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人們的職業跟愛好不一定是完全相關的事情,但是對大御門要來說兩者多少還算是有點關系。
店里備著的都是比較常見的酒,不過從種類的數量上來講已經是在當地首屈一指的程度了。
于是她也在經營生意的過程中認識了很多相同愛好的酒友。
當然其中不免有一些在她家里原本的酒店生意影響下專程過來捧場的客人。
“前大御門社長真是養了兩個優秀的女兒啊。”
說這種話的一般都是曾經跟她的父親有生意往來的人。
一部分是因為退休了,所以出來享受生活。
另一部分往往是作為中間人的身份,在寒暄過后就會提出“我認識的某人希望能跟大御門家合作某個項目,請大御門小姐引薦”之類的請求。
大御門要并不會完全拒絕。
畢竟是在生意場上嘛,有些場面上的東西不過就是各種資源的小小博弈。
再加上姐姐她其實也沒有想要放過大阪這里的市場,某些合適的項目如果能通過她這個渠道得到共贏的話又何樂不為呢。
姐姐她啊,現在已經是個合格的社長大人了啊。
大御門要和姐姐經常在通電話的時候提起這件事。
她們家可不像某些狗血電視劇里的那樣,繼承人女兒有了丈夫之后開始在集團內爭權奪利什么的。
現在整個集團都由姐姐一個人支撐著,大御門要偶爾幫忙一些項目。
至于她們的愛人,都在為自己的競技體育事業所努力,對于偌大的家業都沒什么興趣的樣子。
“小翼加入他們學校的排球部之后完全就跟他爸爸一個樣子了。”
姐姐曾這樣吐槽過,“現在家里不是排球就是網球,要不我改行去體育用品業好了。”
“雖然不至于關系破裂,但是總覺得沒有像從前那么親昵了啊。”
“好啦。”大御門要聽了也只是笑,“怨氣這么大,不如跟小赤好好談談嘛。”
姐姐在那頭嘆了一口氣,又轉而問起了她,“阿要你跟小臣的相處中沒有遇到這種情況嗎?”
“暫時沒發現這個問題哦。”大御門要站在酒柜前,細細挑著今晚想要的類型。
“會不會是姐姐你太忙了的緣故?”
她頓了頓,用指尖在一瓶紅酒的瓶頸上輕輕敲了敲。
“姐姐,你多久沒有跟小赤‘徹底地’單獨相處過了?”
“啊......這個啊......”姐姐在電話那頭猶豫了很久。
“阿要你也知道前段時間新店開業......”
“我知道,不過那個事情不是剛剛結束了嗎?”大御門要還記得這件事。
“不如就這幾天你挑個時間,好好跟小赤重溫一下戀愛時光嘛。”
“唔......”
“姐姐你不會不好意思了吧?”大御門要聽著姐姐的支吾聲忽然爆發出了嘲笑。
“當年把那小子一舉拿下又瀟灑跑路的姐姐大人,居然已經變成一個沒用的成年人了嗎?”
“喂,你不要試圖用激將法......”姐姐正想教訓她,卻又忍不住話鋒一轉。
“可惡,真是受不了你。”
“好啦,有什么比較合適那種氛圍的酒,快推薦一下啊。”
*
掛掉姐姐的電話后,大御門要把注意力又放回到酒柜上。
她家里的酒柜已經被各式各樣的酒精品類塞得滿滿當當的了。
因為不管是她自己出差,還是家人和朋友們送來伴手禮,總是會在這樣那樣的東西里面夾雜著這個。
甚至連佐久早圣臣出國去打比賽都會下意識地確認一下當地有沒有出名的酒類。
“小臣的習慣還真是可怕呢。”
宮侑盯著正要從住宿酒店離開的佐久早圣臣,悄悄跟隊友對他進行沒禮貌的指指點點。
“明明之前得知阿要跟別人聚會喝酒的時候總是會一臉不開心。”
“現在居然還會主動幫她買回去。”
然而隊友用一種“你這家伙真的是有未婚妻而且都快結婚了的人嗎”的眼神看著宮侑,覺得他能說出這種話來還真是不可置信。
“阿侑你不覺得小臣生氣的原因應該是‘跟別人一起喝酒’,而不是‘喝酒’這件事情本身嗎?”
宮侑眨眨眼,“可是小臣上次明明說了‘醉鬼很麻煩’這樣的話啊。”
“怎么跟你解釋呢......”隊友陷入了沉思。
不過良久之后,他聰明地選擇了放棄。
“阿侑你這樣的年下小蠢狗能有未婚妻真的是命好哦我跟你講。”
佐久早圣臣對此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的。
阿要她并不是有很多愛好的那種人,喝酒什么的應該是非常明顯的一個了。
自己一開始還是會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在外面也喝多,但是后來發現其實也還好。
她本身不算太貪杯的人,就算是喝了酒也會注意場合。
就算會醉也是偶爾的事情。
在家里的時候。
親近和信任的朋友在身邊的時候。
或者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
佐久早圣臣記得之前宮侑問過他這個事情,自己還回答說“因為醉鬼很麻煩”什么的。
當然,醉鬼是一種麻煩的生物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當時自己在聽到那個問題的時候,腦子里冒出的場景卻根本沒有辦法跟宮侑好好描述。
麻煩當然是麻煩的。
但是大概率不是宮侑想象中的那種麻煩。
畢竟他所說的那種“麻煩”放在大御門要身上好像更加近似于......可愛......
唔......可愛嗎?
佐久早圣臣在想到這里時忽然愣了愣,腦海里迅速閃過很多個場景,又在別人沒注意到之前恢復了原先面無表情的模樣。
不對,不只是可愛啊,那家伙......
會因為坐不穩就攀附在他身上,用微微發燙的臉頰和身體擁住他的手臂,連帶著讓他的體溫也逐漸升高。
“小臣身上好涼。”她會貼著他的肩頭,蹭亂自己的頭發,然后把整個人都埋進他懷里。
“現在會變得溫暖一點嗎?”她的聲音會從他胸口的位置悶悶地傳出來。
幾分鐘后,“唔,小臣溫暖得有點過頭了誒。”
她忍不住抬頭朝他笑,“需要降溫嗎?”
笨蛋,這種時候的體溫哪會這么輕易就降下來啊。
蜷曲的頭發在額前蓋下一片陰影,濡濕的雙唇封住她放肆的笑容,一寸寸將比她更高的溫度全都渡給她。
“不管......過了多......多久,小臣還、還是一點都......忍、忍不了呢。”
而回應她的是佐久早圣臣皺著眉不想接受挑釁的沉默反擊。
換來一室旖旎。
忍得了才奇怪吧,這個喝醉了只知道胡言亂語的笨蛋。
這個即使胡言亂語也很可愛的......笨蛋。
好吧,其實他一直知道那家伙是可愛的,只是一直以來自己都沒有對她特別表示過這個意思。
要是自己這樣夸她,肯定又會被得寸進尺地捉弄的吧。
佐久早圣臣甚至能腦補出大御門要說話的語氣來。
而且她說的一定也會是那種會讓人羞惱的話。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把手上購物籃里的商品遞給了收銀臺。
“請幫我把這瓶酒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