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特斯對這位淫亂的艾德里安娜已經不想再多說什么了,伸手就去握劍。
艾德里安娜咯咯笑了起來,揀起盤里的青果,塞入嘴中。
“你怎么好意思拒絕一位女士的邀約呢?”
貝爾特斯冷聲道:“我有作為一名騎士的準則。”
“騎士啊……”艾德里安娜還是笑出了聲,“都是些死腦筋。”
貝爾特斯不語,只是將劍拿在手里,仿佛隨時都要拔劍。
希隆嘆了口氣,不知道怎么才能讓這位女術士能夠帶他們去往這里的術士集會所,他也不能真滿足她的需求,讓貝爾特斯和她來一番云雨。
“開個條件吧,別的條件,錢財之類的。”希隆扶額。
艾德里安娜來了興致,扭頭看向希隆,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兩枚金幣如何?”
希隆果斷點頭。
估摸著是看希隆答應的太快了,艾德里安娜又收回前言,繼續開價:“二十枚。”
“太貴了。”希隆覺得艾德里安娜這樣的坐地起價有些可笑。
“那就二十枚了,如果你們真想去,又拿不出來的話,就讓他和我睡一覺吧。”艾德里安娜指了指貝爾特斯,“怎么樣,很劃算吧?”
希隆看向貝爾特斯,對他點了點頭。
貝爾特斯了然,站了起來,向著艾德里安娜走去,手開始在身上摸索。
艾德里安娜擺出一臉嫵媚的姿態,調情道:“真的好嗎,這里還有別人呢,我怕我等會叫的太爽了,讓這些家伙無地自容呢。”
貝爾特斯一臉嫌棄,從身上摸出了二十枚金幣,扔在了艾德里安娜的眼前。
艾德里安娜愣了愣。
“帶我們去吧。”希隆說道。
貝爾特斯站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意思,因為他手里握著劍,冷冷地盯著水里的艾德里安娜。
他在安德雷王面前發過誓,忠于他的土地,忠于他的王,恪守屬于騎士的謙卑、誠實、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靈魂八大美德。
他對眼前這位女術士,非常不齒。
艾德里安娜笑著,數了一下地上的金幣,無奈道:“看來我還是報價少了,二十枚金幣說扔就扔。”
雖然她有點不甘心,但既然話都說出去了,她也無法拒絕了,畢竟二十枚金幣,也不是什么小數目了。
她無奈站起身,出水走上地面,一揮手,一陣強光包裹住她的身體,等到光芒消散,一條紅色的長裙就出現在了她的身上,此刻的她,還真就像那么一個貴婦人,而不是剛剛赤著身體在水里向貝爾特斯調情的欲女。
將金幣收好后,她拿起那瓶沒喝完的杜松子酒,向著幾人說道:“走吧,看在這些金幣的份上。”
希隆跳下沙發,總算是松了口氣。
艾德里安娜帶他們出了酒館,就沿著一條小巷一直走,來到了城鎮邊緣的棧道,旁邊的湖中泊滿了各式的船只,但都并不是特別大。
這里的環境比起希隆幾人之前誤入的窯街要好上那么一點,也就那么一點而已,比起相對干凈的主街,還是要差上一點。
畢竟主街上只會看到狗屎馬糞,還是很少有人會在那樣人流密集的地方隨地大小便的,而這里就不一樣了,地上人的糞便和馬糞混合在一起,被車輪碾壓過后,拖出長長的一條。
棧道很寬,人們來來往往,甚至還有妓女在招攬客人,酒鬼流浪漢睡倒在墻邊。
艾德里安娜來到了一間名叫『珍珠河』的酒館,推開扇葉門,她領著幾人走了進去。
酒館里人不多,她向著吧臺的女人點了點頭,沒有任何言語,隨后走入了一條向下的臺階。
“這是要去酒窖嗎?”查爾斯弱弱的問道。
希隆拍了拍查爾斯的肩膀:“跟著就行了。”
來到地下,這里確實是一間酒窖,木桶古舊的氣味彌漫在這里,濺落在地上的酒水散發出淡淡的酒香味。但是艾德里安娜走到了一面磚墻的前方,回頭看了看希隆幾人。
然后她開口念咒:“拉梵貢多。”
這一面磚墻竟然如同水面一樣泛起漣漪,隨后幻化成了一扇門的模樣。
希隆有些驚訝,看來他在艾寇大師那里學習到的巫師魔法,終究只是皮毛而已,這樣的咒法他還從未聽聞。
艾德里安娜打開了門,回頭說道:“進去吧。”
希隆幾人緊跟艾德里安娜,走進了那扇門,門后面是一條長長的旋轉樓梯,花了點時間,他們才到底部,下面居然是一處宛如庭院般的設計,不知道哪里來的光源照亮著這里。
“這地方挺不錯的。”希隆四處張望了一番。
這里還有不少人,他們帶著異樣的眼光看著這幾位不速之客,但看見他們身邊的艾德里安娜是個熟面孔,又都收回了視線。
艾德里安娜笑道:“這里可是千湖之城,是蘇爾維爾的王城,如果王城的集會所都那么小氣,誰還愿意當現在人人喊打的術士?”
她擺了擺手:“諒你們幾個外地人也不會給我們惹出什么大麻煩,有什么事情就趕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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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最懂魔法的是誰?”希隆看向艾德里安娜。
“這里每個人都很懂魔法。”艾德里安娜沒好氣道。
希隆搖搖頭,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懂得多的那種,大師。”
“大師嗎,這里還有那么幾位老家伙,噢,這就是一個。”艾德里安娜說著,看見一個一頭藍發的女士走出了里面的建筑,向著希隆介紹起了她。
“艾德里安娜?”那位長相頗為清冷,似乎學識淵博的藍發女士看見艾德里安娜,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你死在哪位流浪漢的床上了呢。”
“謝謝關心呢。”艾德里安娜皮笑肉不笑,雙手環抱。
“那么,這幾位生面孔是?”藍發女子皺了皺眉,“從來沒見過。”
“從赫倫茲亞來的,想找集會所,我就帶他們來了。”
藍發女子打量了一下幾人,眼神在每個人身上都停留了一番,唯獨在貝爾特斯身上停留了最久,讓貝爾特斯感覺有些不自在,以為這個藍發女人也是和艾德里安娜一樣的淫亂之徒。
艾德里安娜發現了她的眼神,忍不住說道:“我都還沒嘗過這個男人呢,你別看了。”
藍發女子對著她翻了個白眼:“你腦子里除了和男人做愛,還有什么?”
“還有和女人做愛。”艾德里安娜輕蔑一笑。
格溫多琳忍不住嗤笑一聲:“沒看出來,你愛好挺多。”
艾德里安娜沒有回應。
“幾位來到我們集會所,所為何事?”藍發女子和艾德里安娜對比起來,顯得正經太多了,她聲音輕盈,問道。
希隆向前一步,有禮說道:“您好,我有些有關魔法的問題,想詢問一下這里的魔法大師。”
“什么問題,還要詢問大師?”藍發女子看向艾德里安娜,艾德里安娜只是聳了聳肩,希隆又沒告訴她要問些什么。
她倒是感覺有些驚訝,沒想到是這個小孩來主動向她開口,她還以為是那個讓她多看了兩眼,感覺到困惑的男人會開口呢。
“就是……有關魔法的問題。”
“赫倫茲亞人什么時候對我們這些巫師的魔法感興趣了?”
希隆尷尬的撓了撓頭,他沒想到外地人都是這么看待赫倫茲亞的術士的——只會鉆研冰魔法的人。
“你們可以叫我艾芙妮。說出你的問題。”藍發女子溫柔的彎下腰,看向希隆。
希隆回應道:“希隆·諾里利安。”
“我想詢問的是,是否有能駕馭雷電的魔法?”
艾芙妮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道:“有的,但算不上駕馭,只能稱得上引雷。”
希隆哦了一聲,陷入了思索。
“我記得,埃克森不是說他見過有人用過雷電魔法嗎?”艾德里安娜此刻站在一旁說道。
艾芙妮站直了身,噢了一聲:“是有這么回事。”
她看著希隆思索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在猶豫是否要幫助這幾個遠道而來的家伙們。
艾德里安娜走過來,摟住她的胳膊,兩人的胸部一陣搖晃,不分伯仲。
她在艾芙妮耳邊低語:“我可收了他們二十枚金幣呢。”
艾芙妮頓時皺眉,用胳膊頂了頂艾德里安娜的肋骨:“你是真不在意因果律帶來的后果嗎?”
“所以我才帶他們來了呀。”
艾芙妮有些無語:“你沒看出后面那個男人有些不對勁嗎?”
“比這里的男人高大,雄壯,活肯定會好很多。”
艾芙妮用白皙的指尖戳遠了艾德里安娜,她已經不想和這個離開了性就無法正常思考的女人交流了。
她嘆了口氣,對著希隆幾人說道:“跟我來吧。”
經過庭院,他們進入了里面的古老建筑。
希隆覺得和這位名叫艾芙妮的藍發女士說話非常舒服,交流起來比起艾德里安娜還是舒服不少,要是女術士都這么平易近人就好了。
經過相鄰的幾個房間,他們來到了一處木門前,艾芙妮敲響了門,里面傳來沉悶的問候,隨后她便打開了門。
一個打扮精致的老人正坐在書桌前面,拿著羽筆書寫著什么,他抬頭看向艾芙妮,問道:“有什么事嗎?”
艾芙妮將希隆引進來,讓其他人在外面等候,艾德里安娜倒是跟了進來,站在一邊。
希隆向前兩步,問道:“請問大師,您見過雷電魔法?”
老人放好羽筆,打量了一番這個提問的小孩。
“噢?”
艾芙妮解釋道:“這位是赫倫茲亞來的,想詢問有關雷電魔法的事情,因為艾德里安娜的緣故,我們最好還是幫他們一把。”
艾德里安娜站在一邊,雙手環抱,尷尬的笑了笑。
老人哦了一聲,看了看艾德里安娜,搖了搖頭。
因果理律啊。
隨后看向希隆,說道:“雷電魔法嗎?那是個開發不夠完全的魔法體系,會用的人并不多,有什么問題嗎?”
艾芙妮眼神一直聚焦在希隆的身上,似乎想要看到什么。
艾德里安娜注意到艾芙妮的眼神,走過去悄悄問道:“你怎么見一個人就恨不得想要看到他的過去與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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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芙妮反問道:“那你怎么見一個人就想要和他上床?”
“真是奇怪的癖好。”艾德里安娜譏諷道。
艾芙妮懶得跟艾德里安娜計較,只是繼續盯著希隆。
“我想知道,雷電魔法作用在人身上后,是否會留下不可逆轉的傷痕?”
老人摸了摸下巴,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我曾經見過一位擁有傳說之名的巫師使用過雷電魔法,這種魔法威力很大,倒是會給人留下灼燒類的傷疤。”
希隆再次追問:“那會不會留下讓人體內生機逐漸消磨泯滅的傷痕呢?”
老人皺了皺眉,搖搖頭:“應當不會。”
希隆頓時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現在已知的巫師雷電魔法,是達不到現在傷害福德曼王的效果的,那就意味著,那所謂古龍駕馭雷電的效能,有著別的獨特之處。
片刻之后,希隆回應道:“我知道了……那有沒有什么方法,能夠消除人受到魔法的后續影響?我說得清楚一點,就是被雷電魔法攻擊之后,身體機能急速惡化,容易染上各種病癥。”
老人皺了皺眉,聽著有些不太對勁。
“這是詛咒?”艾德里安娜率先開口道。
希隆回頭問道:“詛咒?那是什么?”
“惡毒的術法。比起其他魔法的泛用性與便利性,詛咒的目的就在于玷污,在于毀滅,在于骯臟。”老人解釋道。
希隆一臉震驚,平復了些許情緒,才問道:“什么樣的魔法帶有這樣的詛咒?”
老人搖搖頭,否認了希隆的說法:“就我們現在所知道的,詛咒是一種獨立的魔法體系,很少有人會去精鉆這種惡毒的術法,并不能說什么魔法帶有這種詛咒,而是什么詛咒造成了這種效果。”
希隆努力回想起當初在龍骨要塞上的場景,在那樣的情況下,除了那古龍的雷電帶有詛咒外,還有什么可能性呢?
就在此時,艾芙妮驚叫一聲,跌坐在地。
艾德里安娜被嚇了一跳,看向身邊跌倒在地的艾芙妮,詢問道:“怎么了?”
艾芙妮強忍著心中的不適與精神的震動,站起身來,搖了搖頭:“沒,沒事。”
“我要回一趟白金塔……”艾芙妮有些慌亂,說著就要走出門去。
艾德里安娜追了出去,但艾芙妮走的太快,一直到外面的庭院,才攔住了她。
“怎么了?”艾德里安娜問道。
艾芙妮臉色慘白:“本來嘲笑你沾上了因果律,現在反倒是我也染上了。”
艾德里安娜驚訝道:“怎么會?只是自己窺探一個人的一生,會染上因果律?”
她清晰的知道,艾芙妮熟稔的魔法與尋常的預言魔法不同,她不僅能夠看到一個人的未來,甚至還在追溯魔法里開辟出一條道路,讓她能夠看到一個人的過去。
但與預言魔法一樣的是,艾芙妮的魔法,只要不向對方道出他可能踏上的命運道路,基本上對預言之人是不可能有什么影響的,更別提沾染上那個束縛了巫師們千百年的因果理律。
“怎么回事?”艾德里安娜問道。
艾芙妮花容失色的臉龐似乎還沉浸在震驚之中,她對著艾德里安娜說到:“你是從加提斯來的,你應該知道……”
“知道什么?你說呀。”艾德里安娜有些著急,她還是第一次與平時干練的艾芙妮說話感到這么費勁。
“我在那個名叫希隆的小家伙身上,看到了巫王之影。”艾芙妮現在實在是有些失態,已經不再像平常那樣端莊。
聽到“巫王之影”,艾德里安娜也淡定不下來了,整個人愣在原地,看著艾芙妮。
艾芙妮紅唇顫抖,不斷重復著:“我得回一趟白金塔……我得回一趟白金塔。”
“那你沾染上的因果律,是那個孩子的,還是……巫王的?”艾德里安娜遲疑道。
艾芙妮正準備逃也似的離開這里,卻被艾德里安娜的話驚醒,冷靜片刻后,平復心緒,說道:“應該是那個孩子的,但他肯定和巫王有關。”
“赫倫茲亞人怎么會和巫王扯上聯系?”艾德里安娜正想說你是不是看錯了,但一想到艾芙妮在這屬于她的這條魔法道路上的權威地位,還是沒有說出口。
艾芙妮只是搖頭說不知道,臨走去往白金塔前向著艾德里安娜叮囑道:“你償還完了那二十枚金幣的因果,就別再插手他們的事了。”
“有你現在惹上麻煩,就足夠了。”艾德里安娜玩笑道。
艾芙妮撓了撓她一頭美麗的藍色長發,悔恨道:“我怕是會把一輩子都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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