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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新婚夜大兇

    江瑾沒喝過酒, 可抬頭看到老實人丈夫期待的目光,還是乖乖被喂著喝了。

    紅唇貼在杯沿上壓出濕軟痕跡,酒液沁出一層水光, 分明喝進(jìn)去的是刺鼻的酒,他吐出的氣息卻香甜柔軟。

    斑駁的燭光映在他臉上,搖曳中曖昧至極。

    老實人丈夫近距離端著酒杯喂著懷著的少年人, 看著他一滴不剩的喝下,看著他舌尖輕舔唇瓣, 一時間喉結(jié)劇烈滾動,嗓音啞得厲害。

    “夫人, 你也喂我喝吧。”

    “哦、好,”江瑾喝完酒當(dāng)即就有點暈暈乎乎的, 拿著酒杯遞到老實人丈夫的唇邊。

    然而不知道是他有點醉了拿不穩(wěn),還是丈夫也第一次被人喂就, 兩人配合不默契, 薄唇碰到的不是杯沿,而是江瑾細(xì)白的手指。

    淺淡的薄唇頃刻間紅了,那么冷的人嘴唇卻滾燙的要命。

    江瑾張了張嘴下意識想收手, 卻被大手扣住手腕, 蒼白喉結(jié)滾動將酒一飲而盡。

    從始至終他都親著江瑾的手,親密到像是真正的夫妻。

    “睡覺吧, ”也許是酒勁太大了,丈夫脖頸起了青筋, 臉也開始紅了。

    “好、好, ”江瑾有點不自在的別開視線, 下意識搓著發(fā)癢的指尖,慌亂躺到床上。

    他連外衣都不敢脫, 看到老實人丈夫?qū)⒕票呕刈烂妫匦履昧艘惶妆蝗齑虻劁仯瑓s從始至終沒有滅燭光。

    想著也許是他服徭役期間的習(xí)慣,江瑾沒在意的閉上眼睛,但不知道是床邊躺了個人還是因為屋里太亮了,他怎么也睡不著。

    又過了好一會他睜開眼睛,看著床下老實人丈夫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便輕手輕腳下床,小心翼翼避開他去滅燭光。

    走到桌邊他拿了剪子正要剪燭芯,忽然看到桌面上有其他東西。

    什么?

    江瑾借著燭光看過去,發(fā)現(xiàn)那是一滴血。

    轉(zhuǎn)頭看了眼在床邊打地鋪睡得平平整整的老實人丈夫,江瑾驚訝他竟然受傷了,沒看到啊。

    他鼻尖微動去聞了聞,又忽然覺得血腥味有點濃。

    他這時才第一次仔細(xì)看這個房間,總覺得不像村里的屋子。

    雖然這里是他沒來過的隔壁村,但兩邊生活水平其實都大差不差,靠山吃山種地為生,可屋里桌子腿精致還刻著紋路,仔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連火燭上都是帶雕花的,不像是家境普通的老實人能住的房間。

    也許是為了結(jié)婚新打的桌子?

    江瑾回頭又看了眼熟睡的老實人丈夫,彎腰正要剪燭芯,鼻尖再次聞到了血腥氣,這次味道很濃。

    什么啊,難不成在屋里殺豬了。

    江瑾忍不住想到了什么,父母其實對他這樁婚事是很不贊同的,還迷信的找了個道士,算出他新婚夜大兇。

    他不信這些,理都沒理執(zhí)意要嫁,可此刻看著這個陌生的地方他心臟突突直跳,還是到處看了看檢查。

    屋內(nèi)整潔的過分沒什么東西,最后他打開窗戶,外面黑漆漆的,卻能看到貼著窗戶的外面擺著一個箱子。

    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從箱子里流出來。

    他心臟停了一拍,回頭再次看向熟睡的丈夫,他大著膽子將一半身子探出窗外,把箱子打開。

    這一眼簡直觸目驚心。

    里面赫然是一具正在流血的尸體,四肢扭曲著被塞進(jìn)不大箱子,尸體后背擺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人頭緊閉著眼睛,模樣老實樸素,一副莊稼人模樣。

    啊!

    江瑾這下再也受不了了,巨大的驚懼襲來,他慌不擇路就想跑,卻被身后大手死死攥住。

    “你都看見了。”

    “丈夫”徹底撕碎了偽善的面具,掰著江瑾的臉轉(zhuǎn)過去,讓他好好看著老實人的人頭,俊美的臉上滿是猙獰的狠。

    “他怎么配得上你。”

    男人滾燙的唇瘋狂朝江瑾脖頸上落。

    “夫人,你以為他就不會碰你嗎。”

    “誰會不碰你。”

    唰啦一聲,帶著刺繡的新娘衣領(lǐng)被扯碎,露出大半個雪白圓潤的肩頭,美麗的蝴蝶骨不停顫抖。

    散落的紅色碎布一片片落在紅色人頭上。

    男人咬牙切齒:“這個懦夫!早在戰(zhàn)敗的時候就自殺了,他配不上你!”

    巨大的驚懼和羞恥讓江瑾徹底崩潰了。

    瘋子,這個瘋子!

    怎么可以在丈夫的尸體面前這樣對他。

    他拼命掙扎著,整個人卻被死死按在窗前動彈不得,男人像是打定主意要在他丈夫面前親他,整個人像一頭發(fā)瘋的狼。

    纖細(xì)的四肢無力扒拉著男人的身軀,卻沒有絲毫作用,反而連袖子和褲腿都被扯下。

    白膩長腿露了出來,不停顫抖著溢出紅暈。

    江瑾害怕極了,他嗚咽的哭著渾身難受的不行,從來沒被人這么欺負(fù)過,雙手不斷掙扎,卻一不小心摸到了放在窗沿的剪刀。

    慌亂中也不知道怎么弄得,他本意是想用剪刀威脅自盡,求男人先放過他。

    可回過神來,江瑾呆呆看著自己握著的剪刀深深扎進(jìn)男人胸膛,甚至穿透了鎧甲。

    男人瘋狂的動作停住了。

    滾燙的血流了江瑾一手,隨之而來是劇烈的心跳開始放緩,鮮活的生命正在手中飛快流逝。

    江瑾漂亮的臉上噴濺上血滴,像眼淚一樣順著睫毛流下。

    他呆住了,看著眼前恐怖的一幕,被嚇得近乎語無倫次。

    “對、對不起……我沒想殺你!真的對不起!”

    “我現(xiàn)在就去找大夫!”

    江瑾幾乎反應(yīng)不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好好的新婚夜怎么會發(fā)展成這樣,顫抖的松開了握著剪刀的手,轉(zhuǎn)身就要出門喊人。

    可腰依舊被大手死死箍住,男人泛紅的臉上迅速蒼白失血,整個人像是沒了靈魂的白玉雕塑,埋首在江瑾脖頸重重喘息,出氣多進(jìn)氣少。

    “錢在抽屜,周圍沒人,往北走去河里拋尸。”

    男人語氣像是處理一具毫不相干的尸體,而不是在指揮殺了自己的犯人給自己拋尸。

    江瑾慌得六神無主,抽噎著拼命點頭,后悔的腸子都快青了。

    見男人用最后的力氣抬起頭,像是要說什么遺言,江瑾害怕又驚懼后悔的湊過去,聽到他惡狠狠的話。

    “穿好衣服再拋尸,別讓旁人看到你這樣子。”

    江瑾低頭看了眼自己不剩幾片蔽體布料的模樣,這下再也受不了,嚇得嗚嗚的哭了。

    當(dāng)晚他拿好抽屜里的錢,換了身完整的衣服,拖著沉重的尸體一路向北。

    他站在橋上,看著下面湍急的河流,費力將尸體扔下河。

    蒼白尸身沒有順著水流飄下,而是就此沉底。

    那雙漆黑的眼從水底凝望他,昏暗中手臂被水沖得飄起來一些,在水底泛著青白色,像是要把他也抓下深淵。

    江瑾害怕的跌坐在地上,腿軟的都站不起來,只能在原地拼命道歉。

    不知過了多久,臨走前他最后回頭看一眼。

    他看到男人那只飄起的的手回彎,拔下了身上的剪刀。

    江瑾被生生嚇醒了。

    第32章 神靈之怒

    夢里殺人拋尸又詐尸的驚懼還殘留在江瑾身上。

    他額頭泛著細(xì)汗, 猛地睜眼。

    喉嚨里的驚呼聲被水淹沒喊不出來,反而嗆了一口水,他拼命咳嗽著, 忽然看到自己手里多了枚像鐵銹一樣的鱗片。

    江瑾跌坐在地上,好一會才回過神。

    神尸的秘密每次都要帶入進(jìn)去才能知道嗎,他有點害怕了。

    回頭看著半飄在棺材里的蒼白尸體, 看著他胸膛果然沒有了那把剪刀,江瑾心頭更添一分驚懼, 生怕尸體再次詐尸,他再也不敢待了努力向上游。

    過程意外的順利, 沒再發(fā)生任何事,江瑾鉆出水面看著外面碧藍(lán)的天光, 只覺得終于從那個昏暗的夢境中活了過來。

    濕噠噠的坐在橋邊,他無意識坐到了夢里拋尸的地方, 又嚇得躲開坐到堤岸上, 低頭看著手中的鱗片。

    整體是銀黑色,上面紋路像是生銹了一樣,有點像那把剪刀……他手頭現(xiàn)在有三片了, 便將三片試著合在一起。

    然而他怎么也連不成一個完成的圖案, 很陌生的畫面。

    搖搖頭小心揣回兜里,江瑾看了眼時間, 距離下一個出軌妻子的副本規(guī)定時間只剩半個小時。

    這時他才敢起身回家換了套衣服,朝山上走去。

    江瑾全副武裝戴著口罩和墨鏡, 穿了寬大不合身的厚衛(wèi)衣, 讓人盡量認(rèn)不出來是他。

    目前他唯一知道還有尸體的地方就是在山上了, 山上既然有遺照,那么應(yīng)該還有一具神尸。

    本來他還以為王哥家柜子里的冰凍神尸就是山上那具, 但做完夢他又覺得不對,因為山上被鐵絲網(wǎng)遮住的地方和他夢里埋尸的地點不一樣,差了很遠(yuǎn)。

    所以江瑾覺得山上還有一具,值得冒險一去。

    只是上次遇到了還活著的神靈,這次神靈萬一還在就麻煩了。

    江瑾很害怕他,本來經(jīng)過上次在地洞得罪神靈的事情就怕,如今連續(xù)做了兩個殺害神靈的夢,更是讓他不敢面對活著的神。

    現(xiàn)在下一個副本的時間即將到達(dá),他可以用多做一個任務(wù)和系統(tǒng)換取傳送,這才敢壯著膽子上山。

    熟悉的樹林風(fēng)景再次出現(xiàn)在眼前,其中就包括那張怎么也翻不過去的鐵絲網(wǎng)。

    江瑾深吸一口氣,順著熟悉的方向沿著鐵絲網(wǎng)走,沒一會就來到了當(dāng)初地洞的位置,草皮一掀里面赫然就是昨天的地洞。

    他抬頭在周圍看了看,神靈沒在這。

    江瑾沒有放松,而是拿出手電筒往地洞里面照,地洞七扭八歪的只能照清最近一段距離,乍一看似乎沒有人。

    看了眼時間還剩十五分鐘,他決定大著膽子鉆了,神靈總不可能一直在這地洞里面待著,沒準(zhǔn)早走了。

    很快江瑾貓著腰鉆進(jìn)去,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他可以說是熟門熟路,盡量快速的往里鉆,身上弄到了土也不怕,總之趕緊離開這個讓人做噩夢的地洞。

    一路非常的絲滑順利,期間他頻頻回頭卻沒看到半個人影,神靈好像真的不在這。

    眼看著幾分鐘過去他已經(jīng)走到了頭,江瑾終于放松下來將手機揣好,抬手掀開頭頂?shù)恼谏w往外看。

    毛茸茸的腦袋像地鼠一樣從地板下伸了出來,沾了黑色薄土,看起來有點狼狽。

    這、這是……

    江瑾懵了的隔著墨鏡看著眼前的衣柜和書桌,又看了看被自己掀開的一塊地板,傻眼了。

    他怎么鉆進(jìn)別人家里去了。

    江瑾慌忙想鉆回去,一只大手卻扣住他肩頭掰著他身體轉(zhuǎn)過身,正對上一張熟悉的俊美如天神的臉。

    “小偷?”神靈一身白色居家服坐在床上,傾身擰眉看他。

    江瑾看到這張臉的時候已經(jīng)被嚇到了,聽到男人的話更是慌忙搖頭:“不是不是!我是從地洞進(jìn)來的!”

    “你為什么會進(jìn)我家地道?”男人危險的瞇著眼睛,他似乎沒認(rèn)出來江瑾,大手扣住他脖頸不讓他走。

    “說清楚,否則我現(xiàn)在就報警。”

    江瑾簡直要暈倒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局面。

    眼看著男人另一只手要拿手機,而現(xiàn)在距離可以直接傳送離開還有足足十分鐘,真要等警察到了他就完全解釋不清楚了。

    “我昨天徘徊在鐵絲網(wǎng)外面,是你親自領(lǐng)我過來的,”江瑾小聲解釋。

    他不敢摘墨鏡和面罩,只希望說了這些話能讓男人想起來他。

    男人沉默片刻,將江瑾從地洞里拎出來,倒是松開了扣住他的手。

    江瑾松了口氣,聽到男人平靜道:“不記得,我每天都會失憶。”

    “今天先信你一回。”

    每天失憶?

    江瑾沒想到神靈竟然會這樣,一時緊張程度大減,同時又很好奇發(fā)生了什么,是不是一次次死亡復(fù)生的副作用?還是等最后的祭祀結(jié)束就好了?

    他正要趁機打聽消息,又聽到男人淡淡道:“既然如此,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昨天房間里丟的一件東西在哪,是你拿的?”

    在屋里丟的嗎?

    江瑾放松搖頭:“我昨天沒有進(jìn)屋,你要是不信可以搜的,我絕對沒拿你東西。”

    他仔細(xì)想了想昨天見面的時候男人根本沒穿上衣,腿也在土中埋著,不可能有什么東西遺落在他身上。

    “好。”

    男人沒有多說,一改之前的漫不經(jīng)心,起身走到江瑾面前。

    高大的身軀一旦站直壓迫感極強,男人眉骨在眼底投下陰影,看起來很不好惹,仿佛瞬間回到了之前幾次噩夢中的場景。

    江瑾不自在的后退了一步,就看到男人將地洞那塊磚關(guān)上、鎖好。

    一下子沒了逃跑退路,江瑾忍不住問:“你丟了什么?”

    男人轉(zhuǎn)過身,猩紅薄唇微動,垂眸看向江瑾。

    “是一枚……鱗片。”

    江瑾:“……”

    完了。

    這一天發(fā)生了太多事情他都忙忘了,這時才恍然想起來,身上那枚黑色鱗片是在自己房間里找到的。

    當(dāng)時他就覺得好像屋里和其他什么地方重合了,以至于他不小心坐到了什么東西上,最后獲得了鱗片。

    原來竟是在這屋。

    怎么辦,偏偏鱗片這會真的在他褲兜里,搜身那么短的時間肯定能搜出來的。

    他慌里慌張看了眼時間,竟然還有五分鐘,眼看著男人朝他走過來估計一兩分鐘就找到了。

    只要他拿起手機報了警,接下來江瑾就算成功從副本脫離,也還是會在A市被警察抓走的。

    不行不行,一定要在他找到鱗片之前拖住他。

    江瑾絞盡腦汁的拼命想著對策,緊張到臉都白了,可還沒等他想好蒼白的手已然摸上了他的頭,先是在他頭發(fā)里揉來揉去,尋找有沒有藏東西的可疑地方。

    滾燙指腹在發(fā)間摩挲的感覺令人頭皮發(fā)麻。

    江瑾像個被弄臟的凌亂木偶,僵在原地只能任人擺弄,連耳尖都時不時被撥開檢查,小巧耳垂通紅。

    檢查的好詳細(xì)。

    蒼白指尖不斷探進(jìn)口罩里去摸他臉,柔軟滑膩的臉肉被反復(fù)揉捏。

    江瑾臉上酥麻癢得不行,抬頭看著神靈認(rèn)真的模樣,知道待會無論如何也不能善了,身體止不住的發(fā)涼。

    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正要說話,忽然心生一計,惡人先告狀。

    “鱗片?是黑色的嗎?”

    男人撫摸江瑾臉蛋的動作一頓,嗯了一聲。

    江瑾壯著膽子梗著脖子:“那不是你昨天送給我的嗎。”

    此話一出,男人倏然垂眸看他,原本平靜的臉色徹底變了,濃黑的眼如同一條冰冷帶毒的蛇,里面翻涌著無窮的情緒。

    江瑾有點害怕,被盯得后退一步撞在衣柜上,聽到男人惡狠狠的、近乎從嗓子里擠出來的話:“這是我給前妻的。”

    腦袋里仿佛轟隆一聲,把江瑾劈傻了。

    他終于知道昨天男人在地洞里為什么那么反應(yīng)了。

    該死!早知道還不如讓他搜身呢。

    他慌忙往旁邊躲,男人卻步步緊逼,近乎不可置信的死死盯著江瑾,抬手摘下他的墨鏡和口罩,露出一張滿是驚懼的漂亮小臉。

    男人眼底神色越來越冷,冰寒得幾乎要凍死人。

    “果然是你。”

    “江瑾,沒毒死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江瑾張了張嘴,震驚到什么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他竟然也給前夫下毒了。

    “不、不是,”江瑾拼命搖頭。

    男人卻近乎咬牙切齒,玉白的俊臉霎時間變得陰森可怖。

    “我死也不會同意離婚!”

    江瑾耳邊嗡嗡直響,嚇得慌不擇路就往外跑,卻被攔腰狠狠按在床上強吻。

    “唔!”

    漂亮的眼睛倏然睜大,雪白臉蛋一瞬間被親到通紅,他羞恥的蜷縮著拼命想躲,卻怎么搖頭也避不開,只能被深深按在大床里瘋狂索吻。

    俊美男人像一頭壓抑許久驟然暴起的狼,毫不留情的要將他吞進(jìn)去。

    江瑾被親到渾身都軟了,嗚嗚的哭著拒絕,卻換來更加毫不留情的猛烈侵襲。

    “不!”

    江瑾徹底受不了了,崩潰的哭出聲想讓系統(tǒng)趕緊帶他走,卻得知還有整整三十秒才行。

    “對、對不起!”江瑾胡亂蹬著小腿,渾身都紅透了,“我不離婚了行嗎,求、求你先放開我。”

    不離婚三個字仿佛觸動了什么。

    男人動作頓住,深埋的俊臉終于抬起,高挺鼻梁蹭得發(fā)紅。

    他嗤笑一聲,此刻的他渾身一絲神性都看不到了,薄唇殷紅如妖。

    “明天我就不記得了,”他銳利目光直直看向江瑾,“今天隨便糊弄我?”

    “沒,”江瑾拼命搖頭,不斷看著系統(tǒng)倒計時數(shù)秒,盡力安撫他。

    “真的不離婚了,我可以錄視頻為證。”

    “好,”男人答應(yīng)的很干脆,伸手拿起被子遮住江瑾凌亂的身體,給他包的嚴(yán)嚴(yán)實實連脖子都不露,只露出一張羞恥到泛紅的臉。

    男人自己也出鏡,將頭擱在江瑾肩頭貼著他的臉,不看屏幕轉(zhuǎn)頭一眼不錯的盯著江瑾,像是難得心情不錯。

    “你說。”

    江瑾看著屏幕里面他們兩個親密緊貼的臉,抿了抿唇。

    “我、我……”

    他余光看向屏幕中徹底歸零的倒計時,心中狂喜。

    就是現(xiàn)在!系統(tǒng)趕快傳送!

    終于熬過去了!

    江瑾狂喜,他從來沒有哪一次這么期待見到現(xiàn)任丈夫的臉,前夫真的太恐怖了。

    很快他眼前瞬間一花,閉了閉眼再睜開,入目就是男人忍無可忍暴怒中的臉。

    江瑾呆了,然后難以置信的聽到了系統(tǒng)滴滴的警笛。

    【警告!警告!npc江瑾已被高等神靈鎖定,暫時無法傳送。】

    【警告!副本有崩潰危機!請立刻安撫神靈!】

    江瑾懵了。

    而在他身前,此刻見江瑾怎么也說不出口,男人更是怒極反笑,眼底瞬間化作深濃駭人的墨綠,整個人近乎失控。

    “江……瑾!”

    干燥的房間頃刻間布滿水汽,男人死死抓著江瑾身上的被褥,被褥不堪重負(fù),生生瞬間崩裂成無數(shù)碎片。

    滿床的亂飛的混亂碎布中,青筋暴起的手就要朝著江瑾抓去。

    下一刻,那只手停住了。

    江瑾微顫的纖細(xì)胳膊主動摟著男人脖頸,啵地親在他嘴上,柔軟的像花蜜。

    屋內(nèi)蔓延的水汽突兀停下。

    暴怒中的神靈倏然安靜了一刻,垂眸怔愣看著江瑾害羞到泛紅的臉,像是怎么也回不過神。

    下一刻,懷里的少年瞬間消失。

    【滴滴!神靈一怒伏尸萬里,恭喜npc江瑾成功阻止神靈之怒,恢復(fù)副本和諧!】

    【您已踏入副本——出軌妻子的范圍。】

    【已使用傳送一次,本輪副本任務(wù)增加一條。】

    “江瑾,你在想什么?”

    江瑾慌亂睜眼,入目就是正在飛速行駛的汽車,身側(cè)清冷如仙的丈夫傅箴容正皺眉看他。

    明明剛從神靈的地界逃出來,江瑾卻仿佛又看見一位神靈,就連擰眉也看著無情無欲,燥熱的身體瞬間寒涼下來。

    “瑾容約我們?nèi)ニ易滋欤闳舨幌肴ィ椰F(xiàn)在就打電話回絕。”

    江瑾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

    上次他臨走前拜托情夫弟弟把玩家都帶到他家去,這會傅瑾容家里應(yīng)該熱鬧的很,終于能看到玩家們了。

    “沒關(guān)系的我愿意去!”他連忙攔下,同時心中還悄悄松了口氣。

    人多好啊,人一多了情夫弟弟肯定就不敢亂來,而且昨天他被迫和這位現(xiàn)任丈夫約好每天一次,他一直很擔(dān)心來著,如今人一多應(yīng)該也不方便了。

    總算能清凈了。

    江瑾緩了口氣背在椅背上,沒等他放松一會,就見丈夫玉白的俊臉湊過來,收窄高挺的鼻尖貼在他頸側(cè)聞著。

    “怎么了?”他有點不自在的躲了躲。

    丈夫抬起頭顱。

    他神仙般的面孔忽然有片刻的猙獰,說出的話讓人毛骨悚然。

    “你這次回奶奶家,選好我的埋尸地了嗎。”

    第33章 陰森別墅

    嗡嗡的車輛行駛聲遮不住江瑾瞬間狂跳的心臟。

    他瞳孔驟縮。

    ……埋尸地?丈夫難道知道了他在害他?

    江瑾心頭慌亂:“什、什么?”

    丈夫卻收起視線, 語氣平靜:“你忘記了嗎,我得了癌癥。”

    他一只手牽住江瑾的手,十指扣緊:“今天的藥還沒吃, 你帶了嗎。”

    他話音剛落,江瑾兜里突然多出來一小包藥,系統(tǒng)面板滴地一聲。

    【今日毒藥已到, 請繼續(xù)下毒。】

    ……

    江瑾算是明白了,該不會是出軌妻子誆騙丈夫得了癌癥, 其實是每天給他下毒吧,現(xiàn)在還光明正大去給他選墳。

    否則如果丈夫真得癌了, 他還費盡心思下什么慢性毒藥啊。

    江瑾心頭發(fā)涼一時間內(nèi)疚的不得了,忍不住悄聲問他:“我?guī)Я? 你現(xiàn)在有哪里不舒服嗎。”

    傅箴容長長的睫毛低垂,點了點頭, 側(cè)臉清俊如仙。

    “哪里?”江瑾湊過去小聲問, 漂亮的臉上滿是擔(dān)憂。

    細(xì)白柔軟的手被大手牽著,碰到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地方。

    “這里。”

    “你!”

    江瑾霍然把手松開,臉蛋爆紅彈坐到了車子另一邊。

    耳邊傳來男人壓抑的低咳聲, 江瑾實在沒想到他在車上都能惦記這些事, 一時間趕緊扭著頭不往那邊看,生怕他再有什么動作。

    等車開到了一座獨棟別墅前, 江瑾一溜煙沖下車。

    這地方可真陰森啊。

    大白天一座三層別墅佇立在林中,白樺林特有的白色樹干遍布黑斑, 陽光透不進(jìn)來, 連地面都是潮濕陰冷的。

    江瑾站在混著葉子的小路上, 他記得情夫弟弟是住在市中心的,這里估計是他專門讓玩家待的另一處偏僻房子。

    不過既然現(xiàn)在副本的大家都湊齊了, 江瑾就開始思索起這個副本的核心人物來。

    有點難找。

    首先丈夫傅箴容的可能性很大,無論是系統(tǒng)反復(fù)強調(diào)要給他下毒,還是之前出軌妻子在微信和別人說丈夫好像不是人,都表明了這位不是江瑾這種普通npc。

    然而玩家和傅箴容幾乎沒有聯(lián)系,如果不是他昨天讓情夫弟弟邀請玩家到家里,那他們應(yīng)該都沒什么交集。

    情夫弟弟傅瑾容是核心人物的可能性也很大,畢竟玩家全都加入了愿靈立柜群,群主正是傅瑾容,群里似乎也很有秘密的樣子。

    江瑾頭有點疼,只覺得副本到處都是解不開的謎題,自顧自往前走了一會發(fā)現(xiàn)沒聽見丈夫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司機正扶著丈夫坐到輪椅上。

    昏暗光線下坐輪椅的男人皮膚呈現(xiàn)病態(tài)的蒼白,腿上覆了一條毛毯,黑色念珠繞腕骨,昨日他整個人凜冽如風(fēng)雪中走來,今日卻只剩蒼涼的死氣。

    江瑾愣了。

    怎么好好的人突然不能走了。

    是、是因為昨天他下的那個毒藥嗎。

    他心臟突突直跳,強烈的內(nèi)疚讓他連忙上前幫忙,司機適時給他騰出位置,于是變成江瑾推著輪椅往前走。

    車上的人異常沉重,他需要用好大的力氣才能推動。

    滾滾的車輪碾碎落葉,讓人無端有些壓抑。

    “你身體不太方便,要不先回去吧,”江瑾抿了抿唇真心建議,這里人多陽光少,玩家們又鬧哄哄的,他待著肯定不舒服。

    傅箴容只是問:“你也回去嗎。”

    “啊?我就先不回去了,”江瑾回答,他好不容易才把玩家湊一起,肯定要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

    見他堅持江瑾也不說什么了,內(nèi)疚著將人推進(jìn)去。

    兩人一進(jìn)屋,里面的場景簡直和想象中大不相同,本以為要么是人多熱鬧,鬧哄哄的,要么是大家都安靜聊天討論。

    誰知道門一開,七八個陌生人圍成一團誰都不敢吭聲,中間是被五花大綁塞住嘴的一個絡(luò)腮胡男人。

    江瑾愣了愣,最中間情夫弟弟妖冶的臉龐滿是不屑,拎著那男人正要走,回頭一看到江瑾就樂了。

    “來啦,快進(jìn)來坐。”

    說完他這才將目光看向已經(jīng)坐輪椅的傅瑾容,一時間笑容更大了,近乎滿足的走過來:“我來推我哥吧,小嫂子你進(jìn)屋休息。”

    說完他走過來,仗著站在輪椅后面別人看不見,身體緊緊貼著江瑾的腰。

    “這是怎么了?”江瑾顧不上這些,不解的問。

    傅瑾容挑眉:“這男的偷摸進(jìn)我房間,被我逮個現(xiàn)行。”

    “嗚嗚嗚!”被塞住嘴的男人立刻掙扎起來,被他一個眼神嚇得不敢動了。

    江瑾明白了,肯定是玩家想要探索別墅被抓了。

    抬頭看其他玩家都很害怕情夫弟弟的樣子,江瑾也不知道他看起來挺瘦的怎么打得過這么壯的絡(luò)腮胡大哥,一時間又問了一句:“你打算把他怎么辦?”

    情夫弟弟隨口道:“有個屋是給群友留的,把這男的塞進(jìn)去關(guān)半天緊閉。”

    “咦?哪個群友。”

    江瑾翻了翻愿靈立柜微信群,正好看到一個群友激動道:“關(guān)我那屋就行,找個伴。”

    一看id,是軌屋尚掉。

    江瑾有點替玩家發(fā)愁,軌屋尚掉平時最愛捉弄人,玩家被綁著過去沒準(zhǔn)會被欺負(fù),而且沒了半天時間調(diào)查副本可怎么行。

    于是他靠近情夫弟弟,在他耳邊小聲道:“要不還是先給他放了吧。”

    見情夫弟弟詫異的看他,江瑾絞盡腦汁思考理由,為了安撫他還得再想一個簡單快捷的懲罰方式。

    還沒等他想好,誰知下一秒情夫弟弟就直接點頭。

    “行,都聽你的。”

    江瑾一愣,就見情夫弟弟艷麗的臉龐忽然湊近:“但是我有個條件。”

    第34章 密謀

    “什么條件?”

    江瑾忽然覺得兩人離得有點太近了, 轉(zhuǎn)頭看了眼就在他們身邊的丈夫,慌忙后退了不少。

    傅瑾容鳳眼瞇起,見他離遠(yuǎn)了立刻將聲音放大, 像是巴不得所有人都能聽見:“待會我親自下廚,小嫂子可要品嘗一下我的手藝。”

    江瑾緊張的心情頓時一松。

    他看著情夫弟弟忐忑又期待的神情,笑著答應(yīng)下來:“小事, 待會我好好嘗嘗。”

    見他答應(yīng)的這么痛快,情夫弟弟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隨即特別開心笑了。

    江瑾推著丈夫往里走,忽然發(fā)現(xiàn)丈夫也在笑。

    他很少看到丈夫的笑容, 像冰雪融化,看起來鮮活了不少。

    江瑾有點驚訝, 他同意吃弟弟的飯菜丈夫為什么會笑?難道是情夫弟弟的廚藝實在太爛?

    不過再爛能爛到哪去?大不了少吃點唄。

    江瑾搖搖頭沒在意,推著丈夫走進(jìn)給他們準(zhǔn)備的房間, 結(jié)果一推門才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一張單人床, 窄窄的根本躺不了兩個人。

    他錯愕回頭,就見情夫弟弟一手撐在門口:“小嫂子你單獨住另一間,呵呵在我家里不允許任何人秀恩愛。”

    這可正中江瑾下懷。

    他昨天被迫答應(yīng)丈夫每天都要陪他一次, 現(xiàn)在是真有點不敢和他同一間房了。

    江瑾立馬假裝猶豫的同意, 然而正要走,便想到丈夫傅箴容坐輪椅行動不方便, 這份猶豫又有點真實了。

    畢竟是自己害得他這樣,難道要一走不管了嗎。

    “算了, 我得留下來照顧他, ”江瑾搖頭拒絕, 手卻被丈夫握住了。

    傅箴容蒼白冰涼的手碰著他指尖,低咳了兩聲:“沒關(guān)系我自己可以, 你去好好休息吧。”

    江瑾抿唇看他,就見傅箴容很熟練的自己操控輪椅到床邊,躺到床上,連這樣都是優(yōu)雅矜貴的。

    驕傲如他,似乎不愿意被任何人看到狼狽的樣子。

    見狀江瑾又覺得特別對不起他了,他其實不太理解系統(tǒng)為什么非要殺丈夫,他的死對于副本究竟有什么意義呢。

    想不通他便只好點頭:“你也好好休息,那我先回我房間了。”

    “稍等。”

    江瑾離開的腳步被叫住,傅箴容給自己倒了杯水:“我今天還沒吃藥。”

    這、這么主動嗎。

    江瑾愣了愣,暈乎乎的從兜里拿出毒藥喂給他。

    直到親眼看到毒藥消失在男人淺淡的唇齒間,系統(tǒng)宣布今日出軌妻子副本第一個任務(wù)完成,他這才難以置信的跟著情夫弟弟往外走。

    太順利了,自從進(jìn)來別墅一切簡直順利的不可思議。

    玩家提前到場了,他成功喂了丈夫毒藥還和丈夫分開住,情夫弟弟也沒有過于親密。

    等待會吃飯他再套一套他們的話,沒準(zhǔn)直接能獲得很多秘密。

    江瑾心中漸漸有了些自信,這個副本也許會是他最先探索成功的副本。

    上樓時他看了一眼,玩家被統(tǒng)一安排在一樓,丈夫傅箴容的房間安排在二樓距離門口最近的地方,江瑾房間則被安排到三樓最里間,里面超級豪華簡直就是總統(tǒng)套房。

    情夫弟弟臨走前給他關(guān)門,竟然也完全沒有對他動手動腳。

    “休息一會,半個小時后飯菜就好了,”他眼底露出笑意,“如果你不想下去,到時候我親自給嫂子端上來。”

    “太謝謝了,”江瑾有點不好意思。

    等人一走江瑾美滋滋坐在沙發(fā)上休息,緊繃了一整天的心神終于松弛下來。

    對嘛,現(xiàn)在才有點老夫老妻的感覺,正常夫妻哪有那么多肢體接觸。

    像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待會他吃完飯就想辦法盡快了解玩家,看看他們對核心人物有沒有什么猜測,然后他再針對性尋找副本秘密。

    江瑾又看了眼這次副本的另一個任務(wù),赫然是讓他將玩家都聚在一起,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順利的自動完成了才對,不過奇怪的是系統(tǒng)始終沒有宣布完成。

    也許要等到吃飯的時候大家真正聚在一起才行。

    江瑾想了想暫時沒有需要他做的,他此刻也累了,就忍不住伏在沙發(fā)上先瞇一覺。

    偌大的黑色沙發(fā)上少年蜷縮著躺下,纖細(xì)雪白的手臂垂落,指尖透著嫩粉。

    漸漸的,窗戶被一陣風(fēng)吹開了。

    江瑾有點冷,忽然睜眼,就隱約聽到外面有不少聊天聲。

    也不知道剛才一覺睡了多久,不過緊繃的肌肉已經(jīng)很舒緩了,江瑾心情不錯的起身,穿上鞋想下樓看看玩家在做什么。

    開門往一樓客廳那里看,隨后有些驚訝。

    只見七八個玩家樂呵呵的圍坐在沙發(fā)上打撲克,聲音不大可氣氛實在熱鬧,每個人看起來都很高興的樣子,甚至有些人臉上還貼著紙條,有些人在一旁睡得四仰八叉。

    江瑾有點懵的捋了捋頭發(fā),玩家在副本都是這么開心的嗎?為什么他在其他副本見到的都是苦大仇深很著急的樣子。

    而且這個副本的玩家除了一開始被綁住的絡(luò)腮胡大哥,其他人清一色都是年輕人,看起來都是無憂無慮的大學(xué)生,讓他有種錯覺仿佛這些人真的只是來旅游玩樂的。

    是這次副本的規(guī)則不同嗎,不過絡(luò)腮胡大哥怎么不見了。

    江瑾有點疑惑的下樓,柔軟的鞋底踩在地毯上沒有任何聲響,他來到一樓客廳,此刻不遠(yuǎn)處廚房里似乎還燉著東西,滿屋飄香,不過情夫弟弟也沒過來看著鍋,不知道哪去了。

    他找了個靠在沙發(fā)上玩手機的玩家問。

    “你好,請問你知道剛才被綁住的胡子大哥在哪嗎?”

    輕飄飄的嗓音流進(jìn)正在打游戲的耳釘男生耳朵里,男生抬頭掃了一眼,看到一張近距離的靡麗臉蛋直接愣住了。

    游戲里傳來他已經(jīng)輸了的聲音,可男生絲毫沒有理會,只是愣愣的張了張嘴,然后臉一下子紅了。

    “剛、剛才說什么?實在不好意思我沒聽清。”

    江瑾又小聲問了一遍。

    男生這才恍然大悟,伸手指了指門外:“這個小賊不是被放了嗎?現(xiàn)在逃出去了。”

    嗯?

    江瑾沒聽懂他什么意思:“他是……賊?”

    什么情況他不是玩家的一員嗎?

    只是為了探索線索而已,怎么玩家也把他當(dāng)賊處理了。

    而且好端端的干嘛跑出去啊,外面又沒有副本線索,玩家可以亂跑嗎。

    “對啊,這賊膽子太大,來別墅偷東西直接偷到傅哥手里了,幸虧沒偷到什么,現(xiàn)在被放了可不趕緊跑了。”

    江瑾錯愕:“他不是和你們一起被邀請進(jìn)來的嗎?”

    “沒有啊,”男生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一共只有我們七個學(xué)生,嘿嘿您是傅哥的嫂子在他那面子大,能不能幫我們說說多住兩天啊,這里實在太好玩了。”

    江瑾張了張嘴,愣愣點頭。

    他走去冰箱拿了瓶冰汽水,冰涼氣泡下肚讓他腦子終于清醒了一些,再次看了眼系統(tǒng)讓他湊齊副本玩家的任務(wù),發(fā)現(xiàn)上面顯示的確實是七個玩家。

    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湊齊了,甚至這七個都湊到一桌玩撲克了,怎么任務(wù)還沒成功。

    系統(tǒng)給出的任務(wù)一般都是很明確的,都只是明面上的意思,不會有什么猜謎的情況,他一個npc系統(tǒng)也用不著唬他,按理來說現(xiàn)在任務(wù)早就完成好久了。

    該不會……情夫弟弟邀請的這幾個人壓根就不是玩家吧。

    江瑾有點傻了,這時他才恍惚意識到一個問題,誰說群里新加的這些人就一定是玩家。

    當(dāng)初也只是猜測,但畢竟好幾個副本他都猜對了這次就沒多想,結(jié)果好像還真弄錯了,白白浪費了一天好機會。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今天已經(jīng)是副本開啟的完整第二天了,他現(xiàn)在連玩家的影子都沒看見,甚至連一絲真正玩家的線索都沒有。

    江瑾頓時頭大了,一時間著急的想去找情夫弟弟,看看他那邊有沒有其他線索。

    結(jié)果剛轉(zhuǎn)到廚房就見那里空著,想起來這家伙不看著鍋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燉的不知道是什么特別香,不像是廚房小白的樣子。

    想了想,他徑直走到二樓丈夫房門前準(zhǔn)備問問他。

    沒等敲門,江瑾就聽見里面隱約傳來了談話聲,嗡嗡的有點聽不清。

    他下意識回頭看了看,七個玩家都在客廳,小賊跑了,那么里面談話的竟然是丈夫和情夫弟弟?他們什么時候關(guān)系這么好了。

    江瑾想了想,便湊近了一些,難得好奇的將耳朵貼在門上。

    里面的談話聲奇快,聲音也特別小近乎是在竊竊低語,然而他竟然全聽清了。

    片刻,江瑾眼睛倏然睜大,一股悚然遍布全身。

    “哥,什么時候下藥。”

    “五分鐘后。”

    “呵呵,這種藥他真的會吃嗎,他知道我們要合伙騙他吧。”

    “會,他應(yīng)該全忘了,不記得這是最后一天,否則不敢和我們過來。”

    “你裝得還挺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是他丈夫。”

    “無論以前是不是,以后都永遠(yuǎn)會是。”

    “切,這次我不當(dāng)情夫了,我也要當(dāng)丈夫天天親他。”

    “各憑本事。”

    第35章 失憶

    聽到這些話, 巨大的震驚讓江瑾喘不過氣來。

    他緊緊捂住嘴,難以置信這個副本的一切都是假的,玩家是假的, 丈夫是假的,情夫也是假的……

    他們究竟想做什么,好恐怖。

    逃。

    他腦海里僅僅充斥著這一個念頭, 腿軟的轉(zhuǎn)身想跑,卻聽見了里面的笑聲。

    “你說的這么大聲, 也許外面有人正在偷聽。”

    “怎么辦呢。”

    “如果偷聽的小家伙不跑,就一起吃最后一頓飯。”

    “如果跑了呢。”

    “呵, 那就抓回來把藥抹進(jìn)去,讓他徹底忘記這些事。”

    不可以!

    江瑾臉色蒼白, 心臟劇烈狂跳,這下再也忍不住了撒開腿拼命朝樓下跑。

    跑!絕對不能被他們抓到!

    一定要跑出這個副本的范圍!

    他只覺得這輩子從來沒跑得這么快過, 好像渾身力氣都灌進(jìn)腿里, 大廳內(nèi)玩樂的學(xué)生們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他一眨眼就沖出別墅。

    天氣很陰沉,密集的白樺樹林此刻變得格外森冷, 像是一座座佇立的墳。

    江瑾不敢跑大路, 那樣會被別墅中的人一眼看到,如果開車更是馬上就能追上來, 他只敢鉆進(jìn)樹林里朝著記憶里的方向狂奔。

    蒼白樹干的黑斑在視野中忽近忽遠(yuǎn),讓人完全分不清還有多遠(yuǎn), 江瑾跑得渾身都快脫力了, 不停喘息著可還是一刻都不敢停。

    快一點, 再快一點。

    絕對不能忘記這個副本的記憶,忘記這魔鬼兄弟的恐怖!

    江瑾都不知道自己悶頭跑了多久, 眼看著眼前出現(xiàn)一條清澈的小溪,他終于再也跑不動了,停下腳步不停大口喘息。

    這下也顧不上溪水是否干凈,他捧起一點就往嘴里送,然后使勁洗臉,無力的跌坐在溪水邊。

    細(xì)薄脊背隨著呼吸不停輕顫著,誘人的曲線若隱若現(xiàn),飛濺的水滴讓衣服緊緊貼在上面——然后被狠狠抓住。

    救命!

    江瑾都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追上的,猝不及防本能的跑,可一起身卻撞進(jìn)一個高大身軀上,然后被死死禁錮住雙手。

    顫抖的眼抬起,赫然是已經(jīng)“殘了”的丈夫傅箴容。

    他用力將江瑾扣在懷中,大手深深陷入他身體,清俊如仙的臉上滿是惡魔般的陰鷙。

    “親愛的,快開飯了怎么不回家吃。”

    身后傅瑾容也貼了上來,艷麗的臉上滿是一模一樣的兇狠笑意,他尖牙咬住江瑾白皙的脖頸,毫不留情的用力。

    “小嫂子,不是說要嘗嘗我的手藝嗎。”

    “一會讓你試試。”

    江瑾頃刻間恐懼到了極點,嗓音都帶上了破碎的哭腔。

    “你們究竟是誰,嗚嗚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艷麗青年的回答讓人無地自容。

    “小嫂子,當(dāng)年是你為了擺脫前夫親口同意的。”

    “一年之期答應(yīng)我們當(dāng)你男朋友,結(jié)果你竟然忘了,這幾天才回家。”

    “今天是最后一天,既然你已經(jīng)忘了一次,那也不介意忘了第二次吧。”

    話落,傅瑾容在江瑾驚恐的眼神中拿出一管藥劑,喉結(jié)滾動一飲而盡,笑著朝江瑾的紅唇親來。

    唔!

    江瑾徹底崩潰了。

    巨大的羞恥和折磨讓他實在受不了的跌在地上,眼尾不停溢出眼淚。

    他拼命想逃,卻只能被按在地上看著搖搖晃晃的白樺林,耳邊是清越的溪水聲和鳥鳴,身體卻被惡魔控制著,瑩白如溪中軟玉,又變成深紅。

    樹影搖曳,像無數(shù)雙扭曲的大手。

    曾經(jīng)纏繞在傅箴容腕骨的黑色珠串一粒粒崩裂,散落在他身上。

    恐怖的折磨不知持續(xù)了多久。

    江瑾驚恐的眼神漸漸渙散,渾渾噩噩的軀體被放在肩上,一路扛著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陰沉的天氣終于晴了。

    無數(shù)縷燦爛的陽光透光窗戶穿過窗戶,照在一只纖細(xì)的雪臂上。

    眉目如畫的少年伏在清冷男人的懷里,身后是一臉饜足的妖冶青年。

    少年睡得很沉,過了許久才逐漸睜眼。

    微顫的眼睫倦懶到了極點,幾乎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場景,眼神懵懂迷茫。

    這是……哪。

    江瑾最后的記憶停留在剛從前夫神靈身邊逃離,系統(tǒng)用傳送能力將他傳送到下一個副本中。

    終于逃出來了,他心里的興奮還沒來得及釋放,就徹底陷入了迷茫。

    古鎮(zhèn)后面這個副本是什么來著,為什么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身體到處都很癢。

    也許是在前夫家里被欺負(fù)的太狠了,江瑾揉了揉眼睛轉(zhuǎn)過身,終于看清了眼前一左一右凌亂的場面。

    他被頃刻間嚇得失聲,臉蛋白了又紅,震驚到完全傻眼了。

    “你、你們!”

    “你們是誰?”

    江瑾難以置信的蜷縮著蓋住被子,就看到身邊兩個俊美男人撐起身體,各自攬著他一邊腰。

    “江瑾。”

    “你是我們的……共妻。”

    *

    江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那個令人羞恥的臥室中跑出來的,好在那兩人心情似乎很好,很溫柔的樣子沒有為難他,讓他對他們沖擊的第一印象緩和了很多。

    但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跡實在是太恐怖了,不知道是不是上個副本前夫弄的,兩位丈夫好像并沒有介意。

    此刻不合身的寬大衣服穿在身上,江瑾漫無目的走在林間小路上,只覺得尷尬到無以復(fù)加,又迷茫至極。

    今天已經(jīng)是副本正式開啟的第二天了。

    他在目前這個名叫出軌妻子的副本中也已經(jīng)待了兩天,甚至系統(tǒng)面板還顯示他今天完成了給丈夫下毒的惡毒任務(wù)。

    所以……他這兩天的記憶跑哪去了?

    江瑾懵了的坐在路邊,仔細(xì)將這幾天的記憶梳理了一遍,然后他驚愕發(fā)現(xiàn),每次他從古鎮(zhèn)中直接傳送出來后,這幾個小時的記憶都是空白的。

    真正再次擁有記憶已經(jīng)是踏入了精神病院副本的范圍。

    不對勁,副本中肯定有什么東西導(dǎo)致他失憶了,就像古鎮(zhèn)副本一開始他的小表弟一樣,而且只有這個副本是這樣的。

    失憶大概率是在副本途中失憶的,畢竟他還好端端完成了一個下毒任務(wù),所以是他給丈夫們下了毒,他就失憶了?

    ……他不會一不小心自己吃了毒藥吧。

    呃,應(yīng)該不至于這么蠢吧。

    肯定還是哪里出現(xiàn)了情況,丈夫似乎對他的失憶很習(xí)慣,完全沒有問他這件事,而且他跑下樓的時候客廳很亂,像是曾經(jīng)有很多人在這里待過。

    別墅里應(yīng)該不只有他們,可不知道人現(xiàn)在都哪去了,興許就是玩家們呢。

    有問題的究竟是誰。

    這種明知道副本不對勁,卻怎么也找不出哪里不對勁的感覺真是糟透了,讓他慌的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待下去。

    江瑾心亂如麻,看著剩下那一個待完成的任務(wù)更是兩眼一抹黑,讓他現(xiàn)在將玩家湊齊這實在辦不到啊。

    正揪著頭發(fā)犯愁,系統(tǒng)面板忽然變了。

    【滴滴,檢測到npc江瑾狀態(tài)發(fā)生變化,今日任務(wù)臨時產(chǎn)生變動。】

    江瑾第一次覺得系統(tǒng)還有這么人性化的時候,又或許是系統(tǒng)也沒辦法了,不得不這樣。

    他期待的看著系統(tǒng)面板,希望能趁機多知道一些副本的消息,最好直接告訴他玩家都在哪。

    只見上面的文字一變,盡數(shù)化為一段話。

    【請在別墅中尋找被囚禁的玩家,并假裝不情愿的釋放出來。】

    【系統(tǒng)溫馨提示,此任務(wù)有較大危險,系統(tǒng)可在關(guān)鍵時刻開啟傳送。】

    江瑾愣了。

    玩家被囚禁……任務(wù)有危險。

    誰干的。

    他僵硬回頭,看著這座如古老童話中佇立在林中陰沉沉的別墅,只覺得遍體寒涼。

    第36章 危險人物

    江瑾有些想不出危險是什么。

    別墅里的兩個“丈夫”雖然太沖擊了, 但還算是溫柔,除了他們似乎也沒別人了。

    囚禁玩家的會是他們嗎?

    得是什么樣的犯罪分子才會囚禁一群大活人啊,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他去救人會不會把他也囚禁?所以系統(tǒng)才破天荒的無條件給他一次傳送機會。

    江瑾心臟突突跳, 也只能邁開步子重新往回走。

    柔軟的小白鞋底踩在林間小路上,摩擦出沙沙的聲響,纖細(xì)身影漸漸靠近白樺林中那座佇立的龐然大物。

    他影子被拉得很長, 慢慢和周圍樹干融合在一起。

    幾分鐘后,江瑾走到別墅前, 看到門口多了一輛低調(diào)貴氣的黑色豪車。

    江瑾愣了愣,一進(jìn)門就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俊美男人正在脫西裝外套。

    男人黑發(fā)向后梳, 露出蒼白的額頭,輪廓瘦削立體, 整張臉有種成熟上位者的壓迫感,很陌生。

    如果說江瑾的兩位“丈夫”看起來像是正在接手家族事務(wù)的公子哥, 那么這位似乎已經(jīng)是家族掌權(quán)人了。

    他看起來僅比他大了不到五歲, 可強烈的階級感幾乎讓人無法靠近。

    江瑾站在門口看著這個高大的陌生男人,一丁點記憶也想不起來,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認(rèn)識他。

    “表哥。”

    “表哥你回來了。”

    這時兩位“丈夫”從樓梯上下來, 傅箴容語氣平淡, 傅瑾容則是有點不情不愿。

    “嗯。”

    被喚作表哥的男人漫不經(jīng)心嗯了一聲,修長指骨摘下昂貴的腕表, 長腿邁著往一樓盡頭走。

    他身量很高,一米九幾的身材極具壓迫感。

    高大的身軀路過江瑾身邊時, 他先是聞到了一股冷醇的木香, 然而里面似乎還摻雜著某種淡淡的血腥味。

    江瑾一下子想到了別墅中有危險的人, 漂亮的臉上有片刻的不自然。

    危險的人就在眼前吧。

    他身體緊繃著,害怕不打招呼會得罪這位, 便不確定的同樣喚了句:“表哥。”

    他聲音很輕,細(xì)細(xì)弱弱的飄散在風(fēng)里,有點怯。

    然而擦身而過的男人從始至終都沒看他,一個余光也未曾施舍,像是屋里沒有他這個人,冷白側(cè)臉冷漠到無以復(fù)加。

    江瑾很少被人無視,一時有些迷茫無措,小聲問一旁傅瑾容:“我、我是叫錯了嗎。”

    相比起這位表哥,他的兩位“丈夫”算是很好說話了。

    還沒等傅瑾容回答,就見快要進(jìn)屋的男人第一次轉(zhuǎn)頭看他,語氣里有明顯的厭惡。

    “這不是你該叫的。”

    “哦哦,實在對不起!”江瑾立刻意識到以自己的身份根本不配叫他表哥。

    “不用道歉,傅應(yīng)容這人就這樣,”傅瑾容艷麗的臉上露出一股煩,上來就想摟江瑾的腰,被他慌亂躲開。

    傅瑾容聳了聳肩:“不是出門躲他了嗎,你怎么回來了。”

    出門……躲他?

    江瑾張了張嘴,他剛才慌亂出門其實是想離開副本的,原來在丈夫們的眼中是他害怕這位傅應(yīng)容,見他要回來就趕緊跑了?

    這得多恐怖的人啊,絕對是他抓了玩家吧。

    偏偏看傅應(yīng)容的房間似乎是在一樓,也許是有個地下室。

    這下子江瑾更緊張了,他對比著自己和傅應(yīng)容的身材,只覺得在他眼皮底下把玩家放了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有個東西丟了,”江瑾極力壓下恐懼,“回來找一下。”

    傅瑾容挑眉:“什么東西值得你特意回來一趟。”

    “就、就是學(xué)校里的資料。”

    傅瑾容感興趣的神情頓時淡了,撇嘴道:“你那小工作有什么好干的。”

    說完他惡劣的摸了一把江瑾腰.臀轉(zhuǎn)身上樓,倒是一直清冷站著的傅箴容平靜問:“記得丟在哪了嗎。”

    江瑾剛被傅瑾容欺負(fù)完整個人還處在羞憤中,臉紅著尷尬搖頭:“也許是丟在一樓了,我自己找就好。”

    “嗯。”

    傅箴容倒是沒有亂動江瑾,然而路過他身邊時,黑沉的眼從他肩頸滑落看向領(lǐng)口,薄唇微動。

    “在家里可以不用穿衣服。”

    說完他在江瑾倏然瞪大的眼睛中離開。

    很快所有人都上樓進(jìn)房間,江瑾一個人游魂似的在客廳徘徊,害怕極了。

    好難過關(guān)的副本,每個npc都不正常。

    得趕緊通關(guān)才行這里實在不能多留。

    剛才他跑出去時客廳還亂糟糟的,這會已經(jīng)整齊的不得了,他假模假樣的翻看著各個房間,確認(rèn)其他房間確實沒問題,最后回到客廳,余光一直在看一樓盡頭傅應(yīng)容的屋子。

    房門緊閉,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門外徘徊了一會江瑾定了定神,覺得自己可以大著膽子深入虎穴試探的,畢竟副本時間有限,無論他再怎么猶豫也早晚都要去。

    有了系統(tǒng)給他的傳送功能,大不了……實在太危險了他就跑,小命最重要。

    想了想江瑾去工具箱里翻出一個專業(yè)剪子,以防萬一是用來剪鐵鏈子的,他放進(jìn)塑料袋拎在手里,又轉(zhuǎn)頭去把一樓的大門還有其他窗戶打開了,希望能方便待會玩家逃跑。

    做了點準(zhǔn)備,江瑾這才壯著膽子深吸口氣,想朝他房門那走。

    還沒等他走到,門竟然自己開了。

    傅應(yīng)容換了身黑色沖鋒衣,拎著電鋸徑直出門朝外走,同樣完全沒有理會被嚇了一跳的江瑾,把他當(dāng)成透明人。

    江瑾臉上褪去血色,被碩大的電鋸嚇得不輕。

    很少有人在狹窄的走廊中遇到一個高大男人拎著電鋸朝自己走來,還能維持淡定的。

    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囚禁玩家的危險人物。

    此刻江瑾像個受驚的兔子一樣瞳孔顫抖,無比慶幸傅應(yīng)容對他的無視和厭惡,直到看見傅應(yīng)容走出大門進(jìn)入樹林,這才恍然回神。

    傅應(yīng)容出門了,現(xiàn)在就是他最好的潛入機會。

    即便江瑾再怎么害怕,此刻也不得不壯著膽子飛快朝他房間跑,謝天謝地對方房門沒鎖,江瑾一按把手就開了。

    他另一只手緊緊握著工具剪刀鉗,小心翼翼推開房門。

    江瑾想象中的房間一定是乍一看普通的,甚至是非常有品位格調(diào),找不出任何毛病的,然后恐怖的地牢就藏在某個工藝品下面,一動地牢門就會打開。

    然而此刻,他眼睛里看到的畫面幾乎令人暈眩。

    墻上掛滿了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恐怖刑具。

    森冷的風(fēng)撲面而來,有些刑具甚至還在風(fēng)中搖晃,視線里到處都是這些認(rèn)不出來的東西,江瑾睜大眼睛緊緊捂住嘴,生怕喊出聲來。

    魔鬼,傅應(yīng)容就是一個魔鬼!

    難怪以前的自己會害怕到不惜躲起來。

    他神情驚懼,本能的立刻關(guān)門,慌不擇路在房間里尋找地牢。

    一定要快點找到玩家,他們興許正在受刑。

    得趕快把他們從魔鬼手里救出來才行。

    江瑾額頭覆著細(xì)汗,呼吸混亂的在房間里到處找,此刻也根本顧不上會不會被傅應(yīng)容發(fā)現(xiàn)潛入痕跡了,反正先找到人再說。

    他努力看向各種床底柜子里,除了滿墻的恐怖刑具外,這個房間可以說是相當(dāng)整潔,是江瑾很喜歡的純白審美,到處簡約干凈,也沒有什么工藝品。

    柜子里清一色的男士西裝,他敲敲打打柜子內(nèi)部,也覺得好像不是空的。

    其他地方?jīng)]有,他就只能勉強將目光移到這些刑具上,也許動了某個刑具地牢就會打開。

    然而……實在太多了,花樣百出完全沒有重復(fù),有繩子還有各種各樣的刀,甚至很多江瑾完全看不出來是針對哪種刑罰的。

    江瑾臉色蒼白的正亂翻著,身后大門砰地一聲打開。

    心臟霎那間狂跳。

    江瑾細(xì)白指尖死死攥著裝著剪刀鉗子的塑料袋,他慢慢僵硬的回頭,就見傅應(yīng)容高大的身軀占滿了整個屋門,他手里拎著一截木樁,黑沉的眼直直盯著他。

    “你在做什么,”他平靜問。

    江瑾胸腔劇烈起伏,紅唇張了又張,嗓音艱澀。

    “我、我丟了東西,隨便找找。”

    傅應(yīng)容放下木樁,一步一步朝江瑾走來。

    他輪廓立體眉骨很高,陰影投在眼睫,有種說不清的晦暗。

    “找到了嗎。”

    恐怖的壓迫感幾乎讓人難以呼吸,江瑾極力壓制身體的顫抖,如果不是系統(tǒng)說過能帶他直接傳送,這會他已經(jīng)嚇得站不起來了。

    “還沒,”江瑾聲音有些發(fā)顫,忍不住后退。

    傅應(yīng)容停下腳步,看向這滿墻刑具。

    “你覺得哪件比較像你丟的,”他脫去沖鋒衣,慢條斯理的挽著襯衫袖口,露出蒼白堅硬的腕骨。

    “我送給你。”

    這句話的沖擊堪比讓他選一件用在自己身上的刑具。

    江瑾眼前一黑,差點當(dāng)場就操縱系統(tǒng)跑了。

    眼看著傅應(yīng)容距離他越來越近,江瑾慌亂的隨手指了個什么,只希望能拖延時間讓他去拿東西。

    “大、大哥,求你了就這件吧。”

    細(xì)弱的聲音萬分可憐。

    誰知傅應(yīng)容非但沒去,反而愈發(fā)朝他靠近,眼底露出明顯的不悅。

    “我說過,你不該叫我哥。”

    他盯著臉蛋慘白的江瑾,危險的瞇了瞇眼。

    “我是你丈夫。”

    第37章 玉雕

    聽到這話, 江瑾腦袋轟隆一聲頓時全明白了。

    難怪傅應(yīng)容一直不讓他叫表哥。

    難怪傅箴容還說什么他在家里可以不用穿衣服。

    事實就如他剛睜眼時“丈夫”們說的,他是他們的共妻,其中自然也包括傅應(yīng)容。

    好恐怖的副本。

    一想到這樣的變態(tài)惡魔成了他丈夫, 江瑾心臟仿佛被大手攥住,喘不過起來。

    好在……他一切的底氣都來源于隨時可以走。

    一定要沉著冷靜,既然是丈夫, 那么他可以試探性的問一下玩家位置。

    大不了就任務(wù)失敗趕緊跑。

    想到這江瑾慘白的臉色恢復(fù)了些,紅唇抿了抿, 輕輕喚了一聲丈夫。

    他聲音很小,小貓叫一樣, 卻讓傅應(yīng)容一直不愉的臉色勉強緩和了些。

    “不躲我了?”

    江瑾乖乖低著頭:“沒、沒想躲。”

    傅應(yīng)容對此不置可否。

    他高大的身軀繼續(xù)朝墻邊走,像是要去拿他剛才隨便指的東西, 氣質(zhì)非常冷冽,整個人看起來油鹽不進(jìn)。

    江瑾心頭一慌, 下意識扯住他衣角不讓他走。

    整潔到一絲不茍的襯衫被扯得皺了些, 傅應(yīng)容動作頓住,詫異的回頭看他。

    一雙黑沉眼睛盯的很緊,很恐怖的壓迫感, 但他沒有掙脫, 任由江瑾將他衣服捏變形。

    江瑾有點害怕,但還是大著膽子說了:“其實我是來找人的, 屋、屋里有沒有藏別的人? ”

    屋內(nèi)陷入短暫的沉默。

    這股沉默壓得人心頭狂跳。

    片刻,傅應(yīng)容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你在捉.奸?”

    江瑾眼睛一亮, 終于想到了好主意:“是、是的, 我懷疑屋里有其他人。”

    他松開捏著他襯衫的手, 小心翼翼問:“你不是我的丈夫嗎,為什么找別人。”

    屋內(nèi)安靜了片刻。

    “的確有人, ”令人意外的是傅應(yīng)容就這么直接說出來了。

    他語氣平靜,薄薄的眼皮盡顯冷漠,“也算不得人,養(yǎng)了幾只牲畜。”

    江瑾簡直被他草菅人命的態(tài)度震驚了。

    一想到玩家此刻正落在他手里,還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樣了,江瑾想要解救他們的心情愈發(fā)強烈。

    他咬了咬牙,苦苦哀求:“要不趕他們離開吧,我不想家里有外人。”

    花瓣似的眼睛溢出一點晶瑩,美得像是天上細(xì)碎的星。

    “家里只有我們幾個不可以嗎。”

    傅應(yīng)容不動了。

    他盯著江瑾不知在想什么,鋒利的眉眼深擰,額角漸漸爬上青筋,喉結(jié)滾動。

    “好,”他嗓音啞了。

    然而他雖然是答應(yīng)下來,卻并沒有帶江瑾去見那幾個玩家,反而重新走去墻邊,將江瑾胡亂指的那柄刀摘了下來。

    江瑾害怕的一直后退,誰知刀后面竟連著一個東西,摘下時一起扯下來了。

    定睛一看,赫然是塊巴掌大小油油潤潤的白玉。

    “該用一塊新玉刻鑰匙了。”

    “你愿意當(dāng)我的模特嗎。”

    江瑾下意識點頭,終于松了口氣。

    他實在沒想到傅應(yīng)容那么冷硬的外表下竟然還會搞藝術(shù),難怪屋里那么多各式各樣的刀,竟然是用來雕刻的。

    也不知道他需要雕刻什么形狀的鑰匙,但也沒怎么在意。

    如今有了傅應(yīng)容的承諾,等他鑰匙刻好他肯定會放了玩家的,這次副本沒白來。

    江瑾徹底放松了,乖乖按照傅應(yīng)容的指示捧著腿坐在桌子上,

    “我坐好了。”

    嬌小的少年安靜蜷縮在桌面,漂亮的臉蛋仰起,里面滿是喜悅和期待。

    傅應(yīng)容拿著刀站在他身前,肩膀像即將狩獵的鷹,影子被陽光拉長徹底遮住桌上的江瑾。

    “別動,否則會割傷你。”

    修長的手攥著刀,朝江瑾靠近。

    江瑾有點緊張,該不會是覺得做模特發(fā)型不合適,要給他改個發(fā)型吧。

    眼看著鋒利的黑刃都到脖子了,然后在江瑾震驚的目光中向下,開始切割他身上這件胡亂穿的衣服。

    他動作熟練細(xì)致,仿佛早已想象過無數(shù)遍,一片片碎布凌亂而下。

    明明是夏天,江瑾渾身卻愈發(fā)涼颼颼,震驚的看著身上的布料越來越少。

    “別,”江瑾再也忍不住了,臉蛋通紅的阻止他。

    他指尖無力推著那雙布滿青筋的大手,慌得不行,卻因為一句話不得不頓住。

    “鎖里刻的圖案就是如此,改了無法解鎖。”

    傅應(yīng)容眼也不抬,蹲在江瑾身前仔細(xì)看著,壓下眼底濃郁到極致的癡迷,高挺的鼻梁幾乎要碰到他。

    “你當(dāng)然可以隨時喊停,等哪天想好了我們再重新雕刻鑰匙,把牲畜扔出去。”

    黑刃被遞到江瑾的手心,讓他用力握住。

    “現(xiàn)在,要停下嗎。”

    他將選擇權(quán)交給江瑾。

    可江瑾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

    他手心微顫的握著刀柄,渾身發(fā)燙,怎么也說不出停這個字。

    傅應(yīng)容看起來的確沒有外表那么強勢,甚至允許他改天再雕刻,隨時喊停……可是副本只有十天。

    假如真拖幾天,黃花菜都涼了。

    江瑾兩條腿涼颼颼的,心里也涼的厲害,即便再怎么不情愿,卻也只能將刀還給傅應(yīng)容。

    “那、那繼續(xù)吧。”

    傅應(yīng)容卻沒接。

    他垂眸在江瑾的窘迫中仔細(xì)瞧著,不放過任何一點細(xì)節(jié),片刻搖頭:“你在顫抖,接下來你自己動手,否則會受傷。”

    什、什么?

    江瑾呆了。

    他看到傅應(yīng)容指著一處地方:“這塊切下來。”

    江瑾也跟著低頭看過去,白嫩耳根瞬間紅了。

    “你!”

    他驚得都握不住刀,鋒利的刀差點直接松開掉在腿上,被傅應(yīng)容一秒接住,手卻被割傷出血。

    江瑾慌忙想要道歉,卻見傅應(yīng)容眼底被那抹血色映的愈發(fā)興奮,將染血的刀遞還給江瑾。

    “沒關(guān)系,繼續(xù)。”

    他語氣不容拒絕。

    江瑾這下不敢猶豫了,忍著巨大的尷尬去切那點布料。

    恐怖的割裂布料聲格外難熬。

    “這里。”

    “繼續(xù)。”

    布料越來越少。

    刀上那點殘留的紅色血跡沾在雪白膚肉上,美得格外妖異。

    到最后江瑾已經(jīng)羞窘到極點,幾乎拿不穩(wěn)刀。

    最后已經(jīng)沒什么能割的地方了,難堪的折磨卻沒有結(jié)束,這柄黑色刀刃開始切割那塊白玉。

    深邃的眼從始至終都盯著江瑾,手上的刀卻照著江瑾的模樣,一點一點還原出來。

    玉已經(jīng)足夠透白,卻仍然沒有面前少年那樣剔透純潔。

    江瑾被那視線看得幾乎要坐不穩(wěn),雙手用力扣著桌面,只覺得每一秒都無比漫長。

    明明系統(tǒng)隨時可以將他傳送走,卻更加不能走。

    必須積極配合才行。

    咯吱咯吱的切割聲令人頭皮發(fā)麻。

    風(fēng)將玉屑吹走,愈發(fā)展現(xiàn)出少年青澀純?nèi)坏拿馈?br />
    直到江瑾身上覆著細(xì)汗,脫力的靠在墻上,這種宛如折磨的藝術(shù)終于結(jié)束了。

    傅應(yīng)容親自將江瑾抱進(jìn)浴室,給他放水泡進(jìn)去。

    江瑾渾身沾著好多衣服碎屑,他羞恥的拉上浴室半透明的簾子,在后面快快的洗。

    傅應(yīng)容看著冷似乎很不好說話,但他從來不會強勢的為難江瑾,也沒有強行要求幫他。

    他只是背對著浴缸站在幾米之外的洗漱臺前,將那塊雕好的玉拿到水中清洗。

    骨節(jié)分明的手撫過每一寸玉雕輪廓,反反復(fù)復(fù)仔細(xì)洗干凈。

    正在洗澡中的江瑾倏然睜大眼睛,覺得身體有哪里不對。

    好像、好像有什么隱約的東西在他身邊,像風(fēng)一樣感覺不到實體,可足以令他萬分羞恥。

    一定是按摩浴缸讓他產(chǎn)生的錯覺。

    江瑾這么想著就快速清洗,可雪白的身體仍舊越來越紅,牙關(guān)越咬越緊。

    他不得不緊緊捂住嘴,生怕自己驚呼出聲被傅應(yīng)容聽見。

    怎么回事。

    這種錯覺越來越強烈。

    怎么辦,他努力擦著身體,試圖蓋住這些感覺。

    可是隨之而來更加難忍。

    最后江瑾徹底坐不穩(wěn)了,伏在浴缸壁用力捂著嘴,通紅的眼尾漸漸溢出淚來。

    浴室內(nèi)只剩水流嘩啦啦的響聲,和偶爾一點傾瀉的驚呼。

    天色漸漸開始變暗。

    等江瑾從浴室出來換好衣服,渾身軟的已經(jīng)徹底脫力了,整個人疲憊的陷入大床。

    歇了不到五秒他就勉強撐著身體起來。

    “我、我們現(xiàn)在去把那些人放了吧。”

    “好。”

    傅應(yīng)容做事利落,立刻帶著江瑾直接往外走,江瑾這時才知道自己想錯了,房間里根本沒有什么地牢,他們居然來到了別墅外面。

    別墅后面是個柵欄圍著的小院,院子里竟然有一個可愛的小貓雕塑。

    傅應(yīng)容將玉雕鑰匙從懷里拿出來。

    江瑾一看到那玉雕眼皮就突突跳,別開視線一眼都不敢看。

    太逼真了,太真實了。

    好像他真的縮小了跑到他手心里一樣。

    偏偏是那么窘迫的瞬間。

    江瑾低著頭紅著耳朵不敢看,也不知道傅應(yīng)容怎么開的,很快面前轟隆一聲多了條地道。

    地道又窄又深,不知道通往何處,只是看著都覺得心驚,無比符合他想象中的地牢。

    “樓梯有點陡,”傅應(yīng)容提醒,貼心的走在他身后。

    只看他現(xiàn)在的模樣,很難想象這位就是囚禁玩家的惡魔。

    江瑾緊張點頭,想到玩家就被關(guān)在這么暗無天日的地方一時間心中愈發(fā)著急,快快的下樓。

    還沒等他徹底下去,就隱約聽到了什么聲音。

    好像是很快的腳步,輕輕碎碎的,似乎玩家在里面亂動?

    嗯?這是被綁住了在掙扎嗎。

    江瑾迷茫的下樓,轉(zhuǎn)過身看到這一幕蒙了下。

    沒有他想象中的鐵牢和刑具,也沒有什么哀嚎的玩家,反而是一地的干草。

    眼前是七八只自由奔跑的家禽。

    一看到江瑾過來,滿屋的雞鴨鵝都叫了。

    第38章 慌不擇路

    看著眼前雞飛狗跳的一幕, 江瑾狠狠沉默了。

    呃,系統(tǒng)說讓他放了玩家,所以這些雞鴨鵝就是玩家嗎……如果直接放到大森林里, 會不會跑得看不見了。

    江瑾紅唇張了張,忍不住回頭問傅應(yīng)容:“他們還能變回去嗎。”

    傅應(yīng)容低頭看著江瑾錯愕的神情,下意識笑著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這笑容異常好看,如同春風(fēng)化雨, 不過一秒就恢復(fù)嚴(yán)肅,板著臉像是不耐煩。

    “今天不行。”

    “明日中午十二點, 他們喝下你親手調(diào)的藥才可以。”

    親手調(diào)的藥?還要明天?

    江瑾眼前一黑。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副本什么秘密都不知道呢, 連玩家也只能勉強恢復(fù)人形。

    唉,這個副本也太難通過了, 而且系統(tǒng)給的任務(wù)是放了玩家, 那他現(xiàn)在要放了這些雞鴨鵝嗎,可是他不管怎么看這些都是普通的動物,完全沒有一點像人的地方。

    江瑾懵了, 低頭看了一眼系統(tǒng)面板, 上面竟然詭異的顯示釋放玩家的任務(wù)延伸到明天。

    奇怪。

    按理來說系統(tǒng)既然給了今日任務(wù)就說明今天是可以完成的吧,傅應(yīng)容的話這么有用嗎, 怎么連系統(tǒng)都妥協(xié)了。

    江瑾沒懂,渾渾噩噩跟著傅應(yīng)容回到地面, 眼看著傅應(yīng)容要帶他重新進(jìn)入別墅, 他恍然反應(yīng)過來:“哦對了, 我學(xué)校還有點事,我現(xiàn)在過去處理一下。”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 小臂卻被攥住了。

    江瑾愣了愣,下一刻整個人竟然騰空被傅應(yīng)容抱起來,不由分說就大步朝別墅走,低冷的嗓音響徹耳畔:“江瑾,今天是周末。”

    “我們現(xiàn)在進(jìn)屋問問校董,看你學(xué)校究竟有沒有事。”

    江瑾嚇得抿唇。

    校董?屋里有個人竟然是他們學(xué)校的校董嗎。

    他不知道傅應(yīng)容指的校董具體是誰,可他知道這會要是進(jìn)了屋和另外兩個丈夫聚到一起,他今天就更難走了。

    所以系統(tǒng)給他的傳送功能是可以用在這里的吧。

    想到這里江瑾今天第一次變得從容,想著傅應(yīng)容這會正在抱他也許會傳送失敗,就安安靜靜被抱進(jìn)屋,等他放自己下來。

    柔軟安靜的少年異常乖順,依偎在男人懷中。

    這一幕落在剛下樓的傅箴容眼中,握著樓梯扶手的修長骨骼逐漸攥緊。

    江瑾進(jìn)了屋發(fā)現(xiàn)傅應(yīng)容一直不放開他,想了想便小聲問:“可以先松開一下嗎,我想去洗澡。”

    “我?guī)闳ァ!?br />
    讓他意外的是說話的不是傅應(yīng)容,聲音從樓梯上傳來。

    氣質(zhì)清貴的男人站在晦暗的樓梯轉(zhuǎn)角,黑色眼睛看著這邊。

    是傅箴容。

    這位“丈夫”是三個人中看起來最不會欺負(fù)人的,也是江瑾暫時最放松的一個,雖然有時候說話嚇人,但是不會動手動腳。

    江瑾當(dāng)即壓住開心答應(yīng)下來,被傅箴容近乎是搶奪一樣正面抱進(jìn)懷里。

    江瑾看不清身后傅應(yīng)容的表情,他一心想走沒什么反抗的心情,依舊乖乖伏在他身上,只覺得男人緊繃的脊背漸漸放松,大手?jǐn)堉?br />
    這個姿勢像抱小孩一樣,讓他實在有點羞恥,走動間能感受到男人勁瘦肌肉蘊含著強烈的爆發(fā)力。

    江瑾對這樣的力量莫名有點害怕,回頭看了一眼傅應(yīng)容,就見他一直注視著自己這邊,眉骨沉沉壓住眼睛,神色看不清情緒。

    他又低頭看了一眼系統(tǒng)面板,上面的傳送狀態(tài)依舊處于鎖定中。

    唉,早知道他剛才在地牢里就直接離開好了。

    好在一樓衛(wèi)生間離得不遠(yuǎn),傅箴容很快將江瑾抱進(jìn)去放下,還沒等江瑾掙扎著要下來,男人就轉(zhuǎn)身關(guān)上衛(wèi)生間門,長指一掰將門鎖上。

    江瑾不知道自己洗澡他為什么也進(jìn)來,本能的想伸手將門打開,下一個整個人竟被生生掐住腰拎起來親。

    唔!

    江瑾眼角眉梢通紅,渾身一下子被親軟了。

    他拼命搖頭想要掙扎,可男人力道大的恐怖,清俊的臉上滿是深濃駭人的神色,恨不得要將他吃進(jìn)去。

    雪白軟彈的身體被禁錮在狹窄的衛(wèi)生間角落,拎起來抵在墻上拼命索吻。

    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兩人從上到下都死死貼合,恐怖的觸感幾乎要將懷中柔軟的少年碾碎。

    “別!”

    破碎的驚呼從唇齒間溢出,又被盡數(shù)吞掉,江瑾幾乎快被親哭了,嗚咽的拼命想躲也躲不開,身體懸在空中沒有半點力氣,連思緒都好像被死死攥緊,沒有一絲逃跑空間。

    紅唇被人瘋狂的嘗了又嘗,甚至被逼著迎合。

    全身上下被死死鎖定,沒有任何傳送空間,只能被迫承受恐怖的侵略。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救命一樣的敲門聲忽然從門外響起。

    “江瑾?”

    江瑾臉都快哭花了,嗚咽的拍著傅箴容的肩,漂亮的臉好不容易終于躲開,狂風(fēng)暴雨般的吻又落在細(xì)白的脖頸上。

    傅箴容竟然絲毫不理會外面的人。

    江瑾急得躲來躲去,甚至忍不住喊出了救命,兩條小腿胡亂踢著衛(wèi)生間門。

    砰地一聲,衛(wèi)生間鎖著的門陡然開了,男人大步?jīng)_進(jìn)來,入目就是被欺負(fù)的狼狽少年。

    一見到有人進(jìn)來了,江瑾甚至看不清是誰,期盼的纖細(xì)手指努力朝那邊伸著,希望他能阻止,可下一刻就被傅瑾容笑著牽在掌心,垂眸吻了一下。

    “聽說你來洗澡,”傅瑾容一雙鳳眼看向哭泣的少年,“哥,你怎么不讓他洗。”

    江瑾正六神無主,聽到傅瑾容的話慌亂點頭,伏在他身上欺負(fù)的傅箴容也終于停了。

    他深埋在江瑾身上的俊美頭顱抬起,淺淡薄唇已然殷紅如血,像是墮落的仙,化為最恐怖的惡魔。

    “是我忘了。”

    傅箴容嗓音喑啞至極,白皙長指認(rèn)真理了理身下少年凌亂的衣服,在江瑾不解的目光中將他放在浴缸里。

    坐下的瞬間,傅應(yīng)容竟然也進(jìn)來了。

    他將門重新鎖死,走到江瑾正對面將花灑打開。

    嘩啦啦的熱水很快蔓延過來,泡濕了江瑾褲子,濕噠噠沾在身上。

    原本寬敞的衛(wèi)生間瞬間變得狹窄逼仄,三個高大的俊美男人一同站在浴缸前,漆黑的眼死死盯著坐在上面的無助少年。

    “沒關(guān)系,這里沒有外人。”

    “放心洗吧。”

    江瑾愣了愣,等意識到他們?nèi)齻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一時間羞恥的快暈過去了。

    變態(tài),死變態(tài)!

    系統(tǒng)!

    他在腦中拼命呼喚,快把他傳送走!這里一刻都不能待了。

    眼看著系統(tǒng)緩慢轉(zhuǎn)動,而面前幾人的大手等不及了的朝他伸過來,江瑾驚慌失措朝后躲,總算在被徹底鎖定前瞬間離開。

    眼前天旋地轉(zhuǎn),江瑾啪嗒一聲落地,長長松了口氣。

    【滴滴,恭喜npc江瑾抵達(dá)今日第四個副本——平安精神病院范圍。】

    【請注意:本周起,每周末下午平安精神病院禁止外人進(jìn)入,請npc江瑾小心完成任務(wù),不要暴露身份。】

    江瑾看到系統(tǒng)提示愣了愣,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多了這樣的規(guī)矩,然后又看向周圍一個個密集的柜子,這里明顯是精神病院內(nèi)部,一時間無奈了。

    好啊,系統(tǒng)直接偷偷把他傳送進(jìn)精神病院里面了,那他現(xiàn)在是要去假扮醫(yī)生護(hù)士不被發(fā)現(xiàn)嗎。

    所以這里其實是醫(yī)院的換衣間吧。

    江瑾衣服褲子還濕著,緊張之余到處尋找有沒有多余的醫(yī)生白大褂。

    誰知還沒等他找到,只聽換衣間門砰地打開了,有人正在往里走。

    江瑾瞬間頭皮發(fā)麻,慌忙輕手輕腳朝里面跑,然而這里好像是四樓,沒法翻出去藏著,周圍都是鎖死的鐵柜更是沒地方躲。

    聽著一墻之隔沉穩(wěn)的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江瑾慌不擇路終于找到最下面一個沒鎖的鐵柜子,柜子實在太矮了,他努力蜷縮著躲進(jìn)去。

    幾乎是他剛把門關(guān)上,那道腳步聲就拐到了他這邊。

    江瑾心跳如雷,也不知道私自潛入精神病院會有什么懲罰,萬一因為他的舉動耽誤姐姐工作就更不好了。

    他臉色唰地白了,緊張的透過柜子縫隙往外面看。

    視角原因,他只能隱約看到一雙長腿逐漸朝這邊靠近,甚至越來越近,來人身量似乎非常高。

    求求了,千萬別開他這個。

    江瑾心中拼命祈禱,漂亮的桃花驚懼地看向外面,然而看著看著就沒人了。

    誒?是走開了嗎。

    還沒得江瑾繼續(xù)觀察,下一刻砰地一聲,柜門開了。

    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從外面伸進(jìn)來,朝柜子里面探。

    見對方只伸了一只手江瑾終于活了過來,謝天謝地,因為柜子實在太低了,男人又高,對方并沒有彎腰看進(jìn)來,而是伸手摸索。

    而在江瑾蜷縮的手邊恰好有一件衣服。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拎起衣服往外遞,然后不動了讓男人自己碰到。

    很快衣服就被拿走了,外面?zhèn)鱽磔p微的布料摩擦聲。

    江瑾纖細(xì)的身體蜷縮在柜子里,狠狠松了口氣。

    沒一小會另一件衣服就被遞了進(jìn)來,那衣服疊的異常整齊,看起來衣服主人性格非常干凈有條理。

    江瑾努力躲開了一點,讓男人將衣服放在他身邊,同時鼻間聞到了一點冰冷的消毒水味道。

    這股冰冷味道再加上柜子里面的鐵味,實在讓人非常沒有安全感,江瑾努力躲著希望男人趕緊走。

    在他拼命的期盼中,柜門終于再次關(guān)上了。

    然而預(yù)想中的腳步聲并沒有傳來,取而代之的是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蔫匙碰撞聲。

    江瑾懵了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外面卻傳來一個清冽好聽的聲音。

    “現(xiàn)在是下午五點二十。”

    “我不管你在偷什么,如果現(xiàn)在不出來,門一鎖只能明早再開。”

    “我數(shù)三個數(shù),給你選擇的機會。”

    “三。”

    “二。”

    江瑾匆匆忙忙狼狽的從柜子里鉆出來,濕透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撩人線條,雪白的臉漲得粉紅。

    “對不起對不起。”

    第39章 神秘的薄醫(yī)生

    江瑾沒想到原來對方早就知道他躲在里面, 一時間慌亂的不行,臉都尷尬的變紅了。

    早知道他不鉆進(jìn)去好了,平白弄臟了別人的柜子。

    他手腳有點軟, 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他的腰將他撈起來,指骨陷入不堪一握的細(xì)柔腰肢,令人癢得瑟縮。

    等江瑾好不容易站穩(wěn), 就發(fā)現(xiàn)這位醫(yī)生身量修長,鏡片后是一雙妖異的狹長紫瞳。

    “薄、薄醫(yī)生。”

    江瑾驚訝了, 沒想到竟然是他。

    想到上次薄醫(yī)生做事強勢不容置疑,說要檢查就必須檢查, 又想到姐姐說他是精神病院中最不能得罪的人,一時間江瑾愈發(fā)害怕了。

    以薄醫(yī)生的性格, 一定會嚴(yán)謹(jǐn)?shù)陌阉店J進(jìn)來的事情如實上報的。

    “實在對不起,我不知道今天不讓外人進(jìn)。”

    江瑾緊張的指尖發(fā)涼, 感覺自己的道歉很蒼白, 因為如果不讓外人進(jìn)的話鐵門應(yīng)該是鎖的,他根本沒法解釋自己怎么偷摸進(jìn)來的。

    正絞盡腦汁的想求他高抬貴手,就見薄醫(yī)生轉(zhuǎn)身打開一個抽屜, 很快冷白長指拎著一件嶄新的白大褂。

    “下不為例。”

    依舊是摻了消毒水般的冷淡嗓音, 薄醫(yī)生將一套嶄新的白大褂遞給他,意外的很好說話。

    “今天是所有患者院內(nèi)自由活動的日子, 不讓人進(jìn)是怕你們受傷。”

    “但你已經(jīng)來了四樓,不如加入醫(yī)生團隊, 我今天缺一名助手。”

    太好了。

    能直接混入醫(yī)生隊伍江瑾簡直求之不得, 沒想到這么順利, 還好發(fā)現(xiàn)他的是薄醫(yī)生。

    他立刻乖乖將白大褂披上,又戴了個口罩, 這下也一板一眼的像個實習(xí)醫(yī)生了。

    “請問我需要做點什么?”他好奇的問。

    薄醫(yī)生帶著江瑾往前走,頭也不回的打開更衣室的門:“收尸。”

    江瑾腳步一頓,這下看清了外面的慘況。

    外面橫七豎八竟躺了一地人,細(xì)看滿地都是血淋淋的傷員和疑似已經(jīng)死了的人,血臭味沖天。

    難怪不讓外人進(jìn),患者自由活動竟然能打成這樣。

    那、那他姐姐會不會也被打了。

    江瑾臉上霎那間褪去血色,驚懼的捂住嘴巴鼻子,下一刻就被薄醫(yī)生握著手腕放手,拿了個醫(yī)用口罩親自給他戴上。

    倉皇的雪白臉蛋被口罩遮住,只露出一雙脆弱顫抖的桃花眼。

    薄醫(yī)生指著走廊盡頭的一個白色擔(dān)架。

    “那里有一具已經(jīng)處理好的尸體,你推去地下一層太平間。”

    江瑾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停在走廊盡頭的那具尸體,被白布蓋著看不出男女,一時間心中慌亂達(dá)到頂點。

    “不會是我姐姐吧。”

    薄醫(yī)生失笑搖頭:“放心,醫(yī)護(hù)人員都沒事。”

    “你要做的就是將尸體推入太平間最里側(cè),將它放進(jìn)三號冰柜,能做到嗎?”

    “哦……哦好。”

    江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應(yīng)下來的,他懵了似的點頭,腳步發(fā)虛輕飄飄的朝那邊走。

    等反應(yīng)過來自己要去做什么他下意識回頭,發(fā)現(xiàn)薄醫(yī)生已經(jīng)不見了。

    所以他要一個人收尸送去太平間。

    好吧,誰讓他私自闖進(jìn)來,薄醫(yī)生忙著救人自己總要幫忙做一些活才行。

    他應(yīng)該慶幸這會亂跑的精神病人都躺地上了,否則他要穿過這里肯定會被阻攔,興許還要挨打。

    想到這他按捺住緊張的心情快步穿過一個個倒在血泊中的人,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玩家,這個副本的玩家他還不認(rèn)識,看到了也認(rèn)不出來。

    無奈的很快走到走廊盡頭,江瑾推著小車進(jìn)入電梯。

    黏糊糊的地面一片血紅,車輪滾動間濺起很多血滴,通通落在江瑾嶄新的白大褂上。

    與此同時電梯附近的辦公室內(nèi),杜功瑟瑟發(fā)抖的躲在衣柜下,聽到外面再也沒有聲音了才終于敢出來。

    瘋了,外面人都瘋了,其他跟著一起進(jìn)來拍攝的工作人員也被逼瘋了,竟然跟著一起到處砍人。

    再這樣下去,他也遲早會被逼成精神病的。

    他用力揪著自己頭發(fā)表情扭曲,幾乎分不清這到底是劇組的惡作劇試驗,還是真的進(jìn)了某個恐怖的地方。

    不管了,這次他說什么也要沖出去逃跑,現(xiàn)在就去一樓直接闖出去!

    杜功握緊自己的攝像背包,咬咬牙忽略外面黏糊糊的血,一股腦沖向電梯。

    等他終于一路狂奔到門口,發(fā)現(xiàn)電梯門赫然是開的。

    他一股腦正要沖進(jìn)去,忽然發(fā)現(xiàn)里面有人。

    一位戴著口罩的醫(yī)生正推著具尸體,昏暗老舊的燈光閃爍,給眼前一切都蒙上一層血腥的晦暗。

    杜功沒忍住咽了下口水。

    或許是醫(yī)護(hù)人員并沒有參與剛才的暴亂,又或許是這位醫(yī)生露出的眼睛太漂亮善良了……他鬼使神差的就想一起下去。

    人都走到門口了,他卻好像忽然聽到了什么聲音。

    咚咚的響聲,沉悶到好像敲在大腦上。

    什么?

    杜功愣了愣,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慌,他下意識轉(zhuǎn)頭找了找,然后發(fā)現(xiàn)那響聲似乎是來源于電梯里這具蓋著白布的尸體。

    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

    下一刻。

    那尸體掀開白布坐了起來。

    “啊!!!”

    杜功腿一軟,差點暈倒在血泊中。

    江瑾正要給他按開電梯門,就見這位突然跑出來的病人往電梯里看了一眼,瞬間尖叫出聲。

    江瑾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fā)現(xiàn)他是在害怕自己推著的這具尸體。

    他這才注意到白布上面崩了不少血跡。

    呃。

    也許是他推車技術(shù)不太穩(wěn),飛濺的血滴可能嚇到別人了。

    江瑾這下也不好意思去開門了,生怕再次嚇到對方,只能在心底默默說了句抱歉。

    電梯平穩(wěn)落到地下一層。

    撲面就是一陣?yán)錃猓宋说能囕啙L動聲響起,江瑾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他好奇的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停尸床,周圍墻邊還堆著數(shù)不清的冰柜。

    “冰柜有點多啊,三號在哪里。”

    江瑾嘴里嘟嘟囔囔,推著小車到處找。

    走動間白大褂遮不住纖細(xì)的腰肢,僅露出的一雙眼漂亮到難以置信,極致美色綻放在冰冷的太平間中。

    角落,躲在停尸床下的一雙眼死死盯著走動的年輕醫(yī)生,眼底遍布紅血絲。

    拼了,這個惡心的鬼地方他再也受不了了!

    怎么跑也跑不出去,到處都好像是真的精神病人,醫(yī)護(hù)人員全都跟鬼一樣嚇人。

    唯獨這位。

    美得活色生香,人味十足,只看一眼都讓人熱血沸騰,無比好奇口罩下是怎樣一張美人臉。

    惹不起那些鬼,他還惹不起這種一看就弱了吧唧的美人嗎。

    中年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連呼吸都粗重了許多,眼珠子在年輕醫(yī)生的背影從上打量到下,最后惡劣的停留在隱秘處。

    最后他余光看了眼沒動靜的電梯,確認(rèn)暫時不會有人,就咧開笑容朝醫(yī)生爆沖,勢必要狠狠發(fā)泄一番。

    粗壯身影狂奔,幾秒鐘的功夫就跑到醫(yī)生背后,而年輕的醫(yī)生對此一無所覺。

    男人興奮到表情都扭曲起來,張開雙手就緊緊抱上去。

    砰地一聲。

    和看起來的柔軟肢體不同,懷里的身體又冷又硬,結(jié)實的像是鐵板,堅硬到甚至撞疼了他的肋骨。

    美色在前中年男人根本顧不上那么多,他張嘴就要親那白皙的后脖頸,然而等他低下頭,濃郁的腐臭味熏得他睜不開眼。

    他傻愣了下。

    懷里的后腦勺唰地一轉(zhuǎn),整顆頭擰成180度,暴突的紅色眼球和他對視。

    “啊!!!”

    一聲慘叫劃破太平間,江瑾被嚇了一跳慌忙到處看,然而太平間內(nèi)安安靜靜,除了他哪還有人。

    是不是樓上還在打架啊。

    江瑾有點怕那些人打著打著就下樓了,連忙加快速度,捋著冰柜號碼牌找到最里面的3號冰柜。

    冰柜沒鎖一拉就開,里面形狀狹長正好能放下一個平躺的尸體。

    江瑾有些為難的看著身邊的尸體,感覺需要他抱進(jìn)去……希望這尸體是完整的,不是一塊一塊的需要他分開拿。

    想到這他有點不自在的先摸了摸尸體白布下的小腿,然后松了口氣。

    呼,還好腿還在,尸體現(xiàn)在也許僵硬了,他抓著腿看看能不能推進(jìn)去。

    想到這他勉強隔著白布抓住兩條小腿,用力一推。

    尸體分毫沒動。

    江瑾睜大眼睛,這么沉嗎?他的力氣可是能在古鎮(zhèn)拎起三個玩家啊,怪不得他剛才推車的時候也覺得挺費力的。

    既然這么沉,江瑾便放棄了剛才的方案,轉(zhuǎn)而走到最前面去抓尸體肩膀,看看能不能挪進(jìn)去。

    這次勉強往前挪了一點點,還是很費力。

    其實最方便的是抓著尸體的脖子,這樣比較好發(fā)力,但實在太不尊重死者了也怕把頭拽掉,他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

    江瑾漸漸意識到這個工作沒那么簡單。

    他站在原地休息片刻深吸了口氣,最后一鼓作氣用力托著尸體肩膀往里挪。

    沉重的咚咚磕絆聲不斷響起。

    終于,在江瑾期盼的目光中好不容易快把尸體的頭送進(jìn)去了,胳膊卻不小心蹭掉了白布一角。

    小半張蒼白的臉露了出來。

    江瑾愣了愣。

    他指尖有點抖,呆呆的將尸體放下,不知道懷著什么心情又將白布往下扯了扯。

    尸體完整的臉露了出來。

    是薄醫(yī)生。

    第40章 活了

    江瑾瞳孔震顫, 差點把手里的尸體扔了。

    怎么會是薄醫(yī)生。

    一瞬間停尸間好像更冷了。

    江瑾難以置信看著尸體蒼白到?jīng)]有一絲血色的臉龐,尸體眼睫很長,緊緊閉著看不出瞳色, 鼻子和嘴巴英俊至極,分明就是如假包換的薄醫(yī)生。

    可這具尸體正是薄醫(yī)生親口說讓他運的……是他的雙胞胎兄弟嗎。

    江瑾緊抿著唇,他不懂醫(yī)學(xué)也不知道這具尸體死了多久, 但看著好像沒有什么尸斑,也許就是今天下午死的也說不定。

    他心中默哀了片刻, 愈發(fā)覺得有問題。

    想到這個副本還不清楚核心人物是誰,目前最有可能的就是神秘的薄醫(yī)生和407房的銀發(fā)少年。

    江瑾極力想要沉住氣, 他應(yīng)該鎮(zhèn)定起來調(diào)查薄醫(yī)生身上的秘密,現(xiàn)在就是個絕佳的好機會。

    很快他深呼吸, 輕輕將人放下。

    不再著急把尸體推進(jìn)冰柜,江瑾不停默念著對不起, 然后捏住白布, 小心翼翼掀開。

    總要知道死因是什么。

    呼。

    白布被一寸寸掀開,露出熟悉的、和江瑾身上一模一樣的白大褂,很規(guī)整沒有一絲皺褶, 連死也是很干凈體面的, 看不出傷口,甚至口袋里還放著一副金絲眼鏡, 正是薄醫(yī)生常戴的那款。

    怎么看都不像是其他人……

    江瑾愈發(fā)糊涂了,大致掃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 他就只好忍著驚懼, 試圖去看一眼尸體的瞳色。

    薄醫(yī)生的眼珠顏色很特別, 是暗紫色,不知道眼前這位會不會也是。

    他動作輕一點, 只掀開眼皮一下就好。

    江瑾臉上露出愁容,勉強大著膽子伸手,微顫的指尖先是觸碰到了睫毛,最后小心碰到眼皮。

    綿軟的指腹接觸到冷硬的皮膚。

    這樣的觸感讓人深刻意識到這是一具即將放進(jìn)冰柜的尸體,他在褻瀆尸體。

    好在有了在古鎮(zhèn)接觸好幾具神尸的經(jīng)驗,江瑾定了定神,還是努力扒開了一點。

    幽暗的紫色一閃而逝。

    這紫色仿佛是流動的活過來一樣,在死寂的尸體上萬分詭異。

    江瑾嚇得立刻松手,可被那紫色看到的一瞬間好像連靈魂都被攝走了。

    他眼前一花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好像撲通一下掉在了什么冷冰冰的東西上面。

    他錯愕抬頭,眼前已經(jīng)變得一片漆黑,掌心是熟悉的冰冷尸體觸感,四周窄的隨便一抬頭就能碰到金屬壁。

    他、他好像被關(guān)進(jìn)了冰柜里。

    意識到這一點江瑾再也無法平靜了,他慌忙想朝外爬,可柜子高度實在太低了,只能容許一具尸體平躺著放,他趴在薄醫(yī)生尸體上已經(jīng)很勉強了,根本沒有撐起胳膊的空間。

    這種情況他想出去,就只能蹭著薄醫(yī)生的尸體生生往外挪。

    咚咚的心跳在狹窄冰冷的柜中格外清楚。

    江瑾纖細(xì)的身體被迫緊貼在尸體上,冰的他四肢愈發(fā)不好活動了,清晰的感受到他臉挨著尸體胸膛。

    再往前一點。

    黑暗中雪白的臉漲紅,努力扭往前,柔韌細(xì)腰和尸體緊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好像冰柜里除了他還有一道呼吸。

    一開始很輕,隨著江瑾的動作呼吸聲越來越重,最后近乎低低的喘息著。

    然而緊貼著的尸體胸膛依舊平靜如水,只是在他的摩擦下沒那么冷了,仿佛一切只是他的錯覺。

    江瑾顧不上這些了,害怕一直被鎖住凍上,他拼命往前挪,死死伸出的指尖努力往前探。

    好不容易終于戳到冰柜門,然而柜門太重了他指尖脫力,一下子松開,讓江瑾好不容易繃緊的身體頓時一松,再次貼在尸體上。

    這一次因為他往前挪了許多,紅唇啵地蹭在尸體嘴唇上。

    唔!

    江瑾臉色紅了又白,瞬間羞恥的下意識往后挪,后腦勺卻一下子磕在柜子再次將他彈了回來,重重親上去。

    明明人已經(jīng)死了,可唯獨嘴唇分外柔軟,被反復(fù)親著像個任人宰割的人偶,味道卻是有些森冷的消毒水味。

    江瑾紅唇發(fā)麻,心頭更麻了。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他小聲道歉,只覺得非常對不起薄醫(yī)生。

    先趕快出去吧,看看薄醫(yī)生本人到底怎么樣了。

    江瑾再次伸手使勁一推,一縷光終于從外面照了進(jìn)來,他驚喜的立馬要挪出去,卻在低頭的一剎那發(fā)現(xiàn)尸體的眼睛是睜著的,不知道睜了多久。

    這下江瑾再也忍不住了,慌不擇路拼命往外逃,好不容易出去了竟發(fā)現(xiàn)外面不是停尸間。

    入目是一個狹窄的單人間和熟悉的病房門,除此之外幾乎什么都沒有。

    江瑾愣了,回頭看向自己剛鉆出來的冰柜,這才發(fā)現(xiàn)哪還有什么冰柜,身后分明是一張單人床。

    蓋著白色床單的薄醫(yī)生正閉眼躺在床上,呼吸均勻,發(fā)絲微亂薄唇格外紅,蒼白的臉也泛紅,一看就是好端端活著正在睡覺。

    江瑾紅唇張了張,一時弄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想到自己剛才怎么對他的,更是不敢面對他。

    但他知道這一定涉及了副本的秘密。

    想到這他不敢吵醒薄醫(yī)生,輕手輕腳出門準(zhǔn)備看看情況。

    好不容易盡量無聲無息的把門關(guān)上,江瑾抬頭看了一眼門牌號,發(fā)現(xiàn)剛才的房間赫然是407。

    咦,這里面住著的不是銀發(fā)少年嗎,怎么變成薄醫(yī)生了。

    江瑾記下這個點,理了理身上亂糟糟的白大褂繼續(xù)往外走,想找到姐姐問一下。

    然而越走他越心驚。

    四樓這里他來過,老舊的燈光輕微閃爍,墻皮脫落,但是裝潢很精致,有種破舊又繁華的美感。

    然而眼前的一切都是嶄新的。

    燈光柔和明亮,裝潢復(fù)古高雅,連地磚都明亮了一層,是新裝修了嗎。

    江瑾又搖頭,他一天沒來而已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

    有問題。

    想到這他愈發(fā)快速的朝樓梯間走去,這時路過的電梯剛好開了,里面人正在談話的聲音傳到他耳朵里。

    “聽說了嗎,好像那幅被拍賣的名畫要掛在我們院里了。”

    “哇,準(zhǔn)備掛在哪里啊?聽說那幅畫很神奇的我也想看看。”

    “應(yīng)該是407那位小少爺買下來的,大概率是掛在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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