏,買家是”沈見白抵了抵后槽牙,說了個名字:“沈氏。”
聽起來挺荒謬的,她和蘇杳的關系,以及蘇氏和沈氏現在的局面。
沈見白感受到懷里的人明顯一僵,原本緊貼的人從她懷里退出來一點,不可置信地確認一遍自己是否聽錯:“把蘇氏賣給沈家?”
“嗯,剛才沈鳶打電話和我說的,今天公司例會,沈禮突然的提議,她也是才知道。”沈見白掀開被子,去衣帽間拿衣:“你先別急,一會我們去公司看看,有你外公的遺囑在,趙燁這丟出去的石頭應該濺不起多大的水花。”
她是知道蘇杳外公有遺囑的,但原文沒有詳細寫,只說遺囑一直在蘇杳的母親蘇欣手里拿著,沈見白猜,大概是關于蘇氏公司股份繼承和分配方面的。
蘇杳鞋都來不及穿,幸好前幾天把地毯鋪好了,不會太涼,她接過沈見白手里的衣服,火急火燎的換好后進了洗漱間。
沈見白沒說讓她慢點,也再說不出‘別急’兩個字,發生這種事,蘇杳怎么可能不著急。
她趕在蘇杳前面,下樓隨手做了個三明治,瞥見蘇杳下樓,她把東西揣兜里就去車庫里開車。
她和蘇杳的目的地不在同一個地方,她要去沈氏,蘇杳則是去蘇氏,她想陪蘇杳一起來著,但現在不是膩歪的好時候。
她把蘇杳送到公司樓下后準備掉頭去沈氏,走出去半里多遠才想起口袋里的三明治沒蘇杳。
掉頭回去還得找可以掉頭的路口,太耽誤時間,沈見白把車停在了路邊跑回公司。
這邊蘇杳才剛邁進電梯,緩緩合上的門下一秒驟然又緩緩打開,門縫外沈見白越來越放大的五官,她微詫,“怎么回來了?”
沈見白氣喘吁吁地把捂在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遞給她:“早餐沒吃呢,再著急也要照顧自己身體知道嗎?”
蘇杳接過來,三明治還是熱的,留著沈見白的體溫,她眉眼一彎,藏了笑意:“知道了,你也是。”
沈見白當然知道,她摁住電梯按鈕的手松開,半個身子伸進來飛速在蘇杳唇邊親了口,叮囑她有什么事一定要跟自己打電話。
可能剛談戀愛的人就是這樣,只是想到馬上要見不到對方,思念就會像潮水一樣漫進心頭。
沈禮的收購計劃很快,半個小時時間,流程就走了大半,沈見白找到他的時候,合同上就只差他的簽字了。
沈禮像是早就料到她會來一樣,拿著合同坐在辦公室里等,然后辦公室大門在他余光內快速地開合,他連頭也沒抬:“來了。”
他如果不出聲沈見白或許還想和他周旋一下,打個太極問問收購蘇氏的事,可偏偏他問了一嘴,還是那種,意料之中語氣,頭也不用抬也能知道來的人是誰。
進門之前的困惑似乎都在這一刻被解開了,沈見白沉了語氣:“父親是故意的。”
“何以見得?”
沈見白沒回他的問題,“為什么?”
“為什么要選擇收購蘇氏?”沈禮合上合同,視線遞過去沒有一絲感情,“你沒有解決掉祺戔。”
所以呢?懲罰嗎?為了逼她像他一樣手里握著人命?
“你放心,我不會動蘇杳,那孩子瞧著模樣乖順,確實不錯,也的確能讓你懸崖勒馬,回到家庭中。”沈見白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沈見白身邊,聲音倏然多了一絲怒意:“但是你投在她身上的心思太多了,你應該把更多的把重心放在工作!放在公司!”
“你動她了。”沈見白退后一步和沈禮拉開距離:“上次蘇杳住院。”
沈禮搖頭:“那不過是個提醒,我沒要她的命。”
原來在沈禮眼里,殺人才算是實質性的傷害嗎?沈見白對眼前這個原主的父親感到恐懼,更多的是感到惡心。
以前她可能還會認為,沈禮是愛原主的,不善于表達愛的沈禮扮演了嚴父形象,試圖用嚴厲和怒罵讓沈見白感受到他的關心和愛。
沈見白現在明白了,沈禮對原主的不是愛,而是一種偏執,偏執地要原主繼承沈氏,偏執地想讓原主成為下一個他。
他所做的一切好像都在證明著什么。
很復雜,沈禮對原主的感情很復雜。
沈見白有些想不出,徹底收購的合同就在辦公桌上,沈見白磕了磕眸子,問他:“想讓我做什么。”
沈禮現在這樣,不就是在等她開口么?
“我要你親手收購蘇氏,”沈禮偏頭看向桌上緊閉的合同:“以你,沈見白的名義,收購蘇氏集團。”
“不可能。”
第68章 第68章
蘇氏。
員工突然收到公司要被收購的消息紛紛亂作一團,公司徹底被收購后無法避免會被大量裁員,這些都可以理解,這這次不能理解,蘇氏規模不小,雖然近幾年來經營問題,各方面都有不同程度的下跌,但不至于到收購的地步。
消息來得突然不說,她們根本沒有去找下一家公司的緩沖時間,也就意味著如果被裁員,會有不少部分的員工面臨著短暫的失業。
員工不滿公司的決定,便開始到處集人去圍堵高層的辦公室,甚至還有趙燁的董事辦,橫豎不過一個失業,被壓榨了那么久,走之前也得找回點場子。
被圍堵的辦公室其中還有蘇杳的。
蘇杳辦公室和員工在一層,可圍堵的人卻是最少的。
對于蘇杳這個上司,大部分員工還算比較尊重,可能是因為堵是堵成了,并且還被安排在沙發上暫做休息。
這么說呢沙發很軟,可如坐針氈。
“要吃點什么嗎?奶茶?還是點點水果和甜點?”蘇杳忙得焦頭爛額,進進出出不知道幾回,一個上午光在安撫員工還有和趙燁周旋了。
進來看見沙發上坐滿的員工下屬,個個都是緊張得要死,她面上一松,“怎么了?這么緊張?”
不是她們過來找理要個說法嘛?怎么看著像是自己欺負她們了一樣。
沙發上的人面面相覷,目光最終積聚在最邊上帶頭的小組組長身上,小組組長抿唇。說:“沈總,公司為什么突然做這樣的決定啊,這搞得大家都很不安,而且”她想說裁員的事。
她們本來以為收購的事是所有高層共同的決定,直到敲開蘇杳辦公室的門,看見她忙了一上午的身影,好像事實又并非如此。
蘇杳了然她后面的話,安慰道:“不會的,無論結果如何,你們擔心的問題都不會發生。”
這點是她唯一能肯定且能回答的問題了。
員工們懸著的心落了半顆,她們不是說一定要在蘇氏集團干,而是需要一定的緩沖期,去找合適的下家的緩沖器,而蘇杳的話仿佛給她們喂了咳定心丸,沒有其他好糾結的,便開始噓寒問暖:“那蘇總吃過早飯了嗎?”
蘇杳一愣,瞥見辦公桌上已經冷掉的三明治,懊惱:“還沒有,現在吃。”
三明治上早就沒了早上沈見白塞她手里時的溫度,冰涼涼的一塊,咬下去雞蛋都不暖和了,面包也有些發硬,好在不難吃。
蘇杳細嚼慢咽,手里的三明治化成了思念,咀嚼在嘴里,有了溫度。
“蘇總!”
門口,田恬突然推門進來,神色焦急,走進來的腳步有些亂,蘇杳聽見她覆在自己耳邊說:“剛剛的消息,蘇氏正式被收購的消息已經占據了頭條,收購人是”
蘇杳抬眸,示意她繼續說。
“是沈總,您、太太。”
蘇杳呼吸有片刻凝滯,半晌,她才緩緩把憋在胸口許久的濁氣吐出,點頭道:“知道了,你去給她們每人點份喝的,還有甜點之類的,全部員工都來一份吧。”
田恬不好再多說話,帶著沙發上的人出了辦公室。
蘇杳咬下口三明治,翻開手機,休假的緣故,前幾天兩人加的聯系方式還沒正式派上用場,她點開置頂的對話框,指尖快速輸入:“阿白,吃飯了嗎?”
十二點半了,大概是還在吃,對面沒有立馬回復,蘇杳斂了斂眸,張嘴又咬了口冷掉的三明治,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先前那一口還在嘴里沒嚼,腮幫子鼓起小小的一團,兩團。
三明治很有飽腹感,才吃了一半蘇杳就覺得有些發撐,她把膜重新包了回去,打算剩下的晚上再吃。
桌上一直沒黑屏的手機倏地滾動一下,聊天界面彈出一條白色的框框,蘇杳視線遞過去,是沈見白回消息了。
【吃過了,你呢?】
蘇杳也回:【剛吃完。】
這條發出去的下一秒,最頂上的名字變成了正在輸入,斷斷續續的三兩分鐘,蘇杳也不著急,一面翻看文件一面留意沈見白的消息。
‘正在輸入’幾個字大概出現了十幾次,聊天框里總算出現了沈見白的第二句話:【收購的事,抱歉。】
蘇杳視線停在這行字上好久,她在想,沈見白這聲道歉是指的哪方面,但無論哪一方面,沈見白都不需要道歉。
她嘆了口氣,從座位上起身,工作了這么久,還沒好好從辦公室的角度看看窗外的景色呢,有些朦朧的天泛黑,肉眼可見的烏云正在逐步吞噬整座城市。
有一點自責。外公用了一輩子的心血好不容易有了蘇氏現在的模樣,臨走時最放心不下的也還是蘇氏,甚至愿意為了公司,把股份轉給不屬于蘇家的趙燁手上。
蘇氏對外公很重要,可惜,被她弄丟了。
蘇杳垂眸,將窗外的車水馬龍收進眼底,半晌,她重新回到桌前,回復沈見白的那句道歉。
【剛才忙了會。】
【不用道歉,我沒有怪你。】
【你們會大量裁員嗎?這里的員工做事機靈,留下來的話我想應該沒有影響。】
沈見白說:【我把蘇氏的后續工作和股份安排發給趙燁了,他應該一會會叫你們去開會。】
沈見白把文件又發了一次,給蘇杳:【合同我改了,不完全屬于收購,只能說是合并,蘇氏還是蘇氏,附屬沈氏而已,后面由你直接管理。】
【一會我讓何霄過去幫你撐場子,開會的時候有人不滿意你直接把那人開就行,難搞的直接交給我。】
【那現在是你的地盤。】
文字也會有溫度,蘇杳想念沈見白的懷抱了,現在暫時被沈見白的文字包裹著,那就先將就一下吧。
如沈見白所言,在兩人聊完后的半小時,趙燁組織了高層開會,公司現在交到蘇杳手里,他多少是不滿的,會議上的言論更是時有時無的針對。
賣掉蘇氏,他拿到了高達十位數的大筆金額,但私心卻仍不滿足蘇杳將要掌握蘇氏最大的話語權。
他挑起其他原高層和蘇杳之間的矛盾,將沈見白和蘇杳兩人內涵了個遍,何霄從進會議室開始和沈見白的視頻就沒斷過,自然把趙燁丑惡的嘴臉拍了個全。
氣嗎?氣,但有人替她出氣。
她看見蘇杳打了趙燁,真的打,抽耳光那種,這是沈見白第一次看見蘇杳打人,雖然只能通過視頻的方式看到。
好像,有點帥。
但下一秒,她看見了蘇杳身側那雙抑制不住顫動的手,還有因為呼吸劇烈欺負的胸前,不是忍耐到極限的哭意,更像是無從發泄的怒火。
蘇杳的確很生氣,趙燁可以貶低她,可以說她任何的不好,但趙燁偏偏要貶低嘲諷外公,對沈見白的不滿出口更是毫不避諱。
打的那一巴掌她是真的忍無可忍了。
“快點控制一下!別讓趙燁傷到蘇杳!”沈見白忙在耳機里跟何霄說道。
萬幸她讓何霄帶了保鏢過去,這會保鏢進來守在蘇杳旁邊,趙燁就是有怒也不敢言。
會議結束,沈見白立馬給蘇杳發消息,揣著明白問她怎么樣,有沒有人為難她什么的。蘇杳全部回答的沒有,一切順利。
沈見白突然眼眶有點酸,在想幸好讓何霄和自己打視頻了,不然這個委屈真讓蘇杳自己受過去了,然后她還會傻乎乎的覺得,真的和她說的那樣,一切順利。
她忽然不想讓蘇杳等那么久了,她想要快點把填補上蘇杳開心的缺口。
這天傍晚她給蘇杳發了條消息,說今晚要加班,可能得晚一點回家。
第二天也發了,第三天也是,還有第四天,第一個月。
沈見白每次回到家都已經是下半夜,蘇杳的熟睡會讓她在一天的焦慮和疲憊中抽離開來,沉溺在蘇杳帶給她的安心里。
為了方便和不吵醒的蘇杳,一月份的最后幾天,沈見白搬去了隔壁臥室,只會在回來時推開一點點門縫,看一眼床上縮成一團、沉睡的人。
蘇氏的大擔子壓在了蘇杳一個人身上,巨大的工作量讓她抽不出時間去照顧自己,加上這一個月來她和沈見白的交流幾乎只存在在手機聊天。
起初她或許還能在早晨,趕在沈見白之前醒來,可以好好貪戀一下她的懷抱,后來沈見白搬去了隔壁,偌大的房間只剩她一個人,睜眼前是一個人,閉眼后還是她一個人。
蘇杳沒和沈見白說,其實她晚上回家洗澡的時候并沒有打擾到自己,也不覺得那些動靜會讓她睡不好覺。蘇杳能理解,沈見白想讓她安心,可她也是。
今年冬天的大雪來得很晚,天上早就擠滿的烏云很能忍,拖到了除夕的前一天才把這場雪下下來。
蘇氏被蘇杳打理得很好,沈氏許多重大合作乃至重大計劃幾乎都有蘇氏一份功勞,名聲、信譽、能力,蘇杳能打出去的都打出去了,來攀合作的企業逐漸不是找企業龍首的沈氏,而是轉頭去找蘇氏。
雖然理論上,蘇氏和沈氏是一體。
雪落得急,半天時間就將A市換了衣,白色成了這個城市最多的顏色,它們蓋住了樹葉,蓋住了落盡黃葉的枯枝,蓋住馬路,卻獨獨沒蓋住思念。
傍晚,蘇杳陪客戶吃完今天最后一場飯局,送走客戶后,她望著一桌子沒動幾筷子的菜毫無食欲,腦子里忽然盤算起了時間,自己似乎很久都沒吃過沈見白做的飯菜了,她抿了抿唇,喊來了服務員,撤去桌上所有的飯菜,叫了碗果子飯。
沈見白給她的規定是一周只能吃一次,現在一個月了,她可以多吃一點,把這一個月的補回來。
這家店的果子飯不如沈見白做得好吃,太甜,干橘片放得太多,入嘴的口感又酸又澀,和她現在的心情有點像。
想念如泉涌,細膩無聲。
蘇杳第一次吃完了一整碗的果子飯,到最后撐得她胃底發疼。
田恬坐在旁邊看著她把飯吃完,第一次驚嘆蘇杳能吃下這么多,和平時的敷衍了事全然不同,以為她是因為愛吃,可藏在西裝底下不斷按揉上腹的手暴露了一切。
“蘇總”田恬忍不住出聲提醒,“您要是實在吃不下不要硬撐了,晚上吃多了這種糯米對胃不好。”
“我知道,”蘇杳莞爾,把最后一點塞進嘴里:“但挺好吃的,已經吃完了。”
蘇杳抽了張紙,擦去嘴角不存在的油漬,帶著田恬出了餐廳。
雪依舊很大,一片一片飄下的時候還是挺好看的,她抬頭,忽然想給沈見白打個電話。
其實沈見白的忙碌程度不比她差,昨晚上她悄悄去了隔壁臥室,看到那張比自己還要逐漸消瘦的臉頰,心里頓頓的疼。
蘇杳并不難受兩個人這樣的距離,她相信沈見白的選擇,她知道她們都在等一個時機,她只是有一點點心酸,也有一點點心疼。
快了,很快了。
伸進包里的手退了出來,她讓田恬打電話給司機,把車開到餐廳門口。那邊的電話剛撥出去,這邊的鈴聲緊著響起。
兩人均是一愣,蘇杳看看旁邊的田助理,又看看她耳邊的手機,田助理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撥號界面,最后看向她家蘇總的包,確信道:“蘇總,我沒打錯,是你的電話響了。”
蘇杳眨了眨,摸出包里的手機,只一眼,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在灼燒。
手被風吹得有些僵,劃過接聽鍵時卻有點快。
“喂?在干嘛呢?”沈見白的聲音仿如暖流,一點不落的淌進蘇杳心底。
“剛吃完飯,談下個合作。”司機把車開來了,蘇杳示意田恬先上車,“今天怎么可以給我打電話了?”
“噢,這會我一個人呢。你猜猜我為什么給你打電話。”
“為什么?”
“今天好大的雪欸!”電話里的聲音透了些興奮。
“是啊,要蓋過腳踝了。”蘇杳低頭,將腳邊的雪攏開了點。
“你在室外?”
“嗯,剛從餐廳出來。”雪越下越大,蘇杳抖了抖肩,往后站了站,半倚靠在門邊,嘴角揚了笑,“明天除夕了。”
“是啊,就要春節了。”沈見白感慨一句,“但是我覺得這個月過得很慢,跟平時的兩個月似的。”
“那我們要不要讓時間過快一點?”
“怎么過?”
“把晚上的時間留給我,我會讓你覺得很快。”
第69章 第69章
沈見白覺得自己這幾天和沈鳶待在一起地時間比和蘇杳待在一起的時間要多出好幾倍,每天只能見蘇杳兩眼,半夜下班回去一眼,早上醒來時起床的一眼。
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她想要和蘇杳每天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一點,她完全有一萬種方式可以成天跟蘇杳膩在一起,但問題就在于,她不能。
至少現階段不能。
沈見白漸漸意識到沈禮的存在目前是對她和蘇杳最大的威脅,與其日后成天擔心沈禮會不會對蘇杳下手,不如她自己先起了這個頭。
沈禮不是覺得她和蘇杳在一起的時間多嗎?那她就暫時減少來往,主動產生不存在的誤會。不是想用收購蘇氏來威脅她嗎?那就收購吧,反正到時候都要回去的。
現在一個月過去,計劃的事情成了百分之八十,還差一點,只有一點點了,可偏偏在除夕的前一天,窗外大雪紛至。
好想見蘇杳,真的好想好想。
思念抑制不住,如流水般擠滿了她大腦縫隙,她把沈禮支走,又把沈鳶支走,甚至把何霄也支走,和蘇杳的通話應該只有她們兩個人才是,旁邊不能再有任何人打擾她們如何訴說思念。
沈見白聽見電話那邊是雪落下的聲音,還有蘇杳那句:“把晚上的時間給我,我會讓你覺得很快。”
那是一種邀約,蘇杳的邀約,情愛的邀約,還有一個多月來,蓋不住勢頭的欲望的邀約,但沈見白聽到里面更多地意思。
我想你了。
心跳跳得好快,沈見白捂了捂心口,覺得她是不是要猝死了,順便地,在心里給自己做了一個約定。
不能熬夜了,今晚早點睡。
算了,還是明天晚上再早點睡吧。
沈見白這個一個月來的第一個早早退,在沈鳶的掩護下,她幾乎是飛奔到蘇杳的所在餐廳。
喜歡真的是個很奇怪的感覺,她和蘇杳明明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可再見時她的心跳依舊會忍不住為蘇杳狂跳不止。
眼神比兩人更先擁抱,沈見白克制著牽過她的手,抿唇,再抿唇,“你瘦了好多。”
臉頰都要凹進去了,眼底也盡顯疲憊,看得沈見白心疼,她拉過蘇杳,重新進了餐廳,向前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身份證,開了頂樓一間的房。
來不及關緊的門泄露了幾聲呼吸,吻是一場早有預謀的進攻。
沈見白一手穩穩托起蘇杳的后腰,勾了勾她的腿邊搭在自己腰間,短暫的成為了最好的支點,她仰頭索取,將人固定在自己懷里,說好想蘇杳。
蘇杳被吻得有些發暈了,頭抵在沈見白額間,淡雅的檀香仿佛能催眠,她闔了闔眼,聲音軟著:“阿白,抱我去泡個澡吧。”
浴室內似煙的熱氣不斷朝暖黃的燈邊上涌,仰著腦袋四處亂竄,卻又無處可逃,兜兜轉轉籠罩在巨大的玻璃門內。
水漫過浴缸的邊緣,淅淅瀝瀝的落下,逐漸滲透到瓷磚地面的每一處縫隙,沈見白將最后一件衣物放在架子上,問蘇杳要不要放浴球,有茉莉味山茶花兩種味道。
她覺得都不如玫瑰味的好聞,但酒店里只提供了這兩種味道,她都不想放。
蘇杳邁進浴缸,剛好的溫度浸過小腿,她也說都不要,還是檀香好聞一點。
水在試探浴缸,渴求著更多一點的容量,可漫出去的水越來越多,泛起的漣漪一層包裹著一層,從大往小了去,波紋變得薄了些,從一處聚集出來,爭先恐后。
水會涼嗎?不會吧,因為唇是熱的。
浴缸的觸感太冰嗎?也不會吧,因為沈見白身上挺暖和的。
細雨要經歷幾個步驟才像今天窗外的暴雪一樣呢?沈見白想在蘇杳身上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于是她開始探索,開始對蘇杳刨根問底,她不是真的從蘇杳嘴里聽到什么答案,她要的是看見,她迫切的想要看見細雨走過了幾個步驟。
水位驟然減少,淋浴的噴頭開始源源不斷得朝里面放水,水蒸氣變得越來越多,潮濕旖旎在空氣中,暖黃色的燈光把浴室照的有些曖昧。
腰間的支點到了浴缸邊緣,踩著遠比扶著好受力。
沈見白清楚地攬住蘇杳的腰,雨水淋濕了她的指尖。
蘇杳偏頭跟她接吻,急促的呼吸聲就在沈見白耳邊纏繞,像海浪拍打著岸邊地礁石,卷起的浪花要將她擊倒。
浪是漲潮的預告,潮水來臨之前會把浪花拍得很高,是在警告岸邊的人走遠點,越遠越好。
但沈見白不怕它,不僅不怕,她還要做那個翻涌起浪花的人。
她試圖和它做起了溝通,撫慰它,哄它,甚至說愛她。
事實證明小心翼翼地探索總是對的,彌足珍貴的寶藏悄悄為她開了門,再次和久別重逢的朋友見面,寶藏激動的顫抖,害羞的開合不愿讓沈見白那樣快拿到里面的寶物。
可她忘了,在半個小時前,她說要幫沈見白把時間過得快一點,起碼讓能沈見白覺得快。
久攻不下,沈見白不滿地抬起蘇杳的腿掛在自己臂彎,又報復性地在蘇杳后頸處的凸起輕咬了口,沒破皮,就是在周圍留下了半圈淺淺的牙印。
果然,Omega的破防只需要Alpha的一個舉動。
信息素糅雜水蒸氣里織成了一張無形的網,將兩人包裹,更親密無間。
沈見白承認,和蘇杳待在一起時間總是流逝得很快,她們從見面到現在過去了三個小時,在浴室就待了兩個半小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只剩雪還在不停歇地下著。
她摟緊懷里的蘇杳,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蓋住蘇杳那沾滿了吻痕的側頸,視線停留,沈見白懊惱自己過于不節制。
沈見白邊用手背幫她揉小腹邊說:“是不是一下太久了?有沒有難受?”
“不難受,”蘇杳莞爾,往她懷里挪了挪,聲音懶懶地:“很舒服。”
“別逞強,”沈見白把手背蹭到她上腹,“剛才還說胃難受,你這個性子,只有實在是疼得受不了了才開口,快三個小時,蘇杳,你真行。”
剛才在浴室聽見蘇杳說胃難受的那瞬間她急的不行,手卡著不進不退,怕太快出來會讓蘇杳難受,但又害怕慢了的話蘇杳胃更難受了,她只好盡可能耐著性子抽了手,簡單清洗了一番后才趕忙抱著人回到床上。
“生氣了嗎?”蘇杳把手伸到她揉在自己腹上的掌心,五指扣住,“我已經讓田恬去買藥了,沒事,如果你還想要的話,我不介意把沒做完的事情繼續做完。”
“做個”屁。沈見白忍著沒把最后一個字說出口,“好好休息!我剛才就沒摸到你身上有幾塊肉,全是皮包骨。”
沒有么?
蘇杳看她一眼,扣住她的手往上,“這不是?”
然后又去向另一邊:“這不是?”
“你你”沈見白說不出反駁的話。
“干嘛?肉多得讓你說不出話了?”蘇杳繼續逗她。
要死要死要死!
沈見白不爭氣得捏了下,把頭埋進枕頭里,真的要死,怎么還帶勾引的!
“還難受嗎?”半晌,沈見白才從嘴里擠出這么一句問候,想到什么,她抬頭,嚴肅地問:“所以你晚上吃了什么?”
蘇杳抿唇:“果子飯。”
“多少。”
“一整碗。”
沈見白:“臭蘇杳!”
“臭嗎?”蘇杳聞了聞自己,挺香的啊。
沈見白再一次被她噎住,手上又抓了一下,給她繼續揉肚子。
掌心轉遞的暖流都去往了一個地方,蘇杳心底發脹:“送你個禮物,要不要?”
蘇杳送的,為什么不要。
看見沈見白點頭,蘇杳準備下床去包里拿,掀開一半的被子下一秒又被蓋了回去,她扭頭,眼神詢問沈見白。
“沒穿衣呢,一會再去。”沈見白嘟囔。
“這個房間又沒有別人。”蘇杳覺得好笑,抱了這么終于想起*來她沒穿衣了?
“那也不行,不蓋被子很冷的,”她伸手把人重新撈進懷里,“明天早上再給我,或者,等會我給你好衣服再給我。”
“衣服被你弄濕了丟在浴室,我沒衣服穿。”蘇杳無奈,誰也沒想到掛在臺子上的衣服突然掉下來,濕漉漉的地面迎了個滿懷,她和沈見白這會都沒衣服穿。
“誰讓你手亂抓嘛,讓你扶好來著。”沈見白才不要背鍋。
“所以,衣服濕了怪我?”蘇杳從她懷里退開點,挑眉道:“下次我讓你也試試,你扶好一個給我示范一下。”
她?可她不是Alpha嗎?Alpha也能是下面那個?沈見白好奇,斟酌片刻,決定還是問一問懂行的人,“Alpha可以被你們Omega上嗎?”
蘇杳一愣,顯然沒料到沈見白會這么問,她壓了壓嘴角:“你希望能還是不能?”
沈見白竟然真的思考起了這個問題:“其實,嗯產生欲望在所難免,雙方都要解決的情況下還是解決一下比較好,但是吧”
說到最后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憋了半天:“如果你想那啥那啥我的話,我可以讓你來。”
蘇杳笑著問:“哪啥?”
“就睡我。”
第70章 第70章
田恬過來給她們送東西已經是半個半個小時后了,兩人都沒衣服穿,沈見白只好把主意打到了浴室里的浴巾。
再次推開浴室的玻璃門,來不及散去的旖旎撲面而來,面對浴室的一片狼藉,沈見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將臉上的臊意壓下,進去要拿架上疊好的浴巾。
她沒想到蘇杳的報復會在浴室。
腳下的光滑連鞋也阻擋不了,失重感猝不及防,沈見白忙抓住前面的浴缸,穩住身形。
依就是粘滑。
兩分鐘后,沈見白才順利拿到浴巾把自己裹上,去開了酒店的門。
她紅著臉把東西丟在床邊,然后又紅著臉拿了藥喂給蘇杳吃下。
突然的扭捏讓蘇杳有些莫名其妙,“你干嘛了,突然害羞什么?”
“我沒干嘛啊”沈見白擱下水杯趟到蘇杳身邊,她現在急需緩解一下燥意,“你應該不用上廁所吧?”
蘇杳不明所以:“不用。”
“去的時候告訴我,我幫你清理一下里面。”沈見白扯過被子蓋住大半個腦袋,將頭埋進蘇杳x間,“里面都是滑滑的”
“摔跤了?”
“沒有,她又要不好意思了,“就是覺得好浪費。”
蘇杳一愣:“你”
沈見白后知后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埋在她懷里的腦袋搖了搖,辯解:“不是,我的意思是嗯,衣服濕了,很浪費。”
“沈見白。”蘇杳推開她的腦袋,“你腦子是不是忙傻了,口無遮攔的。”
“一點點。”好吧,她承認,這一個月來她感覺比當年備戰高考那會還要累,在公司時因為沈禮的緣故她甚至還得謹言慎行,可她滿腦子都是蘇杳,做什么事都能聯想到蘇杳。
沈見白環住蘇杳的腰,“快了,很快了蘇杳,再給我一周,然后我們就去S市度假,好不好?”
蘇杳當然會說好,沈見白的一切決定她都支持。
兩人在床上抱著又膩歪一陣,和蘇杳待在一起就是這樣,感覺全身都長滿了名為懶惰的神經,要不是后面蘇杳叫她穿好衣服去拿包,沈見白發誓,她絕不可能從床上離開半步。
沈見白一臉期待等著蘇杳拿禮物,是個藏藍色的小盒子,左上角有個小小的logo,看上去應該是一個字母延展成的玫瑰,很好看。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蘇杳打開盒子的手,眼睛里放光,“項鏈!?”
“不全是。”蘇杳莞爾,小心把躺在里面的東西拿出來。
這會看了全貌,是有點不太像項鏈,倒像是可拉式項圈,銀色的半圈,另一頭連著的鏈子是用環環相扣的字母拼成,S和Y。
沈見白的沈,蘇杳的杳,首字母連起來,還是蘇杳。
“喜歡嗎?”蘇杳把項圈遞到她面前,“要不要我幫你戴上?”
沈見白有些感動,癟了癟嘴,把鼻腔的酸壓下,半轉過身去:“喜歡,是你自己設計的嗎?”
“是啊,獨一無二。”蘇杳繞過沈見白的脖頸,微涼的項圈剛好圈住她的半個脖頸,鏈頭穿過另一邊小孔,緊緊纏繞,兩個字母緊緊貼合,像剛在浴室里的她們一樣,親密無間。
可收縮式,松開時半圈的弧度吊在鎖骨前,像簡約形的項鏈,可拉緊另一頭的鏈子時,半弧往上,圈主沈見白整個脖頸,像條p繩。
蘇杳很滿意自己設計的東西戴在沈見白身上,身子稍稍前傾,湊近沈見白修長的脖頸之上,唇瓣貼向她模糊的喉結,“很好看,很適合你。”
這下,沈見白真的是獨屬于她一個人的了。
命運的繩索牽引在蘇杳的手上,項鏈驟然收緊,牢牢固定。感受到唇底下的浮動,蘇杳彎了彎嘴角,欺身上去:“再來一次吧。”
再來一次吧,把事情繼續做完。
沈見白摟住蘇杳的腰,任由吻肆意發散,發散又聚攏,禮物在脖子上扯她,蘇杳卻她的身上推著她。
“不是覺得可惜嗎?”蘇杳急促喘著呼吸從間隙里搶到了話語:“那這次,可別浪費了。”
沈見白自己也不知道身位是什么時候換的,被子蓋在她后背,包裹住體溫,也裹住了無盡的潮濕。
她忽然覺得人真的是個很善變的生物,以前上學軍訓的時候,她很討厭的一個項目,匍匐前進,在現在看來,竟然也沒有那么糟糕。
可能因為這次有點不一樣的吧,這次是往后推的,她往下挪了挪唇,光滑的脂玉代替了軟沙,不會硌著疼。
光透不進來,有點暗,雙眼短暫地失去了價值,雙唇卻是得到了升華,她摸索著,試探著,一點點地感受。
禮物緊緊勒著她,可她一點也不覺得難受,蘇杳會通過禮物指引著她下一步往哪。
她說,該往下了。
沈見白也是如此覺得,整張臉貼在溫熱上蹭了蹭,很舒服,她有一點喜歡這樣的感覺,那種被溫熱的悅動包裹的感覺。
頭發有點礙事,蘇杳心領神會,松開緊抓被單的手替她拂過腦后的秀發,發梢流進指縫,她把手搭在沈見白腦后,當起了導師。
被子拱起的弧度漸漸有了絲絲起伏,倒真有點像一條在被子底下同主人玩樂的大金毛,翹著尾巴歡快的討好主人。
禮物在脖子邊驟然收緊,很緊,被猛地拽力下沈見白猝不及防扎進去了些。
挺立的鼻尖成了探索的工具。
這次,沈見白真的沒浪費。
第二天的除夕,沈見白本來計劃了和蘇杳一起跨年,奈何沈鳶突然發消息說沈禮那邊對資金鏈起了疑心,正在安排人調查,她這才不得不緊趕慢趕去和沈鳶一行人會合。
A市的春節沒有煙花,沈見白穿來的第一個春節也沒有蘇杳。
十二點整,沈見白盯著彼此的聊天框同時彈出了那句【新年快樂】心里軟了又軟。
她想,她和蘇杳還會有下一個春節可以一起過,她們可以下次再補回來,到時候,她一定要帶蘇杳去看煙花,去玩仙女都愛玩的仙女棒,聞聞煙花在空中綻放過后的鞭炮味。
不著急,都會有機會的。
她覺得一周還是太長了,蘇杳能等一周,她等不了,她看了黃歷,初五那天宜出行,宜旅游,那就訂那天上午的機票,不要太早,這樣早上就不會很趕。
春節的第二天正好是公司例會,沈見白坐在跟沈鳶面向而坐,其實有點緊張,她不敢確保可以萬無一失,但除了萬無一失,她別無選擇。
當天上午,沈氏集團股市暴跌,子公司蘇氏卻暴漲,蘇氏的價值一下翻了好幾倍,一躍趕超沈氏,主客瞬間換了道,原蘇氏旗下的所有產業價值幾乎在瞬間直逼沈氏創造的最高點。
不平衡的天秤突然朝輕的那邊傾斜了,甚至更斜了。
沈禮對蘇氏的強制措施全部被沈鳶阻止,沈氏全被沈鳶和沈見白架空,重心盡數轉移到了蘇氏。
按理來說,被兩個女兒合伙算計,沈禮應該感到很氣憤,該是恨不得親手解決沈見白和沈鳶才是,他除了最開始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便再沒有任何表示不滿的情緒,反倒有一絲欣慰?
會議室的其他人都被沈禮遣散,剩下父女三人的對峙,他看向沈見白的眸底倏地多了幾分莫名其貌的贊賞:“還準備了什么驚喜嗎?”
驚喜?沈見白都有點分不清她這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了,懷疑沈禮是不是憋了大招沒放出來,她攥緊手機,忍不住想要給蘇杳發消息確定安全。
沈鳶看出她的不自然,于是開口把話題過來:“或許父親是該好好休息了,公司以后有我和姐姐,還請您放心。”
沈禮輕哼:“我還有不休息的余地嗎?你們兩個都把股份轉讓合同架到我臉上了,我要是不簽,只怕出不去這個會議室的門吧。”
他凝著桌上的合同,指尖是不是敲一下扶手,會議室安靜,輕微的動靜都會被無限放大:“可以簽,我要有個條件。”
沈見白抬眸,“你說,我考慮考慮。”
“你沒有考慮的選擇,你只能答應。”
他說的對,沈禮不簽下合同,她和沈鳶一個多月來的努力基本白費。
“我要沈氏徹底壟斷整個企業圈,做到真正的一家獨大,否則未來五年,股份將重新回到我的手上。”
沈見白想罵他有病,‘神經’兩個字到了嘴邊卻成了“可以”。
她覺得自己也有病,沈禮這條件就不是人能做到的,還壟斷企業,一家獨大,簡直異想天開。
先應著吧,五年后的事情,誰也說不定,她現在只想立馬解決完一切,去見蘇杳。
總算,沈禮提筆在上面劃過,語氣里滿是欣慰:“現在你是真的長大了,和我當年有點像了。”
他在紙頁上落下最后一筆,拍了拍兩邊的扶手站起身,“當你年我還沒你這般大,做了和你現在一樣的舉動,甚至是,更瘋狂。”
沈見白一愣,沒想到他會自顧地說起曾經,更沒想到她和沈禮之間會真的這么巧。
她總覺得沈禮過去藏了些什么,藏的那些,一定和原主有關。
但她不是原主,她是沈見白,以前她的任務一直只有一個,那就是好感值,現在她需要做的同樣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愛蘇杳,好好愛蘇杳,其他的都不重要。
沈禮離開后,沈見白給全公司的人放了兩天假,是全公司。
通知發出去的霎那,她忽然有點暗爽,這就是她們當老板的感覺嗎?這也太爽了,說風是雨的。她知道全公司放假兩天意味著什么,也知道后過會造成多大的損失。
所以怎么了,一昧計較得失只會失去更多,蘇杳告訴她的道理。
想蘇杳了,很想很想,沈見白拎包,受不了了,她現在就要去見蘇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