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aaaaa_无码aⅴ精品一区二区三区_嫩草影院永久久久精品_被黑人粗黑大肉奉视频_久久久久亚洲最大xxxx_特级a欧美做爰片毛片

    第081章 禮尚往來

    嘴里大聲喊著太宰的名字, 似乎終于清醒過來的中也向著殘余著高溫和火焰的焦黑別墅,哦不,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別墅了, 那只是一堆還沒倒塌的廢墟,中也向著廢墟飛一般地沖過去。

    巨大的響動驚醒了四方鄰居,鄰居們從各自的家中走出來,像蟻群一樣匯聚在這一方燃燒著的廢墟面前。

    “我在我家聽到了一聲巨響, 嚇我一跳,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看, 前面這家人的房子爆炸了!”

    “怎么會這樣, 房子里面還有人在嗎?”

    “不知道。”

    “如果有人在可就慘了。”

    “快撥打119!”

    “這是燃?xì)獗ǎ炕饎葸@么大,不太像啊!”

    “快看,那個人竟然沖進著火的房子里,他是不要命了嗎?”

    ……

    一句句竊竊私語組成了巨大的聲浪, 但中也完全聽不見周遭的聲響,他近乎慌亂地踏過只剩半邊還在熊熊燃燒著的大門。

    烈火燃燒發(fā)出爆裂的聲音,塌陷的木頭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空氣被高溫扭曲, 視線所及之處到處都是黑和紅。

    喊著太宰的名字, 他從原來是客廳的地方掠過,一頭扎進了黑乎乎的臥室,里面沒有人, 然后是廁所、廚房

    火場里時不時有黑色的燒焦了的木頭、石塊之類的東西掉下來, 幸好中也還沒有忘記自己的異能力是重力操控,這些從頭頂突然襲擊的暗器都被他擋下了。

    一樓找了一個遍, 沒有人在,他飛身跳上只剩下一個簡陋框架的二樓, 按照剛剛的尋找流程再次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人。

    所有地方都找了一個遍,哪里都沒有找到活人,但幸運的是,也沒有找到完整的尸體或者是碎裂的人體組織。

    緊繃著的嘴唇微微放松了一點,熱得滿臉通紅,找人找得灰頭土臉的中也從火場里沖出來。

    一頭赭色的頭發(fā)如同著了火一樣炸成一團,部分已經(jīng)變成了灰色,那是塵土附著在上面形成的,唯獨戴在頭頂?shù)暮谏弊颖凰Wo得很好,沒有一絲燒焦的痕跡,還是得體的樣子,和他全身的一片狼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拍掉身上因為沒有防御到位沾上的零星火點子,中也劇烈地喘了好幾口新鮮空氣,火場里的空氣中布滿灰塵,燒焦的氣味又非常刺鼻,實在讓人難以順暢的呼吸。

    他望著廢墟,陷入沉思。

    難道太宰被人擄走了?是誰干的?

    中也把港口黑手黨現(xiàn)在的疑似敵對勢力想了個遍,怎么也猜不出是哪個勢力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橫濱這塊地方對他動手。

    對他動手就是對港口黑手黨宣戰(zhàn),如果能弄死他也算是有本事,但沒弄死他只是爆破了他的房子,那就等著血的報復(fù)吧,他們港口黑手黨可不是吃素的。

    但誰會在這個時候出手?他們?yōu)槭裁磿捞妆凰卦谶@里?

    而且太宰那家伙就乖乖地任人施為嗎?他確定對方的異能力還是『人間失格』,雖然沒有一點攻擊力,但是如果對上的是異能力者,這種能力用來自保那是綽綽有余。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他從破破爛爛的黑西裝里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難道是擄走太宰的人打過來的?這樣想著他連忙接通:“喂?”

    “中也君,你回來了對吧,我給你準(zhǔn)備了一個大驚喜哦~”對面竟然是太宰的聲音。

    “太宰!”中也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至少人沒死。

    緊接著他注意到了太宰話里所說的驚喜。

    驚喜、驚喜莫非被爆破的房子是太宰他本人干的?根本沒有他臆想出來的敵對勢力?

    這么說來的話,那就怪不得了。

    才不是啊!

    中也的額頭上青筋暴起,胸膛也在劇烈起伏,一張臉幾乎扭曲成了暴怒的獅子,他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手機惡龍咆哮道:“太宰你這該死的混蛋!!!”

    玻璃屏幕都要被他的聲音震裂開了。

    那邊太宰的聲音還是不緊不慢:“哎呀呀,聽到中也君的聲音這么不爽我就舒服了~”

    而且還開始拱火:“中也君多說一點,多說一點啦~”

    一瞬間,輕微的咔聲不和諧地響起,中也臉色一僵,視線移到手機上,只見手機屏幕上真的出現(xiàn)了一道裂紋,細(xì)小的不規(guī)則裂紋從底部慢慢地向著中心延伸。

    他當(dāng)即松開一點手掌,放輕了自己握著手機的力道。

    時刻高漲的怒氣似乎也隨著這個小錯誤的發(fā)生降低了一部分,中也做了幾個深呼吸后,沒好氣地問道:“你這混蛋是怎么出去的?”

    “嗯哼,你掛在門上的那幾把小鎖根本難不住我嘛。”

    “你不是答應(yīng)我要留下一點時間嗎?”

    “我可沒有答應(yīng)你哦~”

    “你是怎么弄到□□的?怎么知道我回來的時間?算了,這些都不重要,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我馬上就要回去啦,你是找不到我的哦,但是為了報答你給我的招待(重音),臨行前我特意給你留下了一個驚喜,這叫禮尚往來嘛~”

    見鬼的禮尚往來!

    中也眉頭抽抽,原來是因為那件事,他心里莫名感到有點理虧,好像也沒法再去計較自家房子爆炸的事,于是只好捏著鼻子認(rèn)了。

    “你怎么回去?”

    “這你就不用知道啦,拜拜嘍小矮子中也君~”

    “喂——”

    嘟——電話被掛斷了。

    咔嚓!中也攥著的手機最終還是沒挺過這一關(guān),終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在自己主人的手里碎成了兩半。

    *

    太宰摘下掛在腦袋上的監(jiān)聽器,扔進路邊的垃圾桶里。

    有關(guān)中也在電話里提出的那些疑問,答案其實很簡單。

    等中也離開后,太宰費了點時間打開別墅大門出去,對于橫濱開鎖王來說,這些掛在門上的鎖都是小菜一碟。

    走前他還在中也家里順了一些現(xiàn)金,然后用這些錢購買了一些小小的道具,比如說可以遠(yuǎn)程遙控的炸彈,監(jiān)控器,手機什么的。

    途徑是網(wǎng)購,現(xiàn)金支付,特地加了跑腿費讓他們送到郊區(qū)來,在這個橫濱這些危險物品好像很容易就能買到。

    監(jiān)控器被安放在小區(qū)門口,中也下車之后的說話聲被他監(jiān)聽到了,他這才能掐準(zhǔn)時間當(dāng)著中也的面爆破他的房子。

    至于為什么不監(jiān)控中也他本人?

    悄摸摸給別人安放監(jiān)控器的看家本領(lǐng)他是沒有丟掉,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遇到中也的時候他手上還沒有這些可愛的小道具呢。

    真當(dāng)他隨身攜帶無數(shù)監(jiān)控器啊,而且被水打濕之后,這種精密且脆弱的電子儀器就完全不能用了好嗎!

    走在路上的太宰哼著自制的古怪小曲,白皙的臉上嘴角微微上翹,手腕輕巧地動彈,像是耍雜技似的,一部黑色手機隨著他的動作在指尖和掌心來回旋轉(zhuǎn)。

    他的脖頸上纏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繃帶,把一層青紫色的掐痕牢牢遮住。

    畢竟是日常會把自己綁成繃帶精的人,脖子上多了一層繃帶好像也不奇怪,所以剛和他會合不久的兩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點。

    “太宰先生,你好像很高興?”身邊跟著他的阿月好奇地問道。

    略顯得意的笑容一滯,旋轉(zhuǎn)的黑色手機正好停頓在掌心,太宰合攏手掌,把手機放回黑西裝外套的內(nèi)兜里,拉長聲音嘟囔:“沒——有啦!”

    他轉(zhuǎn)頭問走在另外一邊的白發(fā)少年:“敦,你跟著我們一起回去沒關(guān)系嗎?這里才是你的世界不是嗎?”

    三人正行走在鶴見川的岸邊,太宰走在中間,兩邊是他收留的兩位少年。

    “我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敦抬起頭,期盼的目光看著太宰:“所以我要跟著太宰先生。”

    太宰摸了摸敦白色的頭發(fā),飄逸的發(fā)絲在他手中拂過,放下手,他的眼神里帶上了一點柔軟:“既然如此,你先和我們一起回去好了。”

    “”哼!阿月憤憤不平的在心里哼了一聲,倒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

    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什么的,聽著著實有點可憐。

    像是知道阿月的心理活動似的,太宰也摸了摸阿月的頭:“阿月,謝謝你啦~”

    “能夠帶著敦找到我,還發(fā)現(xiàn)了這條回去的路,你肯定找了很久,很辛苦吧。”

    頭頂水藍(lán)色的呆毛晃來晃去,阿月咬著嘴唇止住就要到嘴邊的傻笑,哼哼唧唧地說:“不辛苦,也就是一晚而已。”

    他斜了一眼隔壁的隔壁那位白發(fā)少年。

    如果能甩掉中島君那個死皮賴臉非要跟著他的狗皮膏藥就好了,那現(xiàn)在就只有他跟太宰先生兩個人在一起了。

    三個人沿著河岸走了一會兒之后,中島敦突然支支吾吾地說:“太宰先生,我想去看看小鏡花。”

    “小鏡花是?”

    中島敦的臉色放松,紫金色的瞳子里亮起一點星光,他柔和著一張臉說:“和家人一樣的同伴,相當(dāng)于我的妹妹。”

    看著他的眼睛,太宰微不可察地翹起嘴角:“哎呀那是必須去看看,你知道她在哪里嗎?”

    “可能是在武裝偵探社,我記得當(dāng)時……”您吩咐我們?nèi)ツ莻地方。

    他突兀地停住,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太宰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白發(fā)少年,和當(dāng)初一樣,敦只要一說到某些事,就開始含糊其辭,是有關(guān)于他口中的那個首領(lǐng)的事情嗎?

    他看得出敦在這世界上顧慮的人不多,他的首領(lǐng)是一個,現(xiàn)在這個小鏡花是另外一個,但第一次就遮遮掩掩,以當(dāng)時的情況看來,肯定是事關(guān)他的首領(lǐng)了。

    沒提起這茬,太宰假裝不知道的樣子,順著中島敦的話說下去:“是在武裝偵探社嗎?那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了,我和某人有約在先,短時間內(nèi)不能被外人發(fā)現(xiàn)。”

    “你只能自己去了哦。”

    是的是的,太宰不去阿月當(dāng)然不會好心地請求自己陪著中島敦一起去,他巴不得中島敦早點離開呢。

    所以他根本沒吱聲。

    太宰也是知道這點所以才說他只能自己一個人去。

    中島敦點點頭:“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太宰先生,阿月你們在這里等我一下。”

    太宰揮著手道:“去吧,對了,和武裝偵探社的人說一聲,織田先生明天就會回去。”

    給港口黑手黨留下一天的時間已經(jīng)夠久了。

    阿月:“早去晚回,中島君可以在那個什么什么偵探社多呆一會兒哦。”

    中島敦淡定地回答:“好的,我會早點回來的。”

    阿月:“”

    這還是那個剛來時候一臉老實的家伙嗎?只用一段短短的時間就進化了啊!

    第082章 一直在等你

    一棟磚砌的紅褐色建筑物四樓, 國木田站在武裝偵探社事務(wù)所的門前。

    推開門,在打印機的咔咔聲和羅生門毀滅文件的咻咻聲中,他吸了一口氣, 神態(tài)嚴(yán)肅認(rèn)真地說道:“各位,請到會議室集合,有一件事情需要大家?guī)兔Α!?br />
    時間是八點半,在場的全部偵探社員們都在會議室里坐好, 國木田,谷崎, 賢治, 芥川,與謝野,泉鏡花坐在了其中一張椅子上,亂步三天前就去外地出差了所以此時不在現(xiàn)場。

    坐在首位的國木田推開椅子站起來, 開門見山:

    “織田失蹤了。”

    谷崎撓了撓臉頰,有點為難地道:“我昨天早上還見過織田先生。”

    與謝野摸著下巴,態(tài)度也是不太相信:“按理說國木田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但難保你不是被織田那個男人氣瘋了, 遲到一會兒也沒到失蹤的程度吧, 他不是幾乎每天都遲到嗎?”

    國木田抬起手示意社員們安靜,等眾人說話的聲音停止后,他開始述說原委:

    “昨天下午織田和芥川一起出外勤, 途中兩人分開調(diào)查一件委托人交代的事情, 芥川在下班的時間點前回來,織田卻沒有回來。”

    “我本來以為他是又被哪里的老太太拉住聊天說話才耽擱了一點時間, 晚上不回社里直接回家,所以沒有管。”

    “今早我想著讓他早點過來不要遲到, 打電話給他,但他的電話根本打不通,到此為止我只是有點奇怪,并沒有多想。”

    “直到他收養(yǎng)的孩子里最大的那一個打電話過來偵探社詢問織田的行蹤,說他昨晚沒有回家,我才意識到織田失蹤了。”

    會議室內(nèi)幾個人紛紛變了臉色,驚訝開口。

    “那個異能力是預(yù)測未來的織田真的失蹤了?”

    “誰能辦到這種事?”

    其中芥川聲音強硬地說:“織田老師不可能被敵人打倒!”

    在一片鬧哄哄中谷崎提出一個問題:“國木田先生,織田先生失蹤的事情你告訴了那個孩子?”

    國木田推了推眼鏡:“當(dāng)然沒有,我說織田出差去了,幾天之后就會回來。”

    “呼——還好國木田先生機智,我可應(yīng)付不來一群大哭大鬧的小孩子,”谷崎先是松了一口氣,轉(zhuǎn)眼變得愁眉苦臉起來:“但是織田先生會去哪里?”

    “所以我今天把你們召集起來,就是為了去找失蹤的織田,谷崎和賢治一組,在織田大致失蹤的地點附近實地探查,芥川你帶他們?nèi)ツ銈冏蛱旆珠_的地點,我去調(diào)出沿路的監(jiān)控視頻,在視頻上找一找。”

    芥川以銳利的眼神盯著國木田,態(tài)度是明確地不相信:“織田老師不可能被敵人打倒!”

    國木田按著太陽穴,有點頭疼:“織田是失蹤了,不是被人打倒了。”

    芥川還要分說,國木田直接制止道:“芥川你先按照我說的去做,這是你今天的任務(wù)。”

    “任務(wù)嗎?”芥川勉強停下到嘴的爭辯,轉(zhuǎn)而以在長官面前立軍令狀的嚴(yán)肅態(tài)度說道:“在下一定會完成分配給在下的任務(wù)。”

    “與謝野醫(yī)生暫時呆在社內(nèi),負(fù)責(zé)支援,至于泉小姐”國木田的視線投向了一個人坐在角落,和其他人都離著一段距離的暗色無口少女。

    泉鏡花穿著一身和服,長發(fā)散開披散在腦后,乖乖地坐著,聽到國木田提到自己,她面無表情地說:“我也可以幫你們找人。”

    女孩子小小一個,坐在那里像一個洋娃娃似的,國木田斟酌了片刻,扶著眼鏡說:

    “社長受人所托,容許你進入武裝偵探社,但你說你暫時不想入社,并沒有參加入社測試,所以你現(xiàn)在還不能算作是武裝偵探社的一員。”

    “更何況能夠讓織田這個一個厲害的調(diào)查員悄無聲息地消失,這件事可能存在極大的危險,找人這件事你不用參加。”

    泉鏡花拿起掛在胸口上的手機:“我有夜叉白雪。”

    谷崎眼神飄忽,視線移到掛在雪白墻壁上的黑板上,上次奪走了少女的手機還用她的異能力反威脅白色死神的就是他。

    雖然他們當(dāng)時是敵對方,這樣的做法也算是情有可原吧,但現(xiàn)在少女可是有可能成為他們的同伴啊!和當(dāng)初的情況截然不同。

    那句對不起的話當(dāng)著她的面始終說不出來,真是抱歉啊。

    國木田咳了一聲:“泉小姐還是和與謝野醫(yī)生一起吧。”

    與謝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真是看不下去了,這兩個沒用的家伙,鏡花醬不用理他們,跟我一起呆在社里吧。”

    泉鏡花環(huán)視一圈會議室里的人,抿了抿唇:“好的。”

    國木田:“以上,會議解散,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各位。”

    眾人魚貫而出,會議室里只剩下兩位女性。

    泉鏡花從椅子上下來,慢吞吞地走向會議室的大門。

    身后與謝野的聲音響起:“說起來鏡花醬你為什么不想?yún)⒓尤肷鐪y試卻又要呆在我們偵探社呢?”

    “我要在這里等一個人。”泉鏡花立在門口,低低的聲音傳出來。

    “那個人是那位沒過來偵探社的中島敦嗎?當(dāng)初社長說被拜托的是兩個人,但來的只有你一個人。”

    “嗯,我和敦前不久意外分開,他不見了,我在哪里都找不到他。”她抬起一只手,用力地按在門框上,和服寬大的袖子滑下去,露出一截藕臂。

    “但是只要我在這里等著,就一定能再見到他。”

    “這就是鏡花醬不想?yún)⒓尤肷鐪y試的原因?”與謝野走過來,一只手放在鏡花的頭上,憐惜地摸了摸,說出口的話卻毫不留情:

    “你已經(jīng)在偵探社呆了兩個月,沒有任何人來找你哦,放棄吧鏡花醬。”

    泉鏡花慢慢低下頭,但很快又抬起來,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堅定,固執(zhí)地說:“敦只是迷路了,我會等到的。”

    “你呀!”與謝野不置可否,不過沒有再出言否定她的信念。

    時間會證明一切

    但是沒想到證明的時間就在今天。

    “鏡花醬,有人找你。”文員小姐領(lǐng)著一個白色頭發(fā)的少年走進來。

    “小鏡花!”中島敦一眼便看到了空曠的辦公室一角處坐著的熟悉的少女。

    臨時工位上的鏡花應(yīng)聲抬頭,眼睛睜大,暗色發(fā)絲上別著的花朵形狀的發(fā)卡微微晃動。

    和記憶里的中島敦比起來,白發(fā)少年的外觀沒有多大變化,寬松的黑色外套,衣服領(lǐng)子立起,遮住了頸部。

    但眼神有點不一樣了,比起以前要更明亮一點。

    “敦!”她站起來,往白發(fā)少年的方向走去,速度越來越快。

    兩人面對面站著,中島敦摸了摸女孩子的頭:“小鏡花,你果然在這里。”

    “我今天是來看看你的,你在武裝偵探社過的怎么樣?”

    泉鏡花的聲音里難得的帶上了一點歡喜的意味:“大家人都很好,社長允許我留在這里,我住在偵探社的宿舍里。”

    “與謝野醫(yī)生很照顧我,日常國木田先生只會安排一些簡單的工作給我,谷崎先生會給我介紹社里的事情,亂步先生出差回來后會給我?guī)б环萏鹌罚t治有時候會約我一起吃牛肉蓋飯,織田先生給他家里的孩子買禮物時也會給我?guī)б环荨!?br />
    有點放心的中島敦微笑道:“你過得好就好。”

    泉鏡花:“那個芥川也在這里,但我和他沒有很多接觸。”

    “芥川”中島敦的臉上露出一絲微妙又復(fù)雜的神色。

    正在醫(yī)務(wù)室檢查醫(yī)療物品的與謝野聽到外面?zhèn)鬟^來的聲音,放下手中的剪刀,從里面走出來。

    穿著套裙的女醫(yī)生走到兩人附近,眼神犀利的看向白發(fā)少年:“沒想到鏡花醬一直等的人真的會來,你個混賬小子,讓鏡花醬等了你整整兩個月之久。”

    中島敦微微垂下頭顱,一雙紫金色的大眼睛里滿是歉意:“小鏡花,對不起。”

    “是敦,所以沒關(guān)系。”泉鏡花搖了搖頭,聲音清冷。

    女醫(yī)生左看看,右看看,兩位都是少年,也沒法像對成年人那樣要求他們,而且這畢竟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她嘖了一聲:“既然鏡花醬都不說什么,那么我也不多說了。”

    她提起另外一個話題:“既然你小子過來了,那鏡花醬可以和你一起參加入社測試了,你沒來的日子,她說什么也不想?yún)⒓尤肷鐪y試。”

    中島敦垂著頭,沒有說話。

    對面的小少女好像看出什么來了,她說:“敦不打算留在武裝偵探社嗎?”

    “是的,我有想去的地方,對不起。”中島敦抬起頭,眼睛真誠地望著小少女:“你想留在這里的話可以留在這里,我以后會經(jīng)常來看你的。”

    然后看向一邊提議的女醫(yī)生:“醫(yī)生小姐,謝謝你的提議,但是我不會留下。”

    泉鏡花急切地上前,小手拉著中島敦的衣袖不放:“敦要去哪里?”

    “一個很遠(yuǎn)的地方。”

    “我要和敦一起,”小少女昂著頭看向臉色不太好的女醫(yī)生,用帶著點歉意的聲音說道:“與謝野醫(yī)生,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打算留下了。”

    不好的猜測成真,女醫(yī)生的眉頭皺起來,“你們打算去哪里?”

    “沒有得到先生的同意,我不能說。”中島敦?fù)u了搖頭。

    女醫(yī)生轉(zhuǎn)頭看向穿著和服的小少女:“鏡花醬真的要和這臭小子去一個遮遮掩掩的地方嗎?”

    “敦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小少女一步跨過面對面的兩人之間的距離,和中島敦站在同一邊,并肩面對女醫(yī)生。

    “你們啊”與謝野頭疼地扶額,嘆了一口氣。

    看著表情堅定的小少女,白發(fā)少年說不出反對的話。

    帶著泉鏡花走出武裝偵探社的大門,他站在門口,抬起頭,出神地望著門上掛著的寫著‘武裝偵探社’字樣的牌匾。

    結(jié)果最終還是沒有聽從首領(lǐng)臨終前的命令,但是這次他絕對不會像那次一樣后悔,絕對。

    走之前,對著目送他們離開的女醫(yī)生,他說:“我家先生讓我告訴你們,織田先生明天就會回來武裝偵探社。”

    與謝野一驚,連忙追出來:“喂,把話說清楚。”

    “我就是一個傳話的,但是我家先生說的話,一定會應(yīng)驗。”留下這句話,中島敦牽著少女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追到門口的與謝野停下腳步,最終放棄了把他留下的想法,一不一定打得過是一說,她也不想和泉鏡花兵戎相見,現(xiàn)在這樣的狀況下還真說不好她會幫誰,但想想就知道大概率是會幫那個混小子吧。

    至于混小子最后說的那句話,等到明天就可以驗證了。

    第083章 回家

    “所以這就是你一個人去, 兩個人回來的原因?”阿月努著嘴,雙手插在腰上,水藍(lán)色的眼睛里帶著不滿, 眉頭快要皺到天際去。

    “喂,中島君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我們這里可不是專門收養(yǎng)孤兒的孤兒院”

    中島敦和泉鏡花兩個人乖乖地站在阿月面前接受批評,男孩子心虛的低著頭, 女孩子有樣學(xué)樣也低著頭,他們一句話都沒有反駁。

    不遠(yuǎn)處, 太宰斜靠在河邊的一顆大樹底下, 抱著胳膊,默默站著看戲。

    等阿月巴拉巴連續(xù)不斷地說了大概五分鐘之久,終于不得不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太宰放下手臂, 走出來揚聲勸道:

    “好啦,阿月,說了這么久不累嗎?多帶上一個人又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

    特意選這個時間點出來打圓場, 是因為發(fā)泄了這么一大通之后, 阿月的怒氣估計已經(jīng)過了最高峰的時候, 現(xiàn)在的他其實沒有表面上那么生氣,冷靜了不少。

    如果在別人大發(fā)脾氣的時候上去勸解,恐怕沒有一個人能聽得進去, 太宰深知這一點。

    但即使這樣, 阿月還是表現(xiàn)得一副很不痛快的樣子。

    “太宰先生!”他撇過頭看向身后越來越近的黑發(fā)男人,不忿地喊了一聲。

    太宰沒理他, 走到低頭站著的兩個人面前,微笑道:“小鏡花, 歡迎你的到來,阿月不是討厭你哦,只是敦這家伙沒有提前和我們說就擅自把你帶過來了,所以他才這樣生氣。”

    “哼!我是真的討厭他們兩個!”阿月碎碎念的聲音倔強地充當(dāng)了畫外的背景音。

    太宰轉(zhuǎn)過頭給了他一記腦瓜崩:“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了,對待可愛的女孩子要寬容一點嘛。”

    力道輕微,不疼不癢,阿月悄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擾人的畫外音徹底靜止了。

    “對不起,太宰先生,對不起,阿月。”中島敦臉色燒紅,頭顱垂得更低了。

    “沒關(guān)系哦。”

    聽到他的話后中島敦抬起頭來,恰好看到太宰朝著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中島敦:“”

    有朝一日竟然看到首領(lǐng)這個輕松活潑的樣子,果然活久了什么都能見到。

    啊啊,還是說他的眼睛和腦袋都已經(jīng)壞掉了?

    啪!懵逼的中島敦舉起手,一巴掌用力地拍在自己的腦門上,發(fā)出了很響亮的一聲。

    簡直像是在拍西瓜一樣。

    立竿見影的,他的額頭上緩緩浮現(xiàn)一個鮮明的紅印,清晰可見。

    這家伙真是個狠人啊,對自己也是毫不留情,下手的力道真特么重。

    “噗嗤!”那廂太宰眉眼彎彎,嘴角微微上揚,被中島敦傻乎乎的舉動逗笑了。

    隔壁的鏡花悄摸摸地仰起頭瞧了一眼笑起來的太宰,和首領(lǐng)對他們的態(tài)度不一樣,這位太宰先生好像更加平易近人一點。

    她見到首領(lǐng)的時候比較少,所以其實不是很了解首領(lǐng)。

    但首領(lǐng)對她來說,是個很好的人,不計較她中途離開港口黑手黨的叛逃行為,在她擅自離開又擅自回歸黑手黨后,她也沒有受到任何懲罰,還讓她和敦一起。

    直到最后還想著給她和敦找一條新的光明道路。

    只是他們兩個人都要辜負(fù)首領(lǐng)這番苦心安排了。

    記憶里,首領(lǐng)總是帶著一絲倦怠和疲憊,仿佛承受著莫大的壓力,眼眶處淡淡的黑眼圈時刻揮之不去,說話的語調(diào)也更加清冷一點。

    在港口黑手黨的日子里,她和首領(lǐng)的秘書芥川銀有過較多接觸,小銀偶爾會找她聊天,說起首領(lǐng),小銀的眼睛里總會彌漫起淡淡的悲傷,她說——首領(lǐng)是一個孤獨的人,所以她要陪著他。

    和小銀不同,首領(lǐng)給她的感覺更多是無人可及的遙遠(yuǎn),仿佛所有人望到的都只是他的背影,也只能是他的背影。

    選擇孤獨的首領(lǐng)主動在他自己和其他人之間劃開了一道深淵般的裂口,這道裂口深得望不見底,長得無邊無際,看起來誰都跨不過去。

    裂口的另一邊,首領(lǐng)沒有等在那里,等著哪一天或許會有哪個人勇敢的跨過這道裂口徑直向他奔來,而是獨自一個人轉(zhuǎn)身離開,慢慢的,越走越遠(yuǎn),越走越遠(yuǎn)。

    直到現(xiàn)在,裂口這邊的人就連他的背影也望不見了。

    小銀心里存在著一個有關(guān)首領(lǐng)的心結(jié),首領(lǐng)走后,她就從港口黑手黨離開了,因為她在港口黑手黨呆著的絕大部分理由是陪伴首領(lǐng)。

    但她在武裝偵探社呆了這么久,也沒見到小銀的影子,明明她的哥哥芥川龍之介就在那里。

    她沒有來偵探社,誰也不知道她的去向,連她的哥哥也不知道。

    小銀不是不愛她的哥哥,但在不和她的哥哥團聚這件事上,她大概也有自己的理由。

    敦的心里同樣存在一個有關(guān)首領(lǐng)的心結(jié),另外一個心結(jié)是關(guān)于他的院長老師,他們倆都離開了他所在的世界,這兩個心結(jié)他只能獨自一個人在以后的時光里慢慢消解。

    這種痛苦她無法感同身受,她只知道在等著敦的日子里,稍微有點寂寞,那敦的痛苦一定比她的這份寂寞要更深更重吧,也許是百倍也說不定。

    因為她還有希望,而敦已經(jīng)沒有希望了。

    敦是怎么看待的這位太宰先生她不知道,但是敦要跟著他,她猜或許是為了緩解他心里那份無處安放的痛苦,那她也會陪著敦一起。

    “小鏡花,怎么了?”太宰敏銳地捕捉到女孩子看過來的略顯奇怪的視線,轉(zhuǎn)過頭對上了她的眼神。

    女孩子眨了眨淺藍(lán)色的眼睛,面不改色地說:“沒什么,太宰先生。”

    “這下人齊了,”太宰沒多想,轉(zhuǎn)頭對著似乎呆住了的阿月說道:“我們該離開這個世界了,阿月你看到回去的道路了嗎?”

    太宰喊他的聲音一響徹在耳邊,阿月立馬回神,他放下摸著腦袋的手,頭頂?shù)拇裘Q起,水藍(lán)色的眼睛看向前方,瞳孔里面似乎有無數(shù)翠綠色的數(shù)據(jù)流在沖刷。

    片刻后,他像和上級匯報一樣說道:“看到了,兩個世界正在慢慢重合,預(yù)計20分鐘之后,這個世界的鶴見川將和那個世界聯(lián)通,聯(lián)通的時間不太確定,大概只有幾分鐘。”

    “聯(lián)通后,世界會重新錯開,下一次再融合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不過按照我這兩次穿越得來的經(jīng)驗,可能是今天下午,也可能是明天。”

    昨天大半夜他帶著敦找到一條路過來這個世界,現(xiàn)在的時間是11點左右,兩個世界又將聯(lián)通一次,這兩次間隔時間不超過一天,所以他才這樣猜測。

    “真是美麗又危險的景象啊!”太宰看著毫無變化的鶴見川感嘆道。

    除了阿月,他們既看不見世界融合那一瞬間的壯麗,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意外通過這個漏洞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

    不過有一就有二,只要這條通路存在,就一定會有意外發(fā)生。

    世界正在發(fā)生劇烈的變化,凡人們卻對此一無所知。

    一轉(zhuǎn)頭太宰毫無預(yù)警地夸起了某個人:“阿月的能力很厲害哦。”

    阿月摸了摸鼻子,臉色微紅:“我只是對有關(guān)世界的性質(zhì)變化比較敏感一點啦。”

    “中島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我根本沒有察覺到,然后是織田先生穿越過來,再到太宰先生穿越過去,兩個世界好像在加速變化,直到現(xiàn)在我才能準(zhǔn)確看到。”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太宰望著湛藍(lán)的天空,低聲喃喃自語,“一場空前絕后的暴風(fēng)雨好像正要襲來呢。”

    20分鐘后,眼前的鶴見川似乎出現(xiàn)了一點微妙的變化,阿月估計的時間很準(zhǔn)確。

    “水流好像變大了?”蹲在鶴見川旁邊的中島敦一臉驚奇。

    望著遙遠(yuǎn)的地方,太宰說道:“看起來是因為兩條鶴見川融合成一條,但流水走向沒有變化,遠(yuǎn)處的水流量和這里的水流量不成正比,只有這個地方重合了,其他地方還是保持著原狀。”

    中島敦遠(yuǎn)近互相對比了一番:“確實是這樣。”

    “一點都不遵守物理規(guī)則呢,不過說到底世界融合這種事本身就很不遵守物理規(guī)則,再離奇一點也很正常。”太宰招了招手:“敦,別看了,我們該離開了。”

    “好的,太宰先生。”

    一行四人通過了一段心理上給人微妙感官的道路,走出了老遠(yuǎn)一段距離后,阿月突然說:“分開了。”

    太宰回頭看了一眼,環(huán)境沒什么變化,肉眼完全發(fā)現(xiàn)不了他們這個世界剛剛和另外一個世界重疊了,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時間:“大概兩分鐘左右,時間不是很充足,但是足夠一個人通過了。”

    “其他地點也會發(fā)生這種神奇的融合現(xiàn)象呢,像敦你就是在橫濱的荒郊野外被五條君發(fā)現(xiàn)的。”

    中島敦?fù)现^道:“那段日子我自己也不記得,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好像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失去了意識,迷迷糊糊、漫無目的地在外面流浪。”

    “敦,現(xiàn)在沒事了嗎?”鏡花拉著他的衣袖,眼睛里都是擔(dān)心。

    “沒事了,不用擔(dān)心小鏡花。”

    “織田先生也不知道是從哪里穿過來的,他一定很想回去。”太宰仰頭目視天空,鳶色的眸子倒影著流動的白云,略顯無神,片刻后他轉(zhuǎn)過頭,朝著阿月問道:“昨天我走后織田先生怎么樣了?”

    “織田先生呆了一會兒之后也走了,去哪兒我沒注意,不過他有留下自己的手機號碼。”

    啊,走了嗎?

    太宰垂下眼睛,既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又有無端的失落涌上心頭。

    按下心底浮起的種種復(fù)雜的情緒,他交代道:“阿月,你明天通過這條路把織田先生送回他的世界。”

    聽到這話,阿月的心里頓時涌起一股竊喜,高興得差點蹦起來,他連忙點頭答應(yīng),走路的腳步好像都輕快了許多。

    那個敢讓太宰先生煩心的織田先生終于要滾出他們的世界了,太好了!

    第084章 溫馨日常

    一行人回到酒吧, 阿月用鑰匙打開大門,太宰走進去,像是終于放松了似的, 他伸了個懶腰,轉(zhuǎn)頭對著后面跟進來的白發(fā)少年說道:

    “敦,小鏡花既然是你帶回來的,那就交給你照顧了哦, 在樓上選一個空房間給她住,有什么需要的去找阿月。”

    “一晚上沒睡, 好困, 我現(xiàn)在要回去睡一覺啦。”太宰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眼角滲出一滴生理性淚水,用手抹掉淚珠,往樓上走去。

    一步步走過樓梯,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太宰在拐角處回頭:“對了阿月你們昨晚肯定也沒時間睡覺,今天酒吧不開業(yè)了, 辦好小鏡花的事情就趕緊去休息哦。”

    阿月抬起頭, 挺起胸脯認(rèn)真地回答:“沒問題, 太宰先生,你去休息,他們都交給我, 放心好了。”

    “都交給你了哦, 阿月。”太宰揮揮手算是道別,沒再回頭。

    幾秒后, 白色樓梯上的人影消失不見。

    “中島君你帶著鏡花醬在樓上選一間房子,我去買一些她可能用到的物品, 你們選好了之后,過來中華街的百貨商場找我,還有什么需要的讓她自己選,今天之內(nèi)把這件事搞定。”

    像是一個大管家一樣,阿月走到柜臺里面,彎下腰,打開底下柜子的第二層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黑色皮質(zhì)錢包,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中島敦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似乎被他的態(tài)度驚到了。

    擅自帶著鏡花過來見他們的時候,阿月明明那么生氣,不久前還當(dāng)著面說討厭他們,這會兒卻這么熱情地幫助他們。

    沒有聽到回答的聲音,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的阿月回過頭望著他們兩個,沒好氣地問道:“聽到了嗎你們兩個?”

    泉鏡花用清凌凌的眼睛望了一眼阿月,點點頭。

    “哦好、好的。”中島敦磕磕巴巴地回答,然后帶著點小心翼翼地問道:“阿月,你不生氣了嗎?”

    阿月雙手叉腰,張開嘴,一邊的虎牙泄露出來:“哼,我還是生氣的,但是既然太宰先生不反對,那我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為難你們兩個。”

    “選好了就快點過來哦。”他撇過頭,丟下一句話就走。

    阿月走后,中島敦帶著點感慨地道:“看來太宰先生說阿月不討厭我們是真的,我還以為他是在安慰我們。”

    泉鏡花:“阿月很好。”

    中島敦帶著泉鏡花上樓,一邊走一邊說:“小鏡花,上來上來,我?guī)闳タ礃巧系姆块g,有很多空房間可以選哦,你想要大一點的還是小一點的都可以。”

    “我想住在敦的旁邊。”

    “好啊,我的隔壁是太宰先生,另一邊正好沒有人住。”

    *

    次日一大早,鏡花換了一身新的紅色和服,是阿月昨天給她準(zhǔn)備的物品之一。

    推開門,從房間里走出來,她正巧遇上了正在關(guān)閉房門的敦。

    給鏡花安排的房間就在敦的隔壁。

    “敦,我們留在這里需要做什么工作?暗殺?”鏡花走到敦的旁邊,撩開裙擺,抽出綁在大腿上的匕首,銀白的匕首閃著鋒利的光芒:“你放心,在港口黑手黨里學(xué)會的暗殺技巧我都沒有忘記。”

    中島敦哭笑不得地按下鏡花的手臂,讓她把匕首收回去。

    “太宰先生不是黑手黨,這里也不是港口黑手黨那樣的地方,不會有暗殺任務(wù)啦,”他撓著頭說:“我們可能是要去祓除咒靈?”

    五條先生上次來聚會的時候說過他們這類有特殊能力的人,日常任務(wù)是祓除咒靈,他們也沒什么不一樣吧?

    “咒靈是什么?”

    “就是你回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小怪物,那種是最低級的咒靈,還有等級更高的怪物,比如這種特級咒靈——”他把手里的火山頭提起來,“特級咒靈是最高級別。”

    “和我們原來的世界不同,咒靈是這個世界的特產(chǎn)。”

    鏡花睜大眼睛,好奇又擔(dān)憂地問:“夜叉白雪能對付這些東西嗎?”

    “我們的異能力在這個世界也能發(fā)揮作用,漏瑚就是上次我和太宰先生一起抓到的咒靈,別看它只剩下一個頭顱,它還會說話哦。”

    中島敦使勁搖了搖火山頭,但火山頭任由他怎么搖晃都一聲不吭,頭上的獨眼也緊緊閉著,整個頭充斥著有氣無力的感覺。

    “哦,估計是前天晚上折騰它太狠了,它到現(xiàn)在還沒有恢復(fù)精力。”他停止搖晃動作,口吻里充滿了然的味道。

    鏡花:“?”

    “前晚太宰先生失蹤了,我和阿月要去找太宰先生,不方便帶著它,就先打了它一頓,可能是不小心打得太狠了”中島敦摸著鼻子有點不好意思地道。“現(xiàn)在它都不說話了,平時的話只要帶上它,它就喜歡在我們說話的時候插嘴。”

    “都成階下之囚了,說話還特別張狂,看起來就是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火山頭安安靜靜,完全沒有中島敦說的那樣狂躁,鏡花的眼睛里布滿問號。!百口莫辯的中島敦干脆死命地?fù)u晃起火山頭:“沒死吧?說一句話或者吐一口火,快來證明一下我說的沒錯啊”

    完全沒有效果,他的臉上突然流下一滴斗大的汗珠:“太宰先生說留著你還有用呢,不要死啊!”

    這下可好,他索性掄起手臂做旋轉(zhuǎn)運動,一圈又一圈,速度快得都看不見火山頭的影子。

    “沒死就沒事,但其實死了也不是什么要緊事啦,不過像你這么個搖法,沒死也快死了喲~”是太宰的聲音,他一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筆直地站在隔壁房間被打開的門邊。

    太宰今天沒有穿著昨天的黑西裝,換了一件沙色長風(fēng)衣,白色襯衫、黑色馬甲、白色長褲的搭配簡單又不失風(fēng)度,還襯托了他堪比男模的修長身材,而且比之穿著黑西裝的時候更顯親和瀟灑。

    唯獨全身的繃帶沒有變化,露出的一截手腕和脖頸上都能看到白色的繃帶。

    這個樣子的太宰讓中島敦有點驚奇,以至于不知不覺地停下抓著火山頭旋轉(zhuǎn)的手臂,他沒注意到,在火山頭嘴邊,好像有一串白色的泡沫慢慢溢出來。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太宰的身上,從上到下細(xì)細(xì)掃了一圈,中島敦的腦袋里浮現(xiàn)無數(shù)問號——嗯,怎么說呢,總覺得太宰先生和首領(lǐng)留給他的形象越來越不一樣了。

    第一眼看到太宰先生時的直覺真的對嗎?

    垂下眼睛,他在心底猶豫起來,但是,回想起某個時刻傳來的直覺,中島敦暫時拋下了種種疑惑和顧慮,相處的時間太短,尚且不足以明確分辨,且看以后吧。

    而且即使不是首領(lǐng),最起碼太宰先生也還是太宰先生。

    下定決心后,中島敦的眼神恢復(fù)了堅定,他提起口吐白沫的火山頭,努努嘴:“太宰先生,你不是說你拿它有用嗎?”

    “它在我的備用計劃之內(nèi),但事情進展得比我想象的要順利,這家伙就不一定能用得上了。”太宰慢悠悠地走到兩人身邊解釋道。

    “小鏡花,今天很漂亮哦,”太宰的臉上帶著一絲明媚的笑意,親切地問候道:“住的怎么樣?”

    “房間很好,敦和阿月昨天給我置辦了很多東西。”

    “那就好,我們一起下去吧,阿月估計已經(jīng)起來了。”聞著樓下傳過來的香味,太宰說道。

    幾個人一起吃完一頓美味的早飯,中島敦自覺地起身去洗碗,雖然太宰對他沒有別的吩咐,但他心里總覺得自己既然要留下,當(dāng)然得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哪怕是這樣的小事。

    泉鏡花也去幫忙了。

    太宰坐在吧臺前他常坐的位置上,阿月站在柜臺旁邊,他從酒柜旁邊的置物架上拿出一個不透明的錫罐和一套喝茶工具,從錫罐里挖出一茶匙茶葉,小心地放入紫砂壺,然后往壺里倒入煮開的沸水。

    把紫砂壺和配套的兩個白瓷茶杯放在托盤里,再放上一包方糖,端到吧臺前面,放下,端起紫砂壺往白瓷茶杯里倒茶。

    坐好后,他和太宰兩人面前正好一人一杯熱騰騰的茶水,橙紅色澤的茶湯清澈明亮,淡淡的香氣在空中流連不去。

    “阿月,你給我的怎么是一杯紅茶?清酒呢?威士忌呢?即使是香檳也可以呀。”看著白瓷茶杯里明顯不是酒的液體,太宰皺皺鼻子,不滿地抱怨道。

    水藍(lán)色頭發(fā)的少年端起茶杯微微搖晃,讓茶葉的香氣散發(fā)得更遠(yuǎn):“太宰先生,天天喝酒可不行,這是我特地買的大吉嶺紅茶,這種紅茶被人稱作茶中的香檳,滋味甘甜柔和,一定合你口味,你嘗一下試試?”

    最后一句的語氣說得像是哄小孩子一樣。

    他指著托盤里的一小包方糖道:“覺得滋味淡了也可以加糖。”

    被順毛捋的某人好奇地看著白瓷茶杯,橙紅色的茶水顏色鮮亮,是能吸引人目光的色澤,端起茶杯,隨著兩者距離的縮短,淡淡的茶香撲面而來。

    這種茶他還沒有喝過,看起來不錯的樣子。

    淺啜一口,放下茶杯后,他說:“味道確實不錯,但這也不是你剝奪我喝酒權(quán)利的理由哦。”

    “太宰先生少喝點酒吧,紅茶也很好喝的。”阿月用一雙狗狗眼誠懇地望著他。

    和他對視了一會兒之后,太宰突然轉(zhuǎn)過頭,視線移到清亮的茶湯上,悶悶的聲音從他嘴里傳出來:“今天就算了。”

    “嘿嘿。”阿月捧著臉笑,笑得嘴巴兩邊的虎牙都露出來了。

    兩個人一起喝茶,氣氛莫名和諧。

    少頃,阿月突然從兜里掏出手機并舉起來,興奮地說:“對了,我現(xiàn)在就給織田先生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然后早點讓他滾蛋,也省得太宰先生心里老惦記著這事。

    啊,是他昨天說過的那件事啊。

    一雙鳶色的眼睛微微垂下,長長的睫毛遮蔽,沒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眼神,靜默片刻后他點了點頭:“也好。”

    得到許可,阿月興沖沖地?fù)艽螂娫挘沁厧缀跏橇⒖叹徒油耍麄冋f了沒幾句這通電話就被掛斷了。

    然后阿月沖著太宰說道:“織田先生說他半個小時后過來。”

    “嗯。”太宰點點頭,撕開方糖的包裝袋,往自己的茶杯里加了兩粒,再端起來喝了一口,“加了糖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甜。”

    神色有點落寞的樣子。

    剛剛才入住橙紅色的茶湯,白色方形的糖塊在茶杯里滴溜溜地轉(zhuǎn)了一圈,頗為冤枉地眨了眨眼睛。

    第085章 再見

    洗完碗出來, 中島敦和泉鏡花兩個人走到吧臺前,站在太宰面前的中島敦,臉上帶著一點茫然和細(xì)微的苦惱。

    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用來學(xué)習(xí)文字、經(jīng)常被孤兒院的同伴欺負(fù)、被院長囚禁、體罰, 整天沉浸在害怕的情緒里,唯一的念頭是怎樣才能吃飽,偶有逃出去的想法。

    真的逃出去之后被首領(lǐng)邀請進入港口黑手黨,在港口黑手黨的那段時間只需要聽上級的命令就好, 沒有命令的時候首領(lǐng)也會安排一些學(xué)習(xí)任務(wù)。

    首領(lǐng)死后,他好像喪失了前進的目標(biāo)。

    雖然和小鏡花說他們估計要去祓除咒靈, 但是太宰先生沒給他下過這樣的命令, 只有那次他們當(dāng)面偶遇咒靈才做過一次。

    可以說,上次祓除咒靈還是在上次。

    他迷茫地問:“太宰先生,我們接下來該做什么?”

    太宰轉(zhuǎn)過身體,看著白發(fā)少年:“敦你有想過自己想做什么嗎?”

    想做什么?敦的頭腦有點混亂, 這種事他從來沒考慮過,他低聲說:“我只想活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

    在孤兒院時是這樣, 在黑手黨時也是這樣, 是這個想法驅(qū)策著他逃出孤兒院, 接受首領(lǐng)的邀請。

    太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想活下去是他的本能,但為什么會在首領(lǐng)死后漫無目的地流浪呢?

    餓到失去意識的時候, 他的身體本能變成白虎, 白虎靠著偷吃別人家菜地里的菜維持生機,在那段流浪的日子里, 恐怕是這份異能才讓他撿回一條命。

    他沒有提起這茬,微笑道:“這份想活著的意志力也不錯哦。”

    “日常酒吧營業(yè)方面的事情都聽阿月吩咐, 我們空閑的時間不多了,接下來是有一件事情,到時候會需要你們幫忙。”

    “在此之前,敦你可以帶著小鏡花熟悉一下這座城市喲~”

    片刻后,中島敦和泉鏡花兩人出去酒吧,按著太宰的吩咐熟悉城市去了。

    留在酒吧里的阿月興奮地道:“太宰先生,酒吧營業(yè)都交給我嗎?”

    “哎呀實際上不就是你在管?我可懶得管這個啦。”

    “那我要更加努力了,爭取把這個月的營業(yè)額比上個月擴大一倍!”阿月像是小狗追著自己的尾巴一樣原地轉(zhuǎn)了一圈,然后興高采烈地舉起手發(fā)誓。

    “饒了我吧,保持現(xiàn)在這樣就可以了哦~”太宰輕輕地嘆了口氣,嘟囔道:“進來的客人太多我會受不了的。”

    “客人多不好嗎?”阿月不明白。

    和這條街上的鄰居交流時,大家都說希望多賺點錢,客人多就代表賺錢多,賺錢多就代表做得好,阿月在心里換算了一下,覺得擴大營業(yè)額一定會得到太宰的夸獎。

    太宰單手撐著臉頰,懶洋洋地解釋:“上次那位給我送花送車送情書的小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勸她打消主意的。”

    “還有啊,上上次那位小姐倒是不給我送這些普通人大概會喜歡的東西,但她喜歡送我手槍和匕首,拒絕掉之后她竟然以為是她送的東西太小家子氣了,于是說會送武裝直升機和狙擊槍”

    “說起來那位小姐的背景是真厲害,這種危險的東西都能隨手送出去,幸好被我再三嚴(yán)詞拒絕后,她還算有風(fēng)度的沒再來糾纏。”

    “但是如果隔三岔五就來這么一回,那我就不想要常來酒吧了哦~”

    “欸?!!”阿月放下手,臉上帶著點可惜的道:“好吧好吧,都聽太宰先生的。”

    *

    半個小時后,在叮鈴叮鈴響起的悅耳風(fēng)鈴聲中,一個高個子紅銅發(fā)色的男人走進來,“聽說你們找到了讓我回去武裝偵探社的路?”

    臉色還是平靜到近乎無表情,語氣細(xì)細(xì)聽來卻蘊含了一絲波動,而且他對這件事著實很上心,說半個小時到就半個小時到。

    “是的,織田先生,太宰先生讓我把你送回你的世界。”阿月端起一個營業(yè)用的客套笑容迎上去,假的沒眼看,也就在場見到的幾個人看到了也當(dāng)沒看到,不受他的影響。

    如果是五條悟在場,一定會當(dāng)場大聲嘲笑他,說他笑得很丑很假,然后被一聽這話立刻收起笑容,板著臉的阿月再次在心里狠狠記上一筆。

    只能說,有些人被討厭也不是毫無緣由的。

    當(dāng)然,如果五條悟本人知道這點,大概也是不會改的,自信和任性是他性格里的底色,同太宰一樣。

    織田在大堂中央停下腳步,“那條路在哪里?”

    走到他面前的阿月仰著頭望著比他高了半個頭的男人,面上帶著一抹不豫之色,扁著嘴說道:“你跟著我走就”

    “織田先生,臨行前要來喝一杯嗎?”坐在吧臺前的太宰突然揚聲說道,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仿佛和上次一樣的情景再次發(fā)生,織田轉(zhuǎn)過頭,藍(lán)色眼睛瞥向坐在吧臺前的那個人,他頭上的呆毛動彈了一下,似乎想彎成問號。

    他今天穿著的是一件沙色風(fēng)衣,乍一看太宰的外套和他的一模一樣。

    呆毛彎了彎,沒彎成功,突然恢復(fù)了平靜。

    不知道抱著什么心理,織田沉默著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走到吧臺邊,在上次的位置上坐下。

    阿月撇撇嘴,沒奈何地回到柜臺里,打開角落的CD機,一曲悠揚的輕音樂頓時在酒吧內(nèi)響起。

    一時間,酒吧里的景象仿若昨日重現(xiàn)。

    太宰站起來,偏頭看向坐在旁邊的紅銅色頭發(fā)男人:“還是要上次的酒嗎?”

    織田微一停頓,點點頭。

    和上次一樣,太宰親自調(diào)了一杯酒,放在織田面前。

    回到自己的位置,端起紅茶,白瓷茶杯摸著只剩下一點溫?zé)幔崞鹱仙皦兀桌m(xù)了一杯茶,沒說話。

    “你不是上次和我說話的那個太宰吧。”這次是面無表情的織田先開口,但他一開口就是驚天大雷。

    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太宰臉上的表情似乎裂開了一條縫隙,但幾乎是立刻,他又恢復(fù)了淺笑,清淺的笑容純真無比,像個還沒成年的孩子一般,“為什么這么說?”

    “沒有什么證據(jù),要說為什么的話,只是一種直覺罷了。”織田瞥了他一眼,像上次一樣把腦海里浮現(xiàn)的話通通倒出來。

    “織田作還是這么敏銳呢。”像是感到高興一樣,太宰把手肘撐在吧臺上,單手捧著臉,偷偷笑起來。

    織田看著他,少年一般稚嫩的表情在他身上毫不違和。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lǐng)不僅對他這個立場和他敵對的人毫無敵意,還會露出這樣單純的表情,說出去大概誰也不會相信,但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見到了。

    上一次是在一個同樣名為Lupin的酒吧里。

    雖然自覺身為武裝偵探社一員的自己和港口黑手黨的首領(lǐng)理當(dāng)沒什么話題可聊,也不應(yīng)該和諧相處,但是

    不知道是因為他們身在一個異世界,還是還有其它什么原因,他自然而然的和太宰聊起來了。

    他沒有問,港口黑手黨的首領(lǐng)不是死了嗎為什么又復(fù)活了,為什么一個人身上會像是人格分裂一樣表現(xiàn)出兩個不同的人格,以及又為什么表現(xiàn)得對他很熟悉的樣子。

    這些正常人一般會問的問題全都被他拋之腦后,上次在另外一個Lupin里談過的相關(guān)話題也被他們略過不提,他們只是在隨便地聊一些相當(dāng)無聊的日常。

    織田說他早上去武裝偵探社工作時經(jīng)常被一群老奶奶圍住然后遲到,導(dǎo)致國木田對他大發(fā)雷霆;

    沒時間送家里的孩子們上學(xué)時會請同事們幫忙,谷崎和芥川就是他經(jīng)常求助的兩個人;

    芥川經(jīng)常用羅生門粉碎他看不順眼的文件,被國木田罵了也死不悔改;

    家里一個叫幸介的孩子說成年之后也想和他一樣進入偵探社工作,被他拜托芥川掐死了這個搖籃里的夢想

    太宰說黑手黨的工作非常無聊,都是一些利益交換或者粗暴的火拼;

    批文件時常批得眼睛酸澀,還常常被一個小個子干部死死瞪著,后背都要著火了;

    秘書小銀經(jīng)常想讓他多休息一會兒,但是堆積的工作沒有人可以接手于是沒法休息;

    有一個部下的異能是可以變成毛茸茸的白虎,但是他因為某種原因根本摸不到

    如果放到電視劇里,恐怕無論哪位觀眾都不愿意聽這些沒營養(yǎng)的話吧,他們卻說得非常起勁。

    酒吧的空間上演著一曲靜謐的鋼琴曲,和著流暢的交談聲,這次沒有人冷場,沒有人受傷。

    時間靜靜流逝,白瓷茶杯里的方糖已然在不知何時悄悄融化,太宰端起不再溫?zé)岬牟璞抗獬纬旱赝椞铮骸耙灰獊砀梢槐兀俊?br />
    他的話語里似乎隱含著微小的期盼,織田搖了搖頭,讓自己揮去這種不合情理的想象。

    太宰的臉上流露出一點細(xì)微的失落,他垂下頭,慢慢放下舉起來的手,中途卻聽到了這樣一句話:“為了什么干杯?”

    那點失落一掃而空,太宰眨了眨眼睛,鳶色的眸子里亮起一點星光,漂亮得像掛在天上一閃一閃的星星,他重新舉起茶杯:“為了”

    這一刻他想起了很多,主世界里分崩離析的三人組,那其實是他沒有經(jīng)歷過的,像吊在驢子面前的胡蘿卜一樣吃不到又時刻盼望。

    他那個世界淪為陌生人的三人組,那才是他的經(jīng)歷,是刻在歷史里的真實。

    而現(xiàn)在在異世界奇跡般的重逢的兩人,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

    他對著織田露出一個不含任何含義的笑容,這大概是他笑得最單純的一次:“為了野犬。”

    叮——

    太宰的茶杯和織田的酒杯碰在一起,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足夠了,再多一點恐怕就要被上蒼懲罰了吧!有了這么一段經(jīng)歷,難道不該感到滿足嗎?已經(jīng)足夠了呀!

    一口悶掉甜滋滋的紅茶,放下杯子,太宰側(cè)過頭,鳶色的眸子沒有看織田:“時候不早了,織田作,你該回去了。”

    他的眼神好像有點失焦,不知道望著什么地方。

    “啊,是啊。”織田恍惚地眨了眨眼睛,好像只是一晃眼的功夫,時間就過去了兩個小時之久,他最后看了一眼身材瘦弱的黑發(fā)青年,干脆利落地起身離座,慢慢走出吧臺。

    “織田作,再見。”背對著他的太宰低聲呢喃,聲音小得似乎不想讓任何人聽見。

    但是奇跡般的,織田聽見了,他回過頭,以正常的音量說:“太宰,再見。”

    “……”

    一步一步,織田的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然后是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再然后是關(guān)門的聲音。

    安靜的酒吧內(nèi)只剩下風(fēng)鈴的響動。

    第086章 你來我往

    酒吧里只剩下太宰一個人, 黑發(fā)男人坐在吧臺前的椅子上,低著頭,似乎在發(fā)呆。

    片刻后, 太宰狀若鎮(zhèn)定地提起紫砂壺,往白瓷茶杯里倒茶,橙紅色的液體慢慢淹沒白色的杯子底部。

    ‘哎呀這樣你就滿足了嗎,首領(lǐng)先生?’從他的心底里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

    提著茶壺的手一頓, 水線不穩(wěn)定了一瞬,緊接著便立刻恢復(fù)正常。

    ‘過世的人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 這樣已經(jīng)是太過貪心了。’

    酒吧里只有憂傷的輕音樂在流淌, 連不甘寂寞的風(fēng)鈴也停止了響動。顯然太宰沒有說話,這句話他是在心里說的,說給心底的那個聲音聽。

    ‘可是這具身體本來就是你的不是嗎?我才是那個不該出現(xiàn)的人。’

    ‘一開始我就沒有醒過來,如果不是你來了, 也許那個時候我就要再死一遍了。’

    ‘說謊。’從他心底傳來的聲音似乎笑了一聲,懶洋洋的笑聲里充斥著絕對的自信,‘如果我沒來的話, 你一定會清醒地掌控這具身體。’

    ‘正是因為我來了, 你才在暗地里悄悄偷懶, 自顧自地沉睡在身體里面,一直不清醒,任由我來掌控這具身體的行動。’

    ‘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我說謊了?’首領(lǐng)宰低垂著眼睛, 不慌不忙地問。

    如果能看到他身體里藏著的武偵宰的話, 他必定是一只手插在風(fēng)衣口袋里,微笑著, 像是一只翹著尾巴的小狐貍一樣:‘那句“沒有人,可以命令我呢!”可不像是我會說出來的話哦。’

    這句充滿霸氣的話, 如果是在他16歲的時候,有可能會說出來差不多意思的話,比如——在港口黑手黨里,誰都不能違抗我。①

    但是在他去了武裝偵探社之后,是不大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有些話,只有在特定年紀(jì)的人,或者還沒經(jīng)歷過世事打磨的人才能說出來。

    其實那句“不要叫我織田作”在武偵宰看來是更明確的證據(jù),但是他沒有說,他反而挑了一句比較模棱兩可的話來當(dāng)證據(jù)。

    這句話并不能當(dāng)做實錘,但即使只有百分之十的概率那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同樣是聰明人的首領(lǐng)宰沒有反駁,他知道狡辯也是無用的,對方篤定的事情沒有辯駁的意義,某種程度上來說對面那個人也是自己,如果換做是自己,這種程度的破綻已經(jīng)足夠了。

    他們都能清楚的認(rèn)知到這句話是受到誰的影響才說出來的。

    只有當(dāng)了港口黑手黨首領(lǐng)幾年,養(yǎng)成了不被任何人違抗習(xí)慣的人,才會存在這種近乎于獨裁的意識,才會對壓在他頭上命令他的人感到不愉快。

    才會在咒術(shù)界高層派來的人面前脫口而出這樣一句話。

    ‘你是從那個時候起開始懷疑我的?’

    ‘不,是更早一點哦,’武偵宰的聲音不掩笑意,‘從我剛來這個世界開始,那條戴著身上的紅圍巾和綁在左眼上的繃帶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違和了,我’

    ‘你在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就產(chǎn)生了懷疑,但是你把這些懷疑通通埋在自己的心底,表面上不露一絲破綻。’

    ‘一個失憶的太宰應(yīng)該怎么做,你就是怎么做的。’

    ‘咒術(shù)界高層派人來的那一次你得到了第一份證據(jù),敦君那次是另外一份證據(jù),乃至于前天遇到的織田作,這些讓你確認(rèn)了有一個人藏在身體里以及這個人到底是誰。’

    ‘但你沒有即時發(fā)作,直到今天早上才突然叫破我的存在并逼迫我出面應(yīng)付織田作。’

    首領(lǐng)宰用冷冷淡淡的聲音替武偵宰補全了他要說的話。

    ‘沒錯沒錯,不愧是我!’武偵宰的聲音聽起來得意且驕傲。

    首領(lǐng)宰覺得自己手癢癢,有點想打人,他按下這份略顯暴躁的情緒,冷靜地說:‘拿到證據(jù)之后你有很多時間戳破這一點,但為什么是這個時間點,難道你的記憶在今天早上完全恢復(fù)了?’

    ‘對哦,我想起我原本所在世界的記憶了。’

    ‘我是武裝偵探社的調(diào)查員,所以我可以確認(rèn)那些情緒、那些話語都是受到了你的影響,但是,是怎么來到你的身體里這件事我還是想不起來。’

    ‘呵,這么坦誠會讓人懷疑你的用心哦。’

    ‘是說首領(lǐng)先生自己會起疑嗎?哎呀我又沒必要在這上面騙你~’

    ‘剛剛騙我出面的時候你可不是這么說的。’首領(lǐng)宰以埋汰的語氣說。

    是說那句如果這次不見,以后也許再也見不到織田作了嗎?武偵宰無辜地眨眨眼,這可不算騙,明明是事實。

    雖然他沒有說出來,但像是聽到了他的想法似的,一道清冷的聲音在心里響起:‘是啊,翻來覆去的在心里念叨那句話不算騙,應(yīng)該算作逼迫才對。’

    ‘欸嘿~’

    ‘’首領(lǐng)宰很想翻個白眼。

    可惜優(yōu)雅高貴的首領(lǐng)包袱在身,做不出來這個表情。

    而且這番嫌棄且無語的心情對方必定知道也會當(dāng)作不知道,首領(lǐng)宰冷靜地端起茶杯,湊到嘴邊,須臾間一口清甜滋味的茶水順利進肚。

    表面上不動聲色的他,心里卻在想——得另外找個辦法治治這家伙。

    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果然還是——他閉了閉眼。

    ‘喂,突然沉到心底里干嘛?又換我來?’

    ‘說話啊?不要裝死!’

    ‘這好歹是你自己的身體欸!你都不管的嗎?’

    ‘又睡了?’

    ‘真的睡著了?’

    武偵宰的聲音在心里頻繁響起,但沒人回應(yīng)他,再次睜開眼睛的太宰氣沖沖地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他砰的一聲放下茶杯,白瓷茶杯在吧臺桌面搖擺不定,左右晃動一番后終于站穩(wěn),沒有悲催地摔成碎片。

    “可惡,讓我也偷偷懶嘛~”太宰低聲嘟囔道:“我也想一覺醒過來后,發(fā)現(xiàn)所有的事情都被人擺平了。”

    “好想體驗一下有一個小精靈在背地里默默幫自己完成所有工作的感覺啊。”

    可是現(xiàn)在他才是那個小精靈。

    一想到這一點,太宰嘟起嘴,一臉不忿:“可惡可惡!”

    才剛說到工作的事,工作馬上就來了。

    只剩下一個人的酒吧里,古怪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太宰停止抱怨,生動活潑的表情被他收回,一張臉變成和平時一樣的表情。

    那種好像什么事情都難不倒他的、風(fēng)輕云淡的表情。

    從風(fēng)衣外兜里掏出響個不停的黑色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后按下通話鍵。

    “太宰先生,那個詛咒師的藏身地點我找到了,只是地址只能圈定在一片大范圍的區(qū)域內(nèi),并不能確定具體位置在哪里。”是高木的聲音。

    “沒事,把地址給我,剩下的我來調(diào)查。”

    “分析錄像,大概得出詛咒師是從b區(qū)過來的情報,他的蹤跡又是在東京市b區(qū)小町消失的,所以我可以肯定他的老巢就藏在b區(qū)小町那里,b區(qū)小町再往外就是人煙稀少的郊區(qū)。”

    像是即將抓住老鼠的貓一樣,太宰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翹,說了幾句其它工作上的事情后便準(zhǔn)備掛斷這通電話。

    只是在他掛斷之前,電話那頭高木福至心靈似的,突然提高自己說話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

    “太宰先生,就你一個人去嗎?需要支援嗎?那幾個加入的咒術(shù)師可以全部派出來。而且雖然我不是咒術(shù)師,沒有能力在戰(zhàn)斗方面幫上你,但在其它方面我絕不會拖后腿,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我”

    大段大段急切的話語快速傾瀉,流進這頭太宰的耳朵里。

    “好啦,他們不用出動,那幾個人就待在橫濱保護這里就行,你也不用出動,對付這個詛咒師我有更好的人選哦。”

    “真的沒問題嗎?特級咒靈全世界都沒有出現(xiàn)幾只,更別說和這種級別的咒靈混在一起的詛咒師了,情況很危險。”

    這次查資料時他才了解什么叫特級咒靈,和以往處理的咒靈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高木君不相信我嗎?不管是什么能力,對我而言都不在話下。”

    “我當(dāng)然相信太宰先生,只是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會在心里想如果我也有能力就好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你們?nèi)?zhàn)斗,我卻躲在你們背后被人庇護,那種無能為力的滋味”高木似乎是咬著嘴唇說話,聲音低沉又壓抑。

    太宰輕抬眉頭,閉了閉眼,睜開后鳶色的眼睛仿佛在閃著光,“前線戰(zhàn)斗人員和后勤人員,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他的目光澄澈,笑容溫柔,“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無需妄自菲薄,盡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就非常不錯了哦。”

    一陣無言的沉默,先是劈里啪啦、然后是哐當(dāng)一聲,似乎是什么東西被撞倒,然后掉在地上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嘶太宰先生,對不起,竟然和您說這種話,”高木吸著氣,“呼還要您來安慰我,我真是太不成熟了。”

    “沒關(guān)系。”

    “太宰先生,祝您此行一帆風(fēng)順,馬到成功!”高木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振奮。

    滴——電話掛斷了。

    太宰握著手機,準(zhǔn)備放回口袋,突然一道聲音在他心里慢慢浮現(xiàn)——

    ‘你對每一位下屬都這樣嗎?’

    動作中的手頓住,太宰挑起一邊眉頭,‘終于出現(xiàn)了,首領(lǐng)先生,你不裝睡啦?’

    ‘別打岔!’

    ‘好怕怕哦~’

    ‘能說得再平淡一點嗎?’

    ‘欸嘿~’

    ‘……’

    ‘你先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就告訴你。’

    ‘什么事?’

    ‘讓你出來的時候你不能拒絕我,至少一次。’

    ‘你只有一次機會。’

    啊啊,文字游戲果然被戳破了,不過嘛太宰莞爾一笑,有了第一次肯定會有第二次,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最后變成無數(shù)次。

    ‘一次就一次。’

    這么容易就讓步,首領(lǐng)宰沉默了一會兒,片片疑慮在他的心底慢慢生長。

    ‘我可是按照你的規(guī)則來的哦,莫非首領(lǐng)先生怕了?’

    非常容易讓人看出來的激將法,但是只要用對人,用對時機,即便是他,也不得不中招。

    ‘可以,這樁交易我允許了,那么現(xiàn)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這要看人哦,有的人值得溫柔一點,有的人必須冷酷一點,首領(lǐng)先生不會沒有這樣的經(jīng)驗吧?’

    ‘睡了,勿擾。’

    不可愛的小鬼,太宰撇撇嘴,從吧臺椅上下來,伸了個懶腰,“哎呀,真是一點懶都不能偷呢~”

    酒吧的大門一開一合,他也離開了這個地方。

    第087章 戰(zhàn)斗

    東京市b區(qū)某個偏僻的地方, 一棟爛尾樓附近的一片空地,從外表看這里和其他地方?jīng)]什么不同。

    如果有人能進去,就會發(fā)現(xiàn)里面有著一望無際的藍(lán)色大海, 金色的沙灘,溫暖的陽光,風(fēng)景甚好,堪比出名的旅游景點。

    這里是特級咒靈陀艮構(gòu)筑的領(lǐng)域。

    沙灘上放了幾把沙灘椅, 沙灘椅的頭頂是大小正好的遮陽傘。

    腦門上頂著一條縫合線,穿著寬大袈裟的夏油杰躺在其中一把沙灘椅上。

    躺著的男人突的睜開眼睛, 翻身坐起來, 他的眉頭糾結(jié)成一團,神色有點難看地說:“我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從剛剛開始,右眼皮就在不停的跳動。

    在他前面的沙灘上,一個粗壯的人影正在煩躁地走來走去。

    那是特級咒靈花御, 花御是類人形態(tài),四肢構(gòu)造和人類一樣,但兩只手和兩只腳上長著全黑色的指甲, 指甲又長又鋒利, 可以像小刀切豆腐一樣輕輕松松地插入磚石材質(zhì)的墻壁里。

    它的頭上沒有頭發(fā), 臉上也沒有眼睛,本來應(yīng)該是眼睛的地方長出了兩根樹枝,左手肌肉虬結(jié), 右手被一塊白色大包袱包住, 全身上下都長著形狀不一的黑色條紋。

    聽到夏油杰的話,花御停下步子, 沒搭他這茬,而是開始焦急地質(zhì)問:“我們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才去救漏瑚?”

    這已經(jīng)是它第十次問這個問題了, 自從他們倆逃回來躲在這里后,這幾天它時不時就要這么問一次。

    上次他們一行人偶遇太宰他們,雙方打了一架,結(jié)果以漏瑚被抓,他們兩個僥幸逃出來告終。

    當(dāng)時沒打多久,戰(zhàn)況就對它們不利起來,太宰一開始就出其不意地觸摸到花御,讓它被迫退出這場戰(zhàn)斗,中島敦變身白虎,差不多算是壓著漏瑚打,阿月和夏油杰短時間內(nèi)打得不相上下。

    太宰和花御這一場太宰算是暫時勝出,對手消失后他就跑去輔助中島敦,然后成功觸摸到漏瑚,讓它也消失了。

    這下就變成了三打一,但還沒等這兩個人過來,見勢不妙的夏油杰立刻虛晃一槍,擺脫阿月的糾纏,打算一個人逃跑。

    逃跑的夏油杰用了非常討人厭的一招,他放出了一大堆咒靈并命令他們?nèi)糠稚㈤_來,去攻擊周圍的無辜人類,逼迫太宰他們先去剿滅那些咒靈,放棄追殺它。

    這個時候消失的花御正好重新出現(xiàn),十分擅長隱藏自身氣息的它隱藏在一群咒靈里,連中島敦所化的白虎那靈敏的嗅覺都沒聞出它的位置,因此沒被太宰他們抓到,但是立馬吸取了這個教訓(xùn)的他們抓住了剛出現(xiàn)的漏瑚。

    見事情變成這樣,跑出一段距離的花御想回去救它的咒靈同伴,但被另一個方向的夏油杰攔住了。

    他對它來了一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勸說,從局勢和理智兩方面出發(fā)說回去救援不合理也沒用,同時漏瑚仿佛像是和它心有靈犀一般,嘴里大聲喊著不要回去救它。

    兩方施力之下,花御最終還是沒有回去。

    現(xiàn)實點說,如果花御真的跑回去救漏瑚指不定太宰他們能抓到兩個。

    逃回來后,花御一直吵著要糾集其它特級咒靈一起去救漏瑚,但夏油杰說時機不合適,讓它再等等。

    一等就等到今天,現(xiàn)在花御又開始問這個問題了。

    夏油杰神情不變,但是在他的心底深處,一股厭煩之情像是陰影一樣開始向外蔓延,最終積成了一譚泛著臭味的黑水。

    他在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區(qū)區(qū)咒靈!

    夏油杰和這些咒靈合作其實只是為了利用它們,對它們的安危一點也不看重。他這幾天被它這樣再三催促,心頭里老早就被激起一股無名之火。

    他想起那次和這兩只咒靈談話的時候,談話途中,那只叫漏瑚的咒靈就一直叫囂著要見識一下五條悟的厲害,認(rèn)為它一個咒靈就可以打敗五條悟,他再三提醒它根本不是五條悟的對手,漏瑚卻表現(xiàn)出一副完全聽不進去的樣子。

    但還沒等它出發(fā)呢,他們就先遇上了太宰他們,結(jié)果它沒被五條悟打敗先被太宰他們打敗了。

    這些自大的咒靈果真是上不得臺面,漏瑚被抓走是因為它自己無能,現(xiàn)在要他什么都沒有準(zhǔn)備就再次送上門去被那個厲害咒術(shù)師打一頓?真是沒腦子。

    針對五條悟的計劃還沒有開始,為什么這么巧剛好遇上那些咒術(shù)師?

    遇上就罷了,只要把那些人滅口也沒問題,但是那個太宰實際表現(xiàn)出來的能力可比他當(dāng)初打聽到的能力厲害多了。

    現(xiàn)在可好,計劃第一步完全被打亂了。

    呸,該死的假情報!

    見他沒及時回答,花御臉上的兩根樹枝顫動,一嘴黑色的牙齒顯露出來,它高聲質(zhì)問道:“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救漏瑚?”

    它的直覺很準(zhǔn),雖然只是憤怒情況下的口不擇言。

    現(xiàn)在不是和這群咒靈翻臉的時候,夏油杰按捺住心底的惱怒和厭煩,安撫道:

    “再等等,我還沒收到太宰治的詳細(xì)情報,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詛咒師組織讓他們?nèi)ゴ蛱角閳螅人麄兊幕貜?fù)到了再行動。”

    他的聲音初聽有點刺耳和尖利,但立馬就變得平緩起來,似乎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說完這句后夏油杰喘了一口氣,調(diào)整自己的氣息,力保自己的聲音不帶一點情緒,然后說道:

    “市面上普遍流傳他的能力是無效化,對一級咒靈及以下非常有效果,但上次他出其不意地湊上來,直接讓你消失了一會兒,這會兒你還沒恢復(fù)過來吧。”

    要不是因為這一點,變成了一級咒靈的花御也不會在這里干等著。

    就在這個時候,離他們不遠(yuǎn)的地方,正在水里游泳的陀艮好像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它快速地游到岸邊,爬上沙灘,然后慢慢挪到他們旁邊:“噗~我來幫你們。”

    爬過來的咒靈身高只有100cm,面部外形像一只章魚,章魚觸須上帶著幾圈黑色條紋,頭上蓋著一張白布,看起來沒有多大威脅,因為它現(xiàn)在還只是一只特級咒胎。

    “陀艮,真人還沒來嗎?”夏油杰沒接話,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噗”

    陀艮的話還沒說完,一道他們都很熟悉的聲音插入進來。“我回來了,正是玩到高興的時候,怎么突然就把我叫回來啊?”

    那是真人的聲音,走過來的咒靈長得像是一個大約20歲的青年男子,它有一頭藍(lán)色中長發(fā),頭發(fā)梳成三股,全身包括臉上都布滿了縫合線。

    如果沒有這些縫合線在,正常人看到一定會以為他是一位美男子。

    它是這幾只咒靈里面長得最正常最類人的存在,但這是因為它的術(shù)式是無為轉(zhuǎn)變,無為轉(zhuǎn)變這種術(shù)式可以改變靈魂的形狀,從而改變□□的形狀,因此它可以隨意變化自己的外形。

    夏油杰:“真人,我們要去救漏瑚,你去不去?”

    “那個暴躁的漏瑚被咒術(shù)師抓走了?都落到咒術(shù)師的手里頭了,它竟然還沒死嗎?”真人雙手抱胸,以一種看戲樂子人的語氣說道。

    這話像是幸災(zāi)樂禍,又像是在陰陽怪氣。

    “真人!”花御生氣地叫了它一聲。

    花御這個樣子真人還是第一次見,以前的日子里,它從來不會對幾個咒靈同伴生氣,就算它和脾氣火爆的漏瑚互相打架,它也只是在中間當(dāng)和事佬,不會像這次一樣用責(zé)備的語氣喊它。

    花御是他們四大天災(zāi)里最溫和的那一個。

    “抱歉抱歉,”真人放下雙手,對著花御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開個玩笑,我當(dāng)然也要去了。”

    下一刻,一道令他們完全意想不到的聲音在周圍響起——

    “不好意思啦,你們哪里都去不了了。”

    夏油杰面色一變,這道聲音他認(rèn)出來了,是咒術(shù)界公認(rèn)最強咒術(shù)師——五條悟!

    隨著這道聲音的出現(xiàn),陀艮的領(lǐng)域同時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消失,如同電腦里回收站里的文件被一鍵清空一樣,他們所在的地方逐漸褪去美好的幻象,恢復(fù)原來的樣子。

    黃色的水泥地面,發(fā)臭的黑水溝和布滿霉斑的墻壁,周圍到處都是塑料袋、腐爛的食物等垃圾,這么一個又臟又臭的地方,三只咒靈和夏油杰就藏在這里。

    穿著高專教師制服的五條悟沒有戴著黑色眼罩,兩只眼睛難得的都露出來了,蒼藍(lán)色的眼眸像天空的延伸一樣,他豎起兩根手指,食指彎曲,中指筆直,其它手指蜷曲著,擺出了一個展開領(lǐng)域?qū)S玫膸洑馐謩荩骸盁o量空處!”

    一瞬間,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球體,無盡的白光和虛無籠罩了球體內(nèi)的所有人,接著變成了漆黑一片,五條悟本人站在地上,三只咒靈和夏油杰則懸浮在空中。

    陀艮的章魚臉上兩只眼睛瞪得滾圓,里面滿是驚詫;真人剛把頭轉(zhuǎn)過來,花御在做著一個起跑的動作,夏油杰張開了嘴,似乎想說點什么。

    但所有的聲音和動作都來不及了,他們?nèi)勘黄褥o止在原地,一只極其巨大的黑洞一般的眼睛出現(xiàn)在他們的背后,無限的信息量強制灌輸入他們的腦內(nèi),導(dǎo)致他們大腦過載,身體完全動彈不得。

    先手給敵人上了一個控制技能的五條悟沒有浪費時間說話的打算,趁他病要他命,干脆利落地做出下一步行動。

    一雙蒼藍(lán)色眼眸對準(zhǔn)離他最近的真人,他雙手合十,一只手的手指全部蜷曲著,另一只手筆直,嘴里念道:“術(shù)式順轉(zhuǎn)『蒼』,術(shù)式反轉(zhuǎn)『赫』。”

    面前頓時生成兩個壓縮到極點的紅色球體和藍(lán)色球體,兩個球體互相靠近,然后融合在一起,五條悟前臂伸出,手掌攤開,食指指向真人,“虛式『茈』!”

    一點白光乍現(xiàn),極速移動,真人的眼睛一點點睜大,眼睜睜看著那團危險至極的能量球向自己奔涌而來,然而它的身體做不了任何動作,緩緩張開的嘴巴也說不出話來。

    逐漸靠近的極致危險感讓它頭皮發(fā)麻,它的身體本能似乎也預(yù)感到了什么,在五條悟的領(lǐng)域中自發(fā)顫栗。

    被打中了一定會死,一定會死的!

    死?我會死?我怎么會死呢?大海般的疑惑和茫然充塞了真人的大腦。

    我不應(yīng)該死在這里,我不能死在這里,我可是特級咒靈,我

    啊啊啊啊!我——會——死!!!

    第088章 聯(lián)合圍剿

    意識到這一點后, 所有的茫然全都變成了瘋狂地吶喊——

    不,我不要死!我還有很多東西想玩,我還有很多藏著的玩具沒玩夠!

    最近才找到的那個叫順平的玩具, 我還沒有玩弄他的靈魂,我還沒有看到他臉上的絕望。

    我的改造人軍團還沒有在人類面前展露出來,人類如果看到了那些被我改造成玩具的他們的同類,臉上會出現(xiàn)怎樣難看的表情啊, 這些表情我都還沒有看到!

    人類的絕望和痛苦我還沒有嘗夠!

    我不能死!

    這些念頭主宰了他的大腦,他想把這些話說出來, 但是他張了張嘴, 其實連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時間對所有人都很公平,公平的向前流動。

    兩秒鐘時間轉(zhuǎn)眼即逝,白色的一點撞在真人的身上,漆黑的領(lǐng)域突然迸發(fā)出一陣耀眼的光芒, 把整個領(lǐng)域照成白茫茫的一片。

    五條悟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睛時,強盛的白光已然消散, 真人原本所在的位置什么都沒有剩下, 它的身體整個化為飛灰, 然后飛灰也在強烈的攻擊中化為空氣。

    它被五條悟這一發(fā)攻擊消滅了,連一句遺言都沒來得及留下。

    在它的身后,大段的路面凹陷, 像是被拖拉機犁出了一條深及數(shù)十米, 長及數(shù)百米的路,擋在攻擊路上的東西, 不管是樹木還是垃圾桶,或者其它東西, 全都被消滅了。

    “真人!!!”安靜的領(lǐng)域里突然響起一聲悲憤的呼喊聲,那不是人類能說出來的語言,但是聽到的人自然而然地理解對方的意思,仿佛把自己的想法直接灌輸?shù)絼e人的腦海里。

    被這道聲音吸引了注意力,五條悟側(cè)過頭,一雙美麗的、充斥著興奮和嗜血的蒼藍(lán)眼眸直直地盯向斜側(cè)邊的花御。

    花御疑似兩只眼睛的地方,兩根樹枝萎靡不振地耷拉著,它張開嘴,喊著真人的名字,左手伸出,渾身輕微顫抖,右腿使勁往前移動,但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量也只往前邁出一步。

    可是在這個領(lǐng)域里,所有被鎖定的生物都應(yīng)該什么都做不了的,它卻硬生生靠著意志力催動身體走出這一步。

    那束令真人毛骨悚然的視線此刻釘在它的身上,仿佛被天敵盯上的目光不禁讓花御停止動作。

    五條悟玩味地道:“不要急嘛,接下來就輪到你了。”

    語氣友好得就像是邀請朋友來家里隨便玩玩一樣,隨后他咧開嘴巴,肆意張狂地笑起來,笑得就像是一個在主角面前占了上風(fēng),因此開心的不得了的反派一樣。

    看著白發(fā)男人的表情,花御不禁打了個寒顫。

    *

    球形領(lǐng)域外面,敦、鏡花、阿月全部到齊,統(tǒng)一站在太宰左邊,太宰右邊站著的是三個東京咒術(shù)高專的一年級學(xué)生。

    更外面一點的地方,一個漆黑的帳早早地拔地而起,覆蓋了他們戰(zhàn)斗的區(qū)域,所以這場拆遷般的、略顯夸張的戰(zhàn)斗才沒有被普通人發(fā)現(xiàn)。

    上午收到具體消息后,太宰徑直去東京咒術(shù)高專找到五條悟,經(jīng)過一番商議,兩人決定直接去b區(qū)小町一探究竟。

    為了掩人耳目,太宰照常離開咒術(shù)高專回橫濱。

    回來后,太宰電話通知敦和鏡花回酒吧,那個時候阿月已經(jīng)送完人回來酒吧了,四個人會合后從酒吧后門悄悄出發(fā),繞了一個大彎子去目的地。

    酒吧照常關(guān)門,不管是鄰居也好,還是有可能存在的盯梢也罷,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不在酒吧內(nèi),畢竟熟悉的人都了解這位任性的店主不分時間,隨時開門關(guān)門的習(xí)慣。

    等太宰走了之后,五條悟找了一個機會帶著三個一年級學(xué)生從高專出發(fā)。

    他們差不多是同時到達,因為兩人提前約定好了到達的時間,不過他們沒有見面。

    到了之后五條悟借口自己有事,讓被他帶過來的其他人在酒店里呆一會兒,他則一個人在b區(qū)小町內(nèi)搜索。

    總歸他的目標(biāo)是特級咒靈和特級詛咒師,這對學(xué)生們來說太危險了,如果讓幾個一年級學(xué)生來搜索,而他們又好巧不好地遇上目標(biāo),豈不是當(dāng)場就要打出GG,到時候五條悟遠(yuǎn)在天邊,那真是救都來不及救。

    他帶著一年級學(xué)生過來是為了鍛煉他們,不是為了讓他們來送死的,但鍛煉也要有個度不是。

    這番地毯式搜索沒白費功夫,沒過多久,堪比高精度分析儀的六眼發(fā)現(xiàn)了某塊地方的咒力流動不正常。

    與此同時,太宰他們雖然沒有找到目標(biāo),卻發(fā)現(xiàn)了特級咒靈真人的蹤跡。

    真人回來走的是一條偏僻的路,一段下水道接一段陰暗的小巷,這樣來回倒騰,本來是不應(yīng)該被人發(fā)現(xiàn)的。

    但它今天運氣不好,老天也不眷顧它,再加上一點點自身的因素,最終才導(dǎo)致了這樣的結(jié)果。

    它本來在其它地方玩一個自創(chuàng)的‘游戲’,突然接到夏油杰的電話要求它回去和他們會合,正玩得高興呢,被人打斷可不就不爽了嘛。

    不爽就要發(fā)泄出來,真人不是一只會忍氣吞聲的咒靈,它在回來的路上隨手抓了幾個路人,在下水道旁邊陰暗的通道里好好發(fā)泄了一番心底的郁氣。

    通過自己的術(shù)式,它把抓來的這些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真人的誕生源自人對人的憎惡,因此它對人類充滿憎惡,抓人實驗自己的術(shù)式對它來說可謂是家常便飯。

    靈魂被隨意改造之后,這些人的外表看起來也像是怪物一樣,玩膩了之后,它把這群人類隨便拋尸在地下水道里。

    但是其中一具靈魂被拉長成一條樹干的尸體沒有沉在水底,而是順著水流漂到了河上,正好被兵分兩路,在郊外沿著河流的方向?qū)ふ以{咒師藏身之地的太宰一行人發(fā)現(xiàn)。

    真人不知道這條地下水道與郊外的一條沒有名字的普通河流連通。

    只根據(jù)這點蛛絲馬跡,太宰就找到了拋尸的地點,順理成章地發(fā)現(xiàn)了真人的蹤跡。

    留下敦靠氣味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真人,太宰他們和五條悟會和,之后看著它進去那塊五條悟發(fā)現(xiàn)的地方。

    確認(rèn)目標(biāo)地點無誤之后他們才開始正式行動。

    “太宰先生,五條先生一個人沒問題嗎?”

    阿月?lián)牡乜戳艘谎勖媲暗膱A球,純黑色的領(lǐng)域包圍住戰(zhàn)斗的地點,他們站在外面的人只能聽到里面劇烈的響聲,完全看不到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太宰一只手插在風(fēng)衣外兜里,脖子上掛著一個頭戴式耳麥,臉上始終帶著從容不迫的笑容:

    “你可不要小瞧咒術(shù)界最強咒術(shù)師的稱號哦,五條君的領(lǐng)域可以控制特級咒靈至少5分鐘。”

    “事前我們就商量好了,一到目的地,我就會先手無效化對方的領(lǐng)域,然后五條君發(fā)動他的領(lǐng)域覆蓋對面的咒靈們,打他們個出其不意。”

    “一般在戰(zhàn)略上,先發(fā)制人可以最快地占據(jù)戰(zhàn)斗的優(yōu)勢地位,想必五條君此刻已經(jīng)控制住了對手。”

    說到先發(fā)制人,太宰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

    帶了他一段時間的森先生最喜歡的就是先發(fā)制人,他現(xiàn)在使用的這種方法還是承襲自他,而一想到森先生他的心情就會變差。

    “這里就是五條老師說的實習(xí)地點?”旁邊虎杖懵逼地問,他還沒搞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釘崎:“五條老師又在騙人了。”

    “就知道沒那么簡單。”設(shè)置完帳的伏黑走過來,已經(jīng)沒脾氣了。

    “五條君是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啦。”迅速拋開腦海里森先生的影子,太宰笑著解釋了一句。

    這是太宰提前和五條悟說好的,讓他用一個平常經(jīng)常用的、不會引人懷疑的借口來這里。

    計劃很成功,沒有人察覺他們這次行動,連他帶在身邊的幾位學(xué)生都被騙過去了。

    “五條先生經(jīng)常騙人嗎?他用的是什么借口?”阿月感興趣地插了一嘴。

    虎杖撓著頭想了想:“偶爾幾次吧,上次說要帶我們?nèi)バ滤尥妫Y(jié)果是去祓除咒靈,這次五條老師也沒有和我們說具體情況,他只是說要帶我們?nèi)ヒ娮R一下最強咒術(shù)師的華麗戰(zhàn)斗場面。”

    “那次啊,我本來滿心期待能夠大玩一通呢,從破落的鄉(xiāng)下來到這么繁華的都市,結(jié)果整天都在各種犄角旮旯里祓除咒靈,和在鄉(xiāng)下時干著一樣的事情,那我為什么要來這里啊?”釘崎一臉怨念。

    “這里有我們陪你啊,是不是伏黑?”虎杖用肩膀撞了一下旁邊的海膽頭少年。

    “”伏黑惠嘴角緊抿,眉頭微微皺起。

    “伏黑?”

    他別過頭去:“嗯”

    虎杖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太別扭了伏黑,你是扭扭捏捏的女孩子嗎?”

    “說誰扭扭捏捏呢?”咚的一聲,短發(fā)少女舉起拳頭毫不留情地一拳錘在虎杖的腦袋上,“女孩子那是可愛!”

    虎杖識時務(wù)地抱著腦袋鞠躬:“釘崎,對不起,我錯了。”

    “看在你的態(tài)度上原諒你,下次再讓我聽到你污蔑女孩子,要你好看!”釘崎舉著拳頭在虎杖面前揮舞片刻才放下。

    這頭三個人氣氛輕松地打鬧,那頭太宰把手搭在額頭上,眼睛目視前方,喃喃自語:“五條君的領(lǐng)域還真是壯觀啊。”

    他拍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然后在嘴前豎起一根食指,神秘地說:“注意,你們馬上就能見識到最強的戰(zhàn)斗了。”

    “五條老師和咒靈都被領(lǐng)域包圍了,這不是什么都看不到嗎?”虎杖吐槽了一句。

    但在他說出這句話的下一秒,球形的領(lǐng)域轟然破碎,被包圍在里面的人和咒靈頃刻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第089章 指揮

    五條悟和夏油杰兩個人呈對峙的姿勢, 夏油杰的左邊大概五米的位置,神情萎靡不振的花御搖搖晃晃,似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哐的一聲突然單膝跪在地上。

    它的右臂有一部分消失了,右胸口上出現(xiàn)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只不過這些傷口似乎在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自發(fā)愈合。

    在夏油杰的身后,陀艮兩只章魚眼冒出了淚花, 正急切地往花御的方向挪動。

    剛開始,趁著敵人都被領(lǐng)域先手控制住、無法防御的空當(dāng), 五條悟起手率先打死真人, 但在他正要乘勝追擊的時候,終于反應(yīng)過來的夏油杰也展開了自己的領(lǐng)域『胞藏遍野』。

    領(lǐng)域?qū)_之下,兩者的領(lǐng)域都失去了作用,但也成功讓他們一行人逃脫五條悟的領(lǐng)域控制。

    夏油杰的反應(yīng)不可謂不快, 只有短短幾秒的時間,頂著無量空處無限的信息量灌輸,他硬是靠著本能展開自己的領(lǐng)域。

    在領(lǐng)域消失之前, 五條悟只來得及趁著最后的控制時間給了花御一發(fā)蒼, 而在這種危急情況之下花御竟然強壓下身體毛骨悚然的感覺, 硬生生掙脫小部分控制,催動身體往旁邊偏離半步,右手微微向上抬起, 作出一個格擋的姿勢。

    雖然還是沒有躲過全部攻擊, 他的右半邊身體承受了最大的攻擊,但沒被正面命中對它來說已經(jīng)是一個不錯的結(jié)果了。

    不過即使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它的氣息也一落千丈。

    上次被太宰強行降級,只過了短短兩天, 它的實力還沒有恢復(fù)到特級的程度,這次更是傷上加傷。

    如果給它時間,它一定能恢復(fù)到原來的水平,只是眼下,留給它恢復(fù)的時間并不多。

    “一只一級咒靈,一只特級咒胎,”伏黑的眼神從兩只咒靈身上劃過,轉(zhuǎn)而看見旁邊的丸子頭男人,他的眼睛睜大,額頭上突然冒出一滴冷汗,“那是極惡詛咒師夏油杰!”

    “夏油杰?他不是死了嗎?怎么回事?他是復(fù)活了還是假死啊?”虎杖朝夏油杰那邊悄悄地瞅了兩眼,然后戳戳伏黑的肩膀,迷惑地問。

    即使是剛進入咒術(shù)界的他也聽說過極惡詛咒師的名頭,但沒見過他本人,也不知道他長什么樣。

    “惠,悠仁,這可不是杰哦,”五條悟頭也沒回,一雙蒼藍(lán)眼眸緊盯著夏油杰,眼神復(fù)雜得像是被貓咪玩亂了的毛線團,嘴唇緊繃成了一條筆直的線:“你是誰?”

    “我是夏油杰啊,悟。”夏油杰態(tài)度敷衍地說了一句,他瞥了一眼真人消失的地方,眉頭隱隱皺起來。

    雖然這些咒靈都不受他喜歡,但是在他的計劃里,咒靈們都是有作用也有必要存在的。

    長時間混跡在咒靈之中,一是和他們套近乎,好利用它們的力量,為自己后續(xù)的封印五條悟的計劃做準(zhǔn)備,二是為了掌控他們的行蹤,隨時準(zhǔn)備漁翁得利,吸收咒靈們的術(shù)式,其中真人這只可以改變?nèi)祟愳`魂的咒靈更是重中之重。

    這具身體自帶的咒靈操術(shù)是將降服的咒靈吸收并自如操縱的術(shù)式。

    但現(xiàn)在真人死了,在他面前死掉了,灰都不剩,第二個目的已經(jīng)被他計劃針對的五條悟本人親自破壞掉了。

    只是幾秒的時間而已,真人就被消滅了,五條悟的做事風(fēng)格什么時候變得這樣急切了?

    計劃頻頻出錯,一種失去掌控的感覺在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眼角余光處似乎有人的影子,夏油杰盯著五條悟的動作不變,微微側(cè)過頭,不遠(yuǎn)處太宰一行人的身影頓時映入眼簾,他的臉色不由得變得有點難看。

    從遇到太宰治開始,到短短兩天就被五條悟和太宰治聯(lián)合找上門,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了,猶如狂風(fēng)暴雨席卷而來,不管不顧兜頭澆了人一身濕。

    “嗨~”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視線,太宰朝他招了招手。

    “”

    阿月:“太宰先生,那個人好像更生氣了欸!”

    太宰撇嘴道:“哎呀我和他友好地打招呼,這家伙竟然這種態(tài)度,真是沒風(fēng)度。”

    阿月:“就是,太沒風(fēng)度了。”

    釘崎嘴角抽抽,阿月還是這么喜歡強行捧太宰先生的場,你沒看到對面那個人被你們兩的對話氣得臉色鐵青,現(xiàn)在看著更難看了嗎?

    五條悟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對面的夏油杰,執(zhí)拗地道:“休想騙我,雖然六眼確認(rèn)這具身體就是杰,但是直覺告訴我你絕對不是杰,你到底是誰?”

    強行忽略太宰那邊的對話,臉色鐵青的夏油杰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五條悟身上,“別廢話了,要打就打,悟。”

    五條悟:“”

    太宰看了一眼五條悟難看的臉色,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到這個地步還是不承認(rèn)他不是夏油杰,而且和生前夏油杰對五條悟的叫法一樣,難道是指望五條悟看在摯友的份上手下留情?還是抱著欺騙五條悟他就是夏油杰的想法?

    太宰揚聲喊道:“五條君,別猶豫了,這個假冒夏油杰的貨色就交給你了,等你把他拿下,我自有辦法讓他吐露消息,到時候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說得也是。”聞言,五條悟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他的表情堅硬如石頭,蒼藍(lán)色眼眸里沒有蘊含一絲感情,如同一位無情的神明在俯視人間的一切。

    他單手對準(zhǔn)俯視的對象:“術(shù)式順轉(zhuǎn)『蒼』”

    指尖一點藍(lán)色光芒亮起,一秒之內(nèi)像是吃了金坷垃一樣膨脹成了籃球大小的光球,頃刻間向著夏油杰的方向飛去。

    夏油杰不慌不忙,召喚出一堆二級咒靈,舉起一只手:“咒靈操術(shù)·極之番『漩渦』”

    所有的咒靈瞬間被一個黑色的漩渦吸收,黑色漩渦撞到藍(lán)色光球上,兩者膨脹炸開,中間地帶爆發(fā)出一陣刺眼的光芒。

    光芒消散后,夏油杰的身邊已經(jīng)多了兩只特級咒靈,他展開一個得意的笑容:“悟,今天讓你見識一下我好不容易收集到的特級咒靈,這些咒靈恐怕你都沒見過吧。”

    趴在地上的是一只全身都是腿的蜈蚣,飄在空中的是一只腦袋蓋著黑布,看不清長什么樣的人形咒靈。

    五條悟沒再和他廢話,沖上去和他打在一起,藍(lán)色光波和黑色漩渦你來我往,夾雜著飛天遁地的咒靈攻擊,兩個人傾情上演著一出精彩地戰(zhàn)斗戲目。

    “你們想看的華麗戰(zhàn)斗場面來了。”太宰笑著調(diào)侃了一句。

    “華麗是華麗,但很危險啊!而且那邊的幾只咒靈好像也在做小動作。”釘崎緊盯著五條悟那邊速度快得看不清的戰(zhàn)斗,只剩一點眼角余光放在花御他們身上。

    太宰也沒忘記這次順帶的目標(biāo),瞄了一眼戰(zhàn)況外的兩只咒靈,轉(zhuǎn)過頭逐一看了看三位一年級學(xué)生,若有深意地說:“五條君應(yīng)該和你們說了那件事對吧。”

    “那件事?”虎杖摸著腦袋回憶:“五條老師說過的事情很多,什么待會兒戰(zhàn)斗完之后和我們一起去吃飯,他請客啦;來這一趟,一定要在甜品店關(guān)門前打包全部特色產(chǎn)品再回去;還有”

    一巴掌拍在虎杖的腦袋上打斷他的回憶,釘崎沒好氣地說:“虎杖你想了一圈只想到這些小事嗎?和太宰先生有關(guān)的事還能是哪件事,那當(dāng)然是”

    她還沒說出口,旁邊的伏黑以相當(dāng)平靜的語氣補充道:“由太宰先生來擔(dān)任這場戰(zhàn)斗的指揮。”

    “哦哦,我記起來了,五條老師是這么說過,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夾雜在我說的這兩句之間說的啊,我還以為五條老師在開玩笑。”虎杖氣哼哼地瞅了一眼釘崎:“話說釘崎這完全不能怪我吧!你再這么打我我就還手了哦!”

    這話反而讓釘崎來了興致,她以高昂的聲音說道:“要來打一場嗎?”

    “下次吧。”囂張不過片刻,虎杖的氣焰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他嘆息一聲,幽怨地垂下頭。

    “就是這樣。”太宰含笑承認(rèn)道。

    聽到這道平靜中蘊含力量的聲音,不管是萎靡的虎杖,興奮的釘崎,還是冷靜的伏黑,三個人紛紛按捺住自己的情緒,把注意力放在太宰身上。

    “你們的五條老師把鍛煉你們的責(zé)任交給我了,他現(xiàn)在嘛,”被三道視線齊齊盯住的太宰坦然自若,沒有半點緊張。

    他瞥了一眼戰(zhàn)場中心打得火熱的兩人,實話實說:“也顧不上你們。”

    虎杖跟著太宰的視線望向戰(zhàn)場,也是啊!所以五條老師才會提前說這樣的話嗎?

    “沒問題!”他轉(zhuǎn)回頭,爽快地笑起來,“雖然五條老師沒說,但他能放心地把我們交給你,那就說明他也認(rèn)同你的指揮,我相信五條老師的判斷。”

    “我也沒問題,論判斷能力,我可不能比虎杖這個單細(xì)胞的人更差。”說著釘崎拿出自己的釘子和錘子,兩者相擊,嗤地一聲,武器上濺出一溜火花。

    伏黑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地道:“太宰先生的名頭我們都聽說過,指揮的位置實至名歸。”

    三個人里最正經(jīng)的人說出來的話卻最像是在拍馬屁。

    太宰了然地微微一笑:“那么,虎杖、釘崎、伏黑,那只重傷的叫做花御的咒靈就交給你們了。”

    虎杖摩拳擦掌,“交給我們吧!”

    釘崎:“好啊,圍毆我最喜歡了。”

    伏黑在心里計算片刻,道:“這只咒靈的氣息已經(jīng)降到了準(zhǔn)一級水平,加之我們?nèi)齻一起上,勝算很大。”

    緊接著他們便向著花御那邊趕去。

    第090章 危機

    太宰轉(zhuǎn)頭看向一直沒有發(fā)言, 像是在看熱鬧的一高一矮兩個人:“鏡花、敦,你們?nèi)ハ麥缒侵徽卖~怪。”

    聞言中島敦看向個子小小的咒靈,不禁脫口而出:“其實我一個人也沒問題。”

    長發(fā)披散在腦后的少女側(cè)過頭, 冷冷的眸子微微瞇起,聲音幽幽然:“敦,你不想讓我和你一起嗎?”

    中島敦恍然覺得自己是一塊砧板,小鏡花的視線和聲音像是刺人小箭頭一般篤篤篤的接二連三插在他這塊砧板上。

    白發(fā)少年悄悄抬起手, 擦掉額頭上突然冒出來的幾滴冷汗,沒話找話地解釋道:“也不是啦!我只是覺得小鏡花可以留在這里保護太宰先生。”

    但這話說得又讓阿月不樂意了, 他沖著中島敦大聲嚷嚷:“有我在, 才不用別人保護太宰先生!”

    怎么忘了阿月這家伙,中島敦緊急改口:“咒靈、咒靈的實”

    “呃咒靈實在太丑了,看著傷眼睛所以我才不想要小鏡花和我一起去。”

    這種借口都說出來了,太宰瞥了兩眼語無倫次、臉色都變得有點慘白的中島敦, 鳶色的眸子里微微彎了彎,他解圍般地道:“敦,不要小看敵人哦, 你和小鏡花互相配合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務(wù)。”

    “是, 太宰先生。”扎在他身上那兩道犀利的視線總算離開了, 中島敦暗自松了一口氣。

    想到太宰剛剛說的話,中島敦臉色認(rèn)真起來。

    雖然不知道這種咒靈有哪里值得太宰先生高看,但不要輕敵這話說得確實沒錯。

    他把帶在身邊的一個方方正正的鐵箱子交到阿月手上, “阿月,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暫時交給你保管, 不要弄丟哦。”

    “不要小看我啊!”阿月提起鐵箱子,沒好氣地道。

    “我上了!”沒在意他的語氣, 中島敦靦腆一笑,不一會兒,他的袖子和褲子末端啪的爆開,打眼一看,白發(fā)少年的雙手雙腳化成了虎的形態(tài),隨后以肉眼幾乎看不清的速度徑直沖上戰(zhàn)場。

    鏡花拿起掛在胸前的手機,輕聲喊道:“夜叉白雪!”

    一位穿著和服,腦后扎了一個發(fā)髻,手里持著一把劍的女性應(yīng)聲出現(xiàn),她藏在和服底下的腳不著地,靜靜地漂浮在空中。

    看背影這是一位堪稱美麗的女性,只是如果轉(zhuǎn)到她的正面,就能觀察到她異于常人的地方——金色的眼睛里沒有瞳孔,臉上沒有嘴巴。

    她不是正常人類,是一介異能體,由異能所化。

    鏡花不發(fā)一言,帶著漂浮在身前的夜叉白雪直追中島敦。

    戰(zhàn)場上,三個一年級學(xué)生已經(jīng)和目標(biāo)咒靈打起來了,只不過兩只咒靈混在一起不分開,所以他們實際上對付的是兩只咒靈,打得非常吃力。

    等到中島敦和鏡花兩個生力軍的加入,他們的負(fù)擔(dān)瞬間減輕一半。

    先來的三個人和后來的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心領(lǐng)神會地各自對準(zhǔn)自己那組的目標(biāo)攻擊,并有意識地分割戰(zhàn)場。

    站在太宰身邊的阿月一只手提著鐵箱子,水藍(lán)色眼睛緊緊地盯著五光十色、光波亂飛的戰(zhàn)場。

    雖然戰(zhàn)況看起來很是凌亂,但是站在戰(zhàn)場外面的阿月觀察到,戰(zhàn)場在逐漸地一分為三,五條悟和夏油杰以瘋狂危險的攻擊占據(jù)了戰(zhàn)場中間。

    花御和一年級學(xué)生們的戰(zhàn)斗稍顯弱勢,他們牢牢地占據(jù)著東面,有時候花御寧可放棄部分能夠傷害到對手的優(yōu)勢也不想往中間踏足一步,顯然它的潛意識已經(jīng)對五條悟產(chǎn)生了害怕的心理。

    敦他們則以攻擊引誘著陀艮不知不覺地移向西面。

    隨著時間的推移,戰(zhàn)場的形勢逐漸明朗,中間五條悟壓著夏油杰打,只怕再過一兩分鐘就要拿下他,氣息微弱的花御和一年級學(xué)生們打了個平手,性格較為懦弱的矮個子咒靈則被敦他們壓著打。

    “太宰先生,現(xiàn)在形勢良好,看來是不需要我們出場了。”阿月的眼睛瞇起,嘴角愉快地翹起來。

    “啊啊,是這樣就好啦,按照先前說好的,阿月你自己多多注意哦~”太宰舉步向前走,風(fēng)衣帶子在他背后飄搖,“算算也差不多是時間了。”

    東邊戰(zhàn)場上,花御喘著粗氣,擋開虎杖的攻擊,用嘴撕開包裹著左手臂的白布,白布悠悠然落地,被包裹住的左肩露出它神秘的真面目,其上原來生長著一朵紅色的玫瑰似的花苞。

    它單膝跪地,將左手按在地面上,神態(tài)虔誠甚至帶著點不忍心。

    下一刻,以它為中心,四周所有的翠綠樹林、草地慢慢褪去自身原本的顏色,統(tǒng)統(tǒng)變成死寂的枯黃色,這些植物已經(jīng)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同時肩頭那朵紅色玫瑰花苞被注入大量生機,提前成熟,花瓣向外散開,盡情綻放,在盛放的玫瑰花中心,一只怪異的眼睛睜開,骨碌碌地轉(zhuǎn)了一圈。

    就著這個姿勢,花御高聲喝道:“領(lǐng)域展開·『朵頤光海』”

    竟然是領(lǐng)域展開!伏黑惠臉色一變,突然伸手拉著剛退下來的虎杖悠仁極速后退。

    被扯住衣服的虎杖下意識地順著伏黑的力道撤退,他疑惑地問道:“怎么了伏黑?”

    “這是領(lǐng)域展開的能力,在領(lǐng)域內(nèi)所發(fā)動的施于領(lǐng)域的術(shù)式具有絕對命中的效果,我們沒有領(lǐng)域展開的能力,被包裹進它的領(lǐng)域很危險!”伏黑腳步不停,嘴里速度飛快地解釋道。

    領(lǐng)域展開,通俗點說,相當(dāng)于boss開大招,玩家們挺得過去的話進入二階段,挺不過去則可能就此GG,人生退場。

    釘崎無需別人告知,早就在后退,比他們兩跑得還快。

    三個人中,伏黑惠從小被咒術(shù)師五條悟撫養(yǎng),釘崎野薔薇被同樣是咒術(shù)師的她奶奶撫養(yǎng),所有該了解的知識兩人都懂,只有虎杖一個人是從普通人突然變成的咒術(shù)師,剛?cè)雽W(xué)還不足半年的他還有很多咒術(shù)師需要了解的知識都不知道。

    “不行,跑不出去,我們的速度沒有領(lǐng)域的速度快。”伏黑緊繃著一張臉,看著已經(jīng)延伸到腳底的光帶,嚴(yán)肅地道。

    “是啊,只能拼命了。”不遠(yuǎn)處的釘崎停下步子,轉(zhuǎn)過身,眼睛緊盯著花御。

    她的左手緊緊握著一把錘子,右手的手指間夾著四根釘子,看樣子已經(jīng)做好了全力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

    虎杖沒有真實的體驗過領(lǐng)域,所以不能完全理解領(lǐng)域的可怕之處,但看著兩個同伴臉上的嚴(yán)峻神色,他也意識到這是一件非常不好應(yīng)付的事情,也許會喪命也不一定。

    他板起臉,停下后退的步伐,走到兩個人身邊,和他們一起面對。

    白色的領(lǐng)域在這一刻瞬間合圍,把三個人包裹在里面。

    但是還沒等他們見識到領(lǐng)域的厲害,只是一秒鐘過后,白色的領(lǐng)域像是被敲碎的玻璃珠一樣,在三人面前碎成了流光。

    “難道是?”伏黑喃喃著想起了什么,緊繃的眉目舒展開來。

    虎杖回頭,看到的就是太宰站在他們后面,一只手保持著戳著什么的動作,“太宰先生!”

    “原來是太宰先生,”釘崎回頭一看,捏著錘子的手頓時放松了一點,“太宰先生怎么來了?”

    “雖然五條君說要鍛煉你們一下,但是領(lǐng)域這東西可不是現(xiàn)階段你們能應(yīng)付的。”太宰放下手,粲然一笑:“好歹要照顧一下五條君的學(xué)生們嘛~”

    “剩下的就拜托你們了。”他一只手插在風(fēng)衣口袋里,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花御獨特的聲音灌輸?shù)綆讉人腦袋里,打斷了學(xué)生們的回話:“是你!漏瑚在哪里?你把漏瑚怎么了?”

    太宰轉(zhuǎn)頭,一根手指點在嘴唇上,露出一個調(diào)皮的笑容:“你猜~”

    “”

    三個人的腦門上齊齊掛上黑線,太宰先生這話說得,如果他們是花御,百分百要被他這態(tài)度激怒。

    還有,這對話非常不對勁吧?你們到底誰是正派誰才是反派啊?簡直讓人無力吐槽。

    果然,花御雖然臉色沒變,但是它原本萎靡不振的氣勢如同充了氣的氣球一樣驟然間膨脹起來,刺得三個人的雞皮疙瘩在皮膚上跳起舞來。

    它的右手還沒恢復(fù),像是使不上力氣一樣耷拉著,左肩上的玫瑰花在吐出吸收的所有咒力施展領(lǐng)域之后就恢復(fù)成了花苞的形態(tài)。

    即使是這樣,它也頑強地站了起來,不顧三個全力戒備的一年級學(xué)生,執(zhí)拗地向著太宰的方向追去。

    不過,在它的前進路線上,立時多了三塊擋路石。

    虎杖:“不會讓你過去的,你的對手是我們。”

    釘崎:“對,想對太宰先生出手先過我們這一關(guān)。”

    伏黑想了想,平淡地附和了一聲:“嗯。”

    “滾開!”花御腳底下出現(xiàn)數(shù)條樹根,蜿蜒著在地面上高速移動,像是正在捕獵的蛇一樣突然彈射到三人身上。

    “這招我們已經(jīng)見識過了。”虎杖把咒力集中在拳頭上,擋住突然襲來的樹根。

    “就是。”釘崎一閃身,跳躍到高空中,輕易地躲過攻擊。

    伏黑沒說話,他做了個古怪的手勢,在天空中翱翔的鵺突然一個俯身下沖,用爪子拎起伏黑惠,同樣躲過這次攻擊。

    地面上突然生長出無數(shù)美麗的花朵,各色各樣的花朵把擋在花御面前的三人包圍在里面。

    “什么味道,這么香?”虎杖迷惑的問,他不知不覺地放松了精神,雙手也慢慢地垂下。

    “好香,好美麗的花朵,我以前沒見過這么美麗的花田欸!”釘崎不再盯著花御,她的注意力全被眼前出現(xiàn)的花田吸引了。

    見此情形伏黑臉色一變,厲聲喝道:“虎杖,釘崎,你們快醒醒!”

主站蜘蛛池模板: 天天看片导航|又粗又猛又黄又爽无遮挡|人妻无码专区一区二区三区|国产l精品国产亚洲区久久|少妇被又大又粗猛烈进出视频|国产精品夜色一区二区三区 | 在线观看国产免费|亚洲免费成人在线视频|日韩免费一级毛片|国产综合久久|爱情岛论坛亚洲品质自拍hd|欧美成人免费一区二区 | 国产极品粉嫩馒头一线天=av|日韩在线观看|国产第一毛片|少妇又紧又粗又硬又爽视频|欧美人与动zozo|#NAME? | 国产在线短视频|最近免费中文字幕mv免费高清|四虎国产精品一区二区|毛片韩国|99re6这里只有精品视频在线观看|青春草在线 | 亚洲女人天堂在线|四虎福利影院|日韩视频在线观看视频|欧美日韩成人一区|黑人异族巨大巨大巨粗|超碰在线c=ao | 国产一区二区在线精品|久久久蜜桃=av|在线观看超碰|国内成人精品|髙清视频播放在线观看|中文国产字幕在线不卡 | 爱操=av|亚洲欧美人成视频一区在线|女同性爽爽爽免费观看|久久久久亚洲国产精品|熟女精品视频一区二区三区|极品新婚夜少妇真紧 | 国产亚洲综合日韩一区|亚洲成人一区二区三区在线观看|亚洲精品日本久久一区二区三区|国产91=av视频在线观看|97色在线观看|精品国产香蕉伊思人在线 | 少妇被粗大的猛烈进出|肥大BBwBBWBBw高潮|日韩中文字幕网址|手机看片国产=aV无码|国产精品一区二区免费看|#NAME? | 欧美成人性生活片|在线不卡一区二区三区|久久伦理影院|欧洲LV尺码大精品久久久|中文字幕无码=a片久久|最新中文字幕一区 | 精品亚洲永久免费精品鬼片影片|国产色啪午夜免费福利|亚洲国产1区|国产福利不卡|9熟女PRO内射|91精品婷婷色国产综合 | 亚洲人片在线观看天堂无码|国产肥白大熟妇bbbb|天堂а在线地址8最新版|精品精品99|波多野结衣激情XXⅩXXX|国产伦精品免编号公布 | 99爱在线免费观看|亚洲日韩欧美精品国产|色婷婷偷拍|日本人jizz亚洲人|国产在线线精品宅男网址|午夜内射中出视频 | 中文字幕在线观看视频www|在线视频网站WWW色|91啦国产|国产社区精品视频|91毛片免费观看|国产一区二区黑人欧美xxxx | 日韩国产一区二区三区四区|国产午夜精品一区二区三区免费|超碰人摸人操人摸人操|午夜影院免费在线观看|亚洲国线自产第六页|农村欧美丰满熟妇xxxx | 四虎国产精品永久入口|snh48国产大片永久|成年人免费在线观看视频网站|99久久婷婷国产综合精品首页|9977精品视频免费入口|国产日韩欧美精品一区二区 | 日日爱99|欧美成人黄激情免费视频|16—17女人毛片毛片同性|国产黄色免费片|久久久久国产精|欧美精品久久 | 青青草日韩|亚州=aⅤ中文=aⅴ无码=aⅴ|日本免费=a∨片免费|久久久亚洲=aV无码精品一区|热久久亚洲|农村妇女毛片精品久久久 | 国产成人无码久久久精品一|六月成人网|国产精品久久久久9999高清|#NAME?|看片网站在线观看|在线观看精品国产 国产精品久久久久久免费观看|黄色=a毛片|日韩欧美亚洲一区二区|日韩午夜免费视频|日本三级网站视频|欧美性生恔XXXXXDDDD | 白浆视频在线观看|亚洲国产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一二三四在线观看免费高清视频|国产又黄又爽又刺激的免费网址|免费观看成人毛片=a片入口少|美女亚洲网 | 亚洲激情在线观看视频|一区二区和激情视频|亚洲男人的天堂色偷免费|女人被爽到高潮视频|久操社区|亚洲无色 | 中文字幕精品影院|91高清国产视频|69xxxxx国产|国产亚洲精品久久久久秋霞|H精品动漫在线无码播放|日本黄色性视频 | pron麻豆|66lu国产在线观看|久久WWW免费人成一看片|亚洲精品乱码久久久久久久久|国语高潮无遮挡无码免费看|成人在线观看18 | 日韩精品三区|国产成人精品=a视频免费福利|色中色综合|国产成人精品一区二区三区四区|国产一级毛片精品完整视频版|国产字幕在线看 | 欧美一级特黄=a=a=a=a=a=a=a色戒|精品国产日韩欧美|免费在线国产|天天操人|国产高潮在线观看视频|末成年=av女网站 | 强奷乱码欧妇女中文字幕熟女|中国女人FREE性HD|国产精品一码二码三码在线|少妇性l交大片免费快色|久热=av在线|黑人巨大人精品欧美三区 | 欧美成人性生活片|在线不卡一区二区三区|久久伦理影院|欧洲LV尺码大精品久久久|中文字幕无码=a片久久|最新中文字幕一区 | 久久精品国产精品青草色艺|国产亚洲欧美在线另类|女被啪到深处喷水视频网站|天天看高清特色大片|#NAME?|四虎影像 | 秋霞国产精品一区二区|无遮无挡非常色的视频免费|日韩不卡一卡二卡3卡四卡网站|在线高清国语成人网站|2020天天干夜夜爽|国产99视频精品免费专区 | 精品国产96亚洲一区二区三区|水蜜桃综合久久无码欧美|国产精品久久久久久久第一福利|成人无码免费视频在线观看网址|伊人wwwyiren22cn|极品尤物被啪到呻吟喷水 | 亚洲欧美一|欧美=aⅴ视频|青青草国产免费|黄色毛片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精品久久久久中文字幕日本|一边摸一边做爽的视频17国产有奶水 | 日操夜干|久久综合日|91无遮挡无码国产在线播放|亚洲视频免费网站|波多野结衣在线视频观看|亚洲国产欧美精品 | 国产精品成人**免费视频|亚洲免费在线播放视频|国产激情一级毛片久久久|99久免费精品视频在线观78|97dyy97影院理论片在线|日韩成人免费视频 | 一区二区欧美视频|亚洲日本无码一区二区三区四区卡|少妇做爰α片免费视频网站|久久色精品|91午夜在线观看|久久久久久亚洲精品中文字幕 又大又紧又粉嫩18p少妇|国内精品自线一区麻豆|欧美h版在线观看|狠狠艹夜夜干|黄色影院在线播放|日日拍拍 | 91在线国产观看|各种高潮VIDEOS|亚洲一区二区三区精品视频|中文字幕天堂在线|高清国产一区|欧美浓毛大泬视频 | 丁香五月好婷婷深深爱|欧美、另类亚洲日本一区二区|www.com国产|免费观看又色又爽又湿的视频软件|国产一级生活片|一级黄色故事片 | 成人久久18免费网站图片|一本久道久久综合婷婷五月|色窝窝免费一区二区三区|国产无遮挡在线观看免费=aV|freexxx性麻豆hd16|国产精品久久久久久久网 | 东北寡妇特级毛片免费|99热精品国产一区二区在线观看|亚洲=aV永久纯肉无码精品动漫|国产成人一区二区三区|午夜=av一区二区|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动漫 国产1区在线观看|四房播播成人社区|嫩草影视亚洲|免费毛片在线不卡|久久亚洲精品国产一区最新章节|911免费看片 | 青青草网|chinese国语videos国产|久草99|久久久久亚洲=aV色欲=aV|青青草最新网址|一个色综合色 | 麻豆=aV一区二区三区|成人午夜看片|夜夜爽日日澡人人添蜜臀|性做久久久久久久久久|无遮挡又黄又刺激的视频|九一免费观看网站 | 秋霞国产精品一区二区|无遮无挡非常色的视频免费|日韩不卡一卡二卡3卡四卡网站|在线高清国语成人网站|2020天天干夜夜爽|国产99视频精品免费专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