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的年終休假,佐久早圣臣和大御門要抽空回到了東京。
毫不令人意外,來車站接他們的也只有某姓古森的表哥大人了。
“小元你這次回來得很早嘛。”大御門要坐在駕駛座后排的位置上,探出頭去跟開車的古森元也搭話。
“嘛,雖然說起來是這樣沒錯,但是收假也早啦。”
古森元也從后視鏡里看了她一眼。
“阿要你和小臣也很少回東京呢。”
“是啊。”
大御門要望著車窗外轉瞬即逝的街景,“難得能聚這么久呢,你接下去有什么安排嗎?”
“還是老樣子啦,拜訪一下親友什么的,最好還能空閑幾天好好休息一下。”
“沒事的話就來我們家聚會嘛。”
“啊,說起來你們還是住之前阿要高中時的那個地方嗎?”
“是哦,所以麻煩你直接送我們到那里好了。”
“真是不客氣呢阿要。”
“才沒有啦,明明還有更不客氣的事情。”
“誒?”
“下一個路口那個便利店停一下哦,我去采購一些東西。”
“雖然是阿要,但是這種命令的語氣聽著還真讓人不爽。”
“能讓小元感覺不爽也是很新鮮的體驗呢。”
“喂喂喂,你現在跟從前真是一點都不像了誒,高中的時候明明是那么善解人意又溫柔的角色。”古森元也佯裝苦笑著嘆氣。
大御門要從后視鏡里同他暗示性地挑眉,“沒辦法啊,生物都是會適應環境的嘛。”
“怎么說呢,就是會跟身邊的人越來越像之類的......”
“喂。”在后排一直沒出聲的佐久早圣臣終于忍不住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這兩個家伙居然當著自己的面拐彎抹角地說這種話。
什么鬼。
說壞話都不避人的嗎?
是他脾氣太好了是不是?
而他話音剛落,古森元也和大御門要就默契地大笑起來。
“小臣終于說話了啊。”
“就是嘛,不然我都懷疑阿要是不是帶了一個仿真的機器人回來呢。”
“好主意呢,回去我就整一個放家里。”
大御門要正興致勃勃地跟古森元也規劃著“佐久早二號”入戶的事情,就被身邊的人按住了腦袋。
“我勸你趕緊把那些不干凈的東西從腦子里拿出去。”
作為合法配偶的威脅者目光不善,陰惻惻地發話道。
*
佐久早圣臣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上樓去打掃房間。
被主人連寒暄都略過的古森元也倒是對此沒任何意見。
“沒關系啦,在你們家里我簡直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樣自在。”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一盒比賽的錄像帶。
“我正好也想借用一下這個大屏幕呢。”
“小元你可別把酒都喝光了哦。”
“才不會啦。”
大御門要跟古森元也說著話,腳步卻跟著佐久早圣臣上了樓。
紙箱子整整齊齊地擺在地板上,她蹲下去打開了其中一個。
“我們只在這里住一個星期而已,這些東西要拆出來嗎?”
“我來。”
佐久早圣臣徑直把大御門要推出房門外,“下去跟元也聊天。”
“之前已經找過家政了啦,應該只有一些小細節沒有達到你的要求而已吧。”大御門要不死心地在門外問道。
“所以真的不需要幫忙嗎?”
回答她的是佐久早圣臣懶洋洋抬眼的一瞥。
雖然他什么都沒說,但是“你在開什么玩笑”和“你在這里只會影響我的發揮”這兩句話已經非常清楚地傳達給了對方。
“嘛,肯定是在心里說我很多余是不是?”大御門要抱胸站在走廊上,無論如何都忍不住想要逗他。
“居然這么對女孩子,小臣你還真是失禮誒。”
“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嘖。”
他明明什么都沒說好不好。
而大御門要正想再說些什么,冷不防就被佐久早圣臣被攔腰扛了起來。
“等我忙完。”
他只想把這個打擾自己做家務的家伙丟到樓下去。
卻在下樓的時候因為怕會顛到她而順勢換了個姿勢。
“乖一點。”
*
得知大御門要和佐久早圣臣回了東京,親友們紛紛前來拜訪。
這天的天氣還不錯。
昨晚剛下過雪,院墻和墻邊的植物上都堆著一層純白。
“東京下雪雖然也不算少見,但是跟北海道相比應該也算不上什么特色吧。”古森媽媽捧著紅茶說道。
“東京的雪跟北海道氣質不一樣啦。”大御門要笑著回答。
“啊啦,不管怎么說看雪景的話還是要去北國啊。”佐久早媽媽一臉的意猶未盡。
“對了,阿要,上次的出游邀請,請你代我向你媽媽道謝哦。”
“好的呢。”
這里的閑談悠悠地進行著。
而室內的另一邊,佐久早哥哥時不時用奇異的眼神瞥著佐久早圣臣。
“哥,你眼睛抽筋了?”
姐姐放下手中的零食袋,用腳尖踢了踢哥哥的小腿。
“干嘛一直用那種眼神盯著小臣?”
“你小聲一點啦。”哥哥壓低了聲音,一副怕被佐久早圣臣注意到的樣子。
“罵我做什么啦明明是你鬼鬼祟祟......”
“你有沒有覺得小臣有點不太對勁。”哥哥徑直截斷了姐姐的抱怨。
“不對勁?沒有啊。”姐姐覺得自家大哥的腦子似乎出了點什么問題。
“可是我總感覺小臣身上有一種......怎么說呢......”哥哥努力搜尋著合適的形容詞。
“應該叫違和感吧?”
“你這么一說......”姐姐瞇起了眼睛,若有所思地敲了敲額頭,像是察覺到了什么。
可結果在下一秒,她就蹭地起身從哥哥身邊離開了。
“就算你這么說,我也沒發現什么奇怪的地方啦。”
“笨蛋大哥。”
“喂!”
即使被妹妹嘲笑了,佐久早哥哥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這次跟阿要回來的這個人看起來是自己的弟弟沒錯。
可是不對。
雖然行為上跟以前沒什么差別,但是就是有一股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到底是哪里有問題呢?
苦惱的哥哥絞盡腦汁。
*
晚餐后,大家都去了客廳,廚房里只剩下了佐久早圣臣。
而佐久早哥哥站在門邊,一直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有事嗎,哥?”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很顯眼嗎?
佐久早圣臣感覺自家哥哥今天挺莫名其妙的。
“啊......我沒、沒什么......”
“哦。”
簡短地結束了對話,佐久早哥哥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奇怪,弟弟他這會兒又好像變得正常了。
“小臣,我過來找紅茶包。”
大御門要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誒?哥哥在和小臣聊天嗎?”
“我不會打擾你們了吧?”
“沒有。”佐久早圣臣脫下橡膠手套,從廚房柜子里拿出紅茶。
“哥他只是擱這兒站著。”
“好吧。”大御門要接過茶包,“那你們趕緊來客廳嘛。”
“知道了。”
當廚房里又只剩下了兄弟倆的時候,佐久早哥哥才終于回過味兒來。
他終于知道那股違和感是什么了!
“小臣。”
佐久早哥哥似乎在弟弟身上看到了一股來自北國的氣質。
“你明明跟阿要住在大阪。”
“為什么卻被她傳染了北海道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