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互相針對 回家再打吧‘爸爸’
助理敲響休息室的門時, 傅硯觀正咬著沈辭后頸,絲毫沒理會外面的敲門聲。
在一個個紅點出現在沈辭脖子上后,傅硯觀才短暫的放過懷里的人, 只是依舊沒讓沈辭從他懷里逃脫, 而是捏著脖子, 使對方湊近他。
“咬我。”
“啊?”
沈辭原本被傅硯觀欺負的腿有些發軟,眼尾也紅了不少,此時腦袋還有些懵, 被傅硯觀提出來的無理要求感到無措。
他按照對方的意思張嘴咬下,力道不輕,等分開時目光瞥見傅硯觀脖子上的牙印只覺得整個臉頰都在發燙。
門外的助理敲門聲逐漸小了下去,在對方小心翼翼的喊了聲“傅總”后,沈辭推了下傅硯觀, 低聲道:“趕緊給人家開門,不然還以為我們在做什么呢。”
傅硯觀挑眉, 反問道:“我們在做什么?”
沈辭整個人又紅了一個度。
能做什么,互相啃了半天,差點就收不住了。
一般年長者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逗小孩兒, 但逗小孩兒也會有個度, 傅硯觀沒再拿沈辭打趣。整理好衣服后開了門。
他接過助理拿過來的衣服,隨后再次將門反鎖。
“既然來了,就換身衣服露個臉。”
傅硯觀將那套酒紅色西裝從袋子里拿出來,對著沈辭比了比后,開始親自替人換衣服。
雖然沒做妝造,但沈辭底子在這,不光有臉撐著,還是個妥妥的衣架子。
筆挺的西裝, 外加精致的腕表,以及純天然沒有任何修飾的俊俏外表,簡直就是誰家涉世未深的小少爺。
傅硯觀替沈辭穿好衣服,目光掃到被西裝褲包裹住的圓潤挺翹的地方時,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的畫面。
除了書房的那次,他從沒在沈辭身上用過任何工具,如果不是上次他心血來潮買了一些回來,家里從沒有過這種東西。
而這個小傻子做什么都莽撞的不行,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自己。
思及此,傅硯觀將手伸進西裝褲里,而一直任由對方擺弄的沈辭也瞬間警醒起來,他輕輕推了下身前的男人,擰眉道:“你別鬧,這可是在外面,誰知道有沒有監控。而且我昨天剛還疼著呢。”
傅硯觀的手已經包裹住一半臀肉,他將沈辭禁錮在懷里,褲子褪下幾分卡在大腿根。
“傅硯觀!你是不是有毛病?”
身后涼嗖嗖的,讓沈辭下意識繃緊身體,結果下一秒就被扇了一巴掌。清脆的聲音回蕩在休息室里,沈辭徹底將眼睛閉上,整個人都縮到了傅硯觀懷里。
太丟人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在沈辭感覺自己里里外外都被傅硯觀看了一遍后才被放開。
西裝重新整理好,沈辭盯著正在洗手的人,用力的揮了兩下拳頭。
“少在心里罵我,你自己沒事瞎撩撥,不看一眼我不放心。”
沈辭自知理虧:“又沒有什么大事”
“嗯。”傅硯觀側頭掃了眼人,“輕微撕裂,不算大事。”
撕裂?
沈辭微愣,明顯沒將這種不適的疼痛和撕裂掛上鉤,畢竟每次做都是傅硯觀幫忙清理,而做的過程中對方也控制著力道,還沒真的傷過。
昨天他自己弄,顯然是沒有擴張好,冒然進入的疼痛和折騰了一晚上再取出來時的疼顯然不是一個等級。
他確實是沒放在心上,只以為是使用過度。
傅硯觀擦干凈手,看著捂著屁股走神的人,再次無奈的嘆了口氣:“行了小少爺,這幾天忌口吧,一會兒我讓人去買藥。”
“不行!”沈辭立刻拒絕,反對道,“這種事怎么能讓別人去。”
傅硯觀笑道:“那等結束了我親自去。”
“這還差不多。”
兩人說說笑笑,整理好后便準備出去,正好碰上秦溯的人來叫。
傅硯觀也知道,這場宴會看起來是休閑放松的,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商戰場,他消失太久確實不好。
他伸手牽著沈辭的手,邊走邊輕聲囑咐:“一會兒跟緊我,別自己亂走,宴會廳里的東西都不要吃,等結束了我帶你出去吃。”
沈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學著傅硯觀的樣子壓低了聲音問道:“這里的所有東西都下了藥嗎?要是有人誤吃了怎么辦?”
傅硯觀道:“誤吃的都是你這種胡亂闖入的小傻子。”
“來這的人都沒有那么簡單,看上去有說有笑的,其實私底下都叫著勁呢。能出現在這的人沒有一個是身份簡單的,除了你,什么都沒了解清楚就亂走亂闖。”
“也不知道我應該夸你,還是罵你一頓。”
沈辭小聲道:“你不是已經罵過了嗎。”
“那就算罵嗎?哪天應該讓你看看我罵人是什么樣,但凡換了別人,你看看誰還敢頂嘴。還去機場,你威脅誰呢?”
沈辭側頭,抿著嘴唇盯著傅硯觀。
后者無奈的笑道:“沒有說你,而且小少爺的威脅這不是十分成功嗎。”
“呦!這換了身衣服是不一樣啊,大學生爆改留學歸來的小少爺啊。”秦溯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沈辭看向對方,臉上揚起幾分笑容,目光觸及蘇梔時,嘴角的笑更深了幾分。
蘇梔同樣回了抹笑,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二人牽著的手上。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打趣道:“知道你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人難得,但是在這是不是收斂點,這恩愛秀的讓我都忍不住要笑話你了。”
傅硯觀道:“沒辦法,小辭長得太好看了,我怕不牽緊點讓別人拐了去。”
這回答無疑是滿分,蘇梔沒再說什么,他今天跟傅硯觀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在這些有權有勢的人面前露露臉。
畢竟在這‘三不管’地帶生活,可不是光認真工作就能行的,有時候背后還是需要一些權勢的支持。
他沒在將目光放在沈辭身上,而是與秦溯再次游走在各種老總之間,說話做事完全不像普通家庭出來的人。
處事圓滑到讓秦溯都忍不住贊嘆。
蘇梔走遠后,沈辭覺得四周的空氣都好了不少,到不是他抓著一點小事不放對蘇梔敵意太大,而是真的很不喜歡這人。
可能有時候討厭一個人完全不需要理由。
正所謂人在水逆的時候喝口冷水都塞牙,沈辭原本跟在傅硯觀身邊和各種過來敬酒的人打招呼。
一舉一動也有點豪門少爺的那個勁了。
但還沒等他適應就看到郎玉城迎面朝他和傅硯觀走過來,并且直接停在了他們面前。
周圍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他們身上。
就好像只要這個郎玉城一出現就能引起無數人的注視一樣。
沈辭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握著傅硯觀的手也更緊了幾分。
郎玉城目光在二人牽著的手上停了幾秒,隨后直接開口要人:“最近身邊不少人都結婚了,看的我倒是也有點羨慕了,只是放眼整個城市也沒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今日瞧見傅總的夫人倒是覺得不錯。”
“聽說傅氏最近想要涉及房地產,南郊的地給你,你把他送給我。”
這番話無疑讓沈辭覺得冒犯,且反感,就好像他是一個物品一樣,可以隨意交換。
他很想罵回去,可在了解了郎玉城后,想說的話都要斟酌一二。他偷偷看了眼傅硯觀的臉色,而后開口道:“您可太抬舉我了,我哪配的上您,我一沒家世,二沒權勢,就這張臉還能看的過去,但是好看的人比比皆是,您也不缺我這一個。”
郎玉城看向沈辭,眼里帶著幾分涼薄的笑意:“把自己說的一無是處,那你是覺得一無是處的你能配的上傅硯觀?”
“我倒是很相信傅總的眼光,他喜歡的人肯定不差。”郎玉城再次加碼,“再加‘藍庭’百分之二的股份。”
“傅硯觀,少夫人可以有很多個,但是能將傅氏的勢力發展到這邊可就只有這一次機會。”
傅硯觀松開沈辭的手,將胳膊隨意搭在沈辭肩膀上,道:“傅氏的發展是我爸的事,我并不關心,謝謝郎先生對我家小辭的喜歡,我非常榮幸。”
郎玉城沉了臉,上前一步,盯著傅硯觀道:“所以你給還是不給。”
傅硯觀直接了當的道:“不給。”
郎玉城輕笑,嘲諷道:“你是真當你傅家是盤菜了嗎?我看上的東西還沒有要不來的時候,你有本事就看好他。”
傅硯觀沒有說話,只是一眨不眨的看著郎玉城,直到對方離開。
剛才的火藥味太強了,距離最近的沈辭更是清晰的感受到了,他有些自責,如果不是他亂跑,今天的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傅硯觀,對不起。”
做錯事認打認罰沈辭一向沒有怨言,他開口道歉,但傅硯觀的臉色并沒有好轉。
也不知道是因為郎玉城還是其它的事。
“我是不是惹了大麻煩,他會不會對付傅家?要不我去找他道個歉,別因為我”
“小辭。”傅硯觀開口打斷沈辭的話,收起臉上那生人勿近的表情,將人摟緊了些,安慰道,“沒關系,雖然這確實是個麻煩,但是不怪你,我都能解決,傅家也沒那么弱。”
沈辭依舊情緒不高,直到傅硯觀摟著他的手逐漸下移,并威脅的拍了拍他屁股。
“惹麻煩不怕,但是剛才那種自貶的話我不想再聽見了,說一次打一次。”
沈辭倒吸口涼氣,四處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們才稍稍放下心,他將傅硯觀的手推開,咬牙道:“你能不能注意點,被別人看見怎么辦?”
傅硯觀挑眉:“這么害羞,撩撥我的時候怎么沒見你注意點?”
沈辭反駁:“那能一樣嗎?”
看著傅硯觀含笑的眼睛,沈辭總覺得剛才又被他擺了一道,他今天處處都處于下風,全程都被這人拿捏。
這樣下去還得了?
沈辭掃了眼四周走動的人,突然湊到傅硯觀耳邊,壓低聲音道:“我說錯話了自然該罰,但是怎么也要回家再罰,不如等回去了您將我褲子扒了好好揍一頓,我保證不哭不鬧,好不好爸爸?”
傅硯觀:“”
沈辭說完就快步朝著遠處的秦溯走去,剩下傅硯觀無奈的跟在后面。
如果問他后不后悔,那必然是后悔的,沒事閑的惹那愛記仇的小祖宗干什么。
他怎么忘了,論撩撥人,沈辭排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兩人之間的打鬧全被二樓的郎玉城盡收眼底,他若有所思的盯著沈辭,喝了口杯中酒,眼里閃著興奮的光。
許久沒找到這人好玩兒的人了。
沈辭是嗎?有意思。
第52章 稍微有些自卑 蘇梔對傅硯觀根本不單純……
宴會一直到晚上八點, 期間沈辭跟著傅硯觀游走在各個總裁身邊,有那么幾個瞬間他感覺臉都要笑僵了。
原先在他的認知里,宴會就是穿著漂亮的衣服與別人說說笑笑, 再吃些好吃的。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能混到這個圈子的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哪個不是長著一百二十個心眼, 與這些人說話自己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否則稍有不慎就要掉進莫名的圈套里了。
一場宴會下來,沈辭最后走出去時已經有點醉了, 雖然沒有人敢灌他酒,但是跟每個人都喝一點最后也還是喝了不少。
司機早就等在外面了,傅硯觀讓其先送蘇梔喝秦溯回去。蘇梔目光落在沈辭身上,沉默幾秒,對著傅硯觀道:“剛才在宴會上也沒能好好說話, 不如讓沈先生先去酒店,咱們幾個大學同學聚一下。”
原本靠在傅硯觀肩膀上醒酒的人抬起頭, 擰眉道:“這么晚還要聚會啊?能帶我一起去嗎?”
蘇梔笑道:“可能不太方便,而且看沈先生的樣子好像有些喝多了,還是回去休息吧。”
沈辭看向傅硯觀。
“今天確實太晚了, 改日再聚吧, 你們先回去休息。”
秦溯對于聚會或者休息都沒有意見,只是還是順嘴問了句:“你和沈辭不回去嗎?”
傅硯觀道:“我帶他去吃點東西。”
秦溯了然:“二人世界,我懂。行,那你們玩兒,我是真累了,先回去睡了,明天一定要睡到自然醒。”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蘇梔自然不好再說什么, 與傅硯觀道別后就和秦溯上了車。
看著商務車消失在視野中,沈辭縱容自己歪靠在傅硯觀身上,在這座莊園里呆了一天,看見美食也不能享用,又喝了這么多酒,此時是身體和讀者都在抗議。
“要帶我去吃什么好吃的?”
傅硯觀摟著沈辭,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輕聲道:“這附近有家日料,我和秦溯吃過一次,味道還不錯。”
沈辭不太喜歡吃日料,但偶爾吃一次也能嘗個鮮,況且他現在也確實是餓了。
傅硯觀早就定好了位置,也提前將沈辭喜歡的菜各點了一份,所以當兩人到時正好可以直接吃飯。
“我突然發現有錢真好,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你知道嗎,要進那個度假山莊需要驗資,本來門口的保安看我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但是在看完我卡里的數額后態度瞬間就變了!”
沈辭一口一只大蝦,一個人吃完了一整盤,他笑著看向傅硯觀,道:“傅總,你這么厲害,就把我項目過了吧,那個東西太難寫了。”
傅硯觀將剝好的蝦放到沈辭碗里,隨后擦了擦手,道:“想走后門?”
“嗯。”沈辭蹭到傅硯觀身邊,小腦袋在對方肩膀上蹭了蹭,“可以嗎?傅總。”
傅硯觀伸手將沈辭賴在他身上的腦袋推開,而后果斷拒絕:“不行。”
“這么無情都不能給老婆開個后門嗎?”
沈辭顯然是在宴會上喝的酒還沒過勁,此時暈暈乎乎的,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么。
傅硯觀見對方有了耍賴的趨勢,無奈之下親自將飯菜喂到嘴邊,等到把沈辭肚子填飽就立刻帶人回了酒店。
高級豪華版的總統套房甚至比小公寓都大,能讓沈辭滿屋子跑的耍好一陣酒瘋。
傅硯觀洗個手的功夫,對方就抱著茶幾睡著了,嘴里還咬著一個啃了一口的橘子。
也累了一天的傅總看見這一幕倒是覺得疲憊感減輕了不少,將老婆洗的干干凈凈后摟進被窩,簡直沒有比這再爽的事了。
之后的幾天,傅硯觀更加體會到了帶沈辭出差的快樂,不用一個人住在冷冰冰的酒店,喝多了回來也不會再沒有人管了。
他在這邊的工作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本來應該盡快回去,但想到沈辭好不容易來一次,怎么也應該多留幾天再走。
只是想的很美好,但現實是就算他沒回去,也依舊很忙。每天準時準點就起來開視頻會議。
每次沈辭醒時,身邊準保是空的,伸手一摸溫度都已經散了。
“這件事我昨天就已經強調過了,不要隨便調游戲參數,技術部門也時刻注意玩家的反饋,有一些意見還是有參考作用的,比如昨天有人說的光感不太好,VR眼睛戴久了不舒服。”
“這些可以再做做改良,升級一版可以自主調游戲亮度的。今晚技術部加個班把問題解決了,加班費雙倍。”
工作中的傅硯觀無疑是發光的,沈辭靠在門框上,眨著還沒怎么睡醒的眼睛盯著落地窗前的男人。
傅硯觀工作時身上自帶一種氣場,這時候的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總會給別人一種很難接近的感覺。
最開始沈辭失憶后第一次見到傅硯觀時,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這人估計很難相處,雖然他記憶錯亂,以為傅硯觀是他男朋友,但是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其實是有些怕傅硯觀的。
還是后來慢慢相處,他才知道這人只是看起來嚇人,其實安全又可靠。
不過
沈辭再次看向窗邊的男人,此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又恰巧今日陽光正好,一抹陽光從玻璃照射進來,打在傅硯觀身上,讓這人看起來更像是在發光了。
可能是剛睡醒的原因,沈辭竟有些失落。傅硯觀站的太高了,高到他踮起腳尖都不一定能碰到他。
“站在那干什么?”
不知什么時候傅硯觀已經開完會了,瞧見沈辭后立刻招手。沈辭也沒扭捏,揉著惺忪的睡眼撲到對方懷里。
戴著佛珠的手在沈辭后腦揉了揉,同時輕聲問道:“我聲音太大,吵醒你了嗎?”
“沒有,你怎么每天都要開會兒啊?要不我們還是盡快回去吧,總感覺你在這陪我都是在浪費時間。”
傅硯觀伸手捏住沈辭下巴,強迫對方抬起頭,道:“覺得我總是工作,疏忽你了?”
“那倒是沒有。”沈辭沒在這件事情上上綱上線,他藏好自己的小失落與傅硯觀一起吃了早飯。
同時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再努力些,追上傅硯觀的腳步。
今日外面陽光很好,但沈辭卻懶得動,吃過飯后便趴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看摩托車比賽的視頻。
原本愜意的休息日,還有最最最喜歡的男朋友陪在身邊,本應該是高興的結果下午的時候來了位不速之客。
這已經是這幾天內蘇梔第五次來酒店找傅硯觀了,原本還只是懷疑,現在沈辭基本確定了這人絕對心思不單純。
到不是他想的多,只是蘇梔看向傅硯觀的眼神就不清白。
秦溯也經常和傅硯觀在一起,甚至有時還會勾肩搭背,但對于秦溯沈辭就不會反感,因為他能感覺出來那就是單純是兄弟情,估計就算是讓他倆睡一張床上,也發展不出其他的。
沈辭默默調快了視頻進度,看著坐在沙發上喝水的蘇梔,開口道:“我還以為當醫生的都可忙了,沒想到還有這么清閑的。”
蘇梔笑笑,沒有回避沈辭的話,而是直接道:“平時確實是很忙,但也有休假的時候,聽沈先生的意思是不是我打擾到你們了?”
沈辭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暗道:知道打擾還不快滾,難不成還要小爺撕破臉嗎?
“沒有打擾,我巴不得你多過來坐坐呢。”
蘇梔挑眉:“那就好,不然如果真的打擾到你們的二人世界,那可是太失禮了。”
“不過我今天過來也是有事要找硯觀說。”
蘇梔看向傅硯觀。后者將剛用完的杯子放到吧臺上,又將洗好的水果端過來,問道:“什么事?還有活動要參加嗎?”
沈辭接過傅硯觀遞過來的草莓,一口塞到嘴里,目光警惕的落在蘇梔臉上。
前幾天的那場宴會,雖然說傅硯觀本來也要去,但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蘇梔,那場宴會的目的就是帶著蘇梔在那些權貴面前露露臉,好讓他在這邊的發展能更順一些。
結果沒想到被沈辭橫插一棍,導致后半場傅硯觀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辭身上,哪還有空管別人。
蘇梔也隨手拿起一顆草莓,但并沒有立刻放到嘴里,而是道:“昨天咱們大學的李教授來了,聽說你和秦溯都在這,想一起吃個飯。正好還有幾位大學同學也在這邊,我就訂了飯店,是你喜歡吃的粵菜。”
傅硯觀坐到沈辭身邊,見沈辭嘴里的草莓咽下去了,便又拿了一顆遞過去。
他撥動手上的佛珠,問道:“可以帶家屬嗎?”
蘇梔笑著拒絕:“還是不要了吧,畢竟我們大家都單著呢,包括李教授,他至今都沒結婚,你就放過他吧,只是吃個飯,幾個小時而已,不耽誤你們倆的二人世界。”
大學時傅硯觀最開始雖然不怎么服管,但后來發憤圖強開始努力后,整個學校的老師沒有一個是不喜歡他的,他也成為了這些老師飯后的談論對象。
畢竟整個大學里,想找出比他優秀的幾乎沒有。而對于傅硯觀來說,這些老師對他或多或少的都有幫助,尤其是李教授。
他因為項目頭疼到不眠不休一整晚時,是李教授把他抓到了職工宿舍,不光給他煮了碗面,還幫他一起梳理頭緒。
所以這個面子得給。
傅硯觀最后還是答應下來,并保證一定準時赴約。等到蘇梔離開后,傅硯觀解釋道:“李教授大學時對我很好,也確實很久沒見了,我去吃個飯,和他們敘敘舊。”
見沈辭沒說話,傅硯觀又道:“我不喝酒,聚會結束就回來。改日等回祈江市我帶你去李教授家里坐坐行嗎?”
“你干嘛啊?”沈辭無奈失笑,“又不是不讓你去,解釋這么一堆,怕我跟你鬧?”
“我有這么作嗎?”
他明明很善解人意,就是單純的有點討厭蘇梔罷了。
第53章 危險的狼 你好瘟神,再見瘟神
傅硯觀去參加同學聚會后, 整個酒店就剩下沈辭一個人了。就連隔壁的秦溯也不在,算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百般無聊下,沈辭將久違的項目書翻了出來, 一邊上網查資料學習怎么寫, 一邊播放摩托車視頻, 也算是兩不耽誤。
但坐的時間久了就開始覺得無聊了。
一想到傅硯觀去參加聚會,身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蘇梔他就覺得很煩。
資料也和視頻都看不下去了,沈辭無奈只好先關了手機。
外面的天還沒黑, 這邊氣溫比北方高,天黑的速度也比北方要慢一些。
沈辭換了身衣服,他不敢再去那些危險的場所,但在大街上走一走應該可以吧,況且也到了晚飯時間。
他有些饞火鍋了, 雖然一個人吃飯看起來有點可憐。
沈辭原先對衣著不怎么在乎,磕傷頭后就像是要把以前虧欠自己的都補回來一樣, 飯要吃最好的,衣服要穿最漂亮的。
就算是自己一個人出門,也還是換了身助理前兩天買回來的服裝。
不過為了不惹麻煩, 還是沒穿的那么顯眼, 只隨意搭配了身背帶褲,甚至還戴了口罩。
只是即便是這樣也還是有麻煩找上門。
當沈辭看見郎玉城時只覺得自己出門沒看黃歷,并且覺得那沒寫完的項目書也很可愛了。
他實在想不明白他連這條街都沒走出去,怎么就能碰見郎玉城。這人不是很厲害嗎?這么厲害的人都沒有事做嗎?
沈辭回頭看了眼后方的酒店,沒等郎玉城說話便撒腿就跑,只是沒跑兩步就讓保鏢堵了回來。
沈辭:“”
郎玉城坐在車里,手臂隨意的搭在車窗上,煙霧緩緩從嘴里吐出。他看向沈辭, 臉上依舊是那副帶著算計的笑容。
“我這幾個保鏢可不會憐香惜玉,沈先生是自己上車,還是”
沈辭再次看了眼身后的酒店,在逃跑無望后,最終認命的上了車。
他不知道目的地是哪,怕郎玉城把他拐到什么人煙稀少的地方直接殺了,便全程盯著外面,并找準機會點開傅硯觀的微信,只是還沒等敲字,手機就被抽走了。
郎玉城用兩根手指夾著沈辭的手機,毫不客氣的扔出了窗外。
沈辭瞪大眼睛,罵人的話已經到嘴邊了。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不可理喻!”
“嗯?”郎玉城挑眉,半真半假的道,“上一個罵我的人舌頭應該已經風干了。”
沈辭抿緊嘴唇,他再次往旁邊挪了挪,盡量與郎玉城隔開些距離。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車子再次停在了藍庭,沈辭被郎玉城拽下車。
時隔幾天再次踏入這里的感覺并不是太好,不過好在這地方是他認識的,如果真的被帶到荒山野嶺,他可能都找不著地哭。
今日的藍庭似乎恢復了營業的模樣,不少人在里面休息放松。沈辭一路跟著郎玉城,好幾次想開口,但又怕哪句話再說錯了得罪這瘟神。
郎玉城一路臉上帶笑,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間休息室,兒讓沈辭沒想到的是,這間休息室竟然有電梯,而且還有四個保鏢把守。
所以下面該不會是什么囚禁人的地下室吧?!
沈辭停下腳步,看著已經上了電梯的郎玉城,開口道:“你到底為什么跟我過不去,是你先給我下了藥的酒,我才潑你的,而且我不是已經道歉了。”
“我和傅硯觀的關系你也知道,為什么一定要抓著我不放呢?傅家雖然大部分的勢力都在祈江市,但是你應該也不想因為我這個無足輕重的人惹上個大麻煩吧。”
郎玉城道:“你是在跟我講道理嗎?”
沈辭一句話堵在了嗓子里,對上這種破皮無賴就是說一百個大道理又有什么用呢。
就在雙方陷入僵持時,身后的保鏢突然使力,直接將沈辭扔了進去,隨后電梯門就合上了。
保鏢按下負三的按鈕,而等到再次打開時,一片嘈雜聲瞬間入耳。沈辭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場景。
藍庭下面竟然是一個龐大的地下賭場!
郎玉城回頭,掃了眼沈辭道:“這里可是什么人都有,不想變成賭注就跟緊我。”
一邊是亂七八糟的人,一邊是一樣危險的郎玉城,沈辭沉默了三秒,最后無奈的跟上郎玉城。
郎玉城對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顯然就是這里的主人,而不管是誰見了郎玉城都要喊一聲“郎爺。”
態度恭敬到似乎自己不是客人,而是郎玉城的奴才。
跟著傅硯觀這么久了,這還是沈辭第一次接觸到這種。想必這應該就是郎玉城所經手的黑色產業鏈。
“怎么把把都是小?我再押一百萬,還押大!!”
“我跟一百萬,也押大,這次一定胡一把大的!”
“靠!今天運氣怎么這么差?你們是不是出老千了?我怎么就贏不了了?這把我押小!”
“各位爺,饒命啊!我有錢,我還有兩個房子,回去我就賣房子,一定把欠的錢還了,你饒了我,饒了我吧!別,別啊!!”
慘叫聲貫穿整個大堂,沈辭被聲音吸引,下意識看過去,結果瞳孔瞬間放大,滿眼都被紅色占據!
離他不遠的地方,兩個保鏢按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人,竟然直接砍下了那人的一只手!
而下命令的是發牌的姑娘,只見她將那只手隨意的丟到地上,笑著道:“本賭場概不賒賬,現在債清了,先生還賭嗎?”
剛被砍了只手的人雙眼猩紅,卻依舊爬上賭桌,聲音尖銳的吼道:“賭!老子要贏回來,要贏回來!”
那姑娘道:“請,不過您現在已經身無分文了,沒有籌碼,再賭可就是你那雙腿了。”
“我賭!!”
沈辭感覺各種聲音已經無法入耳,他哆嗦著雙手,僵硬的盯著地上的那只手,最后忍不住干嘔起來。
郎玉城神色如常的瞥了眼,開口道:“傅家這是找了朵嬌花嗎?得虧他們家做的生意不沾黑,不然這少夫人怕是一點用都沒有。”
沈辭捂著嘴,看向郎玉城,顫聲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郎玉城繼續朝著前面走,最終在一個沒有人用的賭桌前停下。
保鏢立刻給郎玉城拉開椅子,后者笑著坐下,朝著沈辭挑了下眉:“沈先生,賭一把。”
郎玉城話音剛落,與剛才那姑娘穿著一樣衣服的其她女孩兒走了過來,她朝著郎玉城彎了下腰,隨后道:“賭局開場,雙方下注,不結束不離場。”
沈辭只覺得腿像是灌了鉛一樣,異常的沉重,他眉頭緊皺,好半天才開口道:“我不會賭。”
郎與城笑道:“沒關系,比大小而已,小學生都會。”
剛才的畫面在腦海里始終揮散不去,沈辭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他完全處于被動,只要稍有不慎,可能連這里都出不去。
而現在就算他有危險,也沒有人能救的了他。
“思考的時間需要這么長嗎?沈先生,你好像也沒有其它路可以選。”
保鏢已經上前替沈辭拉開椅子,頗有一種趕鴨子上架的意思。
沈辭無奈,只好坐到椅子上,他抬起頭看向郎玉城,開口道:“我押大。”
“噗嗤。”郎玉城道,“別急,賭桌上沒有籌碼不開賭,但錢什么的我不缺,不如來賭點別的。”
沈辭不語,握著桌邊的手緊了緊。
郎玉城繼續道:“上次見面我就對沈先生頻頻回想,今天這局咱們就賭你,如果你贏了,我放你回去,但如果我贏了,你甩了傅硯觀跟我。”
沈辭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旁的保鏢連忙上前,將沈辭硬按了回去,隨后一左一右的站在沈辭身后。
沈辭肩膀被按的生疼,他眉頭緊皺,算是知道了郎玉城帶他來這的意圖。
“這種賭我不同意,你以為我是件物品嗎?你讓我跟誰就跟誰。”
郎玉城道:“沈先生可能是誤會了,我并沒有給你拒絕的機會。咱們開始吧。”
一旁的女孩兒開始發牌,沈辭胃里又開始翻江倒海的難受,他雖然不懂賭,但也不是傻子,這種賭局,想讓誰贏都掌握在對方手里。
這是把必輸局。
隨著牌面揭曉,果然是沈辭輸了。
郎玉城點了根煙,挑眉看向沈辭,道:“沈先生,你輸了。”
“你簡直是無賴,我的輸贏不是最開始就定好了嗎,郎玉城,你到底想干什么?!”
郎玉城道:“我不是說了嗎,甩了傅硯觀,跟我。”
“你做夢!”
“有骨氣。”郎玉城挑眉,嘴角的笑更深了,“沈先生,我這里不管輸贏一定要在賭桌上兩清,拒絕支付賭注可也是要受懲罰的。”
郎玉城緩緩抬手,下一秒沈辭就被兩個保鏢拽起用力的按在了賭桌上,隨后一個保鏢上前,直接將沈辭右手拽出來。
沈辭奮力掙扎,但本就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這些保鏢都是訓練過的,不管他怎么掙扎都掙脫不開。
巨大的恐慌涌上心頭。
而郎玉城始終神色淡淡,這也給了沈辭一種對方真的能眼也不眨的將他的手砍下去。
郎玉城道:“拿個鋒利點的刀,給沈先生個痛快。”
保鏢應下,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抵在了沈辭手腕上,瞬間手腕就見了血,一滴一滴的流到了賭桌上。
“郎玉城!”
這種場面沈辭哪里見過,他感覺身體的溫度極速下降,心跳也越來越快,手腕上的痛感被無限放大,疼出了一身冷汗。
郎玉城依舊沒什么太大反應,對著保鏢下令:“動手吧,省的沈先生以為我只是嚇唬他。”
第54章 挑撥離間 怎么會有這么賤的人?!……
眼看著保鏢面露兇狠, 甚至是舉起手中的刀,半點不含糊的就砍了下來,而郎玉城則是眼都沒眨, 就這么平靜的看著沈辭。
人在危機關頭腎上腺素會飆升, 沈辭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 竟掙開了保鏢抓著他的手,躲開砍下來的刀。但刀尖還是碰到了皮肉,在手背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口子。
“嘶”沈辭顧不得疼, 大聲喊道,“你廢這么大力氣不就是想讓我陪你玩兒一天嗎。”
保鏢一時失手早就不敢再去看郎玉城的臉色,他連忙去抓沈辭,但當他再次揮刀下來時,卻聽到郎玉城喊了停。
保鏢松開沈辭, 但剛才的鬧劇并不是作假,沈辭狼狽的趴在賭桌上喘著粗氣, 汗珠掉到手背上,蜇的他皺起眉。
但他并沒有給自己留太長的喘息時間,郎玉城現在不砍他手, 不代表一會兒不反悔。
沈辭微微直起身子, 他直視郎玉城的眼睛道:“你做這些無非就是想引起別人的關注,你的保鏢下屬怕你,你的客人也對你畢恭畢敬,可以說在這座城市沒人不怕你。但是我不認識你,你頭一次見到會反抗的人。”
“所以你像小孩子一樣,在我眼前晃悠。其實我沒有什么特別的,但你就是想從傅硯觀手里搶過來,就像是爭搶玩具一樣。”
“噗嗤。”郎玉城緩緩起身, 一邊鼓掌一邊朝著沈辭走過去,他捏住沈辭的臉,強迫他抬起頭。一直掛在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他盯著沈辭的眼睛,沉聲道,“你是一點也不怕死。”
“你不敢殺我。”
郎玉城臉色更陰沉了幾分:“那你倒是說說看,我為什么不敢殺你。”
沈辭被掐著臉,每說一個字嘴里都疼的厲害,但他沒辦法,現在手腕在流血,他又在別人的地盤,想反抗都反抗不了。
“你在這是一家獨大,但傅家也不是好惹的,你殺了我,傅硯觀會瘋。我知道你可能不怕,但是你應該更想留著我,因為我讓你覺得有意思。”
“郎玉城,你缺愛!”
幾乎瞬間沈辭便感覺到郎玉城的手在不斷的收緊,一旁的保鏢也在蠢蠢欲動,只是這種緊張的氣氛并沒有持續多久。
郎玉城再次恢復往常的樣子,臉上帶著笑,他輕輕擦了擦手上沾染的汗液,對著一旁的保鏢道:“帶沈先生下去包扎,好好伺候。”
一般這種話里的潛臺詞就是帶下去教訓一頓,最后留口氣就行。沈辭緊張的跟著保鏢去了負二樓的屋子,好在郎玉城所說的話就是字面意思。
等到手腕和手背被仔細處理好后,沈辭在藍庭的休息室里見到了郎玉城,那人換了身衣服,由剛才的黑西裝換成了白色的休閑風的外套。
只是就算穿的再白,也掩蓋不了心是黑的的事實。
“真夠慢的。”
“您要是把我腦袋砍下來,那下去縫合會更慢。”既然已經撕破臉了,沈辭也不再收斂。
每句話里都夾槍帶棒,恨不得直接問候對方十八代祖宗。
郎玉城道:“牙尖嘴利,你對那個姓傅的也這樣?”
沈辭沒有回答,但眼神已經告訴郎玉城答案了,他沒再繼續問下去,帶著沈辭出了藍庭,車子這次算是朝著完全陌生的地方去了。
心臟依然懸著,也不知道傅硯觀那邊怎么樣了,有沒有發現他不見了。
郎玉城點了根煙,嗆人的味道隨之而來,沈辭將頭轉向另一側,下一秒一根煙就遞了過來。
見沈辭遲疑著沒接,郎玉城道:“怎么?大男人連煙都不會抽?被傅家養成小姑娘了?”
沈辭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煙,右手有點使不上力,點了兩次才點燃。
這次車子停在了一家射擊館門口,沈辭實在搞不懂郎玉城,但經歷了剛才那么一遭,他已經開始擺爛了。
既然跑不了,還不如看看這人究竟要搞什么幺蛾子。
射擊館一樓看起來還是一切正常,可就是因為正常才不對勁,郎玉城會帶他來一個普普通通的地方?
這次電梯是上行,等到電梯門開時,沈辭懸著的心算是徹底死了,他就知道不可能這么正常。
一樓是真正的射擊館,而三樓則是真槍實彈,各種各樣的槍支,沈辭閉了閉眼,跟著郎玉城走到擺放槍支的地方。
看著各種各樣叫不上名字的槍,沈辭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可能男孩子對這些總是沒有抵抗力。
“挑一把,過去試試。”
能挑一把然后把你打死嗎?
沈辭隨便拿了一把,郎玉城身后的保鏢立刻將手摸到腰間,見沈辭走到射擊的地方才慢慢后退幾步。
郎玉城拿了把手槍,率先對準靶子,連打了三槍都是十環。
他挑釁的看向沈辭:“怎么樣?”
這是想讓人夸他嗎?
沈辭毫無感情的拍了拍手,道:“很好,不錯,非常棒。”
郎玉城笑意不減,對于沈辭的敷衍也絲毫沒放在心上。
而有了郎玉城做例子,沈辭也忍不住試了試,結果直接脫靶,并因為槍的后坐力往后退了兩步,手腕纏著的紗布滲出鮮血。
“真菜。”郎玉城臉上的笑更深了些,他抬起手,立刻有醫生上前幫沈辭處理傷口。
待到重新包扎好后,沈辭再次抱著手里的槍研究,同時說道:“我之前又沒玩兒過,要是一次就中,你的臉往哪放?”
郎玉城笑道:“那你不如甩了傅硯觀,留下來,天天都能摸槍。”
沈辭不解:“我摸這種東西干什么?冷冰冰的,還不如摸摸傅硯觀腹肌。”
“那腹肌我也有,你甩了他,我給你摸。”
沈辭掃了眼郎玉城,突然將手里的槍對準郎玉城脖子,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保鏢立刻掏出槍對準沈辭。
郎玉城眉頭一皺:“不甩就不甩,還想殺了我?殺了我你也走不出去。”
沈辭沒受任何影響,盯著郎玉城的眼睛瞬間扣動扳機,隨著啪的一聲,保鏢嚇的瞪大雙眼。
就連郎玉城都愣了一下。
他看著沈辭,對方收了槍,攤開手掌,掌心是剛從槍里拆出來沒多久的子彈。
沈辭靠著一旁的欄桿,有些疲憊,但還是勾起嘴角,似乎在為剛才嚇到人而高興。他當然知道剛才自己的這番行為很危險,但是據他觀察這些保鏢都是郎玉城發話才會行動。
沒有郎玉城的命令不會立刻動手。
這人折騰自己大半天了,他反嚇他一下總不過分。
“我才不會殺你,違法亂紀的事我不干,不然我要是死了,傅硯觀怎么辦。我這么幸福,才不能出一點差錯。”
沈辭真的很累,身體累,心也累,再加上手腕疼的不行,他臉上始終有一層冷汗。
郎玉城就這樣盯著沈辭,原本浮躁的心突然平靜下來,在這之前他確實是把沈辭當玩具玩兒,但是現在
他學著沈辭的姿勢,也靠在欄桿上,對著保鏢道:“接兩杯水過來。”
沈辭道:“我想喝杯可樂。”
“”郎玉城沉默幾秒,對著保鏢道,“兩杯可樂。”
“咕嚕咕嚕”
沈辭抿緊嘴唇,尷尬的笑了笑,他見郎玉城盯著他肚子看,只能輕咳一聲道:“我本來是要出去吃晚飯的,結果就被你弄來了。”
“你又是恐嚇,又是砍手的,我又陪你玩兒了這么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你應該也沒吃飯吧,那一起吃點燒烤吧。”
“???”郎玉城突然笑了,這次的笑里帶著幾分真誠,他似乎有些搞不懂沈辭的腦回路,“你知道我抓你過來是想讓你甩了傅硯觀的吧?”
“知道。”沈辭接過保鏢遞過來的可樂,猛喝了一口心滿意足的道,“你想的我又辦不到,但人是鐵飯是鋼,該吃飯了。”
郎玉城可能怎么也沒想到,故事會是這個發展。他今天確實是奔著威脅沈辭來的,在賭場也是真的想砍了沈辭的手,他不怕傅家,并且想看看傅硯觀看見那只手后會是什么精彩表情。
可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保鏢買了三大袋子燒烤,二人就坐在空地上,郎玉城沒吃多少,不過也是因為搶不過沈辭。
對面的人就像是餓急了一樣,這三大袋子燒烤硬是沒夠沈辭一個人吃。
“你你還真是挺有意思的。我很意外,在賭場上你竟然沒嚇哭,還能理直氣壯的跟我吵,我以為你會跪地下求我呢。”
這叫什么話!
沈辭擦了擦嘴道:“我也挺意外的,剛才我拿槍指著你,你竟然也沒哭。”
“嘶,你真是不怕死。”-
再次坐上車子,得知郎玉城要送他回去時,沈辭整個人都癱軟在后座上,頭一次有了劫后余生的喜悅感。
在權勢面前,想保下自己這條小命真不容易。
沈辭歪靠在車窗上,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和傅硯觀說今天的事了,他想抱一抱傅硯觀,告訴他,他想他了。
只是當他發現車子的目的地并不是酒店后,沈辭疑惑的看向郎玉城,但對方只是讓他稍安勿躁。
直到沈辭在對面的餐廳門口看見了出來的傅硯觀等人。
“你要干什么?”沈辭瞬間警惕起來。
郎玉城不羞不惱,他示意沈辭下車,而后在僅隔著一條馬路,并且確定傅硯觀看見后,突然抓住沈辭的手拉到嘴邊,同時低下頭在沈辭指尖落下一吻。
沈辭注意力都在傅硯觀身上,被抓住手后也是因為手腕的傷疼的皺眉,剛想大喊就被指尖所觸碰到的柔軟搞的瞪大眼睛。
他連忙抽處手,氣的嘴唇都在發抖。
偏偏郎玉城還湊到沈辭耳邊道:“你猜姓傅的會不會懷疑你,我很期待你們大吵一架。”
“沈先生,我在藍庭等你,你既然不甩了他,那他甩了你也行。”
話說完郎玉城就回到了車上,沈辭盯著揚長而去的車子,只覺得腦袋嗡嗡的疼。
這個瘋子。
這個大撒比!
身后有一道視線投過來,沈辭下意識打了個哆嗦,他感覺盯著他的那道目光一定很冰冷。
第55章 受了驚嚇 和郎玉城‘做’了
馬路上不停有汽車駛過, 沈辭站在原地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鼓起勇氣轉身。經歷了一天的驚嚇,在看到傅硯觀后鼻腔忍不住酸澀。
他朝著傅硯觀走去, 最開始還會注意來往車輛, 但隨著步子越邁越大, 沈辭也越發焦急,由走改為了跑,直接飛撲進傅硯觀懷里。
差一點, 就差一點他就要斷著一只手回來見他了。
傅硯觀被沈辭搞的摸不著頭腦,原本是有幾分生氣的,結果被這樣一抱什么火氣都消散了一半。
“怎么了?”
除了傅硯觀,其余人也看的清清楚楚,沈辭從郎玉城的車上下來。這場聚會里的一些同學很多都是原本就生活在這個城市, 自然是沒人不知道郎玉城。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沈辭身上。
有人打著膽子開口:“這這位先生是傅哥的‘朋友’嗎?果然大佬都跟大佬玩兒,竟然還認識郎總。”
一群人打著哈哈, 恭維的話,詢問的話說的一堆。
秦溯直覺沒這么簡單,但他并沒有當著這些人的面詢問, 而是上前小聲問了句:“受傷了嗎?”
感受著溫暖的懷抱, 又聽到秦溯的話,沈辭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地了。這一刻他才感覺到自己真的脫離虎口了,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周圍站著不少人,按理說沈辭應該松開傅硯觀和這些人打個招呼,但是他絲毫不想理會,不光沒松,還越抱越緊。
“小辭,郎總人際關系復雜, 人也是陰晴不定的,你還是少和他接觸吧,剛剛你們的關系是不是太近了?”
沈辭微微睜開眼睛,看向說話的蘇梔,對方也絲毫不懼,直視著他。說話溫溫柔柔的,可沈辭卻清晰的看到對方眼里的挑釁。
一句話將事情拉回到郎玉城親他的這件事了,還真厲害。
沈辭深吸口氣,輕輕松開傅硯觀,并不著痕跡的拽下衣袖遮住纏著紗布的手腕。
他臉色不算太好,但仍扯出抹笑,禮貌的與大家問好:“我叫沈辭,傅硯觀男朋友。”
幾個有眼色的同學連忙接話,笑著道:“知道知道,早就聽說咱們傅總有對象了,本來還好奇呢是什么樣的人能把他拿下,現在一見果然絕配啊。”
大家自從畢業后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再加上在學校時也沒有太多接觸,能說上幾句話也都是看在李教授的面子上。
沈辭也能感覺到傅硯觀和他們并不是很親近,便也沒再多說,只是客套了幾句。
一般吃飯后都會有些其它活動,這些人也明顯有下一場,蘇梔再次開口:“既然小辭過來了,那就一起吧,咱們去唱歌,酒我已經點好了。”
沈辭閉了閉眼睛。
小辭,小辭,大哥,我跟你很熟嗎?你一口一個小辭,好像咱們認識多久了一樣。
聽到蘇梔的話眾人也跟著起哄。但這次傅硯觀沒了繼續奉陪的心思了,他開口拒絕,隨后對著秦溯道:“你照顧好大家,所有費用記我賬上。”
“好。”
秦溯應下,而其他人看到傅硯觀帶著沈辭上了車都有些不滿。
“怎么走了呀,他不在咱們還唱什么歌呀。”
“就是啊。”
是沒有可以吸血的人了吧。
秦溯掃了眼,淡聲道:“他不在,還有我呢。”
眾人閉了嘴-
回去的路上,車內的氣氛是有史以來最安靜的一次,司機在前面開車都忍不住頻頻回頭看向后面的兩人。
傅硯觀不說話,沈辭也不說話。
兩人就像是在無聲的較量一樣。
倒退的高樓大廈讓沈辭有些困倦,他不停的在衣服上擦著被親的指尖,目光盯著外面。
剛才沒想那么多,現在安靜下來到開始忍不住胡思亂想了。
傅硯觀會誤會他和郎玉城嗎?
一會兒到酒店這人會發脾氣嗎?
他今天太累了,也太怕了,實在是不想爭吵。
半個小時的路程,由于車內的低氣壓司機硬是壓縮到了二十分鐘。
在到達酒店后,傅硯觀先一步走在前面,沈辭默默的跟著。
等到回了房間,他才聽到了傅硯觀說的第一句話。
“去洗干凈。”
沈辭:“”
被郎玉城帶走的時候沒有委屈,看到血腥場面的時候也沒有委屈,要被砍掉手的時候也沒有委屈,可是為什么現在只是一句普通的話就讓他難受的想掉眼淚呢?
沈辭啊沈辭,是不是只要是傅硯觀,你就半點招架不住。
你拿槍指著郎玉城的那個勁呢?
沈辭走進洗手間,在打開水龍頭后忍不住低下頭。在眼淚奪眶而出前他立刻反鎖了衛生間的門,隨后由著眼淚往下掉。
今天這一天,他的神經都崩的太緊了。
手腕上的紗布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染上了血,沈辭嘆了口氣,擦掉臉上的眼淚,隨后用力搓著指尖。
都有毛病。
一個兩個的都沒把他當人看!
門把手突然被擰了兩下,沒打開后,門外傳來傅硯觀的聲音。
“沈辭?”
叫了一聲沒有回應后,傅硯觀又敲了兩下門,問道:“怎么把門鎖上了?”
“沒事。”沈辭將水龍頭關小了些,疲憊的道,“我要洗個澡。”
門外的人沉默了幾秒,隨后不容分說的聲音傳來:“現在洗什么澡?你先出來,我有話問你。”
什么態度!
沈辭對著鏡子深吸了口氣,緩了一會兒后關了水龍頭,等到走出衛生間時,正好看到傅硯觀坐在遠處的沙發上抽煙。
沈辭瞥了眼煙灰缸里的煙頭,這人果然抽了不止一根。
郎玉城說讓傅硯觀甩了他,他原本是沒在意的,但是現在他突然在想,如果他真的跟郎玉城被迫發生了點什么,傅硯觀還會要他嗎。
“你要問什么?”
傅硯觀按滅手中的煙,開口道:“今天為什么會和他在一起,我之前說過郎玉城不是張顯成那樣的人,他比張顯成危險一萬倍,你怎么就不能在酒店乖一點?”
“怎么乖?不哭不鬧的在這等你回來?像只金絲雀一樣只配關在籠子里?傅硯觀,你是跟我說過他很危險,我也知道,但是我又沒有再去招惹他,難不成我連酒店都不能出嗎?”
“你們這些有錢人的圈子真臟,一個兩個的都不是東西!”
傅硯觀皺起眉:“你哪來的這么大火?你和他從一個車上下來,他當著我的面親你,難道我還不能問一句嗎?”
沈辭回懟道:“不光親我,他還強迫我做了,傅總還有更詳細的想問嗎?要不要我一一跟你”
“嘩啦”
茶幾上的東西摔了一地,玻璃制的煙灰缸更是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傅硯觀快步走到沈辭身邊,幾乎在沈辭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將人摔到沙發上。
他不可置信的盯著他,眼睛血紅:“你再說一遍。”
手腕撞的有些疼,沈辭有一瞬間的害怕,他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傅硯觀,就像是一只兇狠的狼,眼里閃著殺氣,好像只要他說出來的話不是他想聽的就會被立刻咬斷脖子。
所以如果他不干凈了,這人就會不要他了是嗎?
不知道在倔什么,沈辭開口時依舊在拱火:“他把我帶到酒店,強迫我做了,你聽清楚了嗎?用不用我再說一遍。”
沈辭說話時緊盯著傅硯觀的眼睛,清楚的在對方眼睛里捕捉到恨意。
傅硯觀閉了閉眼,他不停的深呼吸,似乎是在努力平復心里的火,但等到再睜開眼睛時也依舊沒壓下去。
他看著沈辭,見對方臉色確實不太好,也更加印證了沈辭剛才說的話。
“你”傅硯觀有些無力,他伸手去脫沈辭身上的衣服,對方察覺到后立刻開始掙扎。
沈辭不敢想這個時候傅硯觀竟然還想著這檔子事,見掙扎不過,他抬起手用力的甩了一巴掌過去。
在對方愣神的空擋,連連后退。
“你別碰我。”
沈辭眼睛泛紅,但傅硯觀也沒比沈辭好到哪去,他意識到剛才的自己好像是有些粗魯,不由得放軟了語氣。
“小辭,別怕,我不做什么。”傅硯觀輕輕握住沈辭的手,將人慢慢拉到懷里,見對方平靜下來后才重新去解衣服上的扣子。
沈辭再次向后躲:“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硯觀輕聲哄道:“別動,朗玉城是什么人我清楚,他”
那件事傅硯觀還是無法說出口,但他仍盡量控制住自己,不再把不好的情緒傳遞給沈辭。
“我看看好不好?要是受傷了要擦點藥。”
沈辭微愣。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傅硯觀脫他衣服是想干什么,可是可是他都不在乎嗎?
沈辭看向小心抱著他的人,很明顯就看到對方紅著的眼睛。
怎么可能不在乎。
他突然有些愧疚,不應該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傅傅硯硯,我我其實沒有”沈辭深吸一口氣,身上撫平傅硯觀緊皺的眉道,“我和郎玉城什么都沒做,我那些話都是氣你的,對不起。”
傅硯觀明顯愣住了,他盯著沈辭,見對方不似作假,才相信,只是相信過后又是一陣生氣,他將沈辭拽到身上,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就扯了褲子,不留力的抽了一巴掌。
“嘶”
“這種事情能是開玩笑的嗎?”
雪白的屁股除了剛才的巴掌印外其它什么都沒有,傅硯觀倒是松了口氣,正想再抽兩巴掌好好教訓下這個什么都敢說的人。
但手舉起來后,一只貼著創可貼,纏著紗布的手就伸到了身后,可憐巴巴的道:“那個是騙你的,但是真的受傷了,你不準打了。”
第56章 老婆你怎么軟乎乎的 快點給孩子補一補……
手腕上的紗布還帶著點點血跡, 傅硯觀臉白了一瞬,怔愣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線。
“怎么弄的?”
沈辭悄悄調整姿勢,成功從傅硯觀懷里逃脫, 縮在沙發一角, 但是這褲子硬是沒敢往上拽。
他思索片刻, 最后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我本來是想出去吃飯的,誰知道就在酒店門口碰上他了,他們人多我跑不了。他把我手機扔了, 帶我去了藍庭。”
聽到藍庭傅硯觀臉色沉了下來,尤其是在聽到沈辭接下來的話,懸著的心算是徹底死了。
“你知道嗎,藍庭下面竟然是個地下賭場!那里那里太可怕了,有一個人的手就這么被砍下來了, 流了好多血,可是明明那么恐怖的事, 在那里卻像是家常便飯一樣。”
傅硯觀握住沈辭胳膊,聲音有些顫抖:“所以手腕上的傷,是他想砍你手。”
沈辭明顯感覺到身旁的人在害怕, 也不顧上剛才的不愉快, 又重新蹭回傅硯觀身邊,他小聲開口:“沒事了,他是想砍我手,但是我這么聰明,必然是成功化險為夷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這嗎,全須全尾的一根手指頭都沒少。”
傅硯觀沒接沈辭的話,他小心的握著沈辭的手,沉默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去換身衣服, 我帶你去醫院。”
傅硯觀說著就要起身,沈辭連忙將人拉住,開口道:“不用不用,郎玉城找我幫我上過藥了,看起來還都挺專業的。”
在身體健康上面傅硯觀一向看的緊,沈辭知道就只是這個理由根本說服不了他,連忙又換了個語氣,撒嬌道:“別去了傅硯硯,今天我要被嚇死了,真的已經很累了,想睡覺了。”
這話沈辭不是作假,他摟著傅硯觀脖子,在將臉埋到對方肩膀上時真的有些疲憊。
傅硯觀伸手托住沈辭有些微涼的臀尖,將人抱回臥室,算是做了妥協,他給沈辭換了睡衣,而后抱著人躺到床上。
“小辭。”
傅硯觀從背后抱著沈辭,將臉緊貼著沈辭脖頸。
沈辭沾了床就有些昏昏欲睡,但還是回了傅硯觀一聲。
而傅硯觀在說了這一句話后就沒再開口,沈辭強撐著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傅硯觀聲音后徹底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只是在臨睡前,還是聽到了一聲嘆息。
沈辭嘴上說沒事,可睡著后還是下意識蜷縮成一團,傅硯觀雖然答應沈辭不去醫院,但還是不放心,確認沈辭睡熟后解開對方手腕上的紗布。
當看見那條血口子時,他只覺得腦袋嗡了一聲,擰著眉喘息了好久才平復下來,他只是離開這么一會兒,沈辭就發生這么大的事。
他甚至不敢想如果事情出現一點偏差,是不是他看見的就不是完整的沈辭了。
重新將紗布纏好,傅硯觀走出臥室,他將客廳的窗戶開了條縫隙,隨后點燃手里的煙。
他從來沒覺得這么無力過,就好像掉到枯井里的人,明明知道出口卻又沒有辦法。
門口傳來開門聲,秦溯一身酒氣的走進來,手里拎著剛從藥房買來的藥。
“沈辭怎么樣?還是受傷了嗎?剛才在餐廳門口看他挺正常的,我還以為沒事。”
傅硯觀又吸了口煙,將煙頭在茶幾上按滅:“郎玉城的地下賭場見不得光,明天找幾個地痞流氓把藍庭下面有賭場的消息透露出去。”
秦溯鮮少見傅硯觀有情緒失控的時候,雖然這人在極力忍著,但他還是感覺出來了。
“郎玉城既然敢把賭場開在藍庭下面,必定早就做了萬全準備,就算是有警察去搜,最后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郎玉城關乎著這個城市的經濟,不會有人蠢到動他的。”
秦溯再次詢問:“是沈辭出事了嗎?”
傅硯觀道:“他被郎玉城帶去了地下賭場,差點沒了一只手。”
“什么?”秦溯也有些震驚,但這事發生在郎玉城身上似乎又很合理。
他無奈的道:“那人就是個瘋子。傅硯觀,你信我,別跟他斗,他想要的就是別人跟他斗,越斗他越興奮。你無所謂,傅家也不怕斗,但怕就怕他把主意打到沈辭身上。”
傅硯觀道:“我知道,但如果就這么放過他,我咽不下這口氣。你按照我說的做,只是給他找點麻煩,明天咱們就回祈江市。”
秦溯點頭應下,他看了眼緊閉的臥室門,壓低了聲音問道:“那沈辭怎么樣?郎玉城的賭場可不干凈,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都有。”
“等回祈江市你多陪陪沈辭吧,別再把人嚇出個好歹。”
傅硯觀道:“我知道,目前看沒有什么大事,等回去我帶他去看看心里醫生,聽他說應該是看見些臟東西了。”
秦溯該說的話都說了一遍后,也沒再多留。他喝了太多酒了,現在只覺得頭重腳輕,想趕緊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此時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傅硯觀簡單洗漱過后重新躺到沈辭身邊,將熟睡的人摟進懷里。
本想第二天將早會推掉,陪著沈辭睡到自然醒,結果才剛剛凌晨兩點,傅硯觀就被懷里滾燙的團長給燙醒了。
“小辭?小辭醒醒。”
傅硯觀將出了一身汗的人叫醒,隨后便去衣柜里拿兩人的衣服,等到沈辭反應過來時一件過膝的黑色大衣已經把人裹了個嚴嚴實實。
“要干什么?”
沈辭有些迷茫的看著傅硯觀,唇瓣被燒的有些干裂,起了不少白皮。
傅硯觀輕聲道:“寶貝,你發燒了,現在要去醫院。”
“發燒了?”沈辭頭暈的靠在傅硯觀身上,呼吸有些困難,他抓著對方衣服,喘了幾口粗氣后,問道,“我好難受啊傅硯觀。”
頭疼的像是要碎掉了一樣,渾身沒有力氣,還冷的直打哆嗦。
沈辭之前也發過燒,但還從沒燒到這么高過,他甚至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最后在傅硯觀懷里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再醒時已經是在醫院了,沈辭動了動發麻的手,感覺身體像是被大貨車碾過一樣,喉嚨更是疼的難受。
“唔”
他剛皺起眉,還沒等說話,一杯溫水就喂到了嘴邊。沈辭抬眼,看向身旁的傅硯觀。
睡著后的事他不太記得,腦海中有一片空白,更不知道他是怎么來的醫院。
而看傅硯觀的樣子明顯是一宿沒睡。沈辭借著對方的力坐起來喝了半杯水,溫水流過喉嚨,暫時減輕了幾分疼痛感。
“我怎么來醫院了?”
見沈辭有了些精神,傅硯觀才松了口氣。
“昨天晚上你發燒了,到醫院時已經快要四十度了。”
傅硯觀無聲的嘆了口氣:“小祖宗,你要嚇死我了。”
沈辭還沒見過這么狼狽的傅硯觀,腦袋上的發型沒有了,衣服也是隨便穿的一身,甚至大衣里面還穿著睡衣。眼底一片烏青,是肉眼可見的疲憊。
他有些心疼了。
“我現在沒事了,咱們回去吧,你到酒店好好睡一覺。”
沈辭說完便要下床,被傅硯觀單手抓回來按在床上。
“手上的點滴還沒掛完想往哪跑?我沒事,不要緊。”
“可是”
“沒有可是,你要是真心疼我,就讓我少操點心。”被子重新將沈辭裹住,傅硯觀趁機拍了拍對方屁股,帶了幾分打趣的道,“況且你這么來回折騰不疼嗎?”
“嗯?”經過傅硯觀說完,沈辭才后知后覺感覺到疼,他伸手摸了下身后,立刻在左邊臀肉上摸到一塊腫起的地方。
像是知道沈辭的疑惑,傅硯觀又道:“昨天燒的太嚴重了,醫生先給你打了針退燒針,一會兒再量一□□溫,要是還燒,出院之前要再打一針。”
沈辭皺眉,連忙將手背貼到額頭上,他渾身都發燙,自然摸不出自己還燒不燒。
但奈何嘴硬。
“我已經不燒了,不用再打針了,也不用住院。”
傅硯觀道:“這事你說了不算,要醫生同意才行。”
見說不過傅硯觀,沈辭哼了聲,轉頭朝向另一邊,將半張臉都縮到了被子里,只露了雙眼睛。
而在轉過來之后,沈辭才發現這間病房里竟然還有其他人。VIP病房沈辭之前見過,這間與之前的大差不差,都是一張床,外加窗邊有一張沙發床。
秦溯此時就外靠在窗邊睡的正香。
沈辭連忙壓低聲音道:“你怎么不告訴我秦溯也在?”
傅硯觀輕笑:“怎么了?怕丟人?”
沈辭沉默不語,這下是徹底不想再搭理傅硯觀了。
這家醫院是蘇梔任職的那家,在沈辭輸液期間,蘇梔特意過來看了幾次,看似關切,可目光卻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傅硯觀身上。
沈辭睡著的時候到還好,現在醒了,看見蘇梔自然是一百個不樂意。
偏偏對方還上趕著往上湊。
穿著白大褂的蘇梔很好看,是那種非常耐看的樣子,沈辭不由得瞅了幾眼。
“現在感覺怎么樣?還難受嗎?”
蘇梔伸手摸了下沈辭的額頭,沈辭沒有躲開,反而乖巧的任由對方檢查,并仔細回答蘇梔的問題。
按理說醫生身上都自帶白衣天使的光芒,但這身衣服穿在蘇梔身上卻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明明蘇梔看起來很溫柔,笑的也很陽光,可就是讓人親切不起來。
可能是對方總在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功利心與這個職業不符合。
“謝謝蘇醫生,我沒什么事了。”
蘇梔點點頭,沈辭一句話把他所有話都堵了回去,他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只能像模像樣的交代兩句而后離開。
病房里沒了蘇梔的聲音,一直閉著眼睛的秦溯才緩緩睜開眼睛,他背對著陽光,伸了個懶腰。
“病懨懨的人終于有了點精氣神了?”
秦溯打趣著沈辭,目光卻朝著蘇梔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別有深意的挑了下眉。
“傅硯觀,咱們該回去了。”
這種是非之地還是少呆兩天為妙-
沈辭是在晚上出的醫院,幾人回酒店簡單收拾了行李后直奔機場,對于這個城市是半點留戀都沒有。
臨登機前,蘇梔又發了條信息給傅硯觀,秦溯站在一旁,掃了眼后移開目光。
蘇梔:硯觀,怎么走了也沒告訴我一聲,我好去機場送你啊。
傅硯觀盯著信息看了幾秒,而后連按了幾下返回。
并沒有想回復的意思。他看向沙發上的沈辭,緊皺的眉才算是松開一些。
沈辭依舊有些低燒,坐著時腰都是彎的。他手機被郎玉城扔了,到現在也還沒來得及補,又是難受又是無聊的情況下又開始有些困倦。
傅硯觀買了些吃的,又找工作人員要了杯熱水,而后朝著沈辭走去。
秦溯隨手拆開一包零食,漫不經心的道:“蘇梔這個人可不簡單,你還是少和他來往吧。”
傅硯觀應了聲,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我知道,在南邊難混,他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秦溯道:“你既然知道,怎么還答應帶著他去參加藍庭的宴會?那些資本給蘇梔笑臉,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傅硯觀不在意的道:“機會我給他了,能不能抓住在南邊站住腳就是他的事了。”
“大學同學,能幫就幫一把。”
秦溯吐槽道:“那怎么沒看你幫其他的同學?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上學時你其實對蘇梔有過好感,不然也不能在學校的時候就對他縱容。”
“還因為他一句話就拼命創業。”
傅硯觀皺了下眉,道:“上學時覺得他挺干凈的,接觸起來不累。創業也確實是他點醒了我,但是宴和能做到今天的地步和他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
“那他和沈辭?”
傅硯觀道:“沒什么可比性。”
秦溯沒再繼續追問。
折騰了一天,等到回到祈江市時又是一個深夜,沈辭在飛機上睡了一路,等到坐上回家的車時又有些發熱。
傅家距離機場要更近一些,傅硯觀便干脆和秦溯一起回了別墅區。由于此時已經快要半夜了,家里的長輩都睡下了,二人也就沒驚動別人,一路輕手輕腳的回了臥室。
傅硯觀找出醫藥箱,先是用電子體溫計測量了一下溫度,隨后不放心的又翻出水銀的讓沈辭夾著。
又被裹成蠶寶寶的沈辭坐在床上,因為發燒的原因頭特別暈,但又難受的睡不著,只能看著傅硯觀在屋子里轉來轉去。
一會兒拿個毛巾過來,一會兒拿杯熱水放到床頭。
沈辭被晃的頭更暈了,忍不住道:“哥,你別忙了,我真的沒事。”
傅硯觀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頓了一下,他回頭看向沈辭,將剛找出來的退熱貼貼到沈辭額頭上,而后忍不住捏了捏對方的臉。
“寶貝,你怎么軟乎乎的?”
發燒的人說話都像是在撒嬌,就連生氣都可愛的緊。沈辭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多費口舌,秉承著病人最大的原理,硬是抓著傅硯觀上床睡覺。
將近二十四小時沒合眼的人自然是累的疲憊不堪,但仍惦記著老婆,又給沈辭喂了半杯溫水才沉沉睡去-
這一晚沈辭睡的依舊不算太好,他再次做起了夢,又回到了布滿血腥味的地下賭場。
嘈雜的聲音穿透耳膜,他看到許多人都在一張一合的張著嘴,但他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他不停的在賭場里奔跑,身后是兇神惡煞的保鏢,他們手里都拿著刀,見人就砍,很快就流了一地的血。
“不要別殺我不要”
沈辭感覺自己像是溺在水里一樣,喊不出來,也無法向別人求救。
逃跑的過程中,他不停的按下報警電話,可不知為什么按下的數字總會在他撥出去的一瞬間變成別的。
他走投無路,沒有人能救他。
夢中的場景不停的變換,但不管變換到哪里,他都能聞到刺鼻的血腥味,看到那些恐怖的畫面。
“小辭,小辭。”
一只手撫在額頭上,掌心的涼意讓沈辭感到了片刻安心。他幾乎是不受控制的用力抓住那只手,整個人都朝著那人靠去。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那雙眼睛依舊沒有睜開,但嘴唇卻張張合合,念著什么。
他說:“媽媽”
這兩個字對于沈辭來說無比的陌生,他已經有太久沒叫過這個稱呼了,清醒時他從不曾提及,但在睡夢中卻是控制不住本能。
噩夢被驅散,沈辭感覺到有一只手在給他擦汗,不是用紙巾,是用掌心一點點的擦掉他臉上的冷汗。
是傅硯觀嗎?
“唔”沈辭慢慢睜開眼睛,略微有些刺眼的陽光讓他又將眼睛閉上,而這時那只手又替他遮住了陽光。
他悄悄睜開眼睛,在看清面前人后瞬間就感覺不會呼吸了。他連忙坐起來,說話時聲音有些沙啞。
“阿阿姨。”注意到他還抓著趙倩的手,沈辭連忙松開,有些拘謹的道,“對不起,我剛才失禮了。”
沈辭低著頭,被汗水打濕的頭發就這么黏在額頭上。趙倩覺得有些好笑,但又有些心疼。
“小辭,我說過,你什么樣子我早就知道了,不用這樣。”
見沈辭還是有些發愣,趙倩貼心的倒了杯水遞給沈辭,同時解釋道:“傅硯觀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忙,在樓上書房,你要見他嗎?還是說我先陪陪你?”
沈辭連著喝了好幾口水,等到嗓子舒服后才道:“我我不用陪的,自己就可以。”
“逞強。”趙倩拿出手機撥通樓下的電話,等管家接通后吩咐人將早餐拿上來。
在家里的趙倩與在醫院時完全不同,就好像是兩個人一樣,一個是雷厲風行的女強人,一個是十分尊貴的富太太。
見沈辭盯著她看,趙倩笑道:“已經九點多了,該吃早飯了,我讓廚房給你做了瘦肉粥,還有湯包和糕點。知道你可能沒胃口,但多少都吃一點。”
好溫柔啊。
沈辭再次走了神。曾經有多少次他病的起不來時也希望床邊能有人守著他,等他醒了也這樣溫柔的跟他說話。
眼眶又有些溫熱,沈辭連忙抬手,可眼淚卻早在他抬手之前就掉了下來。
沈辭有些尷尬,想解釋,但趙倩卻先他一步開口。
還是剛才的那只手,這次是溫柔的將他臉上的眼淚擦干凈。
“阿姨”
“我還是更喜歡你剛才的稱呼。”趙倩嘆了口氣,聲音更輕了一些,“想哭就哭吧,別忍著,又沒有人笑話你。現在你是傅家的孩子,沒有人敢再讓你受委屈。”
“小辭,你和傅硯觀早晚是要結婚的,不如就先改口了吧,讓我提前過過當媽媽的癮。”
剛止住的眼淚這下掉的更兇了,沈辭不敢相信的盯著趙倩,不太會思考的腦袋里只剩下剛才那只溫暖的手。
好半天,他才緩緩吐出兩個字:“媽媽。”
明明是這么陌生的稱呼,叫的又是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人,可為什么一直懸著的心突然安靜下來了。
就像是一個人在湖面上飄了很久,卻終于抓到一棵能救他性命的大樹一樣。
趙倩應了聲,臉上始終帶著笑,說話時也依舊是哄孩子的語氣。
“再躺一會兒,等吃了飯量下體溫,如果還燒咱們再打一針。”
此時的沈辭自然是趙倩說什么就是什么,他乖巧的躺回床上,沉默幾秒后大著膽子握住趙倩的手,而趙倩也大方的回握住。
這時房門被推開,沈辭望去,又是一陣怔愣。
進來的人不是傅硯觀也不是家里的傭人,而是傅頌清,身價過億的董事長親自端著餐盤,看向沈辭時皺著眉,臉上沒什么表情。
沈辭立刻想松開趙倩的手,但還沒等坐起來問好,傅頌清的手也貼在了沈辭額頭上。
“好像還有點燒。”
趙倩道:“能不燒嗎,受了這么大的驚嚇估計得燒兩天呢。”
“嗯。”傅頌清見沈辭一直盯著他看,不由得眉頭皺的更深,他伸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而后問道,“能燒傻了嗎?怎么感覺沒有以前聰明了?”
“我聽老二說之前這孩子跟張顯成打架的時候可猛了,怎么現在看著傻乎乎的?”
沈辭眨了眨眼睛,到真的回答了傅頌清的問題。
“叔叔,我沒傻。”
話說完,沈辭又想給自己一巴掌,不說還好,這認真回答完這個問題反而更像是傻子了。
傅頌清果然持懷疑態度,他看著病懨懨的沈辭,突然在想這小體格真的能給他兒子幸福嗎?
“老婆,讓管家準備點枸杞人參給孩子補補吧。”
別做不到一半就軟了
第57章 在摩托車上欺負人 我男朋友,要結婚了……
傅頌清端來得早餐還冒著熱氣, 這個時候多喝些粥發發汗說不定能把燒退下來。
趙倩已經陪了沈辭一早上了,傅頌清心疼老婆,但是看著燒了傻乎乎連抬胳膊都吃力的沈辭, 最終只能坐在床邊, 親自喂對方喝粥。
沈辭自然不敢讓傅頌清親力親為, 原本想接過,卻被對方直接躲開了。
“就這樣吃,一會兒拿不穩灑被子上還要換。”
傅頌清邊說邊舀起一勺粥喂過去, 見對方拘謹的吃了一口,又忍不住打量起來。就沈辭這個小體格子,估計稍微刮個風就能吹走。
個子矮他兒子半頭,看起來也沒有他兒子威猛,估計掰個手腕他兒子只用兩根手指頭就能贏。
就這么個黃毛小子, 到底是哪優秀,能把他兒子壓身下?
傅頌清從上掃到下, 最后目光落在沈辭雙腿中間,可能是這方面比較優秀?
“大口點喝,多吃東西才能有抵抗力。”
這碗粥并不是像外面買的粥一樣清湯寡水, 而是滿滿的全是肉絲, 吃到胃里暖洋洋的,而且很香,不會因為生病發燒就覺得沒有味道。
趙倩站在旁邊,又擦了擦沈辭額頭上的汗,看著稍微有些擋眼睛的頭發,干脆直接摘下自己頭上的頭繩,將沈辭頭發盡可能的攏到一起,在頭頂扎了個小辮。
“生病了要多吃點蛋白質高的東西, 一會兒再讓廚房燉點牛肉拿上來,你就不要亂走了,就在房間休息。”
沈辭點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他現在也確實是沒有力氣到處走,畢竟連吃飯都要別人喂了。
發燒后的人沒什么胃口,沈辭強撐著喝了半碗粥,最后實在咽不下去了,有些為難的看向傅頌清。因為難受他眼眶微紅,到像是受了委屈一樣。
就這一眼,讓傅頌清之前的不滿和成見消失了大半,他放下碗,沒好氣的罵道:“那個郎玉城是當我死了不成?欺負人欺負到家里了。”
趙倩道:“我已經讓硯觀去著手準備了,過幾天辦場宴會,帶著小辭露露臉。”
“嗯。”傅頌清道,“那這件事也不能就這樣算了,小打小鬧可以既往不咎,可沒誰是把人往賭桌上按要砍手的。”
說到這事,傅頌清的語氣就不是很好,沈辭嘴里含著半塊糕點,縮在被子里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趙倩看了一眼,皺眉道:“這些事在孩子面前說干什么?你要是公司忙就趕緊去上班,不忙就該干嘛干嘛去。”
沈辭今年過了生日后也才25歲,與傅硯觀相比這就是個小孩兒,而平時傅硯觀并不想讓沈辭接觸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在張顯成的事上,誰都沒有對沈辭提及。
趙倩也不想讓沈辭參合這些,將傅頌清攆出去后又陪著沈辭坐了一會兒。告訴他什么都不用多想。
傅家的家底殷實著呢,就算和郎玉城斗,也能斗個百十來回。
傅硯觀是中午左右回來的,開了一上午會再說話時嗓子已經有些沙啞,眉眼間也透著幾分疲憊。
“感覺怎么樣,我看廚房做了一堆好吃的,還燉了藥膳。爸好像還給你泡了杯枸杞。”
沈辭倒是比早上有了點精神,此時正拿著傭人新準備的手機登錄微信,看到傅硯觀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我感覺已經不燒了,咱們今晚就回家吧。”
傅硯觀坐到床邊,問道:“這么著急回家干什么?和我爸媽相處起來不自在?可我聽說你現在已經改口了,不想跟你媽媽多呆幾天嗎?”
沈辭臉頰瞬間紅了一片,他故作鎮定的點開李教練發給他的比賽視頻,小聲喵喵:“把你爸媽都搶走。”
傅硯觀笑笑,伸手揉了把沈辭有點瘦了的臉頰,隨后拿出藥箱給沈辭手腕換藥。
視頻里的比賽是好幾年前的祈江市友誼賽,也正是這場比賽出了個天賦極高的車王。
沈辭原本還有些害羞,但很快就被比賽吸引,只是視頻中的49號車手也就是后來各個賽車手口中的車神,讓沈辭總覺得無比熟悉。
但他又不認識什么車手,除了趙陽關于賽車方面的也就只有一個李教練了。
想了又想,沈辭覺得自己真是燒糊涂了,人家是車王,就連趙陽都沒見過,他又怎么可能認識。
看著對方以碾壓的成績奪冠,沈辭忍不住贊嘆道:“好厲害啊,就好像天生是為了賽車生的一樣。”
傅硯觀將紗布打了個蝴蝶結,而后掃了眼沈辭手機,開口道:“多少年前的比賽了,有什么好看的。”
沈辭活動了下手腕,順勢握住傅硯觀的手,反駁道:“你不懂,他真的很厲害,我聽李教練說他已經退圈五六年了,但至今所有玩車的都知道他,車神啊,這得有多少含金量啊。”
“趙陽說要是能見一下49號,就是讓他原地磕一個都行。”
傅硯觀由著沈辭握著他,語氣倒是輕松了許多,只是仍然對那視頻沒什么興趣。
“這么想見他,要不要我讓人把他找來?”
沈辭幾乎是瞬間坐直身子,雙眼放光的看向傅硯觀,但過了幾秒后,還是道:“算了,他沒在網上公開過自己信息,明顯就是不想讓別人打擾他的私生活,車神就是車神,還是留在神話里吧。”
傅硯觀伸手捏住沈辭鼻子,打趣道:“你也很厲害,小車神。”
沈辭又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推開傅硯觀的手,將視頻仔細保存好。
“我后天就要比賽了,咱們還是回家吧,明天我想再去一次李教練那,讓他再給我加練一下。”
“不行。”傅硯觀直接拒絕,“比賽我不攔著你,但是明天還是要在家里好好養著。”
沈辭想要反駁:“可是我本來就剛學會沒多久,關于比賽方面的事情還是要再問問李教練。”
見沈辭認真,傅硯觀解釋道:“但是你現在生病了,如果明天出去又加重了病情那比賽可能都去不上了,本來就是友誼賽,不要求奪冠,你只要盡力就好。”
沈辭也知道傅硯觀說的是對的,只是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場摩托車比賽,他想發揮到最好,前段時間每次加練都是從早練到晚。
上次看到趙陽的獎杯就羨慕的不行,他也想拿一個回來送給傅硯觀。
但現在看來好像也確實是沒辦法了。
誰讓自己不爭氣發燒了呢。
沈辭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那他除了欣然接受外好像也不能做別的了。
傅硯觀讓助理將之后兩天的行程都往后推了幾天,一些不用他出面的事也都交給秦溯去做了。
沈辭的第一場比賽他是一定要在場的,沒有任何項目工作能重要過這件事。
“乖,別想太多了,放輕松會有好結果的。”-
這一晚二人依舊留在了傅家,廚房變著花樣研究飯菜,就為了沈辭能多吃口飯。
傅頌清雖然沒說什么,但在沈辭吃完飯后還是親自拿著保溫杯上樓了。
淡綠色的保溫杯放在床頭柜上,傅董事長交代多喝一點。沈辭不明所以,而當他打開保溫杯后,看見的就是滿滿的枸杞和人參。
這他有虛成這個樣子嗎?
長輩的好意他不敢不給面子,到真的一口一口的給喝完了。
而當晚就起了效果。
沈辭睡覺時總喜歡縮在傅硯觀懷里睡覺,像是小貓一樣在對方身上蹭來蹭去,今晚也不例外。
“唔熱”
半夜十二點,傅硯觀再次被沈辭吵醒,他先是摸了下沈辭額頭,又被這燙人的溫度嚇了一跳。
明明下午已經退燒了,怎么又燒起來了。
傅硯觀想下床找體溫計,結果剛坐起來就看見了被子上的凸起。
“”
沈辭默默的捂住臉,他真的要找個地縫鉆進去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對于欲望方面,他其實沒有那么大的癮,更沒出現過在睡夢中就硬了的情況。
傅硯觀打開床頭燈,湊過去親了下沈辭嘴角,安慰道:“沒事的,我幫你。”
沈辭沒敢把手拿開,依舊捂著臉,他不知道傅硯觀要做什么,腦袋暈暈乎乎的思考也跟著變慢了。
空氣中都帶著一絲緊張的氣氛,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下一秒沈辭就渾身一僵。
“唔”
原本就發暈的頭這下更暈了,他張著嘴,脖子上的青筋格外明顯,豆大的汗珠從臉上低落,頭發又被打濕黏在額頭上。
十分鐘左右,傅硯觀從被子里出來,長時間在悶熱的地方呆著讓他也跟著出了一身汗。
鼻尖上有幾顆汗珠,被他隨意的抬手擦掉。
沈辭透過指縫去看,對方嘴角的白色東西立刻映入眼簾。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還是會忍不住害羞。
“你你快去漱漱嘴。”
這次傅硯觀沒有逗人,也沒有咽下去,他走進洗手間,等出來時又收貨了一只害羞到自閉的團子。
傅硯觀將沈辭從被子里拽出來,量了體溫后又是一陣擔心。
又快要燒到四十度了。
傅硯觀嘆了口氣,無奈之下去找了趙倩過來。
四十度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要是不及時退燒,再燒下去甚至有可能把腦子燒壞。傅硯觀再次感嘆今晚沒回家,不然現在估計又折騰進醫院了。
趙倩穿著睡衣,身上披了件外套,她沒驚動傅頌清,獨自一人跟著傅硯觀去了臥室。
“就是驚嚇引起的發熱,與手腕上的傷沒有什么太大關系。”
趙倩直接讓管家拿了藥和針劑過來,一邊配藥一邊道:“側躺著,褲子往下褪。”
沈辭原本還在盯著趙倩配藥,聽到這話瞬間警惕起來,張了張嘴想要拒絕。
但這種時候不打退燒針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傅硯觀直接無視了對方可憐巴巴的暗示。但理智在的同時又忍不住會心疼。
最終傅硯觀重新躺到床上,把沈辭摟進懷里,又將褲子拽下去些。
渾身滾燙的人在出被窩后就忍不住哆嗦了下,沈辭閉著眼睛幾乎是控制不住的繃緊身子,尤其是棉球擦在皮膚上時。
“小辭,別緊張,放松,不然一會打完了疼。”趙倩輕聲哄著。
理是這個理,可是人在緊張的情況下幾乎是沒辦法控制的。傅硯觀輕輕拍了拍沈辭后背,只是效果微乎其微,最后只能就這樣下針。
等到被子重新蓋到身上后,沈辭抱緊傅硯觀,幾乎要把自己縮到看不見的地方去了。
趙倩也知道沈辭害羞,兩個小情侶的事她也懶的管,又留下盒藥后就離開了。
“要是一個小時還沒退下來,就給他用一支。多喝些溫水,也能起到退熱效果。”
“好,謝謝媽。”
傅硯觀起身去送,等回來時就看見沈辭拿著那盒藥坐在床上發呆。
嗯退熱栓劑。
生病的人總會有些矯情,沈辭看向傅硯觀,眼尾有些泛紅。
“可疼了”
無意識的撒嬌最致命了。
傅硯觀將人摟進懷里,折騰了一回,兩人都暫時沒了困意。沈辭不想躺著,傅硯觀就像抱小孩一樣把沈辭抱到腿上,又找了幾個比賽的視頻給沈辭看。
他記著趙倩的話,倒了半杯水,時不時喂沈辭喝一口。
就這樣坐了一個小時左右,沈辭才靠著傅硯觀肩膀睡著。
可能是退燒針起了效果,也可能是噩夢被驅散了,第二天一早沈辭的燒就退了下去。
趙倩和傅頌清一早就走了,傅硯觀也帶著沈辭回了自己的家。
離開這么久冰箱里的很多水果都壞了,傅硯觀立刻將壞了的水果清理掉,又打電話給助理讓其買些新鮮的水果送過來。
發燒容易燒壞喉嚨,傅硯觀便特意交代多買些梨,等到助理將東西送過來后,這一下午都在廚房里給沈辭燉梨羹。
期間沈辭也過來幾次,被傅硯觀投喂兩顆草莓后又跑回客廳看電視。
只是自己一個人又實在無聊,最后干脆回到廚房,坐到柜臺上盯著傅硯觀看。
“喝口水。”
沈辭彎下腰借著傅硯觀的手喝了一口水,隨后又坐直身體,百無聊賴的刷著手機。
這一天過的很快,晚上沈辭如愿的吃到了梨羹,口感不算是特別好,但是卻很清甜,讓沒有食欲的人連著吃了兩碗。
不再反反復復的發燒,沈辭精神好了不止一倍,纏著傅硯觀看電視,而看著看著又動了些別的心思。
只是明天有比賽,沈辭不敢亂鬧,最后只能多親了幾次-
比賽的地方在郊外,遠離最繁華的市區,沈辭提前到了比賽場地,跟著工作人員下去體檢準備。
傅硯觀則是找了個最佳位置,他今日穿的低調,不過這張臉實在優異,就算是衣著再普通,穿在他身上也十分引人注目。
主辦方在看見傅硯觀時還愣了一下,好半天才上前確認。
傅硯觀顯然也看見對方了,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他沒打算高調的出場,甚至沒想和曾經認識的人碰面。
但對方卻已經走過來了。
“我剛還沒敢認,真是你啊!”
主辦方與傅硯觀年紀相仿,早年關系就不錯,今日遇見難免多了些敘舊的心思。
他走到傅硯觀身旁,又看向比賽場地,打趣道:“怎么樣,故地重游的感覺不錯吧。”
“還行。”傅硯觀沒有什么太大反應,依舊雙手插兜的靠在欄桿上,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由于低頭的動作下滑幾分。
“錢總不忙?”
錢森笑笑,絲毫沒覺得傅硯觀疏遠他,依舊是滿臉笑意:“還行還行,與你說兩句話的時間還是有的,傅總今天過來是單純看比賽,還是?”
傅硯觀揚了揚下巴,目光溫柔了幾分:“陪男朋友來的。”
“男朋友?”錢森順著傅硯觀的視線望去,瞇著眼睛仔細打量著沈辭,隨后笑道,“什么時候談的男朋友?淡圈這么久,是真不拿我當朋友了?連談對象了都不告訴我一聲。”
傅硯觀道:“剛確定關系沒多久,但已經準備結婚了,錢總空了可以先把份子錢發過來。”
“好說好說。”錢森笑容加深,歪頭盯著沈辭看,“需要格外照顧一些嗎?”
傅硯觀道:“不用,一切照舊。”
話說完,傅硯觀想了想,又道:“如果可以,把49號給他用。”
錢森愣了下,隨即道:“這個號碼可是始終沒給任何人用過,五年了,你也真舍得。”
“那是我老婆。”
錢森點頭:“看出來了,親老婆。”
閑聊了幾句,錢森就去忙了。準備階段過去后,沈辭到比賽場上時衣服上的數字果然是49號。
一瞬間場上沸騰。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這名陌生的車手身上。
傅硯觀站在人群之外和沈辭對視,對方大方的向他招手,換來的是人群更大聲的喊叫。
傅硯觀微微一笑,一邊聽著其他人對沈辭的討論,一邊回消息。
李教練:你倒是大方。
李教練:真不知道你是幫他還是害他,讓他用這個數字打第一場比賽,之后所有人都會關注他,你是想讓他活在你的光芒之下嗎?
傅硯觀抬眼,此時比賽已經開始,沈辭的身影已經越來越遠,雖然沒有很靠前,但速度也不慢。
此時的他像是一只翱翔天際的鷹,周身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傅硯觀:不會,他會超過之前的我。
人在合適自己的領域總是自信的,雖然這話有些刻薄,但有時的天賦真的會少走很多彎路。
沈辭在這方面就有很高的天賦。
他熱愛速度,熱愛極限運動,同時老天也給了天賦,再加上他后天的努力,這就夠了。
各種buff疊滿,很難會沒有成績。
而當初的他,只是為了釋放壓力而已。
比賽很快就結束了,沈辭最后以第三名的成績結束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場比賽。他沒有覺得可惜,也沒有抱怨,而是全程洋溢著笑臉。
祈江市的友誼賽是有獎金拿的,第一名兩萬,第二名一萬,第三名五千。
沈辭領了獎牌和紅包后歡歡喜喜的跑向傅硯觀。他身上還穿著賽車手的衣服,跑起來不太方便,可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傅硯觀。
而對方也穩穩的接住他。
“我拿獎了!傅硯觀,我賺到錢啦,五千塊錢呢,一會兒我請你去吃好吃的!給你買最好看的衣服!”
傅硯觀笑著點頭,并低下頭配合著沈辭把獎牌戴到他脖子上。
“你剛才看到了嗎?我第一個彎沒壓住,落后了點,但是后面我追上來了,第二個彎我反超了三個人!”
傅硯觀笑道:“看到了,特別厲害。下次比賽我還來陪你,我老婆在賽場上實在是太耀眼了。”
沈辭滿意的拍了拍傅硯觀肩膀,道:“什么時候這么會說話了?”
傅硯觀湊過去低聲道:“是你調教的好。”
沈辭連忙捂住傅硯觀的嘴,并緊張的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他們后才松了口氣。
為了防止傅硯觀再語出驚人,沈辭牽著他道:“陪我去換衣服吧。”
“好。”
這的賽場傅硯觀很熟悉,但畢竟已經很久沒來過了,有些地方還是與記憶中有點差入。
換衣服的地方不是休息室,而是存放摩托車的車間。因為比賽投資的金額很大,且每年都有,所有每個車手一間。
此時沈辭的車已經被推回來了,等晚上就會有工作人員將車送回去。
傅硯觀打量著面前的地方,與之前倒是沒什么區別,且他驚訝的發現這間存車的車間就是他之前用的那間。
有時候緣分真的很難說明白。
“傅硯觀,幫我拉一下拉鏈。”
打量的視線落到沈辭身上,賽車服都是緊貼著身體的,這無疑會將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
“傅硯觀?”
在沈辭再次出聲時,傅硯觀立刻走過去,只是并沒有給人解開拉鏈,而后摟著腰一把將人提起來放到停著的摩托車上。
隨后占有欲十足的吻就落了下來。
沈辭被親了個措手不及,他輕輕推了傅硯觀兩下,但身體還是誠實的,他的配合使剛才推的那兩下更像是欲擒故縱。
兩人親的忘我,火氣也迅速飆升,沈辭抬眼,透過鏡片去看傅硯觀的眼睛。
光顧著比賽了,讓他忘了說,今日的傅硯觀真的很好看。
“唔”
唇角被咬了一下,像是懲罰沈辭的不專心。
親吻暫時結束,沈辭稍稍喘著粗氣,忍不住摸了下嘴角,罵道:“你還真是屬狗的。”
傅硯觀挑眉:“那你不喜歡嗎?”
第58章 沈唯一出院 不能隨便嚇小孩兒
從比賽場地出去時, 沈辭的腿還有些軟,一想到剛才在車間里發生的事,臉頰就控制不住的發燙。
傅硯觀這個人, 看上去是禁欲系男總裁, 可在沈辭看來不過就是個假正經。
他冷不丁開口:“下次你不要來了。”
沈辭今天穿的還是件紅色皮質外套, 站在傅硯觀身邊格外惹眼,而傅總由于長相優異,別人看過來也是會夸一句兩個帥哥。
甚至會有人說一句真般配。
傅硯觀抓著沈辭的手塞進自己衣服兜里, 嘴角帶笑。他沒有戳破沈辭別扭的話,而是心情不錯的另起了個話題。
“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西郊那邊新開了家火鍋雞,叫上秦溯一起去吃吧。”
沈辭道:“我們的二人世界你怎么還叫別人?要不要把你的那些大學同學都叫來,直接把我剛賺的錢都花光好了。”
傅硯觀笑道:“這么小氣啊,那不如我請客?”
“你的錢還不都是我的。”
沈辭哼了聲, 用腳踢著地上未清理干凈的雪。已經有很久沒下雪了,天氣也一天比一天暖了, 看來是快要到春天了。
“秦溯不是在公司忙嗎,應該沒有時間去西郊吧。要不我們打包回去吧,去你公司吃。你也能忙忙工作。”
聞言, 傅硯觀倒是有些意外, 他開口道:“不想讓我陪你了?”
沈辭聳了聳肩,將凍的有些冰涼的鼻尖縮到圍巾里,悶聲道:“你今天已經接了很多個電話了,還有很多人給你發消息。工作堆積太多也不好,都交給秦溯也太欺負人了。”
“心疼秦溯,不心疼我?”傅硯觀淡淡開口。
沈辭微愣,對于對方的頂級理解有些無奈。
最終兩人還是去西郊打包了兩份火鍋雞,傅硯觀還額外讓店家多加了一份沈辭愛吃的寬粉和虎皮鳳爪。
而秦溯在連開了一上午會后看見沈辭和傅硯觀幾乎差點哭出來。他明明也算是公司老板, 結果卻要猝死在自己公司里了。
“辛苦了,多吃點補補。”傅硯觀給秦溯夾了個雞爪,算是犒勞這幾天秦溯替他在公司撐著。
秦溯擺擺手,目光落在傅硯觀脖子上掛著的獎牌上:“沈辭贏回來的?”
看到沈辭瞬間挺直的腰板,秦溯很給面子的夸贊道:“厲害啊辭哥,再接再厲,下次搞個第一回來。”
幾人說說笑笑,算是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
在接沈唯一出院的那天是一個陰天,沈辭親自開車去醫院門口接人,他駕駛技術還不算特別熟練,開傅硯觀的那輛卡宴時,只覺得呼吸都變慢了。
而就算再小心,也還是不知道在哪劃了一下,導致副駕駛車門上有一大條劃痕。
完蛋。
沈唯一在醫院住的時間不短,但卻沒有多少東西,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只有一個小背包。
他臉色仍然不是很好,但雖然蒼白卻不至于沒有血色,也終于不用再坐輪椅了。
沈唯一走到沈辭身邊時還有點詫異,他沒想到沈辭會來接他,同時也不知道沈辭會把他接到哪去。
“哥哥。”他禮貌喊人,拘謹的抓著背包帶子,見沈辭靠在車上盯著一旁的車位發愁,他也順著目光看了一眼。
可能是卡宴太大,車身只有一半在車位里,且還歪歪扭扭的。
沈辭有些尷尬,輕咳一聲道:“側方位不太好。”
“啊,沒關系。”
沈唯一說完就閉緊了嘴,有些懊悔,他在說什么東西啊。
二人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但又沒有怎么相處過。
所以現在突然出現在一個空間里不免都有些尷尬。
沈唯一在副駕駛和后面糾結了一番,最后私心作祟還是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并偷偷看了眼沈辭臉色,見對方并沒有什么不喜的表情后,才稍稍放心。
沈辭將車開出醫院,二人一路無話,直到車子聽在別墅院里。
傅硯觀的別墅雖然不如傅家的別墅大,但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更何況這里還算是祈江市數一數二的別墅區。
沈唯一只在電視上看到過這種房子,其余的就是聽別人提起過,這還是他第一次真的是站在里面。
他看向沈辭,突然覺得自己完全不了解這個哥哥,可以托人幫他留意腎源,還有錢付昂貴的醫藥費。
那些數字他光是看一眼就頭皮發麻。
“哥,這房子”
“我男朋友的。”沈辭大方的回答,并沒有隱瞞的打算,他帶著沈唯一走進屋內,拿了雙新的拖鞋。
隨后帶著人參觀了一遍。
“客房一樓有一間,二樓有兩間,我和傅硯觀住在二樓,三樓是傅硯觀的書房,沒事不要過去,家里還有影音室和臺球室,都可以隨意使用。”
沈唯一機械般的跟著沈辭四處參觀,但他其實并沒有將心思放在房子上,滿腦子都是沈辭所說的男朋友。
哥哥談戀愛了?還是個男的?
“房間都帶你看完了,喜歡哪間?”
沈唯一有些茫然,眨了眨眼睛后選了一樓的那間。沈辭和傅硯觀住在二樓,他就不去二樓礙眼了。
對于沈唯一來說,他能有個容身之處就已經不錯了,逃離了一直不把他當人看的父母,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雖然不知道之后會怎么樣,至少現在是輕松的。
沈辭點點頭,已經打電話給傅硯觀的保鏢讓人準備生活用品。
家里的房間多,平時又沒有保姆過來收拾,難免有些地方會打掃不到,沈辭將一樓客廳收拾了一遍,又將床仔細鋪好。
“這間臥室就歸你了,之后你想什么布置都看自己喜好,房間就有衛生間,等一會兒把洗漱用品放到里面就行。”
“哦對了,這間屋子出門直走右拐就是餐廳,冰箱里水果蔬菜都有,想吃什么自己拿。”
沈唯一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看沈辭要走,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哥,我在這住,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畢竟房子不是沈辭的,他這么堂而皇之的住進來好像是有些不妥。
沈辭擺擺手,示意沈唯一安心住:“我已經提前跟他說過了,反正家里就我們兩個,平時也沒什么人來,你在這住也能熱鬧些。”
沈辭之前對沈唯一有偏見,現在突然湊到一起也沒什么話說,便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等到傅硯觀晚上回來,沈辭才再次下樓。
忙了一天的傅總自然沒有力氣再下廚做飯了,他讓助理打包了沈辭喜歡吃的飯菜,誰料剛走到餐廳就看到桌子上已經擺了四菜一湯。
雖然賣相不是很好,但卻很香。
傅硯觀看向沈辭:“你做飯了?”
沈辭也有些懵,他搖了搖頭,明確表示自己才剛下樓。就在二人疑惑時,沈唯一拿著碗筷從廚房里出來。
見到傅硯觀時還有些緊張,拘謹的站在桌邊不知該說些什么。
“哥,傅哥好。”
手指捏緊褲子,沉默了幾秒才組織好語言:“我我看已經晚上了,就自作主張的做了飯,可能味道不是很好”
說話間,沈唯一看到桌子上打包的餐盒,突然臉頰泛紅,有些無措:“我不知道你們買了飯菜,沒關系,我這些我吃就好,你們還是吃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顛三倒四的話說了一堆,沈唯一閉了閉眼,他突然覺得自己笨死了,連話都說不明白。
空氣突然陷入一陣尷尬,就在沈唯一頭越來越低時,傅硯觀拿著他打包回來的飯菜走向廚房。
“肯定還是家里的飯菜更健康,這些明天在吃吧。”
沈辭也反應過來,伸手摟住沈唯一肩膀,將人按在椅子上:“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紅燒肉?這么能干,怪不得沈長余喜歡你。”
三人依次落座,沈唯一被沈辭拍了幾下肩膀,瞬間從剛才要枯萎的花變得有了些精神。
他緊張的看著沈辭咽下他做的菜,認真辯駁對方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客觀來講,味道算不上太好,但是也不差。
知道不能打擊弟弟自信心,但他也不知道這個夸獎要不要給。畢竟若是他說一句好吃,他猜之后沈唯一會住在廚房里。
“挺好吃的。”沈辭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實話實話,“湯好喝飯也好吃,但是明天不要再做了。”
剛剛精神起來的花又蔫吧了。
沈辭道:“你現在才剛出院,身體還沒恢復,不能做這些事情,晚飯傅硯觀會做,如果忙起來過幾天請個保姆也行。”
“總之,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沈唯一點點頭,倒是沒了剛才的難過。
他平時話不多,更是第一次和沈辭一起吃飯,所以全程都很小心。尤其餐桌上還有一個更不熟悉的傅硯觀。
沈唯一不止一次偷偷打量傅硯觀,對方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并且顯得十分嚴肅,看起來并不是很好相處。
飯后,沈唯一主動收拾餐桌,但這次傅硯觀直接接手,沒讓沈唯一再進廚房。
今晚熱好的牛奶變成了兩杯。
傅硯觀收拾完廚房便上了樓,再下來時已經換好了睡衣,脫下西裝后那種嚴肅的感覺就少了不少。
沈辭歪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又因為電視無聊而有些昏昏欲睡,茶幾上的牛奶也只喝了半杯。
而沈唯一的那一杯卻是一口沒動。
傅硯觀掃了眼,沈唯一立刻站起來,小聲的叫了聲“傅哥。”
“嗯。”傅硯觀應了聲,坐到沙發上,將沈辭有些涼的腳握在手里輕輕搓著。
他示意沈唯一也坐下,而后道:“你不用這樣,你是小辭弟弟就也是我弟弟,安心在這住著不用拘謹。”
“平時家里只有你哥,你多陪陪他。”
沈唯一點頭。
傅硯觀見沈辭已經閉上眼睛,便輕輕將人攬進懷里,小心翼翼的抱起來后道:“我送你哥回房間,你將這收拾一下,然后去書房找我。”
話說完,傅硯觀頓了一下,又問道:“知道書房在哪嗎?”
沈唯一道:“知道。”
聽到答復,傅硯觀沒再逗留,抱著沈辭回了臥室。在傅硯觀懷里睡的安穩,結果一沾床瞬間就把眼睛睜開了。
他本能的摟住傅硯觀脖子,不自覺的撒嬌道:“怎么不抱了?”
傅硯觀無奈,笑道:“你是小嬰兒嗎?一放下就醒。”
沈辭將頭埋在傅硯觀肩膀處,似乎有些不滿的張嘴,在對方脖子上留下個牙印。
困意來襲,沈辭抓著傅硯觀身上的衣服,強撐著問道:“你怎么不上床?”
懷中人渾身都軟乎乎的,讓人愛不釋手,傅硯觀當下就想什么都不顧的抱著愛人睡覺,可又不好放另一個小朋友鴿子。
畢竟是他先提出來的。
傅硯觀伸手揉了把沈辭頭發,輕聲道:“你先睡,我去跟沈唯一說些話,過會兒就回來。”
沈辭確實是困了,也不知道傅硯觀在喵喵什么,只看到對方的嘴一張一合,他忍不住又一口咬在對方嘴唇上,仔細嘗了味道后才作罷。
哄睡沈辭,傅硯觀披了件外套,用來遮脖子上的牙印,但嘴上的紅腫就實在沒辦法了。
走到書房時沈唯一已經站在門口了,像是小學生罰站一樣規規矩矩的站在那,顯然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沒有主人的命令,沈唯一不敢獨自進去,這點分寸感也取悅了傅硯觀。
他掃了眼與沈辭有三分像的人,打開書房門。
他不是個喜歡說廢話的人,所以上來就直奔主題,他先是告訴沈唯一沈長余夫妻的去處,又敲重點說了沈辭的雷區。
他將一部嶄新的手機遞給沈唯一,而后道:“這里面有新的手機號,你可以用來注冊微信,明天我會讓助理去辦一張銀行卡,每個月的生活費我會打到里面。”
“你的微信可以加任何人,但是我不希望你去聯系沈長余,如果你想你的父親母親了,可以來找我,我會替你聯系他們。”
傅硯觀語氣平淡,卻讓沈唯一不知不覺也跟著認真起來。
“我的愛人不希望再見到他們,這點我想你知道,所以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不要在沈辭面前提起過去的事。”
“我們不會限制你的行動,也不會要求你做什么,你可以放松些。”
沈唯一點頭道:“我明白,我不會做讓哥哥不開心的事。”
“嗯。”傅硯觀將一個檔案袋遞給沈唯一,語氣依舊沒有變化,“這里面有五所學校,你可以仔細看看,對哪個感興趣告訴你。生病的這段時間應該也落下了不少功課,過兩天我會請家教過來,先幫你復習一下。”
沈唯一再次點頭,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說了“謝謝。”
傅硯觀把該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也沒什么想說的了,他一向不喜歡廢話,但對于沈唯一也愛屋及烏的多了點耐心。
怕沈唯一被他嚇著,傅硯觀語氣放輕松了些。
“是不喜歡喝牛奶嗎?”
“啊?”沈唯一微愣,隨即想到茶幾上的那杯牛奶,他搖了搖頭,有些后悔,覺得自己辜負了別人的好意,“對不起,不是不喜歡,我只是有些有些不敢。”
傅硯觀了然,伸手拍了拍沈唯一的肩膀,道:“給你時間適應,如果你要是有空可以收集下關于車場的各項數據,你哥正需要這個。”
剛到一個陌生環境,相處的還是不太了解的人,沈唯一正處于一個非常缺乏安全感的時候。
這個時候需要讓他知道,他也是被需要的。
而沈辭,一個項目書拖了這么久,也確實需要一個幫手,能不能幫上忙不說,但能在一旁陪著也是好的-
二人世界突然變成了三個人,雖然說也會有不適應,但大多時候相處還是很愉快的。
沈辭重新泡在了書房里,最開始他與傅硯觀是公用一個書房的,但后來資料總是混在一起,沈辭就搬到了另一個書房。
他不務正業了太長時間了,要是再抗拒寫項目書,估計這輩子都看不見他的車場了。
傅硯觀上次在南邊出差有些事情沒處理好,還需要再飛過去收下尾,這次沈辭沒跟過去。
他開始認真研究項目書,并且問了很多專業的人。
沈唯一剛開始只是將他統計好的數據發給沈辭,后來干脆跟沈辭一起泡在書房里。
兄弟二人都是忙起來顧不上其它的人,有時都能忘記吃飯,沒有幾天人就瘦了。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祈江市竟然有這么多車場,每年盈利的數額也是參差不齊。這排名最高的這家,和倒數第一竟然差了一千萬。”
沈唯一咬著嘴唇翻看昨天統計出來的數據,在計算器上加了幾個數額后皺眉道:“哥,中間這幾家其實不用寫在項目書上,要是全寫上占的地方大,而且也不好突出對比。”
“這里簡潔一些,多留些地方寫咱們的優勢,這樣看起來也方便一些。”
沈辭對數字不是特別敏感,聽完后也覺得有道理,便按照沈唯一說的做,隨后夸贊道:“這么厲害呀,這幾項數據我愁了好幾天了,幸虧有你,不然我估計要瘋了。”
沈唯一愣了下,隨即心里的小花又挺直了腰桿,不由得笑了下。
這是沈辭第一次看見沈唯一發自內心的笑,忍不住打趣道:“不過我記得我也說過要好好休息,這些數據可不是一天兩天能查完的,不光要核對數值,還要整理到一起給我。所以,實話實話,是不是熬夜了。”
沈辭用的是肯定句。
沈唯一看到沈辭板著臉,瞬間緊張起來,小花重新耷拉下去,人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對不起哥哥。”
沈辭語氣又嚴肅了不少:“犯了錯是不是應該挨揍?”
沈唯一惶恐的抬起頭,隨后在沈辭冰冷的目光下伸出雙手,但對方似乎并不滿意。沈唯一咬著嘴唇,擰著眉經歷了一番思想斗爭,最后俯身趴在書桌上。
之前考試沒考好的時候,梁蘭就是這么罰他的,差一分一戒尺。
雖然知道自己錯了,但在擺正姿勢撐好后還是紅了眼眶,他有些委屈,可又不知道這委屈哪來的。
沈辭伸手按住沈唯一的腰,見人繃緊身子,肩膀微微顫抖,原本想繼續逗人的心淡了幾分。
“噗嗤”他忍不住笑出聲,將沈唯一從桌子上拉起來道,“想什么呢?我可不是不講理的人,你幫了我這么大忙,哪有挨罵的道理。”
“走吧,今日咱們出去吃,在醫院的時候一直忌口,現在不用了,想吃什么我請客。”
沈唯一瞬間紅了眼眶。
沈辭微愣,有些手忙腳亂。
“你,你別哭啊,我嚇著你了?”
沈辭有些后悔,下回可不能這么逗人了,不然真是隨即嚇死一個小孩兒。
然后他還得哄人。
第59章 我們一起變好看 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那……
項目書是在三月底交上去的, 經過沈辭這段時間的學習和調研,最終版連傅硯觀看了都有些意外。
沒有走任何后門,董事會的人用一個早會的時間最后全票通過, 可能有人會因為沈辭兩個字而多加一點情感分, 但大部分還是因為內容。
投資這個項目以目前來看那就是穩賺不賠的。
至多兩年投出去的錢就能回來了, 如果發展好,甚至可能用不到兩年。
項目通過,就開始走正常流程了, 沒過多久前就打到了沈辭賬戶。關于車場的選址,沈辭其實糾結了很久。
如果選在市區,可能照成的噪音會對周圍人有不小的影響,可如果太偏了,又需要擔心顧客上門的問題。
畢竟服務人群不全是那些富二代。
就在沈辭絞盡腦汁也沒想好時, 李教練的微信彈了出來,沈辭拿起手機回消息, 突然間靈光一閃。
李教練所在的車場就是已經荒廢許久的車場,所有的設施都很全面,如果他將位置選在哪, 在裝修上就能省不少錢。
有了想法沈辭立刻行動, 他抓著車鑰匙出了門,當天下午就把事情談妥了。
李教練也沒了叫沈辭吃火鍋的心思,對于安靜日子要過到頭的事有些無奈,卻又隱隱有些興奮。
他吐槽道:“以后我這好日子算是沒嘍,一大把年紀還要被你折騰。”
沈辭嘿嘿笑著,拍了拍邊牧的狗頭,于裝修公司約好了時間。
雖然大體上不用怎么改動,但還是要重新修繕一下, 畢竟是新開業的車場,必須要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
日子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在新車場快要完工時,傅硯觀也過去了一趟,忙的連軸轉的傅董事長終于能騰出一天時間了。
他見到了在車場撒歡的邊牧,這只黑白花的狗已經被李教練養的胖了不止一圈。
跑去追飛盤時都沒有那么靈敏了。
“真是白瞎一只牧羊犬了。”
傅硯觀給出結論。
他沒有去摸邊牧,只是站在遠處看了看,畢竟他是實打實的狗毛過敏。小時候做的最叛逆的一件事就是把鄰居家的狗牽到了自己家里。
導致最后因為過敏嚴重休克而進了醫院。事后他挨了結結實實的二十皮帶,雖然疼,但也不委屈。
邊牧在跑道上撒歡,這幾天有太多人到車場來了,所以它對于陌生人已經不是很敏感了。但在跑了一圈后還是來到傅硯觀身邊嗅了嗅。
人類對于這種蠢萌蠢萌的大狗是沒有抵抗力的,要不然傅硯觀小時候也不會因為偷狗而挨打。
只是出于對生命的尊重,他還是沒伸手去摸。
沈辭瞧見便替他嗎。
傅硯觀道:“它叫什么名字啊?”
沈辭放在狗頭上的手僵了一下。
而就在這時,李教練從屋內出來,對著邊牧喊道:“老傅過來!”
邊牧瞬間立起耳朵,朝著李教練就沖了過去。
傅硯觀瞇起眼睛,看向沈辭。
“寶貝,我覺得你應該給我個說法。”
為什么這個狗會叫這個名字,他想沈辭一定與這件事脫不了干系-
傅硯觀曾經送給沈辭的摩托車就停放在車間里,旁邊還有李教練上次入手的幾輛已經絕版的車。
沈辭被一路拉到車間,還沒等解釋就被傅硯觀圈在懷里堵住嘴。
這吻來的突然,絲毫沒給沈辭準備的機會,讓他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已經丟失了所有的主動權。
車間的門只被輕輕關上,傅硯觀更是連要鎖門的意思都沒有。
沈辭自知理虧也就由著傅硯觀胡來,可這人并不收斂,不光親的越發狠了,就連手也不老實。
在皮帶解開的那一刻,沈辭腦子嗡了一聲,下一秒一只手就伸進去捏住了他身后的肉。
“唔”
像是懲罰沈辭的不專心,傅硯觀更加用力,疼的沈辭整個人都貼在了對方懷里。
“傅硯觀你不講理!”好不容易得了片刻喘息,沈辭連忙抗議。但他被親的有短暫的缺氧,所以分開后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從而說出來的話也沒有什么氣勢。
傅硯觀推了下掛在鼻子上的眼鏡,最近由于工作強度大,他已經很久沒戴隱形眼鏡了,為了節約時間,每次都是隨便拿一個近視鏡。
今日不在公司上班,傅硯觀也沒穿西裝,依舊是上次陪著沈辭去比賽時的黑色大衣,此時他朝著沈辭步步逼近,倒是有點斯文敗類那個勁了。
沈辭退無可退,最后撞到了摩托車上。
嘴唇被咬的比平時紅了一個度,褲子更是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樣子。
傅硯觀抬眼,不客氣的抓住沈辭手腕,道:“我還有更不講理的,沈先生見識一下?”
沒等沈辭說話,下一秒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等到沈辭反應過來時,已經頭朝下的被按在了摩托車上,還沒等反抗,屁股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巴掌打在牛仔褲上的聲音格外沉悶,可架不住車間空間大,這一聲甚至會有回音。
沈辭瞬間掙扎起來,可腰上的手就像是大山一樣,讓他怎么也掙不開。
“傅硯觀,你到底要干什么?”
“嚴刑逼供。”傅硯觀絲毫不被沈辭影響,此時正不輕不重的揉著剛才打過的地方。
“什么時候給狗取的這個名字?”
沈辭閉了嘴。
他才不要告訴傅硯觀,這種丟人的事才不能從他嘴里說出來!
對于沈辭的沉默,傅硯觀自然不滿,而不滿的后果就是剛剛不疼的地方又挨了三下巴掌。
沈辭忍不住哼出聲,只是喊疼的聲音剛到嘴邊就被門外響起的腳步聲嚇了回去。
大腦瞬間空白,沈辭抬起頭看向門口。
外面顯然是裝修工人正在干活,而車間的門并沒有鎖,也就是說別人如果想進來,輕而易舉的就能拉開門,然后看見他像小孩子一樣挨打?
想到這,沈辭瞬間炸了,他像是剛被扔進油鍋里的魚,瘋狂掙扎起來,力氣大到差點把摩托車掀翻。
還是被傅硯觀拽了一把才沒大頭朝下的栽下去。
“傅硯觀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這是家暴!”
“外面還有人呢”
沈辭聲音越說越小,最后干脆閉了嘴,只用漂亮的眼睛瞪著他。
傅硯觀依舊沒有愧疚心,他再次將沈辭圈進懷里,這次更加過分,牛仔褲以及最后的一層遮羞布全部被扯了下去。
沈辭瞪大眼睛,而還沒等說話就又被抱到了摩托車上面,只不過這次是坐著。
滾燙的皮膚接觸了冰涼的車座,沈辭立刻掙扎著要起來,結果最重要的地方就被人按住了。
“嘶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
雖然說這段時間他和傅硯觀各忙各的事,是有很長時間沒做了,可是也不至于饑渴成這樣吧?這還是在車場啊,而且就算是他同意,可是在哪做?
難不成要在摩托車上面嗎?
沈辭胡思亂想間,傅硯觀已經咬住了對方脖子,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沈辭避無可避,最后到也不想避了。
有些事不需要原因,甚至不需要任何措辭,想做就做了。
只是讓沈辭沒想到的是,有生以來還能在摩托車上來一次。
情動時,傅硯觀在沈辭耳邊低聲問道:“是我聽話,還是那只邊牧聽話?”
“嗯?”這是什么走向?
沈辭累極了,在摩托車上面他感覺他的腰已經要碎了,實在沒有心情回答傅硯觀那些奇怪的問題。
只是對方仍不死心的問著。
“喜歡我還是喜歡那只邊牧?”
沈辭掀了掀眼皮:“傅總好厲害啊,和一只狗比,你這腦回路,不去當編劇可惜了。”
“是嗎?那是我聽話還是聽話?”
沈辭算是發現了,一在這種時候傅硯觀總能語出驚人說出各種他想象不到的葷話。
被吵的煩了,沈辭敷衍道:“它聽話,它能去撿飛盤,還能看家護院。”
“哦。”傅硯觀挺身,同時湊近沈辭,但手也沒閑著,穩穩的托著沈辭的兩條腿,以免對方從摩托車上掉下去。
唇瓣碰到耳垂,沈辭感覺到些許熱情打在耳朵上。
“那它,也能叫主人嗎?”
“!!!”幾乎瞬間,沈辭就交代在傅硯觀身上了。
他脫力的第一秒,沈辭就發誓,如果以后再有人說傅硯觀不會談戀愛,他一定第一個沖出去打他!
從車場離開時沈辭幾乎要將頭低到地底下去了,他倆在車間的動靜可不小,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聽見。
李教練去盯著工人干活了,只有邊牧跑過來送兩人離開,但沈辭現在根本不敢去看邊牧,更叫不出名字了。
“你真的很混賬。”
傅硯觀挑眉,將沈辭摟的更緊了些。他來時拿了圍巾當裝飾,眼下天冷了,便干脆將圍巾摘下來戴到沈辭脖子上。
現在雖然回暖了,但倒春寒也不容小覷,所以在上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空調。
沈辭忙了小一個月,今天又付出了不少體力,已經累的不行了,所以在車里溫度正好后,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
在沈辭忙車場的時候,沈唯一已經在家教的幫助下學習的差不多了,他確實天賦高,腦子也好用,再加上肯學,很快就跟上學校的知識了。
估計再修養一段時間就能上學了。
到家時,沈辭依舊沒有要醒的跡象,傅硯觀也沒舍得叫人,小心翼翼的把人摟進懷里,抱回了樓上。
沈唯一也知道沈辭最近太累了,便沒有去打擾,安靜的在自己房間做老師留的數學題。
情愛什么的一向是耗費體力的事,尤其還是從來沒有過的姿勢,再加上時長,簡直就沒有比這更廢腰的了。
沈辭睡的并不安穩,時不時嘴里就要罵兩句,再胡亂摸一翻,直到摸到那串戴著佛珠的手。
“揉揉腰。”
撒嬌而不自知。
傅硯觀抱著人,一直揉到沈辭睡著,只是這晚又沒有一覺到天亮。
沈辭是被餓醒的,中午就沒吃多少,晚飯更是連口水都沒喝。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車場,所以在睜開眼睛時還有些恍惚。
哦,已經回家了。
“咕嚕~”肚子不給面子的叫著。
沈辭瞥了眼床頭柜上的鬧鐘,看到上面已經顯示凌晨一點,在下樓覓食和睡覺間選擇了前者。
他實在是太餓了。
樓下客廳和傅家一樣開著一盞暖黃色燈光。
沈辭原本是想直奔廚房,結果在路過沈唯一房間時,看了抹亮光。
這么晚竟然還沒睡?都說了不能熬夜。
房間門沒關嚴,沈辭推開門,正想催促沈唯一趕緊睡,結果和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撞了個正著。
“臥槽”
沈唯一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沈辭會下來,怔愣過后又是一陣尷尬,他拘謹的捏著睡衣,非常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沈辭盯著沈唯一的臉,糾結好半天才道:“沈長余給你上錯性別了?其實你是妹妹?”
沈唯一這下更尷尬了,他連忙擺手,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兄弟二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只見沈唯一臉上貼著張黑色面膜,頭發上還有些濕,顯然是剛從衛生間出來。
沈辭對沈唯一的印象還停留在乖巧上面,他還從不知道,原來他弟弟這么愛美的嗎?
大男生敷面膜,怪精致的。
“那個沒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況且保養皮膚也正常。”
“嗯”沈唯一低著頭,心情有些失落。
沈辭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總覺得他弟弟好像有點蔫吧,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肚子又叫了兩聲,沈辭準備繼續去覓食,結果剛動了想走的念頭,袖子就被沈唯一拽住了。
“哥哥,我我最近有變好看嗎?”
“啊?”真上錯性別了?弟弟變妹妹了?!
“唯一,你”
沈唯一慢慢松開抓著沈辭的手,低聲道:“是哥說的,只喜歡長得好看的小孩兒,你說我不好看。”
“我什么時候”沈辭一時語塞,想了好久才想到他送沈唯一回家的那次,確實是說了不喜歡沈唯一,只喜歡漂亮小孩兒的這種話。
可是那是為了氣沈長余的啊。
況且沈唯一這長相,都已經不是漂亮能形容的了。原先有病痛折磨,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可是現在有了血色,不光好看,簡直就是養眼。
在基因上,沈長余唯一能值得人夸贊的就是長相了吧。
沈辭閉了閉眼睛,這件事確實是也理虧,可他也沒想到一句氣話能讓沈唯一記到現在。
“小祖宗,我那是瞎說的,這種話你也當真,你對自己這張臉這么沒自信的嗎?”
看著自家這個已經快要自閉的小孩兒,沈辭感覺要是不哄哄,估計沈唯一能胡思亂想一晚上。
他勾住沈唯一肩膀,大方的夸贊道:“我弟弟長得最好看了,這張臉誰看了不喜歡啊。”
沈唯一悶聲道:“那哥喜歡嗎?”
“喜歡啊!”沈辭笑道,“我弟弟長這么好看,我驕傲死了。”
沈唯一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開始變粉,他仍然低著頭,但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耷拉腦袋的小花再次昂首挺胸。
沈辭道:“你這面膜管什么的?最近換季我臉有點干,要是補水的給我也來一片。”
“有的!”沈唯一立刻跑像衛生間,隨后拿了好幾盒面膜出來,“補水的、修復的、祛痘的,我都有。”
“嘶,這么牛!”沈辭將頭頂的碎發再次扎到一起,而后加入了沈唯一的護膚大隊-
凌晨兩點,傅硯觀從樓上下來時看見的就是沙發上的黑白雙煞。
沈辭懷里摟著沈唯一,兄弟二人臉上一人一張面膜,一個白色一個黑色。好像生怕嚇不死誰。
客廳里依舊沒開大燈,只有那盞暖黃色的燈。電視里放著電影,只是時不時會傳出些滲人的聲音。
傅硯觀走近才發現,這二人看的竟然是鬼片。
“大半夜不睡覺,跑這來看鬼片了?”傅硯觀輕輕踢了下沈辭小腿,語氣中還帶著些困意,“你不睡還不讓唯一睡,他現在不能熬夜你不知道?”
沈唯一立刻想要解釋,但電視屏幕上突然出現的鬼頭,嚇的沈唯一又縮回了沈辭懷里。
“沒事沒事。”沈辭像模像樣的拍了拍沈唯一肩膀,而后抬眼看向傅硯觀,“我餓了,下樓找吃的來了。”
傅硯觀道:“怎么不叫我給你煮面?”
“你也累一天了。”沈辭揚了揚下巴道,“正好今天想吃零食了,那吃零食總得看點電影才有感覺。”
見傅硯觀依舊皺著眉,沈辭再次開口,堵住了大家長要說出口的話。
“你晚上也沒吃飯,咱們一起吧,這個蛋糕可好吃了,我再去給你拿盒新的,還有你這臉,累的皮膚都粗糙了,唯一,給你哥也拿貼面膜。”
傅硯觀想要拒絕,但唯哥是從的沈唯一已經答了收到,并且飛快的跑回了房間。
原本只是想下樓找老婆的傅總硬是被這兄弟二人按到了沙發上,一個開蛋糕拿薯片,一個貼面膜。
沈辭甚至又將電影調回了開頭。
最后三人并排坐在沙發上,沈辭摟著沈唯一,傅硯觀摟著沈辭,電影里恐怖的聲音還不停的在客廳里回響。
傅硯觀從沒覺得生活這么詭異過,他默默的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編輯文案,發送朋友圈。
配文,π_π
朋友圈剛發出去,立刻就有了點贊。
秦溯:傅總好閑情逸致啊,是年紀上來了開始保養自己了嗎?
傅硯觀不想思考凌晨兩點為什么秦溯還沒睡覺。他眉頭緊皺,果斷點了刪除。
一條朋友圈,最后存在沒超過一分鐘。
第60章 訂婚宴 最純愛的時候他們在搞‘黃色’……
車場的事辦妥了, 在等著營業的過程中,沈辭就顯得不那么忙了,有時去傅硯觀公司坐坐, 有時就宅在家里陪著沈唯一學習。
他在學校時雖然算不上學霸, 但成績也是十分優異, 所以給沈唯一講個題什么的還是綽綽有余。
傅硯觀給沈唯一挑的學校各個都是祈江市最好的,但教學水平很高的同時面臨的就是高昂的學費。
之前沈長余夫婦為了培養沈唯一也是不惜任何代價的往他身上投資,學校也是盡其所能的選擇好的, 不過與傅硯觀所選出來的貴族學校就相差太多了。
從前沈長余的每一句都是為了你好,讓沈唯一差點抑郁,甚至是拼命的想要逃離,這也讓沈唯一害怕別人對他好。
他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所以在聽到每年要將近一百萬學費時,沈唯一當即就有了逃走的念頭。
“哥哥算了吧, 我在家里也能好好學的。”沈唯一試圖說服沈辭,“而且你車場不是要開業了嗎, 我還能幫幫你。”
剛給沈唯一辦好入學手續的傅硯觀正好聽見這句話,他伸手拍了下沈唯一后腦,道:“小孩子哪有不上學的道理。你哥的車場不需要你管, 你這個年紀應該好好在學校里, 多交些朋友。”
沈辭贊同的點點頭。
沈唯一還想再說,但傅硯觀直接開口打斷:“一會兒我讓助理帶你去買生活用品,今天就直接入學,不用擔心學費,這點錢你哥就拿的起。”
傅硯觀怕沈唯一更加不好意思,沒有說這錢他出,而是全部推到了沈辭身上。
更是怕沈唯一心里有負擔,開導道:“你現在學的越多以后的路才會更寬, 我知道你想幫沈辭,但是先不說你現在的年齡還不到二十,就算是已經成年了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工資一個月三千,沒有休息沒有自由,這樣的生活你喜歡嗎?”
沈唯一陷入沉思,沈辭挑準時機開口道:“傅硯觀說的對,路是給自己走的,學的東西也是給自己學的,而且你這么聰明更應該好好學習。”
沈辭陪著沈唯一去宿舍,一手拽著行李箱,一手牽著沈唯一有些涼的手。
“醫生開的藥我都給你帶過來了,記得按時吃,有事給我打電話,周末我來接你。”
沈唯一最終還是應了下來,他現在好像確實幫不到沈辭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學習,爭取有一天能讓沈辭在他身上的付出得到回報。
而不是之后想起他這個弟弟,覺得后悔,覺得浪費時間。
“哥,那你要好好休息,晚上不要吃太多零食,那天你就吃的胃疼了。”
沈辭微愣,隨即點了點頭。
小崽子是長大了,還教訓起他來了。
沈唯一想了想,又道:“這里離家不遠,我打車回去就行,你別開車了,這里的車位都不太好停。”
沈辭:“”
很好,又被嫌棄了。
沈辭咬牙,擺擺手,道:“少說兩句吧哥,趕緊進去吧,多交點朋友,玩兒的開心點。”
這次輪到沈唯一愣住了,他盯著沈辭看了半天,最后用力的點了下頭。
可能這就是沈辭和沈長余的區別,一個始終在歌頌自己的付出,并以付出作為要挾,來讓他心里愧疚從而達到目的。
而沈辭卻不同,他更在乎的是沈唯一的感受,關心的是沈唯一快不快樂。
往校門口走時,沈辭忍不住感嘆,“如果再倒退個一年,我都無法想象將來有一天會和沈唯一心平氣和的生活在一個房子里。”
傅硯觀側頭,將不知何時吹落到沈辭肩膀上的落葉拿掉:“如果沈唯一從小跟你一起生活,我想你們兩個都會很幸福。”
沈辭和沈唯一都有些缺愛,所以童年都是不幸的,如果二人能一起生活,那至少都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愛。
沈辭沒有說話,不知對傅硯觀的話是贊同還是反對。
傅硯觀突然說道:“所以我副駕駛上的劃痕是你上次劃的?”
沈辭抬頭看天。
傅硯觀繼續道:“聽唯一的意思,你停車也不太好,駕校是怎么讓你畢業的?”
“手生而已。”沈辭對自己的車技雖然沒有多大的信心,但仍然挺直腰桿道,“是你那輛卡宴太大了,我開著不順手,要不你給我換輛大G吧。”
傅硯觀挑眉:“大G不大?”
沈辭道:“你就說換不換,我就是喜歡。”
“換。”傅硯觀道,“錢都在你手里,喜歡什么就買。”
沈辭忍不住笑了笑,也不再和傅硯觀斗嘴了。此時學生們應該都在上課,只有三兩個人在散步。
沈辭注意到遠處的一男一女,其中的男孩兒小心翼翼的拉住女孩兒的手,而女孩兒則是害羞的低下頭,最后像是鼓足硬氣一樣踮起腳尖在男孩兒臉頰上親了一下,隨后快速的跑開了。
顯然是剛戀愛沒多久。
這個時候的小情侶最純情了,心思單純,只有喜歡和不喜歡。
沈辭突然看向傅硯觀,讓自家這個董事長湊過來親他然后跑開好像有點不太現實。
也太崩人設了點。
所以還是他來代勞吧。
“傅硯觀。”
沈辭叫住拿著手機回消息的人,而后學著女孩兒的樣子湊上去,他不需要踮起腳就能親到人。唇瓣貼上臉頰的那一刻兩人都愣住了。
他們沒有最純情的戀愛,畢竟最開始就是搞黃色認識的。而此時站在校園里,被喜歡的人親臉頰,這種感覺是形容不出來的。
傅硯觀還在怔愣的時候,沈辭就已經跑開了。因為剛才親的突然,沈辭的額頭還撞到了傅硯觀臉上的眼鏡,此時正微微作痛。
但這種輕微的疼痛在多巴胺的飆升下已經不算什么了。
他跑了一段路,便放慢了速度想看看傅硯觀有沒有跟上來,而當他回頭去看時,就正好撞上對方帶笑的眼睛。
真好看啊。
這個人從上到下都讓他喜歡的不得了。
“你喜歡我嗎?”沈辭突然開口。
“喜歡。”傅硯觀不假思索-
將沈唯一送到學校后,三人世界又變成了二人世界,只是在傅硯觀白天上班的時候,沈辭難免有些無聊。
明明家里只是少了一個人,卻好像冷清了不少。
也就是這時,沈辭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賀子淵的腿沒有問題了。
在去往醫院的路上,沈辭才想起來原來他還有一個倒霉弟弟在醫院里,也不知道這醫院是個什么好地方,一個兩個爭著搶著往里進。
賀子淵不愿意回家,沈辭也不好真的將他打包送回去,畢竟二十多歲了也是個成年人了,腿長在他身上,就算是送回去了,也保不準這人會再回來。
無奈之下沈辭只好在市中心給賀子淵租了套公寓。
“你這腿真沒問題了吧?”
賀子淵原本還在參觀公寓,聽到沈辭這話立刻湊過去原地跳了兩下,隨后指著自己道:“我這身體怎么可能有事,而且不就是斷條腿嗎,我都習慣了。”
沈辭嘴角抽了抽,他并不想了解這個二貨弟弟口中的習慣是什么意思,畢竟在他印象里,賀子淵除了打架就是打架。
學習聽話和他不挨邊,打架惹事他倒是第一個。
“這里我會定期付房租,也會給你拿一個月的生活費,但是后續的費用要你自己去賺。”
賀子淵愣了下,隨后道:“我才不稀罕花你的錢呢,工作小爺自己會找!反正你就不要總是想著把我送回去就行了。”
沈辭哼了聲,覺得賀子淵這話并沒有什么可信度。
“你不稀罕花我的錢嗎?我怎么記得你隔三差五就會管我要錢,難道是我記錯了?”
聽到沈辭提起以前,賀子淵臉色有些難看,耳朵也跟著紅了起來,他生硬的差開話題:“反正老子自己會賺錢!”
“哦。”沈辭不想接著話,將剛買的日用品歸置好,隨后看向坐在沙發上跟大爺一樣的賀子淵道,“我給你找了個文員的工作,每天統計一下資料就行,地址我一會兒發你,明天就能去上班了。”
賀子淵聞言皺眉:“什么工作啊?工資有多少?一般的工作我可不干!我媽說了我以后是要干大事的。”
沈辭眼底閃過一絲煩躁。
“你要是連現在的溫飽都解決不了別說以后,沒有一個月你就要餓死了。這里是祈江市,光租這套公寓一個月就要四千,你是我弟弟,房租我可以給你付,但如果在生活上你都不能養活自己,就趁早回去。”
“給你找的工作早八晚五,每周休息一天,實習工資三千,轉正后加上滿勤能開到五千,好好干也有晉升機會。”
賀子淵瞥了眼沈辭,不滿的道:“你不是傍上大款了嗎?就沒有個總經理讓我當當?”
沈辭心里的不耐煩又多了一些,他皺眉道:“現在是我給你付房租,你最好懂點禮貌,再跟我說話的時候好好說,放尊重點。”
賀子淵張了張嘴,最后咽下了到嘴邊的話,不情愿的道:“知道了,你把位置發我吧,然后趕緊走,看見你我就煩。”
賀子淵從小就是這副德性,沈辭早就習慣了,有跟他拌嘴這功夫還不如回家多看兩個比賽視頻呢。
“有事給我打電話。”
沈辭將公寓鑰匙放到桌子上,沒有再囑咐什么直接離開了。他自認管賀子淵到這個份上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只希望這人后續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煩-
助理一大早就登上了傅家門,將前些日子傅硯觀定制的戒指送了過來。
一對很普通的素戒,沒有什么多余的裝飾,但看上去卻很好看,尤其戴在手上,更加襯的這戒指簡單高貴。
沈辭有些起床氣,今日被傅硯觀叫醒的時候難得沒發脾氣,但還是在對方手上咬了一口,半點沒留情。
傅硯觀也由著他鬧,摸了把柔軟的頭發后,將人從床上拎起來。
“往常都由著你,今天訂婚宴可不能再睡過頭了。”
訂婚宴?哦,訂婚宴!
沈辭低頭,看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緩了好半天才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傅硯觀警覺起來,二話不說將人圈在懷里,問道:“什么意思?后悔了?”
“哪有。”沈辭順勢摟住傅硯觀,笑道,“我就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我們竟然要訂婚了。你說如果有一天我恢復記憶了,是不是要開心死,之前只是個被包養的金絲雀,結果竟然轉正了。”
傅硯觀并不喜歡提起以前,雖然那是他和沈辭來時的路,但以前的沈辭并不快樂。
“可能等你恢復記憶,就不想要我了。”
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閃閃發光,傅硯觀卻沒了剛才的開心,他輕咬了下沈辭耳垂,道:“醫生說,像你這種只忘掉一段記憶的,是觸發了自我保護,在傷心到一定程度所以會選擇遺忘。”
“小辭,你說我現在和你訂婚是對的嗎?在你還算是‘病人’時,如果你想起來”
“想起來也喜歡你。”沈辭到底是沒忍住打斷傅硯觀,語氣中帶著點無奈,“別鬧了傅總,怎么一大早的還傷感起來了?要對自己有點信心啊,就算我恢復記憶了,那也不是說這段時間的記憶就忘了。”
“你總是說以前對我不好,可好不好的總得讓我自己判斷,你現在說了不算。”
過去如何誰都無法替沈辭訴說,就連傅硯觀也不行。
至于恢復記憶什么樣,那都是以后的事的。而現在,沈辭知道,他非常在意今天的訂婚,也非常在意傅硯觀。
突然多加了一個安撫總裁的戲碼,倒是讓沈辭徹底清醒了。他快速洗了個澡,收拾好自己后換上助理剛取回來的高定。
訂婚宴自然是比較重要的場合,所以沈辭和傅硯觀都穿著比較正式的西裝。
沈辭很少穿這樣的衣服,倒是有些不適應,而傅硯觀卻從沈辭穿上衣服后,那視線就沒離開過。
越是正經的沈辭,他越是想說些不正經的話。
訂婚宴的場地是在傅家。
今日傅頌清和趙倩都留在了家里,傅硯觀到時,二人已經再和賓客說話了。
作為祈江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傅家的宴會來的人自然不少,更有人擠破了頭想要往里面進。
管家看見傅硯觀后立刻迎了上來,恭敬的道:“少爺,小少爺,夫人說宴會的事有她和老爺頂著,讓您先帶小少爺去吃點東西。廚房給小少爺頓了排骨湯。”
傅硯觀點頭,看向遠處和貴婦們交談的趙倩,牽著沈辭繞路去了廚房。
沈辭沒好好參加過宴會,上一次誤打誤撞的進去還差點丟了一只手,導致沈辭對這種場合都有點發怵了,要不是這是自己家,他可能會更拘謹。
“阿姨怎么這么好啊,竟然還知道我沒吃早飯。”
“阿姨?”
沈辭不好意思的笑笑,換了稱呼:“媽媽。”
他能遇到傅硯觀可能真的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在這個家庭中,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愛。
簡單的吃完早飯,沈辭自然不能再犯懶,他換上得體的笑,和傅硯觀從新走回宴會場地。
不少合作方都上前打招呼,傅硯觀笑著道:“周總,久仰。前些日子我還打算去拜訪您,城西的那塊地,有機會咱們聊聊。”
周總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傅硯觀肩膀,又看了沈辭一眼:“好說好說,那塊地知道你爸看上很久了,等你們倆結婚,我送給你當新婚禮物,到時你愿意給誰給誰。”
這就是往后拖的意思了。
傅硯觀臉上笑意不斷,當場和人打起太極:“謝謝周總好意,不過我們結婚還早,而且肯定不能占你這么大便宜,還是公私分明比較好。”
“今日是我和我愛人的訂婚宴,就不談工作了。客人多,可能會有照顧不周的地方,周總多擔待。”
周總原本還要再說些什么,但被傅硯觀這樣一堵也不好再說了,他哈哈笑著,夸贊了一番沈辭,而后就轉頭與別人閑談去了。
沈辭連忙跟上傅硯觀,伸手抓住對方胳膊,利用酒杯擋住嘴唇,小聲道:“你們這個圈子的人真是不放過任何場合,什么時候都能聊工作。”
傅硯觀道:“因為平時想約誰見一面都比較難,而今天大家都在這,自然是能多說一句話就多說一句話。”
“剛才的那個周總手里有一塊地,二叔看上很久了,這段時間我爸一直在交涉。但那人是個比較圓滑的人,知道那塊地是塊肥肉,不肯輕易放手,一直在抬價。”
沈辭不太懂這些,只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宴會場上他認識的人很少,幾乎都是沖著傅氏來的,沈辭找了一圈也沒看到秦溯,便順嘴問了句:“秦溯怎么還沒來?”
傅硯觀將沈辭手里的酒遞給傭人,替他換了杯果汁,道:“宴和今天上午有場競標,他估計要下午才能來了。”
“哦。那咱倆訂婚,他是不是得出點血?”
傅硯觀道:“聽說前兩天他花重金買了輛摩托車,應該是給你的。”
沈辭原本只是開玩笑,但聽了這話后眼睛瞬間亮了,忍不住道:“什么樣的啊?你看見了嗎?前兩天我還在想要不要再買一輛。”
傅硯觀瞥了眼沈辭,語氣有些微酸:“也就那樣吧,不如我給你的。”
=_=
大哥,這也要醋啊。
心里吐槽,但沈辭面上還是道:“對對對,肯定是你的最好,我以后比賽都只騎你送的,我最最喜歡那輛摩托車了,不光喜歡車,還喜歡送車的人。”
傅硯觀面不改色的道:“是嗎?那你最好說到做到,比賽你要是不騎那輛”
沈辭順嘴問道:“不騎那輛你怎樣?”
傅硯觀嘴角上揚,淡定的喝了口酒:“你不騎,那回來我就騎你。”
沈辭:“??!”
操,這他媽說的都是什么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