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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失的子彈11

    許天覺得目前來看可查的就是孫春苗的案子, “雖然導致田元凱辭職的是搶劫案,可線索太少。孫春苗的死確實有蹊蹺,現在又找到了呂新, 我覺得可以順著這條線查下去。”

    胡東撓撓頭?, 無奈問:“你覺得孫星一家的死跟孫春苗的死有關?或者說跟老田有關??寧隊, 小許,咱們能不能先確定一下要查的是人還是事!”

    寧越明白他的意?思, 皺眉問:“這兩者有什么區別嗎?因為發現事不對才會查人, 想查人就得查清楚跟他有關?的這些事!”

    許天?打量著胡東:“寧隊, 胡隊大概不太想查吧, 我猜他也跟你以前一樣信任田元凱,沒?覺得他哪里有問題。”

    胡東居然干脆地承認了:“沒?錯,我選擇加入是因為信任寧隊, 可現在我發現你們在查孫星一家的死,還冒出?個愛打抱不平的女老師, 這明顯是沒?有證據更沒?有線索來?懷疑老田, 才會捕風捉影查東查西。”

    “老胡,當時老田要?離隊, 你是不是也很不解?甚至罵過他, 現在他要?去深圳, 你不是也很驚訝嗎?”

    “他去深圳這事確實挺突然……”胡東嘆氣。

    寧越接著道:“如果他當時心灰意?冷,不想跟刑偵隊有任何瓜葛,為什么要?在外邊開個面館?哪怕影響自己生意?也要?給咱們隊里先送飯,這真的只是他對老同事的情誼?如果他真這么重?情義, 現在怎么又突然不開了, 要?去南邊賺大錢?還是在我要?開啟舊案的時間點。”

    胡東無言以對,但又覺得這些可能是巧合。

    許天?無語極了, 統共三個人意?見都不統一,還查什么啊。

    “寧隊,你查到的傳言為什么不跟他說?”

    “什么傳言?”胡東急忙問。

    寧越拉把椅子坐下來?,嘆道:“有人說老田跟局里某些人關?系匪淺,能左右刑案判決,我之?前也在他那里見過案件相關?人,還有之?前心臟病發的那位,也去過老田那里。”

    胡東瞬間懂了,“你懷疑他在買賣消息?甚至可能是掮客?那不會還懷疑過我吧,怪不得一開始你查舊案要?避開我。”

    寧越苦笑:“我心里的懷疑越來?越重?,就想先下個魚鉤把它引出?來?,可他突然要?走,你說他這是上鉤了還是沒?上鉤。”

    胡東心里一團亂麻,哪里說得清楚。

    “這兩宗舊案我都參與了,當時確實沒?發現問題。就是孫春苗的死有些意?外,她當時確實破罐子破摔,把該說的不該說的,所有的細節都說了,十分配合地在等待審判,確實沒?看出?輕生意?圖,但她這案子肯定?是死刑,她提前尋死也算說得通。”

    胡東沉吟道:“老田確實有跟她單獨接觸的機會,因為老田向她保證過會照顧她兒子,她對老田也十分信任。”

    許天?一愣,有些不解地問:“田元凱明確跟她保證過?這不合規吧?”

    “任何一個人聽完孫春苗的故事都會唏噓,再說只是幫她看一下孩子在孤兒院過得怎么樣。”

    “我不是說不該做,誰都會有惻隱之?心,我雖然跟田元凱只見過兩面,可我覺得他應該不會跟一個嫌疑人保證什么。而且這個保證聽起來?好像沒?有期限,是看孩子在孤兒院安頓下來?就算結束,還是說會一直照顧下去?”

    “說實話當時我也有些詫異,有時候為了讓嫌疑人盡快招供,確實需要?做出?一些妥協,但孫春苗有問必答,毫無隱瞞,不需要?懷柔政策。而且老田這個保證確實沒?有時效,他還說讓她放心。”

    寧越沉不住氣了,“這些話筆錄里根本沒?記錄下來?,你怎么不早說?”

    胡東無辜攤手:“老田本來?就是個熱心腸,雖然違規,但他說出?來?就能做到,我以為他看孫春苗太慘,可憐她嘛!”

    寧越:“他說這話是在孫春苗被刑拘的第幾天?,跟她自殺間隔多長時間?”@

    “沒?過一天?吧,我記得當晚孫春苗就自殺了。”

    寧越更氣了,伸手點點胡東:“這還不夠可疑嗎?你當時就沒?覺得有問題?”

    胡東懊惱地搖頭?,“是她自己被押解回去時,問老田孩子怎么樣了,老田就隨口說‘送去孤兒院了,很好。’然后孫春苗又問,你能保證以后也很好嗎?他就說放心,他保證會照顧好這孩子!我當時以為他是想讓孫春苗別?那么牽腸掛肚,這只是人之?常情,怎么會多想。”

    許天?道:“寧隊,把這作為一個疑點,能不能傳喚田元凱?”

    “恐怕不行!”

    見寧越跟胡東齊齊搖頭?,許天?無奈道:“那只能先查呂新了,畢竟現在其他人都死了,能查的只有她。要?不要?再正面跟她接觸一下?”

    寧越點頭?:“也好,就以她表哥的案子為由頭?,先找她談談。至于田元凱,先盯著,最好在他離開前找到扣留他的確鑿證據。”

    胡東道:“難度不小啊,明天?大練兵,大家都脫不開身,老田是后天?下午兩點的車。”

    “那就別?耽擱了,趕緊行動吧,老胡,你先把當時你們處理?案件時私下說的話都回想一遍,全都記錄下來?。比如像剛才那幾句沒?記到案卷里的話。”

    “別?的應該沒?什么價值!”胡東雖然這么說,但還是答應下來?,“我努力吧,因為我后來?跟老田一起去過孤兒院,才對他這幾句話有印象。”

    許天?問:“那孩子現狀如何?田元凱這兩年去看過嗎?”

    寧越道:“這事我知?道,孤兒院有育兒嫂,比不上正常家庭,但也有人照顧,衣食無憂。就是很多衣服都是別?人捐贈的舊衣,老田每年夏冬換季時

    會去兩次,給孩子送些衣物,也會給孤兒院捐些錢,之?前我們都跟著捐過。”

    許天?嘆口氣,“我突然明白你們為什么一直沒?懷疑過他了,對嫌疑人的隨口承諾,他都做到了。只是這到底是善心,還是某種交換?”

    胡東臉色難看,沉默不語。

    寧越道:“先查吧,雁過留痕,有了方?向總能查出?線索。老胡,這次你應該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一定?要?仔仔細細回想一遍,不只孫春苗的案子,還有那起搶劫案,也要?回憶一下,看看有沒?有紕漏。”

    胡東鄭重?點頭?。

    寧越又問許天?:“考核你沒?問題吧?”

    “我們處沒?有槍械考核,其他的肯定?沒?問題。至于我的持槍證還是等忙完了再說吧。”

    “也好!”他看看表,“跟我一塊去找呂新,不能傳喚,還是把她約到外邊談。”

    兩人開車到了市一中,正是學生放學的點,外邊各種小攤都圍滿了人,寧越只能把車停到馬路對面。

    “餓了嗎?要?不要?先買點東西墊一下?”

    這些小攤有賣炒面的有賣盒飯的,還有賣涼粉和燒餅的,看著確實誘人。

    許天?卻搖頭?:“還是先去找人吧!要?不把她約到你姐家的飯店?”

    寧越卻道:“在那里跟你們談沒?問題,跟她,還是另找地方?的好。你先試試把她直接約到車上去,她對女性戒備心應該會小一些。”

    “也好!”

    兩人來?到二?樓,辦公室里只有一位老師正在吃自帶的盒飯,聽他們找呂新,就指指后邊操場。

    “剛才有人來?找她,去操場上了。”

    這位男老師四十來?歲,說這話時臉上露出?曖昧的表情,許天?一愣,“是年輕男同志來?找呂老師嗎?”

    “哈哈,對啊!呂老師可是大美人,有人追不是很正常嘛,你們找她什么事?”

    許天?見他上下打量自己跟寧越,含糊道:“為了學生的事。”

    “哦?家長啊,夠年輕的,你們先坐一下,她中午要?盯著學生午休,一會兒就回來?了。”

    寧越卻想看看是誰來?找呂新,“沒?事,我們正好要?去廁所,是在操場上吧。”

    “對,一直走就看見了。”

    許天?跟著寧越出?來?,吐槽道:“他們這樓蓋得不錯啊,新的吧,一層樓蓋兩個廁所不行嗎?學生們還得跑操場上廁所?”

    兩人正好走到一樓,寧越指指教室里,“你自己看看一個教室有多少人?這不是辦公樓,孩子太多了!”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樓后走,操場不算大,廁所靠近教學樓,一邊一排,左男右女十分醒目。@

    再往遠處是籃球場,右邊有沙坑和單杠雙杠等簡單的運動器材。靠著外墻還有幾樣不知?名的設備,有外接的電線從籃球架旁繞過,不知?道在安裝什么。

    許天?一眼掃過就看見籃球架下呂新正激動地說著什么,在呂新對面居然是個熟悉的身影,她不由皺眉:“怎么是他?”

    寧越也已經看見呂新,“誰?你認識那男的?”

    “嗯,就是我跟你說的檢察官孟浩!”

    “哦,也是你未婚夫對吧。”

    “已經不是了!”

    寧越聞言詫異地看向許天?。

    許天?哪兒有空解釋,她突然發現呂新正吐沫橫飛地逼近孟浩,孟浩似乎不耐煩了,他想走,卻被呂新攔著,只能一步步退著,還用手遮著臉,似乎怕呂新的口水飛濺。

    呂新不像這樣粗魯的人啊,許天?這樣想著,突然想起孫星一家的死,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她飛快朝那邊跑過去,“小浩哥別?退了,往我這邊跑!”

    寧越被她嚇了一跳,隨即也想到什么,馬上跟過來?。

    籃球架下的兩人似乎被她的喊聲?嚇到,僵在那里,一起朝這邊看過來?。

    寧越到底高些,步子也大,他跑得比許天?快兩步,沖上去拉住孟浩遠離了籃球架,還把人護在身后。

    “呂老師,什么事這么激動?”

    呂新驚訝地看看他,又看看趕過來?的許天?,抿抿唇,輕哼一聲?。

    孟浩意?識到寧越是在保護自己,他看了眼籃球架又看向呂新,臉上陰晴不定?。

    許天?眼神銳利地掃過呂新,見她波瀾不驚,似乎還有些無聊,哪兒還有剛才激動亂噴的情緒。

    “小浩哥,是你主動來?找呂老師的嗎?”

    “不是,是她約我過來?的,讓我來?辦公室找她,說有重?要?證據,我不來?她還要?找到我家去!她還強調,只要?我來?了,看了證據,如果還不能翻案的話,以后不會再騷擾我。”

    孟浩說完瞪著呂新:“你先讓我到辦公室,又說人多嘴雜,把我帶來?這里,結果也還是沒?有任何證據可出?示,卻在這里給我打嘴炮,還不停逼迫我,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還能吃了你啊?兩位警察同志,你們也太緊張了!我就是想跟他講講理?,檢察官也不能不講理?吧!”

    呂新語氣輕松,還帶著些不屑,她斜了寧越一眼,“你護著他干什么?難不成我還能用這籃球架砸死他?”

    許天?指指籃球架旁邊的電線,沉聲?道:“籃球架砸不死他,漏電的電線卻能電死他!”

    消失的子彈12

    許天此話一出, 在場三人全都愣住。

    呂新?震驚地看著她?,脫口而出:“你看出來了?”

    “你這么反常的舉動,猜也能猜出來。”

    孟浩只以為呂新是個鉆了牛角尖的被告家屬, 哪想到?她?如此蛇蝎心腸, 居然想讓自己?死, 他不由后退幾步,心里后怕極了。

    寧越細看繞著籃球架的電線, 沒發現?端倪, 可他?知道?許天不會無的放矢, 他?走近兩步, 果然聽見靠近地面的一處電線不時發出刺啦聲。

    許天忍不住往后拉了他?一把,有些漏電處會有吸力,還是斷電后等專業人員來維修比較好, 再說她?也拿不準呂新?這個瘋子會不會趁機暴起傷人。

    呂新?卻冷笑道?:“漏電又怎樣?又不是我弄的,我也沒把孟檢察官往電線上推, 就是跟他?聊聊而已。”

    孟浩怒道?:“呂新?, 我怎么得?罪你了。跟你說過多少遍,案子的事我做不了主, 再說你表哥的案子完全沒問題, 你非要翻案, 非要讓我抗訴,這不是為難我嗎?我是拒絕了你,但也把問題跟你講清楚了。你到?家里騷擾我,我同事甚至讓我跟你領導談談, 可我覺得?你只是固執, 并沒有壞心,不想影響你的工作, 哪想到?你居然想害死我!”

    呂新?淡淡道?:“沒人想害你,我都?說了,這只是個誤會,這些警察該查的不去查,總愛在這里誣陷好人。”

    許天道?:“別裝了,你剛才已經承認了!”

    “我承認什么了?我只是說你怎么看出電線漏電!我就沒看出來!”

    寧越跟許天對視一眼,兩人都?知道?這種情況,很難說呂新?是謀殺罪,但她?又確確實實意圖謀殺。

    刺耳的鈴聲響起,還在校外的學生蜂擁而入,有往樓上跑的,有往廁所跑的,寧越怕有調皮的學生亂跑被電,急忙順藤摸瓜找到?電線電源,先把插頭拔掉。

    呂新?轉身想走,許天攔住她?,“呂老師,請跟我們回?局里一趟,協助調查。”

    呂新?挑眉:“調查什么?我今天值班,要盯著學生們午休,抱歉恐怕不能去。”

    寧越走回?來,“呂老師,我們不是在跟你商量。”

    他?說著出示了警員證:“請跟我們走一趟。”

    呂新?冷哼一聲:“你們這是要逮捕我嗎?我做錯了什么?”

    孟浩冷冷盯著她?:“他?們沒有出示逮捕令,這不是逮捕,但公民有配合調查的義務,警察有傳喚可疑人員的權力,我勸你還是乖乖配合。”

    “去就去,去了又能怎樣?”呂新?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許天心道?這位心理素質可真夠強的,她?好像篤定警察不能把她?如何。@

    寧越先通知了學校的管理人員,讓他?們找來施工人員,電線漏電原因得?查清楚。

    許天也把附近的指紋和能采集的腳印取證,她?的工作箱就在寧越車上,倒是不用再跑回?去拿。

    呂新?在一邊默默看著,一言不發,直到?學校校長匆匆過來,驚問發生什么事,她?才一臉委屈地沖過去。

    “張校長,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正跟孟同志聊著呢,兩位警察同志就跑來說電線漏電了,還說我想把孟同志電死,天地良心,我跟孟同志遠無冤,近無仇,我干嗎要電死他?!”

    “啊?”這位張校長也一臉迷茫,完全在狀態外。不過他?看了眼呂新?,還是道?:“警察同志,我們呂老師……”

    許天打斷他?的話:“張校長,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覺得?呂老師是位負責任的好老師,不可能干這種事對嗎?”

    張校長忙點頭:“沒錯沒錯!”

    “現?在說什么也沒用,要經過我們調查審訊,才能得?出結論?。人不是非黑即白,她?對學生好工作認真負責,跟同事領導都?能相處和諧不代表她?不做壞事,您說呢?”

    “啊?也對也對!”張校長繼續點頭。

    就見呂新?眼神里閃過一絲蔑視,顯然是覺得?張校長一點主見都?沒有,太容易被帶著走。

    寧越先打電話讓胡東帶人來把呂新?和孟浩帶回?局里,他?們留下來調查取證。

    許天已經檢查了那截子漏電的電線,確實看不出故意毀損的痕跡,如果呂新?想把電線磨壞,那她?得?先把電斷了,再干這事,磨壞電線后,再去插上電,這過程中還不能被人發現?,她?怎么確保電到?她?想電的人呢?

    細長的電線上很難取到?完整指紋,許天在籃球架的鐵樁子上找到?幾枚,但看大?小不像是呂新?的。@

    她?正要去教學樓的電源插座那里,施工的裝修師傅們回?來了,可他?們也不確定電線是怎么漏電的,“我們沒發現?啊,可能拖拽的時候絆到?邊邊角角,一拽就磨壞了吧。不過我們去吃飯的時候已經去教學樓里拔了電源,畢竟在操場上,就算不怕電到?人,也怕調皮孩子跑到?這兒?搞我們的機器。”

    寧越一愣:“什么?你們走前斷電了?”

    “沒錯!”為首的師傅說。

    許天更覺得?有問題,“寧隊,我得?去教學樓插電的地方搜查一遍。”@

    “應該的!”

    許天在教學樓那邊的插頭上提取了四枚指紋,其中兩枚應該是寧越的。

    張校長見他?們這么鄭重其事也有些慌了,忙比劃著:“應該都?是誤會吧,操場上的電是從教學樓接出來的,用了兩條長線,怕被學生踢來踢去,甚至絆倒學生,只能繞到?墻邊拽過來,過程中也許會有釘子或磚角磨到?電線。誰沒事會去拿這玩意電人啊,我覺得?呂老師干不出這種事。”

    寧越道?:“我們也希望這是個誤會,大?家都?沒事,皆大?歡喜。可現?在師傅們已經確定他?們拔了電,呂新?在跟孟浩爭吵時,他?們還在吃飯沒回?來,誰把電插上的?這事得?查吧。”

    張校長嘆口氣?:“呂老師應該不會這么壞吧。”

    寧越沒理他?,又找到?一樓靠近電源的教室,詢問里邊的學生,都?沒人見過呂新?,也不知道?是誰動?過插頭。

    許天說:“他?們有的剛從食堂回?來,有的剛從家回?來,沒看見也正常。”

    寧越分析道?:“目前看來有三?種可能,一是呂新?運氣?好,趁裝修師傅去吃飯,先磨壞電線再把電插上。二是她?無意間發現?電線漏電,想利用起來,插上電,打電話叫來孟浩。”

    許天打量著不遠處的裝修師傅,“三?是有人在幫她?!”

    “沒錯,我看都?請回?去吧,有些人到?了審訊室才會說實話。”

    那幾位裝修師傅倒是很配合,“沒事,問什么我們都?配合,讓去哪兒?去哪兒?。學校里這么多孩子,要真有人故意弄壞電線,那肯定是犯法?的事,萬一電到?孩子怎么辦?”

    “是啊,誰家沒孩子,想想就后怕。警察同志請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故意磨電線,這線跟插座都?是我們帶來的,出了事我們也有責任啊!”

    “沒錯沒錯,我看就是不小心磨壞的!這電線我們用了有幾年了吧!”

    他?們進了審訊室,把怎么接了學校的活兒?,怎么分工干的,怎么拉的線,怎么斷的電,又怎么去吃的飯,連吃的什么都?詳詳細細說了,旁邊小飯店的老板也能證明他?們四個人吃飯時沒人離開?過。

    孟浩也已經把自己?怎么接到?呂新?的電話,怎么來學校找她?的經過又說了一遍。

    “我現?在回?想一下,她?就是抓住了我想擺脫她?糾纏的心理,不然我不可能跑到?她?學校找她?。還有她?在我找到?辦公室時,阻止我說話,還試圖拉我的手,怎么說呢,我感覺她?想在其他?老師面前制造誤會,讓別人以為我跟她?有其他?關系。但當時我沒想這么多,只急著徹底解決這件事。”

    許天道?:“辦公室的其他?老師還真誤會了,以為你是她?的追求者?。”

    孟浩嘆氣?:“我是真煩她?,跟她?不可能有任何關系。我只是想不明白,至于?嗎?殺了我又能怎樣?想替她?表哥報仇,可案子又不是我判的,我只是檢察官,只是負責起訴的一環啊。她?怨我不幫她??可我怎么幫她??這么明白的案子,她?就算找法?官也幫不了她?啊。”

    許天其實也很奇怪,之前包括孟浩都?覺得?呂新?是正義使者?,可她?再想幫她?表哥,也不該殺孟浩啊,有什么用呢?

    呂新?根本就不承認自己?有殺人意圖,“你們到?底是怎么當警察的?我為什么要殺孟檢察官,我還求著他?救我哥呢,我約他?來學校是因為他?不讓我去單位找他?,更不讓我去他?家,我能怎么辦?只能把他?約來學校談,本來今天只有我自己?值班,誰知道?辦公室的老師中午也沒回?家,我這才把他?叫到?操場這邊來,前邊都?是廁所,味不好聞,只有籃球架附近干凈點,我選在那兒?說話,有什么問題?誰知道?電線居然漏電了?”

    許天搜集的那些指紋沒有一枚是她?的,把電線纏到?籃球架上固定的是裝修師傅,電源插頭上的兩枚也是他?們的指紋。

    寧越看著檢驗結果皺眉:“難不成他?們在撒謊?還是說呂新?戴了手套或者?用了其他?方式?”

    許天覺得?那些裝修工人不像在撒謊,“看來還得?再找指紋的主人問問清楚,如果呂新?知道?掩蓋指紋,那她?不可能是頭一次干壞事。”

    寧越:“只看她?現?在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是頭一次,能用這種方式殺人,孫星一家的死沒準真跟她?有關。”

    匆匆進門的胡東說:“這么漂亮,難道?是蛇蝎美人?我去學校查了一圈,沒發現?她?有什么問題,也沒人留意到?她?去過籃球架附近。”

    許天只好又找到?那位姓肖的裝修工人,電源插頭上是他?的指紋,他?也很坦然:“沒錯,是我拔的電源,這你們都?能查出來?我拔了之后就去吃飯了,真不知道?是誰又插上了。”

    “你們施工時見過呂老師靠近嗎?”

    肖師傅愣了下,舔舔嘴唇,“呃,附近就是廁所,學生跟老師下課時都?來來回?回?的,我們怎么記得?住啊,真不清楚。”

    許天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隱瞞,“確定不清楚嗎?你們可有四個人。要是其中一個先說了,那其他?人都?算隱瞞包庇。”

    肖師傅被她?嚇了一跳,忙擺手道?:“我沒想瞞著,更不敢包庇,確實見過她?。就是老鞏嘴碎嘛,見她?長得?好看,說了幾句小姑娘不愛聽的話,呂老師好像生氣?了,跟我們吵了幾句,老鞏被我們工頭罵了。在人家學校騷擾女老師,怕人家不給結工資,以后也不可能用我們了,所以我們當時說好了,再不提這事,真不是故意隱瞞。”

    寧越有些生氣?,“差點被你們騙過去!具體什

    么時間,騷擾過幾次,把當時的情景詳細描述一遍。”

    許天也有些郁悶,還真被他?們憨憨的外表給蒙騙了,覺得?他?們一開?始的供詞都?沒問題。

    肖師傅苦著臉說:“一次!真就一次,就是今天上午我們干活的時候,其實也沒說別的,就是些騷情話。老鞏說她?長得?比昨天刷的墻白,還穿著白裙子,不知道?大?腿白不白。她?說怎么不回?家看你媽白不白,我們就在一邊笑,老鞏也笑,又說他?媽叫他?找個白凈媳婦,他?看她?就挺好。她?就生氣?了,用一堆官話教訓我們一頓,什么素質啊,文化啊。”

    他?嘆口氣?:“怎么說呢?要是不想跟我們瞎扯,走就行了,老鞏就是愛搭訕,有賊心沒賊膽。可她?就站那兒?看我們干活,還跟老鞏斗嘴,臨走時才說要再這樣她?會跟校長舉報,讓我們丟工作。工頭這才叮囑我們,不許再跟女老師說話,今天的事也不許提,結果正吃飯呢,你們就找過來了,我們這不就怕了嗎?萬一她?說我們騷擾女老師,給我們定個流氓罪,冤不冤?所以誰都?不敢提這事。”

    出了審訊室,許天跟寧越道?:“我看呂新?上午是去踩點的,電線漏電跟電源重新?插上應該都?跟她?脫不了關系。”

    消失的子彈13

    寧越自然也清楚呂新身上疑點重重, 可她沉穩老練,像是無數次進出派出所公安局的老油條,而她自己身上并沒有背任何案底。

    許天說:“她曾經幫人打官司, 現在又一直在幫她表哥翻案, 跟司法上的人接觸比較多, 好像很有經驗。”

    胡東道:“我看還是你們點破得太早,誰也沒看見她插電, 孟浩也沒被電到, 她知道咱們沒證據, 自?然不怕。”

    寧越瞪了眼胡東:“你說的這叫什么話, 非得等著電到人了,我們再開口?再說就算電到人了,你又怎么證明?是她設計的?”

    說完他轉頭看許天, 贊道:“今天幸虧有小許,不然這位孟檢察官恐怕兇多吉少。”

    胡東又嘴賤:“那不是小許未婚夫嗎?她肯定上心。”

    許天忍不住斜他一眼, “寧隊, 他到底是怎么當上副隊的?是因為咱們刑偵隊太缺人了嗎?”

    寧越笑起來:“沒錯!”

    胡東哼了一聲:“我就是開個玩笑,小許你這可是人身攻擊。”

    “攻擊你什么了?我發現胡隊只?會耍嘴, 一點忙也幫不上。怕不是消極怠工, 生怕查到田元凱身上吧。”

    胡東這次真生氣了, “小許,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怎么沒干活?去學校調查的不是我啊?那群孩子能?把人耳朵吵聾, 我都耐著性子一個個去問了。”

    寧越打圓場, “老胡,你以后說話注意點, 不管對方是誰,小許都會去救,跟未不未婚夫沒關系。再說小許已經分手了。”

    “啊?分手了?”胡東一臉探究八卦的表情?。

    許天不想解釋,更不想在私事上耽誤時間,“現在時間緊迫,寧隊,咱們刑偵隊要?不要?申請一下,先退出大練兵?等查完案子再單獨測試不行嗎?或者把咱們幾個的項目都集中在一起,幾小時測完。”

    “賀局再三?叮囑我先不要?查舊案!咱們的懷疑和證據都不足以翻案,至于這次觸電事件,一是沒有人傷亡,二是沒有證據,在這些東西?上都沒找到呂新?的指紋。而你搜集她指紋時,也檢查過了,她手上沒有膠水痕跡,甚至我們搜了她的包,也沒有手套或其他可疑物品。”

    寧越說完嘆口氣:“所以還是得撬開她的嘴。”

    有那幾位裝修工人的指證,呂新?痛快承認了她上午九點左右曾經在操場上逗留。

    “我只?是上廁所時看到他們在施工,就過去看一眼,結果?那個胖點的師傅跟我開黃腔,我自?然要?教訓教訓他,要?不然萬一他跟女學生撩騷,怎么辦?那兒離女廁所不遠,萬一再把女學生給?欺負了,誰負得起責任。”

    寧越道:“這么說來你還是在做好事了?”

    “沒錯!”

    許天說:“你嫉惡如仇,之前收容所的案子就能?看出來。如果?你真怕他們欺負女學生,不可能?口頭教訓一番就算了,肯定要?告知校領導,讓他們換人來干活。可你卻在那里耗著,說些冠冕堂皇的話,是不是在觀察電線和他們的設備,當時你就想制造意外了對嗎?”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別瞎說了行不行?我沒想過害人,我感謝孟檢察官還來不及呢,別的人只?會冷冷避開我,只?有他試圖幫我。”

    寧越更不解了,“對啊,孟浩也很奇怪,你為什么要?對他動手?”

    “動什么手啊?都說了這就是個誤會。”

    呂新?說話滴水不漏,就是寧越跟胡東這種?老刑警也沒能?套出話來。

    許天道:“我看她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還不如去見見她那位表哥,先弄清楚她到底為什么非要?給?他翻案。”@

    胡東說:“我看了他們的案卷,沒發現什么問題。孟檢察官不是已經說了嗎?這個呂新?只?是根據親疏遠近來判斷該怎么做,她覺得她很懂法,很正義,其實目無法紀。”

    許天還是想去見見,寧越道:“你直接聯系孟浩,讓他幫忙安排,我跟胡東再接著審。”

    孟浩自?然樂意幫忙,不過去監獄見犯人,手續繁瑣,許天雖然是刑偵隊的,但并不是該案的經辦人,就更麻煩些,直到下午四點多,才拿到通行證。

    孟浩怕許天害怕,正想安慰,想起她匆匆向自?己跑來的樣子,又笑道:“天天,你面對尸體都不怕,面對犯人應該更不會怕了。”

    許天無語極了:“都關起來了,有什么好怕的?”

    “不過我怕你會失望而歸,朱達的案子沒什么出入,他自?己都認了,甚至覺得十三?年已經是他僥幸。”

    “你沒讓他勸一下呂新?別再鬧了嗎?”

    “勸了,可勸不住啊,呂新?真的很固執,認準的事,輕易不會妥協。還是那句話,遇上好事,這叫持之以恒,可現在她就屬于狗皮膏藥!只?是我真想不到她會對我動手,要?不是你跟寧隊及時趕來,估計我現在已經躺進你的解剖室里了。”

    許天笑了,“電死的身體特征明?顯,一般不需要?解剖。”

    孟浩一噎,哈哈道:“也對!”

    兩人說著話已經到了監獄的會面室,除了沒有晃眼的大燈,布置得跟市局的審訊室差不多。

    朱達被帶進來時,還沖孟浩笑,“孟檢察官,我都判了,你還來看我?”

    孟浩:“是因為你表妹呂新?的事。”

    “啊?她又去麻煩你了?我上次都跟她說了,十三?年而已,頂一條人命夠本了,再說不是故意的,人也是我打死的,我不冤啊,她怎么還折騰?”

    孟浩也沒多說,只?介紹了許天:“是這位市局的許同?志有事要?問你。”

    “市局?”朱達詫異地看了眼許天,慌忙道:“許同?志,小新?不是壞人,她就是愛鉆牛角尖,你們不理她就行了,可千萬不能?抓她啊!”

    孟浩剛想解釋,許天按住他的手,淡淡對朱達道:“她已經被抓了,不是因為你的案子。”@

    “啊?她……她又……她殺了誰?”朱達結結巴巴地問。

    許天笑了,“你剛才說又?你想問她又殺了誰?她以前殺過人對嗎?”

    “沒有沒有!”朱達慌忙擺手,手上的手銬碰撞,他又皺眉揉揉手腕,無奈道,“我沒說又,我是說她有……有時候很固執。”

    孟浩都聽不下去了,“朱達,有什么話你就說吧,別瞞著了。小許同?志只?說你表妹被抓,一般人都會問為什么事被抓,可你卻直接問她殺了誰!”

    許天道:“是啊,甚至不是‘她殺了人嗎?’這樣的疑惑,而是直接問殺了誰!顯然她以前殺過人,而你是知情?者。”

    朱達神色難看極了,抱著頭嘆息:“我不是什么知情?者,是我坐牢坐傻了,我們號子里都是殺人犯,我經常問他們殺了誰,問習慣了。”

    他越說越自?信,抱頭的手放下來,尷尬笑道:“對,就是這樣!我說順嘴了!”

    許天嘆口氣:“看來你們兄妹兩個感情?是真好,她為了讓你出去,一直在糾纏孟檢察官。你為了替她隱瞞,也不惜對警察和檢察官撒謊。”

    “我沒撒謊啊!小新?一個中學老師,一個女孩子,能

    孟浩勸他配合,可朱達咬死了不肯說。

    許天只?好道:“配合警察辦案,舉報犯罪行為,都屬于立功表現,可以早點出去。朱達,我們已經盯上呂新?,現在她在市局審訊室里,刑偵隊的隊長和副隊長正在審她,她做過的事遲早查個一清二楚,你確定要?為了她放棄立功機會?”

    朱達堅定道:“真沒撒謊,她一個女孩子,我跟她也玩不到一塊啊,她做過什么我是真不知道,就知道她有時候有點死心眼,要?不也不會一直替我奔走?。”

    孟浩道:“朱達,你今年二十幾來著?坐滿十三?年,出來可就不好找對象了,呂新?已經被刑警隊列為嫌疑人,正在調查,你沒必要?再替她隱瞞!”

    朱達卻不耐煩地說:“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許天勸也勸不動,嚇也嚇唬不了,想問問呂新?從小到大的性格愛好,交友情?況。朱達只?說她愛鉆牛角尖,別的不清楚。

    她只?能?無奈作罷,回去的路上,她不由感慨,“雖然失望,但朱達能?這樣保護呂新?,我還挺佩服他。”

    孟浩卻笑道:“天天,你別急,再等等。剛才咱們說能?立功減刑時,他眼珠亂轉,顯然很動心。”

    “真的?那咱們應該趁熱打鐵啊。”

    “一直勸說,他會覺得咱們在求著他,放他回去看看監室里那些獄友,吃吃沒滋味的牢飯,沒準他會主動聯系我。”

    許天知道孟浩因為案子的事跟朱達打過交道,應該很了解他,瞬間燃起希望:“希望他能?快點想通,我們時間真的很緊迫。”

    孟浩道:“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許天回到刑偵隊,說了自?己這邊的進展,寧越驚訝地問:“你確定他是想說‘又殺人了?’”

    “我覺得他想問‘又殺了誰?’”

    許天有些可惜沒有錄音,其實這種?會面都該錄像錄音存檔保存,只?是現在設備太少,做不到。

    胡東激動道:“也就是說呂新?早就殺過人?難不成朱達知道她怎么設計孫星一家的?”

    “不清楚,他不肯說,不過孟檢察官說他有可能?動搖。”

    “寧隊,不行咱們直接去監獄里審他吧!順便?也得查一下這位孟檢察官。”胡東提議。

    寧越跟許天解釋:“呂新?沒招她自?己的事,反而說孟檢察官收受賄賂,幫人翻案,她才找上他,想讓他幫她表哥,結果?孟檢察官幫了別人,卻不肯幫她。”

    許天皺眉:“孟檢察官絕對不可能?受賄,這里邊怕是有誤會。等我打電話叫他來一趟。”

    她繞到辦公桌后拿話筒要?打電話,胡東朝寧越擠擠眼,“看吧,一說姓孟的,小許就急了。”

    許天剛要?懟他,寧越罵道:“老胡,你有完沒完?我看你就是欠罵!查案呢,能?不能?正經點。”

    老胡嘴賤,臉皮也夠厚的,“哈哈,我開玩笑呢。”

    許天一邊撥號一邊涼涼道:“好,我知道胡隊愛開玩笑了,以后我會經常跟你開玩笑的。”

    自?從那個過肩摔后,胡東就有點怕許天,可又總忍不住要?逗她,這時忙擺手:“沒必要?,真沒必要?,我以后肯定不跟你開玩笑了。”

    他清楚許天要?開玩笑,那肯定不是揶揄就是嘲諷,他可受不了。

    已經過了下班的點,孟浩卻很快趕過來,“寧隊,我知道呂新?說的是哪件案子,我沒受賄,也沒幫著翻案,那案子本來就有問題,我為了查清楚,聯系外地警方找到了證人,當事人家屬先是送的自?家臘肉,我送回去了,那位老人家又跑來塞給?我一個護身符,說是很靈驗。我見不是貴重東西?就收下了,可能?被呂新?看到,誤會我了。我發誓我絕對沒收錢沒收東西?,哪怕是一個護身符,我也登記報備了,所有案卷資料都可以查。”

    許天皺眉:“護身符?呂新?是不是以為他給?你塞的錢或者票?”

    寧越道:“很有可能?!”

    孟浩收什么東西?都會報備這一點救了他,什么時候收到臘肉什么時候送回去的,之后又收了什么樣子的護身符,記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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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負責的同?志都笑了:“我有時候都覺得孟檢察官有點煩人,但現在你們過來一查,我才知道他是對的,唉,一線的同?志們都得像他這樣謹慎才行啊。”

    呂新?看到護身符和那些記錄,卻冷哼一聲:“你們官官相護,怎么寫不行啊!我問那老頭了,他說給?的好東西?,我問什么好東西?,他說不可說。結果?到你這兒就變護身符了?騙鬼呢?”

    許天氣笑了:“在老人家眼里開了光的護身符就是好東西?啊,可孟浩又是公職人員,嚴禁搞封建迷信,老人家也許是怕給?他帶來麻煩,才說不能?說,這有什么問題?你捕風捉影就覺得孟浩是壞人?甚至想殺了他?”

    呂新?馬上道:“我只?說他并不清白,只?幫別人不肯幫我,我可沒說我要?殺他!你們說我要?電死他,才是捕風捉影!”

    她語氣堅定,被寧越他們審了一下午,眼神還是亮亮的,顯然精力?旺盛,心理素質強悍。

    寧越安排人接著審,讓許天先去休息,“明?天的比賽不能?耽擱,先回去吧。”

    許天跑了一天了,回宿舍先去洗漱,等從水房回來,就見辦公室值班的同?志正在門口等她,“小許,有你電話。”

    消失的子彈14

    許天聽說有人打電話找她, 十分興奮,她還以為是?朱達要招了,孟浩找她, 結果電話是?老媽打來的, 說孟浩爸媽帶著重禮去了家里, 要感謝許天救命之恩。

    “天天,你下班沒有?趕緊回來一趟。”

    她更不?想?回去了, “媽, 換別人我也會救, 當時還有我們隊長, 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因為電話在衛門那里,何?桂花壓低聲音激動道:“天天,你謝阿姨說特別喜歡你, 還要跟你道歉呢。”

    許天只說等?忙完再去看他們就掛了電話,不?過一想?到?謝阿姨態度轉變這么快, 她也覺得好笑。

    第二天早上, 許天起了個大早,去食堂只吃了兩個雞蛋, 上午有體能測試, 她得去訓練場, 看來案子真的擱置了。@

    平時只早晚有人的訓練場人聲鼎沸,各轄區派出所的也都來了一半人,所有單位都分了兩組,一組輪值一組參加練兵, 誰也逃不?過。

    這么多人擠在一起, 自?然?熱鬧。

    公安系統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熟人聊起來, 大話小話,吵得很,許天是?新人,又是?法醫專業,一個熟人都沒有,只能默默在人群里尋找法醫處的同?事。

    大練兵跟運動會差不?多,先是?開大會,領導講話時訓練場瞬間安靜下來,等?宣布比賽開始已經上午十點了。

    上午先安排的體能三項,有縱跳摸高、往返跑和一千米跑,男女?分開,許天跟劉姐排在一起準備第一項。

    劉姐把許天推到?前邊,嘴里還嘟嘟囔囔的,“小許,你緊不?緊張?我太緊張了,早上稀飯都沒喝兩口,現在餓得肚子咕咕叫。”

    許天安慰她:“不?用?緊張,咱們只要及格就行了,又不?用?拿名次。”

    “話是?這么說,可要是?差得太多,這臉上掛不?住啊。對了,小許,別人都是?臨陣磨槍,你怎么不?見人影,這么有把握?”

    “嗯,我最近有案子要忙,及格還是?有把握的。”

    許天確實對大練兵不?太上心?,她覺得這大練兵主要是?督促大家平時加強訓練,拿不?拿名次不?要緊,行動時能迅捷有力,不?拖后腿就行。

    眼看到?她了,許天正摩拳擦掌,胡東小跑著過來,“小許,你先別比了,跟我回刑偵隊。”

    許天興奮起來,“有線索了?”

    胡東沖她點頭,招手道:“走吧。”

    劉姐羨慕極了,甚至想?追上去問?問?用?不?用?她幫忙,“這可真是?啊,人家小年輕不?擔心?測試的,居然?不?用?跑了,我這老年人還得在這兒摸爬滾打。”

    許天跟著胡東回了刑偵隊,孟浩居然?也在,許天眼前一亮,“朱達聯系你了?”

    “沒錯!”孟浩沖她笑,“他跟獄警說有事要匯報,我就趕緊過來找你了。”

    寧越道:“小許,我已經找賀局申請下來了,特事特辦,咱們仨先不?用?參加大練兵了。”

    “那可太好了!”許天興奮道,“現在去監獄嗎?”

    “嗯,走吧。”

    胡東接著查學校這邊的線索,寧越開車帶著許天跟孟浩去了市監獄。

    朱達臉上難掩羞慚之色,“許同?志,我也不?想?出賣我表妹,可她都被抓了,我……”

    寧越看了許天一眼,呂新只是?被帶回局里配合調查,屬于傳喚,不?是?拘留,自?然?更談不?上被抓。看來許天是?含糊其詞,讓朱達誤以為呂新犯事被抓,且證據確鑿。

    見朱達事到?臨頭又扭捏起來,吞吞吐吐的,寧越馬上道:“朱達,我們忙得很,孟檢察官是?覺得你人老實,也不?是?故意殺的人,這才給你這個機會,我們可沒時間跟你在這兒耗著。”

    朱達忙道:“警察同?志,別急嘛,我肯定說,就是?心?里有點不?舒服,小新一直把我當親哥。唉,可她犯了事,我也沒辦法,再說這事早十年前的了,她也不?是?隨便就殺人,那人欺負她,她才動的手!”

    許天問?:“到?底什么時候的事,被害人是?誰,怎么欺負她了?”

    朱達又看后邊坐著的孟浩:“孟檢察官,我要是?說了,能減幾年啊?”

    “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先要查實你的舉報屬實,然?后公安機關向法院提出減刑建議書,再送合議庭審理,有重大立功表現,一般可以減百分之二十到?五十,不?能高于百分之五十。”

    朱達眉頭緊鎖,腦子急轉,“百分之二十到?五十?也就是?說最少也得兩三年?甚至可能六七年嗎?”

    孟浩微微點頭:“前提是?你有重大立功表現,檢舉他人犯罪活動必須得查實了才行。”

    朱達被減六七年的可能性?沖昏了頭,激動道:“肯定能查實,我知道尸體埋在哪里!”

    許天驚訝地看著他,“尸體?”她還以為呂新以前也是?制造意外來殺人,沒想?到?居然?有埋尸環節。

    寧越問?:“到?底怎么回事?趕緊說吧,放心?,只要符合條件,我們會幫你遞交申請減刑。”

    “十年前,小新上初中的時候,有個教地理的李老頭總是?騷擾她,她跟我說了一次,我跑去嚇唬李老頭,那家伙就提前退休了。可沒想?到?小新還是?記恨他,居然?把他約到?山上去,給弄死了。”

    許天:“騷擾到?什么程度,為什么沒報警?”

    寧越:“怎么弄死的?”

    兩人同?時發問?,朱達愣了下,“就是?把她叫到?辦公室里欺負她吧,小新肯定不?樂意啊。應該是?沒得逞,所以小新沒報警。她直接找我問?該怎么辦?我能怎么辦?就跑去嚇唬李老頭,說要把他干的事宣揚到?全學校都知道,我還跟他說,我和另一位老師都看見他把小新叫到?他宿舍了,他就害怕了。”

    說完他又看寧越,“你進過山嗎?附近的獵戶有時候會弄陷阱來打兔子,小新自?己找了個廢棄的陷阱,把人騙過去,又把陷阱埋起來了。”

    寧越自?然?知道,雖然?不?讓打獵了,但因為懲罰力度不?夠大,還是?有很多人愛上山偷獵,他問?:“這事呂新也找你幫忙了?”

    “沒有沒有!是?我后來跟她一塊上山捉鳥,聽她說的,她指著那地方跟我說那個姓李的地理老師就埋在里邊,我嚇了一跳!回去后還跑去打聽了一下,別人都說李老師去他閨女?家養老了。”

    許天問?:“他女?兒找不?到?他,不?會報警嗎?怎么可能就這么悄無聲息地被殺了,都沒人找?”

    朱達嘆氣:“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怕了我表妹,一個小姑娘,能不?動聲色把人給殺了,還不?被人察覺,厲害著呢,以前我總擔心?她受欺負,從那以后就沒管過她。沒想?到?我出事,最著急的居然?是?她,唉,小新本性?不?壞,她就是?爸媽沒在身邊,沒人管她,有時候任性?了些。”

    孟浩忍不?住了,“隨便就殺人,目無法紀,居然?只是?任性?了些?被欺負,你們都不?會報警的嗎?”

    “李老師只是?騷擾,就算報警能有多大事?再說報警還會把小新的名聲搞臭,到?時候別人都知道李老師騷擾過她。我也沒想?到?她會殺人,也許搞錯了吧,反正她給我指了那個地方,說把人埋在那兒了。”

    寧越問?他地址,他只說小東山后山,又說要怎么拐怎么找一棵樹,這怎么找得到?,寧越干脆帶上他一起上山找尸體。

    許天自?然?也得跟著,孟浩叮囑她,“回宿舍把短袖換掉吧,到?了山上褲腿也掖進襪子里,山上不?只有蚊蟲還有蛇,小心?點。”

    許天謝過他,只從辦公室拿了外套。

    她還是?頭一次進山,因為帶著服刑人員,有監獄的一名管教和四名武警跟著,寧越只叫了胡東,臨走前又打電話請片區的民警查一下李老師女?兒的聯系方式,看看李老師是?不?是?真的失蹤了。

    然?后一行九人開了兩輛車去了小東山。

    夏日是?植被最茂盛的時節,山上景色宜人,比山下涼爽些,但登山的人并?不?多,而且只有一條不?算寬的登山路。

    那四名武警十分負責,兩前兩后把大家夾在中間,很快到?了半山腰,朱達指指旁邊的兩棵大樹,“我要沒記錯的話,就是?從這里走,不?過現在沒路了啊。”

    “你確定是?這里?”寧越上前用?腳踢了踢路上的草,中間確實植被稀疏。

    朱達點頭,喘著粗氣說:“錯不?了,我記得這兩棵樹!樹干上都有眼睛一樣?的樹疤。”

    那幾名武警從樹上折了些樹枝,遞給他們:“一人拿一根,邊打草邊走,遇到?蛇的話別慌,讓我們處理,不?過這山上大部分是?草蛇,應該不?會出問?題。”

    胡東接過樹枝,笑起來,“原來這就叫打草驚蛇。”

    那位武警戰士還想?單獨叮囑許天兩句,畢竟是?唯一的女?同?志,可見她波瀾不?驚地接過樹枝,還是?忍住沒開口,“走吧,我們帶著朱達打前站,你們跟好,別掉隊。”

    寧越道:“放心?吧,除了朱達,都堅持得住,你們看好他就好。”

    朱達在監獄好像是?坐著干活的,除了放風,平時也不?活動,坐牢居然?還白?胖了些,只是?爬到?半山腰跟要了他的命一樣?,不?停喘息。

    不?過他記性?不?錯,左拐右拐順利找到?了被石頭和泥土埋起來的陷阱,這陷阱應該是?利用?原有的石坑挖出來的,因為位置靠近路邊,偷獵的人怕被發現,廢棄掉了。

    他們都帶了工具,輪番上陣挖起來,人不?少,自?然?用?不?到?許天,她觀察著四周:“呂新膽子可真夠大的,一個人在這種地方殺人?再往北多走兩步就能看到?登山路,雖說爬山的人不?多,可被人發現的可能性?還是?很大啊。”

    朱達早一屁股坐在旁邊了,他嘆口氣:“小新是?比我膽子大,我就是?太慫了,好不?容易沖動一次還惹了事,唉!”

    為首的武警拿著鐵鍬說:“不?對啊,這坑真不?像是?十年前埋起來的。”

    寧越也發覺了,“是?啊,這里邊居然?還有草!”

    胡東皺眉:“十年了,什么都該爛了,這些土跟碎石確實像是?被人翻過!”

    許天一愣,“我說怎么不?對勁呢,剛來時我就發現了,這一圈的草很矮啊,是?新長出來的嗎?”

    當時她還想?下邊埋尸,上邊植被不?是?應該長得旺嗎,怎么長勢反倒不?如邊上的。

    “怪不?得我一眼認出是?這里!”朱達也后知后覺起來,“難道早有人來挖過?還是?被什么動物弄的?”

    許天卻問?他:“你被抓具體是?什么時候?”

    “三個月前啊,怎么了?”朱達驚訝地看著她,“你是?說小新怕我會出賣她,自

    ?己跑來把李老師挖出來了?她……她居然?……”

    朱達突然?語塞,許天猜著他應該是?想?說,呂新居然?不?信他,可他也確實出賣了呂新,這才說不?下去了。

    雖然?懷疑,但大家都沒停下,很快挖到?了底,下邊可能是?一整塊山石。

    寧越嘆息一聲:“果然?轉移了,什么都沒有。”

    許天有些不?甘心?。

    寧越跟胡東帶著幾名武警開始分析地形,想?找找呂新可能會把尸體轉移到?哪里。

    胡東說:“要是?今年轉移的,那肯定是?白?骨,把骨頭跟衣服撿起來裝進包里,背下山隨便一扔,很容易啊。”

    許天盯著那個坑,“寧隊,我想?把這里詳細檢查一下。”

    “查吧!”

    寧越指指坑里,抬頭看見許天堅定的眼神,他瞬間明白?了什么,“你想?篩查一下這些土跟石塊里會不?會找到?什么東西??”

    “沒錯!”

    “也好,雁過留痕,何?況是?具尸體!找吧,一把土一把土翻。”

    胡東無奈嘆息:“早知道帶個篩子來!”

    人多好辦事,哪位拿著相機幫忙拍照的管教都過來一起動手了,只留了位武警看著朱達,還好許天帶著工具箱,手套夠用?。

    他們先翻最底下的那層,許天跳進坑里,用?工具刷把邊邊角角的浮土都刷出來,“衣服碎片,牙齒,或者衣服上的扣子,帶在身上的火柴、煙、鑰匙之類的東西?。如果呂新是?在這里殺人埋尸,總會留下點什么。”

    她剛說完,一位武警就驚訝地揚起手來,問?她:“許法醫,這是?不?是?受害人的牙齒?怎么不?太像?”

    許天看著他手里被裹在土里的東西?,笑道:“這是?一顆活動義齒,也就是?假牙!”

    消失的子彈15

    大家把深坑翻了個底朝天, 除了那顆假牙,還找到一個生了銹的鐵環,其中一位武警道:“這東西好像老式捕獸夾上的, 應該是?左右雙環。”

    胡東拍著褲子上的土:“只找到一個, 我猜剩下的部分應該也跟尸體一起轉移了。”

    轉移時間應該就在朱達犯事被抓后, 兩?三個月也不算長,寧越想根據痕跡分析一下, 可山里草木長得?太快, 又有鳥獸出沒, 早就遮蓋了痕跡。

    許天把東西都?裝進證物袋里:“有這兩?樣東西, 應該能撬開?呂新的嘴吧?如果李老師的女兒能證明這顆假牙是?她父親的,那就更好辦了。”

    回去的路上,寧越問朱達:“你一被抓, 呂新就轉移了尸體,還四處奔走想救你出來, 哪怕你自己認命, 她都?沒放棄,你想沒想過到底是?什么原因?”

    朱達愣住, “啊?她……她這人心眼挺多的, 膽子又大, 誰知道她怎么想的。”

    許天也覺得?蹊蹺,“朱達,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跟她說過什么, 讓她感覺到威脅的話??”

    “我怎么可能威脅她?我被抓是?我自作自受啊!”

    朱達說完又怔住, 眼睛眨巴兩?下,突然道, “不會吧,小新是?不是?誤會我了?我當時打?死?了人,嚇尿了,先跑回了家,小新正好去看我媽,我媽一聽我說打?死?人,給嚇暈了。我抱著我媽突然想起小新當年跟我說過的事,我就說當時該叫上你給我做參謀的,我要真想殺人把人往山上埋不好嗎?神不知鬼不覺的,我怎么會在大庭廣眾下殺人。”

    他嘆口氣:“我是?想解釋我不是?故意?殺人,真是?失手?了,小新卻緊張起來,問我什么意?思?,我說我能有什么意?思?,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我就是?后悔了!結果剛說完警察就來了,我被帶到派出所,之后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許天把工具箱換了個手?拎,十分無語地說:“這話?在她看來就是?在威脅她啊,所以她才會趕緊把尸體處理了,再努力幫你翻案。她不傻,可卻在這種案子上糾纏,并不是?她覺得?有希望翻案,而?是?她想給你希望。”

    寧越接過她的工具箱,“或者說呂新想給朱達一個態度,讓他明白她在為他努力,作為交換,他要幫她保守秘密。”

    “居然是?這樣?”朱達驚訝極了,“我一直都?知道小新心思?深,可沒想到她居然這樣想我。我是?真沒那意?思?,我當時剛失手?殺了人,看見她就想起她也殺過人。我特?別?后悔,當時腦子里很亂,我就是?想跟她說,要殺就像她一樣做得?毫無蹤跡,要不就別?動手?。她……她居然以為我在威脅她?”

    許天道:“她大概也很后悔,不該把這事跟你說。”

    朱達苦笑:“是?啊,她要不說,這事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我之前還一直很感動,覺得?我爸媽都?不管我了,就她還在替我跑,哪想到是?這么回事!”

    等回了市局,呂新見到證物袋里的假牙和鐵環,臉色依舊淡然,“這又能證明什么?”

    寧越道:“呂老師的女兒正趕過來!朱達已經跟我們說了你做過的事。”

    呂新哼了一聲:“我做過什么事?我就是?跟他吹過牛,說我把李老頭殺了埋在山上了,哈哈,說著玩的而?已,這他都?信,不會是?為了減刑瞎編的吧?”

    許天嘆口氣:“他被抓前曾經跟你提過這件事,你怕他為了減刑會出賣你,所以馬上把尸體轉移了?還假裝四處奔走想替他翻案,對嗎?”@

    “對什么對?我從沒殺過人,當時是?跟他說著玩的。我把他當親哥,看不得?他受委屈,才會去找孟檢察官,哪想到孟檢察官不僅不幫我,還說我要電死?他,你們一個個都?把我當壞人是?吧,我到底做錯什么事了?”

    呂新滿臉委屈,許天不由感嘆,“你不該當老師,該去當演員啊,戲可真好。”

    “用不著挖苦我,我上學時確實被李老頭騷擾過,所以我才想當一個好老師,也正因為如此,我看到操場上有愛說騷話?的農民工,才會過去訓斥他們,可你們居然以為我想借他們的設備和電線害人?呵,我還能說什么?你們愛怎么查怎么查吧!反正我問心無愧!等你們查不到證據,要放人的時候請鄭重跟我道歉。”

    寧越看著呂新理直氣壯的樣子,十分無奈,“她好像早就準備好了,無懈可擊啊!”

    許天:“我猜在朱達被抓那天她就開?始做準備,也許還會在腦海里無數次預演被抓后的情?景,才會這么淡定,可她已經有了危機感,還忍不住要設計殺死?孟檢察官,這是?在習慣性殺人嗎?還是?她本就是?另一種類型的連環殺手??”

    呂新時而?裝委屈,時而?憤怒,寧越一時也看不透她到底是?什么路數,他問胡東:“李老師的女兒到了沒有?”

    “已經到車站,我讓人去接了。”

    李老師的女兒叫李靜,她來得?很不情?愿,一來就問:“聽說你們能報銷路費和餐補是?嗎?”

    寧越嘴角抽了抽,“是?打?電話?給你的同志保證的嗎?那肯定有!”

    李靜這才放心,解釋道:“警察同志,來配合你們調查沒問題,但我家庭條件一般,耽誤工作來回跑,經濟上總會有些損失。”

    許天心急地說:“能理解,李靜,你父親多久不跟你聯系了?”

    “怎么也有十年了吧,具體我也記不清了,本來他也沒怎么管過我,我跟著我奶長大,我奶沒了,我都?大了,跟我爸媽也親近不起來。后來我媽沒了,我爸心思?就活了,還想找個年輕點的對象,結果被人家抓住偷看鄰居女的洗澡,差點扭送公安局,當時是?我跟我丈夫出面賠錢,讓人家放了他。我當時就跟他說了,從此斷絕關系,他說正好,他的錢也不用留給我,他打?算再找個人結婚,我就跟著我丈夫走了。后來我聽鄰居說他辦了早退,還把房子賣了,不知道去哪兒了,之后再沒見過。”

    李靜說完嘆口氣:“他到底怎么了?不會是?沒人給他養老,才想讓你們幫著找我吧?還是?他瘸了?癱了?還是?被人打?了?”

    僅

    從這幾句話?就知道李老師確實不怎么樣,能讓親生女兒如此嫌棄。

    寧越道:“他失蹤了,很有可能已經遇害!”@

    “啊?遇害是?說被弄死?了?誰這么狠啊?”李靜驚訝道,“我爸確實不是?好東西,可也不至于干下害人命的事吧。”

    許天沒想到李靜居然對李老師還有幾分感情?,看來血濃于水還真不假,一說她爸可能死?了,她急了。

    “到底怎么回事?”

    許天問她:“你知道呂新嗎?”

    “呂新?”

    李靜剛要搖頭,寧越遞上了呂新的照片,她接過照片看了眼,怔了下才道:“這不是?我爸的學生嗎?我跟我爸斷絕關系那幾天,她去找過我爸,還夸我爸為人師表,說他不可能看別?人洗澡,肯定是?誤會。她一個小姑娘,這么正經地跟我說這些話?,我臊得?不行,還以為我爸在學校勾搭女學生了,就更不想搭理我爸了,再沒回去過,一次電話?也沒打?過。”

    許天一聽就更確定了李老師的失蹤跟呂新有關,忙拿出那顆假牙給李靜看。

    李靜皺眉:“有點像,我爸確實有顆假牙,也是?大牙,他吃完飯經常摘下來用水沖,我見過幾次。”

    呂新卻說:“雖然他騷擾過我,但他還是?個負責任的老師,再說我覺得?我不時出現?在他面前,能提醒他不要再做壞事。那天我就是?去看看他,又正好聽說了他的糗事,我很奇怪,自己有女兒的人,怎么還能騷擾別?的年輕女孩呢?我就跟她女兒聊了兩?句。”

    寧越皺眉:“你不覺得?你這些說辭自相矛盾嗎?”

    胡東:“是?啊,你還不如說是?想看他笑話?,才跑去找他,結果碰到他女兒,就嘲笑了幾句。”

    呂新好像有些不耐煩了,“你管我為什么去找他?反正我就去了一次,再沒去過,他是?死?了還是?失蹤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沒準又去偷看人家小媳婦洗澡,被人打?死?了扔山里,跟我有什么關系?”

    哪怕有了證據,有了李靜和朱達的指認,可呂新比朱達有定力,寧越他們什么招數都?使了,根本沒用。

    許天見這案子審不下去,又回到孫春苗案子上,呂新更不耐煩了,“她是?我的學生,我去找她,不想讓她當雞,這有錯嗎?你們已經把我當壞人了,自然做什么都?不對。”

    寧越出示了田元凱的照片,“認識他嗎?”

    呂新很快搖頭:“不認識!”

    等出了審訊室,胡東無奈道:“看來這幾件案子應該互相沒有關聯,老田到底有沒有問題?”

    寧越道:“我自然也希望他沒問題。”

    正說著,賀局長背著手?進來,“山上也去了,人也幫著你找回來了,寧隊,案子查得?怎么樣了?”

    寧越苦笑:“暫時還沒頭緒!”

    “你不是?說有了重大發現?嗎?我這才破例允許你們離隊來查案!寧越,你說你在搞什么?好端端地非要查舊案,甚至懷疑咱們大練兵是?為了阻止你查舊案,你這是?在懷疑誰?我要是?不準你們的假,好像我在徇私壓著不讓查,可準了你們的假,你卻什么也沒查出來?”

    許天忍不住插嘴:“賀局,確實有重大發現?,寧隊肯定不是?無的放矢。”

    她展示了那顆假牙和鐵環,“呂新的表哥說她把李寶貴老師殺了埋在山上,這是?在山上找到的。李寶貴的女兒李靜證實她父親確實有顆假牙,跟這顆很相似。而?且李寶貴失蹤十年了,時間也對得?上,李靜最后一次跟李寶貴見面時,曾碰到過呂新。”

    賀局:“可這跟你們要查的舊案有什么關系?”

    寧越解釋:“在看守所自殺的孫春苗您還記得?吧。她的悲劇是?因退婚引起,跟她退婚的未婚夫孫星一家全都?死?了,而?且都?是?意?外?死?亡,賀局,這事絕對有問題,我們查孫春苗時發現?了呂新。然后又意?外?發現?她想制造漏電現?場殺孟檢察官,雖然舊案還沒眉目,但我敢保證這案子絕對小不了!”

    賀局越聽越亂:“什么意?思??你們查舊案,反倒查出個連環殺手??還想殺檢察官?”

    寧越細細把經過說了,賀局眉頭緊鎖,“直接把田元凱叫過來,就說讓他協助查舊案。先看看他認不認識呂新,知不知道孫星一家全死?了,實在不行就好好審審他,看看當初孫春苗的死?到底有沒有問題!”

    許天笑了,就說嘛,這么多疑點,死?了這么多人,領導要真不重視,那肯定有問題,看來賀局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賀局又把寧越叫到外?邊,“我幫你查了已經結案送審的案子,大部分沒問題。”

    寧越聽出了潛臺詞,“大部分?那有問題的那些呢?問題又出在誰身上?”

    賀局嘆口氣:“先去找田元凱吧,把他控制在局里!別?讓他跑了!”

    消失的子彈16

    許天見寧越把田元凱叫來, 就知道賀局確實?查到了?什么,田元凱卻還是大大咧咧的,一瘸一拐地趕來局里, 笑著問:“老寧, 找我干嗎?這么急?我正忙著呢, 明天的火車,得出遠門, 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今天好多事要忙。”

    寧越笑道:“知道你忙, 我?們這不是也在忙嗎?正大練兵呢, 要沒事不可能把你找來。”

    “我?知道在大練兵!”田元凱說著拍拍自己的腿,“你說這么好的機會你們居然不參加,我要是還能跑, 早去訓練場了?,真懷念啊!”

    許天覺得他在打感情牌, 寧越跟胡東卻都?有些傷感, 但寧越還是把他請進了審訊室,“有些跟舊案有關的問題要找你聊聊。”

    田元凱嘆口氣, “還是因為那?顆子彈?唉, 老寧啊, 以前你們老說我?心事太重?,總是放不下,你看看,就算我?能放下, 沒解決的事, 還是會自己找上門來。”

    寧越招呼許天一起進審訊室,胡東悄悄松了?口氣, 他還真不想去審曾經的隊友。

    進了?審訊室,寧越才?說:“跟那?事沒關系,孫春苗的案子還記得吧。”@

    田元凱坐到審訊桌后,一臉唏噓,還想感嘆兩聲,聽見這名字,他不由鄭重?起來:“是她?我?當然記得,怎么了??那?案子好像沒什么出入,她自己也承認了?,交代得很清楚,就是她死得太令人意外了?!當然了?,這事我?也有責任,白?天剛提審過,也沒發現她有自殺意圖。”

    “孫星你還記得嗎?”寧越問。

    田元凱皺眉:“孫星?孫春苗的對象?不是早分手了?嗎?當時她確實?提過這人,還把某些東西扔去了?孫星家附近,可這案子跟他沒關系啊。”

    許天道:“孫星一家四口全死了?,還都?是意外死亡,我?們現在懷疑這事跟一位叫呂新的女老師有關,你對她有印象嗎?”

    田元凱一臉迷茫,搖頭道:“呂新?沒聽說過。你說孫星一家全死了??不會吧,難道真是被?孫春苗詛咒的?”

    他說完輕輕打了?自己嘴一下,“呸,說的這叫什么話,哈哈,讓你們見笑了?,我?是對孫春苗的詛咒印象深刻,你一說全家意外死亡,我?就想到她當時的詛咒,唉,這姑娘也挺可憐的。”

    寧越出示了?呂新的照片,“你看一眼,在調查孫春苗案過程中見過她嗎?”

    田元凱認真辨認著,最終搖頭:“沒見過!我?敢肯定沒見過!我?不敢說過目不忘吧,但認人還是沒問題的,確實?沒見過這姑娘,怎么了??她跟孫春苗是朋友?當時我?們沒查到她身上啊,她一個?年輕姑娘怎么殺得了?一家四口?會不會有幫兇?”

    田元凱的驚訝不像是裝出來的,他也很配合地在回憶著,可卻沒有提供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寧越干脆說到正題,“孫春苗死那?天,除了?筆錄記載,你還跟她說過什么?”

    “啊?還說過什么?都?記下來了?吧,我?還能說什么?”

    許天盯著他的眼睛,“孫春苗擔心她的孩子,你不是保證會照顧好嗎?這些并沒記在筆錄里。”

    田元凱嘆口氣:“老胡跟你們說的?唉,我?就是心疼孩子,父親不明,母親殺了?他外公外婆,你說一個?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孩子多可憐吧,我?當時確實?動了?惻隱之心。可我?真不知道孫春苗已經存了?尋死的心,我?要是知道肯定不會答應她照顧孩子,沒準她有點念想,會等到審判的時候。”

    他眉頭緊皺,看看許天,又看了?眼寧越:“你們不會以為是我?逼她自殺的吧?我?何?苦呢?你們可以看下筆錄,她這種情況就算是死刑,也可以申請一下,等孩子過了?哺乳期再執行?,可她直接說把孩子送去孤兒院,我?想那?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赴死準備,自殺或是等候死刑對她來說沒區別。”

    許天語氣沉重?:“從?筆錄來看,孫春苗并不喜歡被?父母控制賣|淫,對這件事一直很有羞恥感,她恨極了?父母,才?會把他們分尸,如果不是被?逼的,她應該不會用自己的褲子自殺。對女同志來說脫掉褲子只穿內褲是很不體面的事,更何?況是在尋死時,死后會被?拍照被?人碰觸,可她很決絕地要自殺,而不是等待死刑。田老板,這兩者區別很大。”

    田元凱嘴角微挑,露出一絲冷笑:“所以呢?你們覺得她不可能自殺,甚至懷疑是我?動了?手腳?可我?為什么要逼死她?”

    寧越:“沒人說你要逼死她,我?們正在查舊案,發現你曾經跟她有過筆錄外的交談自然要問清楚,除了?那?次托孤,孫春苗還有跟你說過別的嗎?”

    “我?記不太清了?,是不是連‘坐下吧,要不要喝水’這樣的話都?加上?”田元凱語氣有些不屑,顯然不想再配合了?。

    寧越早就預料到問不出什么,只是賀局讓拖住他,自然有別的用意,“別急,慢慢想,要是能想起這些話,也一并記錄下來,總之你別管有沒有意義,能不能幫上忙,能想到的話都?記下來就對了?。”

    許天遞了?紙筆給田元凱,就想跟寧越先出去。

    田元凱卻起身道:“老寧,你這是什么意思?真把我?當犯人審了??”

    寧越指指他的手,“又沒上銬子,怎么是當犯人呢?你買的車票是明天,今天還有半天時間?,急什么?再說就算晚了?,也沒關系,我?讓老胡幫你改簽或退票不就行?了??損失都?由咱們刑偵隊承擔。”

    “那?可不行?,我?明天必須得上車,你們到底要查什么?我?一次性跟你們說清楚不行?嗎?”

    許天挑眉問:“田老板,你去深圳是創業,又不是找好了?工作約好了?入職時間?不能耽擱,晚幾天有什么關系?你為了?給局里同志送飯,經常關門耽誤生意,應該是很支持局里工作的啊。現在只是耽誤兩天,還會賠償損失,你不應該排除萬難,好好配合我?們嗎?”

    田元凱一時語塞,打個?哈哈,“老寧,你們這法醫管的事還真多啊,伶牙俐齒的,我?也不是不配合……”

    “那?就好,你先寫著,一會兒我?叫人給你送飯!”寧越打斷他的話,直接招呼許天出去了?。

    田元凱聽著門重?重?關上,臉上神色陰晴不定。

    外邊許天見寧越安排了?人守著,不由問他:“賀局到底怎么說的?”

    寧越嘆口氣:“大概涉及到跟他平級的人了?,他不好說也不好處理,先讓我?把田元凱控制住,估計要趁這次大練兵大家不防備時,有所動作。”

    許天笑了?:“這次大練兵提前到底是不是這位跟賀局平級的人物搞出來的?看來他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那?接下來我?們往哪個?方向?查?難不成只能耗著呂新?沒證據應該扣留不了?她太長時間?吧。”

    寧越一時也一籌莫展,他叫上胡東回了?辦公室,在案情板上把呂新跟孫春苗的履歷和親屬關系都?列了?出來。

    “孫春苗是獨生女,從?小跟著爸媽長大,備受寵愛,呂新父母離異,從?八歲就寄人籬下,兩人成長環境不同,一個?是實?習的女老師,一個?是輟學的女學生。就算呂新同情孫春苗的遭遇,應該也不會為了?她去殺孫星一家吧。”

    胡東道:“寧隊,這一開始就是個?猜測,不是還沒證實?嗎?主要人都?死了?,現場也沒法查了?!”

    許天看著案情板上的人名,皺眉道:“只因為退婚的事,孫春苗爸媽就逼她去做雞?這事太蹊蹺了?,就算不是親生的,這十幾年感情是假的嗎?是不是還發生了?什么?”

    胡東無奈道:“小許,你是新人,見過的案子太少,我?從?基層上來的,跟你說句實?話。人跟人差別可太大了?,你覺得做雞是十分屈辱的事,有些人可能覺得女人叉開腿就能賺錢,特別輕松,來錢還快。等賺上幾年,年紀大了?找個?老實?人一嫁,那?村里鎮上缺老婆的光棍漢多了?去了?,也很容易。我?看孫春苗的爸媽就是這么想的,反正女兒名聲都?毀了?,不如讓她賺點快錢。”

    許天皺眉,不得不說胡東說得也有道理,一樣米養百樣人,也許孫春苗父母并不在意女兒的感受。

    寧越卻沉吟半晌,“是啊,孫春苗的案子細想起來,很多蹊蹺之處,為什么要把賣|淫懷上的孩子生下來?還生了?兩個??懷孕得十個?月不能接客吧,就算有特殊癖好的嫖|客,應該也不會比正常嫖|客多。”

    “對啊,她才?干了?幾年就生了?兩個?孩子?那?真正能賣|淫的時間?并不多啊。”許天還真沒想到這問題。

    胡東當時全程參與了?案子,這時道:“當時我?也有些疑惑,但孫春苗說她父母想要個?男孩,而且她也懶得去檢查,都?是懷了?三四個?月才?發現,打胎要各種證明,很不方便?,小診所又不安全,反正就生下來了?。”

    許天道:“我?覺得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們想生了?孩子賣錢,二是這兩個?孩子是同一個?父親,孫春苗有固定的顧客,或者說她是被?人包養了?,可也不對啊,你們當時不是找到那?些嫖客了?嗎?”

    她皺眉:“難道孫春苗被?包養后,還被?父母逼著賣|淫?”

    胡東嘆息一聲:“人都?死了?,這也沒法再問啊。”

    寧越咬牙道:“查!接著查那?些嫖客,看看他們的時間?有什么規律,每次去是不是有孫春苗父母在身邊。再看看他們有沒有聽到孫春苗跟父母的對話,總之把能查的線索一個?不落再查一遍。”

    許天看著案情板上孫春苗和呂新的生平,突然道:“寧隊,孫春苗被?孫星一家欺負時,從?沒反抗過,被?父母欺壓時也沒反抗過,生下兩個?孩子,都?不是她樂意的,可她也還是沒反抗,怎么突然就暴起殺了?父母,還分尸呢?反倒是呂新,她上中學時就殺過人,還安排得天衣無縫,連受害人女兒都?沒察覺。”

    胡東大驚:“你什么意思?當時到處都?是孫春苗的指紋,她也自己認了?,還有村里人看到她去拋尸!你居然懷疑人是呂新殺的?”

    許天也覺得自己的猜想太過于離奇,“我?就是覺得孫春苗像是被?人宰了?都?只會咩一聲的小羔羊,應該不會拿刀殺人。”

    寧越眼神卻猛地一亮:“有沒有可能孫春苗分尸拋尸都?是為了?掩蓋真正的兇手?”

    消失的子彈17

    寧越的突發奇想, 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胡東愣了半晌,才道:“也對,孫春苗確實不像會殺人的, 都生兩個孩子了, 她還在聽?爸媽的要把第二個孩子當弟弟養, 這種憋屈溫吞的性子突然爆發的可能性?不大。”

    許天雖然覺得有問?題,但也只是以為孫春苗有幫手, 可現在想想, 確實有可能是為了掩蓋真相, 大家被女兒分尸父母, 還四?處拋尸嚇到?,

    最?關注的就是這一點,再加上孫春苗并不逃避, 一身血跡抱著孩子在家等著,誰也不會想到兇手另有其人。

    她忍不住也學胡東吐槽一句:“可惜時間過去?太久, 所有罪證都已經不復存在, 想查也沒?法查。如果是這樣的話,呂新殺孫星一家的邏輯就通了。孫春苗替她頂了罪, 她替孫春苗報仇。只是還有個疑點, 如果地理老師是呂新殺的第一個人, 那她從第一次作案就考慮周全,李老師唯一的血親不找他,鄰居也以?為他跟著女兒走了,消失十年都沒人知道。那她殺孫春苗爸媽時為什么不制造個意外, 或是把人埋到山上去, 扔到?水里,總之拖一段時間, 要是沒?人找他們,這事可能也就不了了之了。”

    寧越道:“是啊,除非她已經把現場弄得不可收拾,可就算這樣,也仍舊有辦法掩蓋,小丈村的村民是在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才發現路上扔著的尸塊,順著血跡才找到?了孫春苗家,正常來說,他們應該有一晚上的時間來毀尸滅跡。”

    許天指指審訊室的方向:“再去?問?問?呂新吧,就說咱們有了新的突破,發現他跟孫春苗爸媽的死有關,也許能詐出真話來。”@

    寧越嘆口氣?:“都知道呂新和田元凱在撒謊,可卻沒?辦法戳穿他們,只能先去?詐一詐了。”

    呂新見許天跟寧越進來,滿臉不耐煩地說:“你們扣留我多久了?按規定?可以?扣留多長時間?到?底什么時候放人?”

    寧越道:“別急啊,我們又有新的發現。孫春苗家出事那天,你有沒?有去?過小丈村?”

    呂新一愣,肉眼?可見地慌了一瞬,隨即哼了一聲:“怎么了又想給我扣帽子呀?什么小張村大張村?我都沒?去?過。”

    許天疑惑道:“不對啊,你之前不是說去?孫春苗家家訪過嗎?那肯定?去?過他們村兒啊,現在又否認?呂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知道我們為什么突然開始查舊案嗎?”

    “我上哪知道去??你們都是官,你們想查什么自?然可以?查。”

    許天笑?了,“這話說的,我還以?為你是村里什么也不懂的老大爺老大娘,你之前不就一直在找孟檢察官,你還知道什么叫抗訴,甚至想殺了不幫你的孟檢察官,現在又裝可憐裝無知。我勸你別再撒謊,你去?小丈村家訪時,誰跟你一起去?的,當時你見到?孟春苗爸媽了對嗎?那時你就對他們很不滿。”

    “當然不滿了,高中雖然不是義務教育,可只要念得下去?,家里都會?支持,哪怕不上中專中職,高中畢業出來都比初中好找工作,可他們家并沒?到?揭不開鍋的地步,只有春苗一個女孩,居然不讓她念書?。”

    寧越皺眉:“不對吧,你第一次去?家訪時,應該是孫春苗不想去?讀書?,不是她自?己要跟對象訂婚結婚嗎?”

    呂新怔了下,張張嘴,又傲嬌地冷哼一聲,“我記不清了!”

    許天道:“記不清了?呂新,這事還是你自?己跟我們說的,看來你不只家訪過一次。”

    寧越:“第一次是跟著學校的老師去?小丈村,第二次是去?孫春苗他們的出租屋。”

    許天:“我看這兩個地方她應該都不只去?過一次,呂新,你真以?為你來來往往沒?人看見你。知道我們為什么找上你嗎?事情做得再隱蔽,也總會?留下痕跡。”

    呂新剛要否認,許天又緊接著道:“我說你可不如孫春苗,她幫你掩蓋罪行,怕警方查出來還自?殺了,而你呢?還在這里推三阻四?,什么都不敢承認!”

    “你們到?底要我承認什么?她不是已經死了嗎?而且就死在你們看守所里,我還沒?問?你們呢,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是不是你們嚴刑逼供了?把人打死就說她是自?殺,現在又開始查真相,查什么查?還不是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

    寧越被她的強詞奪理氣?笑?了,“你還倒打一耙?呂新,別以?為你什么也不說就能蒙混過關。一樁樁一件件總要查清楚。”

    呂新往后一靠蹺起二郎腿,“原來你倆只會?放大話啊,那你們就去?查吧。”

    許天嘆息一聲:“呂新,你是不是覺得你在幫孫春苗?可就算你替她報了仇又怎樣?她被抓之后,你從沒?出現過,你從哪兒覺得你很義氣??”

    呂新傲然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眼?神里也瞬間滿是陰霾,“我……我沒?說過我義氣?,我也沒?替她報仇!你到?底在說什么?”

    寧越冷冷道:“你很清楚許法醫在說什么,孫春苗也許有自?己的計劃,為了你,她只能舍棄她兒子,在她被抓時,正給兒子喂奶。”

    許天本來只是猜疑,可看呂新這神情,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又給出致命一擊,“呂新,你欠她的,永遠也還不清!”

    呂新怒道:“閉嘴,我誰的都不欠,都是他們自?找的!你知道什么,就在這里亂說一氣?,你不了解她,也不了解我,她爸媽……”

    呂新自?從被帶到?刑偵隊,一直很冷靜,她的憤怒指控也是裝出來的,來表達她的不滿,可這次她真的生氣?了,臉漲得通紅,眼?里戾氣?十?足。

    許天跟寧越都以?為她終于要自?曝了,哪想到?她咬著唇,又是一聲冷哼,“你們不怪她爸媽,不找她家的原因,總盯著我干什么?我當時就是個實習老師,我能怎么幫她?”

    許天看著她從要炸的氣?球突然就泄了氣?,很有些納悶,但又好像探查到?了她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東西。

    “她爸媽?你很討厭她爸媽,我們也沒?說孟爸孟媽好啊,對了,你爸媽呢?你一直在你表哥家,他們都沒?管過你嗎?”

    呂新不耐煩地嚷起來:“哎呀,你們到?底想干什么?一會?兒問?孫春苗一會?兒又問?我爸媽,我跟我爸媽不熟,想誣陷我,不必找他們,找了也沒?用。”

    寧越想到?案情板上列出的兩人生平,突然明白許天的跑題了,他跟許天對視一眼?,也跟著問?:“你爸媽也像孫春苗爸媽一樣不負責任對嗎?你是不是把對他們的恨,投射到?了孫爸孫媽身上?”

    呂新抿著唇,眼?里的冷意越來越濃,她不再回答任何問?題:“什么時候放我走?要扣留我是以?什么罪名?什么時候起訴?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可別讓我像孫春苗一樣畏罪自?殺了。”

    許天還想提她爸媽,可她瘋了一樣大喊大叫起來,“啊啊啊啊啊!別逼我發瘋,我都跟你們說過了,我跟他們不熟!”

    寧越看著她歇斯底里的樣子,更?確定?了這個方向沒?問?題,呂新應該是沖動殺人,她可能是在孫爸孫媽身上發泄著對自?己爸媽的憤恨。

    許天等呂新發完瘋,又問?:“一提你爸媽,你就發瘋?這可不是關系不好這么簡單,我有點奇怪,既然你這么能干,為什么不先對你自?己爸媽動手呢?”

    呂新見發瘋也阻止不了這些問?題,干脆兩眼?一閉,擺出拒不合作的架勢,問?什么都不理會?。

    等許天跟寧越要走,門一開,她馬上睜開眼?睛,“我還是那句話,你們以?什么名義扣留我?把話說清楚。”

    寧越嘆口氣?:“別急,四?十?八小時還沒?到?,我們還有時間,你也還有機會?坦白。”

    許天已經出了門,又探頭回來,補充道:“還得把你爸媽請來好好問?一問?,聽?說他們都不在本地對吧,這耽誤的時間可就長了。”

    她話還沒?說完,呂新已經再次發出尖利的嚎叫,把辦公室的人都驚動了,小跑著過來,生怕發生什么意外。

    寧越直接把門關上。

    胡東擔心地問?:“寧隊,她不會?也跟孫春苗一樣自?殺吧,咱們得把人看好了。”

    許天道:“放心吧,她惜命得很。”

    可寧越卻被胡東的話警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可千萬不能再出事了,里外都讓人守著。”

    正好刑偵隊唯一的女同志梁荷剛測完了上樓,寧越把人喊住:“不用管她,也別跟她說話,看著別出事就行了。”

    梁荷也算是老人了,知道他們在擔心什么,“放心吧,有我在,她肯定?好好的。”

    寧越又問?胡東:“田元凱情緒如何?”

    “很鎮靜,甚至叫人給他拿本書?看,說干坐著無聊。”

    “給他拿!”

    這邊許天已經通過朱達找到?了呂新父親的聯系方式,“她母親早就出國了,一直沒?回來。”

    寧越疑惑道:“出國?那聯系她爸吧。”

    呂爸在西北油田上工作,電話只能打到?單位,等他來接電話時,語氣?惶恐,小心翼翼地問?:“你們是什么單位?找我什么事?”

    許天也怕給他帶來流言蜚語,低聲道:“是你女兒的事,現在說話方便嗎?”

    那邊更?緊張了,“不方便,我半小時后給你打回去?。”

    寧越聽?著嘟嘟的掛斷音,皺眉道:“看來呂爸知道些什么。”

    胡東也說:“這是親爸嗎?聽?到?是他女兒的事,不應該先問?問?呂新出什么事了嗎?怎么聽?起來他一點也不擔心呂新?”

    許天看看表,“再等半小時就知道了。”

    呂爸很守時,半小時后打了過來,這次很安靜,沒?有剛才嘈雜的辦公室背景音,“呂新出什么事了?”

    許天開了免提,“她涉及到?幾起殺人案?”

    呂爸倒吸一口涼氣?:“幾起?”

    寧越道:“目前還不確定?,呂工,我是豫北市刑偵隊的隊長寧越,我們想跟你……”

    “不用問?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是幾起,我剛才只是驚訝而已。”

    許天一聽?他又想掛電話,忙說:“呂工,你要是不配合的話,我們只好找到?你單位了,你跑那么遠是不是想避開呂新?你知道她殺過人對嗎?最?早是什么時候?”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們也別來找我,我跟她已經斷絕父女關系了。”

    辦公室里的人都大吃一驚,寧越問?他:“什么時候斷絕的?因為什么事情?都誰知道?”

    呂爸長嘆一聲:“你們先保證別來單位找我。”@

    許天無奈道:“我打電話到?你單位,說的是戶籍科找你,為的是戶口遷移的事,你來接電話我也問?過了,方不方便,你應該明白,我們并不想打擾你的生活,但如果你確實知情,我們為了查案也只能以?刑偵隊的名義去?單位找你。”

    “別,我不知情,真的,我可以?跟你們發誓,至于我跟呂新,確實已經斷了父女情,這事吧……可能你們不信,但怎么說呢,當父女也是要緣分的,我們緣分淺,各過各的就行了……不過在她工作前,我一直有支付她的生活費用,她媽有沒?有給她打過錢我就不清楚了。”

    呂爸說得斷斷續續,遮遮掩掩,許天再次追問?,他才艱難道:“好吧,這事很難啟齒,但也不是不能說,畢竟過去?這么久了。”

    寧越有些急,見他吞吞吐吐的,就直接問?:“呂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才會?讓你們斷絕父女關系?她跟她媽不會?也斷絕母女關系了吧?”

    “她……小新她曾經想毒死我跟她媽。”

    呂工再次語出驚人,許天愣住,可想到?呂新剛才瘋癲大叫的樣子,又覺得好像都在情理中。

    呂爸跑去?西北油工,呂媽出國了,她夠不到?自?己爸媽,于是把孫春苗爸媽當作自?己爸媽來發泄怒火嗎?

    呂工聲音哀傷,“當時還好發現得早,我強忍著肚子疼跑出去?找人,我們一家三口都被送到?醫院,小新沒?喝粥,她沒?事。我們都說是老鼠把老鼠藥帶到?鍋里的,可我跟我妻子……我前妻都知道,老鼠藥是小新放的,她還放了很多紅糖,顏色和味道都遮掩住了。我們不吃糖,只她喝小米粥時愛放糖,可那天她一口也沒?喝!卻不小心把紅糖放進鍋里了,她知道我們不會?浪費,她就是想毒死我們。她……而且她也承認了!”

    許天急著問?:“她為什么要殺你們,你們對她做了什么?”

    “那段時間我跟我前妻總是吵架,她說我跟車間的小姑娘不清不楚,我說她去?參加同學會?回來太晚,怎么說呢,都是小事,可是接連不斷的小事,害我們每天都吵,有時候打起來,還把她送到?她小姨家。小新說我們吵得厲害,影響她學習了。”

    許天傻了,她以?為肯定?是父母對女兒家暴了,動輒打罵,甚至呂爸可能是個獸爸,對自?己女兒動手動腳,呂媽也不管不問?,才會?讓呂新想要殺爸媽,居然是因為他們吵架吵得太厲害?

    “你確定?嗎?你們沒?有虐待她?”

    呂爸哽咽一聲,“你可以?問?問?她,我很愛她,沒?動過她一指頭,可能我們確實沒?考慮她的感受,但我們吵得厲害了,也怕影響她,還送她去?她小姨家,她小姨也很喜歡她,她也說喜歡跟她表哥玩,跟其?他小朋友玩不到?一塊。她平時就是愛跟大點的孩子玩,我以?為她喜歡去?她小姨家呢,結果她居然一直恨我們,要毒死我跟她媽。”

    寧越問?:“當時她多大?”

    “十?三歲!她站在那里眼?神特別冷漠,就像看兩個陌生人,她說你們一天天問?我跟著誰,真的很煩,都死了她就不用為難了。”

    許天無語極了,“所以?你們不光吵,還一直問?她離婚的話,她要跟著誰對嗎?這對孩子的傷害有多大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們有錯,可我們畢竟是她親爸親媽,她至于要毒死我們嗎?”

    寧越道:“不至于,但也請你不要避重就輕,把當時的事一五一十?都說清楚。”

    消失的子彈18

    對于差點被親生女兒毒死這事, 呂爸顯然不愿細說,“我們都覺得當父母很失敗,不敢再吵, 但也越不過這個坎, 她?媽媽后來偏激起來, 甚至想一起吃毒藥帶她走。可到底還是下不了?狠心,后來我跟她?媽還是離婚了?。”

    呂爸嘆息一聲:“我們沒再問她要跟誰, 她?自?己?說要去她?小姨家, 她?小姨沒女兒, 挺喜歡她?的?, 我們把錢給足,她?就寄宿在她小姨家。一開始我還給她打電話,可?她?小姨家也沒電話, 聯系真不方便,總得讓人喊她?, 找十次有八次不來, 接了電話也不主動說話,我問她?什么她?都嗯兩聲, 后來就只打錢, 她?小姨不知道她下毒的事, 還抱怨過我們不管女兒,可?怎么說呢?她?都想我們死了?,應該也不期待我們再去關心她吧。”

    許天無語極了?,“你錯了?, 十三歲, 說懂事吧,又還是個孩子。她確實差點犯下大錯, 心理也很有問題,但不管什么時候,孩子對父母的愛總是充滿期待的。”

    說完她?也覺得這話很虛,其實除非找專業的心理專家來,不然還真說不好呂新到底是天生的?殺人犯,還是后來因家庭和外部原因形成的?。

    呂爸卻無奈道:“我真的?很想做個好父親,發現她?投毒后,我跟她?媽也努力過,想給她?營造個溫暖的?家庭環境,可?總感覺她?在我背后陰惻惻地看著我,我這心里也發毛啊,你說在自?己?家里都提心吊膽的?,我跟她?媽都不敢再喝粥了?,你說怕人不怕人。還是那句話,父女也是講緣分的?,我承認我不是個好父親,那件事后只想遠離她?。不知道為什么,聽到你們打來電話說她?的?事,我第一反應就是她?殺人了?。可?我也沒辦法,我真管不了?啊!”

    寧越又?問了?當時投毒的?細節,確定這事沒有誤會,確實是呂新把老鼠藥放進了?粥里。

    說實話在大部分人的?認知里,從?來不吵架的?家庭才是少見?的?,許天見?過因為爸媽要離婚,變得叛逆的?,甚至抑郁自?殺的?,真沒見?過要殺爸媽的?,呂新從?小就不一樣。

    呂爸哽咽道:“這些?年也有人給我介紹對象,但我一直沒結婚,我怕再組建家庭,再有孩子,也還是這樣,真怕了?,我大概不適合結婚吧,害了?小新一個就夠了?。”

    許天也不由唏噓,等掛了?電話,胡東才說:“這絕對是天生的?連環殺手,不把別?人的?命當命!連自?己?親生爸媽都敢殺!還有什么不敢干的??我看這幾起命案應該都和她?有關系,十三歲就知道投毒,還知道放紅糖來掩蓋!”

    寧越道:“是啊,而且她?每次作案方式都不相同,不同于其他的?連環殺手。”@

    許天

    道:“我覺得她?更像是懲戒者,她?殺的?人都是她?認為犯錯的?,先?是她?父母,然后是欺負過她?的?地理老師,接下來是賣女求財的?孟春苗父母,然后她?誤會孟檢察官收受賄賂就想直接把人殺了?,還制造成漏電意外。”

    她?頓了?頓,“而且這只是咱們知道的?,不知道的?呢?我看得查一下她?身邊有沒有其他人意外死亡。”

    寧越嘆口氣:“胡東去查一下,小許,你跟我再去問問呂新,她?對你反應很大,接著問她?父母的?事。”

    許天跟著寧越去了?審訊室,呂新冷著臉發呆,見?他們進來,她?馬上問:“到底什么時候放我走?”

    寧越道:“急什么?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還有時間,對了?,剛才聯系上你爸了?。”

    寧越說完就緊盯著呂新的?眼睛,呂新卻輕哼一聲,“他說什么了??是不是說我恨他,想殺了?他?他根本?就不想盡父親的?責任,只想著跟我媽離婚過好日子去,他的?話你們都信。我估計他這會兒二婚生的?孩子都該上初中了?吧。”

    “你錯了?,你爸沒有再婚,他怕是他自?己?的?問題,再生一個也還是會弒父殺母,他怕了?,干脆不結婚不生孩子。”

    呂新愣在那里,滿眼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沒再結婚嗎?那他們干嗎要離婚?不可?能?,你在騙我對不對?他肯定早就結婚了?,他要是只我一個孩子,能?不聯系我嗎?”

    許天皺眉,原來她?是這么想的?嗎?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你爸確實沒結婚,理由我已經跟你說了?,你給他們下毒對他打擊太大。至于他不再聯系你,是因為他給你打電話你沒有回應,只是嗯兩聲,他以為你不再需要他,只打錢,不再管你。”

    呂新神情呆滯,顯然十分不解,她?還是喃喃道:“不可?能?的?!他一定在騙你們!他們一直吵還要離婚,就是為了?再找自?己?喜歡的?人結婚!”

    她?之前一直有種不可?一世?的?傲嬌感,好像其他人在她?眼里都是傻子,這時眼里卻露出一絲迷茫,好像跑了?八萬米,才發現發令槍還沒響。

    許天不由嘆息一聲,不管呂新是不是天生的?連環殺手,她?也有對父愛母愛的?渴求。

    寧越剛要再問,呂新突然哭起來:“我知道他們都恨我,可?那次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氣極了?,他們總是問我到底要跟誰,我很煩,我就說干脆一家全死了?吧,可?事到臨頭我又?不敢喝,我想說出來,可?是又?不敢,真不敢!我怕他們會打死我,我爸媽互相打架真的?很兇,有時候也會打我,可?他們不會承認的?。”

    許天突然有種看戲的?感覺,呂新真的?對父母有感情嗎?還是說她?一直在裝。

    寧越馬上道:“小許,趕緊聯系她?父母,讓他們都回來跟她?對峙,看到底有沒有打過她?,不行再把心理專家請來,看看他們誰在說謊。”

    許天明?白他的?意思?,馬上也配合著演戲,“可?是寧隊,這樣一來拖的?時間就更長了?,呂新媽媽在國外,聯系上了?,怕是也不好回來,萬一要等十天半個月,那呂新就這么關著嗎?”

    “不然呢?她?爸說他們從?沒虐待過孩子,可?呂新又?說他們打過她?,總得弄清楚吧?叫回來吧,一家三口坐一塊談談,順便把事情問問清楚,看看當年才十三歲的?小女孩怎么會想毒死自?己?父母的?。”

    許天馬上起身,假裝去打電話,呂新卻怒道:“你們有病吧,叫他們回來干什么?十多年前的?事了?,現在你們又?要查什么?就算我真給他們下了?藥,當時我才十三歲,能?把我怎么樣?”

    她?像是玩變臉一樣,剛才臉上那種委屈又?心酸的?表情,瞬間消失,眼里依舊是戾氣十足,顯然她?并不想面對自?己?父母。

    許天重又?坐回椅子上,無奈看著她?,“所以你承認只是想殺了?他們兩人,你自?己?一開始就沒打算喝,對嗎?等你爸媽死了?,你繼承遺產,就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也不用再考慮他們離婚,你要跟誰了?。”

    呂新哼了?一聲:“沒錯,我誰也不想跟,他們都是混蛋,我自?己?可?以生活得很好,根本?不需要他們。”

    寧越:“那他們到底打過你沒有?”

    “虐待不只是打,他們每次爭吵都吵到我耳朵了?,讓我煩躁不安,恨不得殺了?他們兩個,正好家里鬧耗子,我媽買了?藥。”

    呂新說著露出個堪稱邪惡的?笑?容:“我就想試試耗子藥能?不能?藥死人,事實證明?只能?藥死耗子,他們兩個還是好好的?,我爸還能?跑出去喊人。”

    “全程你都在旁邊看著嗎?沒想過救他們?沒有一絲后悔?”許天問。

    呂新皺眉:“他們死了?才清靜。”

    許天之前還因為她?對父愛的?渴求,疑惑她?到底是天生的?還是后天的?,現在看來她?應該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只是隱藏夠深,聰明?謹慎,才一直沒露出馬腳。

    原以為呂新終于不裝了?,會坦誠說出她?的?罪行,可?她?卻說:“那年我十三歲,就算被抓也沒事,最多去少管所待兩年,既然我爸跟你們說了?,那你們就告我吧,沒錯,我曾經給他們兩個下毒,就是故意的?,不過其他事可?跟我沒關系!別?想什么都按在我頭上。”

    十三歲殺人未遂,受害人還都沒追究,甚至替她?遮掩,確實不能?把呂新怎么樣,更不可?能?告她?。

    寧越冷冷看著她?:“看來你在大喊大叫時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甚至還想給你爸媽潑污水,他們不是合格的?父母,但他們確實沒打過你,對嗎?”

    “打沒打過,他們對我的?傷害也無法彌補,我對他們的?傷害,他們早就不在乎了?,你們多管什么閑事?怎么了??我小時候給爸媽投過毒,長大了?就開始殺人?變成了?變態殺手?你們是這么想的?嗎?拿出證據了?,別?在這里詐我,我沒干過就是沒干過。”

    許天想起她?剛才凄厲嘶鳴的?樣子,還是覺得父母是她?的?軟肋,“你爸從?什么時候不再跟你聯系的??十四歲?還是十五歲?你媽呢?現在出國不容易,她?一定很優秀吧,如果是公派的?話,那必須得回來,她?是因為不敢面對你才不回來的?嗎?”

    呂新眉梢挑起,似乎想發怒,可?看了?拿筆記錄的?寧越一眼,還是忍住了?,“我管得了?他們嗎?愛回來不回來。”

    “你媽媽一個人在國外,該有多難啊,她?想過你沒有?因為十月懷胎,一般來說母愛會比父愛更強烈,她?真就沒再跟你聯系過?她?應該對你很失望,很恨你吧,發生那件事后,你們是怎么相處的??”

    呂新眼里閃過一絲恨意,語氣也更加凌厲起來,“別?拿這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煩我,行不行?你們說我殺了?孫春苗一家,又?說我殺了?孫星一家,還說我要電死那個檢察官,結果一點證據都拿不出來,當刑警就光靠嘴說的??還不如我們學校的?保安!”

    她?一副瞧不起兩人的?樣子,寧越卻知道她?在虛張聲勢。

    “你媽不像你爸對嗎?你爸原諒了?你,還反省過自?己?,只是他很怕你,才不跟你聯系。那你媽呢?”

    呂新冷笑?:“你出國去問她?啊,有本?事就把她?喊回來!我等著!”

    許天發現呂新提到呂爸時還能?裝,提到呂媽時,眼神里一點溫度都沒有,只有恨意,她?不由猜測:“你應該不會在意你媽原沒原諒你,還是說她?也對你做出了?同樣的?事,被你發覺了??”

    呂新瞪著她?,“得意什么?就算你猜到了?又?如何?沒錯,她?想用熱得快把我電死,被我發現了?!我媽比我爸虛偽多了?,她?一開始抱著我痛哭流涕,說對不起我,害我變成這樣子,結果沒過兩天就用看鬼的?眼神看著我。”

    寧越:“這兩天你

    又?做了?什么?乖乖地沒惹事,你媽就開始嫌棄你?甚至想電死你?”

    呂新呵了?一聲:“我不過是利用他們的?害怕要些?錢,做些?平時不能?做的?事。當然了?,我主要是怕他們忘了?這次教訓,所以得時刻提醒著。”

    “什么意思??你威脅他們?”許天驚呆了?,這一家三口過得什么日子!

    寧越道:“你下了?次藥,沒受到懲罰,反而獲利,于是你一不高興就開始表演,你爸媽就會加倍對你好,最終你媽受不了?,想電死你,還被你發現了??呂新,怪不得你說跟你爸媽不熟,也從?不主動聯系他們,這事最初錯的?是他們,可?你真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哪個十三歲女孩煩爸媽吵架會給他們下藥?”

    “所以呢?抓我啊!”呂新此時眼角眉梢都是挑釁。

    寧越氣得冷笑?,“別?急啊!你十三歲的?事都能?挖出來,其他的?也不會太難。”

    許天突然想起什么:“你小姨一次也沒說過你?沒讓你不高興過嗎?以你的?脾氣,應該是睚眥必報啊,你從?十三歲起長住你小姨家,小姨跟姨父都對你很好?”

    “是啊,很好,怎么了??我沒我爸媽想得那么差勁,他們都很喜歡我。”

    許天笑?了?,“你確定?你小姨跟你表哥是因為血緣關系,你姨父也很喜歡你嗎?”

    呂新撩了?一下頭發,臉上露出堪稱幸福的?笑?容,“對啊,他對我很好!”

    許天愣住,有些?不敢置信,“你這個動作太女人味了?,呂新,你喜歡你小姨父?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對嗎?”

    呂新嚇到了?,慌忙放下手,“你別?亂說話!那是我小姨父!”

    寧越驚訝過后,也發現不對,“‘他對我很好’這種表述也是男女間的?,正常說長輩時,應該會說‘我小姨父對我很好,把我當親生女兒’這類話。”

    呂新卻突然拍桌尖叫起來,歇斯底里,“啊啊啊,閉嘴閉嘴!”

    許天嘆息一聲:“還好你小姨父就在豫北,可?以馬上請到局里來。”

    呂新猛地朝她?撲過來:“你敢,別?打擾他!跟他沒關系,半點關系都沒有。”

    消失的子彈19

    許天沒想到呂新反應這么?大, 她再次推翻自己?的結論,難道呂新并不是冷血無情的反社會人?格?

    寧越見呂新終于有怕的了?,馬上起身:“看來你小姨跟你姨父都得請過來。”

    呂新咬牙道:“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一直把我姨父當長?輩, 找他們干什么??”

    寧越沒再搭理她, 直接出去安排。

    呂新臉色慘白地看向許天,眼神里居然滿是?哀求之意。

    許天嘆息一聲:“呂新, 何苦呢?剛才你多厲害, 一直喊著你沒罪, 十三歲犯的罪也不用承擔責任, 現在又想裝可憐?你到底在怕什么??自己?把事情都交代清楚,自然不用請他們來了?。”

    “到底要我交代什么??”

    許天輕笑出聲,“好吧, 那你再等等,我們查清楚一定會放你。”

    她說完也起身離開, 呂新氣?得又開始尖叫。

    許天推開審訊室的門, “呂老師,我懷疑你可能有躁郁癥, 一會兒我會跟寧隊申請一下, 幫你聯系人?民醫院的精神科醫生。”

    呂新一臉呆滯地看著她, 尖叫聲卡在嗓子眼里。@

    呂新的小姨跟姨父確實很?好聯系,她小姨李茹因為?身體原因剛辦了?內退,她姨父是?環衛局的一個小頭頭,叫朱輝。

    他們鄰居說因為?獨生子打死人?被判了?十三年, 李茹身體垮了?, 很?少出門。

    朱輝倒是?沒什么?變化,一直在照常上班。

    至于呂新, 鄰居都說她是?個懂事話少的小姑娘,很?少跟熟人?打招呼,還說朱輝夫婦對她像對親生女?兒一樣。

    “他家就?一個兒子,有了?呂新,這不正好一兒一女?嗎?可惜啊,朱達不爭氣?坐牢了?,不過還好有小新在外邊孝敬他們。”

    另一個鄰居說:“其實朱達進去了?,老朱變化倒不大,朱達媽暈過去好幾次,也查不出什么?病,一去醫院就?心悸,看來是?真病得不輕,唉,她不只心疼兒子,也覺得在單位抬不起頭來,現在很?少出門。”

    寧越跟許天打聽了?一圈,發現大家其實想說的是?朱輝心大,他不像李茹那樣絕望,該吃吃該喝喝,甚至也不覺得這事有什么?丟人?的。

    等把兩人?帶到市局,李茹尷尬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她連聲問:“到底什么?事?我兒子出事了?嗎?還是?說……啊,不對,難道是?小新幫他抗訴了??我兒子的案子有轉機嗎?”

    許天無?奈道:“呂新不是?一直住你家嗎?她昨天晚上沒回家,你不知道?”

    “她……她有時?候會住宿舍,我最近也沒時?間管她。”

    “哦?那有時?間的時?候你管得了?她嗎?”

    李茹愣在那里,“你這話什么?意思,她……小新她難道也出事了?嗎?”

    她像是?又老了?幾歲,眼淚都差點掉下來,許天忙道:“她人?沒事,但確實攤上事了?,把你們請來就?是?想讓你們協助調查。”

    許天問了?她一些問題,李茹十分認真地回答著,她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兒子是?好兒子,外甥女?是?好女?兒,一家子幸幸福福的。

    “小新很?可憐,我姐跟我姐夫都不管她了?,我姐出國后就?沒跟我聯系過,自從小新工作后,他們也都不再給我寄錢,可小新從沒埋怨過他們,每次她過生日?,我都跟她說要記得她爸媽對她的養育之恩,記得他們的好,她也都乖乖答應著。”

    李茹說得十分感慨,許天卻驚訝萬分,這個呂新到底有幾副面孔?

    她對親生父母恨得要死,恨不得他們死,怎么?可能會記他們的好?

    可李茹嘴里的呂新乖巧懂事,從不違逆她,朱達不聽話的時?候,呂新也會幫著勸,這次朱達出事,呂新也是?跑東跑西。

    “小達進去后,還好有小新陪著我們,要不然我們這日?子怎么?過啊。警察同?志,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還沒確定的事,許天也不好說他們在懷疑呂新跟她丈夫關系有問題,至于其他事,牽扯太多,沒必要跟李茹說。

    那邊寧越也在審朱輝。

    這位就?淡定多了?,“小新八九歲就?經常在我家住,我怎么?可能對她有別的想法,你們也太齷齪了?吧!是?想侮辱我嗎?我是?她長?輩,僅此而已。”

    寧越笑道:“可她說你對她很?好,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你。”

    “她爸媽不負責,拋下她就?走了?,我心疼她,當然要對她好點了?,這有什么?問題?她又漂亮又乖巧,我怎么?可能不喜歡她?”

    “你知道她差點毒死她爸媽嗎?”

    朱輝愣了?下,“啊?怎么?回事?我沒聽過啊,搞錯了?吧,小新乖得很?,哪怕她爸媽對她不好,她也不會生氣?,不會記恨,還說以后會給她爸媽養老,畢竟是?他們一直給她寄錢。”

    寧越也跟許天一樣詫異,他說的真是?呂新?

    胡東調查一圈跑回來,沒發現其他意外死亡的案子,他聽說了?案情進展,不由吐槽,“寧隊,我聽說有一種人?有雙重甚至多重人?格,雖然咱們沒見過,但未必沒有啊,這次不會真讓咱們碰見了?吧。這呂新到底幾張臉?變色龍啊?”

    許天道:“看呂新瘋狂尖叫的樣子,她不像是?裝出來的,這夫妻兩個肯定有人?在撒謊,我懷疑是?朱輝。”

    寧越也發現李茹神情總是?呆呆的,好像沒什么?精氣?神,語氣?也很?誠

    懇,而且很?容易跑題,總之不像在撒謊。

    而朱輝卻是?試圖裝出老實可靠的樣子,眼里時?不時?有精光閃過,說話也很?有分寸。

    寧越:“如果?李茹在說實話,朱輝在撒謊,那就?代表呂新在小姨面前裝乖巧,在朱輝面前卻暴露本?性,我看還是?先去試試呂新。”

    等寧越跟許天再次坐在呂新面前時?,她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你們不會真把他們找來了?吧。”

    寧越笑道:“你閉口不談,時?不時?尖叫,我們能怎么?辦?只能叫家長?了?。”

    呂新眼神透出一股恨意,那感覺恨不得弄死寧越。

    許天見狀也笑起來:“干嗎這么?緊張,為?什么?不能找他們來,怕你小姨發現你跟你小姨父的關系嗎?看來你也不是?太白眼狼!”

    “你才是?白眼狼!我跟我小姨父什么?關系都沒有。”

    寧越道:“真的?你長?這么?漂亮,追的人?應該很?多吧,畢業三四年了?,一個對象都沒談過?你小姨也沒懷疑過?”

    呂新冷冷地說:“我小姨跟你們說什么?了??她腦子不好使,肯定是?被你們哄騙了?。”

    寧越:“腦子不好使?是?對你跟你小姨父的事上不好使吧?我看她一切正常,只是?因為?你表哥的事受打擊太重,我們擔心今天的打擊,她會受不了?。”

    呂新瘋了?一樣尖叫起來:“不許你們跟她亂說,我跟我姨父什么?也沒做!”

    可她這樣子更?坐實了?兩人?的不倫關系。

    許天嘆口氣?:“怪不得你總想去你小姨家,原來是?這么?回事,那時?候你才十三歲,這不是?你的錯,你小姨父是?戀童癖!”

    “就?是?我的錯,他不是?戀童癖!”呂新終于忍不住了?,“是?我想讓他當我爸爸,他從來不跟我小姨吵架,可每次都能管住我小姨,我特別佩服他,我說我要是?他女?兒就?好了?,我們關系才親近起來,都是?我的錯,不怪他!”

    寧越沒想到一直頑抗的呂新居然這么?輕易就?招了?,原來她的軟肋不是?父母,而是?朱輝。

    許天想到小時?候的呂新因家庭原因,去向變態男求溫暖,心里就?不寒而栗。

    “然后呢?他就?開始對你好了??呂新,朱輝都對你做過什么??”

    “什么?也沒做,我都說了?,是?我想親近他,想讓他當我爸爸,我喜歡去他家,他家都是?他說了?算,從來不會吵架。”

    許天卻聽出了?這個家庭的不正常,“再好的關系也會吵架,你剛才說朱輝管得了?你小姨,現在又說整個家都是?他說了?算?他是?土皇帝嗎,這么?霸道,你居然覺得很?正常?”

    呂新哼了?一聲,語氣?十分嘲諷,“難不成像我爸媽那樣三天一打兩天一鬧,一天吵八回,才叫正常家庭?我就?覺得我小姨家好,喜歡跟我小姨父玩,這你們都要管?甚至要給我姨父捏造罪名,你們簡直太過分了?。”

    她承認了?喜歡且很?親近朱輝,卻還是?不承認有其他關系。

    正一籌莫展,準備熬著他們幾個時?,賀局那邊送來一個賬本?復印件。

    “這些都是?收錢銷案或減刑的!一件件查實了?,把證據證人?搜集齊。”賀局說著看了?眼辦公室里這仨瓜倆棗,又道:“把刑偵隊的人?都叫回來,等查完這起案子,給你們單獨測試。”

    寧越接過賬本?,急忙問:“賀局,干這事的到底是?誰?抓住了?嗎?”

    賀局嘆息一聲,“正查呢,需要你們時?我會打電話。”

    顯然那邊是?紀委的在查,暫時?不需要他們幫忙。

    許天看著賀局親自送來的賬本?復印件,不由吐槽:“其實我看電視的時?候就?納悶,反派干的壞事為?什么?非得記錄下來?錢收了?趕緊洗白或是?藏起來,犯罪痕跡不應該全部抹除嗎?記賬本?干嗎?生怕被抓的時?候,警察查得太辛苦嗎?”

    寧越笑了?:“有些人?越干壞事越有恃無?恐,甚至覺得自己?在做正當交易,當然不怕,在咱們看來這是?罪名錄,在他們看來也許是?功勞簿。”

    胡東關注點卻很?清奇:“小許,最近有警匪片嗎?我怎么?不知道?”

    現在大家看電視只有一個途徑,就?是?等著各電臺播,許天不好撒謊,只含糊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她想岔開話題,接過寧越手里的賬本?,剛翻了?一頁就?愣住:“寧隊,朱輝在這里邊,他曾經嫖|娼被抓!”

    她把那頁翻開推到寧越面前:“而且這是?記錄的第二筆交易,沒寫金額,第一筆這個名字也很?耳熟啊!”

    寧越驚訝極了?:“這是?孫春苗的父親啊!他居然還在出租屋里開賭桌?”

    許天一聽,激動道:“都串起來了?,這賬本?到底是?誰寫的?賀局干嗎神神秘秘的?”

    消失的子彈20

    許天雖然心急, 但也不可能催賀局那邊,胡東還特意去訓練場轉了一圈,想打聽一下, 看看哪位領導一直沒出現, 結果幾位局長和書記政委都不在, 只有后勤部和宣傳部的領導在。

    他匆匆回來,還是一臉迷茫, 寧越一看就知道他什么也沒打聽到, 不由道:“賀局親自督陣的案子, 你?跑訓練場打聽什么?”

    胡東無奈道:“那我剛才要去的時候你怎么不喊住我, 寧隊,你?也好奇死了吧。”

    許天笑著說:“誰不好奇呢,不過既然賀局連賬本都找到了, 我看離水落石出也不遠了。”

    寧越把賬本上有關的名字寫到案情板上,“第一筆交易是孫春苗父親孫凱開賭被抓, 拘留十五天, 參與賭博數額小?才是十五天,像他這?樣租房開賭的, 不可能這?么輕易就放過。”

    胡東道:“我們在查孫春苗案子時, 查過她爸媽, 都沒案底,拘留十五天也會記錄在案啊,這?人把他的案底消了,看來局里?有人能銷案是真的!”@

    許天指指賬本:“能記錄在這?本子上, 肯定是受賄了, 不是錢就是物?或者可能是性|交易。像朱輝嫖|娼被抓,也沒有留下任何?案底。現在的問題是這?人是怎么認識孫春苗和朱輝的, 朱輝又?是在哪兒嫖的娼?”

    “你?是怕朱輝去?孫春苗那兒光顧過?”寧越問。

    許天點頭:“沒錯!問題是他曾經被抓的事呂新知道嗎?”@

    寧越:“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胡東先去?問了李茹,她先是反應不過來,然后一臉震驚無奈,只會呆呆問:“什么?你?說什么?”

    呂新見?他們過來,臉上神情冷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寧越開門見?山地問:“你?姨父朱輝曾經嫖|娼的事,你?還記得嗎?”

    呂新眼睛瞬間就瞪大了,“你?說什么?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干這?種?齷齪事。”

    許天道:“這?就是你?說的好爸爸好男人?”

    “你?們在騙我對不對?從一開始你?們就在詐我!我不會信的,我要見?他!”

    寧越:“見?誰?你?私下怎么稱呼朱輝?”

    “他是我姨父,我還能怎么稱呼!我要見?他,我要問問清楚。”

    呂新眼里?的慌亂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許天腦子里?閃過一絲疑惑,突然有個念頭浮上來,“朱輝是你?的主心骨,你?厭惡你?爸媽時會對他傾訴嗎?他有沒有教過你?該怎么做?”

    呂新愣了下,馬上搖頭,可卻已經被許天和寧越看出了破綻,顯然她對朱輝傾訴過,殺掉爸媽這?種?主意很?可能是朱輝給?她出的。

    “他不會還教你?怎么干掉你?的地理老師吧?呂新,你?跟孫春苗到底是認識的?孫春苗的爸媽又?是怎么死的?”許天急切問。

    呂新又?想尖叫,寧越一拍桌子,“我們不是你?爸媽,也不是朱輝,沒人慣著你?!喊再大聲也不可能放你?走,不說的話咱們就耗著。”

    他都懶得詐呂新了,“我原以為你?是個很?聰明很?有心機的連環殺人犯,現在看來不過是別人手上的刀,或者是別人調|教出的半成品。”

    “我不是!”呂新惡狠狠地瞪著寧越,“你?什么都不懂,讓我見?我姨父,我有事要問他。”

    許天語氣?嘲諷:“呂新,這?里?可不是你?家?,你?想見?誰就見?誰?總得有理由吧,想問什么,想說什么,我們可以幫你?轉達。”

    呂新瞪著她,像要吃人一樣,“讓我見?他,我有話要問他,問過后,我會招的。”

    寧越:“你?覺得我會信你??問過后,讓你?接著情緒激動大喊大叫嗎?”

    呂新見?他跟許天都不肯讓她見?朱輝,再也沒了剛才的狠勁,哀求道:“拜托讓我見?見?他

    ,我要問問清楚!”

    許天嘆口氣?:“問他什么?有沒有去?嫖|娼?還是為什么去?嫖|娼?男人嘛,能管住下半身的不多,有些男人甚至會覺得一輩子只睡一個女人很?虧,嫖|娼這?種?事有什么好問的?”

    寧越有些尷尬,小?許有時候攻心時言語很?給?力,可這?詆毀涵蓋面也太大了,不過這?時候辯解自己不是一般男人,反而有此地無銀嫌疑,再說查案要緊。

    許天的話讓呂新更難受了,許天這?才發?現原來她頭一天的淡定和堅強都是裝出來的。

    “看來朱輝對你?很?重要,可你?也不想想好爸爸會對你?做那種?事嗎?會鼓動你?去?殺人嗎?”

    寧越也說:“如果一開始你?小?姨父確實把你?當親生女兒,你?也想在他那里?得到父愛,那你?們兩個又?是怎么跨過這?一步的?換句話說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什么叫搞到一起!我們……我們是……”

    “是什么?真愛嗎?”許天問。

    呂新漸漸崩潰:“他不會去?嫖|娼的,拜托你?們讓我見?見?他,我要問清楚。”

    許天起身道:“他對你?的影響太大,我怕你?一見?他又?被灌迷糊湯,不過我可以幫你?去?問問清楚,只有這?一個問題嗎?”

    “對,你?去?問他,他說過他不會做那種?事。”

    寧越馬上問:“他在什么場合說的?現場有沒有其他人。”

    呂新一聽他問到其他人,眼神漸漸清明,“不用問了,我相?信他,隨便你?們怎么說吧。”

    寧越看她又?要擺出拒不合作的樣子,不由笑了:“我們查到了他做的事,也知道有人在幫他遮蓋痕跡,你?真以為你?不說,他就能沒事?”

    呂新哼了一聲:“誰進了你?們這?里?不得被扒層皮啊,我自身都難保,怎么管得了他?”

    眼看她又?要尖叫表達不滿,許天只得跟寧越先出來。

    這?時刑偵隊的人已經陸續回來,賬本里?邊的案子都不大,大部分是各派出所處理的,肯定要去?查案子誰辦的,又?是怎么銷的案。

    寧越去?辦公?室分配好任務,大家?都去?忙了,許天卻在案情板旁邊又?把所有線索都梳理一遍。

    “關鍵還是這?個幫忙銷案的人是誰,如果是咱們局的領導,那像孫凱和朱輝這?樣的人又?是怎么接觸到的?難不成他去?嫖或是去?賭了?公?職人員還是領導,不可能膽子這?么大吧?”

    寧越道:“這?事還是得找賀局,要明確這?人是誰,咱們才好接著問下去?。還有呂新顯然沒了頭一天進來時的精氣?神,朱輝嫖|娼對她的打擊比對她小?姨還大,再刺激下去?她會說實話的。”

    “我有些奇怪,生活在一個家?里?,呂新跟朱輝的關系,李茹真就什么都不知道嗎?她這?樣子更像是心灰意冷,只惦記自己兒子,其他萬事不關心的樣子。”

    寧越皺眉:“我看她應該藏不住話,不過呂新好像很?怕被她發?現真相?,這?是不是說她對這?個小?姨還有幾分真感情?”

    李茹接受現實后哭了一會兒,也就算了,還說:“男人都這?樣!”

    而朱輝不承認嫖過娼,不過當寧越提到這?事時,他確實有一瞬間的驚慌。

    寧越道:“你?被寫在賬本第一頁!想不到吧,幫你?消除案底的人還記下來了。”

    “什么賬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也許同名同姓呢?我這?名字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啊,你?們憑什么說是我?”

    許天道:“呂新想親自問問你?,到底有沒有干過這?種?事,你?要見?她嗎?”

    朱輝尷尬起來,“你?跟她說我沒干過,再說我就是干過,為什么要跟她一個小?輩兒解釋?莫名其妙,你?們不會是因為她才把我抓到局里?的吧?我可跟你?們說,我就是看她可憐,一直跟她小?姨照顧她,其他什么事都沒有,再亂說,我要告你?們侵犯我的名譽權了。”

    寧越:“喲,厲害啊,看來你?跟呂新都很?懂法?,你?教她的嗎?”

    “我跟她沒你?們想得那么親近,我只是見?不得這?孩子像孤兒一樣,可憐她而已!做好事也有錯?”

    許天笑了笑,又?去?見?呂新,這?次沒詐她,直接道:“朱輝說他沒干過,就算干過也沒必要跟你?解釋。”

    呂新好像松了口氣?,語分十分欣喜,“那就好,那就好!”

    “他還說他只是可憐你?,說照顧你?是在做好事!”

    呂新表情一僵,“嗯,他確實是在做好事。”

    “他可憐你?,這?事你?知道嗎?”

    呂新眼神又?開始狠厲,可這?次很?明顯是裝出來的,顯然她寧愿被恨也不愿被可憐,可她還是強撐著:“關你?什么事!”

    寧越進來道:“已經有同事去?查當時經辦的民警了,朱輝去?了哪里?光顧,光顧了誰,怎么被查到的,誰幫他銷的案,都會查得一清二楚。呂新,你?跟他的關系也會查得一清二楚,你?猜到時候他還會維護你?嗎?”

    呂新沉著臉不說話。

    許天突然問她:“呂新,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對他來說算什么?”

    “你?們不用在這?里?挑撥離間,他對我有多好,你?們不會知道。他是好人,是我遇到過的最好的人,我不會聽信你?們的詆毀,他絕對不可能去?嫖|娼。”

    寧越笑了,收起筆錄紙:“你?不是想見?見?他嗎?我們可以安排。”

    許天詫異地看他一眼,這?也太冒險了,目前看來朱輝很?會給?人洗腦,李茹和呂新可能都是受害者。

    哪想到寧越把呂新安排在審訊室外,讓她旁聽,他跟許天一起進了審訊室。

    “朱輝,再跟我們談談呂新吧,你?說可憐她,才對她好?那就說說對她有多好?”

    “多好?”朱輝愣神,皺眉看著寧越,“這?怎么說啊,那孩子她爸媽對她不好,總是打罵她。”

    寧越跟許天一起皺眉,呂新之前也試圖編造被家?暴的童年,被戳穿后,她也承認沒挨過打,到底是誰在撒謊。

    許天明白寧越的用意,沒在這?事上糾纏,接著問:“她爸媽沒離婚前,她就經常去?你?家?,你?對她是什么態度?你?跟她又?沒有血緣關系,不會覺得她煩嗎?”

    朱輝長嘆一聲:“煩也沒辦法?,我媳婦心善,她又?一直想要個女兒。你?們可能不知道,我一開始是不同意呂新去?我家?的,有女孩在家?里?,我穿衣服上廁所都得留意些,太不方便。而且呂新的性格也很?不好,被她爸媽慣壞了,動不動就喜歡大喊大叫,還有這?女孩只記仇不記恩,你?對她再好,只要有一次不滿足她,她就心懷怨恨。這?種?天生的性格很?難教,也很?難改,我跟我媳婦也拿她沒辦法?,只能順著她哄著她。”

    他大概急著擺脫不倫戀的嫌疑,說完又?激動道:“她確實總跟我傾訴,可我再煩也不能推開她吧,我不理她,也怕她會跟她小?姨告狀,這?種?自以為是的小?姑娘,說話沒輕沒重,萬一再傳出什么閑話,多不好啊,你?們說是吧,至于她做的那些事,跟我沒有半點關系,我就是偶爾順嘴安慰她一下,跟她真沒那么親近。”

    外邊墻上突然咚的一聲響,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到了墻上,把朱輝嚇了一跳。

    許天知道肯定是呂新聽到朱輝這?樣說她,生氣?到砸墻。

    寧越自然也猜出來了,笑著問朱輝,“你?的意思是她殺人的事,你?并不知情?”

    “我怎么可能知道?不過我也不意外,這?小?姑娘脾氣?大著呢,誰也管不了她,她做出什么事我都不會驚訝,她的壞是不需要人教的,你?們想太多了,一會兒說我跟她有

    不正當關系,一會兒又?說是我教她殺她爸媽的,太看得起我了。”

    門外突然傳來呂新的嘶吼聲:“就是你?教我的,全都是你?教我的,朱輝,你?就算不往我身上推,我也不會出賣你?,為什么要這?樣說我!”

    寧越過去?打開門,外邊的胡東尷尬地低聲跟他說:“我本來要拉她走,可又?怕效力不夠。”

    呂新見?房門開了,馬上吼起來:“我壞嗎?你?不是說從來沒見?過像我這?么好的姑娘嗎?你?說我可憐,你?居然說我可憐,朱輝,我最該殺的原來是你?!”

    朱輝嚇了一跳,臉色白了一瞬,旋即穩住心神,語氣?哀傷:“小?新,你?到底做了什么?乖乖跟警察同志們交代,不然我也救不了你?。只要你?交代,放心,我會像你?幫朱達一樣幫你?的!我一直把你?當作我親生女兒,說那些話也只是恨鐵不成鋼啊!”

    呂新卻冷笑起來:“你?能幫我?真能幫我,為什么幫不了朱達?朱達沒出事時,你?還跟我吹牛認識大官,結果朱達出事了,你?什么忙也幫不上,朱輝你?就是個懦夫!也就我小?姨那樣膽小?懦弱的女人才會喜歡你?。算我瞎了眼,跟了你?這?個垃圾!”

    許天在一邊聽得唏噓,呂新終于承認了兩人關系,還用‘跟了’這?樣的字眼,顯然他們兩個已經發?生了關系,呂新覺得自己成了朱輝的人,甚至可能對他言聽計從。

    只聽朱輝厲聲道:“小?新,你?忘了你?說過的話了?”

    呂新冷冷道:“沒忘,你?說過的我也沒忘,正好一五一十跟警察叔叔交代清楚!”

    許天一時都愣住了,寧越讓呂新來旁聽時,她就知道他要明著離間兩人,看呂新對朱輝重視的態度,她覺得可能會有效,可沒想到居然這?么快。

    朱輝臉色鐵青,還要再說什么,寧越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呂新,你?不是喊著要問清楚嗎?人你?也見?過了,先回去?吧,等我們審完他再審你?。”

    呂新卻跟胡東撕扯起來,還想跟朱輝吵。

    許天輕輕拉住她的胳膊,“走吧,我送你?回去?。呂老師,你?從小?被他控制,能醒悟過來是好事,你?也不想想,他能這?樣對你?小?姨,怎么可能對你?有真心呢?”

    呂新突然哭起來,這?次她再也沒了偽裝,能看出來是真傷心了,哽咽道:“他說過他會保護我!我才想辦法?去?他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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