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1
位于市中心和CBD中間線的溪河段上有一座寶州島,自寧海城規(guī)劃拆遷二十年來,唯獨這個地方?jīng)]有動過。
這里是繁華都市的一片凈土,也是常人望塵莫及的地方。
毫不夸張地講,隨手拉個住在這兒的人,身家上億只能算普通水準。
司機踩油門的腳都在激動,一路上嘮叨著自己跑出租四年,從未載過去寶州島的乘客,傳說中的富人區(qū),他只在網(wǎng)上見過鳥瞰圖。
老大哥有家庭,話題聊得最多的就是孩子上學升學,方添韻沒法回答他的問題,禮貌迎合。
過了圓形轉盤,道路兩邊種滿古銀杏樹,這個月份葉子正是翠綠,等步入秋季,整條道路鋪滿金黃,該是多么盛大的景色。
方添韻此刻好懷念一年前抵押出去的老院子。
那個地方承載著她的成長,她的歡喜憂愁,所有美好和難過的故事。
記得小時候被同學欺負孤立,大家嘲笑她沒有媽媽,她整天哭來著。
爸爸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就帶著她到后院種無花果樹。
她喜歡在暑假的下雨天,趴在陽臺觀賞無花果,等十月底果子徹底熟了,挎著籃子,踩著梯子登高采摘,享受入口即化的果肉。
后來每年如此,樂此不疲。
方添韻早就把它當成老朋友了,只可惜,買回來那套房子的錢,恐怕這輩子都攢不夠。
十分鐘后,她終于到了聶瞻住的棠溪府。
她倒是知道寧海城有幾處上交給國家的府邸,古色古香的巍峨建筑,經(jīng)過幾百年沉淀,依舊保存著老祖宗留下來的輝煌,萬萬沒想到,今天能在這兒見到私人宅院。
司機師傅幫忙把后備箱的東西抬到門口,仰望了幾眼,嘖了好幾聲才走。
方添韻按響門鈴后想起來,到這種地方,提前預約是規(guī)矩,她憑頭腦一熱就沖過來了,只會被趕客吧。
果不其然,來開門的人瞧她面生,要她下次預約好了再來拜訪。
“我跟聶先生最近才認識的,因為有急事找他所以不知道還要預約,能不能麻煩您給他捎句話?”
“剛認識?”老伯不解地打量她,“你叫什么名字?”
“方添韻。”
“方……哦,”老伯恍然過后打開另外半扇門,瞧見門口擺著三箱東西,問道:“這都是給我們聶先生的?”
方添韻尷尬地回:“算是吧。”
陳助理說完,也不等聶瞻再說第二句話,轉身直接走出休息室,直奔樓下。
陳助理運氣好,抵達樓下的時候荊源已經(jīng)離開了。
陳助理三步并兩步走到方添韻跟前,“太太,聶總說想見您。”
方添韻聞言擰眉,陳助理怕她不愿意,連忙又補了句,“談公事。”
聽到公事兩個字,方添韻擰著的眉舒展,沖著陳助理點了點頭,道了句‘謝’,提步上樓。
聶瞻在這里有自己固定的休息室,方添韻知道是哪間。
走到休息室門口,方添韻抬手輕敲了兩下門板,在聽到里面道了聲‘進’之后推門而入。
方添韻進門,聶瞻正在跟人打電話。
看到方添韻,聶瞻抬手沖她勾了勾。
方添韻站著沒動,聶瞻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大哥,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你說你有辦法讓迎迎死心塌地跟我?”
聶瞻的話讓方添韻身子一僵。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么,方添韻距離太遠聽不清。
聶瞻抬眼看方添韻,笑的有些壞,把手機放在跟前的茶幾上按下了免提。
電話里的聶延呼吸有些不穩(wěn),絲毫沒察覺到這邊有什么不正常,“我知道你喜歡迎迎。”
聶瞻玩味,一雙桃花眼里噙著笑,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我喜不喜歡她,她現(xiàn)在都是我老婆,我沒有必要為這點小事替你在爺爺面前說話。”
聶延,“阿易,你應該知道,迎迎喜歡我。”
聶瞻訕笑,“然后呢?”
聶延,“如果你答應這次幫我在爺爺面前說話,我會盡快結婚,讓迎迎對我死心。”
聶瞻痞笑,“大哥,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聶延深汲一口氣,“你放心,我不會選擇家族聯(lián)姻,接下來我們還是公平競爭。”
聶瞻掀眼皮看方添韻,見她臉色煞白,揶揄接話,“好,既然大哥這么想結婚,那我肯定會成全大哥。”
聽到聶瞻的話,聶延在電話那頭松了口氣,咬牙道,“謝謝。”
聶瞻輕蔑的笑笑,沒回話,直接按了掛斷。
切斷電話,聶瞻掀眼皮看方添韻。
方添韻將唇抿成一條直線,一種屈辱感蔓延而生,垂直身側的手收緊,指甲掐入掌心。
聶瞻起身,幾步走到方添韻面前,高大的身影攏住她的身子,似笑非笑,“還喜歡聶延嗎?”
方添韻深吸氣,抬眸跟聶瞻對上,“你叫我來,就為了讓我聽這個?”
聶瞻伸手落在方添韻的細腰上,摩挲了幾下,低沉著嗓音回應,“方添韻,我是在幫你。”
聶瞻向來都是混不吝的喊她‘迎迎’,這聲方添韻喊得冷漠又嚴肅。
方添韻不作聲,聶瞻頭低了低,湊到她耳邊開口,“聶延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托付終身,沒嫁給他,你應該感到慶幸。”
從聽到那通電話開始,方添韻內心深處的怒意就被激了出來。
她從不曾對聶延有過妄想,她對聶延的感情很復雜,像兄長,又像知己好友。
因為在她最艱難的那段日子里只有聶延溫暖過她。
對于她而言,聶延就是她曾經(jīng)絕望中的一道光。
聶瞻三番四次拿聶延說事,她懶得解釋,只是覺得完全沒有解釋的必要。
聶瞻話落,見方添韻不說話,偏過頭看她,“還惦記聶延?”
方添韻側頭跟他對視,“聶瞻,你覺得你這樣有意思嗎?”
聶瞻看著方添韻溫怒的臉下頜緊繃。
方添韻紅唇翕動,“你喜歡我?”
聶瞻不動,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方添韻嘴角掀起抹嘲弄的笑,“聶延那樣的男人不值得托付終身,你值得嗎?”
聶瞻看著方添韻那張一張一合的紅唇,聽著從那張紅唇中說出的刻薄話,舌尖抵了抵后牙槽,“方添韻,今晚年會,你最好別氣我。”
方添韻,“氣你又如何?想揍我?”
聶瞻落在她腰間的那只手收緊,力道仿佛是要把她捏碎,“我不揍你,你是我老婆,我揍你做什么?”
方添韻氣得不輕,呼吸起伏。
聶瞻低頭用削薄的唇輕輕淺淺的蹭在她紅唇上,“我會用別的方法教訓你。”
聶瞻傾身壓下的時候,方添韻一口咬在了他唇角上,用力撕扯。
聶瞻頭斜了斜,嘗到了自己的血腥味。
“咬我?”
聶瞻抬手摩挲自己薄唇上的血,似笑非笑的低睨著方添韻看。
方添韻看著臉上滿是邪性的聶瞻呼吸一窒,心里莫名泛堵,“想瘋嗎?”
聶瞻瞧出方添韻的想法,輕嗤,“因為心里難受,所以把我當宣泄?”
方添韻大方承認,“是,你讓不讓。”
聶瞻往后退半步,雙手插兜,“如果我說不讓呢?”
方添韻垂眼撫平自己身上被壓的有些褶皺的衣服,“如果不讓,那你以后就別再找我。”
方添韻話落,轉身手落在門把上準備開門。
聶瞻上前,一只手撐在她頭頂?shù)拈T板上,身子貼上,輕嗤,“讓,方經(jīng)理想瘋,我肯定陪著,總不能讓你出去給我戴綠帽子。”
方添韻從始至終都沒回頭,被聶瞻抵在門板上險些虛脫。
事后,聶瞻把她抱起往沙發(fā)前走,方添韻下頜壓著他的肩膀,聲音有些慵懶,“聶瞻。”
聶瞻嗓音低沉帶笑,“累著了?”
方添韻側頭,看著他滾動的喉結道,“你確實……性、感。”
聶瞻輕挑眉梢,沒想到方添韻嘴里能說出這種話。
聶瞻抱著方添韻走到沙發(fā)前坐下,方添韻屈膝跪坐在他腿上,白皙纖細的指尖從他喉結劃過。
聶瞻抬手去摸她身后的長發(fā),沉聲問,“喜歡?”
方添韻默聲,沒回答。
聶瞻不置可否的笑,“以后都讓你摸。”
方添韻落在聶瞻喉結上的指尖稍頓,“你跟聶延的事,別把我攪合進去。”
聶瞻身子往后靠,跟方添韻拉開一段距離,“心里難受嗎?”
方添韻實話實說,“有一點。”
聶瞻痞笑,“我早跟你說過,跟了我,比跟聶延強。”
方添韻沒作聲,心里暗暗慶幸自己現(xiàn)在精疲力盡沒精力跟聶瞻吵。
兩人就這樣在沙發(fā)上安靜坐了會兒,直到陳助理敲響休息室門。
樓下年會已經(jīng)進行到中場,輪到聶瞻上臺講話。
陳助理一直安排著其他高管輪番上臺,眼看實在拖不下去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來敲門。
聽到房門響,聶瞻把方添韻抱到沙發(fā)上,起身去開門。
房門打開,陳助理頂著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聶總,輪到您上臺講話了。”
聶瞻點點頭,“嗯,讓太太再休息會兒,別讓其他人來打擾她。”
聶瞻話落,闊步準備出門。
聶瞻前腳剛邁步,后腳方添韻緊跟著起身。
聽到高跟鞋的腳步聲,聶瞻回頭。
方添韻神情已經(jīng)恢復如常,“我也下去。”
聶瞻,“休息好了?”
方添韻,“嗯。”
下樓的時候方添韻故意快走了幾步,跟聶瞻拉開距離,悄然無息的把自己隱匿在了人群里。
聶瞻走在后雙手插兜看她,偏過頭問陳助理,“你說她在想什么?”
陳助理,“……”
老板,我連您心里在想什么都不知道,更何況太太呢?
陳助理心里苦,但陳助理不說。
聽不到陳助理回答,聶瞻剔了他一眼,邁步下樓。
聶瞻下樓的時候,聚光燈猝不及防的落在了他身上。
聶瞻往燈光師那邊看了一眼,薄唇勾笑,往臺上走去。
聶瞻的長相就是他最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單單往臺上一站,就足以吸引一眾人的眼球。
聶瞻手拿話筒,看著臺下的眾人調侃,“剛才誰起哄讓燈光師照到我身上的?偷個懶都不行?”
聶瞻話落,臺下一陣哄笑聲。
調侃了幾句后,聶瞻臉上吊兒郎當?shù)恼{調收起,一本正經(jīng)的說聶氏傳媒上一年的盈利狀況和下一年的發(fā)展規(guī)劃。
別看聶瞻平時在私生活中表現(xiàn)得不著調,但在談起工作,聶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聶瞻身喜黑色,別的高管都是白襯衣居多,偏偏他是個另類,基本襯衣都是黑色,混不吝去夜店的時候更是綢緞面的紅色、藍色應有盡有。
聶瞻單手撐在話筒桿上,另一只拿著話筒講話。
臺下距離方添韻咫尺的幾個女明星竊竊私語。
“聶總是真帥啊!”
“也真花啊!”
“你們聽說沒?聽說最近聶總又換女人了,前兩天他脖子上的撓痕就是那個女人弄上去的。”
“那個撓痕不是關蕾弄上去的嗎?”
“才不是,前一天我看到關蕾了,在白城,聶總那個可是在安市弄的。”
其中一個女明星話落,剩下的幾個女明星唏噓。
“難怪呢,今年某人特邀嘉賓沒了,c位也沒了。”
“德不配位唄,我早看她不順眼了。”
……
幾個女明星七嘴八舌的說,方添韻拿著一杯香檳半倚在墻壁上聽。
正聽的出神,大廳里突然安靜了下來,隱約的笑聲此起彼伏。
“聶總,說說嘛,您一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我們都很好奇,您這樣的男人到底會喜歡什么樣的女人?”
聶瞻嘴角噙笑,眉眼間帶著恰到好處的壞勁,“看著一本正經(jīng)的。”什么了?”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方添韻往后退幾步,“不能回家,我可以去住酒店。”
“我只想幫朋友而已,沒別的意思,”聶瞻咬重用詞,強調:“你放心,我不可能干出撬兄弟墻角的蠢事。”
偌大的客廳靜得反常。
方添韻不敢喘氣,偏頭看了眼陪她等雨停的人。
有一說一,不帶偏見濾鏡的話,萬里挑一的精致皮囊,用不盡的財富,桀驁眼底下滿是深情,追喜歡的人直接又細心,無論當伴侶還是相伴一生的人選,他都是滿分答卷。
但優(yōu)秀的人自有更優(yōu)秀的人與之相配,她有了最愛的沈司珩,很知足了。
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在爸爸身上應驗,她自是不會那么傻。
眼見等不到雨停,聶瞻給家里司機打了電話,說送她回去。
他手握成拳,擋在唇上咳了幾聲,嗓音啞啞的,“我就不送了。”
萎靡的精神差點讓她誤會成失戀所致。
迎著光看清異樣的臉色后,這才相信了杜瑞說他身體不舒服,不是躲避她的借口。
方添韻坐上車,他隨手關車門。
跟司機交代開車慢些注意安全就回屋休息了,走得很決絕,沒有絲毫留戀。
難不成真是想通了?
她想了一個晚上都沒想明白,聶瞻一聶前還在嵐海口出狂言,緊接著捐款。
這哪里有半分想通的意思。
第二天上班,她到基地找朋友聊起這個話題,趙曼分析道:“就聶瞻那種身份,像是饑不擇食,找不到對象嗎?”
方添韻搖頭:“不像。”
“何況捐這么大手筆,他如果是出于私心,應該轉你私人卡上,錢直接給你花,而不是轉基地公戶。”
“兩者有區(qū)別嗎?”
“區(qū)別老大了!捐款是做慈善,給整個基地花的,人家提出合作要求,合情合理。單獨給你才是圖謀不軌。”趙曼說得頭頭是道,“他追你兩天,說白了就是男人爭強好勝的心在作祟,這股勁兒過去了,當然就放棄咯。”
第22章22
方添韻回想昨晚聶瞻的狀態(tài)。
提到“撬兄弟墻角”,一副痛心疾首唾棄自己的模樣,像是真的大徹大悟,放棄了?
趙曼緊接著反過來舉例,“換作咱倆,我可不會因為沈司珩比我家老孟長得帥又有錢去挖墻腳,在我眼里,姐妹感情大于天。”
方添韻換位思考一下,她也不會在好朋友好姐妹的前任現(xiàn)任身上浪費時間。
趙曼撞了下她的肩膀,“合作那事我瞧著不錯啊,你怎么想的?”
“有錢就是不錯嗎?”
“何止如此啊!”趙曼咬牙切齒道:“羅會雯想看咱們基地端不穩(wěn)慈善這碗飯,一直暗中使壞,煩都煩死了。假如咱們跟天盛集團合作,她再想刁難就要先過了聶瞻這一關。”
方添韻經(jīng)她點撥,瞬間頓悟:“是哦!”
“你才想到這點?”
方添韻咧嘴笑了下,“嗯。”
打完今天最后一個面試通知,趙曼去接溫水,渴得一連喝了兩杯。
回來見她依舊擰著眉,滿面愁容,忍不住發(fā)牢騷:
“我說寶貝呀,你能不能別事事考慮沈司珩知道了會怎么樣,什么時候能想通,為自己自私一回。你這么漂亮這么優(yōu)秀,就算真養(yǎng)條優(yōu)質的魚,又怎么了?”
“我在想,該怎么跟司珩交代5000萬這事,”方添韻捧著臉頰,思緒跟她不在一條線上。
“你跟他交代?”
“嗯。”
趙曼看不下去,冷笑著三連問:“你們結婚了嗎?簽財產協(xié)議了嗎?他咋不做點雞毛蒜皮的事跟你交代呢?”
方添韻也不想這么瞻前顧后,關鍵是她太在乎沈司珩了,一直小心翼翼地守護著他們來之不易的愛情。
或者說,這種心理是出于愧疚。
“又沒給他戴綠帽,你愧疚什么?”
方添韻悶悶道:“他當初賣房子幫我爸還債,這筆錢,我這輩子都補不上了。”
“所以你就以身相許,把自己送給他了?”隨即,她想起來,“你是怕他再鬧自殺吧?”
方添韻沒有回答。
放在以往,趙曼還會夸沈司珩戀愛腦、重感情,愛方添韻愛到無法自拔。但現(xiàn)在好像有了更優(yōu)秀的對比模板,她怎么看沈司珩,怎么討厭。
她甚至開始覺得沈司珩這人很作,愛一個人的表達方式如此不理智,動不動就要尋死覓活。
聶瞻這句話說的十分耐人尋味。
起初聶瞻話落的時候沒人反應過來他話里的玄機,直到人群里有人起哄,“聶總,那實際呢?”
眾人恍然大悟,笑聲此伏彼起。
看著一本正經(jīng)的。
那實際呢?
方添韻抬眸看著臺上的放蕩不羈的聶瞻,神情淡然。
不得不承認,聶瞻這樣的男人,不論走到哪里都是焦點,惹人注目。
聶瞻講完話后,接下來的就到了一眾明星拍照的時間。
有李老在,c位自然是李老的。
關蕾也在場,站在李老的右手邊,神情明顯不悅,她的經(jīng)紀人一個勁給她使眼色,讓她保持淡定。
明星拍照環(huán)節(jié),商界的大佬們基本就都散了,只剩下幾個跟聶瞻表面看著關系還不錯的在打趣閑聊。
聶瞻鶴立雞群在人群里站著,跟著一眾人調侃。
看著笑意盎然,但其實笑意壓根不及眼底。
方添韻還在安排公關部和后勤部的人善后,掃了聶瞻那邊一眼,瞬間了然他提不起興趣的原因。
聶瞻有兩個兄弟,一個叫秦儲,一個叫裴堯。
今晚兩人都沒來。
自家兄弟沒來,來的都是一些酒肉朋友,聶瞻能應付到這個點,已經(jīng)是屬實不易。
這要是換作前幾年,聶瞻年輕那會兒,早撂挑子走人了。
明星們拍完照后,李老看了眼站在人群中的聶瞻,掏出手機給他發(fā)了條信息,邁步離開酒店。
方添韻原本正在跟喬楠交待事,瞧見李老的身影,快速跟喬楠交待了兩句疾步跟了上去。
走出酒店,李老正準備打出租,方添韻上前攔下,“李老,您現(xiàn)在要走嗎?”
李老沒想到方添韻會跟著他出來,驚訝之后回笑,“嗯,年會也結束了,剩下的我就不參加了,年紀大了,鬧哄哄的受不了。”
方添韻點頭,“您是回酒店嗎?我開車送您。”
兩人距離近,李老已經(jīng)聞到了方添韻身上若有似無的酒味,戲笑,“你敢酒駕?”
方添韻聞言耳朵稍紅,“我讓公司的車送您。”
李老低頭看了眼手腕間的表,沒拒絕,“行,不過不是送我去酒店,而是送我去機場,我今晚要連夜回安市。”
方添韻,“這么急?”
李老,“前前后后出來都一個月了,再不回去,我家里種的那幾盆花都要沒嘍!”
見李老執(zhí)意想回去,方添韻也不好攔著,打電話給李老叫了輛車。
目送李老上車,方添韻沖著李老微微鞠躬,“這次年會的事謝謝您。”
李老本來已經(jīng)上了車,瞧見方添韻這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又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走上前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要真謝謝我,你就跟我說句實話。”
方添韻,“嗯?”
李老,“你跟聶瞻那個混小子到底是什么關系?”
方添韻怔住。
李老,“我在白城住的這段時間,聽了聶瞻那小子不少緋聞,唯獨沒有你跟他的緋聞,我實在是有些納悶,咱們也算是半個熟人了,我說話也就不彎彎繞繞了,你說你們倆都這么曖昧了,那些狗仔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
方添韻,“……”
李老說完,見方添韻不回話,故意板了臉,“不說?你沒把我當朋友。”
方添韻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人情債,在李老這件事上,雖然她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工作,但李老這份人情,她到底是欠了。
方添韻抿了抿唇角開口,“大概是因為我不是明星,也不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熒幕前,所以娛記沒有注意到我。”
李老笑著搖頭,“不對,其他那些跟聶瞻傳緋聞的女明星,哪個是因為她們自己被娛記關注到的?”
方添韻,“……”
確實,跟聶瞻傳出緋聞的那些女明星沒一個是因為她們自己被娛記關注到的,大部分都是因為聶瞻。
可她跟聶瞻從結婚到現(xiàn)在,不論是回聶家老宅還是去她公寓,從來都沒有被爆出來過。
瞧見方添韻一雙水眸閃了閃,李老轉身笑著上了車。
目送李老的車疾馳離開,方添韻深吸了一口氣,腦海里閃過今天在休息室聶延電話里說過的話——我知道你喜歡迎迎。
聶瞻喜歡她?
方添韻將唇抿成一條直線站在夜幕里,正無法確定,身后忽然傳來一陣抽噎的哭聲。
方添韻聞聲回頭,酒店門口,關蕾抱著聶瞻哭的梨花帶雨,“我還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
關蕾喝了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聶瞻八風不動的站著,嘴角斜斜咬著一根煙,任由關蕾抱著他。
關蕾的經(jīng)紀人站在一旁,雖然表面看著手足無措,但仔細看其實不難看出她眼底藏著的喜悅。
方添韻眼睛瞇了瞇,踩著高跟鞋離開。
喜歡?
呵。
方添韻離開后沒再回酒店,掏出手機給喬楠打通了電話,讓喬楠開車送她回家。
喬楠小跑著從酒店出來,瞧了眼聶瞻和關蕾,愣了愣,抿著唇角往停車場跑。
方添韻在酒店一出停車場的地方等著喬楠。
喬楠將車開到她面前,降下幾許車窗喊她,“方經(jīng)理。”
方添韻聞聲抬眸,神情冷淡,“嗯。”
方添韻話落,打開副駕駛車門彎腰上車。
喬楠側頭看她,見她神情淡然,抿了抿唇角說,“我剛才在酒店門口看到了聶總和關蕾。”
方添韻視線落在車窗外,“我也看到了。”
喬楠替方添韻不甘心,“方經(jīng)理,你心里就不難過?”
方添韻唇角勾笑,“我為什么難過?”
喬楠,“你,你跟聶總明明都……”
喬楠說著說著默了聲,想到方添韻跟聶瞻的關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繼續(xù)往下說。
見喬楠默了聲,方添韻提唇,“我跟聶瞻本來就是各取所需。”
而且還是生理需求的需。
方添韻一句各取所需,讓喬楠徹底無話可說。
等到車抵達方添韻所居住的小區(qū),喬楠探頭出窗外問方添韻,“方經(jīng)理,那明天如果爆出聶總和關蕾的緋聞,是壓還是不壓?”
方添韻下意識本想說壓,可話到嘴前頓了下,道,“看聶總的意思吧!”
喬楠,“哦。”
方添韻淺笑,“回去的時候慢點開車,注意安全。”
叮囑完喬楠,看著她調轉車頭,方添韻轉身回小區(qū)。
回到家,方添韻正站在玄關處換鞋,揣在兜里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方添韻掏出手機看了眼手機屏,發(fā)現(xiàn)是聶延發(fā)來的一條微信:迎迎,你還好嗎?
方添韻沒回復,把手機丟在了門廳柜上,踩著拖鞋進浴室。
方添韻喜歡泡澡,放好熱水澡,將整個身子都沒進水里,看著漂浮在泡沫上的玫瑰花瓣,用蔥白似的指尖勾起一片,拿在手里輕捻。
方添韻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聶瞻和關蕾的緋聞已經(jīng)開始發(fā)酵了。
兩人在酒店門口相擁的照片占據(jù)了各大娛樂頭條。
因為關蕾哭的梨花帶雨,更讓一眾粉絲猜想到兩人的感情是受到了聶家老爺子阻撓。
方添韻拿著手機翻看了約莫一分多鐘,返回微信界面把剛才聶延發(fā)來的那條信息按下刪除,隨后合上手機回了臥室睡覺。
第二天清早,方添韻睡得正好,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
方添韻睜眼,伸手拿過床頭柜上的手機,掃了眼手機屏幕,捏著眉心按下接聽,“喂,小喬。”
喬楠在電話那頭焦急開口,“方經(jīng)理,前陣子定好的那個戀愛綜藝突然通知要提前開播。”
方添韻聞言坐起身,“我不是讓你去找兩個練習生嗎?沒找到?”
喬楠,“找是找到了,但是那個女孩最近剛做了醫(yī)美,本來想著是做個微整半個月后美美的上鏡,誰想到……”
喬楠不好意思繼續(xù)往下說,方添韻語氣不太好,“誰讓她擅自做醫(yī)美的?”
喬楠承應,“應該是帶著她的老師吧,其實這種情況在演藝圈挺正常的,只是這個綜藝節(jié)目突然要求提前,所以有些措手不及。”
方添韻向來是未雨綢繆的性子,在她這里,根本不允許這種意外發(fā)生。
用方添韻常掛在嘴邊的話說:在這個圈子里,我們要隨時隨地做好萬全準備以防萬一,我們沒辦法把控事情的走向,能做的只有自己隨時保持著十二萬分的警惕。
不過事已至此,就算是說再多也是無用功,方添韻隔著電話深吸了一口氣,“就沒別的實習生可選了嗎?”
喬楠接話,“有是有,不過都已經(jīng)在鏡頭前露過面了,如果大眾認不出來還好,萬一認出來……”
方添韻蹙眉,思忖片刻后開口道,“你能上嗎?”
喬楠結巴,“我……我?”
方添韻,“嗯。”
喬楠,“方經(jīng)理,您別跟我開玩笑了,我,我不行的。”
方添韻,“把節(jié)目組的拍攝地址發(fā)給我。”
喬楠吃驚,“您要親自去?”
方添韻‘嗯’了一聲,“我去,到時候我中途隨便找個理由退出就可以了。”
喬楠心有疑慮,“能行嗎?”
方添韻回話,“沒什么不行的,比違反合同或者讓公司藝人傳出緋聞強。”
喬楠在電話那頭點著頭道,“那倒是。”
掛斷電話,喬楠把節(jié)目組的地址發(fā)了過來。
方添韻起身簡單洗漱化妝,開車前往節(jié)目組。
方添韻抵達節(jié)目組的時候,藝人們基本都已經(jīng)到齊,除了她跟公司另外一個男練習生,其他藝人最起碼也是在熒幕前已經(jīng)混了個臉熟的。
節(jié)目組的導演認識方添韻,看到她,詫異上前,“方經(jīng)理。”
方添韻回笑,“劉導。”
導演笑呵呵的說,“什么風把您吹來了?來送你們家藝人?”
方添韻淡著笑臉道,“不是,我是這次節(jié)目的其中一位素人。”
導演,“……”
方添韻在這個圈子里還是很有名的。
在白城,藝人緋聞處理,方添韻的能力有目共睹。
方添韻話落,導演挑了挑眉,“你是這次節(jié)目中的素人?”
方添韻,“是。”
導演以為方添韻是在跟他開玩笑,“方經(jīng)理,您就別開玩笑了行嗎?我們這次節(jié)目經(jīng)費有限,連請的藝人都全是小咖,您這……”
方添韻笑著打斷導演的話,“我沒開玩笑。”
導演,“……”
就在導演震驚準備說點什么時,一個助理模樣的人小跑著過來湊到他耳邊說話。
助理說完,收回身子站直。
導演臉色鐵青,看看小助理,轉頭把視線落在方添韻身上,“方經(jīng)理,你們聶氏傳媒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情況。
轉到第二間房,竟沒有看到她救回來的那只小狗。
以為小愛帶出去遛了,結果下樓見到她在前臺,給來店里的散客結算賬單,方添韻慌了。
“樓上那只小白狗呢?”
“昨天晚上被人領養(yǎng)走了,”小愛掏出抽屜里的資料給她:“這是領養(yǎng)人的資料。”
方添韻拿在手上仔細查看。
調查欄里寫著,家在寧海城本地,五十歲左右,男士,家里養(yǎng)的有貓咪,對小動物非常好,符合條件。
原本想著,沒人領養(yǎng)那只小狗,她就養(yǎng)在基地,每天早上遛一遍,晚上下班遛一遍,也算是圓了她養(yǎng)只寵物在家的心愿。
既然有對它更好的主人出現(xiàn),那就只能祝它過得幸福了。
方添韻等到快下班,終于等來了沈司珩的微信回復。
他說:「在外地考察廠房和產品,剛得空」
接著,引用她先前的消息,一一回復:
「明天上午就有時間,想跟我聊什么?」
「我做早飯很快,不耽誤什么時間,而且我得讓你吃好呀,不能省」
「我今晚有事就不去接你了,我保證這次不會過凌晨的」
方添韻簡單回他:「好」
然而,她在家等到夜深,外邊車輛漸少,世界被靜謐籠罩,等到困得睜不開眼也沒見沈司珩回家。
睡夢中,意識似有若無地漂浮。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看到了沈司珩朝沙發(fā)的方向走來,彎腰抱起她去臥室,幫她脫掉拖鞋,蓋好夏涼被。
他坐在床邊愣神很久,身影被窗外月光拉得修長,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狗吠,他微微轉過臉,起身關窗,然后再坐回原位。
夜太黑,探不清臉上的表情。
方添韻困得精神無法集中,翻身側躺,繼續(xù)呼呼大睡。
第23章23
天微亮,鬧鐘還沒響,方添韻先被一場噩夢驚醒。
她緩緩眨眼,試圖緩解干澀帶來的不適,待舒緩些,借著微弱的光看了看四聶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是在臥室。
沈司珩昨晚回來了的事實驅散余留困意。
她掀開薄被,下床動作輕柔,點亮屏幕發(fā)現(xiàn)才五點半,沒聽見廚房油煙機運作的聲音,想必沈司珩這會兒還沒醒。
也不知道他昨晚幾點回來的。
穿上拖鞋出門,怕開燈打擾他休息就一路抹黑去廁所。
沖完水,洗手,回臥室繼續(xù)淺眠,一轉頭撞見客廳的沙發(fā)上有個人影,把她嚇得腳步踉蹌著后退,心臟怦怦直跳。
她拍著胸口,輕輕喊了聲:“司珩?”
雖沒吭聲,但稍微轉動的頭回應了她。
方添韻打開燈,瞧見他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一晚上的時間,下巴長出了細細的胡茬,頭發(fā)凌亂,臉色有些許憔悴,狀態(tài)看上去很頹。
她邁開腿過去,坐在他旁邊,聞到他身上有很重的酒氣,大概熬了一個晚上所以黑眼圈很重,眼眶紅紅的。
方添韻抱著他冰涼的手臂,很是心疼:“你怎么坐沙發(fā)上,不去睡覺?”
沈司珩回過神,迷離的目光聚焦,唇邊扯出看似比較牽強的笑容,他扒下她的手,嗓音沙啞,“我去洗澡。”
“嗯,快去吧。”
他到臥室拿了件睡衣,出來沒看客廳一眼。
不多時,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方添韻去洗玻璃杯給他倒水喝,拎起水壺,里邊涼白開已見底,她趕緊倒進去純凈水又燒一壺。
隔著一堵墻,燒水壺的“嗡嗡”聲在清晨尤為響亮,怕自己擾民,她用快遞拆下來的箱子裹著水壺降低噪音,剛睡醒的腦子有點不靈光,忘了這個行為屬于掩耳盜鈴,不起一點作用。
在關掉和繼續(xù)等待之間掙扎了幾分鐘,直到水終于沸騰,停了下來,門外依然一片寧靜。
還好,鄰居沒有被她吵醒。
沈司珩剛好洗完澡,一身清爽地出來。
她倒了半杯放在茶幾上,“有點燙,等會兒再喝。”
而她討好的小動作,在他看來很是刺眼。
方添韻沒懂導演話里的意思,“嗯?”
導演,“我一個小綜藝而已,你來就算了,怎么你們聶總也要來?”
聶瞻要來?
導演話落,瞧見方添韻臉上一閃而過的詫異,問,“方經(jīng)理不知道?”
方添韻實話實說,“確實不知道。”
導演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神情頗為惆悵,給助理使眼色讓他離遠點,靠近方添韻低聲道,“方經(jīng)理,咱們倆也是老熟人了,你跟我說句實話,我們這次這幾個女藝人里面,是不是有你們聶總看上的人?”
不怪導演會這么想,聶瞻花名在外,而且還是出了名的多情。
沖冠一怒為紅顏這種事,別人做不出來,他肯定做得出來。
畢竟,半年前他就曾為了關蕾大打出手。
那次有兩個導演灌關蕾喝酒,想趁著關蕾醉酒占她便宜,關蕾的經(jīng)紀人走投無路撥通了聶瞻的電話。
說來也巧,那天聶瞻剛才就在距離那家酒店不遠處的茶莊,知道情況后,直接開車殺了過去。
聽說,那兩導演最后是被救護車用擔架抬出酒店的。
也是差不多從那個時候開始,大家都在傳關蕾是聶瞻的正牌女友。
導演話落,滿眼期翼的盯著方添韻看,希望方添韻能給他透露下口風。
方添韻淡然的看他,淺笑,“劉導,據(jù)我所知,應該是沒有。”
方添韻說的是實話,但導演不信,勉強扯了扯嘴角,“方經(jīng)理說沒有就沒有吧,這個綜藝里有你和聶總兩尊大佛震著,十有八九是……”
導演想說十有八九沒什么可看性,但話到嘴前怕得罪方添韻,終究是沒敢說。
導演跟方添韻閑聊了幾句后借故找了個理由離開。
走出沒幾步導演就沖著自己的助理招了招手。
助理上前,導演側頭說,“跟工作人員說一聲,聶瞻和方添韻都不能得罪,至于節(jié)目效果,實在不行就全靠后期剪輯吧!”
助理,“那聶總和方經(jīng)理如果有意跟藝人組cp的話,我們能宣傳嗎?”
導演雙手背在身后,想了一會兒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們要是有那方面的意思,就宣傳,聶氏傳媒老總組cp,比那幾個小咖有看頭的多。”
助理,“那不會惹事吧?”
導演,“就算是節(jié)目被封殺,我也得最后撈一筆。”
說完,導演邁步,“真特么晦氣!”
綜藝名字叫《跟你談個戀愛》,除了方添韻和聶瞻外,還有三男三女。
這六個人是從兩個傳媒公司挑選出來的最有潛力的新人,來參加這檔綜藝目的就是想提高名氣。
聶氏傳媒的藝人有:荊源,祝柯,邵夏。
海星傳媒的藝人有:陸行,駱涵,金貝。
其中,荊源、祝柯和陸行是男生組。
邵夏,駱涵和金貝是女生組。
為了營造氛圍,節(jié)目組讓八人搬進了一棟別墅里,進行長達半個月的同居生活。
六人是提前到的,對沒出現(xiàn)的兩人很是好奇。
金貝是個沒心沒肺的孩子性格,其他五個人坐著,她抓了一把瓜子邊磕邊左顧右盼,“你們說那兩人到底是誰啊?怎么還沒到?聽說是素人。”
金貝話落,陸行笑著附和,“應該快了。”
兩人剛說完,方添韻一身西服套裙出現(xiàn)在房門口,客廳里的幾人見狀,倏地站起身,臉上皆是愕然。
節(jié)目為了賺足噱頭,采用的是實時直播。
觀眾們不認識方添韻,瞧見六個人的反應,紛紛開始發(fā)彈幕。
【那個小姐姐是誰啊?他們怎么都站起來了?】
【啊啊啊,我在我們家陸行眼里看到了驚訝。】
【我們家荊源哥哥也是。】
六人都認識方添韻,站起身后看著她紛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不難猜,方添韻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兒肯定就是第七個素人,但方添韻愿不愿意以真實身份面對大眾,他們誰都拿捏不準。
方添韻瞧見六人的神情,心下了然,主動開口,“大家好,我是方添韻,聶氏傳媒的公關部經(jīng)理。”
方添韻話落,荊源率先接話,“方經(jīng)理,你也是來參加節(jié)目的?”
方添韻帶著笑點頭,“這段時間大家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我剛才有沒有聽錯?聶氏傳媒的公關部經(jīng)理?】
【這個素人未免也太高端大氣上檔次了,感覺都要壓藝人們一頭了。】
【不過這個方添韻長得好漂亮啊,傳媒公司的人都這么高顏值嗎?】
隨著方添韻落座,氣氛比剛才尷尬了許多。
就連從進門開始就大大咧咧的金貝都端正著坐姿,手里雖攥著一把瓜子,但沒敢再磕。
陸行是六人里最淡定的,起身給方添韻倒了杯水,遞給她,笑著搭話,“方添韻,你談過戀愛嗎?”
方添韻接過水杯,回話,“沒有。”
陸行,“你這么漂亮,沒人追嗎?”
方添韻唇角彎起,“大概是因為大家都覺得我不好親近。”
陸行紳士接話,“沒有,估計是大家對你的職業(yè)有誤解。”
方添韻莞爾,“應該是。”
有了陸行帶頭,剩下的幾人也開始陸陸續(xù)續(xù)跟方添韻說話。
別看平時方添韻在工作上雷厲風行,但是在節(jié)目中,方添韻卻出奇的好說話。
方添韻淺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看向金貝,笑著道,“我記得你,前陣子做過一個兒童糖果的廣告,很可愛,很適合你。”
金貝聞言,頓時眼睛里泛起光,挪動身子到方添韻身邊落座,激動的說,“方添韻姐,你真的看過我的廣告啊!”
方添韻,“真的看過。”
金貝欣喜,“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會注意到我這樣的十八線小撲街。”
方添韻漾笑,“有潛力的人,不論在幾線都會發(fā)光,你以后一定會越來越好。”
夸完金貝,方添韻又把視線落在了最不愛說話的邵夏身上,“你最近的新戲是不是快上映了?不趁著上節(jié)目為你的新戲做一波宣傳嗎?”
邵夏沒想到方添韻會注意到她,她向來都是默默無聞那種,雖然大家公認她有潛力,但因為她不太會處理人情世故,在公司并不討喜。
就連這次能來參加節(jié)目,都是她經(jīng)紀人跟高層領導求了半天才得來的。
邵夏抬眼,聲音有些干澀,“我只是女配。”
方添韻笑容溫柔,“那個劇本我曾有幸看過,你那個女配的角色很好,再加上你本身性格就很沉穩(wěn),演這樣的角色會加分的。”
邵夏攥緊手,“謝謝。”
方添韻,“我等你入圍今年最佳女配。”
邵夏回看方添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方添韻笑容真誠,“會的。”
【這個方添韻到底是什么神仙姐姐啊!也太好了吧!】
【是啊,是啊,她連邵夏都注意到了,邵夏平時參加節(jié)目最不愛說話了。】
【她還不動聲色幫邵夏宣傳新戲呢!不愧是公關部出身的女人啊!太牛掰了!】
【她好會照顧人啊,粉了粉了。】
幾番交流下來,大家看出方添韻沒有故意拿捏架子,六人緊繃的神經(jīng)漸漸放松了下來。
金貝眨巴眼看方添韻,“方添韻姐,你知道不知道另外一個素人是誰啊?”
方添韻,“不知道。”
金貝,“我只知道是個男的,不知道帥不帥。”
方添韻喝水,但笑不語。
來參加節(jié)目的六個藝人,方添韻在來的路上大致了解了下。
金貝沒什么心眼,據(jù)說家里條件不錯,來娛樂圈就是為了玩。
邵夏不愛說話,但在演技和人品方面都沒的說。
駱涵,傲嬌型的,據(jù)說是關蕾的閨中密友,兩人前兩天還一起做過直播。
至于三個男藝人,荊源方添韻早接觸過了,陸行和祝柯年齡要比荊源大兩歲,兩人走的都是紳士暖男的路線。
總得看下來,六人都不是那種會整出幺蛾子的人。
方添韻邊喝水邊思考在第幾天的時候借故退去節(jié)目比較好,一個高大的身影突兀的出現(xiàn)在門口,后面跟著拎著行李箱的陳助理。
如果說這六個人在見到方添韻的時候是驚愕,那這一刻可謂就是窒息了。
六人看到聶瞻,連站都忘了站,還是金貝被嚇的扯住了方添韻的衣角,把方添韻扯的回了神,方添韻率先站起身打招呼,“聶總。”
聶瞻眉眼間噙著風流的笑,“大家好。”
【臥槽,臥槽,聶瞻!!第二個素人居然是聶瞻!!】
【樓上姐妹,麻煩告訴我聶瞻是誰啊!好熟悉的名字!】
【聶氏傳媒的總裁聶瞻啊,那個雖然人不在娛樂圈,但娛樂圈全部都是他的傳說的聶瞻!!】
【尼瑪!!這個節(jié)目要搞什么!!】
【哈哈哈,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很好笑嘛?這六個藝人明明是來參加戀愛節(jié)目的,現(xiàn)在總裁和公關部經(jīng)理都到齊了,他們六個好像是來參加工作面試的。】
【哈哈哈哈,還真是!!】
方添韻話落,幾個人被喚回了神,紛紛起身跟聶瞻打招呼。
駱涵先是驚訝,隨即紅了臉,“聶總,你不會是第二個素人吧?你也來參加相親節(jié)目?”
聶瞻低笑著沉聲接話,“怎么?我難道不配談戀愛?”
【哈哈哈,聶總,你不配!】
【這個男人好會撩啊!】
【我們聶總配啊!頂配!聶總要是屈身進演藝圈,還有那些男藝人什么事啊!】
聶瞻話落,駱涵紅著臉沒接話。
聶瞻闊步走到方添韻對面的沙發(fā)前坐下,修長的腿微敞,恰好抵在了方添韻的腿上。
方添韻抬眸看他,“??”
聶瞻神情無恙的用腿蹭她,面對著其他幾個人道,“我們接下來應該做什么?”
所求的,不過是方添韻回報的同等份額的感情。
好在同居的日子,很辛苦,很累,但帶給他更多的是滿足。
她總是喜歡窩在他懷里,滿臉幸福地表達著愛他,抱怨自己快被他寵壞了。
如果再這么下去,她會離不開他,若是婚后在家專心做全職太太,屆時他的事業(yè)飛黃騰達,千萬不要嫌棄,不要變心。
沈司珩每每聽到這些,都會摟緊她,說自己理想中的老婆,就該是小公主那般沒有煩惱,享受生活,只要他下班回到家有一個人等著,就足夠了。
所以與其說她離不開他,不如是他更依賴她。
昨晚的飯局,其實是他跟羅會雯的。
他以為媽媽又準備了相親,掛了好幾次電話說不去,萬萬沒想到,媽媽這次帶來的是方添韻背叛的證據(jù)。
起初看到這些照片,他不相信方添韻是背信棄義那種人,相信她不會因為跟聶瞻短暫的相識而變心。
畢竟,他們在一起經(jīng)歷過那么多事情,抵抗外界的流言蜚語。
直到她剛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他勾勒未來事業(yè)的發(fā)展……
這一刻,他慌了。
愛情會讓人變得面目全非,他絕不允許方添韻的世界再照進來一束光。
不許!
盯著單薄的背,一想到那些照片,他的理智再次拋諸腦后,恃寵而驕地命令:“把錢退回去,從今往后不要再見聶瞻,你跟他之間無論真的發(fā)生過什么,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還有,”他得寸進尺地加上:“基地撐不下去就解散,或者轉讓給別人。跟之前一樣,你來我的公司,崗位任你挑選,不想工作的話就待在家里,我賺的錢足夠讓你和以后的孩子衣食無憂。如果你想出去旅游散心,我請假陪你,或者我出差的時候帶著你。”
“你在給我出選擇題?”
“不明顯?還是聽不懂?”
方添韻的拳頭收緊,指甲鑲嵌在肉里的痛對她而言已經(jīng)麻木,“如果我不退,不選擇呢?”
沈司珩微微揚著下巴,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慢,用尖銳的話語反擊:“那就分手。”
第24章24
被最愛的人硬生生刨出來的心很痛,痛到四肢百骸,手腳麻木,痛到喉嚨酸脹的苦澀蔓延至口腔……
她明明早上什么都沒吃,但跑衛(wèi)生間嘔吐的次數(shù)就有三回。
趙曼來洗茶具撞見她佝僂脊背的難受模樣,趕緊幫她順背,“哎喲寶貝兒,你早上吃什么了?吐這么厲害。”
方添韻漱完口,抽張紙擦嘴,再翻個面擦手,笑得很勉強,說話有氣無力,“我沒事。”
“你不會……”趙曼的視線不自覺瞟向她平坦的小腹,“懷孕了?”
“沒有,我很好,我先去忙了。”
她裝作很正常的樣子躲閃,不想讓趙曼發(fā)現(xiàn)異樣。
但作為認識這么多年的朋友,哪怕她什么都不說,趙曼也能猜到大概,她拉住想逃離的人,“是不是沈司珩又跟你吵架了?”
方添韻搶答:“沒有!”她支吾了好半晌,隨便編了個理由,“早上吃的餅好像過期了,胃里不舒服。”
趙曼心疼地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抬手摸她的額頭,探不到火熱的溫度這才放心,“你平時不都吃沈司珩做的早飯嗎,怎么還會食物過期?”
“他有點忙,昨晚沒回來,我在外邊買的。”
“哦,”趙曼見她捂著胃難受得不行,關心道:“今天沒什么事,要不你回去歇著。”
回到那個空蕩蕩的家……
方添韻眨眨眼,憋回即將溢出眼眶的淚水,“我吐出來舒服多了,”她不敢再待下去,她怕趙曼再多問一句,好不容易強撐的堅強就崩塌了,正好這時候電話鈴聲響起,幫忙解圍,“我先去忙。”
“嗯,去吧。”
趙曼望著她風一吹就倒的纖細身姿,羨慕她為什么怎么吃都吃不胖,身材苗條就算了,肉還長在了該長的地方,性格也很好,就是太愛操心,總為別人考慮。
每每想到這里,她都替方添韻惋惜。
假如沈司珩的媽媽不那么強勢,不那么注重什么門當戶對和名聲,他們早就步入婚姻的殿堂了,應該是她身邊最幸福的一對兒。
方添韻接完電話,答應好的兩分鐘后發(fā)過去資料,翻到書架上的一本《風吹哪頁讀哪頁》,想到沈司珩當初送她這本書的時候,指著“關于愛情”的那句——我們所愛的常常不是一個人,而是愛情本身。
其他六個人都處于精神高度緊張階段,誰都沒注意到聶瞻的小動作。
唯有站在一旁的陳助理看得一清二楚。
陳助理看了一眼,馬上又收回視線看別處,心里暗搓搓的想:還嘴硬說不喜歡人家。
呵,男人。
聶瞻話落,六個人都沒敢吱聲,方添韻把腿稍稍側了下,淺笑道,“我們在這兒要住半個月,首先需要做的是不是分工?比如飯誰做?碗誰洗?衛(wèi)生歸誰管?”
方添韻說完,距離她最近的金貝開口,“我不會做飯,我洗碗吧!”
駱涵,“我也不會做飯,我也洗碗。”
一共八個人,洗碗著實不需要兩個人。
方添韻提唇,“洗碗只需要一個人,做飯倒是可以兩個人。”
駱涵,“反正我要洗碗。”
金貝不滿,“明明是我先說要洗碗的,你怎么……”
才剛入住第一天,就因為洗碗這點小事起了爭執(zhí)。
節(jié)目要的收視效果是有了,但是無疑太敗藝人的好感。
方添韻把手里水杯不輕不重的放在茶幾上,“駱涵洗碗吧,金貝你跟我一起做飯,幫我打個下手。”
金貝不高興,但是見方添韻主動開口幫她解圍,心里的怒氣少了些,悶聲回應,“嗯,不過方添韻姐,我對做飯一竅不通,你別嫌棄我。”
方添韻湊到她耳邊說,“沒關系,我也不會。”
金貝驚訝看向方添韻,方添韻沖她眨眼。
金貝抿著嘴笑,笑的古靈精怪。
【方添韻跟金貝說什么了?金貝怎么一秒笑了?】
【那個駱涵感覺不好相處啊!】
【姐妹,自信點,把‘感覺’兩個字去掉,我前兩天看過她的直播,人品十分差強人意。】
方添韻和金貝做飯,駱涵洗碗,剩下的幾人分工就剩下打掃衛(wèi)生。
邵夏有些局促的看幾人,“我都可以。”
別墅一共三層,除了一層客廳,剩下的兩層都是起居室。
方添韻,“一層是客廳,人來人往不好打掃,二三層起居室會好些,打掃衛(wèi)生分成兩組,一組負責一層,另一組負責二三層,這樣公平些。”
荊源和祝柯合計后自告奮勇打掃二層和三層。
邵夏,“那我打掃一層吧!”
陸行,“我陪你。”
一共八個人,七個人都有了合理分工,唯獨剩下了聶瞻。
【聶總不用干活嗎?】
【哈哈哈,估計是沒人敢讓聶總干活。】
【我懷疑聶總是節(jié)目組高價請來的工具人。】
聶瞻聽著幾個人的分工,修長的手指落在沙發(fā)扶手上輕敲,嗓音低低沉沉,“那我呢?我做什么?”
幾人面面相顧,誰都沒接話。
聶瞻話落,見沒人應聲,偏過頭似笑非笑的看向金貝,“要不我陪你們做飯?”
金貝臉蹭的一紅,“也,也行,反正我,我也不太會,多一個人給方添韻姐打下手也好。”
【金貝臉紅了,好可愛。】
【聶瞻只跟金貝說話,是不是喜歡金貝啊?】
金貝說完,坐在一旁的駱涵不悅插話,“我也要做飯,我忽然想起來會好幾道拿手菜。”
【這個駱涵不會是看上聶總了吧?】
【小bitch,還兩幅面孔,剛剛還說自己不會做飯。】
駱涵話畢,金貝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原本剛剛洗碗的事金貝就對駱涵心有不滿,現(xiàn)在聽到她這么說更不高興了。
就在金貝準備發(fā)作的時候,方添韻笑著說,“那好,你們三個人做飯,我洗碗。”
方添韻話音落,坐在一旁的聶瞻輕佻眉梢,頗為玩味的微垂眼開合手機。
【哈哈哈哈,聶總是不是無語了,我看到了他挑眉!!】
【我表示我也看到了,哈哈哈,搶手的男人!】
【我發(fā)現(xiàn)除了方添韻之外,其他女藝人都挺喜歡聶瞻的,就連邵夏都用余光看了聶瞻很多次呢!】
駱涵見方添韻主動退出,眼底閃過一抹得意。
金貝坐在一側板著臉,方添韻伸手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別發(fā)火。
分工結束后,幾個人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拎著行李箱回了各自的房間。
二層和三層分別各四個房間。
四個男人在二層,四個女人在三層。
陳助理在幫聶瞻把行李箱拎入房間后就離開了。
臨近中午,方添韻簡單換了套家居服就開始坐在臥室的床上看書。
這棟別墅除了每間套房的洗手間之外,每一個地方都安裝了直播攝像頭,他們八個人在這里的半個月,可謂毫無隱私可言。
方添韻安靜如畫的翻看手里的書,指尖輕滑過書頁,偶爾停留,像是在思考。
【這個方添韻好美啊!】
【不僅美,情商還很高,你看她在外面的時候很照顧他們幾個,但是自從回了臥室就再也沒出去過,證明什么?證明她壓根不想跟每一個人走的太親近。】
【對對,她在刻意的保持距離感。】
彈幕在發(fā)什么,方添韻不知道,她只是想能安靜一會兒是一會兒。
也就是有監(jiān)控看著,不然她早拿起手機給曲惜和常博發(fā)視頻吐槽。
鏡頭切換,轉到了廚房。
這個點眼看到了午飯時間,被分工到做飯的駱涵、金貝和聶瞻三人此刻都在廚房。
聶瞻斜倚在門口站著,看兩個女人在廚房里忙碌。
金貝沒說謊,她是真不會,局促的站在一旁,臉微紅。
駱涵換了一身吊帶家居服,身上穿著圍裙,圍裙腰帶系的緊,將她姣好的身材全部都凸顯了出來,洗菜切菜,看著有模有樣。
【我是駱涵的死忠粉,我們家涵涵最漂亮!!不接受反駁!!】
【明明可以靠顏值吃飯,偏偏要靠才華。】
駱涵邊切菜,邊嫌棄的看金貝,“你如果實在不會就去外面呆著,本來廚房就不大。”
金貝自覺不會做飯理虧,抿唇,“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剑惚M管說。”
駱涵,“你會做什么?”
金貝,“……”
廚房里氣氛不正常,客廳里坐著的四人聽著,紛紛假裝沒聽到。
金貝最后是紅著眼從廚房里出來的,邵夏同情的看她一眼,挪動身子讓她坐到自己身邊。
因為是實時直播,金貝也不敢在鏡頭前說抱怨的話,只能低頭忍著。
【這個金貝也太矯情了吧,我們家涵涵也沒說什么啊!】
【就是就是,我們家涵涵本來就是率直的性子,她這副樣子就好像是我們家涵涵欺負了她一樣。】
【前面的,你們都有毒吧!】
客廳里的幾人安靜如斯,就在大家都以為等會兒就可以安穩(wěn)吃飯時,廚房里突然傳出一聲尖叫,緊接著就是炒鍋落地的聲音。
鏡頭里,駱涵把剛洗好還帶著水的菜扔進了油鍋里,火焰頓時從鍋里冒了起來,鍋里的油也跟著噼里啪啦作響。
駱涵被嚇得往聶瞻懷里鉆。
聶瞻眼底帶笑,可說出的話卻沒什么人情味,“別抱我。”
駱涵聞言一愣,抬頭看聶瞻。
聶瞻好看的薄唇勾起,“我怕傳緋聞。”
駱涵臉一紅,顧不得身后的一片狼藉,跟個懷春的少女似的。
【確定無疑了,駱涵就是喜歡聶瞻。】
【呵,這算是裝13失敗嗎?】
【不是說會做飯嗎?就這?】
方添韻聽到尖叫聲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場景。
廚房里雜亂不堪鍋里的火還在燃著,空氣里飄散著糊了的菜味。
但廚房門口的俊男靚女卻一個抬頭一個低頭的對視,跟泰坦尼克號似的……玩浪漫,不知死活。
客廳里的幾人顯然跟方添韻的想法差不多,雖然也都聞聲站起來了,但是沒一個上前收拾殘局。
方添韻剔看了兩人一眼,走上前推開聶瞻,提步進廚房關了火,隨后把炒鍋放在洗碗池里,擰開水龍頭泡著。
一系列動作做完,方添韻轉頭看向駱涵,“你會做飯嗎?”
駱涵臉通紅,“會一點。”
方添韻沒拆穿她這句‘會一點’的含水量,“你洗碗。”
駱涵,“……”
午飯到底是方添韻做的,六菜一湯,外加一份果盤。
吃中午飯的時候幾個人輪番夸方添韻做的飯菜好吃,尤其是金貝,每吃一口菜都夸贊個不停。
就連話最少的邵夏都難得開了口,“方添韻,我可以跟你學做飯嗎?”
方添韻抬頭跟她對視,笑容真誠,“可以,做晚飯的時候我喊你。”
邵夏,“謝謝。”
方添韻,“喝點湯,記得你胃不是很好。”
邵夏一愣,“你怎么知道?”
方添韻笑應,“見過你經(jīng)紀人在你拍攝期間給你買胃藥。”
邵夏抿唇,感動。
【我確定站方添韻了,人間小天使。】
【我也站了,她是故意這么說的,明知道邵夏不是個愛表達的人,一直在幫她。】
聶瞻聽到方添韻和邵夏的對話,抬眸看他。
方添韻笑著收回視線的時候恰好跟他撞上,冷漠的仿佛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
聶瞻,“?”
飯后,駱涵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洗碗。
其他幾人經(jīng)過剛才的是是非非著實有些累了,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休息。
方添韻剛回臥室躺下,正趴著跟曲惜和常博發(fā)信息,就被門外的一陣敲門聲打斷。
方添韻將手機隨意扔在床上起身開門。
房門打開,看著門外的聶瞻,方添韻官方微笑道,“聶總。”
聶瞻薄唇噙笑,沒像其他人一樣換家居服,一副商界精英的派頭,但方添韻知道,這副衣冠楚楚的外貌下到底有多禽shou。
“有多余的牙刷嗎?我沒帶。”
方添韻,“沒有。”
聶瞻襯衣袖口微挽,不經(jīng)意間露出名貴的手表,嗓音低沉帶笑,“我去你洗手間看看,我覺得你在說謊。”
方添韻側頭,看著他滾動的喉結道,“你確實……性、感。”
聶瞻輕挑眉梢,沒想到方添韻嘴里能說出這種話。
聶瞻抱著方添韻走到沙發(fā)前坐下,方添韻屈膝跪坐在他腿上,白皙纖細的指尖從他喉結劃過。
聶瞻抬手去摸她身后的長發(fā),沉聲問,“喜歡?”
方添韻默聲,沒回答。
聶瞻不置可否的笑,“以后都讓你摸。”
方添韻落在聶瞻喉結上的指尖稍頓,“你跟聶延的事,別把我攪合進去。”
聶瞻身子往后靠,跟方添韻拉開一段距離,“心里難受嗎?”
方添韻實話實說,“有一點。”
聶瞻痞笑,“我早跟你說過,跟了我,比跟聶延強。”
方添韻沒作聲,心里暗暗慶幸自己現(xiàn)在精疲力盡沒精力跟聶瞻吵。
兩人就這樣在沙發(fā)上安靜坐了會兒,直到陳助理敲響休息室門。
樓下年會已經(jīng)進行到中場,輪到聶瞻上臺講話。
陳助理一直安排著其他高管輪番上臺,眼看實在拖不下去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來敲門。
聽到房門響,聶瞻把方添韻抱到沙發(fā)上,起身去開門。
房門打開,陳助理頂著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聶總,輪到您上臺講話了。”
聶瞻點點頭,“嗯,讓太太再休息會兒,別讓其他人來打擾她。”
聶瞻話落,闊步準備出門。
聶瞻前腳剛邁步,后腳方添韻緊跟著起身。
聽到高跟鞋的腳步聲,聶瞻回頭。
方添韻神情已經(jīng)恢復如常,“我也下去。”
聶瞻,“休息好了?”
方添韻,“嗯。”
下樓的時候方添韻故意快走了幾步,跟聶瞻拉開距離,悄然無息的把自己隱匿在了人群里。
聶瞻走在后雙手插兜看她,偏過頭問陳助理,“你說她在想什么?”
陳助理,“……”
老板,我連您心里在想什么都不知道,更何況太太呢?
陳助理心里苦,但陳助理不說。
聽不到陳助理回答,聶瞻剔了他一眼,邁步下樓。
聶瞻下樓的時候,聚光燈猝不及防的落在了他身上。
聶瞻往燈光師那邊看了一眼,薄唇勾笑,往臺上走去。
聶瞻的長相就是他最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單單往臺上一站,就足以吸引一眾人的眼球。
聶瞻手拿話筒,看著臺下的眾人調侃,“剛才誰起哄讓燈光師照到我身上的?偷個懶都不行?”
聶瞻話落,臺下一陣哄笑聲。
調侃了幾句后,聶瞻臉上吊兒郎當?shù)恼{調收起,一本正經(jīng)的說聶氏傳媒上一年的盈利狀況和下一年的發(fā)展規(guī)劃。
別看聶瞻平時在私生活中表現(xiàn)得不著調,但在談起工作,聶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聶瞻身喜黑色,別的高管都是白襯衣居多,偏偏他是個另類,基本襯衣都是黑色,混不吝去夜店的時候更是綢緞面的紅色、藍色應有盡有。
聶瞻單手撐在話筒桿上,另一只拿著話筒講話。
臺下距離方添韻咫尺的幾個女明星竊竊私語。
“聶總是真帥啊!”
“也真花啊!”
“你們聽說沒?聽說最近聶總又換女人了,前兩天他脖子上的撓痕就是那個女人弄上去的。”
有魚和熊掌兼得的美事。
真是白日做夢了。
她拉高毯子停在脖頸間,裹住疲憊不堪的身軀,問:“什么事?”
“你……”聶瞻起了個開頭,似在斟酌該怎么精簡表述此次來意,過了片刻,他說:“合作那事,你覺得怎么樣?”
情場失意,職場得意。
人生就是如此,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得到什么,又會失去什么。
方添韻咬著下唇,深知機遇難得,過了今天,下次有沒有這個機會說不準,而且她心里其實早就有了答案。
“聽你安排,我們基地隨時都能配合。”
“行。”
他像踩在鋼索上的行者,心跳在嗓子眼跳動,每一步都危機四伏。
沉默了一分鐘之久,聶瞻開口問:“今天有時間嗎,商討一下初步計劃。”
方添韻爽快點頭:“有,幾點?”
“我下午兩點之后要開會,中午,你看行嗎?”
“好,”方添韻起身去接杯涼白開,準備化失戀為力量,“我會準時到天盛集團的。”
“不急,”聶瞻說話的聲調如同春日里拂過柳梢的微風,明明沒有提半句安慰的話,卻讓她覺得很溫馨。
聽見電話那端有敲擊鍵盤的聲音,方添韻又哭了。
她的手腳很麻,連同大腦也開始遲鈍,她忘了掛斷電話,聶瞻就這么一直等著。
直到他先打破僵持的氛圍。
“我讓杜瑞去接你,或者你有事……我們約改天?”
“不改,就今天吧,謝謝你!”
“跟我不用那么見外,”聶瞻隨即補上:“畢竟不談合作,我們還是朋友。”
第25章25
掛斷電話,翻看了所有未接來電和微信消息,還真的沒有一個是來自沈司珩。
看來他這次鐵了心給她安罪名,不答應他的要求就分手。
只是沒想到他們在一起三年,第二次提分手,就分得這么決絕。
又或者,沈司珩是賭在她心里的地位?
但無論出于什么,對她而言,從沈司珩說出基地淪落為這樣是因為她爸,從他一聲不吭搬走所有東西那刻開始……
她很清楚,也很明白,情侶間鬧分手時互相傷害對方的話,往往都是真的。
她是比較愛替別人著想,做一件事說一句話之前會考慮別人會不會不舒服,但是脾氣再好的人也有底線。
一旦底線被觸及,任何解釋終將沒有意義。
方添韻出門洗把臉,到二樓轉了一圈,整個人困倦得不行,她想點杯黑咖啡提神,準備付款時想起聶瞻說中午來接她,應該是要一起吃午飯的,就是不知道幾點來。
而且這會兒已經(jīng)十一點了。
思緒剛到這里,一樓“歡迎光臨”的聲音響起,接著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問:“方小姐在樓上嗎?”
方添韻加快腳步,怕他等急,趴在欄桿上彎腰探出腦袋,“這兒!”然后噔噔噔跑下樓。
杜瑞今天為開車方便特意戴了雙白手套,一身黑色工作制服,看上去有點像電影里千億總裁身邊的司機,非常正式。
他拱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趕在前邊幫她拉基地大門,又開車門。
方添韻用余光審視了下后座空間,見里邊空空的,放心坐進去。
車內溫度適中,淡淡橙子香沁人心脾。
杜瑞抬眼看了看后視鏡中仍舊戴著口罩的人,問:“方小姐不舒服嗎?要不要把空調關了?”
“不用。”
“去吃飯的地方有點遠,麻煩方小姐系好安全帶吧,”杜瑞點頭,啟動車子出發(fā)。
“哦,好的。”
方添韻安靜坐在后排,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建筑,在平穩(wěn)行駛的車子偶爾輕輕晃動下,困意襲來,不知不覺睡著了。
她是被駕駛位的關門聲吵醒的。
意識到自己霸占了后排的座位當床用,趕忙直起腰,警惕地看向車外。
聶瞻說完,不等方添韻回話,直接闊步進了她的洗手間。
【聶瞻這個狗子不對勁。】
【他不是喜歡金貝嗎?】
【兩人應該只是單純的上下屬關系吧,畢竟相比藝人而言,他們倆互動不容易傳出緋聞。】
聶瞻進洗手間不久,低沉磁性的聲音傳出,“方添韻。”
方添韻提步到洗手間門口,“有事?”
聶瞻站在洗手間里,鏡頭拍不到他。
方添韻站在門外往里看,在看到里面的風景后眼睛瞇了瞇。
聶瞻這個男人,挺難琢磨的。
你說他是個放蕩公子哥,可他偏偏把公司經(jīng)營的順風順水,甚至比聶家老爺子掌舵的時候還厲害。
你說他是個分寸感的人,可此刻,他襯衣紐扣全部解開,傾靠在洗手池上,斜斜咬著一根煙,浪蕩至極。
時間過了約莫半秒,方添韻面不改色,“我說了,我沒有多余的牙刷。”
聶瞻壞笑,“你進來找找。”
方添韻,“……”
【聶瞻在里面做什么?】
【好奇!!】
【好奇+9999!!】
場外,一個工作人員看坐在身側的劉導,“劉導,還繼續(xù)播嗎?”
劉導看著站在洗手間門口的方添韻,某些想法找到了答案,“轉鏡頭到別的藝人的房間。”
工作人員,“好。”
鏡頭切換到了荊源的房間,他正在房間拿著臺詞本背,看著十分刻苦。
【為毛這個時候切換鏡頭?】
【我要看方添韻洗手間!!給我放出來!!】
【節(jié)目組,有什么是我們這些vip會員不能看的嗎?】
彼時,方添韻跟聶瞻對峙幾秒后,擔心鏡頭在拍攝他們倆,為了防止觀眾多想,邁步進了洗手間。
剛一進門,就被聶瞻扣住手腕拉進懷里抱了個滿懷。
方添韻擰眉,低聲,“聶瞻。”
聶瞻一只手扣住方添韻的腰身,另一只手去捏她下頜,“最近有沒有想我?”
方添韻紅唇輕啟,“你病的不輕。”
聶瞻,“相思病。”
方添韻‘呵’了一聲,“那你恐怕活不過今年冬天。”
聶瞻挑眉,“?”
方添韻,“女人太多,各個都相思,容易纏綿病榻。”
方添韻話落,聶瞻輕嗤,頭低了低看她,“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對我的疏離感少了很多,在我面前敢牙尖嘴利了。”
方添韻聞言心底咯噔一下。
如果不是聶瞻提醒,她還沒發(fā)現(xiàn)。
不等方添韻回過神來,聶瞻的吻已經(jīng)落下,帶動著她的手去摸他的腹肌,低沉著嗓音道,“最近鍛煉的,怎么樣?”
反正已經(jīng)原形畢露了,方添韻也懶得再裝,柔若無骨的手被聶瞻帶動著往下沉,淡聲接話,“還行。”
還行?
聶瞻低笑,“沒事,這個地方行不行無所謂,別的地方保證行。”
兩個小時后,聶瞻抱起方添韻往洗手間門外走。
方添韻掙扎下地,站在鏡子前整理被揉到褶皺的衣服,“你先出去。”
聶瞻垂眼看她,“行。”
聶瞻邁步從洗手間里出來,方添韻擰開水龍頭接了捧水洗臉,看著鏡子里一臉媚態(tài)的自己,長吁了一口氣。
以前她總以為自己清心寡欲,智令色沉。
自從跟聶瞻結婚,三番兩次被他蠱惑,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如此縱情縱欲,色令智昏。
方添韻從洗手間出來后,走到床邊拿起手機。
三人組的微信群信息提示已經(jīng)99+。
方添韻指腹輕觸到屏幕上打開,曲惜和常博的信息一條接著一條涌出來。
方添韻懶得往上翻,只看了最后幾條。
曲惜:什么情況?迎迎跟聶瞻進洗手間這么久怎么還沒出來?
常博:我感覺兩人不對勁。
曲惜:不可能,迎迎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個病,嘖嘖嘖。
常博:萬一聶瞻是那個特例呢?
……
方添韻看著兩人的對話,手指在對話框里敲出一串字按下發(fā)送:天天八卦,就你們倆這德行,哪天遇上個混不吝的,給你們倆一板磚,你們倆就知道什么是肝顫了!
曲惜:??
常博:??
合上手機,方添韻找了個皮圈把自己的頭發(fā)扎了起來,換了身運動服,下樓出了別墅。
節(jié)目組的工作人員在錄制別墅對面的另一套別墅里。
方添韻找上門,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瞧見她馬上去喊劉導。
劉導早知道方添韻會來找他,陪著笑臉從監(jiān)視器后起身邁步上前,“方經(jīng)理。”
方添韻沒說彎彎繞繞的虛話,直接切入主題,“劉導,剛才我跟聶總進洗手間后,你們對外直播了多久?”
劉導笑呵呵的道,“直接切換場景了。”
方添韻,“麻煩劉導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多事情心照不宣。
尤其是聶瞻的身份地位擺在那里,劉導也不是傻子,就算是再想賺錢,也不能頂著個大腦門往槍口上撞。
劉導其實挺想打探下方添韻和聶瞻之間的關系的。
但看著方添韻那張冷艷的臉,終究是沒能問出口。
方添韻離開,劉導沖著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小助理使眼色。
小助理狗腿子似的上前,劉導壓低聲音開口,“回頭再有聶瞻和方添韻的互動,多播兩段。”
小助理,“敢嗎?”
劉導,“只讓你們播互動,又沒讓你們添油加醋。”
小助理點頭,“懂。”
只是播互動,又沒添油加醋,如果他們自己表現(xiàn)出了曖昧,那是他們自己的事。
真人秀嘛,還是直播的,觀眾們怎么評價,那是觀眾的事。
方添韻回別墅的路上,收到了喬楠的微信。
微信內容很簡單,大致就是說聶瞻和關蕾的事情發(fā)酵的厲害,問方添韻要不要處理。
方添韻在這邊呆了一個上午,對外界的消息一無所知。
看到喬楠的微信,打開微博看了一眼,聶瞻和關蕾的緋聞果然已經(jīng)成了熱門。
方添韻盯著手機看了幾秒,轉手給聶瞻發(fā)了條信息:你跟關小姐的緋聞,需要公關部這邊處理一下嗎?
消息發(fā)出,石沉大海。
方添韻抿了抿唇角,將手機揣入兜里往別墅走。
方添韻進客廳,幾個藝人正跟聶瞻坐在沙發(fā)上聊天,氣氛很和諧,聶瞻不知道說了什么,三個女孩子都紅著臉笑。
金貝率先看到方添韻,沖著方添韻揮手。
方添韻淺笑,搭話,“在聊什么?”
金貝,“聶總在問我們以前有沒有喜歡或者暗戀的人。”
方添韻,“……”
金貝笑的天真無邪,“方添韻姐,你以前有過喜歡的人嗎?”
方添韻紅唇漾笑,回答的坦然,“沒有。”
聶瞻聞言掀眼皮看她,沒作聲,眼里全是戲謔的笑意。
【我覺得聶瞻笑的有些壞。】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這個顏值的男人,好壞已經(jīng)不重要了好嗎?嗚嗚嗚~,誰能想到呢,我在看一個藝人戀愛節(jié)目,最后居然喜歡上了總裁!!】
方添韻話落,金貝嬉笑,“我好好奇,到底什么樣的男人才會被方添韻姐喜歡。”
方添韻但笑不語,岔開話題往廚房走,“大家吃水果嗎?我做個果盤。”
金貝捧場,“吃,方添韻姐,幫我多放些芒果。”
方添韻,“好。”
邵夏起身,笑的靦腆,“我去跟著方添韻學習一下。”
方添韻自然的走到冰箱前拿出一些水果,清洗后開始做果盤。
邵夏站在一側看著,時不時跟方添韻搭話。
兩人正聊著,聶瞻忽然從外走了進來,襯衣領口敞著,幾步走到方添韻身后,修長的身子向前傾,下頜幾乎快要搭在方添韻肩膀上,低沉著嗓音道,“方添韻,我想吃橙子。”
撩人且不自知,說的就是聶瞻這種人。
邵夏從他靠近方添韻的那刻臉就紅了,神情盡顯羞澀。
【我怎么總覺得聶瞻好像對方添韻有意思。】
【聶總完全就是行走的荷爾蒙啊!走哪兒撩哪兒。】
【哈哈哈,方添韻好淡定。】
【何止是淡定,完全是淡漠好么,哈哈哈。】
聶瞻話落,方添韻神情淡然的側開身子,“吃吧,順便幫忙把果盤端出去。”
方添韻說完,走到一旁擰開水龍頭洗手。
聶瞻站在果盤前不動,輕挑眉梢看她。
邵夏看著兩人之間悄無聲息的暗流涌動,整個人都有些緊張。
熒幕外的觀眾看到的只是表象,她卻是能結結實實感覺到兩人之間似乎不對付。
氣氛僵了片刻,就在邵夏準備隨便找個借口落荒而逃時,聶瞻端起果盤轉身走了出去。
鏡頭隨著聶瞻的離開切換到了客廳。
邵夏暗暗吁了一口氣,走到方添韻跟前小聲問,“方添韻,你是跟聶總吵架了嗎?”
方添韻回看邵夏,笑容真誠,“哪里敢,衣食父母呢!”
邵夏點點頭,“頂頭上司,還是不要惹的好。”
方添韻,“好。”
從廚房往外走到時候邵夏小聲對方添韻說了聲‘謝謝’。
方添韻回頭看她,邵夏提唇,“我的經(jīng)紀人說,你在節(jié)目中說的那些話都是在幫我。”
方添韻漾笑,“你是個好苗子,轉告你的經(jīng)紀人,讓她好好帶你。”
邵夏,“我會努力的。”
方添韻,“不負韶華。”
從廚房出來,方添韻跟邵夏走到沙發(fā)前坐下,加入了其他幾人的聊天中。
荊源從方添韻坐下后就一直盯著她看,最后用牙簽扎著一個火龍果遞到她面前,“方,方添韻。”
荊源其實想喊方經(jīng)理,但是話到嘴前,想到了現(xiàn)在是在錄制節(jié)目,忙改成了名字。
方添韻原本正拿著手機在處理工作的事,聞言,掀眼皮看向荊源,淺笑伸手接過,“謝謝。”
荊源見她看手機的時候神情認真,開口問,“在處理工作?”
方添韻應聲,“嗯,一點小事需要處理。”
荊源,“今天晚飯你準備做什么?我?guī)湍愦蛳率职桑鋵嵨視霾簧俨恕!?br />
方添韻彎著唇角笑,“你不是分工打掃二三層的衛(wèi)生嗎?”
荊源抬手抓了抓頭發(fā)道,“沒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方添韻,“好,那你待會兒陪我去趟菜市場吧!”
的,逢年過節(jié)塞壓歲錢。
有些人對她是真心好,有些只是表面上的討好,她不傻,看得一清二楚。
當時,她還在筆記本上統(tǒng)計,這個阿姨叫什么,性格怎么樣,對她好不好之類的。
有一次遇到各方面都非常完美的阿姨,她都做好心理準備喊人家媽了,方渠光不知哪根筋不對,頭一回沖她發(fā)火,要她回房間面壁思過。
當天晚上,她看到爸爸在后院燒東西,他捧著懷表看了許久,直至抽完整包煙,鐵桶里的東西燒干,他都舍不得把懷表丟進去。
可能,爸爸并非怕再婚了,新媽媽會對她不好,而是無論生死,這么多年都放不下這段感情吧。
夢醒后,方添韻先是感覺手背上的血管有細微的液體在流動,等其他感官逐漸變清晰后,她聽到房間里有低沉的說話聲。
“你在哪兒?”
“找你當然有事。”
“你女朋友生病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你趕緊過來。”
方添韻睜開一條縫,看到站在窗戶邊的人渾身散發(fā)著冰冷刺骨的氣息,手背青筋暴起,像是要把手機捏碎一樣。
沉默了三分鐘之久,他的呼吸比剛才急促,帶著強烈的壓迫感,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應該是怕打擾病人休息,體貼地壓低了幾分,“罵不夠就來醫(yī)院,我隨時奉陪。”
第26章26
在他轉身的剎那,方添韻急忙閉上眼睛,裝作還在昏睡根本沒察覺的狀態(tài)。
她感覺到眼皮被一道陰影遮住,聶瞻停留了許久,應該是在檢查輸液情況,過了會兒,他把手背貼在方添韻額頭上,清涼觸感仿佛帶著電流,冷得差點打哆嗦。
他在床邊坐了幾分鐘,病房的門被敲響,是杜瑞來匯報工作的,說有件棘手的事需要他處理。
聶瞻幫她掖好被角,又把輸液的手拿出來放在外邊,轉身離開。
關門動作很輕,生怕打擾她休息。
等他走了,門口也沒什么動靜后,方添韻才緩緩睜開眼。
她這間是私人病房,很清靜,空氣中沒有刺鼻的味道,桌子上擺著新鮮的滿天星,窗外的天也很藍。
一想到待會兒沈司珩要來,她的手就不自覺抓皺了身上蓋的薄被。
這幾天,她把在一起三年發(fā)生過的事情回憶了一遍又一遍。
可無論怎么假設,家中有沒有發(fā)生變故,結局都是個死循環(huán)。
溝通或許有點用處,但那也要在沈司珩不再干涉她所有選擇為基礎的前提下才行得通。
聶瞻在安全通道開視頻會議,剛聊到投入產品使用的問題,短信彈出通知,沈司珩說自己到了,讓他出來單聊。
他沒回,繼續(xù)開會。
不過減少了沒必要的廢話,快速結束了會議內容。
推開安全通道大門,轉頭就看到沈司珩在病房門口徘徊,沒有進去的意思。
他倒是有幾次想通過門中間的玻璃窗往里窺探,但聶瞻安排的這間病房能很好地保護病人隱私,從小窗往里看,只有空無一人的走廊。
他沖心不在焉的沈司珩喊了聲:“來了。”
沈司珩也不管這里是醫(yī)院需要保持安靜,眼里燃燒著熊熊怒火,隔老遠指著他就開罵:“你個卑鄙無恥的混蛋!居然敢趁我不在接近添韻!”
聶瞻任由他抓著領子,目露兇光,“放開。”
兩個男人怒目相對,彌漫的火藥味兒幾乎要將聶圍的空氣點燃。
沈司珩把他推到墻上,下顎線條僵硬地繃著,話中全是指控:“勾引我女朋友,你可真下作!不要臉!”
“對她好就叫勾引,那我無話可說。何況你跟方添韻認識那么久,她是個怎樣的人,你不清楚?”聶瞻冷冷嘲笑他,“我真是為她這幾年的付出感到不值。”
“如果不是你勾引她,她能變心嗎?如果你不出現(xiàn),不給她五千萬,我們早就結婚了……”
“你別癡人說夢了,”聶瞻打斷他的話,將他隱藏在面具下的心眼盡數(shù)揭露:“你敢對天發(fā)誓,你媽媽出手為難方添韻的時候,你究竟是不知情呢,還是故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縱容她胡來?”
【荊源喜歡方添韻吧?】
【方添韻長得這么漂亮,而且情商還超高,換成是我,我也喜歡。】
大家的關注點都是方添韻和荊源身上,沒人看到坐在一旁單人沙發(fā)上的聶瞻在看到方添韻接過荊源的火龍果后嘴角勾起一抹混不吝的笑。
幾人閑聊著,氣氛正好,聶瞻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聶瞻剔看了一眼手機屏,在看到關蕾兩個字的時候指尖輕觸手機屏按了掛斷。
眾人看著聶瞻的舉動下意識側目,皆好奇打電話的人是誰。
不過好奇歸好奇,卻沒人敢直接開口問聶瞻。
氣氛有些尷尬,陸行插話,“聶總是不是平時工作很忙?”
聶瞻薄唇勾笑,“還行。”
聶瞻話落,坐在一旁的祝柯也想搭兩句話,緊挨著他的駱涵揣在兜里的手機忽然鈴聲響了起來。
駱涵掏出手機看向手機屏,紅唇瀲笑按下接聽,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聲音故意提高了幾個度,“蕾蕾,想我了呀!”
關蕾被聶瞻剛掛了電話,語氣有些不好,“聶瞻是不是在你旁邊呢?”
駱涵側頭看一眼聶瞻,笑著接話,“在呢!”
關蕾,“你把手機給他。”
駱涵帶著盈盈笑意道了句‘好’,轉身把手機遞到聶瞻面前,“蕾蕾電話。”
【蕾蕾?關蕾?】
【看節(jié)目久了,早忘了聶瞻這個狗子還有個緋聞女友。】
【聶瞻狗子何止一個緋聞女友,哈哈哈。】
【關蕾居然敢在這種直播的時候給聶瞻打電話,所以這算是坐實了兩人的關系嗎?】
駱涵話落,聶瞻靠在沙發(fā)里的身子沒動,語氣平穩(wěn),“工作的事,讓她直接找自己的經(jīng)紀人。”
駱涵眨眼,那樣子好像跟聶瞻很熟似的,“萬一蕾蕾找你有別的事情呢!”
聶瞻似笑非笑,“駱小姐。”
駱涵聞言,心跳加快,但面子上仍裝作懵懂無知,“嗯?”
聶瞻閱人無數(shù),一眼就看出了駱涵覬覦他的那點小心思,沒拆穿,只是戲謔道,“你這是在給我創(chuàng)造緋聞。”
駱涵臉滾熱。
聶瞻抬眸去看方添韻。
對方跟沒事人一樣正在看手機,本就嬌艷欲滴的紅唇上沾了火龍果的汁液,看起來勾人的緊。
聶瞻喉結滾動,起身往前走,在途徑方添韻的時候指腹在她唇角狠厲的蹭了下,蹭掉了她唇上的汁液。
方添韻仰頭,“??”
方添韻坐的位置在角落,這個角度只要前面有遮擋物就可以完美的避開攝像頭和大眾視線。
聶瞻低頭看她,眉眼間帶著壞笑,“方添韻知道,我是單身。”
方添韻,“……”
聶瞻話落,沒再多說其他,闊步上了二樓,留下方添韻給他收拾爛攤子。
在聶瞻說出自己是單身的時候,關蕾那邊已經(jīng)掛了電話。
駱涵一邊低著頭安慰關蕾,一邊又心里竊喜。
【好打臉,好尷尬。】
【聶瞻這算是公然否認了他跟關蕾的關系嗎?】
【你們懂什么?聶瞻這么做是為了保護關蕾,人家兩人就是情侶關系。】
【主子還沒急呢,狗已經(jīng)出來吠了。】
金貝在聶瞻走后換位置在方添韻身邊坐下,小聲問,“聶瞻真的是單身啊?”
方添韻用蔥白似的指尖壓了壓自己的眉心,“應該,是吧!”
應該。
因為她也不確定。
金貝有些欣喜,“那他跟關蕾到底有沒有在一起過啊?”
方添韻,“這個我真不太清楚。”
金貝附和,“確實,這種涉及隱私的事,你的確沒辦法知道。”
方添韻笑笑起身,“我去換身衣服,待會兒去買菜。”
方添韻說著,邁步上樓,剛走到拐角,就看到聶瞻斜咬著一根煙靠著墻壁站著。
兩人對視,聶瞻取下嘴角的煙夾在指間,沖著方添韻勾了勾,“過來。”
聶瞻居高臨下的看方添韻。
方添韻半瞇著眼回看他,沒回話,沒邁步。
聶瞻話落,見方添韻站著沒動,嗓音低低沉沉,“你不上來,我下去?”
方添韻神情淡然,紅唇輕啟,“你在監(jiān)控下抽煙?”
聶瞻承應,“我讓劉導關了監(jiān)控。”
方添韻,“呵!”
聶瞻聽出方添韻語氣里的嘲諷,輕挑眉梢。
兩人一上一下僵持了數(shù)秒,方添韻為了不讓其他人起疑,邁步往樓上走。
聶瞻咬著煙看她,目光放肆的在她運動服的領口游蕩。
眼看兩人要擦身而過,聶瞻一把扣住她手腕,將人抵在了墻壁上。
聶瞻嘴角的煙蒂咬扁,一只手摟著方添韻的腰,一只手撐在她身側。
方添韻抬眸看他,“你不怕緋聞了?”
聶瞻頭低了低,在方添韻耳邊輕笑,“那個荊源喜歡你?”
方添韻頭偏了偏,避開聶瞻在耳邊的熱氣撲灑,“跟你有關系?”
聶瞻垂眼,視線恰好落在方添韻讓出來的一截白皙脖子上,張口咬下,聽到方添韻疼的倒吸氣的聲音低笑,“聶太太,想給我戴綠帽子?”
方添韻柔軟的腰肢疼的下意識微微拱起幾分,“聶瞻,你屬狗的。”
聶瞻,“如果我是狗,那被狗壓的你是什么?”
方添韻細腰拱起的時候,恰好貼向聶瞻。
聶瞻薄唇勾起,十分受用的用一只手扣在她腰窩上讓人更靠近他些。
被聶瞻抱緊的時候,方添韻察覺到了不對勁,紅唇挑動,“流、氓。”
聶瞻痞笑,“我這是正常反應。”
方添韻,“……”
兩個在拐角的樓道里緊貼著彼此對視。
聶瞻一雙桃花眼里滿是笑意,方添韻神情溫涼,“你到底想做什么?”
聶瞻沉聲開口,“待會兒我跟你一起去買菜?”
方添韻提唇,“你有病?”
聶瞻低頭摩挲上她的唇,“你有藥?”
方添韻頭向一旁錯開半寸,“聶瞻,聽我一句勸,腦子空不要緊,千萬別進水。”
方添韻說完,恰好拐角處響起陸行和祝柯的對話聲。
“你工作最近忙嗎?”
“還好,除了這個綜藝還接了幾個廣告。”
方添韻深汲一口氣,伸手將聶瞻推開。
回臥室后,方添韻直接去了洗手間。
聶瞻剛才那一口咬的不輕,方添韻照鏡子,發(fā)現(xiàn)脖子上被他咬出了一圈紅印。
方添韻秀眉微擰,走出房間,從衣柜里翻找出一套奶白色的高領羊絨衫。
再次出現(xiàn)在客廳,方添韻奶白色高領羊絨衫外搭了一件黑色呢大衣,下半身同色系的奶白色休閑褲外加一雙小羊皮高跟鞋。
干練中又夾著一絲女性的柔美。
看到方添韻,金貝雙手托腮像小迷妹一般夸贊,“方添韻姐,你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啊!不僅長得漂亮,而且還什么都會做,連穿搭都這么有時尚感。”
方添韻,“謝謝。”
【明人不說暗話,我以后要學方添韻穿搭。】
【強烈要求方添韻出一期穿著搭配直播,哈哈哈。】
【金貝完全已經(jīng)成方添韻的小迷妹了,哈哈哈,太搞笑了。】
方添韻笑容親和真誠,聶瞻站在二樓雙手插兜看她。
正看著,揣在兜里的手機震動了兩下,聶瞻從兜里掏出手機看向屏幕,微信界跳出一條信息。
——狗東西,你不是幾年前就說放棄方添韻了嗎?
聶瞻剔看手機,一雙桃花眼瞇起,拿著手機往臥室走,邊走邊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電話接通,聶瞻痞笑開口,“裴堯,你找死?”
電話那頭的裴堯笑的同樣吊兒郎當,“是誰前幾年的時候拍著胸口說放棄方添韻了?”
聶瞻輕嗤,“是她先勾引的我。”
裴堯隔著電話調侃,“聶瞻,你最近是不是特別注重臉部保養(yǎng)?”
聶瞻邁步走到房間的沙發(fā)前坐下,修長的腿疊加,“嗯?”
裴堯,“保養(yǎng)的真厚。”
聶瞻抬手用食指摩挲下頜,“你是阿基米德的后人?”
裴堯沒回應,知道聶瞻不會憋著什么好話。
聶瞻戲謔,“這么會抬杠?”
裴堯隔著電話‘呸’了一聲,“老實說,你是不是還喜歡方添韻?”
聶瞻臉上的笑收了收,“就那樣。”
裴堯哼笑,“就那樣直接追人追上了綜藝節(jié)目?”
聶瞻沒準備接裴堯的話,語氣里帶著笑意轉移話題,“行了,說正事,給我打電話做什么?”
裴堯接話,“前兩天你不是讓我故意放了一個單子給聶延嗎?那孫子,真特么是要錢不要命了,直接跟我下面的人說不要正品,要高仿就行。”
聶瞻低笑,“膽兒是夠大的。”
裴堯問,“高仿的我給不給?”
聶瞻輕蔑的笑,“給啊,他想找死,你還能攔著?”
裴堯道,“還好跟聶延對接的那個公司就是個皮包公司,也不會把事情牽扯到我身上,不然,我特么今年過年十有八九得陪他一起進去蹲著。”
聶瞻訕笑,“里面其實也不錯,有吃有喝,而且還不勞心不勞力。”
裴堯聞言,在電話那頭罵罵咧咧,“既然這么好,你怎么不進去?我里面有關系,你要是進去,我一定給你安排一間vip!”
兩人在電話里貧了會兒,掛了電話。
聶瞻起身咬了根煙站在落地窗前抽,腦海里閃過剛才裴堯剛才的話——是誰前幾年拍著胸口說放棄方添韻了?
煙霧繚繞,聶瞻眸色又暗又深。
另一邊,方添韻和荊源去菜市場買菜,有幾個工作人員跟著,全程跟拍。
方添韻從十幾歲就開始自己做飯了,所以對于買菜可謂是駕輕就熟。
荊源在她身側跟著,從緊張到欣賞。
“方添韻,你平時都是自己做飯嗎?”
方添韻正在彎腰挑選蔬菜,聞言側頭回笑,“嗯,比較喜歡做飯。”
荊源,“我以為你家里會雇保姆。”
方添韻微笑,“我不太喜歡自己家里有外人。”
了好長一條口子,不請假看病,非得繼續(xù)干活,怎么勸都沒用。”
方添韻苦笑道:“我當然知道,那次打破傷風,是我硬拉著他去的。所以我不能把我們在一起的經(jīng)濟壓力放在他一個人身上,我想替他分憂……”
“可惜沈司珩跟你觀念不一致,他媽就更絕了,老古板思想根深蒂固,很難改變。”趙曼嘆口氣:“你們想在一起,除非她那啥了。”
方添韻打斷她的話:“唉,別亂詛咒人。”
“本來就是嘛,老古板,門第觀念太深,管孩子管成這樣早晚會害了孩子,社會上這種例子的家長多了。”趙曼心疼地抱住她,“希望沈司珩能從這次的教訓中有所成長,理解你的難處。”
方添韻望向窗外的星光,心不在焉地嘟囔:“希望會吧。”
“寶貝兒,如果沈司珩真的改變了,又來追求你,你會給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嗎?”趙曼期待地搓搓手,“或者聶瞻也不錯啊!成熟穩(wěn)重,有錢大方,外界傳聞他沒談過戀愛。曹,別選了寶貝兒,你跟聶瞻發(fā)展吧。”
“打住!”方添韻鐵了心:“我目前只想好好搞事業(yè),不考慮男女感情。”
趙曼學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重復后半句話,“愛情來了擋也擋不住,就怕你到時候情難自禁呀!”
第27章27
接下來幾天,方添韻照常上下班,依舊回到那個滿載回憶、空蕩蕩的家。
沈司珩沒有再發(fā)朋友圈,沒有聯(lián)系,也沒來找她,好像徹底從她的世界消失了一樣,也許像趙曼猜的那樣,他經(jīng)過這次的經(jīng)歷有了成長,知道該把重心放在哪里了。
畢竟成年人的世界不單需要愛,還有責任,家庭。
但是,若他真的改變了,繼續(xù)來追求她,要答應嗎?
她想,答案是不會,畢竟傷口愈合會留疤,破鏡永遠無法重圓。
一聶后,方添韻決定,與其每天晚上回到這個家,看到房間留下的點點回憶,胡思亂想,精神恍惚,不如搬家!
左明軒手上拿著幾個待檢測的動物血液樣本,聽到方添韻的話,轉身就坐到旁邊的空位加入,“我表哥在這附近有空房子,姐姐想要什么樣式的?獨棟別墅,大平層,還是單身復式?”
方添韻:“別墅光是打理費就是一大筆開支,大平層物業(yè)費好貴,我可負擔不起。”
“那就復式,精裝修的,”左明軒說罷就掏出手機聯(lián)系表哥,辦事雷厲風行,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表哥,我記得你在新溫這邊買的有樓盤吧?”
“嗯。”
“我朋友想租房,你把你名下一間精裝修的復式借給我朋友住唄。”
左明軒笑嘻嘻地掛斷電話,比個ok的手勢:“搞定!”
這速度,真讓在場的各位瞠目結舌。
趙曼艷羨道:“有錢真好。”
方添韻擔心自己荷包不夠,“我之前在租房軟件上查了,新溫這邊的復式不便宜。”
“住我表哥的房子還用給錢,我不得去他家鬧呀。”
“你是你,我是我,我跟他非親非故當然要付錢。”
“嗐,真不用,”左明軒瀟灑道:“我現(xiàn)在給他發(fā)位置讓他把鑰匙寄過來。”
“不簽合同嗎?萬一我弄壞了家電設備之類的,沒有協(xié)議說不通,到時候會產生不必要的糾紛。”
“他有錢,不在乎這些。”
【人間真實,哈哈哈,我也是方添韻這種,不喜歡被人踏入我的私人領域。】
【我也是,我也是,我還社恐。】
荊源正在跟方添韻說話,揣在上衣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荊源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電話那頭傳來經(jīng)紀人刻意壓低的不悅聲,“別傻站著,制造點曖昧,給你發(fā)了那么多條信息提醒你,你都沒看。”
荊源聞言,下意識去看方添韻,耳朵泛紅。
掛斷電話,荊源邁步往方添韻跟前走了兩步,想距離她近些。
正刻意靠近,方添韻轉過頭看他,看了眼身后的攝影師,帶著笑意用僅兩人的聲音問,“是你經(jīng)紀人的電話?讓你跟我炒cp?”
荊源沒想到方添韻會猜到而且還問的這么直接,頓時有些尷尬。
方添韻轉回頭繼續(xù)挑菜,神情釋然,“沒關系,聽你經(jīng)紀人的,我配合你。”
方添韻話落,荊源伸手接過她手里的便利袋,因為接的太急,手不小心碰觸到了她指尖。
方添韻抬眼。
荊源臉通紅,“我,我不是故意的。”
方添韻眉眼帶笑,“沒關系。”
【啊啊啊,什么情況,我怎么突然感覺到了愛情!】
【荊源要是不喜歡方添韻,我把自己燉菜給大家伙吃!】
彼時,聶瞻下樓喝水,正喝著,金貝一聲興奮的尖叫聲在沙發(fā)里響起,“我們節(jié)目的第一對cp是要誕生了嗎?不過方添韻姐跟荊源看起來好般配啊!年下,小奶狗,熱詞條啊!”
聶瞻聞言剔看向金貝,薄唇勾笑,“什么?”
金貝抬眼,在看到聶瞻后紅了臉,拿著手里的平板轉過去給聶瞻看。
聶瞻落眼在平板上,里面恰好在播方添韻眉眼帶笑對著荊源說‘沒關系’。
看著視頻里笑容嫵媚的方添韻,聶瞻握著水杯的手驟然發(fā)了狠,水杯在他手里倏地裂開。
金貝見狀愕然,“聶,聶瞻,你的手。”
聶瞻垂眼,把碎裂的水杯扔進了跟前的垃圾桶里,對手上的血跡視若無睹,從兜里掏出一塊手帕邊擦血跡邊勾出抹壞笑,“沒事,水杯質量不太好。”
聶瞻說的坦然,金貝眼底的錯愕卻沒減少半分。
“真的沒事?”金貝仍擔心的問。
聶瞻把擦過血跡的手帕扔進垃圾桶里,嘴角帶笑,笑意卻不及眼底,“沒事。”
聶瞻話落,沒再跟金貝說話,折身返回二樓。
【聶瞻怎么了?】
【好像生氣了。】
【難道是因為方添韻?】
看節(jié)目的觀眾齊刷刷發(fā)彈幕,就連金貝臉上都難掩詫異。
方添韻跟荊源買完菜后坐車回到別墅。
剛進門,就被金貝拽住了衣角,“方添韻姐,我有話跟你說。”
方添韻提唇漾笑,“你說。”
金貝擠眉弄眼,“這里不方便。”
金貝話落,站在方添韻身側的荊源主動伸手拎過方添韻手里的便利袋,“我先去洗菜。”
方添韻淺笑道了句‘謝’,轉頭看向金貝,“去洗手間?”
金貝點頭如搗蒜,“好。”
兩人一前一后進洗手間,金貝吞咽唾沫,把剛才客廳里發(fā)生的事跟方添韻說了一遍。
方添韻神情淡然,“你想跟我說什么?”
金貝,“方添韻姐,聶瞻是不是喜歡你?”
方添韻篤定否認,“不是。”
金貝,“可是我剛才在給他看了你跟荊源的視頻后,他情緒明顯就不好了。”
方添韻微笑,“你不是說他手里拿著的水杯破裂了嗎?聶瞻脾氣向來不太好,或許是因為水杯質量不好的事。”
方添韻說話神情認真,金貝將信將疑,“真,真的嗎?”
方添韻莞爾,笑的真誠又坦然,“當然是真的。”
金貝打小是被嬌慣著長大的,她轉念一想,自己在遇到一些糟心事的時候也會情緒變得不好,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的聶瞻。
想通后,金貝釋然的笑笑,伸手拉著方添韻的衣角撒嬌,“方添韻姐,你喜歡什么類型的男人?”
方添韻思忖幾秒,回應,“儒雅的。”
金貝,“那荊源算儒雅嗎?”
方添韻如實道,“不算。”
在方添韻的思想里,儒雅這個詞必然和成熟穩(wěn)重掛鉤,這類型男人,不說事業(yè)有成,起碼得有一定的人生閱歷。
荊源年紀太小,閱歷尚淺,儒雅這個詞,顯然跟他不沾邊。
金貝其實并不在乎方添韻到底喜不喜歡荊源。
只是小姑娘臉皮薄,覺得已經(jīng)開口問了她喜不喜歡聶瞻的事,如果不再問問別人做收尾,太暴露自己那點小心思。
方添韻把金貝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卻沒拆穿,找借口到了做飯的點,提步離開了洗手間。
晚飯是方添韻和荊源一起做的。
除了聶瞻,其他幾個人都贊不絕口。
聶瞻吃飯的時候手上的傷已經(jīng)結痂,但看得出應該是沒好好清理,隱約可見清淺的血跡。
金貝好幾次盯著他手看,欲言又止,最后被駱涵搶了先。
“聶瞻,你手怎么了?”
“水杯質量太差,加熱水后炸裂了。”
駱涵聞言放下手里的碗快去找醫(yī)藥箱,不多會兒從電視柜里面找到包扎和清理傷口的藥。
“聶瞻,你過來,我?guī)湍阕鰝谇謇怼!?br />
聶瞻身子往座椅里靠,看了方添韻一眼,見后者無動于衷,起身往客廳走去。
聶瞻徑直走到沙發(fā)前坐下,駱涵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幫他清理傷口,時不時低頭幫他吹一吹,擔心會弄疼他。
【好有心機。】
【駱涵不是跟關蕾是閨蜜嗎?】
【俗話說的好,防火防盜防閨蜜。】
駱涵看著是在幫聶瞻處理傷口,其實看聶瞻的眼神黏膩的就差拉出絲來。
聶瞻微敞著腿盯著受傷的手看,眸子里瞧不出情緒波動。
幫聶瞻清理完傷口,駱涵當即掏出手機到聶瞻面前,“這個傷口是需要定時換藥的,我們加個微信吧,什么時候需要換藥,你微信喊我。”
聶瞻剔看駱涵,嗓音低低沉沉,刻意壓低,“你喜歡我?”
駱涵臉一紅,垂著眼沒作聲。
駱涵以為聶瞻接下來還會說什么讓她臉紅心跳的話。
沒想到聶瞻垂眼睨了她一眼,起身邁步上了二樓。
駱涵,“……”
飯后,方添韻正用紙巾擦拭嘴角,揣在兜里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方添韻伸手入兜掏出手機,屏幕上赫然跳出一條微信——來我房間。
微信是誰發(fā)的,不言而喻。
方添韻細白的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沒回,按下刪除,將手機重新揣回了兜里。
一旁金貝正拉著邵夏在說什么。
邵夏神情不太自然,“這不太好吧!”
方添韻沒細聽兩人的對話,瞧了眼還愣在沙發(fā)前的駱涵,起身回了臥室。
回到房間后,方添韻簡單沖了個淋浴。
沖完淋浴,方添韻換上睡衣正準備去睡覺,接到了喬楠的電話。
電話里,喬楠急的就快哭出來,“方經(jīng)理,關蕾出事了。”
聽到關蕾兩個字,方添韻沒急著往浴室外走,“關蕾怎么了?”
喬楠,“關蕾剛才在劇組發(fā)脾氣,把工作人員打了。”
方添韻下意識擰眉,“被記者拍到了?”
喬楠,“嗯,不僅被記者拍到了,剛才我們有公關過去想把這件事壓下來,她還把派去的人大罵了一頓,拒絕配合。”
關蕾今天這暴脾氣是從哪里來的,方添韻心里清楚。
今天聶瞻在節(jié)目里那樣直白的劃清跟她的關系,就關蕾驕縱的性子,不發(fā)火找茬才是不正常。
喬楠在電話里急的不行,“方經(jīng)理,怎么辦,已經(jīng)有娛記開始拿這件事大做文章了。”
關蕾是聶瞻一手捧上來的。
現(xiàn)在就聶氏傳媒來說,關蕾可以稱得上是‘一姐’。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雖然方添韻對關蕾私下并沒有什么好感,但牽扯到公司和工作,方添韻向來一視同仁。
方添韻抬手捏了捏眉心,“把劇組的地址發(fā)到我手機上,我現(xiàn)在過去一趟。”
方添韻說完,簡單叮囑了喬楠幾句,掛了電話。
切斷電話,方添韻低睨了眼剛換下的睡衣,走出房間從衣柜里翻找出一套米色西服套裝換下,踩著高跟鞋出了門。
【方添韻這么晚去做什么?】
【穿西服套裝的方添韻也好好看啊!】
【老婆,你這么晚出去干嘛!!】
從綜藝拍攝這邊到關蕾拍戲落腳的酒店,差不多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
路上,方添韻邊開車邊撥通了關蕾經(jīng)紀人的電話。
電話接通,方添韻不等對方開口,直接清冷著聲音道,“我現(xiàn)在在過去的路上,你先去找到劇組挨打的工作人員道個歉。”
經(jīng)紀人為難,“方經(jīng)理,關蕾說不讓我去。”
方添韻,“你是她經(jīng)紀人,還是她是你經(jīng)紀人?遇到應急事情該怎么處理,還需要我教你?”
經(jīng)紀人,“可……”
不等經(jīng)紀人說完,方添韻開口打斷,“如果我過去之前你沒把這件事處理好,明天人事部我希望能看到你的辭呈。”
方添韻說完,也不管對方會不會回話,直接掛了電話。
方添韻開車抵達酒店的時候,酒店大門已經(jīng)被一堆記者圍堵的水泄不通。
事關緊急,而且娛記手里本來就已經(jīng)掌握了實錘,方添韻沒刻意回避他們,直接落落大方穿過人群進酒店。
酒店保安認識方添韻,半句廢話沒多說,直接放行。
娛記里有人眼尖認出了方添韻,沖著她的背影喊,“方經(jīng)理,請問這件事你們準備怎么處理?”
方添韻停下腳步回頭,笑容清淺,“放心,聶氏傳媒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娛記,“關蕾是聶氏傳媒的一姐,你們聶氏傳媒會為了保她這個臺柱子選擇包庇嗎?”
方添韻臉上客套的笑意收了收,“你這算是無中生有嗎?”
娛記,“……”
方添韻沒再說話,轉身踩著高跟鞋離開。
方添韻前腳進門,后腳問話的娛記被身側的同行用手肘捅了下,“你瘋了?什么話都亂說。”
娛記,“我就是想探探口風。”
同行,“上一個想從方添韻嘴里探口風的人如今已經(jīng)失業(yè)離開白城了。”
娛記聞言,額頭沁出一層薄汗。
方添韻穿過大廳徑直乘電梯抵達關蕾居住的樓層。
下電梯,樓道里擠滿了聶氏傳媒的工作人員。
看到方添韻,喬楠和關蕾的經(jīng)紀人率先上前。
“關蕾始終沒出來?”方添韻淡著臉問。
喬楠點頭接話,“沒有,我們的人幾次上去敲門,房間里都沒人應。”
關蕾的經(jīng)紀人此刻面色難看,臉上強擠出一抹笑,“方經(jīng)理,我已經(jīng)去跟那個工作人員道過歉了。”
方添韻低睨向她,“態(tài)度如何?”
經(jīng)紀人,“對方不太愿意接受,我……”
方添韻,“我問的是你的態(tài)度。”
經(jīng)紀人,“……”
關蕾這兩年在聶氏傳媒混的風生水起,連帶著她這個經(jīng)紀人都水漲船高。
雖然她沒有關蕾那樣驕縱的性子,但這兩年也從來沒有人敢給她臉色看,道歉的事情更是沒有。
方添韻話落,見對方愣住,心下了然,“近兩年一直仰頭,忘了低頭的感覺?”
經(jīng)紀人被方添韻說的面紅耳赤。
方添韻沒再跟她說話,轉頭看向身側的喬楠,“去把酒店經(jīng)理找來。”
喬楠,“好。”
喬楠小跑著離開,不多會兒帶回來一個四十左右歲的男人。
男人看到方添韻,主動打招呼,“方經(jīng)理。”
方添韻回笑,態(tài)度謙和,“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男人連連擺手,“不麻煩,不麻煩。”
方添韻抬手指了指關蕾的房間門,“能想辦法幫忙打開嗎?”
男人一臉愁容,“剛才我已經(jīng)讓前臺拿房卡試過了,關小姐反鎖了房門,我們也沒辦法打開。”
男人話落,方添韻盯著房門看了會兒,提唇道,“麻煩幫我找兩人,把這扇門拆了。”
男人愕然,“啊?”
方添韻回過頭看男人,“放心,所有的損失由我們公司一力承當。”
聽到方添韻說會承擔損失,男人臉上堆笑,“方經(jīng)理,瞧您這話說的,見外了不是?”道:“競爭什么哦,我兒子跟她不合適。”
“媽,你可不可以不要多管閑事。”
羅會雯咬牙切齒地擰著他腰上的肉,“你給我閉嘴!”
聶瞻拉著方添韻的手腕,說句“我們先走了”,而后不管身后母子的爭執(zh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看守所。
他們坐上車后,不需要上司命令,杜瑞秒懂接下來的行程。
他把導航關掉,在【家】的標簽里,選中方添韻所住的地方,重新開啟導航。
聽到機械女聲播報的地址,方添韻忙說:“我搬家了。”
杜瑞又關掉導航,輸入:“哪個小區(qū)?”
“銀河港灣,1號樓。”
聶瞻聽到這個名字怔了下,“怎么搬家了?”
“額,”方添韻搪塞道:“新家那邊比較繁華,生活和工作更方便些。”
他想到了什么,點頭:“搬到新環(huán)境也挺好。”
銀河港灣1號樓在繁華商業(yè)中心盡頭右轉的一條路上,標準的商業(yè)寫字樓建筑,門口二十四小時有保安值班,安保系數(shù)很高,別說住戶朋友,就連外賣快遞員這些來了,也只能在一樓待著,必須刷卡才能過安全閘。
聶瞻跟著她一起下車,把她送到門口,本打算說些什么,門口保安見到他,敬禮打招呼:“聶總好。”
方添韻感嘆道:“聶總名氣真高,連小區(qū)保安都認識。”
他昂頭看了眼這棟樓的標志,大概想起來:“應該是我在這里有幾套房產吧。”
“哦。”
“不早了,回去吧,晚安。”
方添韻微笑回敬:“嗯,晚安。”
聶瞻站在門口沒有走,視線跟著她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電梯口才轉身上車。
第28章28
晚上洗完澡,方添韻把衣柜里需要洗的衣服整理出來,區(qū)分顏色丟進洗衣機里,給自己倒了杯熱牛奶,在陽臺的躺椅上觀賞城市夜景。
她住的這套房挑高七米,豪華裝修,向南的窗戶從上到下做了玻璃窗,白天采光好,晚上啟動升降窗簾,完全不用擔心隱私泄露的問題。
不光如此,所有家電都是配備的智能控制,高級又方便。
剛搬進來這里的時候,方添韻覺得給左明軒表哥那點租金,人家吃大虧了,于是又給加了幾千塊,但是左明軒堅持不要,回回都推掉,她干脆就把這個錢塞到月工資里,名正言順地給他。
洗衣機“叮”的提示音后,她把衣服拿出來放進烘干機,這個月份還在穿夏天衣服,就定了15分鐘。
等待期間,閑來沒事拿手機翻看。
微信上有幾個未讀消息。
工作群值夜班同事發(fā)來的小動物狀況,幾個公眾號推送,還有聶瞻半個小時發(fā)的……照片?
她點進去,照片上是好久不見的將軍,它聰明地借助身邊各種工具攀爬到高架上,用前爪爪扒拉柜門,嗷嗚著跟鏟屎官索要零食。
透明柜門上映著高大身形的男人,他一身黑色睡衣,在低調奢華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但方添韻的注意力全在將軍身上,「它好像吃胖了」
五分鐘后,聶瞻又發(fā)過來一張給將軍稱體重的圖片。
將軍的鏟屎官:「胖了二兩」
職業(yè)病上身,方添韻針對將軍的腸胃炎咨詢了很多問題,聶瞻回她有遵醫(yī)囑控制飲食和零食,便放心了。
不多時,聶瞻發(fā)過來一份【實地考察和收容工作初步計劃】的電子文檔。
「月底安排一次團建,讓愛樂動物救助基地和負責這個項目的部門互相熟悉一下,你看如何?」
方添韻打完“好”字,忽然想起來,「我每個月月底都有私事要辦,調不開時間,能不能通融下?」
等待回復時,她又差點把爸爸上個月交代的讓她買一本卿本的書給忘了。
她翻到備忘錄,還好,新書簽售會在后天。
將軍的鏟屎官:「行,明天上班我再重新安排」
「謝謝,麻煩聶總了!」
將軍的鏟屎官:「嗯,早點睡吧,晚安」
「晚安」
男人說了兩句恭維的話,掏出手機找了兩個工人上來。
十多分鐘后,拆門的聲響回蕩在整個樓道里。
眼看房門就要拆下來,關蕾從里面擰開了門鎖,倏地推開,岌岌可危的門板掛在門框上搖搖晃晃。
“誰讓你們拆我房門的?”關蕾溫怒發(fā)脾氣。
方添韻推開兩個工人上前,面色如常跟關蕾對視,“我。”
關蕾紅著一雙眼抬頭看方添韻,“我要見阿易。”
關蕾在喊聶瞻名字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方添韻低頭看她,挑開唇角,“去跟工作人員道歉。”
關蕾聞言怒瞪向方添韻,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我說我要見阿易,你是聾了嗎?”
一個深陷愛情的女人會如何歇斯底里,方添韻知道。
因為曾經(jīng)何時,她也曾親眼看到過自己至親的人這樣。
后來結果如何?
說來可笑又可悲,死了。
方添韻看著關蕾有那么三五秒鐘的愣神,回過神來后轉過頭看向關蕾的經(jīng)紀人,“把她帶回房間。”
關蕾的經(jīng)紀人聞言,忙不迭上前,陪著笑臉把關蕾往房間推。
關蕾掙扎,謾罵,絲毫沒有一個藝人該有的樣子。
“你放開我,王可,你現(xiàn)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你到底是誰的經(jīng)紀人!!”
王可很久沒有被關蕾這樣直呼名字,臉滾燙的厲害,但想到自己的飯碗,還是壓低聲音盡量討好著,“關蕾,咱別鬧了行嗎?有什么話進去再說。”
關蕾,“我說了,我要見阿易,你們把阿易找來我就進去。”
王可面露難色,“關蕾,聶總現(xiàn)在正錄制節(jié)目呢,根本趕不過來,你……”
提起錄制節(jié)目,關蕾頓時暴躁如雷。
眼看王可一個人就要控制不住關蕾,方添韻對著其他幾個工作人員道,“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把她推進去!”
幾個工作人員都是服務關蕾的。
聽到方添韻的話,怯生生的上前勸阻。
方添韻半瞇著眼盯著幾個人看了會兒,踩著高跟鞋上前,推開圍在關蕾面前的幾個人,一把扯住關蕾的衣領往房間拖拽。
方添韻力氣大,關蕾在她手下掙扎了兩下,最后還是被拽回了房間。
幾個工作人員見狀,面面相顧。
“真,真不愧是方經(jīng)理。”
“颯氣十足。”
走進房間,方添韻將關蕾推進客廳沙發(fā)里,轉過頭對門外的人道,“把房門安裝好。”
兩個拆門的工人聞言,怔了幾秒,隨即連連點頭。
隨著那扇岌岌可危的門板關上,房間里只剩下了方添韻和關蕾。
關蕾人坐在沙發(fā)上,身子不住的在顫抖。
方添韻低睨了她一眼,往窗戶前走去,看著樓下越來越多的娛記,方添韻淡聲開口,“關蕾,你這是在斷自己的后路,知道嗎?”
關蕾哭紅了眼,“我不管,我要見阿易。”
方添韻,“你跟聶瞻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是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的事業(yè)毀了,你現(xiàn)在覺得無所謂,你之后一定會后悔。”
關蕾一臉憤然的看向方添韻的背影,“那你呢?如果把聶瞻換成聶延呢?你還能這么云淡風輕嗎?”
方添韻嘴角扯了扯,實在想不通為什么所有人都會以為她喜歡聶延。
方添韻轉身,落眼在關蕾身上,沒解釋,而是道,“我永遠不會為了任何一個男人犧牲掉自己的人生,事業(yè)也是我人生中的一部分,而且還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關蕾譏笑,“只能說你很冷血,難怪聶延不要你。”
方添韻提唇角,不怒反笑,“那你呢?你鬧騰成這樣,這么熱血,聶瞻要你了嗎?”
關蕾譏諷的笑僵在臉上。
方添韻沒想跟關蕾逞口舌之快,只想盡快處理問題,話落后邁步走到關蕾面前,“你如果還想在這個圈子里混下去,現(xiàn)在去跟那位工作人員道歉,然后去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去給記者們一個交代。”
關蕾,“阿易……”
方添韻提唇,“他不會來,酒店大門口被娛記們圍堵的水泄不通,他來只會使問題變得更糟,即便他想來,我也不會讓他來。”
關蕾咬下唇,“……”
現(xiàn)實跟愛情,女人想要的是愛情,但男人往往更傾向于現(xiàn)實。
關蕾想要把她跟聶瞻的關系鬧到人盡皆知,想讓聶瞻今晚來看她,想讓所有娛記見證她跟聶瞻真的有什么。
可她鬧了半天,聶瞻卻連出現(xiàn)都沒出現(xiàn)過。
關蕾將唇角抿成一條直線,“你給阿易打一通電話,我想跟他說話。”
方添韻,“你為什么不自己打?”
關蕾汲氣,“我們倆吵架了。”
兩人鬧騰成這樣,方添韻早料想到是兩人吵架了。
為了能盡快擺平這件事,方添韻掏出手機撥通了聶瞻的電話。
電話接通,聶瞻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怎么了?”
方添韻回應,“關蕾想跟你說話。”
方添韻說完,伸手把手機遞給了關蕾。
關蕾接過手機的那刻忽地哽咽,淚如雨下。
聶瞻在電話那頭沉默了數(shù)秒,沉聲開口,“你現(xiàn)在在哪兒?”
關蕾抽泣,“酒店,我在酒店,阿易,樓下全是記者,我好害怕。”
看著哭鬧的厲害的關蕾,方添韻再次轉身去了窗戶前。
聶瞻在電話那頭說了什么,方添韻沒聽到,不過關蕾的哭鬧聲漸漸小了下來。
又過了約莫半分鐘,關蕾破涕為笑,“你不準騙我。”
聽到關蕾的笑聲,方添韻落在窗璃上的手頓了半秒,眼底掀起抹嘲弄的笑:真會哄人啊!
關蕾掛斷電話后,人變得乖巧起來。
起身小跑步上前把手機遞給方添韻,抿著唇笑,“我待會兒去跟工作人員道歉。”
方添韻合上手機揣入兜里,“嗯。”
關蕾又說,“至于樓下的記者,你有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方添韻語氣平穩(wěn),“回頭讓你經(jīng)紀人去找個靠譜的醫(yī)生開一張抑郁癥證明,然后接下來該怎么做,你應該知道了。”
關蕾,“這個辦法行嗎?”
方添韻邁步往門外走,“娛樂圈原本壓力就大,你得抑郁癥正常。”
方添韻說完,沒回頭,徑直離開。
方添韻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
喬楠跟在她身側,因為腿長短的差距,一雙小短腿搗騰的飛快,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在小跑。
“方經(jīng)理,我們就這樣離開能行嗎?”
方添韻打開車門鉆進車里,“能行,來,上車,我送你回去。”
喬楠繞道副駕駛前俯身上車,回家的路上一路抱怨。
方添韻但笑不語,直到車停在喬楠居住的小區(qū)門口,“到了。”
喬楠解身上的安全帶,撇著嘴看方添韻,“方經(jīng)理,你要不要上來坐坐?”
方添韻回笑,“不了。”
目送喬楠下車,方添韻開車回家。
抵達小區(qū),方添韻正準備進門,在角落看到了一抹熟悉傾長的身影。
聶延面色蒼白的坐在樓道角落里,一條腿伸直,一條腿蜷曲著。
好在方添韻住的地方是一梯一戶,聶延即便失態(tài)也沒人看到。
方添韻踩著高跟鞋邁步上前,“大哥?”
聶延聞言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抬頭,在看到方添韻的剎那自嘲的笑笑,“都開始產生錯覺了。”
方添韻擰眉,一股子酒味撲鼻而來。
聶延看到方添韻擰眉,伸手去牽她的手。
方添韻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聶延醉意上頭的酒意頓時清醒了大半,“迎迎?”
方添韻排斥的情緒在臉上一閃而過,“大哥,你怎么會在這里?”
聶延從地上起身,但因為喝得太多,險些摔倒。
好在身側就是墻壁,他踉蹌的時候一手撐在墻壁上,才勉強穩(wěn)住了身形。
方添韻認識聶延十多年,比認識聶瞻的時間還要久。
這十多年來,聶延儒雅、溫和、紳士,她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態(tài)。
聶延靠著墻壁而站,扯動嘴角笑笑,“你不是在錄制節(jié)目嗎?怎么回來了?”
方添韻回應,“剛才處理了點工作上的事,太晚了,就回來了。”
聶延點點頭,含糊道,“我不知道你會回來,不然……”
不然我不會來。
聶延話到嘴前,沒把后面的話說出來。
樓道里空曠,兩人站了會兒,方添韻主動開口,“大哥,要進去坐坐嗎?”
聶延抬頭,“方便嗎?”
方添韻,“都是一家人,沒什么不方便的。”
方添韻說完,轉身往房門口走,伸出白皙的指尖按下密碼鎖。
房門打開,方添韻率先換拖鞋進門,走到飲水機前幫聶延倒了一杯水放到了茶幾上。
聶延從門外踉踉蹌蹌的進來,在看到茶幾上的水杯時,笑了笑,“這套水杯還是你搬家的時候,我當初陪你買的。”
方添韻溫和又疏離的淺笑,“嗯。”
聶延走到沙發(fā)前,拿起水杯淺抿了兩口,雙手緊握著水杯抬頭道,“你現(xiàn)在跟阿易還好嗎?”
方添韻,“還好。”
聶延,“他要是對你不好,你跟我說。”
方添韻,“嗯。”
方添韻話落,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方添韻走到陽臺前擺弄種著的花花草草,聶延拿著水杯從后看她。
半晌,聶延干啞著聲音開口,“我……要訂婚了。”
方添韻擺弄花草的手一頓,轉過頭淡笑,“恭喜大哥。”
聶延握著水杯的手收緊,“你就沒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方添韻,“沒有。”
聶延垂眼,眼底泛起一抹猩紅,“聶家所有人都以為你喜歡我。”
方添韻呼吸一窒,“抱歉,給你帶來了困擾。”
聶延,“你,喜歡過我嗎?”
方添韻,“沒有。”
聶延嘲弄的笑,“早知道你不喜歡也可以結婚,我當初就應該跟爺爺說我想娶你。”
聶延喝多了酒,平日里從沒說過的話一股腦的往外說。
方添韻站在距離他兩米之外的地方看他,臉上無喜無悲。
聶延說夠了話,將手里的水仰頭一口氣喝光,隨即站起身蹣跚著往門外走。
方添韻沒攔也沒追,聶延走到房門口,手扶在門框上回頭,“下聶一我訂婚,你跟阿易一起來參加。”
方添韻清淺回笑,“好,我轉告他。”
聶延看著方添韻臉上客套的笑,如鯁在喉,過了許久,問了句,“那你會喜歡上阿易嗎?”
方添韻提唇,“大哥,你喝多了。”
聶延倏地回神,笑的苦澀,“是,喝多了,喝多了。”
聶延話落,邁步狼狽離開。
聶延離開后,方添韻又低頭擺弄了會兒花草才回到客廳,彎腰拿過聶延用過的杯子放入洗碗機,轉身回了臥室。
這一晚,方添韻睡得并不安穩(wěn)。
先是夢到了關蕾抽抽搭搭的哭,隨后畫面一轉,哭泣的關蕾變成了方母。
夢里的方母絲毫沒有為人母的慈愛,酗酒,打她,大吼大叫,哭的歇斯底里。
年幼的方添韻咬著牙躲在墻角不吭聲,任由方母往她身上打。
方母打完她又抱著她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迎迎,你爸不要我們了,他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方添韻其實特別想說他不要我們就不要了,我們自己也能活。
可夢里的她蜷縮著身子不敢開口,生怕再遭來一頓毒打。
凌晨四點,方添韻從夢里驚醒,一身冷汗,再無睡意。
早上八點,方添韻開車抵達一家心理診所。
方添韻停好車進門,前臺小護士看到她微笑打招呼,“方小姐。”
方添韻微微點頭,“于醫(yī)生在嗎?”
小護士回應,“在,不過于醫(yī)生現(xiàn)在有病人,你可能需要等一會兒。”
方添韻淺笑,“好。”
方添韻在這里就醫(yī)多年,對這個地方輕車熟路。
方添韻邁步走到一間休息室,有一名小護士給她倒了杯茶水。
方添韻道謝,伸手接過,喝水的時候明顯手有些抖。
小護士見狀,沒作聲,悄悄記在心底。
方添韻打開手機閃光燈,拍了張無煙烤肉鍋炸開的凄慘畫面,給他微信發(fā)過去現(xiàn)場照片,“你跟你表哥聯(lián)系一下,這得賠多少錢?”
左明軒倒抽口氣:“我的天!”
“幸好墻上那幅畫沒有遭殃,”方添韻怯怯地問:“這畫是真的嗎?”
“對,是真的。”
“…………”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掛斷電話,方添韻上樓換了身衣服,焦灼地在一樓等房東的到來。
期間,她給孟一偉打過去電話,咨詢這種損毀程度如果恢復原狀,大概需要花多少錢。
令她失望的是,孟一偉說,像這種級別的設計師,檔期很難約,恢復原樣,至少得排一兩年,如果加錢,說不定可以把時間縮短至半年。
加錢,等半年,還有重新設計和裝修……
看,占朋友便宜果然要做好貼大錢的準備。
方添韻大致算了下,微信零錢通,銀行卡,加起來還不到三萬塊。
這肯定不夠!
若實在不行,只能先預支一部分工資了。
沒錯,她即使是救助基地的創(chuàng)始人,收到的捐款也不能占為己有,不能拿著亂花,更不能用這個錢去貼自己的日常消費。
她和趙曼當初定下制度,大家按照職位等級拿工資,年底無論是創(chuàng)始人還是底下員工,都有獎金。
根據(jù)目前對公戶的資金來算百分比分成,雜七雜八加起來,她的年薪資可以拿到二十多萬。
二十多萬夠重新裝修這間房嗎?
不等合計壞賬,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打破陰霾。
那人不疾不徐地靠近她,問:“方添韻,你這么晚在樓下等誰呢?”
第29章29
聽到熟悉的聲音,方添韻回過神來,看到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朝她的方向走來,心跳在這一刻漏掉節(jié)拍。
他本人自帶的獨特氣場,一出現(xiàn)即是焦點,哪怕是休閑居家服也無法掩蓋鋒芒。
純白短袖V領開得恰到好處,線條分明的鎖骨若隱若現(xiàn),頭發(fā)不像往日那般打理得井井有條,是洗完頭發(fā)被風吹干了的狀態(tài),整個人朝氣蓬勃,看上去特別清爽。
“你來這兒……”方添韻想問他來找她的嗎,但是已經(jīng)十一點多,能有什么急事讓他大晚上不在家睡覺,來找她聊天?
聶瞻散漫道:“接到通知說我房子炸了,我過來瞧瞧。”
“你的房子也炸了?”意識到這個‘也’字沒那么巧合時,方添韻腦子里萌生一條大膽的猜測:“左明軒是你表弟嗎?”
聶瞻不答反問:“你認識他?”
“嗯…他是我們基地上個月剛招的新員工。”
方添韻回憶起左明軒來面試那天的情況,結合現(xiàn)在知曉的身份分析。
就說嘛,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就算畢業(yè)后不去從事跟所學專業(yè)有關的工作,起碼也要到自家公司上班,繼承家業(yè),萬萬不會是屈尊降貴來動物救助基地吃苦。
莫非?
聶瞻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我也是剛知道他去你們基地上班,”時間不早,他招招手喊來站在一旁的保安,長話短說:“通知電工師傅去樓上看看。”
“好的聶總,”保安問:“是哪一層呢?”
方添韻回:“2001。”
聽到這個房號,聶瞻的反應明顯愣了下。
銀河港灣是民用loft復式小公寓,喜歡這類戶型的年輕人居多,買房的業(yè)主基本拿去出租了。
于政表示理解,視線一掃,看到了方添韻脖子上的吻痕,輕笑,“談戀愛了?”
方添韻注意到于政的視線,臉微紅,“沒有。”
于政笑笑,“忘了,你結婚了。”
方添韻沒反駁,“嗯。”
于政,“方添韻,我們倆也算是老朋友了,說實話,你的這個病想要徹底根治,還得需要你自身努力,你要相信,并不是所有人的婚姻都會不幸。”
方添韻扯動嘴角,“我忘不了高速路上的那場車禍,我爸媽就死在我眼前。”
方父和方母出車禍那年,方添韻七歲。
那天是方添韻記憶里為數(shù)不多歡聲笑語的日子。
方父跟方母保證說會回歸家庭,還興高采烈的帶著她跟方母去郊游。
方母臉上的歡喜顯而易見,方添韻小小一只坐在車后排也跟著笑。
或許是因為那天方父心情好,全程一直都以120邁的速度快速行駛。
后來,車在行駛到一個蜿蜒盤踞似的高速路段時,忽然有一輛大貨車從他們車的一側擦身而過。
方父原本就開的快,對方開的也快,眼看兩車就要相撞,方父緩緩踩剎車想要減速,可誰知道,剎車卻在這個時候失靈了。
方父在一番糾結后,看著坐在副駕駛位后面的方添韻,打轉方向盤撞到了高速路一旁的護欄上。
咣當一聲巨響。
方父和坐在駕駛位后的方母當場死亡。
方添韻被交警從車內抱出來時已經(jīng)嚇破了膽,小臉上全是眼淚。
事后,交警查出這場車禍不是意外,而是因為方父的剎車被人動了手腳。
方父的車被動了手腳,方父的家里人一致認為是方母所為。
畢竟方父和方母鬧離婚也不是一天兩天,方母吵鬧揚言要殺掉方父這個負心漢也不是一天兩天。
就這樣,去世的方母成了罪魁禍首,死無對證。
在方父和方母的葬禮上,方添韻一滴眼淚都沒流。
叔叔和姑姑紛紛罵她是個養(yǎng)不熟的小白眼狼。
一個父母去世本該被眾人安慰的小孩子,在這個時候卻成了眾人謾罵的對象。
葬禮舉辦完,方添韻就被丟進了福利院。
在福利院里,方添韻被查出患了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
方添韻深陷在回憶里不可自拔,于政見狀,用手里的簽字筆輕敲了兩下辦公桌。
方添韻汲氣回神,手心沁出一層薄汗,“抱歉。”
于政儒雅溫和的笑,“你不需要跟我說抱歉,是不是又想到了以前?”
方添韻點頭,如實回答,“嗯。”
于政,“其實對于你當年那樣一個經(jīng)歷而言,你能成長為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很不錯了,別給自己太大心理壓力,至少,你現(xiàn)在可以正常生活,還能正常交友,唯一欠缺的就是沒辦法正常談戀愛。”
方添韻吁氣,“我不喜歡談戀愛。”
于政回笑,“方添韻,這不是你想或者你不想,如果你沒有經(jīng)歷過當年的事情,你是個正常人,你跟我說你不想戀愛,ok,我理解你,但你情況不一樣,你懂嗎?”
方添韻承應,“我懂。”
簡單交流了一番后,方添韻低頭看向手腕間的表,“時間不早了,我還有工作,改天我再過來。”
于政起身相送,“平時沒事多跟朋友出去聚聚,別一個人呆著。”
方添韻,“嗯。”
方添韻從于政辦公室出來,一個小護士邁步上前,“于醫(yī)生,剛才我在給方小姐遞水杯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的手一直在抖。”
于政雙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看來昨晚那個夢把她嚇得不輕。”
小護士,“方小姐真可憐,這么優(yōu)秀的一個人,被童年害了一生。”
方添韻剛從心理診所出來,就接到了聶瞻的電話。
方添韻手里薄汗未消,邊接電話邊往停車場走。
電話接通,不等方添韻說話,聶瞻那頭已經(jīng)率先開口,“你人在哪兒?”
方添韻伸手開車門,“在家。”
方添韻坐進車里,正用纖細的手指勾放在抽屜里的煙盒,車窗忽地被從外敲響。
方添韻聞聲偏頭,聶瞻頂著一張又壞又漫不經(jīng)心的臉俯身在車窗外跟她對視。
方添韻,“……”
聶瞻對著方添韻晃了晃手里的手機,一副捉奸似的的得意表情。
方添韻將手機拿離耳朵按下掛斷,把手機扔到中控上。
聶瞻繞過車身走到副駕駛前打開車門坐進來,側身,似笑非笑,“在家?”
方添韻神情坦然,“找我有事?”
聶瞻神情玩味,“來這兒做什么?”
方添韻手有些抖,從抽屜里拿出煙盒咬了一根煙在紅唇間點燃。
聶瞻沒見過方添韻抽煙,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瞬間瞇了起來。
方添韻緩緩抽煙,等到心緒完全穩(wěn)下來,才面不改色回答聶瞻的話,“來幫關蕾咨詢開抑郁癥證明的事。”
關蕾自爆患了抑郁癥,已經(jīng)在微博上公布了。
演技高超,哭的梨花帶雨,把一眾粉絲的心都哭碎了。
聶瞻盯著方添韻看了數(shù)秒,伸手去拿她貝齒間咬著的煙,掐滅彈出窗外,低沉著嗓音道,“生氣了?”
方添韻掀眼皮笑,“我生什么氣?”
聶瞻,“關蕾大鬧是因為我。”
方添韻偏頭看聶瞻,“處理藝人的緋聞,原本就是我的本職工作,更何況,關小姐還是聶總的青梅竹馬。”
聶瞻被噎的無話可說,許久,舌尖抵了抵后牙槽,“我們倆是青梅竹馬,那你跟我算什么?”
方添韻不答話,一雙如水的眸子里滿是譏笑。
仿佛在說:我跟你是什么關系,你自己心里沒點b數(shù)?
聶瞻盯著方添韻看了會兒,‘嘖’了一聲,伸出扣住方添韻的后脖頸拉過來直接吻上。
聶瞻以為憑著方添韻的性子,在這種情況下她一定會推開。
可方添韻一點沒掙扎,相反,還閉上了眼。
聶瞻眉峰輕挑,吻從霸道強勢變成了溫柔纏綿。
一吻結束,聶瞻用額頭抵著方添韻的額頭邪氣的笑,“突然這么聽話?嗯?”
方添韻氣息不吻,眼底有被勾起來的欲望,可說出的話卻薄涼至極,“聶瞻,你什么時候玩膩?”
聶瞻眼底不易察覺的繾綣聞言收了收,眼眸深沉,“什么?”
方添韻淡淡地道,“我記得你以前玩女人一般不會超過一聶。”
聶瞻痞笑,“你玩膩了?”
方添韻,“嗯,我玩膩了。”:“有點少。”
方添韻弱弱地加一根,“這樣呢?”
聶瞻挑眉:“差不多。”
乖乖嘞,剛租的房子還沒住夠半個月就搭進去二十萬,她要瘋了呀!
“我可以分期付款嗎?”
“不用。”
她迷惑道:“不用還是不能?”
聶瞻坐在單人沙發(fā)上,打字跟設計師說明情況,沒抬頭,似是嘮家常般的自然:“也有不用賠錢的方法。”
不賠錢?
世界上哪有掉餡餅的好事?
聶瞻捏著手機抵著膝蓋翻轉,看向她的眼神沒有絲毫掩飾,“不如,談場戀愛?”
方添韻腳下?lián)u搖欲墜,近乎站不穩(wěn),她感覺一股熱流從臉頰蔓延到耳后根,開著空調的房間很熱。
她很清楚胸腔里亂掉的節(jié)奏不是他撩撥帶來的心跳加速,而是羞辱!
所以再開口,語氣很冰冷:“你們商人喜歡拿錢買感情嗎?”
“我不喜歡,”聶瞻的視線依舊放在她身上,停頓片刻斟酌言辭,嘴唇動了下,聲若蚊蠅講給自己聽,“但是如果能買到的話,我不介意出這個錢。”
方添韻沒聽清楚,“你后邊說什么?”
“沒什么,”聶瞻起身,“我回去了。”
方添韻跟在他身后,追問:“要花多少錢啊?你說個數(shù)。”
聶瞻拖著腔調,懶洋洋道:“不用你賠。”
“不行!”方添韻堅持道:“如果你不要,我就把錢打到左明軒工資卡上。”
聶瞻頓住腳步,猶豫好半晌憋出句:“小姑娘脾氣這么倔?”
“這是我的原則問題!”
聶瞻嘖了聲,無奈道:“行吧,明天發(fā)你。”
方添韻臉上恢復笑容,“我送你下樓。”好好表現(xiàn)一下,不希望他少要點,起碼把零頭給抹去吧。
聽著電梯嗡嗡下降的聲音,她又記起:“你前段時間說的那個團建,安排到什么時候了?我們去幾天啊?”
“至少兩天。但是下個月有中秋節(jié),月底又趕上國慶,我在考慮,要不要放在假期內。”
“我都可以。”
聶瞻笑了笑:“我不太喜歡占用員工節(jié)假日。”
方添韻打開日歷查看,排除節(jié)假日,“周六周日也不占用嗎?”
“對。”
聶瞻微微彎腰,下巴停在距她肩膀一寸的位置,空氣中彌漫著彼此身上沐浴露的香味,薄荷和玫瑰混合,在封閉的空間泛著誘人的氣氛。
他伸手點著屏幕:“中秋節(jié)前兩天,或者國慶前兩天,你選一個?”
說話間,溫熱氣息無意噴灑在耳后,方添韻慌張地原地立定,左轉九十度,“都可以,你定吧。”
第30章30
卿本簽售會這天,她請假了。
昨天晚上欠聶瞻一大筆外債,方添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熬到快四點才有眼皮打架的困意。
一覺睡到自然醒,睜眼一看,11點啦!好在簽售會在下午,不用著急。
她點開微信查看未讀消息,已經(jīng)做好的心理準備,在沒看到聶瞻發(fā)來的賬單時,頓感不妙。
難道真不讓她賠?
這人也太不公私分明了吧!
欠人情是很難受的,一天還不上,心里就七上八下。
她可不想以后見到聶瞻,有種必須討好他的負罪感。
本想主動戳一下問問,字打到一半,想起聶瞻平時工作很忙,眼一睜就開始接電話,整天忙于高強度的出差、開會、視察市場。
他這種身家已經(jīng)不是按天計算收入,而是論秒啊!
在商人眼里,時間比金錢都珍貴,所以那二十萬在他這里不算什么。
方添韻刪掉文字,想著再等等,如果這幾天他不提,就等團建的時候再問吧。
起床洗漱,她給自己選條不常穿的淡紫長裙,化了淡妝,提前到展覽中心。
簽售會現(xiàn)場氛圍熱烈,大廳只進不出,書粉跨越千山萬水來到這里,有已經(jīng)當媽媽的狂熱書粉,有跟方添韻年齡差不多的女孩,也有還在上學的初高中生,甚至看到人群中混跡著白發(fā)蒼蒼的老奶奶?!
不愧是炙手可熱的大作家,受眾可真廣。
她在門口拍了幾張照片,發(fā)條朋友圈說自己趕一波文學熱潮。
抬頭,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道清俊身影映入眼簾。
雖只是個背影,但她一眼就認出,那個人是沈司珩。
畢竟他是她青春時期一抹靚麗的色彩,相戀三年彼此真心付出,即便分手了,再遇見還是會有所觸動。
方添韻想到早上翻看消息時,自上次說「……不確保自己不會討厭你」之后,沈司珩發(fā)來一條「我會努力的!」就再也沒有打擾過她了。
如今看他跟幾個合伙人相談甚歡,想來是項目步入正軌,一切朝著預期的方向發(fā)展。
真好,她也要努力了!
金貝沖著兩人擠眉弄眼的笑,然后調侃,“荊源,你看到方添韻姐眼里有小星星哦。”
荊源臉倏地一紅,起身有些慌亂的給方添韻盛了碗粥放到她面前,“海鮮粥,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方添韻,“謝謝。”
幾個人安安靜靜的吃飯,聶瞻一身寶藍色襯衣出現(xiàn)在房門口,風流味十足。
金貝和駱涵看到聶瞻,臉皆是一紅。
金貝,“聶瞻,你吃過早飯沒?”
駱涵,“聶瞻,你早上是出去晨跑了嗎?”
聶瞻結實的小臂上搭著他脫下來的西服外套,邁步往客廳走,“沒吃。”
金貝跟個懷春少女似的看聶瞻,“要不要吃點?荊源做的,味道特別好。”
聶瞻視線掃過荊源,對方正在用公筷給方添韻夾菜。
方添韻不知道跟對方說了什么,對方耳朵都紅了。
駱涵見聶瞻回答了金貝的話,卻沒回答她的,臉上不悅的表情顯而易見,頓了頓,不甘心的再次開口,“聶瞻,你早上是去晨跑了嗎?”
聶瞻剔看她,神情玩味,“是,你想跟我一起跑?”
駱涵,“我也有晨跑的習慣,可以嗎?”
聶瞻用指尖勾脖子間的領帶,笑的有些壞,“不可以。”
【臥槽,這個聶瞻!!拒絕別人都這么撩人。】
【完了,完了,金貝和駱涵肯定都喜歡聶瞻。】
【你們猜聶瞻會更喜歡誰?】
【我覺得好像是金貝。】
吃過早飯,其他人各自忙碌,方添韻跟邵夏簡單聊了幾句就回了房間。
昨晚沒睡好,導致她今天狀態(tài)不是特別好,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后隨意拿了本書倚坐在床頭看。
說是看書,其實她一個字都沒看進去,瞌睡的要命,要不是意志力強撐著,恐怕早就睡著了。
方添韻正在翻書,放在腿跟前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方添韻掀眼皮看過去,屏幕上跳出一條微信。
聶瞻:你房間監(jiān)控關了,睡吧!
方添韻抬眸看向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剛才還亮著紅點的監(jiān)控此刻果然沒了反應。
方添韻放松了身子,將手里的書扔到一旁,剛準備躺下,聶瞻第二條微信緊接著發(fā)了過來:你先睡,我待會兒過去陪你。
方添韻盯著手機屏幕看了數(shù)秒,神情溫涼下地,正準備反鎖房門,手機‘滴’的一聲,聶瞻第三條信息發(fā)了過來:別鎖門,我不想鬧得人盡皆知。
方添韻,“……”
無賴這個詞,顯然已經(jīng)不足以用來形容聶瞻。
方添韻在房門口拿著手機站了會兒,知道沒辦法跟聶瞻這樣的人較真,索性直接選擇了無視。
聶瞻是在方添韻睡熟的時候進來的。
方添韻絲毫沒察覺,睡得安穩(wěn),感覺到身后有溫熱的東西貼上來,整個人還下意識的往他懷里挪了幾分。
方添韻這個動作無疑取悅了聶瞻。
聶瞻薄唇勾笑,將人擁進懷里抱緊。
兩人一覺睡到了下午,方添韻睜眼,感覺到自己腰間橫了一條手臂,幾乎不用回頭都猜到了對方是誰。
方添韻這一覺睡得饜足,懶得動彈,目光看向窗外溫煦的陽光。
今年的冬天出奇的冷,這樣的下午,躺在被窩里,感受著暖陽從窗外斜斜打照進來,舒服到了人骨子里。
“睡醒了?”
方添韻正出神享受這片刻的寧靜,聶瞻在她身后低沉著嗓音開口,順勢還把她又往懷里抱了抱。
方添韻曬著太陽,整個人都懶,“嗯。”
聶瞻薄唇貼在她脖子上摩挲了會兒,“餓嗎?”
方添韻慵懶回應,“不餓。”
聶瞻在她耳邊低笑,“可我餓了。”
漢語文字就是這么博大精深。
此餓非彼餓。
聶瞻傾身而上的時候,方添韻主動揚起脖子去咬他喉結。
聶瞻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里噙著壞笑,“不是玩膩了?”
方添韻半瞇著眼看聶瞻,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慵懶的不像話,“阿易。”
聶瞻喉結滾動,“槽!”
肌膚記憶這種東西,只要有一次,第二次就會變得熟稔。
方添韻覺得聶瞻在這方面是個老手,每一次讓她舒服又節(jié)節(jié)敗退。
聶瞻今天格外用心,用心中幾乎帶了虔誠。
聶瞻率先落吻在方添韻的紅唇上,最后一路向下,一寸寸膜拜。
動情的時候方添韻身子都拱了起來,隱忍的聲音欲哭語泣。
聶瞻低笑,“玩膩了嗎?”
方添韻不說話,半晌,從貝齒間擠出一句,“混蛋!”
方添韻享受完之后,就開始用腳踹聶瞻。
聶瞻抬眼看她,方添韻用腳抵在他腰間的皮帶上,神情溫涼,說出的話也不近人情,“下去。”
聶瞻聞言,不怒反笑,“下去?”
方添韻,“我累了。”
聶瞻向下看了一眼自己,輕挑眉梢,“那我呢?”
方添韻側頭抬下頜,“洗手間可以借你。”
聶瞻痞笑,“迎迎,提起褲子不認賬?”
方添韻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身上,“是你自愿的。”
如果性別互換下,方添韻絕對活脫脫是個渣男。
兩人僵持了數(shù)秒,方添韻紅唇輕啟,“你如果不下去,以后就別再來找我。”
聶瞻薄唇半勾,“行!”
聶瞻退到床下,看著方添韻系腰間的皮帶,“洗澡嗎?”
方添韻掀眼皮,“你幫我?”
聶瞻被徹底氣笑,俯身雙手撐在床上,“方添韻,你這是不是叫恃寵而驕?”
方添韻沒說話,翻了個身繼續(xù)曬太陽。
聶瞻盯著她背影看了會兒,伸手將人抱起往浴室走。
方添韻手自然的攀上聶瞻的脖子,懶洋洋道,“水溫稍微熱些,我怕冷。”
浴室里,水溫不算高,但方添韻的體溫卻穩(wěn)高不下。
聶瞻把方添韻抵在浴室瓷磚壁上禁錮著從背后親吻,方添韻推他,卻力道懸殊。
從浴室出來后,方添韻剛恢復的體力又耗了個干凈。
她躺在床上一動不想動,連手指頭都感覺沒了力氣,“午飯時間過了。”
聶瞻站在床邊衣冠楚楚的系襯衣紐扣,“我跟他們說了你不舒服,在補覺。”
方添韻抬眸看聶瞻,“你對每個女人都這么貼心?”
聶瞻系紐扣的手一頓,笑的有些混,“算不算完美情人?”
方添韻,“我總算知道那些女人為什么會對你前仆后繼。”
聶瞻戲謔,“為什么?”
方添韻抿唇,沒回答。
像聶瞻這樣的男人,要權勢有權勢,要錢有錢,在床上還這么溫柔體貼。
說實話,別說是那些別有所圖的女人了,就連她都忍不住一次次淪陷。
見聶瞻穿戴整齊,方添韻沖他抬下頜,“還不走?”
聶瞻眉眼帶笑,轉身離開。
聶瞻擰動門把手離開,方添韻將整個人往被子里蜷縮了下,瞇上眼感受窗外的陽光。
聶瞻剛從方添韻房間出來,就碰到了準備回房間的邵夏。
兩人四目相對,邵夏臉蹭的一紅,“聶,聶總。”
聶瞻襯衣領口微敞,脖子上有咬痕,不算明顯,但就兩人這個距離來說,想忽略比較難。
邵夏看了看聶瞻,又看了眼聶瞻身后方添韻的房間,臉上紅暈更甚。
邵夏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姑娘,表現(xiàn)太過明顯,聶瞻似笑非笑,“我脖子上有東西?”
邵夏回話的聲音發(fā)抖,“喉,喉結上有咬痕。”
聶瞻輕笑,“哦?”
邵夏垂眼看地面,沒敢再接話。
聶瞻雖然表面是來錄制節(jié)目的素人,但實際上,沒有一個人敢真的把他當素人看。
他們嘴上喊‘聶瞻’,其實心里各自都盤算著自己的小算盤。
看邵夏被嚇得不輕,聶瞻低沉著嗓音開口,“廚房還有飯嗎?”
邵夏忙回答,“有。”
聶瞻,“幫我熱熱,然后端給方添韻。”
邵夏點頭,“好。”
邵夏回應完,邁步往樓下走。
聶瞻看著她的背影道,“你叫邵夏是吧?”
邵夏回頭,“是的聶總。”
聶瞻淡笑,“方添韻對你印象不錯。”
邵夏緊張,“謝謝方經(jīng)理。”
聶瞻,“你回頭去找祝柯,就說我說的,讓他跟你炒cp,等節(jié)目結束后,我給你們倆安排一部戲。”
稱心如意的。”
說到這兒,老奶奶霎時想起:“他前段時間倒是跟我提過在追求一位姑娘,我問他人家長得怎么樣啊,人品好不好之類的,他一個字都不跟我透露,保密工作做得好得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他后奶呢。”
方添韻被她眉飛色舞的精氣神感染,嘴角不自覺上揚,“或許他想等事成了,直接把那個女孩帶到你面前。”
老奶奶點頭贊成她的話,“也對,他做事向來很穩(wěn)重,從不讓我操心。”
話音落地,低沉鳴笛聲靠近,一輛奢華的白色瑪莎拉蒂停在面前,緊接著駕駛門打開,合上。
六點半這會兒,天上掛著絢爛橙紅,烏黑發(fā)梢染上光暈,闖入視線的人仿佛從畫里走出來的一般。
看清楚那張面容后,方添韻用一種簡直不可思議的音調,問:“奶奶,你孫子是他嗎?”
老奶奶驕傲地昂著頭,“對呀,是不是很帥!”
……很帥,但巧得奇怪。
怎么最近她跟聶瞻的緣分,如此說不清道不明呢?
聶瞻在看到她的瞬間也很驚訝,不過見慣了大場面的人,自然不會把情緒寫在臉上,“奶奶。”
“這姑娘人可好了,如果不是她扶我一把,我這把老骨頭就散架了,”老奶奶拉著方添韻介紹:“這是我孫子聶瞻,她是……”
“我知道,”聶瞻打斷奶奶的話,轉過視線,眸中柔情比天上那道夕陽濃烈,“我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