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 121 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陽海斗興奮道：“你不覺得那個女生很像那個誰嗎……就是那個、獅子樂的獅子！”
跡部景吾：“……橘吉平？”
一陽海斗盯著車頂思考幾秒：“他是叫這個名字嗎？”
跡部景吾：“你的意識是, 這個女生的哥哥是橘吉平……不，獅子樂是關西的學校。”
將一陽海斗送回了神奈川，又趕著夜色回到東京。跡部景吾一邊覺得自己是工具人, 一邊又覺得照顧一個大號狗狗還挺有成就感的。
奔波一天的疲乏感令他有些困倦。
跡部景吾：“管家，準備玫瑰花瓣。”
玫瑰花瓣浴搭配上紅酒……簡直是最好的放松方式了。
跡部景吾將肩膀以下完全沉入水中, 鮮紅的花瓣上沾著搖搖欲墜的水珠，點綴在冷白的肩頭。
——“你不覺得他很像獅子樂的……”
“小杏”“不動峰”“橘吉平”, 這三個字眼在腦海中接連出現，排列組合著。
跡部景吾擰了擰眉。
四天寶寺的毛利壽三郎都能轉學到立海大, 沒道理獅子樂中學的橘吉平不能來不動峰吧。
不過……不動峰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學校……唯一一次出名是在一年前轟動網球屆的因為暴力斗毆而禁賽的事件。這種學校，橘吉平真的會考慮嗎？
不, 換個角度說, 也許就是因為橘吉平的出現, 才會有這場暴力事件發生……
思考到這里, 跡部景吾站起身，離開水面。從旁邊衣架拿了浴衣披上, 他拿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忍足，你有前一年不動峰禁賽處罰的報紙嗎？”
忍足侑士總會有一些跡部景吾尊重但不理解的愛好。比如看純愛小說，比如收藏雜志和舊報紙。
“喂喂……那種報紙有什么收藏價值啊, 我怎么可能會有這種……”忍足侑士懶洋洋地回答著，黏糊糊的關西口音配上這種語氣，結合出來的效果讓跡部景吾皺了皺眉。
跡部景吾：“沒有就……”算了。
忍足侑士：“……誒，好像真的有。”
很快, 幾張明黃色氛圍燈籠罩著的報紙和干花的照片發到跡部景吾手機上。
跡部景吾不惜打字評價：“拍個報紙都要收拾一下嗎，太精致了, 忍足君。”
忍足侑士回道：“一切都是為了配合跡部先生的高級逼格。”
報紙上附帶了不動峰參與暴力事件的部分人員照片，跡部景吾從里面找到了一個寸頭。
雖然發型和發色變化很大, 但從眉眼的凌厲和眉心的痣來看，這無疑是那個享譽關西的獅子樂雙子星之一——橘吉平。
勇氣可嘉。
舍棄了在關西耗費兩年打出來的名氣積淀，反而選擇來到關東一個不知名學校重新開始。沒想到那件事情對他的影響這么大。
點了點屏幕里“不動峰”這三個字，跡部景吾勾唇笑了笑。不知道今年都大賽會不會遇上。
*
神奈川縣大賽比賽的當天，為了保險起見，柳蓮二親自跟去了比賽的現場，作為候補隊員出場。
一年級的西原感動得掉眼淚：“我們立海大的正選前輩為了培養后輩，竟然舍身做替補……”
一陽海斗遞了一張紙巾過去：“別哭了，西原。前輩我教你的雙打技巧都記住了嗎？”
西原的搭檔內藤神色堅毅：“放心吧前輩，我們都好好記住了。”
站在一邊的丸井感到有點不妙，拉過一陽海斗小聲問：“你都教他們什么了？”
一陽海斗：“比賽之前，先嘲諷后輩，再嘲諷前輩，如果是對手是同級，就嘲諷個子矮的……比賽中，先嘲諷……”
丸井文太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你。”
他果然不應該期待一陽海斗能在雙打中總結出來什么技巧方法。
縣大賽也是無驚無險地拿到第一名。
切原赤也回來的時候反而沒有上一次那么高興了。
“感覺贏得像喝水一樣自然。”切原赤也撓了撓下巴，“代表立海大出去，贏比賽就是和太陽東升西落一樣，需要用一般現在時來表示。”
“赤也……”幸村精市眉眼帶笑，很是欣慰，“說出了不得了的話呢，赤也。”
仁王雅治：“比呂，這是不是昨天你說的那個‘耗費10分鐘才講明白的知識點’？”
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
東京都大賽的舉辦時間比神奈川縣大賽要晚兩天，他們在幾天后得知了東京都大賽的比賽情況。
出現的六個學校分別是青春學園、冰帝學園、山吹中學、銀華中學、不動峰中學和相原第一中學。
幸村精市：“東京今年的第一，是青春學園。雖然也有冰帝沒有用全部正選陣容的原因，但青學還是要特別關照一下。”
柳蓮二點了點頭，想到了什么，說道：“我會找途徑收集一些青學的資料。”
一陽海斗則是注意到了另一個學校——“不動峰中學”。
那天鬧得烏龍他到現在還記得！
可惡的不動峰紅毛！還有可惡的青學黑毛！不知道冰帝有沒有遇上這兩個學校！
*
六月到七月，網球部的日常依舊是訓練、訓練、練習賽、訓練。
因為期末快到了，周末的時間也被用來進行一些集體性的補習。一陽海斗好像在英語上開了竅，但國文還是一塌糊涂。
一陽海斗：“我們男子漢，都是有軟肋的！是不是，仁王！”
仁王雅治：“……”
一陽海斗繼續點名：“是不是，幸村！”
幸村精市：“……”
一陽海斗：“人心都是偏左的，一碗水總是端不平的，不偏科的都是變態！像我們這種，才是中學生的正常合理狀態，對吧？！”
仁王雅治：“抱歉，雖然音樂苦手，但我的樂理和鑒賞都學得不錯……考試也不考開口唱歌。”
柳蓮二：“海斗，幸村的化學短板和你表現出來的那些相對長板分數差不多。”
一陽海斗假哭著離開這里：“夢想幻滅了……”
在一次集訓結束后，一陽海斗接到了意想不到的邀約。
仁王雅治：“要嘗試和我一起雙打嗎？”
一陽海斗：“啊？”
有種去沙漠旅游但被告知抽獎抽到了“潛艇免費坐不停”禮品券的荒誕感。
一陽海斗指了指自己，再次：“我打雙打，和你？”
仁王雅治：“想挑戰一些難度大的，puri~”
焦糖狗狗感覺自己被內涵了，轉過身蹲下畫圈圈，渾身上下散發出孤寂的氣息。
柳生比呂士對此接受良好：“感謝你，海斗君。”
一副甩掉大麻煩了的樣子。
仁王雅治不爽地抬眉：“喂……”
一陽海斗開始了和仁王雅治的配合訓練。
老實說，雙打訓練和單打訓練有一點不太一樣——雙打多了一個培養默契的環節。
年級里傳出了不少流言蜚語。
“網球部的一陽君在眾多隊友里挑挑選選，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天選基友。”
主要依據以及主要表現在于：從每個班級的全級巡游，到風雨無阻的一年B班門口報道。
被連累以至于每天都要聽一陽海斗的絮絮叨叨的丸井文太疲憊地想要轉班。
仁王雅治：“每天和他聊得最多最快樂的難道不是你嗎？ ”
丸井文太沉思：“所以他究竟是在和你培養默契，還是和我？”
期末開始很自然地就來到了。
老師一再強調：“期末考試如果任何一門不合格，就要在考試后一周來參加學校組織的補習，不允許請假！”
考試后一周，也就是放假的第一周，剛好是關東大賽的比賽時間。
立海大所有運動社團都嚴陣以待——各種運動的夏季比賽差不多都集中在同一時間。網球部也是如此。
一陽海斗咬著筆桿子做題，每做一道就狠狠嘆一口氣。嘆得切原赤也心發涼。
切原赤也：“海斗前輩，別嘆氣了……”總覺得這場考試危在旦夕的樣子。
一陽海斗愁眉苦臉地轉過頭，認真問道：“你說中午是吃豬骨面還是吃咖喱飯呢？總覺得舍棄哪個都好可惜……唉，算了，要不都吃吧！”
自言自語地做好決定，后面的題果然沒再嘆氣。
切原赤也：“頓時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連海斗前輩都絲毫不擔心這次考試，那他一定也——沒問題！
今年的網球部，正選范圍內全員無一敗績，順利通過了關東大賽前的最后一道障礙。
拿到成績單，切原赤也直接跳起來給了地中海的英語老師一個擁抱——據說把人到中年眉頭皺出川字紋的英語老師硬生生抱得從脖子到頭皮都發紅，才拎著單子飛快來網球部報喜。
關東大賽初賽日。
大巴車停在了柿木網球公園的門口，大家背著網球袋依次下車。
一陽海斗睡眼惺忪，揉了揉眼角，仰頭看著柿木網球公園幾個字。
“柿木……柿木中學今年是不是沒進關東大賽？”
柳蓮二：“復賽被山吹中學淘汰，復活賽又被不動峰打敗。”
丸井文太：“我記得柿木網球公園最開始是用的柿木中學的建筑用地吧。”柿木中學甚至就建在柿木網球公園的旁邊呢。
杰克桑原“哈哈”笑了兩聲，然后沉寂下來：“對不起，好像……好像是個地獄笑話……”
切原赤也：“桑原前輩，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并且只相信你！
關東大賽舉辦在東京都——不像全國大賽會在國內的幾個地區巡回舉辦，關東大賽一直以來的舉辦地點都是東京的柿木網球公園。
關東大賽的十六個名額里面，有六個名額分給東京本地的都大賽。而神奈川縣大賽只有兩個名額，而有的縣凄慘到只有一個名額。
這不是因為“東京”兩個字而給出的優待，客觀來說，東京的整體網球實力確實比其他縣要強上不少。
因此顯得從神奈川殺出來并且能夠保持關東大賽十五年霸主的立海大更加難能可貴！
調節了一下心情，幸村精市給大家做最后的動員——
“立海關東十六連霸——”
“——毫無死角！！”
第122章 第 122 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關東大賽一共十六支隊伍 , 采取淘汰賽的賽制，輸掉一局，就會喪失角逐冠軍的機會。
四只種子隊伍分別是東京都大賽的前兩名, 青春學園和冰帝學園，千葉縣大賽的第一六角中學, 神奈川縣大賽的第一立海大中學。
一般來說，能夠拿到最后四強名額的, 大幾率就是這幾個學校。
立海大第一輪的對手是銀華中學。
據說在一周前的抽簽大會，銀華的部長站在臺上大喊“抽到2號實在是太好了”這種話, 完全不把立海大放在眼里。
負責去抽簽的真田弦一郎當場露出了恐怖的表情，并表揚銀華中學“勇氣可嘉”。
切原赤也自娛自樂地拋了個網球, 說這場比賽肯定在15分鐘內結束。
一陽海斗：“那就來比比誰更快好了！”
丸井文太：“你們兩個好幼稚……加我一個！”
依照慣例, 兩支在比賽開始前列隊, 握手。
一陽海斗面前站了個娃娃臉戴圓眼睛的銀華部員, 他露出爽朗的笑容。
娃娃臉驚得往后退了一步，吞了吞口水, 又重新站回來。
一陽海斗安慰他：“你別害怕，我們立海大向來是以球服人的。”
銀華部員內心自動翻譯：小兔崽子你完蛋了，上了球場用球砸死你！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帶著和善的笑容握了兩秒的手, 一陽海斗驚恐地看著對方剛放下手，就表情痛苦地捂住肚子——
不只是他面前的人，所有銀華隊員都同一時間綠著臉佝僂著上半身哀嚎。
一陽海斗：？？？？？？
“因食物中毒，銀華中學全體棄權。”
一陽海斗：“原來根本不需要十五分鐘……”
真田弦一郎：“不戰而退, 太松懈了！”
比賽結束得倉促又魔幻。立海大的黃黑相間的隊服逐漸開始出現在各個比賽現場觀眾席，自然引起了許多人的議論。
“這才十分鐘, 立海大的比賽已經結束了？！”
“聽說對手銀華開局就棄權了。”
“那豈不是不戰而敗？”
“對手是立海大的話……也可以理解吧……”
那可是立海大。
一陽海斗采取就近原則，去看了名士刈學園和山吹中學的比賽。這場比賽也決定著他們下一場的對手, 是山吹中學。
一陽海斗眨了眨眼，說起來，他在山吹中學還有一個舊朋友來著。
“美麗的小姐們，不必為我擔心，”千石清純熟練地眨眼，“我今天的感覺十分lucky！”
一陽海斗抬手：“喲——”
千石清純瞪大眼：“你怎么在這里，立海大不是在比賽嗎？”
一陽海斗指了指戰況激烈地球場，還有偷溜出來在外面撩女孩子的千石清純，回敬道：“山吹不是也在比賽嗎？”
千石清純得知了銀華食物中毒棄賽的事情后，臉色變得一言難盡。
雖然知道銀華肯定打不過立海大，但在自家第一場比賽還沒結束的時候得知對手是立海大這件事……士氣大縮！
下午會舉行第二輪比賽。一陽海斗笑瞇瞇地祝他比賽順利：“下午見！”
下面有人喊：“千石君，輪到你上場了！”
千石清純匆匆和周圍幾個女孩子告別，趕下去比賽。一陽海斗看了眼比分牌，山吹中學已經贏了兩局雙打，而千石清純是作為單打三出場。
名士刈學園的單打三是個長得不太顯眼的人，一陽海斗看了一會，確信千石清純會贏后離開了比賽現場。
天氣真好，找個草叢睡覺吧！
“嘶！”
一陽海斗小心翼翼將踏出去的腳收回，“我沒看到這里有人，抱……”歉。
話還沒說完，他踩到的生物直接鯉魚打挺一樣站起來，逼近他。
“你這家伙，找死嗎？”銀灰發色少年滿臉戾氣，手掌抓住他的衣領，另一只手臂肌肉隆起，似乎下一秒就要給他一拳。
一陽海斗拍了拍他的手臂：“踩到你是我不對啦，但是朋友，請你松開手我們再繼續講話。”
銀灰發色少年：“不要命令我！”
一陽海斗：“？”
壞了，碰上不良少年了！
一陽海斗以最快的速度環周身看了一圈——很好，能救急的隊友全都不在。
幸村在上，如果下次自由活動，他一定和真田弦一郎牢牢粘在一起。武力值才是最大的安全感！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自救。
一陽海斗真誠地看著銀灰發色少年，從對方略顯蒼白的嘴唇看到鼻子，下定決心后閉著眼狠狠向前一撞。
“嘭！”
“嘶！”
對！就是這個聲音！連“嘶”都能“嘶”出感嘆號的滿滿戾氣！
一陽海斗趁對方劇痛快速后撤，甚至還轉頭觀察了一下——果然，再強悍的男人被撞到鼻子也會眼角冒淚花！
等等，山吹的校服？！
“銀發崽，下午比賽打爆你哦！”一陽海斗陽光爽朗地放著狠話，腳下半點不停地快速溜走。
打架可能會輸，但打球一定能贏！
一陽海斗找到親切的隊友以后苦口婆心道：“走路一定要注意觀察四周，千萬不要踩到什么陷阱或者踩出來一個脾氣不好的壯漢——”
丸井文太：“聽起來，你的履歷很豐富……誒，你額頭怎么腫的？”
一陽海斗無縫銜接到咬牙切齒的表情：“可惡，我差點就回不來了！”
誰知道草叢里會隨機刷新小boss啊！還是靠近就強仇、輕易不拉脫的那種！
第一輪比賽結束。
立海大附中，山吹中學，不動峰中學，六角中學，相原第一中學，冰帝學園，城成湘南中學以及青春學園晉級。
下午的比賽會比上午要辛苦一些。
一方面是因為對手相對來說更強，另一方面是溫度——
一陽海斗將隊服外套頂在頭頂上，勉強遮住陽光。兩個隊伍列隊進行賽前禮儀，一陽海斗幾乎第一眼就注意到可熟悉的人臉。
卓越的身高條件、流暢的肌肉線條、以及紅腫充血的鼻頭。
亞久津仁也在看一陽海斗。
焦糖色的卷發，和卷發下面鼓起來的泛紅區域……就是這個家伙！亞久津仁磨了磨牙根，戰意空前高漲。
兩個人隔著球網的激情對視可以說十分顯眼——噼里啪啦似乎就要帶出來火花電光。
千石清純看看亞久津仁，又看看一陽海斗，格外看了二人臉上紅腫的地方，眼睛里閃過笑意。
他好像明白亞久津仁一直閉嘴不談的“被人打得鼻子流血”究竟是什么原因了。
雙打二的比賽，山吹中學祭出了隊內最強的雙打組合，三年級部長南健次郎和三年級生東方雅美。
因為卓越的配合，這對組合被稱為“土豆雄兵”！
一陽海斗：“他們有土豆雄兵，我們有草莓巧克力！”
準備上場的丸井文太和杰克桑原對此感到不滿。
丸井文太：“我還是喜歡‘王牌雙打’這種聽起來酷一點的。”
仁王雅治：“喂，那是我和親愛的比呂醬的。”
柳生比呂士：“謝邀，已經散伙了。”
山吹中學連續幾年都打進了全國大賽，能夠統率這樣的網球部的南健次郎絕不是什么無能之輩。
無論是單打還是雙打，能夠贏得比賽的人，都是把控比賽節奏的人。
而南健次郎就是擅長把握比賽節奏的人。
“閱讀比賽，再通過暗號指揮隊友。”柳蓮二道：“這就是他們的配合方式。”
“嘭！”網球化身為一道黃色光束，飛快砸在地上，在接近底線的位置被杰克桑原回擊。
南健次郎手背在背后，同在網前的丸井文太當然注意到了，但沒有十分在意。
無論暗號內容是什么……打球的終究是人，是人就會有破綻。
“啪——”
東方雅美將球打向中前場，只是在超過球網沒多遠的地方，就被丸井文太截住了。
“妙計——走鋼索。”
南健次郎和東方雅美不約而同地慌了一下，眼睛注視著網球。網前的南健次郎試圖想辦法去彌補這球。
“走鋼索”的名稱他們當然聽過，能讓網球像馬戲團表演者一樣走在鋼索一樣的球網上，是網前截擊里堪稱神跡的一招。
“嘭！”
網球撞在球柱上，彈到一旁。
“怎么樣，我天才吧！”紅發少年比了個耶，唇間吐出一個綠色的蘋果味泡泡，“對了，我剛才說什么來著，是‘撞鐵柱’啦！”
在強大的實力差距面前，任何戰術都是無效的。
“立海大獲勝，比分6:1。”
“山吹的首席雙打，在立海大面前，也毫無還手之力啊。”山吹中學的教練——伴田老爺子顫巍巍道。
“抱歉，我們……”南健次郎低下頭。
身旁的東方雅美也同樣面帶愧疚。
“我不是在怪你們，呵呵……”伴田教練揮了揮手：“對付立海大這種學校，還是要用一些其他的手段。”
單打能贏的幾率幾乎等于零，那就拼盡全力拿下雙打一吧。
“下面是立海大附屬中學對陣山吹中學的比賽。”
“代表山吹中學出場的是，三年級生千石清純，三年級生亞久津仁。”
一陽海斗：“原來他叫這個名字。”
仁。真是聽起來……好和善的名字。
仁王雅治：“海斗，關東雙打首戰，可別讓我丟臉。”
他可是立志要在雙打上闖出一片天地的啊。
一陽海斗不可置信地回望他：“我？丟臉？！”
仁王雅治：“puri～”
一陽海斗跳上他的背，試圖當場來個背摔，然而實力不足，最后只能像個樹懶一樣在仁王雅治背上假裝撕咬。
戰斗力基本為零。
千石清純眉眼彎彎，一副十分高興的樣子：“哎呀呀，真是lucky，對手還沒上場就搞內訌了！”
亞久津仁從鼻孔吐出不屑的氣息。
千石清純試圖撫平他的情緒：“你看，海斗這家伙對隊友也那么狠呢，撞破你鼻子這種事完全不算什么啦——別放在心上！”
亞久津仁眼神瞬間凌厲，腰背向野獸那樣弓起來，仿佛隨時能夠彈射出去：“不要命令我！”
千石清純雙手擺在胸前：“我沒有命令你……”
亞久津仁注視著他，帶著點嘲諷，突兀地說：“你在害怕。”
千石清純愣住。
亞久津仁眼睛看向那個罪孽深重的少年。
踩了他的腹部，撞破他的鼻子，最后還放了狠話逃之夭夭的家伙。
對方剛被身材瘦削的隊友一把從背上拉下來，嘟著嘴不知道在說什么。
大概又是“比賽打爆你”這種毫無威懾力的狠話吧。
亞久津仁拿起球拍。
無論是什么，他都會狠狠擊潰！
第123章 第 123 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局由仁王雅治發球。
隨著“嘭”得一聲, 黃色小球飛快穿梭空氣。場上的四個選手同一時間開始移動。
千石清純迅速上網，和同樣來到網前的一陽海斗對上了視線。
負責處理這個發球的人是亞久津仁，千石清純甚至連頭都沒回, 擺明了是十分信任隊友。
一陽海斗透過千石清純去看亞久津仁的動作。幾乎一眨眼的時間就穿越了大半個底線的距離，揮球拍時, 從肩到肘都有股自然流暢的力道——
很野生的路子。
看起來就是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全憑天賦在打球的家伙。
在看完對方完成一整個揮拍動作后, 一陽海斗震驚地睜大眼。
這個行進軌跡，這個路線……完全是沖著千石清純后腦勺去的吧？！
不是說山吹中學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雙打強校嗎？這種學校也會出現雙打黑洞嗎？！
千石清純也感覺到不對勁, 后背瞬間傳遞的酥麻感讓他下意識偏了頭。
網球從他發絲間穿過去，越過球網, 幾乎就要觸碰到一陽海斗鼻尖。
丟分和毀容的威脅下, 一陽海斗險而又險地后仰, 球拍橫在了他和網球之間。
“嘭！”
一陽海斗：“原來是沖著我來的。”
千石清純只是個不小心站在亞久津仁復仇線路上被波及的無辜隊友罷了。
這家伙報仇都不管隊友死活的！
仁王雅治拿到了新的網球, 再次準備發球。
網球依次穿過了一陽海斗與千石清純，被后場的亞久津仁回擊。
一陽海斗根本不需要為了接這個球移動——黃色的網球徑直地奔向他, 像是亞久津仁赤裸裸、明晃晃的挑釁。
仁王雅治樂得清閑，發完球后就在后場看戲，拿球拍的手甚至都垂下來了。
一陽海斗接球間隙中回頭看了一眼, 漏了一個網球過去：“動起來啊，仁王！”
仁王雅治從擺爛狀態蘇醒，球拍差點就沒能碰到網球：“喂，你可真是信任我！”
搞不好這球就丟分了！
“竟然以奇怪的形式在配合上齊平了。”丸井文太吐槽道, “一個在后場無視隊友攻擊，另一個在后場放生隊友摸魚。這真的是雙打比賽嗎？”
最精彩的戰術配合, 默契展示，陣型變換都給我用出來啊！
觀眾席上, 兩個帶著相機的記者“咔嚓”拍了一張照片。
“山吹中學出場的竟然是千石同學啊，還有亞久津同學，似乎是剛入部的王牌戰力？”記者井上先生遠遠地望著，在筆記本上記下了這次的出場選手名字。
“可是千石同學不是山吹的單打主力選手嗎？而且山吹中學有固定的雙打組合對吧……為什么伴田教練會選擇這樣的出場方式呢？”
芝砂知是剛從別的版面調來的新記者，對網球的了解并不如井上守嫻熟，因此誠懇地發問。
井上守：“我想伴田教練一定有他的道理。也許跟對手是立海大有關……尋常的雙打組合在立海大面前可是毫無還手之力。”
大多數時候，一陽海斗都是球場上最跳脫的人，不是性格，而是打球風格。
但在這場比賽里，最“跳脫”的人成了亞久津仁。
從小練習網球的話，擊球姿勢基本是固定的——在球真正到來之前，身體會按照就肌肉記憶以最好的姿勢來迎接他。
什么角度、怎樣發力……幾乎都是有定數的。
但亞久津仁不是這樣。
靈活而又不失力道，每個動作的初衷都是“我要更快地到達那里”，“我要更用力地把球打過去”。
這讓一陽海斗有些不適應。但也不是毫無辦法。
就像把用右手喝水換成用左手喝水一樣，雖然第一感覺是別扭，但應對起來卻不會出什么差錯。
山吹的半場已經完全成為亞久津仁一人的秀場，千石清純就差在網前擺個桌子泡一壺茶了。
仁王雅治與他遠遠地對望一眼，互相都看出了閑適和輕松。
亞久津仁打起球來像追逐獵物的獵豹，死死地咬在獵物身后，一刻也不松懈，每時每刻都是高強度的進攻。
在中前場躍起后，球拍狠狠向網球揮過去，聽空氣中劃過的尖哨音就知曉，這一定是個超強力的殺球。
殺球之所以難接，大多數是由于他的垂直角度、由高到低擊球帶來的力道和速度加成。
網球映在一陽海斗琥珀的眸子里，這個殺球也幾乎在同時就被一陽海斗分解出來。亞久津仁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只看那暴露出來的一身流暢肌肉就能知道。
但這球的角度……
一陽海斗沒有迎球而上，反而倒退了幾步。殺球砸到地上，發出巨大的“嘭”得一聲，然后快速由地面彈起。
彈起的角度……剛好是方便一陽海斗回擊的角度。
“啪！”
芝砂知回憶道：“這好像不是一陽同學第一次這么輕易地回擊殺球了——真是出色的回球技術。”
井上守：“對，之前更偏向于用半截擊的炫技方式回擊，但今天的風格反而踏實了很多。”
下一秒。
一陽海斗大聲道：“亞久津桑——只有這點實力的殺球完全不夠看哦！實在是太、弱、啦——！”
聲音之張揚，內容之嘲諷……
井上守：“指望立海大的風格變保守還是太早了一點。”他一個資深記者，怎么能犯這種錯誤呢！
被回擊的殺球穿過了亞久津仁的身側，落到后方，宣告著這一球的結束。
亞久津仁：“嘶！”
一陽海斗笑得燦爛：“好兇狠哦……”
仁王雅治：“這么喜歡摸老虎胡須嗎，總覺得對面這家伙完全爆發出來不得了的樣子。”
一陽海斗：“完全不需要擔心啦，有海斗大人頂在前面呢！”
“嘭！”
話音未落，砸到地面的網球給了一陽海斗響亮地一巴掌。
一陽海斗：“這家伙的發球怎么……”
發球局輪到亞久津仁。
剛才一陽海斗的嘲諷好像打開了什么開關一樣，亞久津仁周身散發著濃濃的戾氣，打出來的網球也都是一股狂暴氣息。
一陽海斗皺皺鼻子：“看來要認真一點了。”
亞久津仁的第二顆發球。
一陽海斗不太喜歡這種發球——簡單又純粹的暴力美學，由速度和力度堆疊出來的炮彈一樣的發球。
不僅接起來振手，且像是比大小一樣，只要基礎數值超過了就可以回擊，沒什么挑戰力。
一陽海斗：“該是增加一點趣味性吧！”
接觸網球的拍面傾斜了一個角度，手腕微微動作，頓時給了網球不一樣的旋轉。黃色的光速在半空中飛舞著前進，從正面看，似乎能看出螺旋的前進軌道。
——視覺騙術而已。
亞久津仁攔在網球前進方向上，在球拍接觸到球的前一秒，網球靈活地“繞”了過去。
亞久津仁：“？”
竟然不是騙術嗎？網球竟然真的是螺旋前進的？！
一陽海斗看著亞久津仁眼神中透露出來的震驚，滿意的勾起唇角：“對嘛，網球就是要這樣打才有趣！”
野獸派，給你們看看我們花里胡哨的網球是什么樣子的！
網球在一陽海斗手里成為了靈活地“逗貓棒”。不管是獵豹還是獅子……說到底也只是大貓貓而已嘛！
一陽海斗瞇起眼睛遠程指導：“不對哦，在那里也是碰不到球的！”
亞久津仁的速度夠快，但網球的移動速度更快！且移動的方向和軌跡主打一個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隱約的壓制在這兩球開始變得更有壓迫力，實力上的差距也顯現出來了。
千石清純：“哪怕是運動嗅覺像野獸一樣靈敏的亞久津，對上一陽海斗也沒有半點勝算嗎？”
剛才還不夠明顯，但現在，對方已經是完全的在“玩弄”“戲耍”他們了吧。就算是意志力再堅定的人，面對這種實力差距的鴻溝，也不免心生沮喪。
作為球場上的“路人”旁觀了幾局，千石清純似有所感地看向了教練席上的伴田教練。而伴田教練的視線恰好也在他的身上。
——是時候發揮你的作用了，千石。
他在伴田教練眼里讀出了這種訊息。
一個人應對得困難，可隊友存在的意義不就是共同承擔壓力嗎？
網球像是五線譜上的音符，瀟灑地在半空中跳躍著。亞久津仁不愧為運動神經超級發達的怪物級選手，在幾球的適應下，他已經能夠嘗試回擊一陽海斗的網球。
在付出雙倍，甚至二倍三倍的代價下。
如果揮一拍不能解決，那就兩拍、三拍如何？！
這樣固然會因為時間差而損失最佳的擊球點位，但亞久津仁本來就不是依靠網球機器般精準的控球得分的。
先碰到球再想辦法回擊。
但即使是這樣的防守，依舊沒辦法完全擋住一陽海斗的網球。
不同的旋轉力度，不同的旋轉方向，幾乎每一點細小的改變都能賦予網球巨大的變化。
何況，一陽海斗早在這半年期間系統地歸類了所謂的旋轉球。
根據球場情況將這些旋轉搭配著用出來，想要通過預測網球的球路，首先得了解一陽海斗當時在想什么——
這大概能列入世界十大難題的備選中。
“啪！”
網球越過了球網。
球拍在亞久津仁的手中揮出了殘影，一陽海斗有些費勁地數了一下，未果。因此斷定這個速度差不多能和真田弦一郎看不見的引拍相媲美。
揮拍——落空！
再揮一拍——落空！
那么這里呢——還差一點！
網球在接連不斷的揮拍中穿梭過去，亞久津仁咬著牙，身體后仰，球拍揚起——來得及嗎？還來得及再揮一次拍嗎？
“啪！”
網球在千鈞一發之際，被千石清純打回來了。
千石清純：“Lucky～出現的時間剛剛好！”
一陽海斗：“啊，忘記這是雙打了——仁王！！！！”
“嘭！”
仁王雅治：“puri～不小心搶了千石君的風頭呢！”
第124章 第 124 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立海大得分, 比分4：1。”
第三次交換球場。
一陽海斗眼含熱淚：“出現的好及時，仁王桑——”
仁王雅治：“好惡心……”
一陽海斗一腔真心錯付，受傷地向仁王雅治投資了“比賽完暗鯊你”的兇狠表情。
另一邊的山吹。
亞久津仁面色陰沉地握著球拍, 千石清純從后面加快腳步，走到他身邊。
千石清純：“單打獨斗是贏不了比賽的。”
亞久津仁眉毛皺起來, 眼神凌厲地刺向他：“不要命令我！”
千石清純：“剛才的比賽還不能證明這一點嗎？亞久津，網球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 而立海大的一陽君更不是什么可以隨便就能打敗的人物。”
亞久津仁置之不理，回過頭走自己的路。
千石清純：“你想贏嗎？”
亞久津仁背影微微頓了一下。
“要贏的話, 就和我一起嘗試一下吧，亞久津。”千石清純再次跟上去, “因為我啊, 也前所未有地渴望著勝利呢。”
一陽海斗神秘兮兮地湊過頭來：“他們有戰術。”
仁王雅治抬眼看他：“？”
一陽海斗眨了眨眼睛：“我也湊過來, 顯得好像我們也有戰術一樣！”
仁王雅治：“？？？我們不是本來就有嗎？”
一陽海斗：“本來就有？我怎么不知道？？”
仁王雅治微微一笑：“原則呢, 是所有球都交給海斗大人……必要的時候再用那一招。”
一陽海斗：“……可惡，我難道是什么廉價勞動力嗎？！”
仁王雅治敷衍他：“能者多勞, 海斗大人。”
短暫的交換球場時間過去后，比賽繼續。
一陽海斗意識到這是雙打比賽，進而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可用的場地變大了許多！
單打界限和雙打界限是不同的, 他在前五局竟然都只局促地在單打范圍里打球！
——虧大了！
上一局末的兩個球宣告著這場比賽正式進入到“雙打模式”。
丸井文太：“受不了了，這群人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們雙打。仁王這家伙就這么放任著不管嗎？！”
杰克桑原熟練地遞給了他新口味的泡泡糖。
丸井文太撕開包裝咬進嘴里，狠狠嚼了幾下緩解心中的憋悶。
千石清純正式加入比賽后，亞久津仁不再像前半局那樣是不是地沖到網前對戰, 而是將自己的接球范圍固定在了后半場。
活躍在網前的人變回千石清純。
一陽海斗興奮道：“來一對一吧！”
一對一是指兩個網前選手單獨比拼網前截擊技術——最后通常會落入速度泥沼中，變成雙人快打。球網上方刀光劍影, 只拼速度，不比技術。
千石清純自詡動態視力良好, 至少比一陽海斗這個不戴眼鏡的近視患者要好。
但一對一的話……
識時務者都是揚長避短的！
千石清純笑著飛快拒絕：“一對一嗎？不要！”
他又不是什么專門的網前截擊選手，算了算了！
一陽海斗失望：“嘁。”
他手上動作一松，給對面放出了一個慢速的吊高球。網球晃晃悠悠地抵達最高點，將掉未掉。
沒人能在這種情況下控制住自己！
千石清純的肌肉記憶使膝蓋自如地彎起，助力跳躍，身體彈射起來，手臂揚起，做了殺球的預備動作。
從高點以超高速度將球灌到球場中央，是千石清純的成名絕技——“虎炮”。
而在揮拍的瞬間，千石清純猛然想起了什么。
再改動作已經來不及了，那就盡力把這球做到最好吧——
“啪！”
一陽海斗沒費什么力氣回擊了“虎炮”，真誠地回憶：“……這球我破解過對吧？”
千石清楚腳尖落地，搖了搖頭：“果然不行吶。”
用同樣的招式試圖攻破一陽海斗的防守，也只會獲得同樣的結果。
在他的身后，有一個身影朝著網球落點閃現過去。亞久津仁揮著球拍撲過去，將這顆球打了回來。
亞久津仁：“別像個敗犬一樣。”
比賽還沒結束呢！
千石清純回過神來，眼睛彎起來，笑道：“哎呀，多虧亞久津桑啦！”
千石清純：“一陽君是著名的雙打黑洞，而仁王君雖然是雙打選手，卻因為遷就一陽君站在了后場……”可以粗略地判定立海大的這對臨時雙打在后場防守方面是相對薄弱的。
而己方……
指望亞久津仁配合，幾乎是異想天開，但這不代表他們不能用出來雙打特有的招式。
千石清純：“亞久津……”
聽到聲音的亞久津仁默不作聲地靠過去幾步。
雖然就幾步……但也是一種進步！
千石清純自我安慰地走過去，交代了幾句話。
亞久津仁聽后，冷笑著說：“……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千石清楚：“放心吧，我可是很Lucky的！”
新一局，千石清純發球后迅速上網，站在中線的位置，后場的亞久津仁竟然也站在了同一條直線上。
一陽海斗瞳孔震顫：“澳大利亞陣型？！”
仁王雅治：“你知道？”
一陽海斗：“我也是認真學習過雙打的好嘛？！”
不過，說好的同樣是新手搭檔，結果你們竟然擺出來了澳大利亞陣型……這是詐騙吧！
網球被他一個抽擊打了回去，落到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澳大利亞陣型是高機動的一種陣型，兩位選手站在同一條直線上，再根據網球情況進行實時的移動和部位，幾乎能夠做到毫無死角。
但千石清純和亞久津仁的陣型卻完全不相同。
在亞久津仁移到左邊接球的同時，千石清純也同步向左移動。
仁王雅治：“并不是澳大利亞陣型……而是遮擋嗎？”
千石清純站得足夠近，而亞久津仁站得足夠遠。
在一陽海斗的視角里，完全看不到亞久津仁的動作——接球自然也變成很勉強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立海大一方承擔起接球任務的就只能是……
仁王雅治笑了一下，嘴角饞痣顯得他像個吃飽喝足曬太陽的狐貍，看不出絲毫緊張感：“明晃晃的算計啊……千石君。”
一陽海斗視線受阻，再次看見網球時，是千石清純突兀地偏了一下腦袋，一顆網球擦著發絲沖到他面前。
——是完全來不及反應的速度。
一陽海斗：“好熟悉的戲碼。”
這不就是剛開局時亞久津仁那不顧隊友死活的發球的加強重現版嗎？！
想起來自己身后還有一個隊友，一陽海斗放心地也偏開頭，將網球放過去。
“嘭！”
網球砸到場地上。
“嘭！”
網球再次落地。
一陽海斗：“？”
仁王雅治：“？”
兩個人面面相覷，都以為對方會接球。
幸村精市：“配合地一塌糊涂啊。”
教練席是除了裁判位置以外，離比賽場地最近的地方。幸村精市不大不小的聲音也被仁王雅治和一陽海斗捕捉到。
二人再次對視一眼，達成了共識。
一陽海斗：“放心吧幸村，比賽會結束在6：1的。”
就算是這個看起來很唬人的新陣法，也別想在他們手上繼續拿分了！
對面的山吹。
伴田教練對剛才千石清純與亞久津仁的表現點了點頭，只是心底更多的還是擔憂。
“只依靠一個人展現出來的默契……可不算是真正的默契。亞久津這孩子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憑借著千石清純的有效遮擋，亞久津仁的網球獲得了幾次有效的“突擊”。
千石清純：“有效果，但立海大肯定會有對策的，暫且先這樣用吧。”
剛講完這句話，千石清純眼皮不妙地跳了跳。
一陽海斗和仁王雅治身上不約而同地彌漫出霧一樣的白光，并逐漸向彼此蔓延。最終，兩縷白光匯合，融成一縷連接線。
千石清純：“……”
剛才還在說話的人突然不吱聲了，亞久津仁：“喂。”
千石清純嘴唇不動，艱難地說出這一句話來：“真想丟掉球拍馬上離開這個球場。”
亞久津仁：“這個白光很厲害嗎？”
千石清純言簡意賅：“同調。”
這還打什么啊？這還打什么啊？！
盡管在練習賽時已經試驗過了，但一陽海斗還是有些不適應和別人“心靈相通”的狀態。
尤其對象還是仁王這種陰險狡詐的家伙。
仁王雅治：“？我聽得見。”
一陽海斗：“可惡。”
【同調】。
是仁王雅治從開始雙打就在琢磨的招式，卻一直沒有什么進展。
同調意味著雙打的無限可能。搭檔之間通過不斷的了解磨合，熟知彼此的心理與動作，最終達到“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親密狀態。
這就是同調。
招式的前提是足夠默契的雙打搭檔。
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默契是夠的。但兩個人在本色上都有這一層與生俱來的防備心……這倒是他們的“同調”不是很順利。
在看到一陽海斗與幸村精市的比賽后，仁王雅治醍醐灌頂——同調說到底是一種精神力招式。
用常規方式開啟同調，需要在中間打破“精神力”這個次元壁，因此格外艱難。
那如果是用外溢的精神力去引導同調呢？
拐來一陽海斗做練習對象后，仁王雅治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國中網球屆出現的第一組【同調】組合。
仁王雅治一邊擊球一邊想，這真是不得了的成就。
一陽海斗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仁王雅治。
畢竟不是真正情投意合水到渠成的同調，想要做到完整的同步是不可能的事。兩個人之間必然會有一個人引導。
在同調模式下，疊加上本就高出一截的一陽海斗與仁王雅治的能力，剛才一陽海斗的承諾被一絲不差地履行了。
——千石清純和亞久津仁一分都沒有拿到。
一陽海斗：退一萬步來說，雖然我們用盜版同調不光彩，但你們山吹只憑借千石清純一個人的反應力和單方面的信任而用出來的遮擋配合，也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雙打招式嘛！
“立海大獲勝，比分6：1。”
白光被重新收攏回身體，感受到和仁王雅治的連接被切斷后，一陽海斗松了一口氣：“終于結束了。”
終于可以開始吐槽了！
仁王雅治：“呵。”
幸村精市：““做的不錯。”
無論是贏比賽，還是顯現一下立海大雙打的威懾力，這兩方面都達到了很好的效果。
山吹中學那邊，伴田教練安慰自己的兩個隊員：“輸給‘同調’是正常……不要放在心上。”
只是他們心底都清楚。
被寄予厚望的雙打二如果都不能贏的話，那這場比賽才是真正的、毫無希望地輸掉了。
單打三。
立海大的柳生比呂士對陣山吹中學的室町十次。
立海大獲勝，比分6：0。
關東大賽的第二輪比賽就此落下帷幕。
芝砂知舉起相機，拍了最后一張照片：“真是不得了的一場比賽。”
井上守：“立海大的下一個對手是……”
芝砂知：“東京的不動峰中學。”
井上守仰頭望天，感嘆道：“這也是一匹令人震驚的黑馬啊。”
究竟是黑馬披荊斬棘地越過障礙，還是王者屹立不動地捍衛榮譽，就看明天的半決賽了。
第125章 第 125 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半決賽是和不動峰打？六角中被打敗了嗎？”切原赤也驚訝道。
“不動峰啊……”一陽海斗覺得不動峰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他一拍大腿：“就是那個學校！可惡！”
突如其來的一聲脆響讓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一陽海斗身上。
幸村精市推算了一下：“是東京的學校, 你上周剛好請假去過一次東京，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一陽海斗羞于啟齒那段被人當成街邊流氓的精力，顧左右而言其他：“哈哈, 天氣真好！”
大家：“……”
是不是有點太刻意了。
柳蓮二道：“不動峰是在今年異軍突起的學校，網球周刊上稱呼他為‘黑馬’。網球能力方面, 其他的不足為懼，需要注意的是這個人——”
“橘桔平！”一陽海斗搶答道。
柳蓮二繼續：“對, 是他。曾經是獅子樂中學被譽為‘九州雙雄’的人。不知為何今年轉學到了這所名不見經傳的學校。”
就網球水平而言，立海大能夠打敗橘桔平的并不少, 柳蓮二提起這個，主要是說另一件事。
“橘桔平在不動峰也貫徹了當是獅子樂的出場習慣。在面對強敵時將上位選手放在前面的出場次序中。”
也就是說, 在對陣立海大時, 橘桔平必然會在前三局里出場。
且根據前面不動峰的出場順序推測……
“有89%的可能性是單打三。”
立海大的預備出場名單里, 單打三是切原赤也。
黑發后輩一點也沒有要對戰一個名聲巨大實力強勁的全國型選手的緊張不安, 反而滿眼都透露著躍躍欲試：“哼，什么九州雙雄, 之前還不是輸在我們手上了！”
在去年的全國大賽上，立海大與獅子樂的雙打比賽中，一陽海斗和切原赤也一起出場, 打贏了千歲千里與橘桔平組成的“九州雙雄”。
他們甚至還因此被叫過一段時間的“王牌雙打”呢！
幸村精市的手指在切原赤也的名字上點了點，眉眼間露出點猶豫的意思。
橘桔平啊。
那個打球風格有些特別的家伙。
切原赤也察覺到什么，終于有了一絲緊張的感覺：“幸村部長，你不會想把我換掉吧！可惡, 我能贏的！”
幸村精市抬頭看了他，說：“好。”
贏不贏倒是無所謂。
反正后面還有單打二和單打一收尾。
次日。
柿木網球公園。
關東大賽的半決賽吸引了許多人前來觀看, 立海大的官方啦啦隊也來了更多的人馬。
在登記時間即將截止之時，立海大眾人才姍姍來遲。
“不愧是立海大, 踩點到也太囂張了。”
“這就是強者臨危不懼的鎮定嗎……”
一陽海斗和切原赤也在隊伍中間拌嘴。
一陽海斗：“是不是你自己說的，你認識路。”
切原赤也：“可是后半段路是前輩帶錯的……”
一陽海斗：“可惡……”
有驚無險地趕在截止之前登記，幸村精市轉過頭來，露出危險的眼神。
一陽海斗頓時雙手抱胸踮腳轉頭，眼神漂移吹口哨一條龍。
切原赤也老實低頭認錯：“幸村部長，我們下次一定好好認路。”
比賽的觀眾席上增添了不少人。
包括前面比賽淘汰下來的校隊，各個學校熱愛網球的同學，以及在一線收集資料的記者等等。
不動峰的雙打二是石田鐵和櫻井雅也。
從體型是那個就能看出是一對互補型的搭檔。一個重力量，一個重技巧。
仁王雅治這次和老搭檔柳生比呂士一起出場。
他們兩個人都是更擅長技巧的類型。
只是……
“波、動、球！”
裹著頭巾的名叫石田鐵的選手，雙腿猶如磐石一樣扎在地面，手臂肌肉隆起到可怕的程度，揮出了氣沖山河的一排。
網球仿佛吸走了周圍的空氣，形成半弧形的漩渦，聲勢浩大地向他們砸過來。
站在網前的仁王雅治果斷避開了這球，后場的柳生比呂士也沒有嘗試去接這球。
仁王雅治：“這家伙和四天寶寺的石田銀是什么關系。”
柳生比呂士：“石田銀和石田鐵……”幾乎是板上釘釘的兄弟關系了吧！說不定他們家還有個叫“石田金”的大哥呢。
不過，石田鐵的波動球，比起石田銀的要差遠了。
在兩球后，柳生比呂士很快就以旋轉卸力，成功回擊了波動球。
仁王雅治則是勾了勾唇角：“接下來，石田君就沒有使用波動球的機會了哦。”
“立海大獲勝，比分6:0。”
即使用出來了波動球，不動峰的雙打組和依舊沒有在立海大手上拿到哪怕一分。
雙打一。
杰克桑原和丸井文太對戰不動峰的神尾明與伊武深司。
在比賽前，他們對不動峰的二人都進行了一些簡單的了解。神尾明快節奏的速度網球，和伊武深司堪稱魔法的“瞬間麻痹”。也對此進行了簡單的對策調整。
“秘籍——走鋼索。”丸井文太眨眼笑道：“怎么樣，是不是超級完美！”
神尾明早早地就來到網球旁邊，徒勞地握著球拍卻沒發對球網上的網球進行任何反擊。
丸井文太就是有這種能將節奏瞬間暫停，讓比賽成為他一人炫技舞臺的能力和技術。
而伊武深司的所謂“瞬間麻痹”……
網球自杰克桑原的球拍擊出，旋轉著擦過球網。
神尾明自然不會放棄這個回球的好機會，幾乎眨眼間就從球網的另一邊抵達這里。
揚起手臂，揮——揮拍！
神尾明愣了一下，在即將碰到球前，不知為何手臂突然一陣酥麻，完全控制不了揮拍的動作。
網球掉到地上，猶如敲到了不動峰二人的心頭。神尾明立即轉頭求證地看向伊武深司。
而伊武深司回憶了前面的球，面色變得復雜起來。
丸井文太打了個響指：“上旋球和下旋求交替，造成神經的瞬間麻痹——應該是這樣吧！伊武君一定是運動生理學的天才，不過恰好，我們杰克也超天才的！”
神尾明和伊武深司的視線轉向丸井文太身后始終默默無聞的人。黑皮膚少年沖著他們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善良的笑容。
神尾明打了個寒戰，意識到這局絕對不會簡單。
伊武深司：“嗯？我的瞬間麻痹被識破了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識破了我的招式……并且還當著我的面就用出來了……真是狂妄啊，立海大的人。不過說到底，立海大始終有狂妄的資本罷了，不是那個學校都能保持這種恐怖的統治力的……所以，今年的全國冠軍大概又是立海大了？不，說不定還會有黑馬出現。說到黑馬，我們不動峰中學也被成為黑馬來著，竟然在立海大面前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看來一切都要交給橘部長了……”
丸井文太表情逐漸失控。
等等，不動峰這位選手不是高冷掛的嗎？剛才也沒表現出來話癆的特征啊？！
“啊，又是一球走鋼索，這一球的原理是什么樣的呢？只有知道原理，才能夠進一步找到破解的方法……網球是怎么在窄小不穩定的球網上找到平衡的？丸井君有使用過什么方式以確保網球停下后回落到我們這邊，而不是他們自己那邊呢？如果有人能夠錄下來這場比賽以供我們回去復盤就好了……不知道來觀看比賽的記者會不會記錄……面對記者的時候，就直接說…… ”
在球場上三個人的痛苦面具，比賽很快就結束了。
“立海大獲勝，比分6：0 。”
兩場雙打的“6:0”整齊排在記分牌上，令人不禁感慨立海大的實力。
雙打結束后，比賽有了短暫的調整休息時間。
一陽海斗趁此機會去買飲料。
眾所周知，自動販售機這種地方，周圍總是會隨機刷新出來一些路人、對手、隊友等等。
“喂。”身旁傳來聲音。
一陽海斗認真挑選著，是蜜桃味還是葡萄味呢？
“喂！！”聲音加大。
一陽海斗才反應過來：“……你是在叫我嗎？”
他轉頭，發現又是那個橘色頭發的女生，連忙前后左右毫無死角地環視一周，確保周圍有路人經過，可以為他證明清白。
橘杏眼睛紅紅的，不是剛才哭過，就是即將要哭出來。
一陽海斗面露恐懼，后退三尺：“算了，我不買了，讓給你挑吧！”
橘杏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陽海斗已經消失在拐角。
橘杏：“……”
廣播里響起聲音。
“現在舉行的是立海大附屬中學與不動峰中學的單打三比賽。”
“雙方出場的是……”
橘杏一怔，也匆忙跑回了比賽場地。
不動峰中學出場的果然是橘桔平。
穿著黑色隊服的人在一年之間沉穩了許多，堅毅的面容搭配上剪短染黑的頭發……
切原赤也大聲道：“你就是橘？從雄獅落魄到黑犬的地步了啊……”
橘桔平還沒說什么，不動峰隊伍里面已經起了不小的喧嘩聲，甚至有兩個人踩著欄桿試圖沖進來狠狠教訓切原赤也。
橘桔平向前一步，神態平和地伸出了手：“請多指教。”
賽前禮儀里，握手是可有可無的環節。
切原赤也嘴上犀利，嘲諷力拉滿，但無視對手握手這種行為，回去立海大是要被古板的副部長狠狠教訓的。
他伸出了一只手，握住了橘桔平的。
下一秒，感受到橘桔平施加來的巨大握力。
切原赤也：“喂，你……”
二人在我手上較起了勁，面上表情毫無波瀾，實際上手臂已經用力到肌肉鼓起。
裁判只是走了個神，回來發現這兩人的握手竟然還在持續中。
裁判：？
你們打網球握手這么如膠似漆嗎？
第126章 第 126 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關東大賽半決賽的另一場, 是青春學園對陣冰帝學園。
聽廣播聲音，雙打一的比賽還沒有結束。
切原赤也想要在冰帝打贏青學之前結束比賽，干脆地比了一根手指：“十五分鐘, 我會終結這場比賽。”
橘桔平沉聲道：“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一陽海斗：“赤也他真的很熱愛這個……”樂衷于刷新比賽最短結束速度。
不過這也并不是什么壞事。
后輩有沖勁，前輩才能心安理得擺爛嘛！
不過, 依照橘桔平的實力，切原赤也想要戰勝他確實需要辛苦一番……
就算輸了, 那也還有單打二的柳蓮二墊著呢！不動峰除了橘桔平，也沒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選手了！
盤算完這些以后, 一陽海斗瞇起眼睛開始看比賽。
切原赤也發球。
網球被簡單地上下拋了幾下，第三次上拋時, 切原赤也揮起了球拍。
“啪”
網球飛馳過球網, 被橘桔平一拍打了回來：“如果只是這些, 那還是奉勸你收回剛才那句話。
切原赤也舔了舔唇角, 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芒：“是嗎，那這樣呢？”
“嘭！”
網球砸在地上。
“切原赤也得分, 15：0。”
橘桔平看切原赤也的眼神變了：“還不錯嘛。”
切原赤也起手一個更快的發球，嗤道：“別擺出那副高高在上點評的嘴臉了！”
橘桔平還記得去年的那場比賽。只是那場不倫不類的雙打給他印象最深的是一陽海斗，而切原赤也更像是個有前輩撐腰而張牙舞爪的小孩罷了。
但根據這兩球來看……似乎不是這樣的。
那他也需要認真一點了！
在他肩上, 背負著的可是不動峰的希望。
三局過去。
雙方都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比分目前是2：1，切原赤也領先。
比賽進行到單打三，溫度還沒升到最熱的程度, 但陽光已經足夠飽和，足夠刺眼。
一陽海斗從真田弦一郎地包里掏出了備用的黑色棒球寶戴上, 還張揚的和真田弦一郎打了個招呼。
“不對勁。”真田弦一郎無暇理會他，探究地看著橘桔平。
比賽的可看性十足, 每一球都足夠精彩，但……竟然是切原赤也隱隱占據了上風？
真田弦一郎不會小瞧自己的后輩，但也不會可以夸大切原赤也的成績——這本來應該是切原赤也拼盡全力克服萬難才能夠贏得的比賽。
切原赤也沒問題的話，那就只能是橘桔平的問題。
一陽海斗：“我記得他以前是打暴力網球的啊？”
柳蓮二：“九州雄獅之一，確實是以暴力網球出名……等等，難道是因為那件事？”
一陽海斗：“什么事？”
柳蓮二還沒有回復，球場上已經出現了變化。
起因是橘桔平說了一句：“十五分鐘已經過去一半了吧……切原君對此有什么想說的嗎？”
切原赤也眼睛瞬間紅了。
這是一個立海人都熟知的前兆——切原赤也要進入那個狀態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問題，一陽海斗總覺得在紅眼狀態下的切原赤也連頭發都更卷曲了。
黑發少年露出猩紅的舌尖，挑釁地輕舔了一下上唇：“我要，擊潰你。”
網球被切原赤也捏在掌心，內扣的之間幾乎將球面按壓出五個小坑。
充滿惡意的眼神在橘桔平身上掃過。
拋球、揮拍——
橘桔平直覺不對。
網球飛速旋轉著朝他過來，背后是切原赤也露骨的挑釁。
“嘭！”
根本來不及閃躲，網球狠狠擊中了他的腹部。
精準得像是刻意瞄準的一樣。
橘桔平捂著小腹，這才想起來，切原赤也的確是有著打暴力網球的傾向的。
“嘭！”
“嘭！”
一顆顆網球徑直地砸向橘桔平本人。
切原赤也張狂地笑：“橘前輩，躲什么啊，是怕了嗎？”
三顆網球，一球擊中了小腹，一球擊中了肩膀，還有一球打在右腳的膝蓋。
橘桔平皺著眉忍受疼痛，咬牙看向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冷哼一聲，抬手又是一球。
網球似乎占據了超過半數的視野，從對場飛過來的路徑也明晃晃的毫無遮掩。
仿佛就是在大聲地告訴你：“這球瞄準的是你的膝蓋。”
橘桔平明明知道抵抗暴力網球最好的辦法是什么。
但手臂卻異常沉重，拿不起球拍去反擊。
“嘭！”
一陽海斗再次說了一次：“不對勁。”
橘桔平的暴力網球呢？哪怕是不打暴力網球，在這種場面下也不應該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啊！
柳蓮二：“他在畏懼。”
一陽海斗：“什么？”
側邊的仁王雅治低聲道：“如果這球打到我了該怎么辦。打中我的肩膀，我會不會再也拿不起球拍。打中我的膝蓋，我會不會再也不能奔跑……打中我的眼睛，我會不會再也看不到光亮……是這樣想的吧。”
柳蓮二注意到他舉最后一個例子前停頓了一下，于是問：“你也認為是那件事？”
仁王雅治：“不然還會有什么解釋呢。”
一陽海斗：“也可能是因為……他腳踝受傷了？”
柳蓮二聽后，仔細觀看了橘桔平的動作，發現確實很奇怪。
球場上，切原赤也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咧了咧唇角，好像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追逐獵物的猛獸向來都是緊咬著傷口不放的。
他指尖扣緊了網球，發出了一個快速的發球。
而那顆網球就好像球身中蘊藏著難以壓制的殘暴能量一般，不受控制地左右搖晃起來。
指節發球，又叫不規則發球。
就像在烈火中抖著手穿進針眼的針線，也是紅眼模式的切原赤也本人——極力壓抑著不受控制地精神狀態，但又保持著恐怖的專注力和精準度。
橘桔平緊緊盯著這顆網球，瞳孔幾乎要縮成針尖大小。
這球，又是瞄準了我的膝蓋嗎？
握著球拍的手臂不住地發抖，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橘桔平掙扎著，就像是努力在沼澤地里自救的受難者一樣，終于拔動了雙腿。
要逃走！
絕對！絕對不能讓這球打中我！
“嘭！”
網球好像會瞄準一樣，砸傷了橘桔平的膝蓋。
“哥哥！”
“橘前輩！！”
“部長！”
橘桔平發出一聲悶哼，球拍無力地掉到地上。受擊的膝蓋蜷曲起來，半跪在地上。
“可惡！立海大的這些人……”
“切原赤也，我會記住你的！”
“這也太過分了吧！裁判都不管管嗎？！”
“打暴力網球的野蠻人！”
不動峰的位置，一群少年看紅了眼，扣著欄桿，仿佛下一秒就要沖進來。
橘桔平聽見這些吶喊，但耳畔占據更多的，是接連不斷砸落到身邊的網球。
“嘭！”
“嘭！”
“嘭！”
“切原赤也獲勝，比分6：1。”
關東大賽半決賽，立海大大獲全勝！
立海大整裝離開比賽場地的時候 ，恰好聽到了隔壁球場的廣播聲。
“單打三比賽結束。”
切原赤也聽到后皺皺鼻子。
他一開始夸下海口說要在冰帝青學雙打一比賽結束前打敗橘桔平，結果到現在幾乎和他們單打三同時結束比賽！
奇恥大辱！！
“冰帝學院棄權、青春學園棄權。本局平局。”
一陽海斗：“啊？”
救護車在他們面前呼嘯而過。
幸村精市：“看來是出現了什么事情，我們去看看。”
他們到時，河村隆與樺地崇弘正被攙扶著進了救護車。
一陽海斗震驚臉：“他們在球場上做了什么？！”
旁邊有人沉重地回答著：“為了勝利，河村君用出了波動球，而樺地君也是使用出了波動球……雙方都不肯妥協，最終……呃啊啊啊！立海大！！”
熱心觀眾邊說邊轉頭，看到一行黃黑相間的身影，臉上出現了不亞于走廊探頭遇見班主任的惶恐與震驚，甚至還有一絲絲隱秘的喜悅。
他們站在最高處看完了冰帝對戰青學的比賽。
單打二出場的是冰帝的芥川慈郎和青學的不二周助。
芥川慈郎昏昏欲睡地下場，暈頭轉向地轉了一圈，在觀眾席最上方看到了一抹張揚的紅色，頓時高興地手舞足蹈。
“文太！！！”
“你來看我比賽啦？！！”
丸井文太做不出來在大家面前大聲吶喊的事情，只好隔著遙遠的距離對著他抬了抬手，算做是打招呼。
一陽海斗說這是“文太牌風油精，專注提神醒腦抗瞌睡二十年”，被丸井文太一個肘擊懟得啞口無言。
觀眾席上的大多數人注意力都放在選手身上，芥川慈郎的舉動自然讓大家也注意到了立海大的出現。
“立海大結束比賽了？這么快，肯定又是三比零的大比分獲勝吧。”
“嗯，如果說這場比賽贏了以后就要去對戰立海大這樣的隊伍，如果我是青學或者冰帝，寧可直接輸掉了。”
同伴看了他一眼：“就是因為你這樣想，站在這里的才不是我們，而是他們。”
“……也是。能走到半決賽的家伙們，必勝的覺悟當然是比我們高的。”
……
比賽結束，青學不二周助獲勝。
接著是單打一。
冰帝的跡部景吾對陣青學的手冢國光。
“至關重要的一局。手冢君贏了，直接就能結束比賽，進軍決賽；而對跡部君而言，這也是冰帝的最后一次機會。”
“——誰會贏呢？”
一陽海斗的立場當然不用多講，他直接問：“替補是誰？”
柳蓮二：“冰帝的替補是瀧，青學的替補是個叫越前的一年級生。”
一陽海斗擰眉：“越前？”
總覺得冰帝有點危險啊……
好在，跡部景吾真的為冰帝掙來了獲勝的機會。
比賽結束，跡部景吾獲勝，比分6：4。
手冢國光下場后被一堆人圍上去，鎮痛噴霧、繃帶等等齊上陣。而跡部景吾沉默地穿上了早先拋掉的外套，轉身后，眉眼又恢復到張揚自信的樣子，像定海神針一般立在隊友之中。
榊教練：“瀧，去吧。”
……
比賽結束。
越前龍馬獲勝。
青學晉級決賽。冰帝止步四強。
一陽海斗默不作聲地跟在立海大隊伍身后離開。
切原赤也揪了揪一陽海斗的衣角：“前輩，你不過去看看嘛……”
一陽海斗：“過去干嘛……一會回酒店的時候打個電話嘲笑嘲笑他好了。”
現在的冰帝和跡部景吾，不需要一陽海斗出現在那里。
立海大來得安靜，走時也未引起大家的注意。
只有青學在歡呼的時候，越前龍馬被熱情的隊友拋到半空中，看到了立海大離開的背影。
“立海大附中……所謂的‘全國霸主’嗎？”他抿了抿唇，迫不及待地想要交手。
*
立海大在東京訂的酒店離柿木網球公園并不算近。
他們在回去時路過了一條商業街，在那里解決了遲到的午飯。是的，因為冰帝和青學的比賽足夠長，結束的時候已經錯過飯點了。
期間還有了一些小爭執。
比如是吃拉面還是吃壽司……
幸村精市：“就在隔壁店，分開吃好了。”
一陽海斗堅定地邁向了壽司店，然后又邁回來：“我要和大部隊一起吃！壽司店下次再來好了！”
社團聚餐這種事，分開就沒意義了！！
再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雨。
雨絲冰冰涼涼的還挺舒服，一陽海斗仰著頭閉眼感受和大自然的擁抱，以裝上電線桿痛出眼淚花結束。
丸井文太看著電線桿上的痕跡嘖嘖稱奇：“簡直是鋼鐵一般的頭顱啊！海斗大人！”
不是誰都有能力在電線桿上撞出小坑的。
一陽海斗聽了這句話覺得很榮幸。并很有擔當地留下了電話號碼貼在電線桿上。
“鄙人、立海大附屬中學一陽海斗是也。有幸修得金剛不壞之頭顱，誤傷此電線桿……如需賠償，以下為鄙人電話號碼……”
酒店，幸村精市隔著窗看著遠方陰沉沉的天：“這雨……恐怕一時半會停不下來。”
一陽海斗：“幸村，你什么時候修習了氣象學，教教我，要怎么根據云朵辨別氣象……”
幸村精市：“……”
真田弦一郎：“新聞報道臺風過境，會波及到東京的天氣，未來幾天都會出現降雨現象。”
一陽海斗：“……噢。”
次日。
雨果然沒停。
向酒店借了幾把黑傘，兩人一傘，他們提前想著網球公園出發。
出門時的毛毛細雨在路上逐漸接連成雨線，并且有著愈下愈大的氣勢。
因為是一同出行，切原赤也沒有機會迷路，立海大自然也不是踩點到的現場。
登記過后，他們在距離登記處不遠的茶亭停歇。
茶亭上面撐了巨大的遮陽傘，此時成了最佳躲雨地點。
一陽海斗靠在桌子旁，卸下了一直撐著的雨傘，伸了個懶腰：“唉，這種天氣最適合在家里睡覺了。”
丸井文太：“雨一直不停的話，說不定真的能回家睡覺呢。”
不知道為什么，茶亭里原本的人逐漸離開，而后續也沒有人再過來躲雨。小小的茶亭里竟然就只剩下立海大一行人了。
“青學來了。”
入口的方向過來了一列藍色的身影。
一陽海斗幾乎是立刻就在青學的隊伍里找到了身高格外顯眼的越前龍馬。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眼神，往他這邊看過來。
對視時，一陽海斗挑了下眉。
越前龍馬的眼神……和某個人真是如出一轍。
幸村精市：“那就是越前君的弟弟？”
一陽海斗回憶了一下：“表的。”
幸村精市點評：“長得很像。”
等待了半個多小時，早已經錯過了原定的比賽開始時間，然而舉辦方依舊沒給出什么說辭。
青學的人在這期間離開了，應該也是去了別的地方躲雨。
切原赤也不耐煩地跺了跺腳，“究竟是舉辦還是延遲，都快點做出決定啊！”
一陽海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稍安勿躁……啊呸！”吐出了一口茶葉。
天一直是暗沉著的，辨認不出具體是幾點。中途雨有過一段下得很大，持續了數十分鐘后才慢慢減小。
切原赤也站起來拿了把傘：“我要去衛生間。”
柳蓮二：“你認得路？”
切原赤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柳前輩！”
柳蓮二嘆了口氣：“算了，我也去吧。”直接將不信任擺在明面上。
真田弦一郎也站起來：“我也去。”
幸村精市額外看了他們幾眼，說道：“路上小心。”
一陽海斗看著他們離開，縮了縮脖子，說道：“好冷……”
幸村精市將注意力轉回來，看到了一陽海斗格外“有氣色”的臉，皺了皺眉。
先將自己的外套脫給他披上，然后去試探一陽海斗的額頭溫度……即將觸碰到時，幸村精市指尖停頓，縮回來，兩手合并搓了搓，才覆上一陽海斗的額頭。
燙的。
一陽海斗揉了揉臉，原本就漲紅的臉頰頓時更紅了。
丸井文太無語望天：“我就知道這家伙昨天像個傻子一樣在街上亂跑要出事情吧！”
然后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疊在了幸村精市外套的身上。
短短十幾秒，一陽海斗的身上就集齊了所有隊友的隊服外套。
他癟了癟嘴：“好熱……”
幸村精市語氣嚴厲：“蓋上。”
一陽海斗試探地手又掩回去。
真田弦一郎三人回來好，看到這情況，露出疑惑。
得到解釋后，真田弦一郎一邊皺眉，一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發燒得可真是時候。”
柳蓮二：“就別說風涼話了……今天的比賽大幾率會取消。”
一如柳蓮二所言，工作人員傳來了舉辦方開會后商議的最終決定。
——比賽延期。
回去時租了車，不再是撐傘冒雨走回去。
他們討論著比賽延期的決定。
丸井文太：“延期一周是不是時間太長了點。”
幸村精市：“這是想要干脆地把整個臺風期都避過去了。”
切原赤也說了他和柳蓮二與真田弦一郎遇見青學的人的事。
柳生比呂士：“切原君，真的不是你故意找過去的嗎？”
切原赤也：“可惡，被你發現了。”
退一萬步來說，縱容他的柳蓮二和真田弦一郎難道就沒有挑釁一下青學的意思嗎？！
座椅的最后一排，一陽海斗瞇起眼：“……好困。”
仁王雅治摸了摸他的頭：“海斗，餓了吃飯、困了睡覺。”語氣溫柔得像是媽媽一樣。
于是。
一陽海斗靠上仁王雅治的肩膀，極具信賴感地蹭了蹭：“媽媽桑……”
表現出“關愛智障兒童”，意在嘲諷一陽海斗的仁王雅治：“……”
柳生比呂士：“這大概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把。”
仁王雅治：“……”
回了酒店，退了房，然后乘車返回神奈川——
比賽延期一周，社團經費不允許他們在東京住一周的酒店。
當然，這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回到立海大才能不耽擱這一周的訓練。立海大的勝利，從來都是建立在繁重且日復一日的訓練基礎之上的。
一陽海斗在路上就被喂了退燒藥，在藥效作用下顛顛簸簸磕磕絆絆睡了一路，下車時醒來，再摸額頭已經不燙了。
他剝下自己身上一層一層又一層的隊服外套：“20XX年7月23日，一陽海斗死于被隊友捂死！”
丸井文太接過自己的外套，又把幸村精市的外套遞過去，最后輕輕捶了他一拳：“好心當成驢肝肺，下次干脆冷死你吧！”
一陽海斗說：“我大病初愈，你竟然狠心捶我！”
丸井文太：“就是憐惜你大病初愈……不然這一拳直接把你捶到地上去。”
一陽海斗面露惶恐：“文太，沒想到你是這樣狠心的人！”
關東大賽是否延期，都不影響立海大的日常訓練。
這期間有雜志社過來采訪，甚至還有一家和網球毫無關系的月刊過來采訪。
采訪圍繞著繽紛多彩的感情生活來提問，奈何立海大這片林場平白長了一根根賣相好的木頭，在這方面完全不開竅。
唯有丸井文太能在記者面前略說一二。
這些都只是訓練日常的小插曲。
一陽海斗再度回到了東京。
是時候了！
是時候去拜訪一下跡部景吾，連帶著順手牽羊一些關于青學的情報了！
坐在觀眾席上看比賽，和真正在球場上打比賽的人，體會到的東西肯定不是完全一樣的。
一陽海斗帶著柳蓮二布置的任務來，自然不能空手登門！他拐到之前的心動壽司店，打算給跡部景吾打包一些平民飲食小驚喜。
推開門，長得十分敦厚樸實的店主擦著手歡迎他：“小伙子，吃點什么？”
第127章 第 127 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由于前幾天剛淋過雨感冒, 一陽海斗被勒令出門必須戴著口罩和帽子。這幾天的雨不像原定決賽那天那么大，但也斷斷續續的一直沒停過。
壽司店的店主笑得格外親切，一陽海斗也摘下了口罩, 回以一個巨大的微笑，拿了菜單念了一長串的名字。
老板怔愣了一下：“啊？這些可能有點多哦……”
一陽海斗：“放心吧, 能吃完！”
老板點了點頭，向著樓上喊：“阿隆——！”
木質樓梯上的“噔噔噔”下來一個長得和老板十分像的少年。
老板：“這里就交給你了！”
沒到飯點, 店里也沒有什么人。唯一一個戴著眼鏡的看起來十分頹廢的大叔走了以后，就只剩下了等待出餐的一陽海斗。
一陽海斗掏出來了手機, 開始激情俄羅斯方塊！
好友積分排名里，一陽海斗暫居第一, 但第二第三的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窮追不舍……尤其是切原赤也, 據說這家伙吃飯的時候也要爭分奪秒地刷記錄！
身為前輩, 一陽海斗在這方面絕不可能退縮！
一個倒“L”消滅掉三行方塊, 手機頓時響起來了輕快愉悅的慶祝音樂。悶著頭奮戰在捍衛第一榮譽上，一陽海斗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店里來人。
直到……
“啊哈哈哈！臭小子們, 我看你們誰敢不吃我捏的壽司！！”
一陽海斗被嚇了一條，手上的“I”直接突兀地立在了最中央，接著是一陣手忙腳亂的自救失敗。
一陽海斗心如死灰地抬頭, 立即被眼前的人群震驚得瞪大了雙眼——
好多人啊！
而且，這個握著球拍張狂大笑的人還是剛才那個靦腆敦厚的少年嗎？！！
店里除了一陽海斗以外的人似乎都是一起來的，穿著同樣的校服，白襯衫、黑色褲子, 沒有外套，所以看不出來是那個學校的。
直到……
門再次被拉開, 站在那里的少女分明是橘杏！
桃城武：“我是為了了解立海大的一手訊息才邀請她來的嘛！”
乾貞治：“你竟然也會收集資料了。”
一陽海斗：“……”
壞了，好像進入敵人大本營了……
老板喊下來的少年“阿隆”, 該不會就是前幾天比賽時被抬上救護車的“河村隆”吧！
一陽海斗戴上了口罩，又往下壓了壓帽子。打開了手機噼里啪啦發短信。
To 柳蓮二：
我潛入青學大本營了！
很快，柳蓮二發來一個問號。
柳蓮二：【？你闖進青學網球部了？】
一陽海斗：【差不多吧……總之，等我消息！】
河村隆放下球拍，變回一陽海斗熟知的靦腆少年，紅著臉將一陽海斗點的東西反過來。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一陽海斗眨了眨眼，才想起來他忘記說外帶這回事，所以被默認是堂食……
一陽海斗擺了擺手，示意沒關系。
壽司店高處有一個懸掛的小電視。乾貞治將帶來的磁盤放進去，里面播放的是立海大對戰不動峰的錄像。
一陽海斗在錄像最開始的地方看見了自己，頓時又縮了縮脖子。
雙打二，雙打一，單打三。
三局碾壓的比分，壽司店氣氛越來越沉寂。
“立海大……竟然這么厲害嗎？”
“傳說立海大的每個人都有著像手冢部長那樣的實力，竟然不是傳聞嗎？！”
“實力差距太明顯了……比分完全是碾壓啊。”
“所以我才會很生氣，”橘杏抓住裙角，露出憤怒又傷心的表情，“那群家伙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留給我們！”
“完全沒有把不動峰放在眼里！”
一陽海斗眉毛抖了抖。
“還有那個切原、手段也太卑鄙了！”
一陽海斗忍不住站起來，“喂，背地里這樣評價別人才卑鄙吧！”
像貓一樣的少年菊丸英二嚇了一跳：“喂！這里怎么會還有一個人啊？！”
桃城武：“你、你是誰啊？！為什么偷聽我們講話！”
河村隆：“啊……這位顧客好像是先一步在這里的……”
一陽海斗摘下帽子：“什么偷聽，我可是光明正大地在聽！”
帽子被放到桌子上，一陽海斗一頭顯眼的焦糖色卷發露出來。橘杏手指著一陽海斗：“又是你！”
一陽海斗不爽地皺眉：“喂，手指人很不禮貌誒。”
正好，青學的所有正選都在場，一陽海斗離開桌子，抱著胸環視一周，說道：“既然你們都在，那我就直接說了。以你們現在的水平，想要打敗立海大是不可能的事，還是放棄掙扎吧。”
青學的人陸續站起來，不二周助道：“你們立海大真是一脈相承的話術。怪不得切原會那樣目中無人地講話。”
一陽海斗：“赤也他說過什么與我無關。畢竟我們家赤也無論是什么都只會當面說。”
橘杏大聲道：“說他卑鄙有錯嗎？！明知道對手有傷的情況下還要選擇那種打法……”
一陽海斗：“等等，我記得我們是在打競技比賽，而不是什么和諧友愛的過家家游戲吧？”
橘杏：“……可惡！”
“我是覺得很無厘頭啦……帶著傷上場固然會令人覺得感動，但如果所有人都要照顧傷員，那訓練還有什么意思呢？”一陽海斗攤手，“干脆在球場上擺一張床，讓全身癱瘓的人躺在上面一路躺到全國大賽決賽好了！反正所有人都會讓著他，不讓的話就會被人說卑鄙。”
“噗嗤。”人群里有個人不小心笑出來。
一陽海斗看過去，發現是青學的一個不知名的一年級小蘿卜丁，他沖著對方贊許地點點頭：“是吧，你也覺得很好笑對吧？”
他自言自語：“嗯，確實是很好笑。”
堀尾捂著嘴后退三步，隱藏住自己的身形。
橘杏：“那怎么能一樣？！切原他，打的可是故意令人受傷的暴力網球啊！”
一陽海斗眼神復雜地看著她：“你……”
你哥之前的網球是什么樣的，又造成了什么樣的后果，你已經完全忘記了嗎？
一陽海斗搖搖頭：“算了，我也不說什么了。總之，你們青學就準備好迎接敗北吧！”
“以及，橘小姐，我們立海大打球，一貫是不給對手任何機會的……如果這因此冒犯到你脆弱的心靈……那我也沒有必要道歉啦！”
“輸不起的人，干脆就不要上球場好了。”
幾句話的功夫，一陽海斗已經快要走到門口。
他最后看向了越前龍馬，露出今天第一個不帶嘲諷的真誠笑意：“對了，小越前，你哥哥拜托我向你問好噢！有事隨時來立海大找我！”
說罷，一陽海斗迅速閃出門。
門“哐當”關上。
桃城武驟然反應過來：“可惡！！什么叫安心迎接敗北！立海大的人果然是目中無人啊！目！中！無！人！！”
乾貞治從后面制住桃城武，“冷靜，冷靜。”
橘杏低著頭，手緊緊攥著背包的肩帶。最終一聲不吭地跑出去。
桃城武想要去追：“小杏！”
不二周助：“阿桃，這個時候追上去只會讓她更傷心。”
菊丸英二盤腿坐下，托著腮：“是我的問題嗎，感覺他說的好像也沒什么問題。”
大石秀一郎同樣低垂著頭，好像想到了什么：“就像手冢和跡部的那場比賽一樣。雖然手冢因為這場比賽受傷了，但……但如果我們更強一點，強到即使不需要手冢帶傷出場也能贏下比賽……就根本不會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這句話使全隊的氛圍變得沉寂。
大石秀一郎鄭重地抬起頭：“所以，我們大家要更努力一點！”
桃城武握拳：“我才不信世界上有什么不可戰勝的東西，一起努力吧！”
海堂薰：“嘶。”
過了一會。
菊丸英二：“對了，龍馬，你哥怎么會和立海大的人認識……”
乾貞治：“不，最大的問題是，越前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哥哥？我的資料里沒有這方面的訊息……嗯，難道是有什么遺漏嗎？”
越前龍馬：“……不知道。”
什么哥哥。
什么立海大。
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等等，如果說是立海大……越前龍馬拽了拽帽子：“好像……確實有一個人……”
一年前他剛回國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在網球公園擺騙人賭局的那個人。
好像是叫……
越前龍馬：“剛才那個人，叫什么名字？”
乾貞治：“一陽海斗。據說是立海大內部實力很強的一位，到目前為止出場很少，大部分是雙打。所以摸不清虛實。”
越前龍馬心道：好了，不僅賭局是騙人的，連名字也是騙人的。
惡劣的家伙！竟然還編出來他有個哥哥這種謊言！
*
關上門離開壽司店，一陽海斗心虛地呼出一口氣。
還好還好沒有打起來！一個人打十幾個人，他可沒把握全須全尾地離開。
剛走過街尾，路邊停下了一輛豪華的車。車窗降下來，露出了跡部景吾的臉。
“我說你沒事來東京閑逛什么？還遇到危險緊急救援……就是讓本大爺過來看你在街上閑逛的嗎？”
一陽海斗合計了一下，如果他挨揍的話，那跡部景吾過來地時間點差不多剛剛好能及時把他救出來。
他堆起一個笑：“哈哈，我給你帶了禮物！”
跡部景吾狐疑地抬眉。
一陽海斗才發覺自己兩手空空。
壞了！
壽司！還在店里！！
久久的沉默，跡部景吾瞇起眼睛。
一陽海斗打了個響指，從兜里掏出一個網球，呈上來：“你看，給你帶了立海大特產的網球！”
跡部景吾果斷升起了窗戶。
第128章 第 128 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跡部宅依舊是只有跡部景吾一個人。
一陽海斗愉快地蹭吃蹭喝, 順帶問了跡部景吾關于青學的情報。
跡部景吾：“總之，青學是個不容小覷的學校。如果小瞧這群人，說不定會因此吃苦頭呢。”
一陽海斗：“誒？”
跡部景吾：“青學……玄得很……”
“我會轉告幸村的。”
一陽海斗在沙發上翻了身, 趴在毛茸茸的抱枕上，聲音也埋在抱枕里, 悶悶的。
跡部景吾：“對了，青學邀請冰帝在輕井澤舉行練習賽。”
一陽海斗抬起頭：“特訓嗎？”
跡部景吾：“差不多吧。”
一陽海斗不在意道：“去唄。”
跡部景吾看了他一眼。
一陽海斗：“你知道嘛, 我們立海大期末的時候會在一起特訓補習，不過需要補習的基本只有我和赤也連個個人……像赤也那種笨蛋就算不吃不喝補習一周, 也考不過那群聰明人的！”
跡部景吾差不多聽出他的意思。
一陽海斗：“就算是特訓，贏的也只會是立海大。”
跡部景吾：“太過于自信了吧, 你。本大爺剛還說過青學這群人不容小覷。”
一陽海斗：“我也說了呀, 我們可是立海大！”
少年從沙發上坐起來, 眉眼間閃爍著自信的光芒。跡部景吾哼笑一聲。
*
一陽海斗連同他帶來的那顆立海大特產網球一同被送回了神奈川。
拿到這顆網球的時候, 一陽海斗還埋怨跡部景吾浪費他的心意。
決賽的前一天，幸村精市去醫院復查, 一陽海斗跟著去湊熱鬧。
是半個月前就約好的時間。當時也沒有想到決賽會因為下雨而推遲，甚至還是推遲了整整一周。
跟在幸村精市身后的尾巴不止一條，立海大幾乎全員出動, 跟來了醫院。
柳蓮二：“聽說不動峰的橘桔平就是在這家醫院接受治療。”
幸村精市想了一會，轉頭道：“唔，赤也。”
切原赤也：“啊？”
幸村精市：“赤也去打個招呼吧，記得禮貌一點。”
遇都遇見了, 也要展現一下他們立海大的優良風貌。
切原赤也不情不愿：“好噢。”
一陽海斗決定跟上去。
他還沒和大家說過在東京的壽司店遇見青學的人的事，柳蓮二倒是知道一些, 但一陽海斗也只說了“青學的人拿到了立海大與不動峰的比賽錄像，逐幀分析了當天出場的人”這種消息。
兩個人帶著問候“橘”的任務出發了。
丸井文太：“總覺得不太放心。”
杰克桑原：“我們還是跟上去看看吧。”
丸井文太：“說的也是。”
根據柳蓮二提供的情報, 橘桔平的病房在二樓。
穿過醫院的連廊，他們兩個人從四樓乘電梯。
“叮——”
電梯門打開，一陽海斗順著人流走出去，對照著病房前面的數字挨個找過去。
“12……11……10……310！！就是這個了！”一陽海斗眼睛一亮，隨即愣住，“啊，這里竟然是三樓嗎？”
電梯里人太多，他竟然暈頭暈腦地一開門就跟著出來了！可惡。
回頭一看，切原赤也也不在身后。
一陽海斗走樓梯，這次確認好是二樓以后才放心繼續找下去。
“210……這次一定沒錯了！”一陽海斗自信滿滿地抬步。
210的門并沒有關，一陽海斗在敞開的門中看到了橘桔平，以及站在旁邊的幾個人。
橘杏沖上來：“你們這群混蛋，到底還要來幾次？！”
一陽海斗癟了癟嘴，后退一步：“啊，你也在啊。剛才赤也已經來過了嗎？”
不二周助：“是呢，不僅來過了，還在這里大放厥詞了一頓呢。”
“大放厥詞？類似于''立海大會贏青學會輸''這種話嗎？”一陽海斗笑了笑，“我不認為這是大放厥詞誒……”
不二周助：“是嗎？我倒是覺得，你們立海大應該要好好管教一下后輩了。”
一陽海斗：“聽說你們有進行特訓，希望明天能堅持得久一點……至于管教赤也……這還輪不到你們青學的人來置喙。”
不二周助睜開眼睛，露出冰藍色的眸子。
一陽海斗：“橘，祝你早日康復！順便，之前比賽為什么不打暴力網球了？我可是很懷念那時候的你。”
橘桔平臉色瞬間變化了，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緊緊攥住，“你……”
一陽海斗：“怎么不說話，你的朋友還在為你打抱不平呢。算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離開，去找切原赤也。
可憐的小赤也，剛才被說了一頓現在肯定很傷心吧！
病房里。
橘杏擔心道：“哥哥……”
在一旁的桃城武疑惑道：“……暴力網球？”
不二周助：“橘，你……”
橘桔平低聲道：“不瞞你們說，我以前確實是……打暴力網球的。”
不二周助和桃城武對視了一眼。
不知道切原赤也會跑去哪里，一陽海斗也只能漫無目的地找。但在遇見一陽海斗前，他先看到了另一個人。
越前龍馬在走廊攔住他：“喂。”
一陽海斗對越前龍馬的印象還是很好的，他笑道：“是你啊！”
在壽司店遇到時，一陽海斗提到了他的“哥哥”，越前龍馬當時沒想到，但在事后突然意識到，一陽海斗說的那個“哥哥”，大概是指那個很早就離家出走出去闖蕩的越前龍雅。
越前龍馬：“你……是在哪里遇見他的？”
一陽海斗 ：“唔……悉尼？”
越前龍馬貓眼微微瞪大，“澳大利亞？”
不過還好，不是什么南非南美……
一陽海斗向他發出誠摯地邀請：“要來立海大嗎，全國冠軍包贏的！”
越前龍馬：“不，贏得會是青學。”
一陽海斗叉著腰搖了搖頭：“那沒得聊了。到球場上就是對手，小家伙，明天見！”
越前龍馬：“……”
所以，切原赤也這家伙到底躲到哪里哭去了？
一陽海斗回到幸村檢查的地方，終于看到了切原赤也的身影。
切原赤也故作生氣：“前輩！你怎么可以亂跑！我可是找了你好久！”
一陽海斗：“可惡，怎么算是我跑丟……好吧，確實是海斗大人先走錯了……可惡！”
至于剛才擔心的內容……
杰克桑原說了在橘桔平病房發生的事情，道：“抱歉，幸村，我們好像沒能和不動峰、青學好好交流……”
真田弦一郎：“青學的人也在這里？”
柳蓮二：“根據海斗給的消息，不動峰的人和青學的關系很好。”
幸村精市笑了笑：“沒關系。”
在派切原赤也出去之前，他就已經大致猜到了現在的結果。
一陽海斗小聲道：“怪不得我過去以后他們語氣那么沖。”
次日。
關東大賽決賽。
經過了一周的時間，決賽的熱度竟然沒有下降，來觀賽的人還是那么多。
前幾天下過雨，雨水已經完全曬干了，但空氣中還是有著一股泥土翻新后的濕潤氣味。
一陽海斗使勁嗅了嗅鼻子，說道：“好想去草地里打滾。”
丸井文太：“你就算是去啃兩口草我也不會攔你的。”
一陽海斗：“才不要！”
他們來到比賽場地。
觀眾席上已經坐了不少人。放眼看過去，甚至還有許多人穿著校服又或者是隊服就來了。
柳蓮二：“這群人收集情報真是毫不遮掩。”
決賽的出場名單在一開始就公布了。
丸井文太：“我們的對手是青學唯二的兩個二年級啊。”
杰克桑原：“大概是部長候選人。”
而切原赤也盯著青學另一個身影，露出充滿戰意的眼神。
柳蓮二注意到后，拍了拍切原赤也的肩膀，示意他過去集合。
“現在，請雙方隊長入場！”
幸村精市對于這種場面駕輕就熟，精致的臉上沒什么表情，披著的外套衣角和袖筒隨著動作和風微微揚起，走到球場中間，短短幾步，卻壓得整個球場包括觀眾席上的聲音都消失了。
只是青學的代理隊長卻久久不動。
“大石！”
被人提醒后，大石秀一郎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現在是青學的代理隊長，此時應該站出去進行賽前禮儀。
周圍鴉雀無聲，大石秀一郎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感受到全場人員投來的眼神。
以及對面那個氣場異常強大的人。
幸村精市。
被譽為“神之子”的人。
他竟然要和這樣的人面對面講話嗎？
一只手伸出來。
耳邊傳來幸村精市沒什么感情的聲音：“請多多指教。”
大石秀一郎渾身一震，仿佛被嚇到一樣，將自己的手遞上去握住，低頭回應道：“關東大賽的決賽，還請你們立海大多多承讓……”
多多、承讓？
幸村精市壓下心底的一些驚訝。他確實沒想到青學的副部長是這樣一個謙遜的人，謙遜到令人感到有些懦弱的地步。
這可不利于增長士氣啊。幸村精市這樣想著。
但面上，他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十分自然地接受了這樣的說辭。
只是，在離開一兩步后，身后傳來大石秀一郎堅定的聲音。
“不！我們青學一定能夠打敗你們立海大！”
“我們是為了關東大賽的冠軍而來的！”
幸村精市沒有回頭：“真是抱歉，恐怕你的夙愿不能實現了 。勝者只會是立海大。”
似乎是為了響應幸村精市的這句話，場外、觀眾席上響起了如雷動般的吶喊。
“王者——立海大！”
“Let''s go!Let''s go!立海大！”
“好震撼！”菊丸英二抬頭看向四周，只看到了站在各個方位的穿著黃黑相間隊服的人。
“立海大是部員人數超多的網球豪強，今天會來這么多人也很正常。”乾貞治道。
大石垂頭喪氣地回來，似乎是因為自己剛才輸了氣勢而感到自責。
菊丸英二跳上他的背：“大石，剛才那句話說得超棒的！”
大石秀一郎頓時感動地看向他。
雙打二比賽開始。
丸井文太：“作為第一次比賽的見面禮，今天就讓你們好好見識一下本天才的技術吧。”
桃城武：“喂，你們立海大是不嘲諷人就不會說話嗎？”
丸井文太：“嗯？我明明只是夸了自己，是你太敏感了，桃同學。”
桃城武剛想反駁自己不是什么“桃同學”，下一秒看到丸井文太嘴巴里吐出了一個綠色的泡泡……
這家伙比賽竟然還在嚼泡泡糖嗎？！未免也太輕視他們了吧！
第一局的發球局屬于桃城武和海堂薰。
丸井文太與杰克桑原一齊往回走，在底線處耳語了幾句。
海堂薰：“喂。”
桃城武看過去。海堂薰示意他看向立海大二人的手腕。
黑色的護腕嗎？不……
桃城武：“在比賽之前，你們是不是要把手腕上的負重摘下來？”
丸井文太：“那就要看你們的實力了。”
桃城武咬牙，忍下了這口氣。
丸井文太和杰克桑原是立海大現如今隊伍里搭配最穩固的雙打，自然有著他們獨特的默契。
第一局海堂薰的發球局。
通過剛才環節積攢起來的怒氣，青學的兩個二年級應該會在第一局就使出大部分本領來泄憤……
這也是最方便便捷的探測對手實力深淺的方式。
而結論嘛。
“海堂薰、桃城武得分，比分1：0。”
交換球場。
丸井文太抓了抓球拍，“還不錯嘛，青學的二年級。”
杰克桑原：“嗯，不愧是能打進決賽的隊伍。”
旗開得勝，率先拿到了一局的比分，但海堂薰與桃城武卻沒有露出很大的歡喜。
青學的隊伍里，乾貞治看著手中的筆記本，臉色凝重：“獲勝的幾率是……100%。”
菊丸英二：“什么？”
乾貞治說：“立海大的丸井和桑原，獲勝的幾率是100%。”
菊丸英二皺眉：“乾！拜托你不要漲別人士氣，滅自己威風好不好！”
乾貞治：“這是根據數據推導出來的結果。”
菊丸英二看向球場：“明明領先了一句……立海大這兩個家伙有這么立海嗎？”
這句話很快得到了答案。
為了乘勝追擊，桃城武用出了自己的垂直式殺氣，海堂薰也使出了看家本領回旋蛇球。
只是……
“丸井文太、杰克桑原得分，比分1：1。”
“……”
“丸井文太、杰克桑原得分，比分2：1。”
垂直式殺球被丸井文太的半截擊打回去。回旋蛇球也被杰克桑原輕易回擊。
而桃城武和海堂薰分別用出了特訓時訓練出來的新招式，也只是讓丸井文太和杰克桑原摘下了手腕上的負重而已。
……
“比賽結束，立海大獲勝。”
“不是吧！原來立海大真的有這么厲害！”菊丸英二哀嚎：“大石，接下來就是我們上場了誒！”
大石秀一郎沉聲道：“我們會贏的，英二。”
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上場。
越前龍馬注意道這兩個人，抬了下眉：“那個銀頭發的搭檔，竟然不是那個人嗎？”
乾貞治：“你是說……一陽海斗？”
越前龍馬：“他們不是可以用出‘同調’的組合嗎？”
乾貞治：“我想，是因為將一陽海斗放在單打上會獲得更多效益吧。”
越前龍馬揚了揚唇角：“這么說的意思就是，他很強對吧？”
在雙打一比賽的期間，柳蓮二找到了幸村精市，低聲說了幾句話。
二人說話時看了幾眼切原赤也，將黑發后輩看的膽戰心驚。
他腦海中飛速閃現了自己最近做過的事情，并悄悄拉住了一陽海斗的衣角，查漏補缺：“前輩，我最近沒犯什么錯誤吧？”
一陽海斗想也不想：“你昨天是不是偷吃我的薯片了？”
切原赤也瞪眼，直呼冤枉：“那是仁王前輩吃的！”
交換球場正路過的仁王雅治：“赤也，不要仗著我不在就說謊喲。”
如果說剛才雙打二的比賽只是展現出來了立海大實力之強，那么雙打一才是真正展現了立海大的恐怖之處。
乾貞治：“能洞察敵人所有弱點的球場欺詐師。仁王雅治果然名不虛傳。”
不僅于此，比賽中途摘下頭套，仁王雅治成為柳生比呂士，而柳生比呂士成為了仁王雅治，更是令人驚掉了眼鏡。
‘也就是說，他們互相使用出了不屬于自己的絕技，還令對手無力回擊嗎？！’
“這究竟是比賽還是戲耍……立海大，恐怖如斯……”
“比賽結束，仁王雅治，柳生比呂士獲勝。”
“接下來舉行立海大附中與青春學園的單打三比賽。”
“由立海大附中的柳蓮二對戰青春學園的乾貞治。”
乾貞治視線與幸村精市對上，后者對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球場上。
乾貞治立在那里，眼鏡劃過一道光，語氣熟稔道：“好久不見，教授。”
柳蓮二不動聲色道：“還真是久違的稱呼呢。”
第129章 第 129 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柳蓮二在東京有個幼馴染這件事, 在立海大內部并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大家都沒想到這個人會在今日上遇見。
仁王雅治評價這是一場“苦情戲碼”。
不過對于當事人來說，或許反而會更有勁頭一點。
乾貞治：“自從被你拋棄后，我一直期待著會有這么一天……期待著, 真正的打敗你。”
柳蓮二：“你的資料難道沒有告訴你，比數據網球的話, 你贏不了我。”
乾貞治頓了頓，竟然沒有反駁。
柳蓮二看向他的眼神里帶了些憐憫, 又或者其他的意味。
青學隊伍里，大家的面色因此變得沉重。
菊丸英二：“可惡, 反駁回去啊！阿乾！”
大石秀一郎：“……沉默的意思難道是，立海大那家伙說的是真的嗎？”
菊丸英文捂著腦袋：“啊——如果這局也輸了的話, 我們青學就徹底完蛋了啦！”
桃城武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面旗子, 大肆揮舞著：“乾學長, 加油啊！”
“乾學長, 加油！”
旁邊的一年級見狀也跟著喊。
乾貞治：“結果為定之前，數據都是會變幻的。”
柳蓮二看著他：“恐怕結果不能如你所愿。”
“比賽開始。”
乾貞治的發球局。
身材高大的選手發球往往都會有一個共同的優勢, 那就是速度。
雖然不太明顯，但乾貞治的身高數值的的確確有著184cm，打出來的球自然也有著非比尋常的速度。
“超高速發球！”青學的兩位一年級啦啦隊大聲喊出了這球的名字。
“嘭！”
網球彈起來的下一秒被柳蓮二打了回來。
柳蓮二：“你還是老樣子, 貞治。”
“啊……那么輕易就被打回來了！”菊丸英二可惜道。
大石秀一郎：“從雙打二開始，就已經是這樣了吧。”
他們引以為傲的拿手招式，在立海大的人面前，都只是最基礎款的, 回擊也輕而易舉。
想要打敗立海大，果然還是……
大石秀一郎緊緊攥住拳頭, 深深望向乾貞治：全靠你了，乾！
柳蓮二在雙打上會選擇主動包容隊友, 但在單打中，確實不折不扣的攻擊性選手。
一陽海斗看著面前不溫不火的對局，小聲道：“蓮二他是不是顧念舊情呢。”
仁王雅治：“你看到的柳大部分時候是在和我們對打。”
旁聽的切原赤也：“那有什么區別？”
球場上比賽不停。
乾貞治的球速快，柳蓮二的球速就比他更快。
菊丸英二煩惱地揉了揉眼睛：“好累……怎么辦，阿乾一直被壓著打誒！”
越前龍馬：“我想，乾前輩是在……收集數據吧。”
“柳蓮二得分，比分1:0。”
菊丸英二支棱起來：“是誒，以前也會出現這種場面！”如果是收集數據的話，那么只要數據收集完成了，就可以狠狠反擊了對吧！
“柳蓮二得分，比分2：0。”
觀眾席上。
“我怎么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明明球場上打得也算是激烈，但依舊有種隱隱的暴風雨前的寧靜。
“也許是因為對比起前面兩場雙打，這場比賽顯得單薄了？”同伴猜測道。
“兩邊都在等啊。”
無論是立海大，還是青學。都在等那個厚積薄發的時機。
先前兩位閑聊的人看過去哦，發現身邊不知不覺出現了一行，陌生人。
他們眼神交流著。
“關西腔，關西來的？！”
“不清楚，大概是來收集情報的吧。”
球場上起了一陣風，吹動了乾貞治的衣襟。他站直了身體，推了一下眼鏡，明明已經落后了兩分，卻絲毫不慌。
“數據……收集完成了呢。”
柳蓮二看了他一眼。
依舊是乾貞治的發球局。
在柳蓮二回擊之時，乾貞治迅速向前移動。
“打到右前半區的幾率是……69%。”乾貞治低聲念著，人也早就站在了右前半區的位置。
網球如約而至。
“出現了！數據網球！”青學的啦啦隊盡職盡責地喊著。
“乾貞治得分，15：0。”
“蓮二……”乾貞治看過去，似乎在等他的回復。
“繼續吧。”柳蓮二背過身去，返回底線的位置。
乾貞治繼續發球。
網球飛快的越過了球網，被柳蓮二擊中。
乾貞治的眼鏡反了一道光，“回擊到中場的概率是……88%。”
“啪！”網球果然來到了他的球拍面前，乾貞治自信地將球打了回去。
“好耶！”
“一鼓作氣追上去吧！”
青學的加油聲戛然而止！
“嘭！”網球重重砸到了地上。
乾貞治彎下的腰背還沒有挺直 ，網球已經反彈到了他身后的球網上。
在短短幾秒內完成了反擊并拿下了一份，柳蓮二沉靜道：“貞治，你又怎么知道，收集數據的只有你一個人呢。”
“……”
“柳蓮二得分，比分3：0。”
菊丸英二：“不是吧！一分都拿不到誒！”
乾貞治胸口起伏著，明明比賽還過半，他已經感到體力消耗后的吃力了。
視野中，柳蓮二來到了中場，提起球拍正在擊球。柳蓮二的身體在他面前變成一個三維人體模型，模型周邊環繞著一串串的數字符號。
將所有數據分析推理后，得出的結果是——
“打到后場的概率是……”
乾貞治大口喘了一口氣，飛快地退到后場。
“是0。”
一道冰冷的聲音仿佛涼水澆在了乾貞治身上。從柳蓮二手中擊出的網球輕輕落在前場。
柳蓮二放了一個短球。
這一球直接攻破了乾貞治的心理防線。交付了所有信任的數據系統全線崩塌。乾貞治“噗通”跪在了地上。
柳蓮二：“貞治，你太過于相信數據了。”
數據不是全部，數據網球的本體從來都只是網球。
乾貞治呢喃道：“你給我的數據……是錯的？”
柳蓮二沒有回答。
乾貞治跪坐在地上。
幼時和柳蓮二初遇時的好奇，學習數據網球時的喜悅，和對方不告而別時的迷茫與難過在心里交雜。
教授……
即使你否定了我的數據網球……
我也……
我也依然想要打敗你啊……
他用球拍撐住地面，再站起來時，眼睛里的光芒已經換了一種樣式。
柳蓮二抬了一下眉：“麻煩了。”
數據要重新收集了。
乾貞治閉上了眼睛。既然數據網球不管用的話……
睜開眼。
乾貞治奮力想著網球的落點追過去。
“能追上嗎？”大石秀一郎擔心道。
可惡，還差一點。乾貞治賣力追著，眼看網球落地，就要彈走，他腿部肌肉用力，將自己“彈射”出去。
“嘭！”
身體重重撲在地上。
膝蓋、手肘在場地上摩擦，劃出了一道道傷痕。
“嘭！”
“嘭！”
一次又一次地摔在地上，用身體去彌補數據消失而產生的時間鴻溝。
菊丸英二不忍地捂上了自己的眼睛：“這完全就是燃燒生命的打法嘛！”
“乾學長！”
“乾學長！加油！”
“柳蓮二得分，比分4：0。”
又是一局結束。
而完全舍棄了數據網球打法的乾貞治的數據，也已經收集完畢了。
柳蓮二嘆了口氣：“貞治。你不該拋棄自己的網球。”
乾貞治：“只要能打敗你。”他手撐著從地上爬起來，顯露在外的皮膚已經傷痕累累，就連眼鏡框都碎了半邊。
柳蓮二：“既然你這樣想……”
他向前走了幾步，更接近球網旁的裁判，“這場比賽，我棄權。”
一陽海斗一口水噴了出來：“什么？！”
比分領先四局，形勢一片大好，再贏兩局就要贏了的情況下，柳蓮二棄權了？！
他轉頭，撞上同樣張大了嘴的切原赤也，連忙推了推對方，“快去熱身！”
切原赤也愣愣地站起來，趕鴨子上架似的拿著網球拍就往外走。
單打三結束得猝不及防，不僅是觀眾，就連裁判也沒能反應過來。而不明不白贏了一局的乾貞治更是一頭霧水。
乾貞治：“教授，我不需要你讓我。”
柳蓮二淡淡道：“你不需要，但青學需要。這一局如果你輸了的話，青學就沒機會了不是嗎？”
更何況，我不是再讓你啊，貞治。不要自作多情。
我只是選擇，把這個贏得比賽的機會讓給別人而已。
青學的人蜂擁而上，將受傷累累的乾貞治包圍起來。
大石秀一郎：“乾，你沒事吧？”
乾貞治沉默了一會：“我沒事。”
大石秀一郎和菊丸英二一左一右地，用肩膀撐住了他的身體，將他攙扶回去。
菊丸英二：“真是不得了，那個人竟然……”就這樣棄權了？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乾貞治一眼，害怕傷到對方的自尊心，沒繼續說下去。
乾貞治低聲道：“他不是那種菩薩心腸的人。”
至少剛才對他說的那番話，絕不是真心的。那可是為了發展能夠狠心拋下自己搭檔幾年都不聞不問的人。
乾貞治在人群中回頭，望向柳蓮二。
所以，棄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柳蓮二最后看了一眼乾貞治，轉身走向立海大。
“辛苦了，蓮二。”幸村精市從教練席上站起來，去和裁判交涉單打三棄權的事宜。
單打三/退場的柳蓮二和單打二上場的切原赤也擦肩而過。
切原赤也活動著肩關節，說道：“柳前輩，你干嘛不直接結束比賽啊！”
柳蓮二道：“好好打。對手不二的基本資料已經提前跟你講過了吧。”
切原赤也：“是。”
丸井文太咂了咂嘴，空蕩蕩的。又向嘴里丟了一塊泡泡糖，嚼了幾口：“原來是這樣。”
雖然很離譜……
但好像確實是柳蓮二能做出的事情。
第130章 第 130 章
第一百三十章
青學的單打二是不二周助。
切原赤也帶著球拍上場, 在前輩面前的乖巧感在幾步之內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二周助看著他神態上的變化，眉眼微微一動。
切原赤也：“柳前輩心軟才會給你們機會，不過我會親手終結掉青學不切實際的夢想。”
不二周助微微一笑：“幾天不見, 切原同學，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愛說大話。”
切原赤也頓時想到了在橘桔平病房里的那場交鋒。
他嘲諷桃城武：“還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呢。”
不二周助莫名笑出聲, 然后說：“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從剛才為止一直在叫的人, 好像是切原同學你吧？”
說垃圾話沒說過對方的屈辱讓切原赤也抿了抿唇，眼睛有一絲的充血。狠狠瞪了一眼不二周助, 切原赤也回到底線處，準備自己的發球。
球場下。
柳蓮二站在隊友之間, 臉不紅氣不喘, 完全不像是剛從球場上下來的樣子。
手冢國光不在, 不二周助可以算是青學的NO.1。
而切原赤也是立海大里唯一一個二年級生, 雖然實力超群，但如果對手是不二周助的話……
芝砂知：“前輩, 你認為誰會贏？”
記者井上先生搖了搖頭，從上方眺望他們：“這場比賽，勝負可不好說。”
切原赤也從出現到現在, 一直都是鋒芒畢露的具有超強攻擊性的選手。而不二周助理論實力很強，卻很少真正從比賽中展現出來。
芝砂知：“所以，不二同學是有機會能贏比賽的，如果……”
如果青學拿到了單打二的勝利, 場上的大比分就會變成2比2平。
芝砂知：“那就是說，青學還有贏得冠軍的可能性啦？”
與此同時, 青學陣營的人心中都升起了這樣一股期盼。
切原赤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攻擊力。他在網球上時那種直來直去的簡單粗暴的球風，和真田弦一郎一脈相承。
指尖陷入網球之中, 拋球，揮拍……
網球被擊出，在空中飛速旋轉的同時，宛若失控的火車頭一樣左右搖擺。
“是那個！不規則發球！”
“在半決賽里用來對付橘的那個發球！竟然那一開場就使出來了嗎？”
第一球就將必殺技用出來的話……
芝砂知：“看來切原也將不二同學看做是勁敵。”
記者井上：“立海大雖然自持實力，但不會因為輕敵而翻車。”
芝砂知恍然大悟：“那一開始的那些話是……”
井上：“態度上蔑視，戰術上重視。那才是立海大的風格。”
芝砂知一臉崇敬：“不愧是前輩！”
井上繼續道：“就像雙打二的丸井和桑原，雖然手腕上帶了負重，但絕不會因為強撐面子不肯摘下。相反，他們謹慎得很，一旦察覺到對手的實力超出一定的水平線，就會立即采取措施，以保證自己的勝利。”
“這是一只完完全全的勝利主義至上的球隊啊。”井上這樣總結道。
會用一切辦法去保障自己的勝利，會扼殺掉一切讓自己輸掉比賽的可能性。
芝砂知反而生出了疑惑：“那么……剛才柳同學為什么會棄權呢？”
為什么會將唾手可得的勝利拱手讓人呢？
井上沉思后緩緩說道：“因為立海大自信他們一定能贏。”
不規則發球疾速越過了球網，砸中地面后向著不二周助反彈過去。
“切原赤也得分，30：0。”
“切原赤也得分，40：0。”
不規則發球無愧于他的名頭，幫助切原赤也一連拿下開局幾分。
切原赤也：“只剩最后一分就能拿下發球局了。沒想到即使是不二周助你，也這么不堪一擊啊 。”
“啪！”
一柄球拍攔在了網球的必經之路上。
不二周助將網球打回去：“切原同學，你真的很喜歡瞄準別人的膝蓋呢……”
也因此，“不規則”發球也變得“規則”起來。
“不規則發球被破解了！”
“不愧是不二學長！”
網球砸在了身后，切原赤也“嘁”了一聲。
“不二周助得分，40：15。”
再一球。
切原赤也挑釁道：“這次還是膝蓋哦。”
“什么嘛！明明球路已經被預測了，但還是要打向那邊嗎？”
“這個切原的腦回路還真是令人不能理解！”
同時，立海大這邊。
一陽海斗：“不愧是真田一手帶出來的人。”
仁王雅治更大膽一些：“又軸又犟！”
真田弦一郎：“只有正面突破才能獲取進步！”
網球被平移摩擦的球拍賦予了極強的旋轉，再次狠狠砸向了不二周助的場地。
網球反彈的方向，果然還是不二周助的膝蓋。
看著不二周助一如剛才那球去回擊，切原赤也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嘭！”
不規則變換的網球仿佛捕捉獵物的毒蛇，眨眼間迅速彈射出去，像是瞄準了獵物的喉管一樣，準確的擊中了不二周助的手腕 。
球拍掉到地上。
切原赤也囂張地笑：“瞄準的的確是膝蓋，但……可能網球也沒有想到前面會有一只手腕擋路吧！哈哈哈哈！”
“不二學長，沒事吧？！”
“可惡，這個切原講的話，好像被打中是不二學長自己的問題一樣。 ”
“切原赤也得分，1：0。”
交換球場。
切原赤也與不二周助在球柱旁相遇。
不二周助：“切原同學，我想，你應該明白柳同學棄權的真正目的吧。”
切原赤也“哼”了一聲：“你不會是想乞求讓我也棄權吧。”
不二周助微微一笑：“既然立海大誠心誠意地將你放到這里，那我就勉為其難幫他們管教管教你好了。”
即使棄權也要讓切原赤也上場，立海大還真是用心良苦……就不怕因此而翻車嗎？
雖然很不爽被立海大當做后輩的磨刀石……不二周助握緊了球拍，他確實也需要這個和切原赤也比賽的機會。
有些話單獨說出來沒什么力道，搭配上網球才能達到應有的效果。
對于切原赤也的網球，他不認同的地方太多了。
切原赤也皺眉：“管教？喂，你說什么夢話。現在領先的人可是我。”
不二周助：“那么，切原同學。我要給你的第一條忠告就是，不要高興的太早。”
交換過球場以后。
切原赤也在底線處等待發球，不二周助拿到了網球，簡單地拋球，揮拍——
切原赤也瞳孔一縮，接著放松下來，將這一球打了回去。
原來就只是這樣……他還以為這個發球會有多厲害呢。
一陽海斗：“放松早了。對面的家伙是個反擊型選手。”
“起風了呢。”不二周助額前耳后的發絲被風托了起來，眼睛有著一瞬間的睜開，露出冰藍色的瞳孔。
網球越過了球網。不二周助找到了最佳的擊球位點，用切球來回擊。
用切球來回擊上旋球……一陽海斗眼睛中映出網球旋轉的細節。場上沒人比他更熟悉這種華麗而花哨的旋轉。這樣回擊而產生的結果是……
“網球貼著地在飛誒！”幾位關西遠道而來的觀眾睜大眼。
“還能這樣？！”
青學的啦啦隊們則在歡呼。
“是飛燕還巢！”
“不二學長的三重還擊之——飛燕還巢！”
裁判：“不二周助得分，15：0。”
切原赤也：“可惡。”
他想拿回比分，在不二周助放出吊高球后接著補了一個殺球出來。
“嘭！”
“是巨熊回擊！”
切原赤也懊惱地皺了下眉。在隊內練習賽，前輩們大多是用半截擊來回擊殺球，讓他對巨熊回擊這種招式很難適應。
“不二周助得分，30:0。”
連續得分讓青學的啦啦隊士氣高漲，喊出的聲音底氣更足。
“好耶！就這樣一直贏下比賽吧！不二學長！”
“給那個切原點教訓！”
“不二學長，活力全開了嘛。”越前龍馬道。
“很難得看到不二在比賽中有這種沖勁呢！”菊丸英二歡呼著，“這場比賽一定能贏！”
“……”
“不二周助得分，1：1。”
這一局的發球權是切原赤也的。
不二周助：“如果還是不規則發球的話，切原同學，沒有用了哦。”
切原赤也咬牙：“我用什么樣的發球，關你什么事？！”
拋球、揮拍——
切原赤也將網球狠狠擊出。傾注了全身力氣的網球飛過了球網，在接近底線的位置被不二周助抓到。
網球順著球拍給力道重新跨越了球網，不二周助的接發球顯得十分輕松。
切原赤也咬牙：“開什么玩笑，怎么會讓你這么輕易地得分？！”
他抬腳去追這個網球。
就在球拍快要接觸到網球之際，一陣風吹了過來。明明是那么輕柔的風，卻化解了網球向前的力，并承托著網球返回。
切原赤也不甘心地又向前追了幾步，依舊沒有追上這個網球。
“三重回擊之——白鯨。”單手拿住了網球的不二周助如是說。
“……”
“不二周助得分，2：1。”
“……”
“不二周助得分，3：1。”
為了接剛才那個球，切原赤也摔在地上，膝蓋摩擦出幾道傷寒，站起來時顯得有些狼狽。
開始時輕笑，后來演變為夸張到有些瘋狂的大笑。
不二周助睜開眼，凝重地看向表現異常的切原赤也。
柳蓮二隱隱呼出了一口氣：“這次總算是沒出什么岔子。”
不動峰的橘桔平沒能達到的效果，在不二周助這里總算是能看出來成效了。
不動峰的橘，青學的不二周助，都是明年成為部長以后的切原赤也沒機會挑戰的人物。
也該趁著今年的機會好好鍛煉一下切原赤也。
一陽海斗：“雖然看過很多遍了，但還是覺得這家伙的變身很嚇人誒。”
膝蓋的擦傷只是微微滲出了血痕，但切原赤也的的確確是所有露出的皮膚都充血，變得粉紅，眼睛更是成為了赤紅色。就連頭發都有隱隱變色的痕跡。
切原赤也眼神鎖定了不二周助，尖尖的虎牙露出來，舌尖輕舔上唇：“我要……擊潰你！”
“哇啊！這么全身都變色了？！”
“就好像惡魔一樣……”
即使有所準備，在接到切原赤也“惡魔化”以后的發球，不二周助還是隱隱震驚了一下。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速度和力量都有這么大的提升……這就是切原赤也的潛力嗎？
能夠被稱為“立海大的二年級王牌”的人，果然還有著底牌。切原赤也憑借著“惡魔化”追平了比分。
“切原赤也得分，比分3：3。”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輸。
不二周助冷靜地想著。
這場比賽的勝負不僅代表著他一個人的勝負。
躺在病床上的橘桔平，為青學而來的不動峰其他人；
全身傷痕累累的乾貞治，以及身后那群正注視著他、期待著他勝利的隊友……
……
比賽打到了搶七局。
最終，不二周助率先拿到了領先的兩分。
“比賽結束，青學不二周助獲得勝利，比分7：6。”
裁判宣布比分后，比賽徹底宣布著終結。
充血的紅色逐漸從切原赤也身上褪去，黑發少年最終脫力地向地上倒去。早有準備的前輩們從后面撐住他。
柳生比呂士站在他面前，和切原赤也褪色后黑白分明的眼睛對視了幾秒。
切原赤也弱弱道：“前輩，我沒事啦……”
柳生比呂士檢查后，點點頭：“應該只是脫力。保險起見還是要檢查一下。”
黑發后輩被臨時攙扶到教練席上。幸村精市將毛巾遞過去。
切原赤也將藍色的毛巾搭在頭上，兩端垂下來遮住耳朵，像委屈又可愛的垂耳兔。
“幸村部長，對不起……”
幸村精市：“體力不夠。搶七局里有幾個得分的機會都被浪費掉了，赤也，回去以后雙倍訓練。”
切原赤也垂頭喪氣：“是……”
丸井文太和杰克桑原將他接回去，迎面轉上了柳蓮二。
柳蓮二：“赤也，回去針對這場比賽寫三千字的分析報告。”
切原赤也震驚臉：“啊？！！”
不二周助贏了這一局以后，大家討論的內容隱隱發生了一些變化。
“該不會要讓二追三了吧……立海大的大好勢頭一去不復返了……”
“如果青學贏了這場比賽，絕對算是爆冷門吧，爆冷門啊！”
“不過，兩邊的單打一分別是誰來著？”
芝砂知：“二比二平局了，立海大該不會真的因為單打三棄權的失誤輸掉冠軍吧？”
井上：“不會。立海大是追球勝利的球隊，能在單打三棄權讓切原去迎戰不二，就代表他們的單打一有足夠的實力能為切原的戰績保底。”
“下面進行關東大賽決賽，立海大附中對戰青春學園的單打一比賽。”
“雙方出場的選手分別是，立海大附中三年級，一陽海斗。青春學園一年級，越前龍馬。”
“請雙方選手入場。”
一陽海斗看著戴著帽子拽拽出場的小身影，有點忍俊不禁。以他的視角，只能看到越前龍馬白色的帽頂和帽檐。
面對越前龍雅的弟弟，一陽海斗莫名有種榮辱與共的自豪感：“還不錯嘛，一年級就混到了單打一。看來手冢當家以后青學改變了不少！”
越前龍馬抬起頭，大大的貓眼幾乎要興奮成豎瞳：“雖然我沒見過，但他們說你很強？”
“好可怕的眼神。”一陽海斗說：“誒，你說我們立海大像不像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越前龍馬有點跟不上一陽海斗的思維，“什么？”
一陽海斗深深呼吸了一下，像是嗅到了香甜的蛋糕一樣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終于等到這個時刻了！”
越前龍馬：“？”
一陽海斗豪邁道：“就是這種生死危機時刻，海斗大人身負重任出場！”
他做了個鬼臉：“兇狠殘暴的大Boss就是我！”
身后，立海大的大家吐槽。
仁王雅治：“他是不是過分活潑了點？”
柳生比呂士：“他很喜歡那個青學的小孩吧……”
柳蓮二：“據說是越前龍雅的弟弟。”
仁王雅治回想了一下，意味深長道：“他們的緣分還不止于此呢。”
一陽海斗總覺得這個場景他夢到過。
挑戰權威的主角團，還有主角團對立的難以撼動的權威本身。
大概在去年的這段時間，他第一次遇見越前龍馬的時候，就發現了他無與倫比的天賦，和難以言明的氣場。
對他來說就像是熱血偶像劇里的主角一樣興奮。但今天的心境卻和那時截然不同。
不管是什么天賦新人還是什么熱血羈絆，在立海大面前通通先靠邊站吧！
一陽海斗反手用球拍頂在肩胛骨劃了一道橫線，順著將球拍帶了出來，指向面前的越前龍馬，以及越前龍馬身后的青學眾人。
“但是，今天的劇本是 ，立海大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