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脹相:弟弟!?
虎杖悠仁, 今年四歲,父母雙亡,從有記憶開始, 就一直跟著爺爺生活。
現在, 遇到了人生最大危機。
“我不吃。”
“吃下去。”
“我不吃!”
“吃·下·去·”
……
翻來覆去的爭吵,面前白發的和服女人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陰沉。
粉發的男孩咬緊了嘴,看著和服女人一定要喂給他的東西——形狀奇怪, 看起來像風干臘肉一樣的八根大概屬于人類的手指。
他才不要吃這種來歷不明的詭異東西!
但里梅的耐心已經基本耗盡。
如果不是幼童的喉管過小,在昏迷狀態下無法直接喂進去, 她才不會在這里跟一個小孩幼稚地爭吵半天。
“你不吃,我現在就回去殺了你爺爺。”
和服女人站了起來, 作勢欲走, 而粉發男孩果然上鉤。
幼嫩的手掌緊張地拽住和服外罩衫的下擺, 虎杖悠仁睜大了水汽彌漫的眼睛,
“我吃, 我會吃的。”
會難以下咽吧?
粉發孩童捏起一根手指形狀怪異的手指, 指尖處尖銳的指甲讓他懷疑在吞下去的時候, 這根手指會劃破他的喉嚨, 而且手指整體的大小也并不是幼童能夠一口吞下的程度。
但吃下去的過程卻很順利。
只是放進了嘴里,產生了主觀上吃的愿望, 口中難以忍受的手指感覺就立刻消失了。
——好痛!
頭仿佛要迸裂開來一樣。
虎杖悠仁痛苦地捂著頭,身體顫抖幾下。
當他再次抬起頭時,臉上已經浮現出黑色的印痕,眼下也出現了另一雙緊閉的眼睛。
“……是你啊,里梅。”
音色沒有變化, 語氣卻換了個人。
里梅激動得聲音顫抖起來,
“宿儺大人!”
“嗯。”
宿儺的臉色并不好看, 他頗有些咬牙切齒地伸出手,
“把手指給我。”
里梅恭敬地端起盛放手指的托盤,看著宿儺一口氣將剩余的手指全數吞咽殆盡。
被迫蜷縮在四歲孩童身體中的宿儺閉上眼睛,感受著靈魂合一與力量回歸帶來的沖擊。
片刻后,宿儺再次睜眼,他握了握拳頭,臉上浮起殘忍的笑意,
“走吧,里梅,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辦·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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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
五條悟浮在空中,看著面前面積不大的庭院,挑挑眉,給魏爾倫打去了電話,
“沒有人哦,魏爾倫老師,也沒有任何人來過的痕跡。”
“真巧。”
魏爾倫站在另一處庭院的屋頂上緩步前行,手工皮鞋純皮質的鞋底踩踏著屋脊破舊的瓦片,發出清脆的“噠噠”聲,他垂下眼簾,暗紅色的重力異能隨著腳步包裹了整個庭院——一無所獲,
“我這里也是一樣的情況。”
“那就是杰和蘭波老師那邊了,現在過去吧。”
六眼神子掛斷電話,飛得更高了一些,瞬移離去。
……真心急。
魏爾倫撇撇嘴,在心里嘲諷了一句年少的學生,但他自己的身影,也在下一刻消失不見。
其實五條悟心急也是有原因的,畢竟本來他想的是自己和摯友去探查同一個地方,兩位老師一人一個地方。
可魏爾倫也是同樣的思路。
“哈!!??”
十分鐘前,剛聽完兩位老師大致解釋了一下虎杖悠仁、虎杖仁以及宿儺和羂索這混亂的叔嫂母子一家關系的五條悟,沒有在意其中的細節,只是對魏爾倫提出的三線安排非常大聲地質問,
“魏爾倫老師的安排才不對,老子的安排明顯更合理吧,這樣不管是誰遇到了里梅和宿儺都能立刻把他們搞定。”
“并不是,阿蒂爾不擅長戰斗。”
魏爾倫睜著眼睛說胡話,
“他更適合作為后盾保障,而不是自己單獨行動。我的安排沒有任何問題。”
“???”
六眼神子氣得口不擇言,
“你說這話蘭波老師知道嗎?”
蘭波就在旁邊,他當然知道。
黑發的諜報員也被親友的胡話逗笑了,他無語地拍了一下人造神明的后背,把對話權拿了過來,
“一共是三個地點,一個就在仙臺附近,一個在東京西側,還有一個在東京南側。”
“嗯。”
夏油杰本來正在皺著眉頭思索,聽到老師的話抬起頭,安撫地順了順摯友的頭發,在五條悟氣鼓鼓的表情中無聲地道歉,然后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如蘭波老師和我一起去距離仙臺最近的這個地點吧,東京西側的這座宅邸交給魏爾倫老師,悟,你去南邊的這個。”
“可以。”
蘭波同意了提案,
“保羅和五條同學可以瞬移,這樣會比較方便。”
所以,最終兵分三路中的二人組合,是黑發的師生二人。
“很明顯的居住痕跡。”
彩畫集瞬間張開,金色的亞空間覆蓋了整座庭院,蘭波閉目感知,隨后睜開眼看向主屋,
“剛才有人回來過。”
“嗯。”
夏油杰收回探查用的咒靈,從其中一個咒靈手中接過一張木質托盤,其上還放著麻布質感的包裹,最關鍵的不是包裹中明顯分為八個的袋口,而是散落在包裹和托盤上,寫滿了封印咒文的暗黃色符紙。
“看來我們又來晚一步。”
黑發的法國教師收回金色立方體,看向已經瞬移過來的兩人,面色凝重,
“保羅,去佐藤秋宅邸。”?
魏爾倫還沒回話,蘭波已經變成淡金色的立方體鉆入他的胸膛。
“宿儺。”
“那只貓。”
五條悟和夏油杰同時開口,又對視一眼。
魏爾倫也立刻想通了邏輯——宿儺已經在虎杖悠仁的體內受肉,那么解決并回收被封印在貍花貓酥酥糯身體中的靈魂和力量必然是詛咒之王第一件要做的事情。
金發教師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兩個學生的面前。
“……我們也過去?”
五條悟戳戳摯友,躍躍欲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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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生四人的猜想沒有出錯,宿儺蘇醒后既不想吃人,也不想知道里梅這些年都做了什么,更不在乎為什么會剛好有一個合適的軀體讓他受肉成功——他只想殺死佐藤宅中的所有人,回收那六根手指。
而且,此時的宿儺和里梅已經到達了佐藤秋宅邸。
雖然仙臺和埼玉之間的距離不算很近,宿儺和里梅也都不會瞬移,但急速移動還是很簡單的。
“術式·解。”
普通的斬擊被宅邸的防護結界擋下,同時也驚動了其中的人。
“有人在攻擊。”
脹相站起身,神色嚴肅,雖然他平時的表情就一直都是差不多的樣子。
“啊?”
禰木利久茫然地眨眨眼,一旁的幾個孩子也都滿臉迷惑。
“你們不要亂跑,待在這里。”
幾個孩子本來正在一樓的客廳中央聽脹相上“小咒術師課堂”,枷場美奈子則是在準備中午的飯菜。
“美奈子。”
脹相拔高了聲音,枷場美奈子急匆匆地從廚房跑出來時,下一波攻擊已然襲來。
加大力道的斬擊讓整個房屋都顫抖著,屋頂被劈開,身上還穿著一條嫩黃色的小貓圍裙的貍花貓靈巧地從房梁上跳下。
“赤血操術·盾!”
咒力轉換而成的血液凝結成暗紅色的護盾,扛下了來自千年前詛咒之王的重重一擊。
感知著咒力的來源,脹相雙手合緊,
“百斂·穿血!”
快到肉眼看不清的暗紅色箭矢射出,粉發孩童模樣的宿儺側過頭躲避,可臉頰上還是留下了一道血線,耳畔的發絲也被切落。
“加茂家的后人?無用的攻擊。”
宿儺咧開嘴,表情張狂,他雙手結印,聲音低沉,
“領域展開·伏魔御廚子。”
“喵喵喵喵喵。”
但有一道細嫩可愛的聲音同時響起,宿儺瞳孔緊縮——領域展開失敗了。
不,與其說是失敗,不如說是,兩個領域之間互相抵消了。
貍花貓煩躁地又喵了一聲,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令他十分不爽,可又無計可施,只能遵循著“守護佐藤宅”的命令,對上門外那個自己。
“!!!!!?????”
目前最震驚的人是里梅。
白發的和服女性本來低眉順眼地跟在粉發孩童的身后,此刻卻瞪大了眼睛,看看貍花貓,又看看粉發男孩,大腦飛速運轉,直至有些宕機。
“宿、宿儺大人?”
“……對,我要回收那只貓身上的靈魂和力量。”
粉發男孩可以說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尷尬,他看著對面貍花貓形態的自己,不由自主地磨了磨后槽牙。
“捌。”
就算開不了領域,只用術式,他也能把面前的一切劈碎。
連綿不絕的斬擊朝著佐藤宅落下,貍花貓左右騰挪著躲避,伺機回敬,
“喵喵喵喵喵。”
里梅已經回過神來,冰凝咒法運轉,拔地而起的冰墻阻攔了貍花貓的攻擊。
但脹相的配合攻擊緊隨其后,
“赤血操術·凝血刃!”
在先前方法的基礎上,進一步被壓縮凝聚的血色飛刃帶著更加強大的破壞力,輕而易舉地從已經遍布裂痕的冰墻上穿過,斬斷了里梅下意識伸出的手腕,可惜高度的判斷失誤,沒有能打到外表年齡僅四歲的宿儺身上。
……
里梅面色陰沉地用反轉術式新生了軀體,看向黑發的孩童,
“咒胎九相圖?”
“呵。”
脹相沒有回答的意思,繼續發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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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激烈啊。”
魏爾倫不帶感情地評價,暗紅色的重力異能傾瀉而出,壓制住正在和脹相纏斗的里梅,也讓人形的宿儺行動遲緩了幾分。
“停手,脹相。”
蘭波伸出手,金色的亞空間屏障阻攔了看到人形宿儺僵直后,就打算“趁他病要他命”的脹相發出的攻擊。
在黑發孩童不解的眼神中,黑發的諜報員語氣輕柔,
“那個軀體是你的弟弟。”
第82章 條悟:無下限的一百種用法
弟弟!?
脹相睜大了眼睛, 緊急剎車的身體和身后依然在向前飛撲打算攻擊的貍花貓撞在一起,引來兩聲痛呼,
“啊!”
“喵嗷!”
三彩的貍花貓炸了毛, 可惜, 柔軟的聲線配合可愛的小貓圍裙,讓這份“恐怖”大打折扣,連被壓制在地上的里梅, 看到敬愛的宿儺大人此番模樣,也沒忍住露出一個笑容。
“喵喵喵喵喵喵喵————”
貍花貓對著黑發的男孩接連不斷地吐出一連串抑揚頓挫的叫聲, 大概是在生氣。
但脹相沒理他,只是好奇又疑惑地看了看人形宿儺的模樣,
“是羂索培育的那一個嗎?”
“是的。”
金色的亞空間已經把粉發的男孩整個關了進去, 宿儺神色冷淡——原本是打算趕在這兩個莫名出現的強大外國人之前收回貍花貓身上六根手指的靈魂和力量, 以十四根手指的能力暫且安身,再慢慢尋找剩下的六根手指, 從而達成完全的復活, 但沒想到, 里梅的蹤跡暴露得這么快, 令他的籌劃如泡影般破滅。
與貍花貓記憶共通的人形宿儺知道,自己的術式對亞空間是全然無用的, 不,不如說幾乎所有的術式面對這個莫名其妙的異空間結界都是毫無用處的吧*。
雖然不清楚這兩個外國人到底是哪里蹦出來的,但敗給強者,他無話可說。
宿儺自傲于自己的能力,也向來樂于挑戰, 同樣也是這樣的傲氣,讓他不屑于死撐面子不認輸, 更不可能搖尾乞憐,
“喂,小子。”
屬于虎杖悠仁的孩童聲音稚嫩清脆,屬于宿儺的語氣卻老氣橫秋,
“要殺就趕緊殺。”
“殺了你很容易。”
魏爾倫禮貌地微笑,
“但還要請你先從這個孩子的身上出來。”
“……哈。”
宿儺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張狂地大笑起來,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笑聲停止了,但笑容還掛在那張屬于虎杖悠仁的臉上,
“我沒有引頸受戮的習慣。”
“笑得好難聽。”
剛剛拉著摯友的手瞬移過來的五條悟吐槽。
“擅自用別人的身體發出奇怪的聲音當然會很難聽。”
夏油杰笑瞇瞇地補充,他刻意地挪開了看向虎杖悠仁軀殼的視線,微微側過頭,詢問黑發的法國教師,
“蘭波老師,有辦法把宿儺和這個孩子分離嗎?”
不好說。
蘭波輕輕搖頭,
“不太確定能不能成功,等等再說吧。”
因為宿儺和里梅的突然襲擊,現在佐藤宅都快亂成一鍋粥了,還是處理完佐藤宅的問題之后再嘗試比較好。
里梅的眼神還滿含著不甘,卻只能跟宿儺一起,被禁錮著打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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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爾倫老師。”
“嗯?”
“你對能力的精細運用就是這樣鍛煉出來的嗎?”
五條悟正用無下限裹著一塊木板,將它精準地放在上一塊木板的上方。
相比起學生一個一個操作的慢速度,魏爾倫這邊的效率明顯高了不止一截,數十個木板飛起后,十分順服地貼在墻上,排列整齊,金發的人造神明指尖輕點,一摞釘子也隨之飛起,伴隨著“篤篤篤”的聲音,穩穩當當又十分牢固地將木板釘在框架上。
這樣的活計對人造神明來說其實也是第一次做,不過,看了一眼五條悟的表情,魏爾倫還是決定拿出點老師的風度,
“畢竟我比五條同學大了那么多,對能力的控制更加精準也是正常的,否則這些年不是白過了嗎?”
雖然金發法國教師的回應十分客氣,語調也如歌唱般優雅,但五條悟完全沒有被安慰到。
六眼神子觀摩了一下老師操縱木板的運動軌跡,嘗試從夏油杰安排的咒靈手上再用無下限取出三塊木板同時上墻。
成功了!
五條悟剛想高興一下,卻發現最上面的那塊木板明顯釘歪了。
“……”
可惡啊!
五條悟癟著嘴,忽然想起了什么,
“說起來,杰跟我說過,魏爾倫老師以前的稱號是‘暗殺王’?”
“嗯……是被這樣稱呼過。”
魏爾倫已經修好了一面墻,咒靈忙忙碌碌地又搬來了另一摞木板,
“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暗殺王”死在了橫濱,活下來的只是一個將自己囚禁在地下室中等待風暴的可悲男人而已。
“所以當初老校長的死亡是魏爾倫老師做的吧。”
五條悟的語氣輕松又平淡,好像根本沒在談論前任校長被老師殺死的恐怖新聞。
“是的。”
魏爾倫微笑著看向五條悟,
“有什么問題嗎?”
“對人體的內部同時施加不同大小的重力,形成刀鋒一樣的壓強,從而達成‘切碎’這一表象。”
口中分析著老師的能力,手上的活也沒有停下,五條悟又嘗試加了兩塊木板,
“在原本的世界中,魏爾倫老師也是這樣殺人的?”
如果是這樣,被稱為“暗殺王”那可真是一點都不奇怪——這可是從外表看來毫無痕跡的暗殺。
其實切得更多。
魏爾倫眨眨眼,想起曾經最多切到將近1300塊的戰績,
“差不多,這也是對能力的一種鍛煉和提升,無下限術式操控的能力其實和重力有微妙的相似,如果五條同學想的話,應該也能做到。”
“哼哼,肯定可以。”
六眼小貓自信地回應,畢竟在短短的十幾分鐘里,他已經從一根木板進化到六根木板,很快就能和老師一樣三五下搞定一面墻了。
不過,已經沒有那么多墻可以留給五條悟練手——金色的亞空間閃爍著消失,負責屋子另一側的蘭波和夏油杰已然完成了任務。
孩子們噼里啪啦的鼓掌聲響起,
“哇,蘭波老師和夏油哥哥都好厲害。”
禰木利久星星眼。
枷場菜菜子狠狠點頭以示同意,
“夏油哥哥能夠操控那么多咒靈,好酷啊!”
“咒靈也都好厲害。”
伏黑惠看著還在庭院中忙碌著清掃和搬運的咒靈們,一向平靜的小臉蛋上掛上了敬佩和向往,
“脹相哥哥說我的術式以后同樣可以操控式神,要是我的式神也這么有用就好了。”
“惠很聰明,一定可以的。”
伏黑津美紀摸了摸繼弟的頭發,不過說到脹相大哥,黑發的女孩四處張望了一下,
“說起來,脹相哥哥呢?”
被惦記的脹相正在一樓唯一安好不需要修復的房間中,看管著暈過去的兩名“囚犯”,與他一同待在這里的,還有被蘭波下了命令必須守在里梅旁邊防止他逃跑的貍花貓。
“喵。”
真無聊。
“嗯。”
“喵喵喵。”
那個人的能力有點太犯規了。
“蘭波叔叔確實很強大。”
“喵喵喵喵?”
小子,你能聽懂我說話?
“一直都可以。”
脹相面無表情地從虎杖悠仁的臉上移開視線,轉過頭看向貍花貓宿儺,
“可能因為我們都是被蘭波叔叔用封印術法強行受肉的,所以我能直接聽到你的靈魂發出的聲音。”
“……”
貍花貓沉默了片刻,“喵嗚”一聲撲了上來——那我說不要穿小貓圍裙的時候你還一副聽不懂的樣子任由那群小崽子選一個顏色鮮嫩可愛的套給我!
“你搞錯了什么吧?”
在咒文的控制下,貍花貓宿儺并不能攻擊任何人,所以這次的撲擊同樣是連爪子都沒有伸出來的,宛如撒嬌一樣,黑碎發的男孩接住貍花貓,語調依然平穩,
“我們的身份并不一樣。”
你是要被壓榨著用光貍花貓壽命后就直接死去的奴仆,而我是可以作為人類咒術師活下去的普通孩子。
雖然彼此之間原本無冤無仇,但他也不會為了宿儺而去掃弟弟妹妹們的興。
更何況現在……
脹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虎杖悠仁臉頰上多出來的一雙緊閉的眼睛,冷笑一聲,把貍花貓扔回地上,
“你不如先想想,怎么才能把你剩下的這部分靈魂回收到身上,免得以后哪天死了靈魂不全,連轉世都沒得轉。”
……
貍花貓磨著牙,喉管中擠出氣憤的咕嚕聲。
————————————————————
“只差外部的裝飾和局部的瓦片,我會安排佐藤秋盡快找人來修補。”
魏爾倫從空中落下,貼著蘭波撒嬌,
“阿蒂爾,有點累。”
蘭波放任魏爾倫從背后環抱住自己,又扭過頭,撫慰地親了親他的唇角,
“等會兒就可以休息了。”
夏油杰下意識地擋住了五條悟的眼睛,換來摯友疑惑的聲音,
“怎么了?杰?”
“……沒什么。”
一瞬間竟然忘了就算遮住眼睛,悟也一樣能看到。
少年教祖放下手,祈禱自己給兩位教師找的借口還能繼續糊弄住摯友,隨后,他看著在庭院中等候了半個多小時的枷場美奈子以及幾個小孩,柔聲地轉移話題,
“今天晚上可以繼續安心睡在屋子里啦,只是被打碎的東西沒辦法復原,大家可以自己列個清單交給佐藤叔叔,讓佐藤叔叔回頭都補好。”
孩子們其實沒有注意到兩位法國親友的動靜,注意到了的枷場美奈子也并不在意——魏爾倫老師和蘭波老師是一對這件事不是很明顯嗎?她是出身小鄉村,但不關自己的事就不管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最終,孩子們都被哄著先去了二樓休息,枷場美奈子訂購的外送大餐也剛好送到,將一樓的空間留給了還有麻煩要解決的師生四人組、脹相、貍花貓宿儺,以及兩個依然處于昏迷中的“麻煩”本身。
蘭波把八哥天元從亞空間中放了出來,
“從人類的身上制作包含靈魂的咒物的方法,你應該是有的吧?”
第83章 枷場美奈子:好一個貓狗雙全
八哥天元欲言又止。
有倒是有, 但她不確定幾人能不能接受。
“既然有辦法就直接說。”
蘭波態度淡然,只要能把靈魂分離就行,其他的都是小事。
“可以用體內結界術。”
鳥類模仿人說話還是會有些僵硬的聲音一點點解釋,
“在人體內部刻印吸引和封鎖靈魂的特殊結界咒文, 就能夠借助結界的力量,在人體內部建設類似‘心相空間’一樣的區域,從而把人體中的靈魂逼迫到身體上的某一個部分封印起來。”
這是曾經還用著自己身體的天元和好友們共同研究出的方法, 此前并沒有其他人知曉。
“然后需要砍下這部分軀體,就可以做成咒物?”
魏爾倫已經想起來了, 在當初看偏移命運線漫畫的時候,宿儺就用過這種方法, 將自己的靈魂凝結到手指上, 再從虎杖悠仁體內轉移到伏黑惠的身體中。
“是的。”
“那倒是無所謂啦, 砍掉軀體什么的,反正可以用反轉術式治好。”
五條悟還在搓著下巴觀察虎杖悠仁的情況,
“我看還是趕緊分離比較好哦, 他體內的靈魂和咒力都已經快要完全和宿儺的混合在一起了。”
“!!!”
脹相匆忙站起身, 動作慌亂到連椅子都被帶翻, 暗紅色的眼睛無措中帶著些懇求地看向蘭波。
“不用擔心。”
蘭波拍了拍黑發男孩的頭,對八哥天元下了命令。
“把結界咒文和具體的使用方法都講清楚。”
咒文本身不能算復雜, 但要想在他人體內繪制構建,對精細度的要求極高,需要一個能夠精準操控咒力的人。
魏爾倫眨眨眼,拉著蘭波的手,把床前的位置全部留給了五條悟,
“看來剛才通過蓋房子得到的鍛煉提升,現在就能檢驗成果了。”
“……”
雖然他也不會拒絕, 但老師們這種趕鴨子上架一樣的行為真是讓人有點不爽。
六眼神子磨磨牙,委屈地看向摯友。
“加油哦,悟。”
少年教祖笑瞇瞇地給白發小貓順毛,
“等下結束之后我們回去吃巧克力火鍋,悟都好久沒吃了吧,我還準備了很多悟喜歡的棉花糖呢。”
“不行,我還要吃奶油大福。”
“好的好的。”
在脹相有點緊張的注視下,五條悟順利地通過指導完成了體內結界的搭建,并把里梅和宿儺的靈魂都分別禁錮在了小指上。
“接下來只要切掉并立刻封印住就可以了吧?”
五條悟看向天元。
“是的。”
小小一只的八哥謹慎地點點頭,
“里梅的危險性應該不大,但是封印宿儺的這根手指,最好是先把寫好咒文的符紙和咒具都準備好之后再切下來。”
“那倒不用。”
魏爾倫腳尖輕點一下,重力異能包裹住一直窩在旁邊的凳子上一聲不吭的貍花貓,把它扔到依然處于昏迷狀態的虎杖悠仁旁邊。
“喵嗷!”
貍花貓炸了毛,喵喵叫起來,估計罵得不太好聽,因為脹相已經皺起了眉頭。
“切下來吧,讓酥酥糯直接吃掉就行。”
酥酥……糯?
天元綠豆一般的小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她轉動腦袋看向之前以為是普通小貓的三彩貍花,但觀察半天,除了咒力好像很濃厚以外沒看出什么不對。
“也是,反正都是宿儺的靈魂和咒力。”
五條悟挑眉,捏住虎杖悠仁的小指,咒力凝結著砍下。
指尖一截被切下的瞬間就風化變硬,顏色也從健康的暖白變得發黑,屬于千年前詛咒之王五分之二靈魂的咒力逸散出不祥的黑氣。
酥酥糯垮著一張小貓臉,“嗷嗚”一口吃下。
達成十分之七靈魂收集的軀體上,柔軟的貓毛爆炸一樣炸開,又被隨即閃爍亮起的封印咒文壓制著,很快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貍花貓平靜地叫了一聲,
“喵。”
“他說這樣可以走了吧。”
眼看詛咒之王的靈魂被分走,弟弟的手指也已經被五條悟治好,脹相心情大好,幫宿儺翻譯了一下。
“可以了。”
蘭波頷首。
下一刻,貍花貓就躥得沒了蹤影。
那么接下來還有一個問題。
五條悟沒有在意被切斷小指后直接了無聲息,變成一具尸體的和服女人,他眨眨眼,晃了晃手中宛如被冰凍一樣的小指,
“這家伙怎么辦?”
————————————————————
虎杖悠仁睜開眼,茫然地看著暖木色的天花板。
一旁正在看書的禰木利久立刻察覺,男孩轉過頭呼喊,
“脹相大哥,快過來,你弟弟醒了!”
“你醒啦?感覺有哪里不舒服嗎?”
枷場菜菜子伸出手摸了摸粉發男孩的額頭,活潑地問來問去,
“你以后也跟我們一起住在這里嗎?你今年幾歲呀?不對,你叫什么名字呀?”
“……啊?我叫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迷迷糊糊地回答了最后一個問題,他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明顯就是專門給小孩子準備的,繡著小花貓和小狗狗圖樣的可愛被褥上,身上滑落下去的被子也是同樣的花色,整個和室內除了自己以外的幾個孩子都圍了過來,而其中一個黑色短發,黑眼圈有點嚴重的小哥哥滿臉喜悅地看著自己,
“弟弟,你終于醒了!”
……?????
虎杖悠仁,時年4歲,覺得大腦變成了一團糨糊。
“脹相大哥,夏油哥哥不是說他不知道你是他弟弟嗎?你不能一上來就這樣喊他的。”
枷場菜菜子戳了戳虎杖悠仁的臉蛋,
“看,都變傻了。”
“我不傻。”
粉發男孩下意識地反駁。
脹相也從喜悅中回過神來,他有點尷尬地輕咳兩聲,
“你是我的弟弟,我們的……母親是同一個人。”
“母親?”
虎杖悠仁不記得自己的母親,在他僅僅幾個月大的時候,父母就一起出車禍死亡了,而爺爺不喜歡母親,總認為是母親害死了父親,所以家里甚至連一張母親的照片都沒有。
“是的。”
脹相回想著蘭波教給他的話,一字一句地解釋著,
“她生下我之后沒多久就拋棄了我,后來又生下了你,所以我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我是你的哥哥。”
“……”
虎杖悠仁眨巴著眼睛,看向心情好像有點低落的,自稱是哥哥的男孩,想了想,握住了那雙垂在男孩身邊的手,
“不要傷心,那以后我們就是兄弟了,沒有媽媽也沒關系呀,我還有爺爺,我可以把爺爺分給哥哥!”
燦爛的笑容毫無陰霾,讓脹相愣了愣神。
“……嗯。”
受肉的特級咒物俯下身,抱住了身為人類的幼弟。
“哇,悠仁好會說話。”
枷場菜菜子牽著妹妹的手晃了晃,
“比悶悶罐頭一號美美子和二號惠可愛多了。”?
關我什么事。
伏黑惠迷惑又無語。
“啊,不過我不會住在這里的應該。”
虎杖悠仁輕輕掙脫哥哥緊密的懷抱,想起來剛才枷場菜菜子的問題,十分嚴肅地回答,
“我還是要跟爺爺住在一起,不然爺爺會很寂寞的。”
“誒——”
孩子們在二樓聊天打鬧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蘭波把手上一團毛茸茸的白色遞給枷場美奈子,后者接到手里才發現,這是一只睡著了的小土狗,
“和酥酥糯一樣。”
黑發諜報員的聲線平穩,仿佛沒在說什么讓枷場美奈子頭皮一緊的發言,
“你和脹相都有一部分的命令權限,讓它做護衛或者單純當作小狗養都可以,隨你們。”
……所以,這又是哪個知名咒物,還是哪個詛咒師?
枷場美奈子抱著白色小狗,感覺自己像抱了一個土法炸彈。
“不用擔心,枷場夫人。”
魏爾倫笑得溫柔又禮貌,
“封印和控制用的咒文是不會出問題的。”
除了里梅以外,因為現在的酥酥糯擁有14根手指的靈魂和咒力,為了以防萬一,蘭波在用封印術法封印里梅的同時,還又用多余的血液加固了一遍貍花貓身上的封印咒文。
“好的。”
枷場美奈子嘆氣,
“那它的名字是?”
“里梅。”
————————————————————
宿儺和里梅的事情算是基本全部解決,除了羂索用于加強虎杖悠仁身體的那一根手指以外,現在還殘留的就只剩禪院家的兩根和加茂家的三根。
“等推翻總監會之后直接上門拿就行。”
蘭波覺得這事兒沒必要著急,禪院家相對老實,不屑于用宿儺的手指做什么,更不會和詛咒師勾結,而加茂家早就用過,此前的兩根手指都像肉包子打狗,用了就回不來也就算了,還對想殺的幾人造不成任何影響,所以已然學乖,只想暗地里尋找一些其他更加陰毒的辦法。
“總算是全都解決了。”
魏爾倫嘆了口氣,把頭擱在蘭波的肩上蹭了蹭。
剛才里梅的封印儀式結束,黑白球分神的聲音就像通關音頻一樣響起——“命運線整體偏移度已達95%!”
雖然黑白球本體不知道還在忙什么——可能忙著吸收入侵意識消散的能量——暫時沒有出現,但這個進度已經說明,接下來只要把總監會搞定,完成最后的5%,蘭波就能擁有真正的軀體,他們也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嗯。”
蘭波抬手揉了揉魏爾倫燦金色的柔軟發頂,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
不過,諜報員覺得最后的這5%里,除了總監會以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需要處理。
而處理的關鍵——
碧綠的雙眸看向倚在門邊低著頭,看不出是在思考還是在發呆的夏油杰,
“夏油同學,還在猶豫要不要與‘哥哥’和‘弟弟’相認嗎?”
第84章 魏爾倫:太可惜了
那天晚上, 夏油杰并沒有回答老師的提問,只是搖搖頭,隨后靜靜地跟著從屋內出來的摯友一起離開了佐藤宅。
而距離那天, 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深秋的冷意一日勝過一日,寒冬在時間的悄然流逝中不經意地到來。
在摯友的關懷下,本身開著無下限并不會覺得多么寒冷的五條悟, 最近不得不換上了看起來更加厚實一點的襯衫和長褲——夏油杰甚至要求他在褲子里穿羊毛打底褲,但被五條悟再次拒絕了——外搭的家主羽織也被貼心的五條家傭人換成了加厚的布料。
所以此刻, 在開足了暖氣不說,還額外多放了好幾個取暖爐, 同時原本的沙發和茶幾也被挪到了另一邊, 中央的位置替換成被爐套裝——兩位法國教師早就把兩間校舍打通成了一間所以有著足夠大的空間——的高專校舍內, 五條悟熱得有點萎靡,
“真的有這么冷嗎……”
六眼神子把羽織和襯衫都脫掉, 只剩下短袖T和長褲, 坐在一旁喝了兩口加冰的果茶, 又開始吃著摯友剝好的橘子,
“雖然沒有那么冷,但溫暖一點不是更好嗎?”
蘭波穿著寬松柔軟的駝色高領毛衣和舒適的黑色長褲, 捧著一杯熱乎乎的奶茶,窩在被爐里,
“是的,溫暖一點比較好。”
魏爾倫身上是黑色的羊絨高領衫,雖然嘴上贊同蘭波的話, 但很明顯的,他肯定有點熱——冷白的膚色都因為室內的溫度而變得紅潤起來了啊。
……沒救了, 魏爾倫老師。
夏油杰眼皮抽動。
而且現在室溫都快有25,不、28度了吧,夏天到達這種溫度都該開空調了!
少年教祖雖然也窩在被爐里,但他脫去外面的袈裟后,里面的中衣和長褲本來就很輕薄,再加上本身也是怕熱又畏寒的體質,所以體感上覺得還能接受。
整個屋子里,唯有穿得最厚的蘭波覺得溫度剛剛好,他輕輕啜了一口奶茶,滿足地嘆了口氣,
“明天就是圣誕節了,你們今天過來有什么事情嗎?”
雖然并不是傳統信教的法國人,但幼年時期積累的信仰和祖國的生活習慣仍然影響著黑發的諜報員,讓他將平安夜和圣誕節視為極為重要的節日。
前一天就出門大肆采購了一番,本來打算中午吃得簡單一些,晚上弄一頓大餐,正一點點裝飾著今天早上由魏爾倫親手砍下又修剪精致的圣誕樹的法國教師二人,卻在中午剛到的時候就迎來了兩名突然拜訪的學生。
“嗯……”
夏油杰喝了一口同樣加冰的果茶,隨即從背后的咒靈空間裂隙中召喚出泳池怪,飛速拎出那團柔軟潔白卻長著牙齒的奇怪腦子,放在準備好的封印紙袋中,
“我和悟討論了一下怎么處理羂索,但沒有找到合適的方式。”
才不是呢。
五條悟癟嘴,他其實提出了好幾個方法,比如把羂索像宿儺和里梅一樣封印到小貓小狗的身體里,再找人虐殺它,在它快要死掉的時候再把它做成咒物,重新封印,這樣循環個幾百次。
但夏油杰否定了,先不說怎么搞到那么多小貓小狗的尸體,如果真的有喜歡虐殺小動物的人,他肯定會先用咒靈把這個人整治一頓再送到三和佳子那邊隨便安個什么罪名關一輩子——雖然只合作了短短兩個月,但確實從三和佳子那邊學到了不少非術士社會在無法程序正義的情況下強行程序正義的方法呢。
而且。
夏油杰把剛剝好的橘子又遞給五條悟一半,長嘆一口氣,
“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夠親手處罰她,但是……”
“但是,夏油同學是做不出虐殺這種事情的。”
最近一個多月悠然自在的生活讓魏爾倫十分愜意,他招招手,用異能從冰箱里取出一盤水靈靈的洋梨,“嗖嗖嗖”幾下切成大小合適的方塊,蘭波叉起一塊送進眨著眼等待的魏爾倫嘴里,冰涼甘甜的口感令后者滿足地瞇了瞇眼睛。咽下口中的梨后,那雙湛藍的眼睛看向面露難色的黑發學生,
“不過是有什么想法了嗎?”
“……”
夏油杰確實有個想法,不過有點難以啟齒,他猶猶豫豫地開口,
“老師們覺得——”
“——杰想把羂索封印到兔子身體里。”
五條悟已經飛速吃完了橘子,左看右看沒看到別的甜品,于是抓緊幫摯友說出想法,希望早點搞定走人。
“兔子?”
蘭波感到迷惑,
“只是封印進兔子身體里的話,五條同學也能做吧?”
“嗯,主要是找到了合適的受肉.體,但……”
夏油杰尷尬地從一旁的書包里掏出一只被冰凍起來的兔子尸體,放在那團處于無意識狀態的腦花旁邊,
“蘭波老師能幫忙修復一下嗎?”
五條悟倒是能用反轉術式,但是對兔子用還需要了解兔子的詳細構造和身體原則這些內容,即使天才如五條悟也需要研究一段時間。相比之下,彩畫集的修復效率就高得多了。
對于這種學生請求的舉手之勞,黑發的法國教師自然不會拒絕,亞空間延展著蓋住兔子的尸體,不多時就完成了修復。
“然后直接封印?”
魏爾倫坐到了蘭波身旁,看著已經完整的兔子尸體,和一旁一顫一顫似乎在呼吸的腦花,
“你們帶了封印術法要用的東西嗎?”
那肯定是帶了。
夏油杰的背包像個百寶箱,他又掏了兩下,拿出一捆紅繩和一袋鮮血。
隨后,在兩位老師的注視下,五條悟非常順利地完成了第一次封印術法的施展。
白色的垂耳兔睜開了鮮紅的眼睛,在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對勁時,猛地蹬腿,似乎是想要逃跑,卻被夏油杰直接抓住了耳朵,拎在手里。
要做的事情完成,在五條悟纏著要去買大福的撒嬌聲中,夏油杰向老師們揮手道別。
學生已然離去,垃圾也全部帶走,但屋內還殘留著實在不太好聞的人血腥氣,魏爾倫皺著眉,暗紅色的重力異能像瞬間炸開的氣團,將屋內的空氣全部排出窗外。
“保羅!”
蘭波瞪大了雙眼,沒來得及阻止魏爾倫的動作,于是下一秒就被凍得恨不得整個人都鉆進被爐里。
不過他也沒能鉆進去,因為人造神明已經又瞬間關好了門窗,并把怕冷的諜報員環抱在了懷里,屬于魏爾倫的熱量穿透了羊絨衫和毛衣傳遞著,他收攏雙臂,感受到懷中人柔軟纖瘦的身軀停止顫抖,溫聲勸慰,
“稍微忍耐一會兒吧阿蒂爾,很快就會重新暖和起來了。”
暖氣和暖爐一刻不停、矜矜業業地工作,屋內的氣溫也確實升得很快。
蘭波放松了身體向后倚靠著,綢緞一樣的黑色卷發磨蹭著魏爾倫的臉頰,
“該說不愧是夏油杰嗎,這個懲罰的方式還挺有趣的。”
“?”
魏爾倫不太懂,他剛才雖然沒出聲,但也只是覺得無所謂而已,實際上對于學生選擇把羂索封印到兔子的身體里,還是有些疑惑的,
“為什么這么說?”
“那只兔子是母兔子。”
跟意外成了母貓的宿儺不一樣,這只兔子很明顯是精心挑選過的,蘭波想象了一下羂索今后的生活,輕笑一聲,
“而且是懷孕的母兔子。”
……原來如此。
魏爾倫想起了一些久遠的動物常識——兔子最快每兩個月就能懷孕一次生下一窩,如果夏油杰想的話,他可以找來一堆公兔子,讓羂索一年生六窩,永遠處于懷孕-生產的循環中。
“既然用了他母親的身體去生育……就在余生中永遠享受生育的痛苦嗎?”
人造神明感嘆,
“非常妙的報復方式。”
要是牧神和N能變成咒物就好了,他也想這么做。
“不過,五條和夏油過來,我也剛好想到一些事情,關于天元的國境結界。”
蘭波忽然提起正事。
悠閑了一個多月,目前五條家和盤星教都在穩妥發展中,尤其是盤星教,很多自由咒術師都已經嘗試著通過五條家和佐藤秋聯系過來接單了——畢竟比起總監會的任務來說,盤星教不僅任務情報更加詳細,派發任務的等級更加精確,就連報酬也更高,有點腦子就知道該怎么選。
學生們如此努力,身為老師也應當做些表率。
金色的小立方體將紙袋提起,里面裝著靈魂轉移后竟然還殘留了一大部分潔白腦組織的腦花。
“天元之前說過,要想替代她成為國境結界的核心,必須有上好的素材來做結界咒釘。”
現在,這個上好的素材不就出現了嗎?
————————————————————
“杰,你真打算讓她一直生啊?”
已經買好了大福回到盤星教總部,五條悟戳了戳裝死的白兔子羂索,有些好奇。
“……”
夏油杰看了看白兔子,長嘆一口氣,
“這只母兔子本來的年齡就很大了,做不到一直生產的。”
估計一年最多也就能生個兩三窩的樣子。
他就知道,杰不是那種大變態。
五條悟聳聳肩,看向白兔子的神情冰冷刺骨,瑰麗的藍眸也帶著徹骨的寒意,
“雖然杰是不會那么狠心啦,但如果你有什么小動作,我可不介意找一些喜歡虐待動物的人渣來廢物利用一下哦。”
……幼稚。
聰明人總是很識時務,在嘗試了咒力和身體都無法隨心驅動后,羂索就把目標從解放自己變成了伺機自殺,她懶得理放狠話的六眼神子,轉過身癱在柔軟的墊子里,把自己變成一團正在思考的白色毛球。
第85章 蘭波:太可惜了
……發生了什么?
蘭波呆呆地坐在床上。
腰有點酸痛。
柔軟的鴨絨被和真絲的被套往日里一直是畏寒的諜報員最愛的床品, 但現在卻摩擦著胸膛,帶來輕微的刺痛,又激發出不太妙的腫脹感。
蘭波低頭看了一下, 臉色爆紅地飛速抬起頭來, 他把被子全部蒙在身上,雙手捂住臉,迷蒙的大腦一點點回憶著自己變成現在這樣的過程。
昨天是……平安夜。
雖說找到了可以替代天元支撐國境結界運轉的咒釘的制作材料, 但哪怕能夠把異能力當作咒力用,來自異世界的兩人也對制作咒具這件事一竅不通。
因此, 蘭波直接把那坨廢棄的腦花扔給了天元,讓她先自己去規劃一下要做幾個, 要怎么做, 做完怎么安排, 釘在哪里這些事情,魏爾倫也給佐藤秋發了郵件, 讓他抓緊時間找一個在咒具制作上比較厲害的詛咒師或者咒術師——至于剛回到家里, 正在陪著孩子們玩, 等待著吃枷場美奈子做的大餐的佐藤秋是怎么想的, 都是不重要的內容。
隨后,兩人就把工作拋在了腦后, 開始愉快地過圣誕。
晚餐當然是燭光晚餐。
法國人骨子里的浪漫,讓本來就想著安排一個完美平安夜的兩人共同準備出了一個極佳的二人世界。
魏爾倫其實不太會做飯——鐵塔給所有成員都貼心地準備了住所和廚師,鑒于魏爾倫的特殊性,他和蘭波的住所是挨著的,距離鐵塔總部也很近, 所以廚師的等級也很高。獨身在外和后來到了PortMafia之后,也一樣是去哪里都可以得到上好的待遇。
但魏爾倫很會學習——精心挑選的牛肋條和小羊排被做好了精密的切割, 在人造神明看著菜譜進行的精準操作和火候控制下,味道當然不會差,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好,配上蘭波做的松露鵝肝和簡單卻美味的烤布丁,以及一瓶1995年的RomaneeConti。
——罪魁禍首就是它,那瓶RomaneeConti。
蘭波的酒量很好,別說只喝了半瓶,就算喝完十瓶紅酒,他也不會醉到失去意識。可魏爾倫的酒量很差,或許當初牧神有考慮到便于控制這一點,在制作軀體的時候故意調低了魏爾倫的抗藥性,讓他的神經系統對于藥品刺激更加敏感,而連帶效果就是,魏爾倫對于煙酒之類的刺激性產品的抵抗性也很差——否則當初蘭波也不會默默地開始戒煙。
雖然在書幫他加固了身軀和靈魂的契合度,還修復了身體的所有暗病之后,抗藥性差的弱點已經消失,但酒量是無法提升的。
總之,平時的魏爾倫面對再好的紅酒也只會小酌幾口,至于白酒那些,更是碰都不會碰一下。然而燭光搖曳的夜晚氛圍太好,RomaneeConti的口感也不負世界第一之名,所以在蘭波反應過來之前,魏爾倫就已經喝完了整整三杯。
人造神明冷白的膚色上染著暖意和醉意帶來的酡紅,那雙天空一樣純藍透徹的眼睛中也透出快要喪失意識的迷茫,整個人都逐漸變得迷迷糊糊起來。
“阿、阿蒂爾?”
優雅的聲線帶著幾分不確定,魏爾倫坐在沙發上,看向無奈地給他端來一杯番茄洋梨汁的蘭波。
“嗯,來喝掉它。”
番茄洋梨汁是應對醉酒的魏爾倫最好的解藥,但魏爾倫很明顯不太想喝。
小巧的金色立方體接住差點被打翻的水杯,安穩地放到茶幾上,蘭波迷茫地轉了轉手腕,但沒能轉動——魏爾倫握住了那只手,把蘭波壓在了沙發上。
“阿蒂爾……阿蒂爾、阿蒂爾、阿蒂爾……”
燦金色的柔軟發絲垂落著,人造神明呢喃著把頭埋在諜報員的頸窩里蹭來蹭去,給諜報員帶去自心底彌漫全身的癢。
“保羅?保羅先——”
想要勸誡魏爾倫先把醒酒的番茄洋梨汁喝掉的蘭波,被一個吻堵住了接下來的話語。
毫不留情地攻進,放肆大膽地侵犯著,將身下之人的推拒的另一只手也按在頭頂,用單手牢牢地鎖住,下意識掙扎的細微動作毫無用處,滿足地品嘗完唇舌后,醉酒的人造神明掀開諜報員柔軟寬松的毛衣下擺,扯掉了麻煩的束腰。
溫熱寬大的手掌給手下冷玉一樣的皮膚帶來陣陣顫栗,還在微微喘息的蘭波顫抖著想要逃離,但用力上.挺的動作,反而將自己直接送進了魏爾倫的懷中。
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好在魏爾倫啃啃咬咬揉揉搓搓一通之后似乎清醒了一些,不過,面對那雙祈求的藍眸,蘭波也只能一邊唾棄自己沒出息,一邊乖乖地指導魏爾倫徹底發泄的方法。
牢獄和疾病的后遺癥讓諜報員的體質很差,能長到這樣高的個子也全是托鐵塔營養搭配的伙食和基因的福。但不可避免的,他很瘦,很瘦的同時又還有一層薄薄的肌肉,這也導致除了人體生理上本來就會堆積脂肪的臀腿處以外,他身上幾乎沒有什么地方有柔軟的脂肪。
因此,在用手忙碌了半晌,聽著耳畔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卻完全看不到解放的希望時,他也被傳染了醉意一樣,提出了用腿幫忙的建議,還手把手地教導了該怎么用。
而后果就是除了腰酸以外,剛才一直在努力屏蔽的,大腿內側火辣辣的痛癢正在一點點灼燒著此刻神志清醒的蘭波,讓他忍不住在心里無聲地哀嚎。
“阿蒂爾?”
魏爾倫端著早餐,疑惑地看向床上鼓起來的被子包,而被子包在聽到他的聲音后明顯抖了一下。
——在害羞嗎?
其實自己也有點羞澀的人造神明臉上泛著微紅,聲音更加柔軟,
“阿蒂爾,吃早飯了。”
明明是保羅喝醉之后撒嬌鬧事,為什么好像是我喝醉還做了壞事一樣。
蘭波平復了一下心情,閉上眼睛,用能量修復了身體——靈魂體最大的好處大約就是這點了。
掀開被子鉆出來,又是一個沉穩冷靜的諜報員。?
魏爾倫歪歪頭,看向面色如常的蘭波,有點不愉快地抿了下嘴——他留下的那些痕跡已經全部消失了——隨即又微笑起來,因為蘭波湊過來,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個輕輕的早安吻,
“早安,保羅。”
那杯番茄洋梨汁已經被倒掉,早早醒來的魏爾倫有些心虛地刷干凈了玻璃杯,用異能榨取了兩杯純凈無添加的橙汁,加上酥軟的面包和煎蛋,以及焦香的培根,就是一頓還算過得去的早餐。
吃完早餐后,魏爾倫的電話就適時地響了起來。
“魏爾倫老師——蘭波老師——來東京迪士尼玩嗎——”
灰原雄興奮地拖著長音。
————————————————————
今日是圣誕,咒高也難得放了一天假,家入硝子把庵歌姬喊了過來,帶著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一起,籌劃著去東京玩一天,晚上再吃一頓大餐——昨天的平安夜因為一年級的兩名學生有任務,沒能聚成。
接到灰原雄郵件的夏油杰也大發慈悲地給盤星教總部的所有工作人員放了假,拉著五條悟一起趕到現場。
幾個學生商量一通,家入硝子提議不如去東京迪士尼玩。
“既然這樣,不如也叫上老師們吧!”
灰原雄說做就做,立刻撥通電話,讓“他們來過迪士尼了應該不感興趣”這句話被噎在夏油杰的喉嚨里,少年教祖嘆了口氣,沒有給學弟潑冷水。
“誒?老師們逛過迪士尼了?”
黑短發少年有點失落。
“圣誕節的人應該很多,會排很長的隊,你們想去玩不如換一天。”
魏爾倫心情好,對著學生的話也多了起來,
“至于今天,逛逛商場,買些喜歡的東西,再好好地聚餐一頓不是更好?”
“是哦……”
灰原雄開了免提,幾個學生也都聽到了魏爾倫說的話。
“魏爾倫老師說得有道理,硝子,我有一家想逛的店,我們一起去吧?”
庵歌姬沒見過魏爾倫,但很贊同魏爾倫的提議。
“也行吧。”
家入硝子聳聳肩。
“嗯……逛街的話,我記得五條家在東京也有產業?”
夏油杰側過頭看向五條悟,而六眼神子回憶了一下,點點頭,
“有哦,沒掛名財團,是屬于家族的一個綜合商場,每季度收益都不錯。”
最終的決策是先去五條家名下的商場,分頭行動,各自逛街,看到什么喜歡什么就拿什么,晚上再在頂樓的餐廳里聚餐——五條悟已經打電話通知過,留下了頂層最大的露臺包廂。
“哼哼,其實我還準備了驚喜來著。”
露臺上,等待上菜時,五條悟忽然拍拍手,十分自得地仰頭。
“悟準備了什么驚喜?”
最捧場的肯定是夏油杰,黑發狐貍眼少年笑瞇瞇地順著摯友的意思提問。
“馬上就能看到了。”
五條悟指了指露臺前方的夜空——包廂內的桌子是不規則的多邊形,幾人兩兩一組地坐著,都朝向露臺的外側。
隨著五條悟的話音落下,盛大的煙花飛起炸開,將夜色裝點。
魏爾倫有些驚訝地感嘆,
“沒想到五條同學居然會這么浪漫。”
而坐在另一旁的家入硝子和庵歌姬也都點頭贊同。?
什么意思?
五條悟剛想反駁,卻被夏油杰拉著坐下,
“真的很好看,謝謝悟的精心準備。”
煙花還在一個接一個地盛放著,灰原雄眨著眼微笑,
“老師們!前輩們!圣誕快樂!”
“圣誕快樂。”
“圣誕快樂!”
“圣誕快樂——”
“圣誕快樂。”
“圣誕快樂!!!”
“……圣誕快樂。圣誕快樂,保羅。”
后半句壓低了聲音,在煙花盛開的夜幕下,蘭波微笑著親吻了魏爾倫。
第86章 加茂&禪院&總監會:呵呵
過完圣誕就是元旦, 2006年如同夢幻的泡影一樣倏忽消逝。
“這是我的規劃方案。”
五條徹也把手中最后一份文件遞給夜蛾正道,淺色的文件夾封面上用端正的字體寫著“日本咒術管理協會規劃方案1.0”。
夜蛾正道看著那行字有點出神——從去年的4月底魏爾倫偽裝身份來入職,到現在也就半年多的時間, 他們竟然就走到了這一步。
“怎么了, 是有什么問題嗎夜蛾校長?”
看夜蛾正道遲遲沒有翻開文件,五條徹也有點忐忑,也有點疑惑。
“不, 沒什么。”
夜蛾正道掀開了封面,
“只不過有些感慨, 明明感覺過去了很長時間,細細算下來卻并沒有那么久。”
……誰不是呢?
雖然早就知道東京咒高來了新老師, 但直到六月份的裂口女事件, 五條徹也才第一次見到魏爾倫, 再往后的一系列事情,如何鼓起勇氣自薦加入, 再整合五條家, 聯合盤星教, 將理想中的咒術界管理機構的雛形一點點打造出來。每天都忙忙碌碌又充實得可怕, 一回頭恍如隔世,可卻原來不過短短半年。
“運營、鑒定、后勤、行動和情報這些我都能理解, 人事和人權的區分在哪里呢?”
魏爾倫看著兩個名稱相似,內容上也很接近的分部,提出質疑,
“人事的話,和非術士會社中的人事部門保持一致, 主要是登記管理目前國內的咒術師資料,做好咒術師的管理以及和非術士政府的對接這些工作, 而人權……我的想法是,綜合了對未成年咒術師的教育和對犧牲的咒術師的補償等內容,更偏向于保護咒術師的權益……”
五條徹也有點猶豫地回答,哪怕自己在制定規劃方案的時候參考了很多內容,可這種此前從未有過的東西讓他來做,他也依然會不敢相信——他真的可以嗎?
“做得很好。”
魏爾倫合上了文件夾,
“我認為很有可行性。”
夜蛾正道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而蘭波有更加實質性的意見,
“有一些細節的部分可以調整一下,參考法國咒術協會部分的地方其實可以稍微刪減一些,法國那邊咒術協會和非術士政府的關聯性更強,所以才能讓非術士政府接手資料保存等工作,但這邊的情況不一樣。”
黑發的諜報員回憶了一下鐵塔的組織構成,
“日本咒術協會可以做到更加高度的自我管理,把人事拆分成人事和聯絡,咒術界自己負責人員資料的管理,聯絡部門則專職負責與非術士政府的情報互通和必要溝通。”
“好的。”
五條徹也“嗖嗖嗖”地記下建議,又提出一個新的問題,
“那么這些部門的成員該如何聘用呢?”
咒術界應該沒有那么多自由咒術師吧?
很好的問題,但誰說他們一定要找沒做過這些工作的自由咒術師來干活了?
“你認為呢?禪院家主。”
人造神明坐在椅子上,笑得端莊又禮貌,燦金色的發絲在穿過屋頂破洞照耀進來的陽光暈染下泛著光澤,而那張臉與高懸于天的日輪相比也毫不遜色,如果不是自己的性命都危在旦夕的話,禪院直毘人肯定會稱贊一句面前年輕人的好相貌。
如果不是自己的性命都危在旦夕的話。
“只是讓你們將‘炳’和‘軀俱留’的管理權外移而已。”
諜報員套在絲質手套中的手指輕點著椅子的扶手,碧綠的雙眸暗沉如深潭,
“如果聽從安排,那么還可以讓你們保留‘禪院家’這個名號。”
“哈!?你們口氣可真大啊!”
隨著動作顫抖的金發發頂已經有些新生的黑色發根,現年16歲的禪院直哉憤怒地掙扎著,可彩畫集的封鎖堅不可摧。
“啪。”
諜報員垂眸,金色的亞空間薄塊結結實實地在禪院直哉的臉上留下一片鮮紅的印記,將金發少年扇得偏過頭,隨后又堵住了他的嘴,
“我不喜歡說廢話,但我也很少說謊話。”
諜報員站起身,亞空間中“噼里啪啦”地掉出一堆面色安詳的尸體,
“加茂家所有不愿服從之人都在這里,你們的選擇只有兩個,聽從安排,服從管理,立下束縛,或者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
真的有得選嗎?
此刻主屋中所有的禪院家族人和六個月前的佐藤秋完成了奇怪的共情。
就連答案也是一樣的。
沒得選。
加茂家和禪院家出了這么大的變故,總監會不可能毫無反應,所以為了避免漏網之魚的反撲,今天的行動是雙線并行的。
“嘛,其實我也不是很想說那些像反派一樣的話。”
少年教祖坐在虹龍上,笑瞇瞇地俯視著已經被六眼神子用一發“蒼”就徹底轟平的總監部總部,廢墟中是血肉模糊的肢體,而廢墟上是零零星星幾個還能勉強站著的面露驚恐和憤怒的老人,
“我也一向很尊老愛幼,像你們這樣弱小的老人家,如果一不小心就折斷了手腳甚至是沒了半個身體就不好辦了。”
“總之呢。”
六眼神子歪歪頭,指尖又凝結出淡藍色的光芒,
“要么從此之后像當狗一樣聽話,要么現在就死。”
越是有權有勢的人,往往也就越惜命——尤其是當老同事們確實在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中死得七七八八的情況下。
轟轟烈烈又簡簡單單的“全滅”行動在總監部固定開會日子的清晨開始,也在這一日的清晨結束。
加茂家死亡大半,禪院家死亡小半,總監會所有長老只剩幾根獨苗,且剩下的所有活著的人都立下“聽從咒術管理協會管理與安排”的束縛,從此成為真正的咒術界打工牛馬。五條家族的族人在得知這一消息時,卻絲毫沒有想要瓜分另外兩家的欲望,而是都在心里后怕和慶幸——還好聽從了五條悟的話,至少能有一定的人身自由。
“這群人,當初還很反對老子呢。”
五條悟嗤笑,
“難不成以為老子是什么能夠輕易被別人改變想法的人嗎?”
他把五條健整理出的五條家咒術師資料交給夜蛾正道,
“別的事情老子可不管了哦,接下來就是你們的工作了。”
能矜矜業業沒日沒夜的工作四個月已經是五條悟忍耐的極限,現在終于能把五條家拆解,只留下本家的一部分和五條財團,其余的人員都和禪院家、加茂家的人一起統一交給夜蛾正道和五條徹也這邊來安排管理,五條悟可以說是迫不及待。
一月底的日本依然寒冷,夏油杰喝下一口熱茶,看著夜蛾正道多少有點無語的神色,想了想,出言寬慰,
“沒事的,盤星教那邊的運轉體系已經非常完備,只要在這個基礎上,結合五條監督提出的方案,把這群人分配到不同的崗位上就行了。”
……
夜蛾正道長長地嘆了口氣,雖然沒有做出什么大的表情,但看起來卻更加愁眉苦臉了。
“佐藤秋會來幫忙的。”
魏爾倫默默地賣了下屬,自從山下智緊趕慢趕地趕在元旦前把W搞定,心滿意足地尸骨無存后,目前Q和W由佐藤秋和W中的一位原高層菅原真奈美一起管理,
“他那邊人手充足,目前做的事情也剛好對口,可以直接編入人權部門和聯絡部門。”
“情報依然由‘窗’負責,只是改成咒術管理協會情報部這個名字而已。”
蘭波已經確定了基本的分配思路,他把文件遞給夜蛾正道,
“更加細節的內容可以參考五條健還有禪院信仁的建議,我讓他們配合。”
等管理協會正式成立,他會直接解除彩畫集對這幾個剩余傀儡的控制,只留下能打架也能打雜的禍具魂——至于八哥天元,早在半個月前她做好了結界咒釘,還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結界術都記錄下來的時候,蘭波就信守承諾,等她和剛生下一窩小兔子的羂索見了一面后,讓她化為星芒升天了。
夜蛾正道還能說什么?夜蛾正道只能苦哈哈地和一群盼著早點徹底死亡的傀儡一起開始工作,然后轉頭把胖達也塞進了佐藤家的咒術學前班。
上層的巨大變動,對于整個咒術界其實并沒有多么大的影響。
經過這段時日,自由咒術師們早就習慣了從盤星教處接取任務的流程,分派任務,遞送情報的也本來就是五條徹也管理的“窗”的成員,現在不過是換個名號而已。
咒術界完成了平穩的過渡和交接,雖然還活著的幾個總監會的老東西們對于交代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秘密這件事心不甘情不愿,但能茍活就已經是幸運,他們但凡有什么小動作,迎來的就只會是束縛的無情反噬。
“但是……”
書吞吞吐吐地開口,
“……讓小咒先給蘭波做好身體吧。”
黑白球擬態的臉上也掛著有些尷尬的神情,
“非常感謝魏爾倫先生和蘭波先生的幫忙,入侵意識已經完全消散,我這里的命運線徹底脫離了它的控制,我會遵守承諾幫蘭波先生做一具完美的身體的,只是可能需要你們多留在我這里一段時間。”
“?”
魏爾倫挑眉,
“一段時間是多久?”
“10年而已啦。”
……??????
第87章 書:所以就是這樣
黑白球眨了眨眼, 平靜地說出讓人不平靜的話,
“等到2018年12月24日之后就可以離開,正好書那邊也有點——”
“咳咳咳咳咳咳。”
書瘋狂咳嗽起來, 打斷了黑白球的話,
“總之!總之,現在是沒辦法把你們送回去的。”
“保羅。”
蘭波握住魏爾倫的手,輕輕搖頭,
“看起來,十年只是個借口而已, 畢竟從現在到2018年12月24日,應該是十一年零十個月。”
啊, 糟糕。
黑白球拼命眨眼。
現在怎么辦呢?書前輩!
魏爾倫保持著被氣笑了的表情, 握緊蘭波的手, 耐住性子追問,
“不管到底要多長時間, 世界意識閣下們, 總要給我們一個不能回去的理由吧?”
理由?
書沉默片刻, 無奈地開始講述實情。
大約是對黑白球世界的侵蝕徹底失敗的原因, 入侵意識加大了對祂世界的攻擊力度,妄圖通過攻破祂來影響相鄰的咒世界, 從而一口氣吞噬兩個小世界的能量。
攻擊來得突然,本來安定的命運線一根接著一根地崩壞和扭曲,祂都快亂成一團麻了,世界屏障也因此變得脆弱許多,還要借用黑白球的一部分力量——當初說幫小咒的世界扭轉命運線, 讓小咒順利升格成大世界后,小咒就能來幫祂的話居然就這樣一語成讖。
可也正因為這樣的局勢, 現在這個狀態的魏爾倫和蘭波絕對不能回去。
祂和小咒分裂出來融合進魏爾倫和蘭波靈魂中的乳白色光芒實際上都是自己的世界本源力量,不然先不說蘭波碎末一樣的靈魂有沒有別的途徑可以拼合,光是吉維爾那種混沌的意識狀態和吉維爾因為超出了世界規格,才會讓魏爾倫的人形軀體在當初被創造時受限于法則的無形限制而留下諸多暗病的身體,除了與法則同級的身為世界意識的祂們以外,誰也無法完成修復。
而成為真正神明規格的吉維爾,和被修復力量升格了靈魂,還早就在命運線中死亡的蘭波,就算祂愿意放他們回去,也會第一時間被法則當作入侵意識的同類,無差別地展開攻擊。
具體表現應該就是會非常倒霉,吃飯會被噎住,喝水會被嗆到,穿個衣服可能會在里面暗藏什么尖銳物品,走在路上會有莫名其妙的無法避開的大坑,車輛也會失控地撞向他們,甚至于可能會從天而降的各種東西來試圖砸死他們。
當然,這些對于魏爾倫和蘭波來說不會致命,他倆不會有事,可祂的麻煩就大了去了。
除非……
“除非什么?”
聽到這里,魏爾倫已經不是被氣笑,而是被氣得無語了,
“除非命運線的改動結束,或者等我好好編織一下命運線,找個合乎邏輯的方式,把你放到后續的節點劇情發展里去,才能確保你可以順理成章地回去并現身。”
書的聲音飽含心虛,
“至于蘭波,他要回去也可以,但需要在其他人的眼里變一個樣子……決不能和原本的模樣相同。”
想要以真實的樣貌出現,就必須等祂這邊的命運線也徹底發展結束,升格成穩定的大世界才行。
……
魏爾倫什么都不想說,身上開始若隱若現浮現出來的龍角和龍翼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
“停停停停停——”
開玩笑呢,中轉空間的強度連車站世界那種超小規模的世界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半龍形態的魏爾倫隨手一個黑洞,他們幾個就都得在大宇宙里晃蕩半天了。
書愁眉苦臉地給出了最短年限,
“命運線現在變動得很快,我修補的速度有點趕不上入侵意識修改的速度,但好歹有小咒這邊的能量幫忙,世界屏障也沒有小咒當時那么脆弱。半年,我一定會想辦法在半年之內搞定這一階段的節點事件,讓你們回去一段時間。”
“回去一段時間?”
蘭波抓住了書話語中的新問題。
“就像剛才說的一樣,你們兩個現在的狀態,在我走完所有命運線,升格成為大世界之前,是沒辦法長時間回去的,法則會將你們判定成和入侵意識一樣的存在,然后想盡辦法清除你們。”
書幽幽地說,
“總之,半年之內我會找到讓你們能回去的方法,但你們每次最多只能呆上三個月就必須離開,下次回來也要間隔三個月,直到我升格成功。”
是他可以接受的條件。
魏爾倫側過頭看向蘭波,而蘭波也點了點頭,
“可以。”
書和黑白球都松了口氣——其實黑白球說的到2018年12月24日之后才能徹底回去也是真的,因為世界升格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一段時間,而入侵意識原定的偏移命運線的結尾就是這天,所以讓魏爾倫和蘭波待到這一天再走,才是最穩妥也最有保障的方式。
嘛,不過其實問題不大,黑白球的升格已經是板上釘釘,除非宇宙動蕩,否則是不會出現什么波動的。
“好啦好啦,那我先給蘭波先生制作軀體吧。”
黑白球飄了過來,身上的光芒一閃一閃,
“蘭波先生對身體有什么要求嗎,還是我按照靈魂體的樣子直接覆蓋就行了?”
“要健康的身體。”
沒等蘭波說話,魏爾倫先語氣認真地請求著,
“阿蒂爾生過幾場重病,身體一直不是很好,請您制作一具完全健康的身體。”
——其實他覺得靈魂體就挺方便的。
蘭波有點跑神。
靈魂體能變成各種形態,最主要的是能變成金色立方體的樣子,用來逃避一些自從平安夜之后魏爾倫就越來越放肆的夜晚行為,雖然大部分時間他都會因為對魏爾倫心軟而逃避失敗地主動變回來……
“阿蒂爾?”
魏爾倫的聲音柔和,
“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嗎?”
——能把他的身體做成兩米高的壯漢嗎?
蘭波眨眨眼,但立刻被自己想象中的那個畫面劈得外焦里嫩——算了。
“沒什么特別的要求。”
只有一點,從前他就有些在意的地方,
“我想知道,保羅能夠活多久?”
魏爾倫愣住了。
“啊?”
書思索了一下,
“畢竟是用人類的基因制作的,雖然糅合了吉維爾,但原本應該也就比普通的人類要多個十幾二十年的樣子,不過現在完全修復了暗病,可能兩倍?嗯……以吉維爾目前的狀態來看,更多也不是沒有可能。”
“……果然么。”
纖長濃黑的睫毛垂下,遮掩了陰晴不定的碧色雙眸,半晌,清潤的聲線帶著細微的忐忑,開口詢問,
“世界意識閣下能制作出壽命足夠長的軀體嗎?”
可以倒是可以……
“需要摻入一些異族的血脈,書那邊應該還有幾個可以用的,我會保證盡量不影響外表,也不影響你的能力。”
黑白球左右晃動了幾下,
“那樣的話,蘭波先生就不是人類了哦?”
“嗯。”
蘭波微笑——他從來不在乎這些。
魏爾倫一言不發。
書扒拉一下自己本就沒幾個的庫存——祂世界里兩只手數得過來的異族都是入侵意識帶過來的,除了已經被使用的和祂根本沒辦法阻止融合的幾個以外,其余的都被祂截停并強迫陷入沉眠狀態——從中找到一個自認為很合適的光團,黑白球接過光團,搓進了蘭波的新身體里。
揉在一起的光團拉伸延長,最終變成和蘭波曾經模樣一般無二的青年男性軀殼,而靈魂體也被吸引著,化作金色的流光鉆進軀殼的心臟。
下一秒,胸膛起伏起來,原本了無生氣的軀殼睜開眼,春日一樣的雙眸眨了眨,彎成好看的弧度。
因為魏爾倫已經緊緊地擁抱上來——擁抱了有溫度,有實體,活著的蘭波。
“保羅不覺得我貪心嗎?”
蘭波還在微笑,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實在是過于貪心,占據了保羅的前半生還嫌不夠,又要占滿余生——但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保羅本來就是屬于他的。
“不,阿蒂爾。”
魏爾倫也笑著,
“我只覺得好開心。”
他的阿蒂爾,愿意陪著他直到生命的盡頭。
書&黑白球:?
祂們怎么感覺跟不上這倆人的思路了。
“總之。”
書默默地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應該沒有什么別的問題了吧,你們還是先回小咒那邊,半年內我會解決節點事件,然后來接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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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都收拾好了,長假也請了,現在說沒辦法回去探親,總覺得有點丟臉。
回到黑白球世界的兩人,決定趁著還沒人發現,干脆帶著行李出去旅游。
“所以,書給黑白球的是什么?”
魏爾倫有點好奇,據他所知,書的世界里有吸血鬼,有魔龍吉維爾,有守護神荒霸吐,還有一個不知名的似乎是叫做古神的神族,蘭波身體中的會是什么呢?
蘭波閉上眼睛,意識沉入軀體——雖然他體內融合的只有血脈沒有力量,但應該還是能感知到血脈來源的。
……
諜報員的表情實在是過于古怪——有點無語,還有點尷尬,甚至夾帶著細微的痛苦。
人造神明的好奇心更重了,
“是什么?”
蘭波咬著牙——不能責怪黑白球,但書肯定有一些故意的成分,
“薇薇安。”
“……?”
魏爾倫下意識地補充完整,
“湖中仙女那個薇薇安?”
“保羅。”
能不提仙女這個詞嗎?
“咳。”
魏爾倫轉過頭,努力憋住笑意,又轉回來安慰蘭波,
“沒事的阿蒂爾,吉維爾這個名字也是來源于雌性寶石龍薇薇爾。”
可你那只是姓名同源而已!
蘭波頭疼地閉上眼,
“我先睡了。”
湛藍的雙眼無辜地眨了眨,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魏爾倫沒再出聲,而是靜靜地拉下窗戶的擋板,握住了蘭波雖然還泛著涼意,但不再冰冷毫無溫度的手。
通往此世法國的飛機平穩地飛行著。
旅途愉快。
第88章 if普通現代異能世界線
“魏爾倫去暗殺英國女王了。”
雨果放下iPad, 不想再看到“歐洲暗殺王現身宮廷宴會,殘忍殺害女王替身”的碩大新聞標題。
金色卷發的中年管理者揉揉眉心,
“阿蒂爾還是沒有消息嗎?”
站在窗前的銀長發少年轉身, 發出一聲冷笑,
“要是能聯系上阿蒂爾,能讓保羅·魏爾倫這么放肆?”
待他走近才能發現,雖然容貌看起來稚嫩, 但眼尾細微的皺紋和不容錯視的眼神都表明了,“少年”的年齡顯然已經不小。
“說到底, 還是波德萊爾你的問題吧。”
坐在沙發上的黑短發中年男子顯然并不是多么在意“法國異能者跑去暗殺英國女王”這件事,只是順便攻擊一下一向有點互相看不順眼的同事,
“如果不是你之前把那個任務派發給阿蒂爾和魏爾倫, 也不會導致他倆在外面野了這么長時間。”
銀長發少年——波德萊爾面無表情地瞪了黑短發中年男子一眼,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大仲馬。”
言語中都是對自家愛徒的維護,
“阿蒂爾的性格大家都清楚, 他絕不會主動做出任務完成還在外逗留的決定的, 更不可能不接通訊, 肯定是魏爾倫的主意。”
大仲馬聳聳肩,
“但結果還不是一樣, 阿蒂爾對魏爾倫那小子有多厚的濾鏡,你又不是不知道……”
“波德萊爾也不可能預料到魏爾倫會忽然想要在外面休假,還是這么個休假法。”
雨果打斷大仲馬的話,
“而且,魏爾倫暗殺英國女王, 也是給法國出氣——你不會覺得他真的認不出來哪個是真的女王吧。”
之前莎士比亞來法國轉了一圈,硬要拉著伏爾泰比試一番, 最后差點把半個巴黎炸沒,事后英國也沒多認真道歉,只說是個人行為。
那也行,魏爾倫這怎么不算個人行為?誰敢給法國鐵塔扣帽子。
“但他們兩個再不回來,有些任務難道要我去做嗎?”
一直沒出聲的棕卷發青年弱弱地開口,
“我的能力又不能出外勤,再說,波德萊爾老師也該擴大檢索范圍徹底搜查一次了吧,不能少了阿蒂爾的增幅啊。”
“……居伊說得對。”
雨果只覺得頭疼,因為這兩個勞模已經長達半年多的休假,現在連福樓拜都要偶爾出去做一次任務了,
“那要怎么讓魏爾倫回來呢?很明顯現在阿蒂爾那邊是沒辦法聯系到的。”
“我有個主意。”
大仲馬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朝著屋內的幾人晃了晃手機,眾人定睛看過去,畫面上顯示著的是藍藍的一坨,
“?這是什么東西?”
波德萊爾看得直皺眉。
“今年不是輪到巴黎舉行奧運會,這是他們其中一個節目的彩排。”
大仲馬看著自己的手機在眾人的手中傳閱,陰涔涔地笑起來,
“告訴魏爾倫,如果還不回來,就讓他扮演這個藍精靈。”
“……”
主意是好主意,魏爾倫那么在乎形象的一個精致boy確實有很大可能被刺激回來,但是,
“他不回來怎么讓他扮演。”
“讓亞歷克斯模仿他去,直接先拍一版。”
大仲馬賣起兒子來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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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在看什么?”
本來在悠閑地曬著太陽的黑發諜報員,看著點開一條信息后神色越來越陰沉的親友,好奇地提問。
“……沒什么。”
金發的人造神明咬牙切齒,遷怒地把手機都捏成了碎片。
沒被蘭波看到的信息里,附帶的是一段20s的視頻。
偽裝成魏爾倫樣子的小仲馬,把全身都涂成了藍色,除了一條圍在腰上的鮮花彩帶以外,沒再穿任何東西,更可怖的是,他還在一個花車上,滿臉沉醉地起舞。
在他身邊圍繞著幾個熟悉的憋笑面孔。
“阿蒂爾,我們回法國吧。”
“保羅休息夠了?”
蘭波倒是無所謂。
“嗯,主要是覺得是時候回去給某些人……鍛煉鍛煉了。”
魏爾倫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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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們到底給保羅發了什么?”
蘭波無語地看著一回到鐵塔就拉著大仲馬小仲馬父子進了訓練場的魏爾倫,
“魏爾倫沒給你看嗎?”
波德萊爾挑眉,
“也沒什么,就是一個很有趣的視頻而已,只不過主角是他。”
……
蘭波揉揉額角,
“是亞歷克斯偽裝的?”
小仲馬的異能力茶花女和蘭波的彩畫集一樣擁有兩種異能效果,其中一個就是能夠幫助他偽裝成曾經接觸過的人的樣子,雖然只有外表,但也足夠好用。
“對。”
波德萊爾拍了拍愛徒的肩膀,
“阿蒂爾想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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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蒂爾。”
魏爾倫幽幽的眼神緊緊地盯著蘭波,
“阿蒂爾是不是看了那個視頻?”
把大仲馬小仲馬揍了一頓之后,回來就看到蘭波臉上憋著笑的表情,魏爾倫瞬間就明白了——蘭波肯定看了那個小仲馬偽裝成他的樣子之后拍的藍精靈視頻。
“咳……”
黑發的諜報員眼神游離,
“其實也不是很奇怪。”
“果然看了對吧!”
金發的人造神明微微炸毛,
“阿蒂爾——”
“真的!”
諜報員被直接撲倒在了柔軟的床上,看著人造神明湛藍的眼眸中溢出的怨念,忙不迭地解釋,
“真的不是很奇怪,保羅的臉和身材都很好看,就算涂成藍色也依然是很帥氣的,就是……”
就是幾近全部赤裸著跳舞實在是……
蘭波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看著被困在身下的諜報員試圖用手遮擋笑意,但笑到輕顫的身體連帶著在床上撲散開來的黑色蜷曲長發都在微微顫抖的樣子,人造神明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阿蒂爾。”
魏爾倫單手撐住身體,空出的手捏住蘭波冰涼柔軟的臉頰,將諜報員半側著的頭輕柔又不容拒絕地掰向朝著自己的方向,
“我很生氣哦。”
這樣說著的下一刻,人造神明就俯下身,用吻堵住了諜報員還泛著笑意的唇。
“唔……”
廝磨的唇瓣喚起泛濫的火,諜報員平日里冰冷沉靜如同深潭的眸子迅速化成了一汪春水,泛起迷蒙的粼粼波光,唇齒被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嫩粉的舌也被勾起,攪動出黏膩的水聲。
“保羅……”
含糊的呼喚在唇舌交纏之間被吞下,蘭波的手下意識地摟住魏爾倫精瘦的脊背,抓緊了身上人純黑的襯衫,柔軟的布料被不自覺緊握的手扯出層疊的褶皺。
人造神明將支撐點換成了雙膝,原本捏在諜報員臉頰上的手滑落下去,一邊摩挲著插入濃密蜷曲的黑色長卷發的發根,一邊又施力托起諜報員被吻噬得垂軟的頸,另一只手則緩緩解開了諜報員黑色束腰的排扣,自下而上地鉆入輕薄的白襯衫。
“哈……”
不行……
蘭波努力地想要從令人沉溺的快感中抽身,可惜脫力的手即使正常狀態下也不可能推開有意接近的魏爾倫,更何況被牢牢困在床上的當下,連竭力后仰的頭都無處逃避。
魏爾倫終于放開那兩瓣已然被舔舐和輕咬欺負得紅腫起來的唇,順著蘭波因后仰而抬起的下頜向下啃咬著,在蒼白的皮膚上印出一串紅梅。
不行,等下還要去交報告……
諜報員終于調動起一絲氣力,修長的腿絞緊人造神明勁瘦的腰身,向側邊翻去。
“阿蒂爾?”
被翻身壓在身下的魏爾倫眨了眨湛藍純澈的雙眼,看著從臉上到耳根都酡紅著,甚至連未被衣服遮蓋的軀體也泛著粉意的蘭波,有些不解,
“怎么了?”
蘭波平復了一下呼吸,聲音中帶著一絲歉意,
“保羅,等到晚上好不好,我答應老師等下要去先把任務報告交了,還要整理一下我們休假期間鐵塔的任務單……”
……
他就知道。
魏爾倫不爽地磨磨牙,既然蘭波這么說了,那現在肯定是不可能做到底了。
人造神明修長的手環握住跪坐在身上的諜報員纖細有力的腰,
“那晚上阿蒂爾要好好補償我。”
聽到“補償”,蘭波還泛著水光的眸子輕輕瞪了一眼身下的人——上次因為任務鬧矛盾,最后魏爾倫索要補償的時候,把他翻來覆去啃了一遍,害得已經被中國友人拉著調理了許久,終于沒那么畏寒的諜報員不得不又換回裹得嚴嚴實實的穿衣風格,還被老師關切地詢問了好幾次,尷尬極了。
“不行嗎?”
魏爾倫完美到極致的臉上,精致凌厲的眉眼垂下,小提琴般清澈優雅的聲音也帶著委屈,
“阿蒂爾看了那個視頻,還這樣笑我,明明是他們整蠱我……”
“……不許太過火。”
蘭波放棄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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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蒂爾?最近怎么一直穿高領?”
波德萊爾對愛徒又有變化的穿衣風格表示疑問,
“被蚊子咬了。”
蘭波睜著眼睛說胡話。
路過的大仲馬發出嗤笑,
“這都看不出來啊波德萊爾,不愧是鐵塔第一老處男。”
“哈?”
波德萊爾咬牙,
“你很有經驗嗎?而且跟這個有什么關系?”
在大仲馬下一句話回答出來之前,蘭波微笑著用彩畫集把嘴欠的前輩撞飛,
“沒什么,老師不要在意。”
“……啊,哦。”
波德萊爾,今天也是唯一一個不知道愛徒和愛徒搭檔關系的鐵塔超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