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黑暗
提姆把太宰治帶到丹尼的房間, 就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準備竊聽丹尼和太宰治的對話。
太宰治一進來，丹尼的目光就在打量著太宰治。
少年的身形瘦弱, 穿著一身黑，卻能看到脖子上，手腕上都纏繞著繃帶，甚至臉上的一只右眼也被繃帶包裹著。
這種奇特的打扮，還是在哥譚市里, 很容易就讓丹尼聯想到了阿卡姆。
再加上丹尼聽到約翰說的太宰治很聰明，阿卡姆里的那群人也很聰明啊, 而且每個人都在跟蝙蝠俠作對。
面前的這個小子, 不會是什么剛出道的超級反派吧？
丹尼一這樣想, 就越覺得眼前的太宰治很危險，鳶色眼眸里暗沉沉的盯著他，冷漠無情，看著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丹尼:“……”
丹尼保持著冷靜, 他曾經在雙面人的手下待過，見識過阿卡姆里那群精神病罪犯有多瘋狂，自然是害怕他們的，要不然也不會“辭職”來開孤兒院。
不過好歹在哥譚混了那么多年，丹尼還不至于被自己的腦補嚇得失去理智。
“約翰跟我說你很聰明, 甚至能預料到蝙蝠俠的行動？”
丹尼的身形魁梧, 眼神很兇, 只是坐在那里，也給人一種兇惡的感覺。
太宰治自然不害怕, 甚至還覺得無趣。
他以為能在蝙蝠俠手下犯罪還堅持那么久沒有被抓到的組織，會有什么特殊之處。
現在看來, 就是一群已經落網了，還沒發現危險的蠢魚罷了。
“不是我聰明，是你們太蠢了。”
少年的聲音平靜且冷淡，那一只被露出來的鳶色眼睛陰沉晦暗，像是無盡的黑暗深淵。
正在竊聽的提姆:“……”
提姆頭疼的抹了一把臉，他沒想到只是第一句話，他就要開始擔心太宰治能不能活著走出孤兒院了。
和提姆想的一樣，太宰治這話一說，丹尼覺得太宰治更像是阿卡姆里的精神病了。
這對他不屑的語氣，不怕死的態度，以及這一身黑暗陰沉的氣質，一看就是一個天生混黑的好苗子。
丹尼眼中的兇光一閃，直接掏出了槍，槍口對準了太宰治的方向，目光狠厲的盯著太宰治。
“小鬼，說話那么囂張，你是想找死嗎？”
就在丹尼想直接解決太宰治的時候，就聽見少年突然說到。
“你就沒有想過蝙蝠俠為什么一直沒有抓到你們嗎？”
丹尼的動作一頓，松開了扣著扳機的手指，太宰治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蠱惑的意味，讓人忍不住的順著他的話向下思考。
而且丹尼也覺得他們最近的行動的確很順利，雖然被蝙蝠俠發現過幾次，但是每一次的行動都能成功的回來。
太宰治鳶色的眼眸看著丹尼，像是能看透了丹尼心中的想法，聲音淡淡。
“不會是真的以為你們的行動很隱蔽，所以蝙蝠俠抓不到你們？”
聽出了太宰治話里的嘲諷，丹尼眼中一閃。
這個少年不僅對他手中的槍視若無睹，而且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蝙蝠俠是故意不抓住他們的”。
“我本來還想加入你們，現在看來，這真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提姆一臉麻木的聽著，現在不只丹尼覺得太宰治很囂張，提姆也這樣覺得了。
這可是罪犯的大本營啊！那么囂張你是真的不怕死嗎！！
哦……太宰治他的確不怕死。
提姆痛苦的想到自己曾經見到過的太宰治自殺的場景，不由得感到胃痛。
提姆盡力把分散的思緒拉回，想要分析出太宰治為什么要透露“蝙蝠俠是故意放過他們”的信息。
……
總不能是真的想要加入這個組織吧
提姆陷入沉思。
另一邊，聽完太宰治的話，丹尼突然就想到了約翰說的，太宰治幫他躲過了蝙蝠俠的追蹤這件事。
他看著太宰治大腦轉了轉，收起了手中的槍。
天生兇惡的臉，也對著太宰治硬生生的擠出了“和藹”的笑容。
“你是叫太宰治是嗎？”
丹尼聲音緩和:“加入我們，這當然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在這里你可以賺到很多的錢，不會受人欺負，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
“但是……”丹尼的話鋒一轉，狡猾道:“你想要加入，就必須先展示出你的能力。”
太宰治笑著看著丹尼，仔細看過去，才能發現少年的鳶眸里，眼底暗沉沉的沒有半點溫度。
……
蝙蝠俠敏銳的察覺到了最近的哥譚很不對勁，雖然他這些天一直把重點放在了調查孤兒院里的拐賣案，但是對哥譚的夜巡也并沒有放松。
這算是他常年打擊罪犯的一種預感，雖然沒有證據，但是現在的哥譚確實讓他有種暗潮涌動的感覺。
終于，蝙蝠俠接到了芭芭拉傳來的信息——黑面具在前段時間就越獄了，目前不知所蹤。
紅頭罩也察覺到了東區里，他接手的黑面具的勢力，以及那些被他鎮壓的人，最近一直都在蠢蠢欲動。
就像是一群養不熟的狗，想要隨時反咬主人一口。
紅頭罩瞇了瞇眼睛，他現在還不知道黑面具已經越獄了，卻也猜出來這背后絕對有人在搞鬼。
蝙蝠俠和紅頭罩在調查哥譚的異樣，另一邊提姆也在忙，自從太宰治從丹尼的房間出來后，提姆就發現丹尼很信任太宰治，和對他的不冷不淡不一樣，丹尼對的太宰治十分親熱。
而孤兒院里，之前嫉妒他的那個男孩，現在都不嫉妒他了，反而時不時的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
提姆:“……”
雖然心里很微妙，但是提姆沒有拒絕，利用著男孩對他的同情，和男孩打好了關系，從男孩嘴里探聽出了丹尼和這所孤兒院的事情。
丹尼收留了他們，給他們食物和住處，不過同時也會訓練他們偷竊，騙人和配合大人犯罪，做不好就會挨打，餓肚子……他們這些孩子都是流浪兒，除了丹尼的孤兒院無處可去……
所以哪怕丹尼對他們并不好，但是孤兒院里的孩子依舊非常依賴他。
而男孩他經常被丹尼使喚，自認為自己是丹尼最“喜歡”的孩子。
提姆一來，丹尼使喚的人就變成了提姆，所以他才會被嫉妒。
提姆聽完男孩的話，心情復雜，但是也能理解男孩之前想要針對他的想法。
不過他不能理解的是……為什么丹尼對他不冷不熱都會被男孩嫉妒！！而丹尼對太宰治那么親熱，男孩在太宰治面前就十分乖巧！！
提姆看著不遠處站著太宰治身旁，一臉認真的，安靜乖巧的聽著太宰治說話的男孩，只覺得自己被人區別對待了！
等到男孩點頭離開，提姆才沒忍住走了過去。
“你那天跟丹尼說了什么？”
那天就在丹尼讓太宰治展示自己能力的時候，提姆就發現了自己的竊聽器被毀了，而能做到這個的，在當時除了太宰治外沒有別人了。
太宰治翻動著手里的紅皮書，聽到提姆的問題，手中的動作一頓，抬起頭鳶眸看向提姆。
“你只是想知道這個”
少年聲音平靜，提姆自然不只是想知道這個，他還想知道太宰治留在這里的目的。
不過不管太宰治有什么目的，提姆都希望太宰治趕快離開這里，他和蝙蝠俠的想法一樣，太宰治的狀態太不穩定了，他不希望太宰治陷入哥譚的黑暗面里。
提姆看著太宰治，果斷的說道:“你不要在留在這里了，我相信你有能力離開。”
提姆注意到了這幾天太宰治發生的變化，根據他和蝙蝠俠的交流，提姆發現太宰治最近一直在幫助丹尼這個組織里的人進行犯罪。
目前看來只是制定計劃，幫助他們避開蝙蝠俠，但是黑暗就像是沼澤一樣，哪怕只是一只腳邁進去也只會是越陷越深……
“這里太危險了，你必須趕快離開這里。”你必須遠離黑暗！
太宰治歪了歪頭，鳶眸盯著提姆偽裝過后的棕色眼睛，他明白提姆的言下之意，不過……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呢？”太宰治的聲音很輕，語氣平淡，看著提姆的鳶眸里也一片冷漠。
提姆微微一愣，在看到了太宰治眼里的冷漠時，心里頓時就涌起了怒火，偽裝過后的棕色眼睛里也冒出了火氣。
太宰治的這種“冷暴力”，比惡魔崽子時不時的嘴臭還要更容易激怒他。
“呵。”
提姆盯著太宰治冷笑一聲，也沒說什么直接就轉身離開了。
太宰治暗沉的鳶眸看著提姆離開的背影，站在原地，緩緩的抿起了唇。
……
夜晚，孤兒院里一片寂靜。
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出現在孤兒院，移動的速度極快，很快目標明確的停在了一間房外。
蝙蝠俠手指在門鎖的地方微微一動，只聽見咔噠一聲，蝙蝠俠打開了門，悄無聲息的溜了進去。
在看到躺在床上太宰治時，蝙蝠俠腳步頓了一下。
此時，床上的少年正睜著一只鳶色的眼睛盯著他。
蝙蝠俠:“……”
太宰治從床上坐起，歪著頭看向蝙蝠俠。
就在他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蝙蝠俠突然上前，從蝙蝠腰帶里快速的拿出麻醉噴霧。
白色的噴霧噴出，意料之外的行為讓太宰治瞪大了眼睛，下一秒他就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蝙蝠俠抱起太宰治，沒忍住皺起了眉，太宰治實在是太輕了，比之他這個年齡的孩子瘦了太多。
蝙蝠俠帶著昏迷的太宰治離開，從開始到結束，孤兒院里都沒有人發現。
當然，除了需要幫助蝙蝠俠清除監控的提姆。
提姆挑眉，淡定的看著監控里的畫面，無聲的笑了笑。
第042章 原因
韋恩莊園。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 房間里寬敞明亮，給人一種舒適，溫馨的感覺。
床上的少年睫毛顫了顫, 緩緩睜開眼睛，鳶眸里帶著還未清醒的迷茫。
不過很快太宰治眼里的迷茫就散去了，恢復了清明，在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的事情，太宰治臉色瞬間陰沉。
太宰治氣的咬牙,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布魯斯·韋恩不顧他的意愿強行想要收養他, 這一次絕對是提姆讓蝙蝠俠把他從孤兒院帶走的。
想到昨天晚上蝙蝠俠那直接粗暴的行為, 太宰治忍不住憤憤的鼓起腮幫子, 他敢相信蝙蝠俠絕對是故意的，在動手前就決定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過分！太過分了！！
太宰治冷笑一聲，對于昨天晚上的事，無論是執行的蝙蝠俠, 還是策劃的提姆，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就在太宰治毫不吝嗇的動用著他聰明絕頂的腦袋，想出一個又一個的報復的“計謀”時，布魯斯此時也在想應該怎么去面對太宰治。
“太宰少爺現在應該已經醒了，布魯斯老爺, 你不去跟他解釋一下嗎？”
阿爾弗雷德看著正在安靜的吃著早餐的布魯斯。
他可是知道的平常夜巡結束后, 褪去蝙蝠衣的布魯斯老爺是不可能起的那么早, 今天能起來吃早飯，只有可能是因為昨天被蝙蝠俠帶回來的太宰治。
阿爾弗雷德聽到了提姆說的太宰治在孤兒院幫罪犯做事, 他是十分贊同布魯斯把太宰治帶回來的，唯一令他不贊同的是蝙蝠俠把太宰治帶回來的手段。
“老爺, 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你需要和太宰少爺聊一聊。”
布魯斯手中的動作一頓，繼續默默的吃著早餐:
“……他能猜到。”
老管家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一眼想要逃避的布魯斯。
“哦，天吶！布魯斯老爺，別告訴我你認為一個從韋恩莊園里溜走，沒過幾天就被你迷暈了，強行帶回來的孩子能猜到你的想法”
布魯斯:“……”
阿爾弗雷德用不贊同的目光看著布魯斯:“不僅如此，你甚至不愿意給他一個你為什么會這樣做解釋。”
“……”
布魯斯放下了手里的餐具，一雙如大海蔚藍的深邃眼眸看向阿爾弗雷德，聲音低沉:
“我知道了，阿弗。”
看著阿爾弗雷德沒有任何變化的表情，布魯斯只得明確的承諾:“……我會解釋的。”
阿爾弗雷德這才微笑的看著布魯斯，收拾起布魯斯面前的餐盤。
“要和我解釋什么？”少年好奇且疑問的聲音傳來。
阿爾弗雷德和布魯斯看過去，餐廳門口太宰治正微笑著看著他們，淡定自若的走了進來。
“……”
看到突然冒出來的太宰治，此時的布魯斯就像個鋸嘴葫蘆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餐廳里安靜的的可怕。
阿爾弗雷德的看向布魯斯的目光也從期待，慢慢的變成恨鐵不成鋼。
太宰治就像是沒察覺阿爾弗雷德和布魯斯之間的氣氛，走到餐桌前就坐到了布魯斯旁邊的位置。
阿爾弗雷德微笑的看著太宰治，聲音溫和:“太宰少爺，我為你準備了早餐蟹肉粥，你愿意享用它嗎？”
頓時，太宰治就想起了他從韋恩莊園跑的那天，他觀察莊園的地形分布時，在廚房看到的已經準備好的大螃蟹。
雖然當時差一點就動搖了，太宰治最后還是跑了。
太宰治神情微頓，鳶眸看著阿爾弗雷德，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
“當然，阿弗，我超級期待的。”
“好的，希望我不會讓您失望。”
阿爾弗雷德微笑的回應太宰治，離開前給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布魯斯一個眼神。
接收到阿爾弗雷德的眼神，布魯斯還是有些遲疑的看向太宰治。
而此時太宰治也正在看著他，鳶眸里映著他的身影，就像著在等著他說話。
“太宰，我……”對于昨晚的事，我很抱歉。
剛開了口，布魯斯就抿起唇。
直接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對于布魯斯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太宰治鳶眸收回視線，他看得出布魯斯想說什么，不過他故作聽不懂的樣子問。
“韋恩先生，你想說什么？”
太宰治像是看不到布魯斯臉上的欲言又止，直接的問:
“把我迷暈強行帶走，是韋恩先生的主意，還是德雷克先生的”
布魯斯:“……”
看著太宰治臉上的平靜的表情，布魯斯總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于是他遲疑了一下，沒有猶豫果斷開口:
“提姆。”
“哦，是嗎？”少年聲音平淡，鳶眸和布魯斯鋼藍色的眼睛對視。
“我不信。”
“……”
太宰治歪頭笑著看著布魯斯，故作疑惑:“韋恩先生，你怎什么不說話呢”
布魯斯，布魯斯他不想說話只覺得頭很疼，太宰治這樣的少年比他的任何一個孩子都要難纏。
“既然韋恩先生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默認了。”
太宰治對此做出判定，布魯斯沉默不語。
太宰治自言自語:“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韋恩先生卻連一個道歉也不愿意給……”
“抱歉。”
太宰治還沒說，他就聽到了布魯斯的突然說出口的道歉。
布魯斯頓了一下，鋼藍色的眼睛太宰治認真的繼續說:
“對于昨天晚上的事，太宰，我應該給你道歉。”
太宰治的神情空白了一下，剛抬頭看向布魯斯，鳶眸就對上了布魯斯鋼藍色如深海般深邃的眼眸。
布魯斯的眼神真摯認真，他在真誠的和太宰治道歉。
“除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還有我房間里安裝的監控，我很抱歉。”
“監控已經被我拆除了，你的房間里再也不會有這些東西，我向你保證，你可以給我們一個互相了解的機會嗎？”
布魯斯一開始聲音還有些磕巴，他不習慣說這些。
但是面對太宰治這個與他其他孩子完全不同的少年，布魯斯知道如果他再不做些什么，這個少年還會從韋恩莊園離開的。
就像是阿爾弗雷德說的，布魯斯確實不應該在太宰治房間里安裝監控，太宰治現在還只是一個少年，并不是什么罪大惡極的罪犯。
少年聰明到令他警惕的頭腦并不能成為需要被人監控的理由。
蝙蝠俠也不行，誰也不可以侵犯一個孩子的隱私。
太宰治從韋恩莊園離開后，布魯斯一直在思考著為什么太宰治不愿意留在這里。
布魯斯·韋恩對待太宰治確實好，但也會隱藏自己的蝙蝠俠馬甲，如果太宰治沒有自己發現，布魯斯絕對不會自己說出來。
達米安不算，提姆和阿爾弗雷德面對太宰治和布魯斯，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偏向布魯斯的。
在沒有任何感情基礎情況下，他們怎么可能會向太宰治透露蝙蝠俠的身份
韋恩莊園里的人對太宰治好，全部都是建立在布魯斯·韋恩想要收養太宰治的基礎，而太宰治并不想被他收養。
所以，在這座莊園并沒有什么能讓太宰治留下的東西。
而讓太宰治確定離開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被他安裝在房間里的監控。
太宰治并不介意自己生活在監控之下，但是他探索了莊園里所有人住的房間，卻只有他的房間里有監控……對于這一點就連布魯斯都覺得自己做的太過分了。
蝙蝠家的人已經習慣了，隨時拆除自己房間里，身上的，安全屋里的一切監控，竊聽，以及定位之類的東西，而這種已經被所有人習以為常的事，太宰治并不知道。
所以在太宰治離開韋恩莊園后，布魯斯看著莊園里的監控復盤原因的時候，才發現了這一點——太宰治進入了很多房間，而被用來休息的房間里，卻只有太宰治的房間里能用監控看到太宰治。
太宰治鳶眸睜大，眼睛里清晰的映著布魯斯真誠的表情，他的唇瓣動了動，卻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
布魯斯聲音低沉，眼睛里帶著十足的認真:
“阿治，你愿意留下嗎？”
這一瞬間，太宰治腦海里一直在不停冒出各種報復“計謀”的腦子突然停了下來，他現在想不出任何條復仇的方法。
可怕，太可怕了！！
太宰治站起身猛的后退一步，卻忘記了自己身后就是椅子，他鳶眸顫動，把身后的椅子撞的發出刺耳的響聲。
太宰治沒在意這些，抬起腳就想快速的離開餐廳。
“太宰。”
一只手抓住了太宰治的手臂，太宰治僵硬在原地。
布魯斯下意識的攔住了太宰治，但是他并不知道太宰治為什么會想跑。
布魯斯抿著唇，他走到太宰治面前，少年此時低垂著眼眸，臉上面無表情，看不出半點情緒。
布魯斯也從一開始的不知所措，在接觸到身體僵硬著，垂著眼睛不敢看他的太宰治時，腦海靈光一現，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布魯斯頓了頓，張了張嘴，很突兀的說:“你還沒吃早飯，等吃完阿弗給你準備的蟹肉粥，和我來蝙蝠洞。”
太宰治沉默了好久，布魯斯十分耐心的等待著太宰治的回應。
終于，看到少年對著他點了點頭，布魯斯才松了口氣，俊美的臉上露出了屬于布魯斯寶貝的甜蜜笑容。
“我就在這等你。”
布魯斯拉著身體僵硬的太宰治，坐在了餐桌旁。
此時，阿爾弗雷德也來到了餐廳，看到餐廳里的情形，挑了下眉，淡定的端著托盤走到太宰治身邊。
“太宰少爺，請享用。”
放在眼前的蟹肉粥顏色漂亮，蟹肉的鮮甜融入粥中，新鮮青嫩的青菜點綴其中，一股鮮美的氣息縈繞在太宰治鼻尖……
太宰治看著面前的色香味俱全的蟹肉粥，手里拿著勺子卻已經沒有了半點胃口。
在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的目光下，太宰治艱難的吃完了這頓飯。
第043章 價值
吃過早餐后, 布魯斯帶著太宰治來到蝙蝠洞。
一路上布魯斯都能察覺到跟著他身后的太宰治，那隱晦的，時刻觀察著他的目光, 就像是想要把他看透一般。
布魯斯身形一頓，俊美的臉上露出笑容，他轉過頭，鋼藍色的眼睛對上了太宰治隱晦陰郁的鳶眸。
“太宰，那本書在你離開后, 就一起消失不見了。”布魯斯藍眸關切的看著太宰治，聲音低沉磁性:
“它一直在糾纏著你, 我們卻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目的, 這很危險。”
布魯斯:“我認識一個魔法師, 她叫扎坦娜·扎塔拉，最近正好在哥譚里，我邀請了她過來幫忙檢查“書”。”
太宰治鳶眸盯著布魯斯，聞言, 什么也沒說，慢吞吞的把“書”從懷里掏出來，遞給了布魯斯。
布魯斯接過“書”，對著太宰治說:“扎坦娜現在在蝙蝠洞等我們。”
太宰治點頭，隨后兩人來到了蝙蝠洞里。
太宰治進入蝙蝠洞就看到了一個頭戴黑色魔術帽的女性, 正轉過頭看著他們。
“嗨, 布魯斯, 這位是”
布魯斯對著扎坦娜介紹:“他叫太宰治。”
隨后，布魯斯就看向了太宰治, 藍眸溫和:
“這位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魔法師扎坦娜·扎塔拉。”
溫和的蝙蝠俠
扎坦娜挑眉看著面前的一幕，這可不多見啊。
扎坦娜倒也沒說什么, 只是仔細觀察了一下布魯斯身邊的少年。
少年身上纏滿了繃帶，精致俊秀的臉上，右眼也被繃帶纏繞住，只露出了一只沉郁的鳶色眼睛。
“扎塔拉小姐，你好。”太宰治鳶眸靜靜的看著扎坦娜。
“你好，太宰治。”
扎坦娜禮貌的回應，收回自己的視線，隨后走到布魯斯身邊，仔細的看著布魯斯手上的紅皮書。
“這就是你想我我檢查的東西嗎？”
布魯斯點頭，把手中的紅皮書遞給了扎坦娜。
扎坦娜施展魔法感應，看著逐漸亮起了的紅皮書，皺了皺眉，就在此時，紅皮書突然消失，出現到了太宰治手中。
扎坦娜驚疑的看著太宰治，以及太宰治手里的書。
“你……”
布魯斯藍眸在看到紅皮書突然消失，出現在太宰治手里，瞳孔一震，快速伸出手就想打落太宰治手里的書。
不過在看到了太宰治并沒有什么異常，布魯斯這才停下了動作。
“扎坦娜，這怎么回事？”
扎坦娜目光盯著太宰治看了良久，才開口道:
“你和它是一體的。”
布魯斯皺著眉看著扎坦娜，扎坦娜繼續說:
“你們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你們來自異世界。”
扎坦娜看著太宰治，猶豫的說:
“你身上有一種特殊的能量波動，而這股能量和你手里的“書”同根同源，你就是它，它就是你。”
太宰治面無表情的看著手里的“書”，沒有說話。
布魯斯藍眸看了一眼太宰治，他之前就已經推測出了太宰治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不管是太宰治對超人說的“異能力”，還是他在這個世界找不到半點屬于太宰治這個人的痕跡，都佐證了這一點。
布魯斯看向扎坦娜:“這本書會對太宰治產生影響嗎？”
扎坦娜回答:“他們的力量是聯系在一起的，只要這本書不被毀滅，他就不會死亡。”
瞬間，布魯斯就想到了他對“書”做的那些實驗，心里一緊，眼中忍不住浮現出懊悔的情緒。
布魯斯的唇抿成一條線，他應該再謹慎小心一點的。
布魯斯繼續和扎坦娜了解“書”和太宰治之間的聯系，而一旁沉默不語的太宰治卻不覺得自己就是“書”。
在剛才扎坦娜對著“書”施展魔法的時候，太宰治又一次看到了那些在腦海里飛速閃過的畫面。
橫濱的五棟大樓，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牽著一個金發女孩，橘發藍眼的少年，酒吧里熟悉的紅銅發青年拿槍指著一個穿著黑大衣脖子上帶著暗紅色的圍巾的“自己”，以及帶著解脫般笑容從天臺掉落的的“他”……
畫面快速閃過，太宰治看不清里面人的面容。
但消極的情緒在他心底蔓延，整個人如同沉溺到了深海之中，沒有任何人能拯救他，唯有死亡才是他的歸宿……
好累啊，好累……再也堅持不住了，他心里充斥著無盡的悲傷和痛苦，一直追求人活著的價值，也令他感到厭倦與疲憊。
他的心里一片空洞，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填補。
……
太宰治壓制住心底不停翻涌的，那些不屬于他的情緒，好在他看不清那些畫面，能讓他感受到的只有那些無名的，不知道是誰的情緒。
太宰治習慣忍受痛苦，他聰明的頭腦下意識在那些畫面里尋找自己想要的信息，終于，在那些不清不楚的畫面里，太宰治看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書”，一個異能力道具，在上面書寫符合邏輯的內容，就可以變成真的。
“書”是個道具，而他是太宰治，他看到的那些畫面都是平行世界里他的同位體所經歷過的事。
尤其是看到了帶著紅圍巾的“自己”手里拿著“書”的畫面，讓太宰治肯定自己并不是“書”。
再想到剛才扎坦娜所說的“他和‘書’的力量是聯系在一起的”，太宰治懷疑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和“書”脫不了關系。
太宰治也一直在懷疑自己的異能力“人間失格”能消除這個世界不是異能力的特殊力量很奇怪。
如果“書”真有那么大的力量，他下意識的使用了“書”的力量倒是可以解釋這一點。
就在太宰治思索著自身的一切異常時，他聽到了布魯斯呼喚他的聲音。
“太宰，太宰——”
太宰治抬頭看向布魯斯，就看到了布魯斯鋼藍色眼眸里的關切與擔憂。
太宰治鳶眸下意識看向扎坦娜剛才的方向，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布魯斯注意到了太宰治的目光，解釋道:
“扎坦娜還有別的事情，已經離開了。”布魯斯頓了一下，說:“扎坦娜說你和書是一體的，以后你要保護好這本書，不能隨意的交給別人了。”
布魯斯想到了太宰治把“書”給他的那種隨意的態度，現在想想都讓他感到頭疼。
不知道“書”對太宰治的影響也就算了，知道了后，太宰治對待“書”不在乎的態度，又何嘗是一種不在乎自己生命的表現
布魯斯現在甚至懷疑，太宰治知道這一切，是故意把“書”給他的。
布魯斯看著太宰治，鋼藍色的眼眸和太宰治的鳶眸對視，聲音低沉而認真。
“太宰，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個世界也沒有你存在的痕跡，你想回到你原來的世界嗎？”
聞言，太宰治動作緩慢的眨了下眼睛，和他想的不一樣，布魯斯并沒有聽扎坦娜所說的，把他與“書”當成一個物品。
太宰治看著布魯斯，聲音平靜:“韋恩先生，你有辦法送我回去嗎”
布魯斯沒有點頭，只是看著太宰治說:“這很難，我并不能定位到一個陌生世界的坐標，但如果你想回去，我會盡力幫你的。”
“……”
太宰治鳶眸安靜的看著布魯斯，很久才移開視線，不過他并沒有回答布魯斯的話，反而說道:
“韋恩先生，你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布魯斯點頭:“好。”
太宰治鳶眸看著手中的書，少年的聲音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
“韋恩先生，你覺得人活著真的存在某種價值嗎？”
“……”布魯斯微愣，這種問題太過深刻，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
布魯斯深入研究過心理學，但是他卻看不出太宰治此時是以什么樣的情緒問出這個問題的。
疑惑還是期盼，亦或者是渴求從他這里得到答案
布魯斯不知道什么是太宰治想要的正確答案，想到少年一直在自殺，想要尋求著死亡，布魯斯抿緊了唇。
“有的。”
布魯斯的聲音低沉，像是在壓抑著什么。
太宰治鳶眸睜大，上前一步迫切的看向布魯斯:
“是什么？”
布魯斯看著太宰治渴求的，亮起來的鳶眸，腦海里回憶起了多年前犯罪巷里的場景，一聲槍響，散落的珍珠，鮮血，尸體……
布魯斯有很多可以回答太宰治問題的答案，比如為了復仇，為了拯救，為了哥譚，為了……
但最后看著太宰治看著他的，那渴望的，期待的眼神，布魯斯都沒有說出口。
布魯斯伸出了手，摸向了太宰治蓬松柔軟的頭發:
“太宰治，看著我。”
太宰治看向布魯斯如大海般深邃的藍色眼睛。
“你是想在自殺里尋求答案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太宰治輕易的理解了布魯斯話里的意思，“你是想在自殺里找到人活著的價值嗎”。
太宰治鳶眸看著布魯斯，點頭。
“找不到的，太宰治，人是不可能在尋死中找到自己活著的意義的。”
“死亡伴隨的只有痛苦，仇恨，罪惡，不會有能讓人活下來的意義的，如果你想要在死亡里尋求活著的價值，最后只會迎來自我毀滅。”
布魯斯從未覺得有孩子能像太宰治這樣的……天真，沒錯就是天真，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孩子，想用錯誤的方法推出正確的答案。
太宰治迷茫的看著布魯斯，聲音又低又輕:
“那我要怎么做？”
布魯斯看著太宰治迷茫的神情，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站在墓碑前的自己。
和他不一樣的是，那時的他還有阿爾弗雷德，而眼前的少年是真的一無所有，只有著自己的一片迷茫漂泊的靈魂。
布魯斯忍不住的擁抱住太宰治。
“看著我，注視著我，我會幫你的，我愿意承擔起教導你的責任，幫助你找到活著的價值。”
不要再在黑暗中沉淪了，死亡不應該是你的歸宿……
這個懷抱太溫暖了，太宰治想要逃離身體卻僵硬的不再聽他的使喚，聲音不受他控制的答應。
“……好。”
第044章 試探
訓練室里, 達米安手中的長刀指著躺在地板上不愿意動彈的太宰治，綠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起來，太宰治！”
達米安目光不屑的看著地上的太宰治, 他是沒想到竟然能有人的體力差成這樣。
僅僅半個小時的訓練，太宰治就躺下了，這在從小接受的刺客聯盟教育的達米安看來，簡直就是廢物一樣的體質。
“不，我拒絕！”
太宰治喘著氣說完, 就裝死一般閉上了眼睛。
“你——”
達米安氣急，手中的刀逼近了太宰治, 想通過威脅讓太宰治起來反擊。
然而, 躺在地上裝死的太宰治眼皮都沒動一下, 半點都不帶害怕的。
達米安氣惱的瞪著太宰治:“廢物，蠢貨，就憑現在的你如何能夠幫助父親！！快點起來訓練，不然我殺了你！”
太宰治掀了掀眼皮, 鳶眸瞥了一眼達米安，情緒沒有絲毫波動，語氣也十分平靜。
“哦，那你還是殺了我吧，讓我投入黃泉女神懷抱, 我一定會在地獄里感謝你的。”
達米安:“……”
達米安氣的狠狠瞪了太宰治一眼, 把手中的長刀一甩, 插在了太宰治腦袋旁邊，怒氣沖沖的離開。
他不干了！他就不應該答應父親幫忙給太宰治進行訓練的！！
訓練室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太宰治坐起身來。
鳶眸看著已經被關上的門，眼中忍不住的閃過一絲氣惱。
達米安沒看出來, 但太宰治自己知道，他此時心里也很不爽。
太宰治想起了那天在蝙蝠洞里發生的事情。
布魯斯深邃的藍眸在看著他，太宰治現在回想，甚至可以在那雙如大海般漂亮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迷茫的神情。
“太宰治，你愿意成為我的助手嗎？”
布魯斯眼神真摯，低沉磁性的聲音傳到他發耳朵里。
“你很聰明，你的頭腦應該運用在正途上，而不是給罪犯出謀劃策，你愿意加入我嗎？作為蝙蝠俠的助手幫助我？”
“……好。”
太宰治也不知道為什么，在布魯斯問他愿不愿意成為蝙蝠俠的助手時，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
但是，他還記得聽到他的回答時，眼前的布魯斯對著他露出的笑容。
這也是導致他現在不得不在這里接受體術訓練的原因。
而訓練的結果可想而知，雖然太宰治的頭腦確實聰明，但是體術并不是靠頭腦理解就能得到的。
太宰治能憑借自己聰明的大腦，看破達米安的每一個動作，以及下一個的攻擊方向，他的身體素質不允許他能躲開達米安的攻擊。
能堅持半個小時，就已經是太宰治努力過后的結果了。
雖然達米安并沒有用盡全力，但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在經過刺客聯盟訓練的達米安手下，堅持半個小時的。
蝙蝠洞。
達米安怒氣沖沖的來到了蝙蝠洞。
“父親，他就是廢物，根本不值得你的培養。”
達米安壓制住胸腔里的怒火，對著坐在蝙蝠電腦前的布魯斯說。
布魯斯正在看著太宰治訓練的視頻，視屏里太宰治在一開始行為并沒有章法。
隨后，很快再面對達米安的攻擊時，太宰治開始變得游刃有余起來，最后也是因為體力下降，躲避的行為才變得艱難，直到忍不住喘氣，這才躺在了地板上。
布魯斯鋼藍色眼眸冷靜的看著屏幕里的太宰治，聲音低沉。
“達米安，他很有天賦。”
“你看這里……”看到了達米安的不服氣，布魯斯對著訓練視頻指出他的觀察。
“他可以看破你所有的攻擊行為，躲不開你的攻擊是因為他的身體素質太差了，身體跟不上大腦的反應。”
達米安綠眸看著視頻抿唇，在給太宰治訓練過程他也有過被看破攻擊行為的感覺。
但是太宰治躺下的太快了，那點運動量還不夠他熱身的，自然也就忽視了這點異常。
“我需要繼續調查最近哥譚里發生的事，達米安，太宰治的訓練必須交給你……或許除了體術訓練外，你可以教他一些別的。”
布魯斯看著達米安，并沒有強硬的要求達米安繼續給太宰治訓練體術。
“是。”達米安撇撇嘴，不情不愿的答應。
在知道太宰治從自己想要的手下，已經變成蝙蝠俠的了，達米安就已經很不高興了。
現在還要繼續給太宰治進行訓練，達米安自然是很不情愿。
布魯斯直接忽視了達米安的反應，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在孤兒院里的提姆已經給他傳來了交易地點消息。
他需要制定計劃在那些孩子被轉移到交易地點前，把孩子們救走，而太宰治太不穩定了，布魯斯不能讓太宰治有機會在聯系孤兒院里的那些人。
想到前些天，蝙蝠俠在追蹤孤兒院里的拐賣犯時，每次都差一點，讓罪犯從眼前溜走的情形——雖然在紅羅賓沒有調查出交易對象前，蝙蝠俠不會真的抓住他們。
但是那種被預知了全部行動，每一步都在他人的計算之中的感覺，哪怕是蝙蝠俠都會覺得駭然。
從來沒有哪一刻，讓布魯斯如此清晰的感知到太宰治的頭腦天賦，蝙蝠俠永遠都有PlanB，而太宰治卻能看透他的一切計劃。
布魯斯不敢相信如果讓太宰治成長起來，這個少年的天賦會讓他做到何種地步，但是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看著太宰治融入黑暗。
那樣的話，太宰治將會成為一個比小丑更加難以對付的罪犯。
小丑掌握人性的黑暗與弱點，尚且有著想把蝙蝠俠逼瘋的想法，而太宰治這個少年洞察人心，冷漠厭世，他不在乎任何東西，同時也就沒有任何弱點。
蝙蝠俠控制不住的警惕他，警惕著太宰治帶來的危險。
所以，蝙蝠俠決定，他必須把太宰治留下，無論是用什么方法。
他要讓太宰治遠離罪惡，遠離黑暗，杜絕一切會讓太宰治成為罪犯的可能。
按照蝙蝠俠的看法，太宰治并不具備成為一個義警的資質，他沒有足夠的對待弱小的善良。
徘徊在善與惡之間，卻迷茫著無所謂自己向善還是向惡，面對他人的善意會想要逃避，而在惡意中卻會游刃有余——太宰治正在向著黑暗傾斜。
這才是布魯斯會邀請太宰治，成為蝙蝠俠的助手的真正原因。
……
蝙蝠俠根據紅羅賓給出的信息，來到了進行人口販賣的交易地點，地點在哥譚市外。
有著紅羅賓的配合，蝙蝠俠很快就解決了伯納德·里奧一行人。
丹尼看著從他身后走到蝙蝠俠身邊的提姆，兇惡狠厲的眼神中浮現出震驚。
想到那個叫太宰治的少年給他說的讓他注意“阿爾文”，但他因為“阿爾文”是伯納德·里奧送來的人，所以對“阿爾文”很是信任，還認為只是太宰治是在疑神疑鬼，再加上太宰治突然就從孤兒院消失了，更讓丹尼開始懷疑太宰治……
“原來你真的是臥底！！”
丹尼的聲音充滿了驚疑與后悔，情緒復雜的讓提姆都忍不住的看過去。
臥底？！
此時的提姆還是“阿爾文”的裝扮，他棕眸看向被捆綁著的丹尼。
“誰告訴你的？”
雖然再問，但是提姆已經大致猜出來了，在孤兒院里的人，除了被他坑了一把，讓蝙蝠俠帶走的太宰治外，他自信沒有人能看破他的偽裝。
果不其然，哥譚里的罪犯都了解蝙蝠俠的手段，看著不遠處的蝙蝠俠，想要猜到面前提姆的身份那就很容易了，除了蝙蝠俠的小鳥外，也沒有其他可能了。
所以丹尼很誠實的暴露出了太宰治的信息。
提姆忍不住扶額，幸好他及時讓布魯斯弄走了太宰治，要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呢。
提姆上前直接打暈了丹尼等人，蝙蝠俠看著也沒有阻止。
只是在聽到太宰治的名字時，白色的護目鏡下，蝙蝠俠鋼藍色的眼睛瞇了瞇。
再把孩子們和已經被捆綁住的罪犯交給戈登局長后，蝙蝠俠和紅羅賓蹲守著這起人口販賣的買家。
根據紅羅賓的調查，人口販賣案的買家并不是哥譚人。
他們來自國外，購買哥譚的人口販賣到其他地區，進行器官交易，人體實驗……并不局限于賣個一個組織。
如果蝙蝠俠沒及時發現的話，這起拐賣人口的案子到最后他可能一個人都找不回來。
就在約定的時間即將到來的時候，蝙蝠俠的通訊器突然響了。
“摩西摩西，是蝙蝠俠嗎？”少年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出來。
紅羅賓忍不住看了一眼蝙蝠俠，蝙蝠俠抿緊唇，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是。”
在得到他的回應后，太宰治平靜聲音再次響起:“蝙蝠俠，有件事我忘記和你說了，孤兒院里的這起販賣人口案只是一個幌子，他們真正的目標是在哥譚市里……”
心里不好的預感成真，蝙蝠俠臉色瞬間陰沉，紅羅賓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向蝙蝠俠。
蝙蝠俠反應極快，他不覺得太宰治會說謊話騙他，如果太宰治說的是真的，這里只是個幌子。
那么只有可能是他們被騙了，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他需要盡快回到哥譚。
“紅羅賓，上車。”
蝙蝠俠和紅羅賓進入蝙蝠車，引擎的轟鳴聲瞬間炸響，蝙蝠車飛速的離開了這里，向著哥譚市的方向奔去。
第045章 毒氣
蝙蝠俠和紅羅賓駕駛著蝙蝠車幾乎是剛剛來到哥譚, 就接收到了蝙蝠通訊里神諭傳來的緊急消息。
“蝙蝠俠，哥譚市上空出現三架正在噴灑綠色毒氣的飛艇。”
神諭的消息證實了太宰治說的信息。
“B，‘男孩’他說的是真的！”
紅羅賓眼中的情緒復雜, 雖然他相信蝙蝠俠的判斷，但是對于剛才通訊器里太宰治說的話，他心中還是報有疑慮的。
剛才孤兒院里那些罪犯的表現并沒有異常，這說明他們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
那太宰治又是怎么知道的？
蝙蝠俠的眼神冷靜，他此時也在思考太宰治是怎么知道的, 以及太宰治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告訴他
蝙蝠俠的護目鏡下的藍眸深了深，太宰治心思的復雜程度令他頭疼, 雖然還沒想通太宰治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太宰治這次行為的目的蝙蝠俠心里卻隱隱有些猜測。
——太宰治是在試探他。
如果不是在試探的話, 太宰治大可直接當做不知道這件事，任由蝙蝠俠在接收到哥譚市遭到襲擊的消息后，再匆忙趕回來。
可是太宰治卻偏偏卡著時間告訴了他，而在通訊里所說的“忘記說了”這種敷衍的理由, 更是近乎明確的表示了自己就是故意的。
在理解了這一點后，蝙蝠俠眼中忍不住的閃過一絲怒火。
不過現在并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蝙蝠俠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在神諭發過來的信息上。
哥譚市上空，三架在不同位置的小型飛艇正在源源不斷的噴灑出綠色的氣體，慘綠色的霧氣漸漸在城市里彌漫……
與此同時, 蝙蝠車上也接收到了哥譚市里的信號, 稻草人套著破爛麻布的頭出現在蝙蝠車里的屏幕中。
“是稻草人？！”紅羅賓有些驚訝, 畢竟距離上次把稻草人送進阿卡姆的時間并不是很久。
“防毒面罩可能對這些毒氣沒有用。”
想著上次廢棄工廠里面對的稻草人的新型毒氣，紅羅賓皺眉, 藍眸冷靜的看著屏幕里:
“稻草人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再次在把毒氣升級，上次制作的解毒劑一定還有作用。”
蝙蝠俠看著正在直播的稻草人, 聲音嘶啞低沉:
“神諭，切斷直播，定位稻草人現在的具體位置。”
很快，蝙蝠通訊里傳了神諭的聲音。
“B，已經查到了，稻草人的信號就在飛艇上。”
“不過具體是哪一架飛艇，我還需要時間進行確定。”
蝙蝠俠看著三架飛艇在哥譚市里的位置，很快給飛艇排了序號。
“紅羅賓，你去二號飛艇。”
紅羅賓點頭，沒有猶豫從蝙蝠車跳出去，迅速在附近找到自己的摩托車，向著二號飛艇追去。
……
紅頭罩正在日常的巡視東區，在解決了路過的搶劫犯后，突然面前的大樓上的屏幕是就出現了稻草人的臉。
在發現半空中的飛艇，正在不停的噴出綠色的霧狀恐懼毒氣時，紅頭罩沒忍住暗罵一聲。
隨即，紅頭罩熟練的侵入了蝙蝠通訊的內線。
在查看了蝙蝠通訊里的信息后，紅頭罩直接選擇了離他最近的飛艇。
“老頭子，我去關掉三號飛艇里的恐懼毒氣。”
雖然平常的時候紅頭罩不會聯系蝙蝠俠，但是面對這種威脅著哥譚市的情況，自然是另當別論。
此時，蝙蝠俠正在準備聯系夜翼，紅頭罩的聲音就從通訊器里傳來過來。
蝙蝠俠頓了一下，也沒有猶豫，直接駕駛著蝙蝠車向著一號飛艇飛速駛去。
另一邊，蝙蝠洞里。
比蝙蝠俠更快收到消息的是達米安，達米安正在準備夜巡。
如果正常情況下，蝙蝠俠和紅羅賓在解決孤兒院的人口拐賣案后，也會直接回到哥譚進行夜巡。
而太宰治卻突然來到了蝙蝠洞，說要給蝙蝠俠傳送信息，一直在蝙蝠洞的達米安自然是注意到了太宰治的行為。
達米安沒有阻攔，他以為太宰治是想要加入夜巡。
不用想達米安都知道蝙蝠俠是不可能同意的，于是他只是嘲諷了幾句，然后就抱著胸等著看太宰治被蝙蝠俠拒絕。
結果達米安想的不一樣，他聽到的是太宰治對蝙蝠俠說的是“孤兒院里的人口拐賣案是個欺騙蝙蝠俠的幌子”。
達米安自然是不相信太宰治說的話，甚至他在懷疑太宰治給蝙蝠俠傳送假消息的目的。
可是接下來，還沒過多久他就接收到了哥譚遭到了稻草人恐怖襲擊的消息。
頓時，達米安就確定了太宰治的話并不是在無的放矢。
“你是怎么知道的？”達米安逼近太宰治，質問。
如果太宰治說的是真的話，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達米安是知道蝙蝠俠今天晚上的行動的。
這是一起已經調查了好些天的人口拐賣案，今天就是蝙蝠俠收網的時候。
而太宰治自從被蝙蝠俠帶到韋恩莊園就沒有再出去過，他不可能知道蝙蝠俠今晚的行動，更加不可能知道，這起人口拐賣案是個陷阱。
可是，太宰治偏偏就知道了。
那么多巧合聯系在一起，那么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太宰治來到韋恩莊園前就已經知道了這是個陰謀。
——他是故意沒有告訴蝙蝠俠的。
太宰治此時已經被達米安壓在了蝙蝠電腦的操作臺上。
達米安怒視著他，手里的刀架在了太宰治的脖子上。
“你是故意的！”
太宰治鳶眸陰郁晦暗的看著達米安，沒有表情的臉上突然就笑了。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
少年的聲音若無其事，像是并不把達米安的威脅放在眼里。
太宰治歪頭看著達米安: “怎么，你想要殺了我嗎？”
看著一臉無所謂的太宰治，達米安粗暴的拽起太宰治，冷聲威脅:
“你以為我不敢嗎？殺了你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那你為什么還不動手？”
太宰治抬起頭，眼神嫌棄的看著達米安，故意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
“哦，我知道了，因為你是個只會乖乖聽爸爸的話的小寶寶？是在害怕不聽話會被韋恩先生丟掉嗎？”
達米安憤怒的把太宰治扔到了地上，一腳踩在了太宰治身上，太宰治痛的臉色一白。
“該死的家伙，我會讓你為自己的行為而后悔的。”
怒到極致的達米安，手里的刀揮向太宰治，好在接收到消息的阿爾弗雷德及時來到了蝙蝠洞。
“住手！”
阿爾弗雷德攔住了達米安的刀，眼神十分不贊同的看著達米安。
“達米安少爺，你現在應該去幫助蝙蝠俠，而不是把刀指向自己人。”
看著阿爾弗雷德伸出手扶起太宰治，達米安眼神狠厲的盯著太宰治，低聲怒吼:
“阿弗，他背叛了父親，背叛了蝙蝠俠，他根本不配成為蝙蝠俠的助手。”
阿爾弗雷德無奈的看著達米安，語氣溫和下來:
“達米安少爺，我們先解決哥譚發生的恐怖襲擊，至于太宰少爺的事，我相信這里面一定有誤會，等布魯斯老爺回來再說好嗎？”
還沒等達米安和阿爾弗雷德之間的氣氛緩和，兩人就聽到了在阿爾弗雷德身后，傳來的太宰治故作無辜的聲音。
“沒有誤會哦，我就是故意忘記說的。”
阿爾弗雷德:“……”
太宰治的話在此刻達米安的耳朵里是無比的刺耳。
因為阿爾弗雷德的勸說，達米安本來還有些平復的情緒，瞬間再次暴怒。
阿爾弗雷德瞇起眼睛，轉身直接敲了一下太宰治的頭，在太宰治痛的瞪大眼睛，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腦瓜的時候，手動給太宰治閉了麥。
隨后，阿爾弗雷德看向憤怒的達米安。
“羅賓，開始行動吧，蝙蝠俠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達米安不屑的看了一眼阿爾弗雷德手下正在“唔唔”說不出話的太宰治，迅速轉身去收拾自己的裝備。
雖然他很想現在就給太宰治一個教訓，但現在哥譚市里發生的恐怖襲擊更為緊急。
……
蝙蝠車的速度此時已經開到了極限。
蝙蝠車越來越靠近飛艇，同時蝙蝠俠也看到街道上發生的混亂，蝙蝠俠皺緊了眉，周身的氣息瞬間冰冷。
此時大街上已經到處都是中了恐懼毒氣的人。
蝙蝠俠看著車外的人，他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街道上的人表現出來的并不止是中了恐懼毒氣的反應，他們的臉上是在……笑？
瘋狂咧開嘴角，控制不住的發出狂笑，這是小丑的笑氣病毒。
蝙蝠俠皺緊了眉，連接上蝙蝠洞的通訊器。
“便士一，查看阿卡姆里小丑的監控，確定小丑的位置。”
“收到。”蝙蝠洞里，接收到蝙蝠俠的信息，阿爾弗雷德很快就調出了阿卡姆里小丑的監控。
小丑此時坐在床上，嘴里哼著詭異的曲調，暗綠色的眼睛神經質的掃視盯著監控的方向，時不時的發出刺耳尖銳的狂笑。
小丑還在阿卡姆里，并沒有越獄。
“蝙蝠俠，小丑并沒有異常。”
得知了小丑此時的情況，蝙蝠俠心里反而有個不好的猜測。
稻草人這次用的真的是上次的恐怖毒氣嗎？為什么中毒的人會出現中了小丑的笑氣病毒才會有的反應？
又或者說，稻草人把他的恐懼毒氣與小丑的笑氣病毒融合在一起了？
第046章 結束
紅羅賓追著2號飛艇, 同樣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街道上那些中了毒氣的人他們的反應不對。
稻草人的恐懼毒氣，會讓人看到自己最害怕恐懼的東西，卻不會讓人無端的狂笑, 這明顯是小丑的笑氣毒素才會有的反應。
紅羅賓看著身邊中毒人的反應，臉色很難看。
“B，飛艇上不只是稻草人的恐懼毒氣，可能還有小丑的笑氣。”
羅賓接收到了蝙蝠俠的信息后，帶著上一次制作的解毒劑為街道上中了毒的人解毒, 同樣也發現了這一點。
“蝙蝠俠，解毒劑并不能完全清除稻草人的病毒。”
手中的解毒劑效果不明顯, 羅賓冷著臉看著面前痛苦的人, 直接伸出手打暈了他。
另一邊, 蝙蝠俠已經追上了1號飛艇。
蝙蝠俠帶著防毒面具，站在正在飛速行駛的蝙蝠車上，手中繩槍向著半空中的飛艇射去。
就在此時，紅羅賓和羅賓兩人的聲音先后從耳麥里傳來, 這更加證實了蝙蝠俠的猜測。
蝙蝠俠沉著臉，手中的動作不停，冷靜的發出指令:
“羅賓，采集樣本，盡快制作出新的解毒劑。”
“紅羅賓, 先去把飛艇上的毒氣關掉。”
接收到命令, 羅賓們迅速的開始行動起來。
雖然還不清楚稻草人是在哪一架飛艇上, 但是無論是哪一架飛艇，飛艇上的毒氣都必須關掉。
蝙蝠俠緊緊的抓住手中的繩槍, 飛艇上的人似乎發現了他，想要把他從飛艇上甩開。
蝙蝠俠穩定住身形, 動作敏捷迅速的爬到了飛艇上。
隨后，蝙蝠俠進入飛艇內部，飛艇內部的人正是稻草人。
在稻草人身后，還站著兩三個身形高大，兇神惡煞的壯漢打手。
其中有一個比蝙蝠俠高出了大半個頭，露出一條花臂的胳膊上，高高隆起的肌肉扎實的駭人。
“蝙蝠俠！”
稻草人看著突然出現的蝙蝠俠被嚇了一跳，對著身邊的手下揮手。
“你們去抓住他。”
聽從稻草人的命令，他身后的人迅速向蝙蝠俠的方向襲擊。
蝙蝠俠閃身避開，然后和幾個手下纏斗在一起。
蝙蝠俠的身手不凡，精通多種格斗術，稻草人的手下看著很厲害，但并不是蝙蝠俠的對手。
很快蝙蝠俠就打暈了一個，剩下的兩個手下攔不住蝙蝠俠，眼看著蝙蝠俠距離他越來越近。
“廢物，快攔住蝙蝠俠！”
稻草人一邊憤怒的怒罵廢物，另一邊拿起了自己的恐怖毒氣的噴射器。
“蝙蝠俠，陷入恐懼之中吧”
稻草人冷笑一聲，手中的綠色毒氣噴向了蝙蝠俠。
瞬間，飛艇內本來就不大的地方，彌漫起慘綠色的毒氣。
蝙蝠俠一揮披風，沒有糾纏迅速后退，看著在綠色毒氣中沒有任何異樣的幾個手下，他護目鏡下鋼藍色的眼睛瞇了瞇。
蝙蝠俠不止一次中過稻草人的恐懼毒氣，身體對于恐懼毒氣已經有了抗體，而且他還帶著防毒面罩并沒有直接吸入毒氣。
蝙蝠俠甩出自己的飛鏢射向稻草人手中的噴射器，稻草人吃痛松開了手。
同時，兩個手下也繼續向蝙蝠俠攻擊過來，蝙蝠俠迅速的解決這兩個人。
眼看著稻草人想要再次撿起地上的噴射器，蝙蝠俠閃身來到稻草人旁邊。
蝙蝠俠拽著衣領，勒緊稻草人的脖子，嘶啞恐怖的聲音貼近稻草人。
“稻草人，你的解藥在哪里？”
剛才稻草人的手下并沒有帶防毒面罩，卻對稻草人的恐懼毒氣沒有任何反應，這說明他們一定是提前注射了解毒劑。
稻草人的手里一定有這次恐懼毒氣的解藥。
被蝙蝠俠勒得窒息，稻草人現在才開始恐慌起來:
“沒有，我的恐懼毒氣沒有解毒劑。”
看著還在狡辯的稻草人，蝙蝠俠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拉著稻草人來到艙門前，把稻草人半個身子壓在飛艇外面。
“告訴我！”
蝙蝠俠從不殺人，但是不殺人并不代表不會受傷，面對威脅哥譚的罪犯蝙蝠俠從不留情。
稻草人的頭被仰在艙外，夜晚的冷風撲在身上，頭腦充血，致命的危險讓稻草人心生恐懼。
“我說！我說！！蝙蝠俠，快把我拉回去。”
蝙蝠俠并沒有把稻草人拉上來，反而又把稻草人往下推了推。
在稻草人驚恐的尖叫中，蝙蝠俠就著這個姿勢，用恐怖的喉癌音低聲吼道:
“告訴我！”
“啊啊啊——”
稻草人發出尖銳的恐懼聲，直接就出賣了一起行動的合作對象。
“ 黑面具！！蝙蝠俠，解毒劑在黑面具手里！！”
黑面具！
蝙蝠俠瞬間就想到了前幾天在哥譚里察覺到的異樣，黑面具從黑門監獄越獄，以及哥譚東區發生的躁動。
——是黑面具把稻草人從阿卡姆里放了出來。
黑面具和稻草人達成了合作，稻草人用恐懼毒氣襲擊哥譚，那么黑面具呢？小丑又在這其中扮演著什么角色？
蝙蝠俠冷沉著臉把稻草人拉了上來，此時的稻草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蝙蝠俠捆綁住稻草人，來到飛艇的控制臺前，關掉了一直噴灑著恐懼毒氣的開關，隨后侵入了飛艇讓神諭進行遠程控制。
“神諭，你來操控飛艇，在安全的地方降落。”
“收到，蝙蝠俠。”
飛艇交給神諭控制，蝙蝠俠利用繩子從飛艇上下來，跳到了蝙蝠車里。
蝙蝠俠踩緊油門，蝙蝠車迅速向著哥譚的東區方向駛去。
黑面具和阿卡姆里的精神病罪犯不一樣，他在哥譚有著自己的勢力地盤。
紅頭罩在黑面具進監獄后搶奪了他的勢力，黑面具這次和稻草人合作的目的，一定是想要從紅頭罩手里奪回他的勢力。
3號飛艇上，黑面具一定已經設好了陷阱在等著紅頭罩。
意識到這一點后，蝙蝠俠臉色陰沉，他的目光也變得冰冷而憤怒。
蝙蝠車在哥譚市的街道上呼嘯而過，蝙蝠俠聯系了紅頭罩和紅羅賓。
很快，他就接收到了紅羅賓傳來的2號飛艇的毒氣已經關閉的消息，但，紅頭罩卻遲遲沒有任何消息。
壓下心中的焦慮，蝙蝠俠保持著冷靜理智，等到他駕駛著蝙蝠車來到哥譚東區時，卻驚疑的發現這里的噴著毒氣的飛艇已經被解決了。
“老頭子，你怎么在這兒？”
紅頭罩的聲音有驚訝，也有不滿，他站在蝙蝠俠不遠處沒有靠近，只是抬起手把一個箱子扔給蝙蝠俠。
蝙蝠俠接住箱子，沉默的盯著紅頭罩看。
“正好，省的我過去找你了。”紅頭罩看著蝙蝠俠，示意蝙蝠俠看箱子。
“喏，箱子里面的是恐懼毒氣的解藥。”
說完，紅頭罩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他可是很忙的，還要回去解決東區里因為黑面具而造成的混亂。
蝙蝠俠閃身，攔在了紅頭罩面前，紅頭照瞬間就冷下了臉，目光不善的看著蝙蝠俠。
“老頭子，你想干什么？”
蝙蝠俠頓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讓兩人之間留出了距離，嘶啞的聲音問道:
“解藥你是從哪里拿到的？你知道黑面具今天會襲擊的消息”
“是誰告訴你的？”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消息，紅頭罩不可能會那么輕松的從黑面具手里拿到解藥，這只能說明他面對黑面具的襲擊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紅頭罩的目光一閃，面對蝙蝠俠的問題，他依舊一副不高興的暴躁口吻。
“嗤，老頭子，這里可是我的地盤。”
言下之意就是，這里是紅頭罩的地盤，他發現黑面具想要襲擊的動作，還用其他的人告訴
這樣也并非沒有可能，但是蝙蝠俠心里還是在懷疑。
蝙蝠俠的目光凝視著紅頭罩，紅頭罩卻十分不耐煩的想要離開。
“行了，我還有事沒時間和你糾纏。”
“就喜歡疑神疑鬼的老頭子，你還是趕快回去生產解藥吧。”
生產解藥確實刻不容緩，蝙蝠俠抿緊了唇，這次卻也沒有阻攔紅頭罩，而是迅速的坐上了蝙蝠車，向著蝙蝠洞的方向飛速駛去。
蝙蝠俠離開后，紅頭罩轉過身看了一眼蝙蝠車離開的方向。
蝙蝠俠猜的沒錯，確實有人提前告訴了他會有人襲擊的消息，而那個人蝙蝠家都認識，他就是——太宰治。
在幾天前，杰森回到自己的安全屋時，發現安全屋有被陌生人進入的痕跡，他警惕著進入安全屋，卻發現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他安全屋里的人。
身上纏繞著繃帶的少年坐在他的沙發上，看著他的電視，看樣子已經等待了他很久。
少年在看到他后，還沒等杰森說話，就已經對他開口抱怨。
“托德先生，你回來的好慢啊。”
頭罩都還沒去掉的杰森:“……”
太宰治在沒有他的允許下進入了他的安全屋，現在竟然還在抱怨他！！
看著那么自來熟的太宰治，杰森都快被氣笑了。
“這里誰告訴你的？”
杰森腦海里浮過蝙蝠家里的每一個人的面孔，這個安全屋是他最近剛布置的，應該不可能會被那么快發現才對。
太宰治眨了下眼睛:“沒有人告訴我，是我自己找到的。”
杰森不置可否，不管是太宰治找到的，還是有人告訴太宰治的，他心里都已經決定再換一個安全屋了。
于是，杰森直接摘掉了頭罩，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藍綠色的眼睛瞥向太宰治，語氣懶散:
“那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看著杰森不準備追究他進入安全屋的事，太宰治直接得寸進尺。
“托德先生讓我等了那么久，我需要一點補償。”
少年的聲音控訴，像是做了錯事的人不是他，而是杰森。
杰森:“……”
杰森抽了抽嘴角，無語的看著太宰治，不過他也就當是哄小孩兒玩了。
“那你想要什么？”
太宰治的眼睛一亮，快速的靠近杰森的位置，語調歡躍。
“螃蟹！螃蟹！！我想吃螃蟹大餐。”
杰森思索了一下，也是很干脆的直接就答應了，然后他拎著太宰治出了門。
十幾分鐘后。
漢堡店內，太宰治一臉失望的用手戳著面前的漢堡:
“托德先生，你在騙人。”
杰森咬了一大口手里的漢堡:“我可沒騙你，蟹肉漢堡，這里面真的有蟹肉。”
“嘁，小氣鬼！” 太宰治不高興的撇了撇嘴。
看著太宰治臉上的不滿，杰森反而樂的眼中浮現笑意。
杰森咽下口中的食物，語氣平靜的指出:
“如果你不是突然闖進了我剛準備好的安全屋，那么看在你打小丑的那一槍的份上，想吃什么我都會請你吃。”
就在杰森以為太宰治還會繼續插科打諢的時候，卻看到一直盯著他看的太宰治，很突兀的說道:
“托德先生，你知道黑面具嗎？”
杰森的動作一頓，看向太宰治，他知道太宰治現在說的事才是今天會來找他的原因。
隨后，就如杰森所想的一樣，太宰治告訴了他關于幾天后，哥譚市會遭到黑面具和稻草人的襲擊消息。
杰森皺緊了眉，看著太宰治:“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發現了什么？”
“就那么知道了啊。”
太宰治抬頭看了一眼杰森，然后繼續擺弄著面前的蟹肉漢堡。
太宰治說的時間太過具體，一點都不像是胡亂編造的，而且杰森也不認為太宰治會跟他開這樣的玩笑。
就在杰森想要繼續追問太宰治的時候，突然，爆炸聲響起，爆炸的地點就在他們不遠處的地方。
杰森看了過去，他甚至能聽見爆炸受傷的人的慘叫。
杰森臉上瞬間嚴肅，他轉過頭按住太宰治的肩膀，盯著他:“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好哦，托德先生，我就在這里等你。”
太宰治眨了下眼睛，沒有猶豫聲音輕快的答應。
聽到太宰治的回應，杰森這才放開了手，雖然心里很懷疑太宰治并不會乖乖等他，但是杰森還是快步向著爆炸的地方跑去。
然而等到杰森解決了爆炸，回到了漢堡店，果不其然的發現說會等他的太宰治已經消失不見了。
而杰森在太宰治身上安裝的定位器，就被放在了太宰治一口沒吃的蟹肉漢堡底下。
杰森:“……”艸！！
杰森敢對天發誓，太宰治絕對是他遇到的最難纏的一個人。
想著太宰治現在的年齡，杰森毫不懷疑，等到太宰治成長起來，無論是敵是友都絕對會令人感到頭疼。
……
蝙蝠洞。
紅羅賓騎著摩托車回到了蝙蝠洞，手里還拎著杰森交給蝙蝠俠的箱子。
“阿弗，B去了阿卡姆，這里面是解藥，我們需要用這個，盡快生產出大量的解毒劑。”
紅羅賓說完，把箱子交給了阿爾弗雷，他跌跌撞撞的坐到了操作臺旁的地上。
防毒面具并不能完全阻擋稻草人的恐懼毒氣，紅羅賓解決了2號飛艇上的毒氣，卻也不可避免的被恐懼毒氣影響。
達米安看了一眼提姆，抿唇隨后從阿爾弗雷德手里拿走了箱子，快步走向了蝙蝠洞里的藥劑室。
“提姆少爺，我先扶你去休息。”
阿爾弗雷德一把扶住提姆，目光擔憂又心疼的看著提姆。
提姆搖了搖頭:“不用了，阿弗，我還能堅持住。”
“一會我需要駕駛蝙蝠飛機，在哥譚市里噴灑解毒劑。”
此時，芭芭拉推著輪椅過來，冷靜的說:“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和阿弗，蝙蝠飛機上有自動駕駛程序，我和阿弗可以遠程操控飛機噴灑解毒劑。”
……
阿卡姆瘋人院。
蝙蝠俠把裝有解藥的箱子交給了紅羅賓后，就駕駛著蝙蝠車來到了阿卡姆。
蝙蝠俠還是不放心小丑，這次稻草人的恐懼毒氣里有著小丑的笑氣病毒，小丑在這次恐怖襲擊里做了什么？
蝙蝠俠需要親眼確定小丑是不是真的在阿卡姆里。
進入了阿卡姆，蝙蝠俠來到了關押小丑的房間。
蝙蝠的陰影籠罩住小丑，小丑偏過頭看向門外的蝙蝠俠，慘白的臉上，猩紅的唇裂開，看著蝙蝠俠的眼神瘋狂而邪惡。
“哈哈哈，小蝙蝠，你想念和小丑一起玩游戲了嗎哈哈哈……”
熟悉的尖銳而刺耳的狂笑聲在蝙蝠俠耳邊響起。
蝙蝠俠沒有理會小丑，他的目光在小丑的房間里仔細的掃視一遍。
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最后蝙蝠俠才看向了小丑。
“小丑，你做了什么？”
小丑咧著猩紅的唇，暗綠色的眼睛瘋狂而邪惡。
“小蝙蝠是在說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要不要猜一猜呢，哈哈哈答對了小丑會有禮物哦。”
蝙蝠俠目光沉沉的盯著小丑，小丑從床上下來，走到了蝙蝠俠面前。
透明的玻璃墻，就讓蝙蝠俠清晰的看到小丑此時的樣子。
“小蝙蝠，你是不想和小丑玩游戲嗎？”
小丑的眼神頓時變得冷酷而邪惡，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蝙蝠俠，看著蝙蝠俠沒有任何反應，隨后很快喉嚨里又傳出低低的笑聲。
至于今天晚上，小丑還真沒有參與這次的恐怖襲擊，他只是發現了稻草人想要做什么，于是給稻草人提供了一點小小的幫助而已。
蝙蝠俠直接轉身離開，不要相信小丑說的任何一句話，是蝙蝠俠多年打擊罪犯得來的經驗。
既然已經確定了小丑沒有異常，蝙蝠俠并不想和小丑糾纏。
離開了阿卡姆后，蝙蝠俠就接收到了神諭傳來的已經在全哥譚噴灑了解毒劑的消息。
忙碌了一個晚上，此時的蝙蝠俠也忍不住的松了口氣。
蝙蝠俠控制著蝙蝠車，蝙蝠引擎發出嗡鳴聲，漆黑的蝙蝠車快速的消失在哥譚的夜色里。
……
蝙蝠洞。
蝙蝠俠回到了蝙蝠洞，阿爾弗雷德迎了上去。
“布魯斯老爺，你現在怎么樣了？”
布魯斯摘掉蝙蝠頭套，他的目光此時有些渙散，鋼藍色的眼睛看著阿爾弗雷德，搖了搖頭。
“不用擔心，阿弗。”
布魯斯在飛艇上也中了稻草人的恐懼毒氣。
不過接觸的時間不長，再加上布魯斯身體已經產生了一定的抗體，恐懼毒氣雖然對他還有影響，但并不是很強烈。
“父親，給。”
達米安此時拿著解毒劑過來，把手中已經準備好的注射器遞給了布魯斯。
阿爾弗雷德接過達米安手里的解毒劑，給布魯斯進行注射。
“布魯斯老爺，希望你下次能對我說‘我很好，阿弗’而不是說‘不用擔心，阿弗’，如果你能體會我的心情，就知道無論如何我都會擔心你。”
“……”
布魯斯沉默，低聲喊了一聲:“……阿弗，我知道了。”
提姆坐在蝙蝠電腦前，轉身看向布魯斯:
“布魯斯，稻草人已經被送回了阿卡姆，戈登局長在自己的警車里發現了前幾天越獄的黑面具，現在黑面具也被關押在警局里了。”
“根據稻草人手下的供述，黑面具和稻草人達成合作，黑面具把稻草人從阿卡姆里救出來，稻草人用飛艇在哥譚投放恐懼毒氣，黑面具則是趁著混亂，想搶回自己被紅頭罩的占領的勢力。”
布魯斯點點頭，這和他推測的差別不大。
“太宰治在哪？”布魯斯沉聲問道。
到了現在，布魯斯才有時間去想太宰治的事情。
阿爾弗雷德抬起手臂，示意布魯斯看向身后。
“太宰少爺就在那里。”
布魯斯向著身后看去，少年就站在不遠處鳶眸沉沉的看著他。
達米安冷酷的看著對面的太宰治，一旁坐在蝙蝠電腦前的提姆也看了過去。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是從太宰治的那個通訊起始的，現在已經解決了哥譚里發生的恐怖襲擊，最后自然是要弄清楚太宰治會傳出這個通訊的原因以及……目的。
布魯斯深邃的藍眸看著太宰治，他抬起腳走了過去，很快就站在了太宰治面前。
“太宰，可以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嗎？”
太宰治歪了歪頭，鳶眸里沒什么情緒，臉上卻帶上笑:
“韋恩先生，你指的是什么？”
布魯斯盯著太宰治的眼睛，少年的鳶眸此時晦暗難明。
太宰治在等著他的問題……布魯斯覺得只要接下來他和太宰治的對話發生了什么意外，這個好不容易軟化下來的少年就會立刻再次豎起尖刺。
不過，不管怎么樣，布魯斯都不能容忍太宰治這種用哥譚來試探他的行為。
布魯斯的眼睛深邃的看著太宰治，他的表情嚴肅，聲音也同樣嚴肅。
“你早就知道了今天晚上稻草人會對哥譚恐怖襲擊，為什么不告訴我”
“太宰治，你答應過我會把你的頭腦用在正途上，也答應了愿意成為蝙蝠俠的助手，你為什么背棄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太宰治一直安靜的在聽著蝙蝠俠說的話。
直到等到布魯斯說完，太宰治才看向布魯斯，說話的聲音很輕卻極為冷淡:
“可是……不是韋恩先生你先欺騙我的嗎？”
第047章 沖突
就像是西瓜地里的猹一樣, 達米安和提姆忍不住的豎起了耳朵。
阿爾弗雷德聽到了太宰治的話后，也忍不住的挑眉看向布魯斯。
“韋恩先生，你的目的實在是太明顯了。”
太宰治鳶眸看著布魯斯, 腦海里卻在想著那天在蝙蝠洞里時，布魯斯給他的那個溫暖的懷抱。
“你認為我很危險，會成為你的敵人，成為一個罪犯……”
達米安撇了下嘴，提姆則是復雜的看著太宰治。
怎么說呢？這個話題實在是太過熟悉了啊！
布魯斯抿緊唇, 沉著臉沒說話。
太宰治卻沒有停下來，依舊看著布魯斯繼續的說:
“你無時無刻的不在警惕我, 在知道我輕易能察覺到你想法, 甚至于不惜在面對我時給自己做下心理暗示。”
說到了這里, 布魯斯再怎么沉默，也知道自己已經被太宰治揭穿了。
布魯斯之前說的沒錯，太宰治根本無所謂善惡，只是面對惡意的時候, 太宰治更能坦然應對。
相反，在面對他人的善意的時候，太宰治則會感到手足無措。
布魯斯就是察覺到了太宰治“不知如何應對他人善意”的弱點，他利用著這一點，把自己對太宰治所有的警惕, 疑心, 全都用心理暗示的方法壓下。
布魯斯為了能把太宰治留下來, 他給自己進行催眠，告訴自己太宰治只是一個聰明的, 心里脆弱的孩子，他需要坦誠真摯的對待這個少年, 保護這個少年敏感的內心。
可是這樣的行為，本身就是布魯斯對太宰治警惕的表現。
太宰治的話讓提姆忍不住的瞪大眼睛，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淡定。
對于布魯斯能做出這樣的事，仔細想想，提姆其實也并不覺得意外。
反而，對于能把布魯斯逼的使用這種方法的太宰治，提姆不禁感嘆，他覺得太宰治才是真的厲害。
老管家也是愣了一下，想到了這幾天布魯斯和太宰治之間溫情的氛圍……呵，他還以為是布魯斯老爺開竅了。
想到這些天因為布魯斯區別對待，而刻意針對太宰治的達米安:“……”
對于蝙蝠俠的控制欲，蝙蝠家所有的人都有目共睹。
也就是太宰治現在年齡小，表現出來的特殊能力幾乎沒有什么破壞性，甚至太宰治也沒做出什么真正的犯罪行為，要不然蝙蝠俠可不一定會采取這么溫和的行動。
太宰治眨了下眼睛:“韋恩先生不說話，是已經默認了嗎？”
布魯斯沉默，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無論他在說什么，少年都不會再信任他了。
“……你不應該用今天晚上的事情來試探我。”
布魯斯目光沉了沉，看著太宰治冷聲說道。
“你知道今天哥譚有多少人中毒嗎？如果蝙蝠俠沒有及時趕回來，哥譚里又會死多少人”
聽著布魯斯的質問，太宰治一臉漠然，露出來的那只鳶眸里暗沉沉的，精致俊秀的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
少年情緒淡淡，目光也變得冷漠而空洞:
“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呢？”
“襲擊哥譚的是稻草人，利用飛艇在哥譚里投毒的也是他，我可什么也沒做。”
太宰治歪頭笑了笑，語氣平淡卻很尖銳:“還是說，韋恩先生你覺得我已經是一個罪犯了，我在故意隱瞞你，目的是想要幫助我的同伙”
太宰治的話一說出口，不只是布魯斯的臉色變了變，在一旁保持著安靜，看著布魯斯和太宰治之間對峙的提姆，達米安，還有阿爾弗雷德都忍不住的變了臉色。
就像是，如果杰森說他要成為一個罪犯，蝙蝠家的人會擔憂杰森變成紅頭罩后，行事的手段過于狠辣，卻不會懷疑杰森那一顆想要拯救弱小的心。
而如果是太宰治，作惡就是作惡，想要進行犯罪就絕對不會心生憐憫。
“我從沒有這樣想過。”
布魯斯心中忍不住的涌起怒火，語氣也變得冰冷。
“我說過會幫助你，承擔起教導，指引你走向正途的的責任，只要你還沒有真正的邁出那一步，我就會一直拉著你。”
布魯斯壓下心中的怒意，盡量把聲音保持平靜:
“太宰治，你應該給我一點信任。”
看著壓抑著自己的布魯斯，提姆毫不懷疑，但凡在布魯斯面前的不是“身嬌體弱”的太宰治，而是換成蝙蝠家的任何一個人，布魯斯和他都應該已經打起來了。
“……”
太宰治自然知道布魯斯說的都是真的，如果真的沒有從布魯斯這里感受到半點真情，太宰治又怎么可能會留在這里。
再怎么堅固的牢籠，也不可能囚住一只不畏死的飛鳥。
就如同布魯斯所想的一樣，太宰治只是想要試探他，試探布魯斯能夠容忍他的底線。
顯然，布魯斯的表現并沒有達到太宰治想要的程度。
布魯斯沉默了一會，沉聲說道:
“我知道你不在乎，所以我不會勉強你做出拯救他人的行為。”
布魯斯從來都不覺得太宰治適合成為一個義警，他只是不想讓這個迷茫的少年陷入黑暗。
布魯斯鋼藍色的眼眸盯著面前的太宰治，聲音緩和了下來，卻依舊低沉:
“太宰，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人的生命寶貴，人生也并不是一場游戲，無論是誰也沒有理由剝奪他人的生命。”
太宰治垂下眼眸，遮掩住眼中的情緒，低聲喃喃:
“韋恩先生，太狡猾了……”
太宰治的聲音很低，就連離他很近的布魯斯也沒有聽清。
布魯斯微微皺眉，還想再說些什么，就看到了少年抬起了眼眸，如墨一般深沉的幽暗褪去，鳶色的眼眸重新變得清亮起來。
“韋恩先生。”
太宰治歪著頭，建議到:“不如你試試把我洗腦了吧。”
“什么？！”
太宰治語出驚人，布魯斯甚至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話題轉移太快，不只是布魯斯，一旁的老管家和達米安同樣在懷疑自己聽錯了。
唔，不過老管家是在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而達米安他是在懷疑太宰治腦子有病。
只有提姆對此感到心情微妙，他覺得太宰治現在說的話莫名熟悉，就和那天他與布魯斯一起去醫院看太宰治的時候，太宰治說的那些話有異曲同工之妙。
嗯，有一種即將把他們創飛的感覺。
“就像你給自己做的那樣，嗯，心理暗示。”
太宰治自然不會清楚其他人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毫不在意。
他只是越想越覺得是個好主意，鳶眸期待的看著布魯斯:
“把你的想法加注在我的身上，操縱我，擺弄我，讓我成為你的傀儡……我不會再有自己的思想，不會再去自殺，也永遠不會在痛苦了。”
“韋恩先生，你不用破壞自己的不殺原則，也不用警惕我會成為你的敵人。”
太宰治的聲音越來越輕，語氣里卻透露著無比歡喜的雀躍。
布魯斯:“……”
老管家和兩只鳥球球:“……”
老管家目光復雜，達米安確診了太宰治確實腦子有病，而提姆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感覺到自己被太宰治給創了。
不是，蝙蝠俠的不殺原則是這么用的嗎？！
太宰治的聲音有多快樂，布魯斯的臉色就有多黑，馬上就快要和他的蝙蝠頭盔一個色了。
“我不會對你做出這樣的事。”
太宰治倒也沒有反駁，只是贊同點頭。
“嗯嗯，你只會在我身上裝監控器，定位器，竊聽器，想要掌握我的一切行為而已。”
布魯斯:“……”
無法反駁，甚至有些心虛，布魯斯努力保持著表面上的冷靜，想要透過太宰治臉上的表情，看出太宰治是不是已經知道他身上還有這一個定位器。
布魯斯在把太宰治從孤兒院帶回來的那個晚上，曾在太宰治昏迷的時候，在他的身上植入了微型定位器。
如果沒有儀器檢測，就完全察覺不到的那種。
看著少年微笑著看著他，布魯斯一時之間也弄不清楚太宰治是真的知道，還是只是在詐他的話。
布魯斯深邃的藍眸看著太宰治，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異常，平靜的轉移話題:
“我不會對你做出這樣的事，并不是只有死亡才破壞蝙蝠俠的原則，抹殺他人的思想與殺人無異……”
雖然布魯斯表現的很正常，太宰治剛才說的話，也可以理解成是在吐槽布魯斯之前的行為。
但是對于提·扒了蝙蝠俠馬甲·十分了解老父親·洞察力驚人·姆來說，布魯斯的表現很可疑。
提姆的目光在布魯斯和太宰治的兩人的臉上徘徊，察覺到了兩人之間一定發生過一些事情。
“蝙蝠俠的誕生是為了這座城市，哥譚是蝙蝠俠的，所以對于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布魯斯頓了一下，繼續說到:“太宰，如果可以，我希望下次你能提前告訴我。”
對于布魯斯的話，太宰治鳶眸安靜的盯著布魯斯看了好一會，才慢吞吞的開口:
“我知道了。”
最后，今天晚上的發生的事情，就這樣稀里糊涂的過去了。
好像什么都解決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解決。
布魯斯不知道太宰治到底有沒有答應他，太宰治也沒有從布魯斯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第048章 自畫像與學校
忙忙碌碌了一個晚上, 最后老管家阿爾弗雷德把所有的人都趕出了蝙蝠洞，回到溫暖舒適的房間。
提姆打了個哈欠，游魂一般的向著自己的房間飄去, 大腦卻還在下意識的思索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太宰治，稻草人，黑面具……雖然今晚的恐怖襲擊已經被解決，但是他們還是不知道太宰治是如何提前得知這件事的？
而且，提姆總感覺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解決的實在是太過順利。
是因為太宰治的及時告知, 讓蝙蝠俠和他提前回到了哥譚
提姆瞇著眼，腦袋里一會飄出一個想法, 最后全都變成了太宰治的那一句“把我洗腦了吧”。
提姆:“……”
頓時, 提姆混沌的大腦瞬間清明了。
提姆想到布魯斯對此的反應, 不禁感嘆，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蝙蝠家里的哪一個人和蝙蝠俠發生了爭執，結局不都是從語言攻擊變成暴力互毆，最后被氣的憤然離家。
像太宰治這種, 已經算是觸碰到蝙蝠俠的底線——哥譚，就這樣還能和布魯斯相安無事。
甚至于，最后布魯斯的反應都可以說是過于溫和了，提姆在心里都不得不佩服太宰治的能力。
房間近在眼前，提姆甩掉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 身心都放松了下來。
在孤兒院臥底的這段時間, 提姆想念極了自己溫暖舒適的大床。
提姆打開了房門。
提姆走了進去。
提姆打開了房間里的燈光。
“！！！”
心跳加速, 脊背發涼，身上的寒毛倒立, 提姆驚悚的瞪大眼睛，差點沒克制住從自己嘴里發出尖叫。
在他的房間里, 正對著門的方向干凈的墻面上，此時繪滿了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畫作。
壓抑陰沉的黑色與猩紅的顏料攪在一起，黑洞洞的眼眶，可怖的駭人的身軀，整體來看像是一個從幽冥地獄爬出來的人形妖怪。
提姆視線只要和畫上人的眼睛對上，就瞬間感到自己的頭皮發麻，那是一種看了一眼靈魂都會被詛咒了的感覺。
是誰畫的！
有人進入了他的房間！！
在韋恩莊園里，不可能有人來去自如，還不被布魯斯發現。
那就只有可能是住在韋恩莊園里的人干的。
提姆此時已經徹底清醒了，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很快就鎖定了目標。
莊園里總共就住了幾個人，能干出這樣的事，除了在孤兒院里被他得罪的太宰治，提姆想不到別的人。
提姆:“……”
就論小氣和記仇的程度來說，提姆覺得太宰治和蝙蝠俠有的一拼。
他就只是讓布魯斯把太宰治從孤兒院帶走啊！！
動手的是蝙蝠俠，和他有什么關系啊？！！
提姆攥緊門把手，硬著頭皮再次觀察了一下墻上的畫，還沒堅持三秒，然后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不行，提姆覺得他不能在這個房間里待下去了，再待在這里，他的靈魂一定會被這幅畫詛咒的。
提姆一臉麻木的把門關上，走到了其他的房間，準備湊合一晚，明天再處理他房間里的畫。
……
第二天，早晨。
太宰治坐在餐廳里，他的對面是達米安，太宰治語調歡快的哼著小曲，吃著阿爾弗雷德給他準備的早餐。
太宰治這異常的反應，讓達米安忍不住的看了幾眼。
察覺到達米安的視線，太宰治對著達米安笑著打招呼。
“早上好啊，小韋恩先生。”
“你今天很開心”
達米安一臉狐疑的看著太宰治。
隨后，達米安的語氣頓了頓:“達米安，你可以叫我達米安。”
太宰治歪頭，鳶眸看向達米安:“……好哦，達米安。”
此時，提姆從餐廳門口走進來，腳步虛浮，目光呆滯無神，一看就知道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
太宰治眨眼臉上露出笑容，甚至沒有掩飾自己鳶眸里的惡劣。
“早上好，德雷克先生，昨天休息的還好嗎？”
提姆一屁股坐到大米安旁邊，聽到了太宰治的聲音，打起精神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哈，哈哈，還不錯……”
做了一個晚上被人形怪物追著跑的噩夢，提姆覺得自己現在整個人都不好了。
達米安看了一眼太宰治，又看了看提姆，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打什么啞謎。
“那就好，我還以為我的自畫像讓德雷克先生做噩夢了呢。”太宰治微笑著，一臉無辜的說。
提姆:“……”你也知道會讓人做噩夢啊！！
等等……自畫像！！
誰會把自己畫成那個樣子啊？！！見到鬼都沒有見到你的畫恐怖啊！！！
提姆內心崩潰。
“提姆少爺，你的早餐。”阿爾弗雷德端著餐盤走到提姆身邊。
提姆收拾好自己崩潰的心情，拿起餐具，無精打采的說:“謝謝你，阿弗。”
阿爾弗雷德挑眉看著提姆:“看樣子提姆少爺昨天沒有休息好，需要我幫你向學校里請假嗎？”
“不用了，阿弗。”
“我已經好幾天沒去學校了，今天也是我請假的最后一天。”
提姆在被伯納德·里奧帶到孤兒院后，準備臥底的時候推測大概需要幾天，然后向學校里請了假，到今天正好是他所有假期結束的時間。
“提姆少爺，我想森特老師并不會介意他優秀的學生多請一天假。”
阿爾弗雷德還是在勸道，提姆足夠優秀，在老管家的眼里，充足的休息和身體健康哪一個都比學習更重要。
最后，提姆沒有扭過阿爾弗雷德，無奈:
“好的，阿弗，我會去休息的。”
得到想要的回答，阿爾弗雷德滿意的點頭，隨后看向一旁盯著他和提姆看的太宰治。
阿爾弗雷德微笑著，非常神奇的從身后掏出了一個文件，遞到了太宰治面前。
“太宰少爺，這是你的身份信息，布魯斯老爺已經給你辦理了入學手續，今天你就可以和達米安少爺一起去學校了。”
“啊？”
太宰治茫然的眨了一下眼睛，嘴里發出無意義的聲音。
和太宰治不一樣，達米安在蝙蝠電腦里看到過布魯斯給太宰治準備的身份信息，一早達米安就知道了太宰治被安排到了他的學校。
達米安綠眸瞥了一眼太宰，眼中浮現愉快的神色，心里頗有一點幸災樂禍。
太宰治看著攤開在他面前的文件，上面有他的名字，國籍，以及從小到大的各種生活痕跡。
除了姓名，其他的全都是假的。
不過這也很正常，太宰治是從異世來到哥譚的，這個世界本身就沒有太宰治存在過的痕跡。
蝙蝠俠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隔著一個世界，知道太宰治的這十幾歲的人生經歷。
看著太宰治盯著面前的文件，阿爾弗雷德頓了一下，說道:
“霓虹那邊雖然很容易□□，但是畢竟是假的，距離得太遠，也不好偽造生活痕跡。”
“這是布魯斯老爺給你做的完整的身份信息，無論怎么查都能查的到，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
太宰治低垂著眼眸，纖長的睫羽遮住鳶眸中的神色，按著文件的手指像是被刺痛似的，克制不住的蜷縮了一下。
“韋恩先生不是一直想要收養我嗎？”
太宰治鳶眸看向阿爾弗雷德，語氣莫名:
“為什么沒有收養文件？”
“布魯斯老爺說太宰少爺你如果膽怯與人建立親密的關系，他不會強迫你，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并不是靠一紙文件來維系的。”
聞言，一旁的提姆忍不住的露出微笑，達米安的神情微動，也變得輕松緩和。
“……”太宰治沉默了好一會，才抬頭看著阿爾弗雷德，慢吞吞道:“……這些話不可能是韋恩先生說的。”
提姆:“……”
達米安:“……”
好有道理，正感動著的提姆與被阿爾弗雷德的話觸動到的達米安，頓時，兩人心里什么感觸的情緒都沒有。
阿爾弗雷德動作一頓，瞇了瞇眼睛，溫和的聲音平靜如常: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布魯斯老爺的意思就是這個。”
他只是對于布魯斯老爺的想法稍加潤色，然后表達出來而已。
看出了阿爾弗雷德想法的太宰治:“……”
阿爾弗雷德看了一眼時間:“時間快到了。”
“太宰少爺，你上學需要的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司機也在樓下等候，你跟著達米安少爺一起去學校吧。”
太宰治鳶眸看向達米安，安靜了幾秒，隨后直接趴在了餐桌上，耍賴:
“我不要去上學，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少年在餐桌上趴著搖頭，來回翻滾，明顯一副青春期厭學的無賴少年的模樣……一時之間，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啊，太宰治，你還記得你陰郁冷漠，敏感多疑的人設嗎？
這一副活潑耍賴的樣子是怎么回事？你崩人設了啊！！
提姆瞪大眼睛，阿爾弗雷德沉默無言以對，只有達米安對太宰治如此行徑表示鄙視。
“太宰少爺，你……”阿爾弗雷德還沒說完，就被突然彈起來太宰治嚇了一跳。
“阿弗，我不想去學校——”
太宰治伸出手拉了拉阿爾弗雷德的衣服，聲音拖長，鳶眸里眸光泫然欲滴。
“……”
最后，一個人坐上了去往學校的汽車，達米安面無表情:
“tt”
第049章 弱點
房門悄無聲息的打開。
一個身影從開的不大的門縫中溜進來, 腳步無聲，動作像是一只安靜，靈巧的黑貓。
躺在床上的布魯斯翻了個身, 把自己的頭埋在了被子里。
“阿弗，我再睡五分鐘……”
聲音含糊不清，明顯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
在韋恩莊園這個被他自己布置了無數機關的地方，無論是魔法，還是超能力, 不可能會有不觸發任何警報就能闖進來的人，所以布魯斯在莊園也不會時刻保持著蝙蝠俠的警惕。
在沒有任何警報的情況下, 布魯斯習慣性的以為, 進入他房間的是想要叫他起床的阿爾弗雷德。
直到突然察覺這個人影腳步, 呼吸頻率，和阿爾弗雷德的并不一樣，被子里的布魯斯瞬間睜開了雙眼，鋼藍色的眼睛里一片冷靜鋒利。
布魯斯保持著自己正常的呼吸, 大腦里思索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同時警惕的聽著房間里的人的動靜。
布魯斯注意到了，那個人走到了他的床邊，卻一直安靜的沒有發出聲音。
這是……在觀察他
布魯斯的腦海里瞬間產生了無數想法，綁架布魯斯·韋恩的, 蝙蝠俠身份暴露的, 魔法側的, 高維生物……
直到聽到了床邊，屬于太宰治的幽幽的聲音傳來。
“韋恩先生, 你還睡得著嗎”
布魯斯:“……”
布魯斯掀開自己的被子，鋼藍色的眼睛就對上了床頭少年鳶色的眼眸。
太宰治幽幽的嘆了口氣, 鳶眸里充滿了隱晦，卻明顯是故意暴露出來給他看的羨慕。
“真好啊，把人都送走去上學，你卻躺在床上睡懶覺。”
“韋恩先生，好過分啊。”
布魯斯知道太宰治是在不滿他給他辦理了入學手續，但是讓太宰治去上學，是布魯斯早就計劃好的事情。
和讓達米安去學校一樣，布魯斯認為太宰治需要接觸正常的孩子應該接觸的環境。
布魯斯從床上坐起，拿起一旁的睡袍披在身上。
一直觀察著布魯斯的太宰治，在布魯斯坐起來的時候注意到了他的身上，那些或深或淺的疤痕。
只是展露在太宰治面前的胸膛和手臂上，疤痕就有很多，這些新舊的疤痕交錯，太宰治看過都分析不出布魯斯究竟是受過了多少次傷。
他能看出的只有那些可怖的傷疤中，有哪些是近乎致命的傷痕。
太宰治鳶眸微暗，他想要試圖理解布魯斯的想法，可是卻發現自己無法理解。
太宰治尚且還不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又怎么能理解布魯斯想要拯救哥譚，而成為蝙蝠俠的原因呢？
布魯斯注意到太宰治的視線，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布魯斯放緩了自己的語氣，聲音低沉而溫和:
“太宰，你需要和同齡人交流，學校可以很好的滿足這一點，我也希望你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樣快樂健康的成長……”
太宰治身體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下，語氣十分不滿:
“韋恩先生，同樣的招數，不可能每次都會有用的。”
布魯斯拿捏著他“不習慣于接受他人善意的”弱點，太宰治知道，但是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想要逃避。
但是，這次太宰治挺住了。
太宰治盡力保持自己大腦的清明，不被布魯斯的糖衣炮彈給侵蝕。
“韋恩先生，昨天晚上不是說不會操控我嗎可是你卻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下，想要送我去我不想去的地方，甚至你都沒有詢問過我的意見……”
太宰治的聲音里充滿了控訴，鳶眸嫌棄的看著布魯斯，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人渣。
“還是說，昨天晚上的那些話都是假的，韋恩先生只是在哄騙我”
說著，太宰治話里的語氣已然變成了明晃晃的指責:
“韋恩先生，你欺騙了一個天真的，信任你的孩子。”
“……”布魯斯的眼皮跳了跳。
天真是指聰明的肆意玩弄人心嗎！信任他是指從他眼皮子底下跑了，耍了他一次又一次嗎！
布魯斯保持冷靜，看向太宰治的那如大海般蔚藍的深邃眼眸盛滿了甜蜜，屬于哥譚王子的俊美至極的臉上，神情真摯而坦誠。
“我并沒有這樣想，太宰，我只是希望你能在學校里交到一些朋友，他們可以陪伴你，排解你的孤獨。”
太宰治盡力想要把布魯斯的話當成是在欺騙他的偽裝。
眼看著太宰治表情無動于衷，布魯斯頓了一下，眼神認真的盯著太宰治的眼睛:
“或許你可以從他們身上，找到你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
太宰治撇了撇嘴，心里十分不爽，但還是不由自主的避開了布魯斯的視線。
“韋恩先生，我不認為從他們身上能得到答案。”
太宰治想到了他去過得學堂，聲音冷淡:
“那個地方的人天真而愚蠢，他們只會渾渾噩噩聽從他人的命令，就像是一群被人圈養的家禽，他們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布魯斯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宰治，太宰治的回答，讓他好像接觸到了被少年隱藏著的過去。
“我們不能否認任何人存在的價值，這是不正確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活著的意義，或許只是他們還沒發現，他們需要時間，你也需要。”
布魯斯雖然一直在警惕太宰治危險的天賦，但是少年那敏感脆弱的內心，同時也讓布魯斯對他產生著憐惜。
就像是看到一只天賦極高，卻因為抑郁折翼而無法飛翔的小鳥。
少年應該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沉溺淪陷在黑暗中永遠也無法飛上天空。
“太宰，你不能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了，你需要接觸新的世界。”
……
太宰治把自己鎖在了房間里，憤憤的鼓起了腮幫子，很難得不是在偽裝的狀態下，表現出屬于這個年齡少年的情緒。
可惡，實在是太可惡了！
太宰治知道，只要是他還沒有對布魯斯表現出來的溫情，友善免疫，那他和布魯斯對上，最后都會都被布魯斯“說服”。
即使太宰治知道布魯斯在他面前的那些都是故意表現出來的偽裝，但是那偽裝下面的真情卻并非虛假。
就是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所以太宰治在布魯斯面前無法抵抗。
太宰治不由自主的想起布魯斯說的，這里的學校是不一樣，他應該自己去感受一下，而不是憑借著以往經歷否定一切。
雖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但是去看一看也沒有什么損失，萬一韋恩先生說的是真的呢？
雖然已經決定了要去學校看看，但是太宰治心里還是在猶豫。
畢竟，今天早上還在當著所有人的面耍無賴，說自己不愿意去學校，下午就突然改口了，他難道不要面子的嗎？！
不行，必須想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太宰治面無表情的想著。
……
晚餐。
太宰治來到了餐廳，卻只看到了阿爾弗德在廚房里準備晚餐。
太宰治走到了廚房里，此時阿爾弗雷德正在處理著食材，太宰治的目光落在了在食材上。
“阿弗，今天晚上會有客人來嗎？”
按照太宰治的推測，阿爾弗雷德現在處理的食物，只有現在莊園里的幾個人，是根本是吃不完的，那就只有可能是布魯斯的養子，或者是其他的客人會來。
阿爾弗雷德轉頭看過去，看到了站在廚房外露出一個腦袋的太宰治。
“沒有客人。”阿爾弗雷德微笑著搖了搖頭，指了指手邊的食材:
“這些是給韋恩莊園里，養得那些動物們準備的。”
“布魯斯老爺養了一只蝙蝠狗，叫提圖斯，達米安少爺很喜歡動物，養了一頭蝙蝠牛，還會經常去投喂一些小動物。”
阿爾弗雷德樂于見得太宰治想要了解韋恩家族的成員，看見太宰治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于是一邊處理食一邊和太宰治聊著家里每一個成員的愛好。
迪克的麥片，杰森喜歡的書，提姆的咖啡，達米安的漫畫……等等，太宰治非常捧場的配合著，腦海里卻在不停的整合這些信息。
收集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太宰治十分滿意的結束了話題。
隨后太宰治的視線再移到了阿爾弗雷德手邊的食材時，視線一停，突然有些興奮的說:
“阿弗，讓我來幫你燒湯吧。”
太宰治笑著，鳶眸里亮晶晶的，一臉期待的看著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
非常清楚的了解自家的情況，阿爾弗雷德很想要拒絕太宰治。
但是看著面前少年期待的表情，在不了解太宰治廚藝能力的情況下，阿爾弗雷德也無法直接說出口拒絕。
“太宰少爺，你想做什么湯呢？需要我幫你處理食材嗎？”
想著自己全程從旁“輔助”，既不會打擊太宰治的自信心，也不用擔心會像布魯斯老爺一樣炸廚房，阿爾弗雷德也就放松了下來。
太宰治的視線在食材中掃視，最后停留到了一只雞上。
“阿弗，我聽說雞湯很補，那就燒雞湯給韋恩先生補補身體吧。”
太宰治的語氣很興奮，阿爾弗雷德很欣慰的看著太宰治。
“好，布魯斯老爺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
第050章 雞湯與打賭
太宰治穿戴好了圍裙。
并沒有接受阿爾弗雷德的幫助, 太宰治略顯興奮的把處理好的雞放在了燉鍋里，隨后在鍋里加入了各種燉湯的輔料。
阿爾弗雷德在一旁看著，對太宰治的燉湯動作認可的點了點頭, 溫聲夸贊道:
“太宰少爺很有廚藝天分呢。”
太宰治聞言“羞澀”一笑，鳶眸閃亮的盯著不停冒著白色水蒸氣的燉鍋，語氣虔誠。
“希望韋恩先生會喜歡我做的雞湯。”
太宰治還記得“書”帶給他的記憶碎片里，“自己”煮過的雞湯，會產生一種非常神奇的效果。
能讓喝過雞湯的人充滿活力, 太宰治覺得不管是韋恩先生還是德雷克先生，都很需要補充活力。
聞言, 阿爾弗雷德看向太宰治的目光更加欣慰了。
“太宰少爺, 燉湯需要很久, 你先去休息吧，我會在廚房幫你看著雞湯的。”
“不用麻煩你，阿弗，我自己來就行。”
太宰治拒絕, 腦海里想著一會還需要在雞湯里加入的其他食材。
“書”帶給他的那些記憶碎片里，并沒有完整的制作雞湯的方法，太宰治憑著自己心里的感覺，挑選起了一旁其他的食材。
“那太宰少爺你要注意安全，燉鍋加熱后會很燙, 不能用手去觸碰它。”阿爾弗雷德溫聲提醒。
因為看了剛才太宰治燉雞湯的那些動作, 阿爾弗雷德心里已經接受了太宰治會廚藝的觀念。
再加上他自己此時就在廚房準備晚餐, 有什么突發狀況也能及時處理，于是阿爾弗雷德很放心的讓太宰治在一邊煮自己的雞湯。
“嗯嗯, 我知道了阿弗。”
阿爾弗雷德看了太宰治一眼溫和的笑了笑，轉過身開始繼續處理晚餐需要用到的食材。
時間一點點過去, 太宰治時不時的往雞湯的鍋里扔進去各種食材，動作輕巧，漸漸濃郁的雞湯香味彌漫在廚房里。
一旁專注著處理晚餐的阿爾弗雷德看到了太宰治的動作，不過想到這里都是些很正常的食材，就算太宰治在雞湯里放入了什么，最多也就是雞湯的味道會不太好喝。
——因為不想打擊太宰治的積極性，阿爾弗雷德選擇默不作聲。
太宰治打開了鍋蓋，雞湯的香味徹底散出來，阿爾弗雷德動了動鼻子，向著燉鍋的方向看了過去。
“好香的味道……”
阿爾弗雷德剛想夸贊，目光就接觸到了太宰治面前的燉鍋里，聲音頓時就停住了，眼神震了震，像是看到了什么無法理解的東西。
此時燉鍋里的雞湯散發著詭異的氣息，慘白的雞肉，詭異的藍色的雞湯，以及從燉鍋里冒出頭看著他的雞頭……
阿爾弗雷德甚至能感受到鍋里的那只雞死不瞑目的，充滿了怨氣的眼神。
阿爾弗雷德:“……”
“太宰少爺，你，你的……”
阿爾弗雷德都不知道要如何表述自己此時的情緒，看著太宰治欲言又止。
只見太宰治哼著歌，手里拿著湯勺在燉鍋里攪拌，在聽到了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后，抬頭看過去，歪頭疑惑。
“怎么了？阿弗。”
阿爾弗雷德聲音頓了又頓，還沒等他說出話，他就看到了燉鍋里的雞湯在太宰治的攪拌下變了個樣子。
詭異的藍色的湯汁變成了清亮的黃澄澄的湯液，上面浮著一層漂亮的油花，雞頭也安靜的蜷縮在燉鍋里，浸泡在湯液里慘白的雞肉也變得正常起來……
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阿爾弗雷德看錯了一樣。
阿爾弗雷德的神情恍惚了下，走近了燉鍋旁，仔細觀察了一下鍋里的雞湯。
濃郁的香味竄到阿爾弗雷德的鼻子里，眼前的雞湯正常無比，甚至看起來格外誘人。
“……太宰少爺，我剛才好像老花眼了。”
阿爾弗雷德扶了扶額頭，心里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壓力太大了。
只是布魯斯老爺不會做飯，這不代表其他的人都不會做飯，說不定太宰少爺就是有著很強大的廚藝天賦呢。
想著，阿爾弗雷德說服了自己。
太宰治一直觀察著阿爾弗雷德的反應，發現阿爾弗雷德已經自己說服了自己，于是笑著把雞湯交給了阿爾弗雷德。
“阿弗，一定要讓韋恩先生嘗嘗我做的雞湯，嗯，德雷克先生也可以，他們都需要雞湯補補身體。”
阿爾弗雷德點點頭:“我會在晚餐的時候把雞湯端出來的。”
得到了回應，太宰治滿意的從廚房離開。
……
達米安在放學后，坐上了回韋恩莊園的車。
日常和提圖斯玩了會，就找到了太宰治，準備開始今天對太宰治的訓練。
達米安答應了布魯斯要幫助太宰治訓練身體，就不會食言，所以即使有時候會被太宰治的話氣到失去理智，達米安也只會選擇把太宰治暴揍一頓，而不是放棄。
在這幾天的訓練下，太宰治的體能明顯提高了，相比較身體素質上的提升，太宰治對于理論上的東西接收的更快。
一些夜巡的時候能用到的小工具，書本上關于電腦的黑客知識，以及熟練的偵查推理能力。
“太宰，去訓練室。”
達米安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太宰治，腦海卻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早上發生的事情。
作為刺客聯盟培養出來的繼承人，除了精通各種武術，以及暗殺技巧外，達米安早就獲得過博士學位。
所以，達米安實際上并不想去學校，他也不認為學校里的那些人能給他提供什么幫助。
就太宰治目前的經歷，布魯斯想讓太宰治去學校，而太宰治不想去，這幾乎和達米安當時的情況一樣。
現在達米安自己還要去學校上學，而太宰治通過耍賴的方式就可以不用去學校上學了……達米安對此內心很不爽。
看著太宰治坐在沙發上毫不動彈，達米安綠眸瞇了瞇，目光在掃視太宰治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了太宰治手上的書的封面十分眼熟。
正是達米安放在房間里的漫畫書，以及他收藏的一些言情小說……
達米安臉色順變，迅速上前想要奪走了太宰治手里的漫畫，卻發現書被太宰治的手死死的拽著。
“誰讓你動我的東西的？！”達米安綠眸憤怒的看著太宰治。
“松手，你這個愚蠢的家伙。”
太宰治一臉無辜，拽著漫畫書的手卻紋絲不動。
“哎呀，這個內容很有趣啊，唔沒想到達米安竟然會喜歡這種東西，還真是出乎意料呢……”
“你不要那么小氣嘛，也借給我看看。”
太宰治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像是炸藥的引線，砰的一聲達米安就被太宰治給點燃了。
“該死的家伙，誰讓你進我的房間的？把書還給我。”
見太宰治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達米安憤怒的直接動起了手。
“達米安，你會在上課的時候偷偷在位洞里看漫畫書嗎？欸~，你還真不是一個好學生。”
太宰治鳶眸譴責，拿著手中的漫畫書，一邊躲避大米安的攻擊，一邊對著達米安指指點點。
達米安冷笑一聲，綠眸里都冒出了火氣，怒氣值即將爆表。
“呵，太宰治，你今天死定了！！”
眼看著達米安已經被他激怒，太宰治知道自己打不過達米安，于是抱著漫畫書一邊躲一邊繼續刺激著達米安的神經。
手中的漫畫書被太宰治撕成了碎片，伴隨著他和達米安的追逐戰，漫畫書變成了散落了一地的紙片。
一旁路過的提姆聽到了動靜，瞥進來看了一眼，隨后默默的收回了視線，只當做自己什么都沒看見離開。
不管是惡魔崽子，還是小心眼的太宰治，非必要情況下，提姆一個都不想招惹。
……
太宰治身體素質怎么也不可能跟達米安相比，最后哪怕憑借著頭腦提前推出達米安下一步的動作，太宰治也沒有力氣躲避。
“給我起來。”
達米安抓住躺在沙發上的太宰治，眼神兇狠。
太宰治累的癱倒在沙發上，瞇著眼睛看達米安。
“不行，沒有力氣，起不來了。”
太宰治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發疼的肩膀，這是他剛才為了躲避達米安的攻擊，卻沒有完全躲開受的傷。
達米安視線一接觸到散落在地面上的紙片，心里的怒火就不停的翻涌。
達米安不知道太宰治是在抽什么風，偷拿他的漫畫，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達米安都不想放過太宰治。
“今天的事情不可能就么樣算了。”
達米安的目光如刀，像是在想怎么對太宰治下手。
不是達米安看不起太宰治，而是以太宰治的體質，他不下手輕一點的話，達米安很懷疑自己幾拳下去太宰治就真去死了。
“那你想怎么辦？”
仗著自己無所顧忌，太宰治露出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聲音也是漫不經心的繼續說:
“不就是幾本漫畫書嗎？你去上學也看不到，不然全都借給我吧，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看。”
看著太宰治一臉若無其事，沒有絲毫后悔的跡象，達米安瞬間暴怒:
“你這個該死的家伙！！”
太宰治反應迅速一個挺身，躲開了達米安的攻擊。
像是知道自己已經把達米安徹底惹怒了，太宰治雖然還在推脫責任，但是聲音都認真了幾分。
“欸，如果不是你非要追著我打，我也不會把漫畫書撕了，所以這不能全怪我。”
太宰治語氣頓了一下，眼看著達米安怒的馬上又要撲過揍他，話鋒一轉:
“不過，確實是我先做的不對，不如我們來打一個賭吧。”
“如果你贏了我就把漫畫書賠給你，如果你輸了，那你就要聽命于我，我讓你向東，你不能向西，怎么樣？要打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