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一筆好買賣
◎這價格,可比她最開始的預想翻了十倍不止。◎
陳德嘉自己炸呼呼的, 但卻似乎有催眠安睡的魔法,馮瀟和他在一起時,往往睡得安穩。
馮瀟被抱著, 靠在他的身上,居然也在他清淺均勻的呼吸中睡著了。
他的身體暖得跟小火爐一樣, 雖然空調溫度有點低, 竟也不覺得冷。
睡夢中, 忽然覺得天地翻轉有種失重感。
瞬間驚醒, 快速找到支點,借力翻身,但由于時間太短, 根本沒用。
她被某狗子抱著從沙發砸到了地上,好在地上鋪著地毯。不過由于承受著她翻身向上又重新砸下去的重量, 狗子倒是唉喲一聲痛呼。
馮瀟忙爬起來。
“怎么樣, 有事沒有?”
狗子還迷迷糊糊地,一邊揉著肚皮一坐起來:“應該沒啥事兒。”
見他沒事, 馮瀟就忍不住開始數落了:“你睡覺太不老實,這也能摔?”
“我只是想翻個身而已,睡著了哪能記得是在沙發上。”狗子很無辜。
真是,和他在一起, 天天有“驚喜”。
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凌晨4點, 不早不晚的。
馮瀟拉他起來:“去房間睡,還能再睡兩個小時。”
狗子委委屈屈,揉著屁股走了。
馮瀟早晨起床的時候發現他居然也哈欠連天的打開了客房門, 難得得很。
等他走近, 馮瀟確定他沒睡醒。
眼角還有犯困的生理淚水, 整個人木木的,酷酷的。顯然還在待機中。
“早上吃牛排好不好?”
冰箱里有阿呆儲備的食材,肉排品質看著不錯。自從馮瀟暴露廚藝以后,阿呆便會自發在她錄節目回來后在家的那段時間將冰箱塞滿。
都不用馮瀟自己去超市。做助理,阿呆是真優秀,時常想在馮瀟提出需求之前,并且會迅速將準備做好。
狗子還在待機,沒有回她。只是慢騰騰地窩進了沙發里,一副苦大仇深。
馮瀟也不再和他搭腔,自顧準備著。
為了方便吃,提前將牛肉切成小方用黑胡椒鹽腌制。
黃油化開,小火炸制樓頂天臺上種的迷迭香,以及帶皮的蒜瓣。炸至黃油變色,撈出迷迭香和蒜瓣。下牛肉小方,一面面地煎每面煎的時間不超過30秒,六面煎過隨機出鍋。
就著鍋底剩下帶著黑胡椒的油又煎了溏心蛋和一把蘆筍。
烤面包機叮咚一聲響,兩片烤得焦黃散厚切吐司活潑地蹦出來,散發出濃烈蛋奶香味兒。
在沙發上模擬蠟像的陳德嘉終于仰起頭翕動鼻翼,眼睛眨了一下,茫然呆滯的眼神好似清明了些。
他慢吞吞踱步到餐桌前坐下,一點兒都不客氣地等吃。
馮瀟將餐盤安置到他面前,還手把手將一杯溫牛奶地到他手里。他接過后,雙手捧著喂到嘴邊,噸噸噸~
牛奶見底,陳德嘉放下杯子,舒服地喟嘆一聲,才轉頭看她,喚她:“瀟瀟。”笑彎了眉眼,“早安。”
“早安。”馮瀟坐到他對面。
兩人都起床相對半個小時了,這才說早安,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只傻狗在玩什么陰陽怪氣呢。
心想他現在這是徹底開機了,才問,“怎么起這么早?”
陳德嘉的聲音還是懶懶地:“想在去上班之前陪你吃早餐。”
“吃吧。”
牛肉小方火候恰到好處,鮮嫩得很,剛好一口一個。
陳德嘉往嘴里塞著肉,不吝夸獎:“好吃!”又說,“想每天早上都吃。”
才醒過來呢,心機男孩就上線了。
這是歷史賦予男性基因中種族繁衍的本能么?
馮瀟涼涼道:“每天摔我一次么?”
“那是意外!”狗子肉眼可見地萎靡下來。昨晚那次摔地上絕對會成為他戀愛史上的污點,不想提。
馮瀟見他神色變來變去,也不再逗他,專心吃飯。
陳德嘉的手機響了一下,是一條消息。
查看扣上手機后,他咬咬叉子和馮瀟說:“瀟瀟,我有個朋友想買你的盆栽。”
“盆栽?”馮瀟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你送我奶奶那種。”
“哦,藥材呀。”
“是,我這朋友算是我的發小,家里也是做藥材生意的。你送奶奶那兩盆人參的時候,奶奶不敢認就叫了他爺爺去幫忙。當時他跟著去來著,知道你有資源,這才找到我這里來,想讓我牽個線。”又怕馮瀟誤會,連忙說,“先申明,我就是個帶話的。你按著你的意思來就好,不用看我的面子。我拒絕過他很多次了,他死乞白賴地纏了我許久,實在煩的不行。這才和你說說,你要是覺得不好。我立馬回他。”
馮瀟怎么會覺得不好,她正愁怎么把空間里的物資變現呢,怎奈沒有渠道。
這狗子默不作聲地,差點斷了她一條財路。下意識地瞪了他一眼。
不過好像這一眼讓他誤會了,立馬和她表衷心:“我這就拉黑他,一定不讓他來打擾到你。”
馮瀟阻止他。
“做藥材生意的?”那應該能要得多,她空間里的盆栽可不止人參來著。
“是,他家自己也有藥材基地。不過好參難求,這不才托我問。我們兩家算是世交,不然我也不稀得理他。他的意思是愿意用高于市價的兩成來買,要是賣家滿意還可以再談。”
馮瀟思量著,要是狗子的發小家里本來也有藥材基地,不一定能收她其他的藥材,不過應該有出手的渠道。生意也能談。
她不知道對方口中的市價是多少,但聽狗子的語氣,她的那些盆栽參的價值似乎比她預期地要貴得多,難道是植物系能量催大的使藥效價值變異了?會更好一些。
陳德嘉:“他也知道這是你的渠道,不好找你問賣家的聯系方式,只能找我麻煩你做中間人。”
也虧對方想得多,不然馮瀟哪里能給他變出一個賣家來。
于是便對狗子說:“他只要人參,其他的藥材要不要?”
“瀟瀟你同意了?我問問他。”
陳德嘉撥通了對方的電話,并且打開公放。
對方估計也沒想到忽然成了,對馮瀟很是熱情。
狗子給她倆做了介紹,馮瀟知道對方叫洪京墨。嗯,這名字聽著就很有文化。
洪京墨是狗子的發小,加上馮瀟本來也做不來虛與委蛇的商場伎倆。待對方提及人參盆栽時,她直接問:“你要多少?”
這話一出,洪京墨和陳德嘉都沉默了。
馮瀟暗道糟糕,這話估計是問錯了。這盆栽的價值應該還要更高。
但她語氣不顯,冷靜補救說:“聽聞洪先生自己也是做藥材生意的,當知道人參種植不易。但就憑你是德嘉的朋友,你只要一盆的話,我必定給你弄到現貨。如果還要多的,得等,時間不定,我需要再去協調。”
某狗子笑歪了臉,覺得自己倍有面兒。自己給自己貼金:“瀟瀟很忙的,要不是看在我面子上,哪能抽空幫你小子做跑腿。”
馮瀟懶得理他,幼稚。
洪京墨自然是千恩萬謝,說了一堆好話。
并打包票:“東西太好,我都舍不得說客氣話,如果馮小姐能協調出更多來,有多少我要多少。價錢都好商量。”
這話,其實是給馮瀟留了賺中間商差價的余地了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個子虛烏有的賣家的話。
厚道又狡猾。
商人還是商人,就算是熟人熟面,做起生意來也掩不了商人本性。
反觀身邊的二哈男朋友,真是奇了怪了,兩人怎么能成朋友。對方能容忍狗子犯傻拆家的性格?
馮瀟胡謅要問過賣家才能確定交貨的時間地點。
陳德嘉就給三人拉了一個群,后續問題她和洪京墨可以在群里交流,比通過陳德嘉更方便一些。
至于其他品類藥材盆栽,她這次并沒有提。上趕著不是買賣,打開渠道后,總有機會的。
掛了電話,馮瀟隨口說:“你朋友的名字還挺好聽,叫起來有一種舊式貴公子的味兒。”
狗子不樂意:“我的名字不是更好聽,‘繁卉耀陽德,嘉木秀春暄’,多有格調多好聽,還有畫面感,看起來也好看,生命力旺盛得很。”
馮瀟心中吐槽,難怪他似乎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
狗子還在哼哼唧唧:“而且什么貴公子啊,他那名字是迫不得已。就騙騙你這種沒文化的小姑娘。”
說話就說話,怎么還人身攻擊呢。
盯。
狗子閉嘴,不敢再說。
等他消停了才問:“你剛才那話怎么說,什么迫不得已?”
盡管剛才對著人名字捧高踩低,但說起洪京墨名字的來歷,狗子還是有些唏噓,莊重道:“你大概不知道,京墨是一味藥材,專治產后血崩的。”
沒想到會是這樣。
“怎么起這么個名兒?”對國人來說,不太吉利吧。
“本來生他之前,洪爺爺給他擬了好多名字。只是沒想到,洪嬸嬸生他的時候難產,下了數次病危通知。洪叔叔著急得不行,科學沒辦法就搞迷信。給他起了‘京墨’這個名兒。”
馮瀟:“那后來他媽媽……”
“洪嬸嬸好著呢,逢年過節還和我媽一起打牌,可精神了。”狗子還感嘆呢,“你說是不是騙……小姑娘的?”
看他囫圇個吞掉的詞,馮瀟決定放他一馬。
不過還是覺得挺神奇。
不過她都能時間回轉穿平行世界,似乎這些也沒什么。
裝模作樣等了兩天,馮瀟在群里通知洪京墨第二天晚九點在她家樓下車庫取貨。那時候剛好陳德嘉也下班了。
為了偽裝出入出入記錄,馮瀟提前去到離家不遠的爛尾樓取出盆栽,那周邊都沒有監控。她把盆栽用泡沫網打包,搬到路邊去。
又找了一個貨拖拖運到小區車庫。
那接單的司機還抱怨呢,說什么距離不到兩公里找什么貨拖拖。為這一點點錢,耽誤他接大單什么的。
馮瀟自然是不理。
本來她還打算給個空返費用,聽聞這話自然是該多少是多少。
洪京墨和狗子還到得早些。
他比狗子還高上半個頭,濃眉大眼,臉要圓潤一些。雖然穿著T恤,但人看著老成持重。臉貌上看著比狗子要大,但素人不能拿來和混娛樂圈的比,所以也不知道實際年齡要不要更大些。
碰頭后也顧不得寒暄,馮瀟招呼狗子上貨車搬盆栽。
洪京墨:“我也去吧。”
馮瀟付款的時候,貨車司機罵罵咧咧。
狗子聞言皺眉,欲要上前,被馮瀟給拉住。
司機看狗子和洪京墨人高馬大,也不敢再說什么。上車飛快地跑了,想來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見馮瀟是個小姑娘就想多訛錢。
陳德基關切地問:“怎么回事?”
“沒事兒。”馮瀟胡謅,“就是盆栽基地那邊把貨送錯了地方,我搬不回來,就找了個貨車。”
“那你也該打電話讓我去。”陳德嘉不贊成。
馮瀟笑瞇瞇地:“好啦,不生氣,下次叫你陪著。”
在他朋友面前,她還是愿意給面子的,哄兩句也沒什么。
只是在想,這傻狗子也是真傻。就算覺得她之前上節目耍刀是花把式,但他難道忘了她在他面前叉魚的穩準狠?就他小學受欺負都要表姐保護的樣兒,真要有事,去了有啥用?擋在她面前多挨幾下揍,讓對方揍累了少揍她幾下么?
陳德嘉覺得自己女朋友的笑里藏了刀,又沒覺出哪里不對。但她在他朋友面前不兇他,他還是很受用的。
又正式地給馮瀟和洪京墨做了介紹。
洪京墨比陳德嘉可會說話多了,陳狗子是單純話癆。
馮瀟和他交接了盆栽,對于參的品相,洪京墨連連稱好,爽快地轉了賬。
馮瀟瞄了一眼到賬金額,笑得更真誠了,這價格,可比她最開始的預想翻了十倍不止。看來,空間里的那批貨她得好好籌劃。
作者有話說:
今日章節略肥,將近4000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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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蔥花雞肉餅
◎話癆狗子再次營業◎
馮瀟囤貨居奇, 洪京墨求藥心切又出手大方。
這一次算得上是交易買賣雙方都很滿意,并且建立可需持續的生意關系。
急著把藥材送回去,洪京墨也沒和兩人多聊。
他只是走的時候說了句祝福兩人的話, 并贊揚陳德嘉選女朋友的眼光。
明顯的場面話,可狗子卻被哄著樂得都要翹尾巴。
馮瀟再次懷疑, 他倆真是朋友?
洪京墨走后, 狗子還和馮瀟說:“看在你的面上, 這小子今天還算會說話, 平常老損我來著。”
“……”
“他這是剛認識你,還有所求,不得不保持自己的形象。久了你就知道, 他可狡猾可壞了。小時候還捏泥巴片騙我是巧克力餅干讓我吃,還好我吃了一口就發現了不對, 給他塞了滿嘴。他小時候廋趴趴的可打不過我, 也就現在他才把自己吃成傻大個。別信他,滿肚子壞水兒呢。”
真是槽多無口。
不過馮瀟倒是相信他倆是朋友了。
陳德嘉那狗德行, 可一點兒也不給洪京墨面子,和馮瀟歷數他的各種黑暗“光榮事跡”。說著朋友的壞話,他自己把自己哄得挺開心、
就這么聽著陳狗子的吐槽,上了樓。
才一出電梯, 馮瀟敏銳地發現樓道里有人,在狗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上前一步把他護在身后。
這房子是一梯一戶的格局,隱私性很強。電梯按鍵需要刷卡,業主只能到固定的樓層。
一般情況下不會有其他人出現在自己的樓層里。
馮瀟手腕翻轉, 手掌向上。空間里的武器隨時可以召出。
那人大概也是聽到了電梯開合的聲音, 卻不躲反向電梯處走來。
很快打上照面, 出乎意料,對方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年,看起來不似猥瑣之人。
馮瀟屏息。
陳德嘉也沒再說話,倒不是別的,就是看到生人有些意外。
那少年看到馮瀟好似松了口氣,一點兒也不心虛,反而抱怨:“你可算回來了,你怎么把密碼給改了,我都進不去,在這里蹲半天了。”
馮瀟挑眉。
放下手掌,自然垂在身側。
聽少年的語氣,應當是熟人。只是她不知道是誰而已。
她挑了一句不出錯的話試探:“你這么來了?”
“老頭子罵人太兇,借你的地方躲兩天。”少年癟癟嘴,提起所謂的老頭子一副很嫌棄地樣子,又并不是十分理直氣壯地說,“你以前說過,我可以來的。”
馮瀟皺眉,她對少年的身份大概有了猜測,進一步試探:“你怎么上的電梯?”
少年甩甩掛在食指上的鑰匙圈,圈里有個小小的卡通門禁卡。
“你上次和老頭子吵架的時候掉家里的。”說著,又用下巴點點馮瀟身后的陳德嘉,“這不是和你錄節目的那誰嘛,這么晚還往家里帶,嫌黑料不夠多嗎?”
陳德嘉同款傲慢地揚揚下巴:“小孩兒你誰啊,大晚上的開人女孩兒的門。”
“我是她弟弟,一個爹生的,你能比嗎?”
陳德嘉聞言立馬收了那副傲慢面孔,從馮瀟身后繞出來,張開手臂就強勢地攬住少年的肩膀,攀起交情來。
“哎呀,原來是弟弟。誤會誤會都是一家人,弟弟叫什么名字?”
“馮hui啊?怎么寫?”
“哦哦,是馮晦啊……知道知道,好名字!”
“哪里好?一聽就知道是帥哥……你那什么表情,不要不相信我的審美……哎呀,好叭好叭,現在的小孩兒怎么這么較真。瀟風晦雨,一聽和瀟瀟就是姐弟。你姐姐都那么漂亮,你肯定也是一個位小帥哥,多么完美的邏輯鏈啊。還有啊,晦盡天明,你的名字包含的長輩的祝愿吶,他們是希望你的人生中遇到困難的時候不會一蹶不振,撥云見月。”
“哈哈哈,是不是很佩服我?我給你講,我很多歌都是自己寫詞的,沒點底子怎么行。對了,你聽過我的歌沒有?沒有的話我推薦幾首給你……不要客氣嘛,咱倆誰跟誰啊……”
“弟弟你今年多大?還在上高中吧,哪所高中?我有好幾個朋友家里都有弟弟妹妹還在念高中,說不定里面有你的同學哦……”
“你問我為什么在這兒?這不是很明顯嗎,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你可以直接叫我哥……”
在某話癆狗子強有力的單向輸出下,馮晦一開始還能應對兩句。到后面完全沒有了自己的思路,根本找不到說話的空隙。連喊停的機會都沒有。
想走開又被比他更高的陳德嘉哥倆好的摟住肩膀,熱情地轄制住脫不開身。
于是馮瀟有幸見證了這個初次見面的弟弟表情變化曲線。
從一開始鼻子朝天的傲慢╭(╯^╰)╮
到感嘆一個人怎么能說那么多話的目瞪口呆Σ(⊙▽⊙”a
再到煩躁這個人怎么還沒有說完的面無表情=。=|||
她默默躲開,并不參與兩人的話題。
她之前的想法完全正確,面對“生人”的社交壓力什么的,完全交給陳德嘉就好了。他一開口絕對成為視覺中心,哪里還有人能關注到她。根本不用她去絞盡腦汁應對些什么。
呼~
壓力頓消。
男朋友的正確打開方式解鎖*1
馮瀟根本不用擔心自己知道的信息太少的問題,在狗子的強力攻勢下。她分析出了不少信息。
馮晦是她父親馮志遠和現任妻子生的小孩,和馮瀟的關系說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太壞。至少對比起馮瀟和馮志遠父女倆基本見面就吵的架勢,姐弟倆還能和平說話。面對馮志遠喋喋不休的罵聲,偶爾還能找到點兒惺惺相惜的戰友情。
這次是被罵得狠了才悄悄離家出走,出來了又沒處去,只好來投奔馮瀟。
也就在和平年代的破小孩兒才能有這么些破毛病。動不動就離家出走。
動亂年代里,親人易失,誰不是盡可能珍惜當下和他們待在一起的時光。
不過馮晦能想到來投奔馮瀟這個血緣姐姐,還是值得欣慰的。
她拿出鍋子,準備做點吃的。想想忽然多出來一個人,又跑出去問:“吃飯嗎?”
被陳德嘉碎碎念折磨中的少年抬起頭,咽咽口水,有些遲疑:“吃?還是……不吃?”
不是他被話癆折磨得精神錯亂,而是不知道他姐問他這話的用意是不是諷刺,如果真是簡單地問他吃不吃飯,有必要拎著那么大的鍋子出來嗎?弄得像隨時要拍他一鍋子一樣,難道不是在暗示他今天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她談戀愛?
哭……他覺得他這姐姐和她新交的男朋友都不太對勁,想走……走不掉,肩膀還被扒著……
馮瀟可聽不到內心倍受摧殘弟弟的吐槽。她只覺得這弟弟怎么看起來也不太聰明的樣子。
她也不管,順便多做一份飯。
晚上得吃點好消化的,主食就吃軟面餅好了。
用自發面調了一點面糊糊,她特意放到沒有空調的地方醒發。天氣熱,二十分鐘就能發好。
趁著發面的功夫,馮瀟切了些蔥花一會兒烙餅用。又炒了個空心菜,涼拌了一疊蘿卜絲和一疊土豆絲。看著太素,又從空間里取了一些之前在疆市打包的辣子雞來加熱。
不一會兒的功夫,面糊就發了兩倍大。馮瀟將切好的蔥花放進去,又調入兩個雞蛋,一塊兒雞腿肉攪成的肉泥。用薄鹽、雞精、五香面調味。
面糊糊在刷上油的電餅鐺里走一圈,一張張餅烙得金黃。加了雞肉泥的餅子香得很,只是比起純面粉的容易裂開。
但由于面糊調得清,餅子都是軟乎乎的一塊兒,潤口得很。
滿桌子的葷素搭配的美食讓馮晦大跌眼鏡,控訴:“你居然真的偷偷學了做菜!”又說,“沒想到你這么戀愛腦!”
馮瀟懂他的意思,他就是覺得她學做菜是因為談戀愛了想做飯給男朋友吃。
“你學了做飯居然家里人都沒有吃到過!”馮晦恨恨地咬了一口餅,很是為自己比姐姐男朋友的待遇差感到不平衡。然而入口的餅香軟得很,他顧不得多言,又咬了一口,再一口……把整張餅都吃了下去。
某位“被戀愛腦愛著的”男朋友,雖然知道真相并非如此。但他向來愛占口頭上的便宜,能在別人面前秀恩愛表示很開心。
陳德嘉一邊偷樂,一邊動作一點兒也不慢地搶吃的。他愛吃面食,馮瀟便做的次數多,他是吃出經驗了的。
一張餅攤在盤子里,按喜好取一點兒菜鋪在餅的一個角上,想吃辣還可以放一點兒辣醬。餅皮對折,然后卷起來呈倒錐形,跟吃日式手卷一樣拿在手里吃,香得很。
馮晦見狀自然也有樣學樣,兩人勢均力敵,一時間餐桌上如風卷殘云。
馮瀟只吃了兩張餅便飽了,坐著看他們吃。
陳德嘉腮幫子吃得像松鼠一樣,他又吃了一口辣子雞,一臉哇塞的表情,抽空評價:“瀟瀟真棒,做的辣子雞跟咱們上次在疆市吃的那家店就是一個味兒,完美復刻。”
馮瀟喝水的手一頓,端著杯子若無其事繼續,淡淡解釋:“以前做好放冰箱里冷凍的,不然也做不了這么快。空氣炸鍋加熱一下就好。”
“我會用空氣炸鍋!”狗子眨巴著眼睛,露出馮瀟很熟悉的“求投喂”表情看著她。
“行叭,回去的時候給你裝點。”
桌上的另一個也轉過頭:“我呢?”大有一副你不給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
馮瀟:“……”
這兩人真是,弄得像家里短了他們吃的一樣。
“給給給。”
馮晦聞言又才繼續吃。
狗子卻攛掇著說:“你看你姐姐對你多好。”
馮晦:“你還不是有。”
“唉,我要拿點吃的可是要洗碗的。自從我認識你姐以后,我倆在一起的時候就從沒讓她洗過碗掃過地。”狗子說得得意洋洋。
“不就是洗碗掃地嘛,弄得跟誰不會一樣,又不是什么高難度動作。”馮晦吁他。
狗子眨眨眼:“那,一會兒這些碗就要拜托弟弟了。”
馮晦:“……”我覺得有哪里不對,但我沒有證據。
一刻鐘后馮晦捏著對于他來說十分陌生的抹布,在廚房開始笨手笨腳地收拾殘局。
他不過是來了一次少年人都會做的說走就走的離家出走,但怎么總感覺像是進了賊窩?
狗子一身輕,癱坐在沙發上捧著剛泡的茶時不時喝上一口,滿臉愜意地看著電視里《眠山宿水》第2期的重播。
馮瀟也在一旁看。第二期前兩天就在豌豆視頻上線了,只是由于太忙還一直沒來得及看。這一期開始,馮瀟正式出境,播出之后如預期一般,討論熱度非凡。說什么的都有,
有說節目組炒作的,有說第一期剪輯對馮瀟太不友好以至于她背后的金主出面才讓第二期的她表現突變的,有人插科打諢想說找馮瀟的“烹飪替身”的。但不論何種言論,討論度都集中在馮瀟一人身上。讓她大大地賺了一筆綠光點點。
就連不明就里的馮晦都說,在他吃過這餐飯以前,也是認為馮瀟所有的烹飪場面是通過替身和后期剪輯完成的,可見輿論能有多離譜。
馮瀟看看廚房里籠罩著怨氣結界的弟弟,又看看身側散發的“好愜意,隨便擼”懶洋洋氣息的狗子,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他才好。說聰明吧,他敢第一次見面就忽悠小舅子幫他洗碗。說他笨吧,又成功逃脫了家務活兒,偷得點點閑。
作者有話說:
又是肥肥的一章呢!
守護2月小紅花第二天,依然成功。
73、一堆廢石頭
◎不就是珠寶嘛。◎
沙發上。
狗子躺在馮瀟腿上, 抱著她的腰撒嬌:“嗚嗚嗚,不想回去。”
馮瀟看得好笑:“那你睡沙發?”
只有一間客房鋪了床,馮晦來了, 狗子自然就沒地兒睡。
他坐起來,煩躁地扒扒頭發:“算了, 我還是回去吧, 明天再來看你。”
話雖這么說, 人卻不動, 看著馮瀟。
她現在對怎么哄好這只狗子可以算得上是得心應手,見狀湊上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便見他頓時展開了笑臉,就好像她親一下能給充電似的。
馮瀟繼續看電視。
從屏幕里看自己是一件對她來說還算新奇的事, 盡管知道接下去的情節,她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就這么看著, 她發現難怪網友就算腦洞再大, 也不會把第一期和第二期馮瀟的不同表現往更離譜的方向去猜。
她和“馮瀟”真的很像。
不是指臉,而是一些小動作和微表情。像是撩頭發之類。很多動作都是無意識的, 她自己都不曾注意過的。但屏幕把這些都放大,讓她不關注都不行。
只不過比起粗糙的她來,“馮瀟”把自己經營得更精致,以至于兩人說話做事的風格都大相徑庭。
馮瀟想著兩人相似的地方。
是她多想了, 還是巧合,亦或是長得像的兩人沒有大弧度的動作下, 做什么都像?
她也沒見過雙胞胎,不知道自己猜得對不對。
這一期的《眠山宿水》熱度很不錯,播放量呈指數型上漲。
經過兩天的發酵, 更多人被案例去看了節目后。《眠山宿水》節目相關醞釀了數個熱搜, 至今有幾個還在前排掛著。
#一種很新的荒野求生#
#烹飪替身#
#馮瀟叉魚#
對于馮瀟叉魚能有這么高的熱度, 很多網友是不服的。覺得青鹿山那野溪里魚兒來往如織,目標這么密集的情況下,還不是隨便下下叉就能叉到。這種觀點認為,馮瀟這姐們或許有點本事,但不多。
這種說法很快就被打臉了。
短視頻上很快帶起了一股叉魚熱潮,剛好是周末,夏天很多人都走出去山野間納涼玩水。自然少不了有一些地方有魚,那些視頻博主,不論男女老少,都學著馮瀟的樣子叉魚。結果不是叉個空,就是把自己帶水里去了,更有甚者還被魚尾打臉。樂得吃瓜網友嘎嘎笑,吸引了更多人去嘗試叉魚到底有多難?
少有幾個博主成功用各種騷操作捕到魚的,也因為蹭到熱度小火一把。
最大的贏家還是馮瀟、節目組和金雀山品牌。
馮瀟的粉絲是噌噌噌地漲。
節目組看著點擊量和討論熱度樂歪了嘴,怕是未來三年的kpi這一把就能完成。
至于金雀山。就算沒買過的,看節目里嘉賓吃得香甜也會懷疑是不是那米和油是不是和自己家吃的不一樣,想買來試試……更何況它本就有很多忠實老客戶。
銷量漲到飛起。
陳愛遺還特意給馮瀟打了個電話,聊了聊下一期節目播出后開始上架子品牌金福山胡椒拌面的事。他語氣聽著很輕松,對新產品銷量很放心的樣子-
馮晦第二天一早,在馮瀟還沒起床的時候就悄悄溜了。他覺得這個地方太危險,還不如回去挨老頭的罵。
狗子知道后還挺失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可惜少了一個洗碗工替身。
她也沒時間細究。
這天馮瀟忙得很,上午要去拍之前她試鏡那個電視劇的定妝照。其實前兩天就開始拍了,試了幾個妝造導演都不滿意,昨天下午好不容易有一版改得他點頭,太晚了沒拍完,今天得再收個尾。
晚上還要去參加一個平臺的年中盛典——星光奇妙夜。
這個晚會眾星云集,以馮瀟的咖位能拿到邀請函,邛哥還是費了一番力氣的。
這種晚會,少不了紅毯上的比美斗艷。特別是各位女星,都是拿出看家本事的。
邛哥很早就把借的禮服讓阿呆給送到了馮瀟家里。
這天造型師團隊也早早地候了過去。馮瀟拍完照中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開始往家趕。
“晚會不是八點才開始嗎,咱們用得著這么趕?”
阿呆:“做造型不得花四五個小時么。”
馮瀟實在無法想象,需要做幾個小時的造型是怎樣的。花錢請的造型團隊應該是專業的吧,做事效率這么低?
不過她沒問,問了肯定會顯得自己忒外行。
阿呆:“別擔心,我買了壽司讓送家里。一會兒餓了可以吃,我特意買了小的,可以一口一個,不會花妝。”
不是很開心,她并不是很想吃凉的東西。
造型師團隊是以前合作過的,對馮瀟很熟悉。打一見面就夸張驚呼:“乖乖你是要心疼死我吧,就算你皮膚好也不能這么糟蹋,看看都糙成什么樣了?”
這就很夸張,馮瀟出于職業道德,每天早晚都很盡職盡責地涂抹阿呆給準備的一堆護膚品。她摸著挺好,很嫩滑。
但顯然造型師不這么認為,一邊絮絮叨叨地埋怨著,一邊拉著馮瀟開始折騰。
馮瀟終于知道這幾個小時是怎么花出去的了。
居然讓她重新洗頭洗澡,然后抬來一個半人高的折疊桶,讓她坐在里面做全身熏蒸。加熱水箱里除開純凈水以外還加了不知道什么精油。
就這兩個流程就花了一個小時。
在她蒸得全身通紅,皮膚軟化得不行之后,抓緊時間幫著她全身涂抹乳液。重點在穿禮服會露出皮膚來的部分。那一瓶馮瀟自己涂估計得一個月的用量一股腦倒身上,不斷按摩讓皮膚吸收。
而且最后真的把乳液按沒了,馮瀟不知道她的皮膚是不是真的能吃進那么多營養。都懷疑是在按摩的時候,摩擦中蒸發掉了水份。
好在結果是好的,至少她從來沒發現一個人的皮膚能那么軟,那么滑。相比起來,她最開始的皮膚狀態確實可以稱得上粗糙。
按摩的時候按摩師還給她做了一套類似于正骨的動作,讓她嘆為觀止。
“這是做什么?”配額著按摩師小姐姐的奇怪動作,馮瀟問。
按摩師膝蓋頂著她的后背,雙手捉住手臂往后拉:“可以簡單地理解為緊急性地儀態修正。”
那么神奇?
馮瀟仿佛聽到了骨骼的輕響,小姐姐放開她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肩背舒展了不少。
小姐姐又開始攻略其他部位:“其實對你們女明星來說也就是調整下,讓出鏡的時候狀態更好。效果不會太明顯,要是換作平常不運動不拉伸還有不良站坐姿習慣的素人,調整后能立馬增高3-5厘米。”
馮瀟嘖嘖稱奇,確實是得素業有專攻。也只有和平年代才能滋長出有如此多的神奇人才。
造型師開始給馮瀟做妝發,一系列她看不懂但覺得很麻煩的操作下來,鏡子里的人她看著認識,又好像不認識。
今晚她的戰袍是一件煙粉色重工長裙,素色款,稍微有點蓬,背后還有一個碩大的蝴蝶結。
又甜又仙。
由于是抹胸的樣式。會露出大片的肌膚,造型師原本打算用禮服自帶的一條choker點綴脖頸。
那條choker是同色系的,上面有一朵堆紗花。
本來該是甜甜的。可造型師給馮瀟戴上以后,怎么看怎么不對,顯得別扭又土氣,生生破壞了整體的造型。
氣質搭不上啊。
她也是看過《眠山宿水》的,實在沒想到馮瀟去參加一個節目能變化如此大。
“干脆取了吧。”想了想她說,“戴個項鏈吧。”
邛哥過來:“珠寶不好借。再說這也來不及呀。”他皺眉,“戴差的不如不戴。”
造型師也明白,以馮瀟的咖位,根本借不到頭部品牌。戴差了以后咖位提起來,這些都是時尚黑歷史。會讓頭部品牌質疑藝人的品味,拿時尚資源更難。
咖位小的時候,時尚資源少,還好說。要是咖位上去了,還拿不到。也是會掉咖的。
更何況馮瀟最近還有要大紅的趨勢,成為頂流指日可待。
這并不是夸張。多少明星不都是因為會選本子而一炮而紅。
于是她思忖片刻,“要不,我把這choker 給系她手腕上,也不算毫無裝飾。”
馮瀟聽著兩人對著她的造型分析,試探著問:“意思是要戴珠寶項鏈更好?”
“是,彩寶最好,不過沒關系。”她安慰馮瀟,“已經很美了。”
馮瀟表情變得很奇怪。彩寶?她不是有成堆的處理不出去嗎?又大又亮。
“你們等我一下。”她提著裙子跑到臥室去,關門以臥室做掩護從空間角落里,隨手取了兩箱搬出去。
那箱子就是普通的木箱,她也已經不記得是在哪里搜刮了的。那些珠寶拿到手后就直接亂扔在箱子里,也沒有用專門的珠寶盒裝。
她把那兩個工具箱大小的木箱搬出去,壘著放到臨時搭起來的梳妝臺上,示意造型師:“挑一挑,有沒有合適可用的。”
不止造型師,連邛哥都不知道她葫蘆里賣什么藥。
一人拿了一個箱子放在面前,打開。
都瞪大了眼。
兩個箱子里的內容差不多,都雜亂無章地擺著各種不同質地不同樣式的珠寶首飾。就跟小娃娃過家家一樣,而且很多項鏈由于互相纏繞,扭曲打結,像一團亂麻,完全解不開的樣子。耳墜東一個西一個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湊成一對,鐲子也是。
那些在其他人那里珍之愛之的寶石在這里看起來就像小孩子玩過家家時的彈珠一樣,那么隨意放著。
通透的翡翠鐲子,在挪動箱子的時候東挪一下西移一下,碰撞中發出脆脆的聲響。聽的人心驚膽戰。
珠光璀璨,眼花繚亂。
那種感覺怎么形容呢?就像海盜打劫了一艘船,滿以為這一趟要走空的時候,忽然在回程途中誤闖進了藏寶洞。
造型師愣了半響,顫顫巍巍的說:“這這這這這這是假的吧?”說完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訕笑著補救道,“見過壕的,沒見過這么壕的。你別見怪。”
馮瀟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她還認真解釋:“應該是真的。”
好多都來自于她之前打劫的一座保險庫。當時原本是聽說那個庫的地底下有一座作為戰略儲備的糧倉。結果白跑趟,半粒米都沒見到。
造型師聞言虔誠地點頭。由于職業關系她見的好東西多,不至于多好的鑒定能力。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按她的經驗,以這些珠寶的成色和質地來說,一般小一點的珠寶店都供不出來。
但如果真的是真貨的話,誰會這樣像爛白菜一樣放著。這個藝人簡直太會糟蹋了,不但糟蹋自己的皮膚和頭發連珠寶這種東西也不好好珍惜。她眼中充滿了怒火看著馮瀟,都懷疑她到底是不是一個女人。
邛哥咽咽口水倒沒有造型師那么失態,只是也小心翼翼的問:“你的那個誰這么大方?”
作為經紀人,馮瀟有多少行頭他是知道的。這兩箱被像廉價玩具一樣收納著的珠寶自家藝人是絕對沒有的。
馮瀟滿頭問號:“那個誰?”
看他擠眉弄眼,馮瀟反應過來他應該說的是陳狗子,于是說:“不是。”想了想胡謅,“我媽給我的,當嫁妝。”
反正他也不能去求證。
邛哥覺得額頭都在跳:“你這個敗家孩子。”
馮瀟:“不就是一堆石頭么。”
她之前去珠寶店,人家都不愿意回收,差點砸手里,還好現在似乎找到了一點用途。
邛哥:“……”
造型團隊:“……”
74、誰的私生飯
◎這不就巧了嗎?◎
造型師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從木箱里翻剪挑, 選擇最后選出一條設計精巧的項鏈。整條項鏈呈倒水滴形,上面綴滿了許多切割小巧且大小不同的寶石。每個寶石都像一個圓潤的南瓜,又像成熟的漿果。
項鏈上有藍寶石, 綠松石,祖母綠, 更有大量的天藍色藍玉髓。按照寶石的不同顏色而有序排列。
要是只有前面幾種寶石, 或許會顯得老氣。但由于大量藍玉髓的襯托, 整個重工項鏈卻清新淡雅的很, 仿佛是夏日的清晨里剛剛從果園摘下來的一串新鮮水果。
馮瀟的粉色禮服和這條項鏈相配得很,配上妝發顯得整個人清靈得很。
造型師拍拍手,對著自己的作品左右端詳, 顯然是滿意的很。
馮瀟也很喜歡今日的裝扮,除開那跟細的, 能夠戳死人的高跟鞋。
造型師一邊給她換鞋, 一邊說:“這跟雖然高野系,但是這鞋穩得很, 你穿上之后就算有什么緊急情況,跑上兩步也沒問題。”
馮瀟試了一下,著實好走。只是行動實在沒有平底鞋方便。但她敬業,把穿高跟鞋也當做工作的其中一個任務來做, 想想也就沒有那么難受了。
下午5:00,邛哥帶著馮瀟打算去會場。
馮瀟收起兩個裝珠寶的箱子, 很隨意的夾在腋下。
邛哥看著頭上青筋又開始跳了。實在忍不住,他和阿呆說:“你去買一些首飾盒回來,回頭幫著馮瀟收拾一下。誰家的珠寶首飾跟放爛咸菜一樣放著。不說磕著碰著, 就光是時間久了都得氧化。”
空間里放著根本不會出現這些問題, 但馮瀟沒辦法和他這么解釋。也就默認了他對阿呆的吩咐。
頭一次一次性見到這么多珠寶, 哪個女孩子不喜歡。發呆也很是興奮,聽到經紀人這么安排也是忙不迭地答應下來。
馮瀟到時會場的入口處已經停了很多車,有工作人員在對著名單給到來的明星安排進入的順序。
有些到的早的,但排序比較靠后的都還在一邊等著,還好是夏天,要是冬天這是女明星可不都給凍壞了嗎?
馮瀟的排序不早,也不晚,在流程的中間部分。看進度似乎也等不了多久就行。
等待的時間里,相熟的明星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馮瀟是一個也不認識,正擔心著要是有人上前來打招呼,她卻叫不出別人的名字,那該多尷尬,結果她發現自己好像在圈里的人際關系并不怎么樣。
今晚他的造型驚艷,剛出現時,明顯感覺到四方投來的絲線,但是除卻工作人員以外,基本沒有人和她講話。
阿呆還悄悄的和她感嘆:“還以為上期節目播出以后,咱們的待遇能好一點。”隨后又自言自語,“不過也是,現在咱們突然紅起來,網上的討論也是眾說紛紜。就算是再勢利的人也會想想這是不是捧殺?會不會過幾天就查無此人。情況不明,他們還不敢圍上來。”
沒有人來找她說話,馮瀟正高興呢,又怎么會介意。聽到阿呆的話輕笑道:“聽你這么說,圈子里的人也是如履薄冰,過得戰戰兢兢,也不全然像表面上那么看起來輕松和光鮮。”
阿呆嘟噥:“臭事爛事兒多了去了。”
“馮瀟。”
忽然聽聞有人在喊她。
原來是商羽,他正從保姆車上下來。邊扣西裝的扣子邊,向馮瀟這邊走來。
“你也參加?”原本馮瀟是不知道,還有熟人來的。
商羽在錄節目的時候,不像其他幾子那么活躍,相對來說存在感要弱一些。但馮瀟和他也還算熟悉,商羽胃病嚴重,她做飯的時候多少會考慮到一些他這個病號。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也會幫她一把,雖然機會很少就是了。
他倆算是戰友情誼。
兩廂打過招呼,也就現在一起。兩個都不是多話的人,這么站著倒還算舒適。
排在馮瀟前面走紅毯的幾人都是男女組合。商羽看馮瀟孤身一人,調侃說:“我今天也沒有女伴,我們順序差不多按說也能一起走的。”
馮瀟沒多想:“也行。”
他們站的位置離紅毯的入口處差不多有20多米,可能清晰的看到那邊圍滿了人,長鏡頭短鏡頭比比皆是。對著紅毯上的人一頓猛拍。
馮瀟就只是看著就已經渾身不自在了。也不是怕,就是渾身不舒坦,難受。要是其他場景她不舒服了,還能罵回去打回去,直到自己滿意。可這場合她又只能忍著。
要是有熟人在一起,去吸引那些鏡頭的火力,她自然是愿意的。
商羽看馮瀟真答應下來,忙擺著手后退了一小步,說:“誒,你別真答應啊,我就是開個玩笑。”
馮瀟:“???”
商羽半開玩笑說:“我要是真和你一起,手挽手走了紅毯。某位男性音樂人要是發飆了,我可兜不住。”
馮瀟微微一笑,覺得腦海中某狗子委屈巴巴的面孔已經清晰可見。
唉,忽然就有點想他了。
她給陳德嘉發了一條消息。
【瀟瀟:在干什么?】
【陳叨叨:在改編曲。你忙完了?】
【瀟瀟:在等紅毯。】
【陳叨叨:那你還聯系我,是不是想我了?】
【瀟瀟:嗯,想你了。】
【陳叨叨:!!!】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一般都是陳狗子每天肉肉麻麻的,馮瀟通常是不說的。
陳德嘉猛然聽到馮瀟這么說,驚的可不止一點點。
馮瀟看他沒再回消息,把手機給阿呆,打算準備走紅毯。
阿呆把手機剛一接過去,狗子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她看到來電顯示又忙遞回來。
馮瀟接過去。
“瀟瀟?”
“恩,在。”
“瀟瀟,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陳德嘉的聲音輕輕的,馮瀟覺得好笑,她承認想他,他第一反應居然是她被人欺負了。卻又覺得胸口處酸酸脹脹的。
她覺得自己的心真是被這只傻二哈給鎖死了,這輩子怕是舍不得離開。
見她不說話,更加著急起來:“你們的活動在哪兒舉行?我現在就過去,你保護好自己,等我來了再說。”
這都什么跟什么?馮瀟哭笑不得。連忙阻止他:“你別來,我沒事兒。同時等到無聊和你聊聊天而已。”
“真的?”聽語氣似乎不是很相信。
“真的!”她安撫道,“誰敢欺負我呀?也不掂量掂量能不能敵過我叉魚的狠勁兒。”
口子這才放心下來:“都嚇死我了。”又說,“一會兒去接你?”
馮瀟想想:“好。”
掛了電話,見旁邊的商羽不知道什么時候怎么八卦的支耳朵聽。一邊聽一邊搓著肩膀嘖嘖嘖,直呼受不了。
“得虧你倆還能在一起錄節目,公費戀愛。不然就這離開一會兒就打電話的樣兒忙起來可怎么辦。”
馮瀟:“等你談戀愛了我會把同樣的話還給你的。”
“小氣,就許你秀恩愛還不許我說嗎?”
輪到馮瀟走紅毯。
為了快些走完這20m長的紅毯。手被那些鏡頭懟著。馮瀟從一開始就走的極快。所以顯得腳步輕盈,整個人行動起來輕巧靈動。
和今日的造型相得益彰,就像一只山間的清冷精靈忽然闖入了喧囂人間世界一樣。帶著茫然懵懂和些許懼怕,慌亂的想要快速逃離這些喧鬧。
快門聲此起彼伏。
攝影師們還沒有拍夠呢,那只粉色精靈就已經走到了紅毯的盡頭。
馮瀟正要歡喜地踏出去,就被旁邊一個工作人員拉住低聲和他說,希望她在紅毯上多停留一會兒。沒辦法,馮瀟只能轉身,在紅毯尾部又站了兩分鐘。定點擺了幾個pose,她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笑僵了。
結束了行刑般的紅毯旅程,她忙不迭拿著入場進入內場,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工作人員安排位置的時候是有些門道在的,后面進來的商羽的位置居然就在她的旁邊。估計是考慮到他倆在節目上時表現出來的關系還算不錯,安排在一起,打不起來。
但這也側面證明了馮瀟之前在圈子里的人際關系是真的差。
商羽微微側頭,朝頭排的某個背影示意:“你看。”
馮蕭不明所以,問他:“怎么了。”前面的人她一個也不認識。
商務失望地切了一聲:“我就知道。”
“什么?”她是越來越迷糊了。
商羽見她目光并不在前排聚焦,知道她是真沒撒謊。于是低聲附耳和講八卦:“之前有傳言說你是?梁書涵的私生飯。入圈也是為了近距離追星。”
“梁書涵?”她可對不上號,目光一直在前排逡巡,試圖尋找。
商羽的話倒是讓馮瀟想起一件事來,她剛來的時候也利用網絡搜索過和馮瀟有關的相關信息。確實有粉絲上傳她是為了瘋狂追星入圈兒的事兒,沒想到今天遇到正主了。
商羽拍拍她,示意她往斜前方看:“看哪兒呢,這個方向。”
那些穿著正裝禮服的后腦勺在馮瀟眼中有什么不同。
商羽:“梁書涵最開始練習生出身,后來組建了男團出道,男團解散單飛以后各路開花。又是寫歌,出單人專輯,又是去混演藝圈。也參加了一些綜藝,不過現在更多的是以演員的身份在活動,近幾年大爆了幾部戲。”
商羽平時話不多,沒想到講起八卦來也是兩眼放光。他還和馮瀟分析解釋說:“傳言還說你進娛樂圈以后走的路線都是復刻偶像當初的道路。女團,單人專輯,參加綜藝什么的。”
說著他就笑了:“還好你沒有去演戲,不然又給黑粉提供了你是梁書涵私生粉的寫作素材。”
馮瀟:“我面試了一部戲,下個月進組。”
商羽:“……”
作者有話說:
又是守護小紅花成功的一天,開心。感謝在2023-02-03 09:42:11~2023-02-04 16:59: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媚少女的日常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75、天不助我也
◎忽如其來的丈母娘。◎
商羽朝馮瀟比了個大拇指。
“優秀。”
這才坐正繼續看著舞臺。
看來馮瀟是梁書涵私生飯的傳言得繼續傳播了……
這一屆的星光奇妙夜對馮瀟來說并沒有什么參與感。她的作用對于主辦方來說最多也就是當當花瓶露露臉, 給其他人陪陪跑捧捧場。
并沒有她上臺的流程,整場晚會下來,她還是很輕松的。倒是商羽上臺領了個獎。
平臺頒發的這個獎在業內的含金量并沒有那么高, 主要是一種榮譽的儀式感。商羽捧著設計精美的獎杯,也不甚在意。
梁書涵作為頂流被安排成為一個環節的頒獎嘉賓, 方向還想看看他長什么樣子。不過她的座位離舞臺還有些距離, 看的不是那么真切。
只是那舉手投足之間的恣意和瀟灑是掩蓋不了的。
直到大屏幕投射出來他的近距離特寫鏡頭, 帥是帥的, 可馮瀟總覺得這張臉看起來很是熟悉,卻又記不起來在哪里見過。難道原來真的是他的私生飯也至于現在這個身體看到那張臉也有會有所反應?
實在想不起來,馮瀟并沒有再去理會。本本分分的作為花瓶, 端坐茍完整個流程。在主持人謝幕之后,隨著人流慢慢往外走。
其他人碰到以后還要點頭示意寒暄一番, 馮瀟可管不了那么多, 為了避免別人踩到她的裙角摔倒,她提著裙子, 踩著高跟鞋,健步如飛地往外走。讓商羽的大長腿都差點跟不上。
兩人出來,何等在門口的助理會合。阿呆把馮瀟的手機遞給她。
商羽:“你往哪里走?要不要我送你?”
“謝謝不用,陳德嘉來接我。”
商羽把馮瀟送到陳德嘉車前。
“得, 人我可是交給你了。”還有這才和兩人作別。
陳德嘉自從看到馮瀟后眼睛就一直亮亮的,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揚。
馮瀟:“就這么開心?”
看他笑, 她心情跟著也愉悅起來。
那狗子還不承認。
“有嗎?”
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還嘴硬。
馮瀟上了車之后就把高跟鞋給脫了下來,反正裙子大能遮住腳。大裙擺她得抱住才不至于散開到駕駛室去影響操作。
“我給你帶了桂花湯圓,還是熱的, 要不要吃點?”
馮瀟確實有些餓了, 下午只吃了幾口壽司。她確實不挑吃的, 但是有挑戰的時候,她還是想對自己好一點。
在末世的時候經常吃的都是一些生冷的食物,導致現在她對那些涼食并不十分感興趣。寧可忍著餓,晚上回去煮面條。
陳德嘉提起湯圓,她似乎瞬間就聞到了甜香。只是現在穿的裙子確實不方便。
“禮服是借的,弄臟就不好了,還是回去吃吧。”
到了車庫,馮瀟打算抱著裙子不穿鞋就往下跳。
陳德嘉:“我幫你把鞋穿上?”
“算了,也就幾步路。”
這鞋確實是走得穩,但是穿久了還是腳疼。都到家了馮瀟可不想這么折磨自己。
地下車庫空調開的低,地面涼的很。才上去的時候馮瀟的腳趾緊了緊。
剛準備快速幾步去電梯,身體忽然騰空。陳德嘉把她抱了起來,一只手里甚至還提著她銀色地高跟鞋。
“小心被拍。”
她可是惡補了不少娛樂圈常識。很多明星被拍都是在車庫不小心。
“咱們是正兒八經的關系,用不著躲躲藏藏。”
好吧,面對倔強的狗子馮瀟只能由著他。
被抱著的時候,她能很明顯地感受他手臂因為用力,鼓起發硬的肌肉。抱起她來似乎并不費力。
要是在末世的時候隨便找個女孩子或許都能做到,但在和平年代里血性淡薄的娛樂圈中,輕而易舉的抱起一個女孩子似乎還挺難得的。
狗子的男友力也算是萬里挑一?
馮瀟搖搖頭,真是安逸的環境使人退化。
“你在笑什么?”
馮瀟可不會告訴他她剛才的推斷,本來就已經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告訴他之后還得了。
“不告訴你。”
“什么秘密居然還不能告訴我。”
“你猜?”
狗子作勢虎著臉:“你說不說?不說我可要動用非常手段了。”
哈?還敢威脅她?!
“怎么著你還敢把我摔下去不成?”
不說他不會摔,就算真摔,馮瀟也能保證自己平穩落地不會被摔到。
兩人笑鬧著就已經進了屋,狗子進門后伸腳踢上門,卻沒有放下她。
鉗制著她想要撓她癢癢肉。
“說不說?”
這一招馮瀟確實怕,笑得使不上力氣。威脅他:“你敢不敢放開我?小心我揍你!”
“你當我傻嗎?我可不放,放了你不就立馬就能揍我!”也不知道該說是狗子精還是該說傻。由于雙手被占著能夠撓到的地方有限,他下意識用上的時候能夠幫上忙的部位幫忙。
于是他直接低頭張嘴想咬。
結果,兩人都頓住了。
馮瀟的項鏈在上車之后不久就已經取掉了,項鏈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沉。
陳德嘉這一低頭,直接埋到了她半坦的熊前,溫熱的呼吸在袒露的肌膚上散開,激起一片雞皮疙瘩。在意識到他倆此時姿勢的時候,皮膚便開始發燙,不知道是羞的還是其他怎么樣。
她推推狗子:“放我下來。”
他倒是聽話,松來開手使得她能夠腳踏實地,去卻半點沒有退開,反而一下攬著她的腰,將她抵到了墻上。他也緊跟著貼上來,兩人的上半身貼的嚴絲合縫。
他低頭,以額頭抵著她的,呼吸漸漸亂了節奏。
氣氛漸漸升溫,馮瀟屏息。其實那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只是本能地用手推他。
然而一向溫順的他,不但沒有退后,反而十分順手地將她的兩只手交疊舉到頭頂,用單手制住。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瀟瀟。”他輕輕的喊。
“嗯~”她輕輕地應,聲音不自覺發抖。
下一秒,陳德嘉找到她的唇,并沒有立刻去吻。他伸出舌頭輕輕舔舐,用唇舌擦去她的口紅卷入口中。
粉嫩柔軟的唇瓣露出它本來的面目,鮮嫩又飽滿,像帶著清晨露珠的玫瑰花瓣。
似乎十分滿意自己的杰作,他輕笑著。
再次低頭,闖進那玫瑰花里。像勤勞的蜜蜂,不斷采擷著花粉,不知疲倦。
馮瀟閉著眼,雙手被放開,她自然而然地環上他的脖頸,讓自己的身體借力。
他就像一團火攜風帶雨向戰場奔襲而來,先是徘徊著帶著試探。盤桓之后又徐徐向前,果斷又大膽出擊,凡到之處所向披靡。
拉鎖滑動而產生的順滑聲響折磨著馮瀟緊繃的神經,繼而她墊起腳尖,依偎向前。
感受到她的主動,陳德嘉的聲音無限溫柔喑啞,他呼喚著戰場中亟待他拯救的他的女孩。
“瀟瀟……”
“唔……”她輕輕地應,柔弱又無助。
陳德嘉用力摟住她,吻得更加憐惜。
馮瀟抓住僅存的理智,提醒道:“裙子……裙子是借的。”
“嗯。”面前的男人與往常相比,似乎已經變了一個人。馮瀟也從未見過如此強勢的他,目標堅定,一往無前。
裙襯寬大如層層疊疊盛放的芍藥,他的女孩就像獨坐花中的仙子。
陳德嘉從芍藥中抱起他的小仙子。
拂去遮掩,他再次低下頭,帶著渴望。如在沙漠中長時間缺水的旅人,在跋涉千里之后終于遇到了他的綠洲。
綠洲豐饒,漿果飽滿。旅人樂不思蜀,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貪婪地采擷。
……
“叮鈴鈴……叮鈴鈴……”
“叮鈴鈴……叮鈴鈴……”
忽然的電話鈴聲喚醒意亂情迷的兩人,雖然沒有進行到最后一步,但兩人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
陳德嘉抓住她的手。
“別管……真有事會再打的。”
吵鬧的鈴聲總是讓人無法專心,好不容易熬到對方掛斷。兩人都松了口氣。
結果還沒有10秒鐘又響了起來。
陳德嘉停下所有動作,委屈地趴在她耳邊:“難道是天不助我。”
馮瀟也被弄得不上不下。
只是手機鈴聲一直在響,實在是煩人的很。聽鈴聲這手機應該是來自于馮瀟的。她抬腳踢了踢陳德嘉:“我的手機幫我拿一下。”
陳德嘉不耐煩的起身,從她那堆裙擺里好不容易扒拉出她的手機。
他們的動作慢的很,第2次的鈴聲已經自動斷掉,然而又響起第3次。
陳德嘉翻著手機的時候帶著一種要殺人全家的怒氣:“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不厭其煩地大半夜了還要打電話。”
結果當他看清來電顯示的備注之后,整個人都像泄氣了一樣。
馮瀟見狀問:“誰啊?”
他不是很高興地把手機遞給馮瀟:“我丈母娘。”
馮瀟愣了一下,還在想他的丈母娘是誰。接過電話來一看,屏幕上顯示著“媽媽”的字樣。
陳狗子還挺會給他自己加戲,說什么丈母娘。得虧他也能叫出口。
馮瀟其實連自己也沒見過對方,而且她的驚訝不比陳德嘉少,雖然手機里一直躺著這個電話號碼。但自從他接手這個身體之后,兩人就再也沒有聯系過。
“馮瀟”的母親楊慧蘭自從和馮志遠離婚后,馮瀟由馮志遠撫養,她自己在幾年后也已經組成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
當初馮瀟給長輩們準備“贍養費”的時候,發現她比馮志遠小,還不到退休年紀就沒有聯系她。
誰能料到她會在這關鍵時刻打過來。
難道真的是身為母親對女兒的心靈感應,專門來搞破壞?!
沒那么神吧。
馮瀟略有些惴惴地按下接聽鍵。
76、誰狗里狗氣
◎狗狗們怎么會嫌你煩,只會覺得陪伴的時間不夠。◎
曖昧的氛圍過去, 馮瀟還是有些害羞的。
坐在地毯上,俯身抱著腿以遮蔽自己。
按開接聽鍵,她遲疑地叫著:“媽。”
“你還在外面沒回去?我看直播你們晚會早結束了, 還沒到家嗎?”
電話那頭的女聲很是利落,但剛一接通就是一連串質問, 問得她有點懵。
清清嗓子, 找回自己的聲音, 馮瀟問:“你怎么知道我去參加了晚會。”她都沒有上臺, 露臉的話最多就是被鏡頭余光掃到。
“你怎么知道我參加了晚會?”
“你是我生的,我會不知道?”媽媽理直氣壯,不答反問。
“……”
這邏輯瞎得滿分。
不過那邊又說了:“我助理每周都會和你的經紀人拿你的行程通告。”
“哦。”這還差不多。
“哦?你就這反應?”那邊還不樂意。
不然呢?是鼓吹當媽的對女兒的事萬事通。還是吐槽既然關心到每周都跟進女兒的行程, 卻可以幾個月不聯系。
“嗯。”馮瀟含糊應著,根本不知道說什么。
陳德嘉光著上半身去沙發上拿了條毯子, 抖開之后, 將靠墻抱膝坐著的馮瀟包住。又伸手將她抱起來,低頭在她另一邊耳朵旁輕笑著說:“怎么跟個小可憐一樣。”
馮瀟被安置在柔軟的沙發上, 她伸手扯了扯毯子,更好地包裹住自己。低頭不再看他,不然那塊狀分明的腹肌在眼前亂晃,晃得她不敢睜眼。
陳德嘉在她側臉輕輕親了一下, 又摸摸頭。不再鬧她,留她自己專心接電話。
他自己則去收拾馮瀟散落在地上的禮服, 拿衣架找了個地方掛起來。裙子的垂墜度很好,盡管在10分鐘前險遭□□,但展平之后并不見多少褶皺, 只用簡單處理一下即可恢復如新。
嗯, 是一條懂事的好裙子。
另一邊, 打電話的母女倆著實顯得生疏。
馮瀟的沉默也讓楊慧蘭沉默下來,好一會兒她才說:“你爸說你變了不少,我本來還不信。現在看確實是長大懂事了。”
“嗯,謝謝?”
楊慧蘭嘆了一口氣。
馮瀟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過分,她絞盡腦汁,才蹦出一句:“您最近身體還好嗎?”
“我挺好的,倒是你,作息不規律,有空的時候就抓緊時間吃飯睡覺,別因為年輕就硬熬。”
“嗯。”
氣氛似乎緩和了起來,母女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最末尾了,楊慧蘭還能酸溜溜地說:“你爸可是和我炫耀你每個月按時給他發贍養費的事兒,怎么,我這個媽沒養過你?”
馮瀟不擅長和聯絡感情沒話找話,但聊事兒她是可以的。
“不是。您都還沒滿五十,遠不到退休年紀。等你到了退休年紀,我也養你。”這是她繼承這個身體之后附帶的責任,她一定會堅守好,故而說得很認真。
楊慧蘭聽出她的鄭重,不想讓好不容易好起來的氣氛再凝滯住,于是故作輕松地調侃:“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太年輕,讓我自己再多干幾年自己養自己?”
理兒是這么個理兒,可怎么聽起來就不太對勁兒呢。
馮瀟又不會了,她盤算了一下自己賣金子和盆栽的錢,慢吞吞地說:“你要是想提前退休,也不是不可以。”
楊慧蘭:想飆淚怎么辦?
女兒不懂事,天天吵她頭疼,女兒懂事了還在考慮給父母養老的事兒,她聽著更難受,又覺得不懂事兒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行了,我就是問問。你媽我能干著呢,還用不著你養,掙了錢里自己留著。不夠花給我打電話。”
然后直接掛斷電話。
馮瀟:“……”
這一屆父母真難帶,一會兒要錢,一會兒給錢的。
陳德嘉一直留意著自己的男朋友,這會兒走過來,坐在她身后環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你跟你媽關系不好?”
馮瀟自己也想知道呢。
陳德嘉:“我跟隔壁阿花都比你和你媽親近。”
“阿花?”
“隔壁棟譚爺爺養的一只金剛鸚鵡,它可會聊天了,小時候我經常跑去和它說話。”
馮瀟很想翻白眼。
這的確是陳狗子能干出來的事情。
她用手肘搗搗他:“去把衣服穿上。”
“嘿嘿,把腹肌留給你摸,你肯定沒摸夠。”
“不摸!”
這條死狗還能要點兒臉嗎?
“你剛才可不是這么告訴我的。”
盯。
馮瀟提起了拳頭。
他迅速逃開,作勢抱怨著:“穿就穿嘛,兇什么兇。用完就扔……”-
好不容易熬過忙碌的各種通告,在去下個目的地錄節目的頭一天,馮瀟才終于空下來。
陳德嘉聞訊立馬約她去自家的馬場玩。
“我哥有一匹馬生了小馬駒,可可愛了,不比在靨花溝看到的小白馬差。”
“你不準備巡演了嗎?”
“嗨!我也總得休息一天,他們都壓榨我這么多天了。天天把我給拴在工作室。”
對于陳狗子這種借花獻佛,又逃班出來約會的行徑,馮瀟在言語上是予以譴責的。但她對私人馬場又十分好奇,于是身體上還是很誠實的去應了這場邀約。
馬場在南郊離陳家倒是不遠。
本來馮瀟打算讓司機送自己過去的,免得陳德嘉特意跑一趟來接她。結果這狗子狗里狗氣的,為了來接她,甚至用上了撒潑打賴的技能。
“我自己的女朋友憑什么讓別人送,我偏要自己去接。”
馮瀟真是拿他沒有辦法,反正受累的又不是她自己。
阿呆知道馮瀟的行程安排之后,還吐槽了一句:“別的男人談戀愛都覺得女朋友給的空間不夠,我怎么覺得陳老師他比一個女孩子談戀愛還膩歪。”
“是這樣嗎?”
阿呆給馮瀟分析:“你看你們錄節目的時候,基本上是24小時都待在一起的,不錄節目之后回來也天天膩歪。感情要長效保鮮的,其中一個很重要的秘訣就是要保持新鮮感。你們可好,恨不得跟連體嬰一樣。提前透支了新鮮度,這樣的話,熱戀期可能過得很快哦,過了熱戀期之后很容易缺乏激情,感到膩味。”
馮瀟看阿呆說的信誓旦旦,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不免也有些想法。
馮瀟以前自己從沒有談過戀愛。雖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但馮瀟見過的豬都是非正常的。亂世里談愛情太奢侈了,她見到的更多是交易。是為了活下去而不擇手段。
末次開始前,她倒是在學校里見過幾對校園情侶。只是別人談的戀愛都特文藝。完全不能拿來做比照,給自己增加經驗。
她和狗子的相處,完全是出于本能。沒有使用任何技能技巧,雖然目前她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適,但她也不能肯定自己是走在正確道路上的。
于是見到陳德嘉之后。
“你讓我的司機都快失業了。”在車上馮瀟和他講。
“我給你當司機有什么不好嗎?”
馮瀟:“聽說別人談戀愛都會要求留有空間,咱們是不是在一起的時間太多了?”
“什么?這還叫多?我們白天各忙各的,也就晚上能在一起待幾個小時而已。”
“可我們要一起錄節目,不也是約會?”
陳德嘉:“我的乖乖,你對約會的要求這么低嗎?錄節目的時候那是工作呀,怎么能算約會呢?”
想想也有道理。
“你會覺得和我待在一起久了煩嗎?”
狗子立馬表衷心:“我恨不得24個小時和你在一起。”
馮瀟若有所思。
她倒是不至于患得患失,只是覺得對于談戀愛這件事情沒有經驗,多聽取一些意見和對方的想法也是好的。如果有問題也能夠及時解決。
狗子那頭炸了毛,問將起來:“咱們才沒在一起多久,難道你就開始覺得我煩了嗎?難道我不貼心嗎?難道我不帥嗎……你是不是想去找別的狗……”
馮瀟從包里拿出耳機來戴上,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不理會開始話嘮的狗子,真要是搭理他了不知道得糾纏不休說多久。
她怎么就忘了呢,自己男朋友這狗里狗氣的脾氣。
或許別的男人真的會在談戀愛時希望女方能給到獨立空間。但他陳狗子是誰呀?他是一只傻二哈呀!
狗狗只會覺得你陪他的時間不夠,想時時刻刻黏著你,哪里會想到空間這種事情?
真是白操心了。
到了馬場,狗子雖然沒有再話嘮。但一副我受了大委屈快來哄我的樣子。
馮瀟覺得好笑。要是換了別的男人會如此冷待,肯定早開始發脾氣,或者冷暴力。但他不,他偏要撒嬌。如果馮瀟過一會兒還不理他,他肯定會自己找臺階凱上來。
她的男朋友怎么連生氣都這么與眾不同。
馮瀟過去勾他的手指,陳德嘉假意甩開,但當她的手稍稍退了半寸,他又著急忙慌地勾回去緊緊握住,不讓她掙脫。
雖然臉上還是臭臭的,可手卻握得死緊。把心口不一,表現的淋漓盡致。
馮瀟搖了搖,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好啦,不生氣啦。我就隨便聊聊嘛,是你自己亂給我扣那么多帽子,我還沒生氣呢。”
狗子的頭轉過來一點兒,馮瀟忍著笑再接再厲:“我當然更希望多和你待在一起。”
狗子終于轉過頭看她,表情瞬間陰轉晴,純屬于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典型。
“這個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我說的,不反悔。”
狗子:“我也是。”
晨光熹微,夏日晴好。
在南郊林蔭小道上,有一對小情侶,用十分幼稚無聊的言語,互許諾言。
馮瀟想,就算過了許多年以后再遇到這樣的天氣,這樣的風景。她依然會再次想起此時的場景和愉悅的心情。
心里盛滿柔軟。
77、淺草沒馬蹄
◎好,我來追你。◎
陳家的馬場占地兩百多畝。
馮瀟對馬場需要多大沒什么概念, 但這么大的地兒應該挺費腿倒是真的。
狗子不甚在意:“郊區反正地便宜,爺爺當時就多買了一些。”
“你家養了多少馬?”
“馬倒是不多,稍微大點兒跑馬能放得開些。”陳德嘉問, “瀟瀟你,你會騎馬嗎?”
馮瀟不是很確定:“應該會?”
馬術她是不會的, 但是在末世汽油難找, 騾子和馬匹再次成為負重和交通的工具。
如果只是騎著馬跑, 她倒是可以的。逃命練出來的速度, 賽馬應該也還行。
陳德嘉:“那一會兒試試。”
馮瀟的理解中,馬場就是一排馬廄用來栓馬和喂馬,最多再有個地方供騎馬的人換裝休息也就是了。
但她看到的是完全現代化的飼養方式, 其中應有盡有。
光是跑馬場就分了室內場地和室外場地,馬房里也有馬匹的休息區、娛樂區和護理洗浴區, 這些幸福的馬兒甚至還有專屬的跑步機和游泳池。另外諸如飼料倉庫, 獸醫室和修蹄釘掌房這些必備的設施就不用說。
其他供人使用的基礎設施更是完備,停車場估計能同時停下十多輛車, 據說里面還有兩棟別墅,一棟供來游玩的人,一棟作為員工宿舍。
連馬場的打工人都住別墅……估計說出去得羨慕好一波人。
馮瀟他們在停車場下車后,望著一眼望不到頭的馬場。
“咱們走過去?”
“不, 咱們乘車?”
“???”
狗子嘿嘿一笑:“等我。”
沒一會兒他不知道從哪里開出一輛拖拉機來,一人高的輪胎, 火紅色的外殼……真是酷斃了。
馮瀟躍躍欲試。
“開這個需要拖拉機駕駛證,你有嗎?”
馮瀟不信,以前在外婆家那邊很多人家都有, 大部分開的還是上了年紀的人, 她可沒聽說需要駕駛證。
狗子用手機查了給她看。
好叭, 她只能當一個拖拉機的乘客。
拖拉機的輪胎雖然很大,但走起來一點也不快。他們像是在草場上蝸牛爬行。
慢的馮瀟都快沒有耐心。
“你就不能快一點嗎?”
“這還不夠快嗎?再說了,要那么快干嘛?這樣也很舒服啊。”
馮瀟:“你不行,我來。”
她真想去搶方向盤,狗子當然不會讓她得逞。一邊避著她一邊掌控拖拉機,歪歪扭扭的向前走。
“好了好了,你別動,別動。我快一點行吧?”
馮瀟雙手抱胸,看他操作。然而拖拉機的速度并沒有提高多少,人類跑步都能夠跟上的速度。
“這下可以了吧,夠快了吧?”
馮瀟不說話。
盯。
她懷疑狗子拿的是假證。
“乖啊瀟瀟,下次下一次一定讓你來。”
馮瀟還是不說話。
“噗嗤……”
忽然傳來一聲笑,是拖拉機的后車斗里。
狗子睜大眼:“這才拖拉機難道成精了?”
馮瀟都懶得理他,想翻白眼,能不能想點靠譜的?
“是有人在車斗里。”她還是說,邊說邊從駕駛座下的工具箱里提出一把比她小臂還長的大扳手,她側身喊道:“是誰?出來!”
“別別別別別,美女,有事好好說,咱不至于。”
后車斗里站起來一個穿POLO衫的中年男人,手里還拿著一塊破抹布。
證實陳德嘉也把拖拉機給停了下來,看清男人的長相,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POLO衫男人:“我一直在這里呀,剛才我開拖拉機運東西弄得有點臟就過來擦一下,結果擦著擦著拖拉機就被人開走了……”說的他也很委屈一樣,“我也不想打擾你們談戀愛被驢踢,只是你們年輕人……那什么……說話太好笑了。我沒忍住哈哈哈……”
馮瀟不覺得他們剛才的對話有哪里搞笑,還是說這個男人的笑點比較低?
狗子倒是顏色變化一番,輕咳兩聲:“那是你的思想不純潔,污者見污。”
見兩人對話頗為熟稔。
馮瀟:“認識?”
“他叫馮波,是這里的獸醫兼營養師。”狗子介紹道,也對馮波說,“我女朋友馮瀟,帶她來看看小馬駒。”
馮瀟這才把扳手給放下來。
“哎呀,這咱不是本家嘛,巧了,巧了。我就說嘛,咱們馮家基本都是俊男美女。”他一邊說一邊與有榮焉地拍拍胸口,“釘馬掌得老常還不是,該讓他來看看才是。”
馮瀟點頭示意:“馮大夫好。”
馮波可高興了:“還是第1次有人正兒八經的叫我馮大夫,哈哈哈……”笑著又覺得不對,轉向陳德嘉,“女朋友?你就這么告訴我了?”
馮波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聽,我還是想和網友們一起吃瓜,作為少數知道真相的人很容易被滅口的。”
馮瀟覺得這位獸醫先生有點逗。
陳德嘉和她解釋:“你別理他,馬場工作很輕松,平時沒什么事兒他天天在這里摸魚看電視劇。腦子看的有點秀逗了。”
馮波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對于陳德嘉的控訴不是很滿意:“雖然你是我的孫老板,但我還是得糾正你一句。”
馮瀟:“等等,什么是孫老板,這不是陳家的馬場嗎?”
馮波:“陳二少是我老板的孫子,作為員工,我將他敬稱為孫老板。”
狗子補充解釋:“馬場走的是爺爺的賬。”
馮瀟黑線。
還是第1次聽說這樣的尊敬方式。
并沒有看到多少尊敬,謝謝!
馮波繼續著他反駁孫老板的話題:“我們馬場的獸醫工作很輕松,那只是你最后看到的表象和結果。實際上我的治療養護之策是“未有形而除之”,治病于初始,在還只有一點小象顯征的時候,就把病給治好了。要是我醫術不精,把病拖重了才治,你就會覺得我醫術多厲害了。”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最后總結陳詞:“所以說呀,你看到我輕松。那是馮大夫我自有本事,值得老板給我的工資。”
狗子抽抽嘴角:“這么說起來你摸魚不但沒問題,反而還應該受到嘉獎?”
“嘿嘿嘿……既然孫老板都這么說,那就卻之不恭。”馮波搓搓手,“要是能在老板面前幫忙美言幾句,給加點工資,那就是更好的了。”
狗子拿起,剛剛被馮瀟放下的扳手作勢要扔過去:“只要加工資?美不死你!你忽悠我沒有讀過扁鵲?”
馮波被拆穿,一點也不羞惱,哎呀一聲:“唉,長大不好騙了。等下一次陳大少我哄他試試能不能加工資。”
他就當著兩人的面開始訴說他的陽謀。
左手環胸,右手摩挲著下巴。
馮瀟好奇這人是怎么做到看起來又傻缺又狡猾的?
馮波的話嘮程度一點都不亞于于陳德嘉,他裝腔作勢的叫著孫老板,兩人卻懟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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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去看的小馬駒是一匹棗紅色的馬崽子,剛出生不到兩周,吃奶的時候都還要抬著頭才能夠到母馬的奶嘴。
小馬駒懵懵的,一點也不認生。
馮瀟伸手去摸,它還會用頭頂她,輕輕的。
由于還小,跟著母馬走起路來,完全像是在蹦。喂他吃草的時候他還知道專門找草的嫩芯兒吃,還是很聰明的。
眼睛大大的。當它看著你的時候,你的心都要被他看化了。
他們陪著小馬去玩的時候,洪波順便給小馬駒稱了體重,并掏出隨身的本本記錄下來。
他拍拍小馬:“小家伙長得不錯,比昨天重了一公斤。”
馮瀟:“一天漲一公斤?”
“這不奇怪,算是正常態勢。有些小馬長得快,一天漲個兩公斤也是有的。”
馮瀟覺得生命真是神奇。
馮波看她小馬。還特意兌了營養奶粉,拿奶瓶兒給她喂著玩兒。馬奶瓶看起來像是澆花的水壺,只是花灑頭變成了奶嘴而已,奶瓶很大至少有兩升。
馮瀟才把奶瓶提著,想買就偷偷的跑過來蹭她。叫聲生嫩,想要吃奶。那聲音聽著別提多解壓了,她還用奶瓶都弄了,小馬一會兒,讓它多叫幾聲。自己好用手機收錄下來。
小馬噸噸噸喝完一整瓶奶,又蹭了蹭馮瀟才得得得地跑回母馬身邊撒嬌去了。
陳德嘉至少陪她在馬房里和小馬玩了一個小時,離開的時候她戀戀不舍。
想到在靨花溝看到的那匹小白馬,不知道它現在怎么樣了,是不是又笨笨地把自己卡在石頭里出不來。如果她下次回去,不知道還能不能遇上它。遇到了它還會認識自己這個曾經臨時當過他幾天飼養員的人類嗎?
狗子牽起她的手:“都過來了,要不要騎會兒馬?”
“好啊。”
馮瀟在這邊沒有專門的騎馬裝,陳德嘉原本讓她穿陳媽媽的。她覺得麻煩,給自己帶了一些護具就去馬廄里挑馬。
陳德嘉給她介紹了一匹還算溫順的母馬。
“它叫四月,很親人的。”
馮瀟上前把它牽出來,喂過幾塊糖,沒多一會兒就親近起來了。
飛身上馬,輕夾馬腹,抖抖韁繩。四月小跑起來。
馬都很聰明。
四月更是,它似乎一開始還在試探著馮瀟的接受程度,見稍微加快了一點速度她并沒有表現出不適之后,速度又慢慢加快。
馮瀟也在試探和熟悉的四月,一開始讓它慢跑,在告知到它伸出之后試探觸角之后,馬上配合它。
一人一馬,互相試探著,磨合著。逐漸越跑越快,越跑越輕盈。米白色的鬃毛在奔跑中飛起又落下。
馮瀟能夠感覺到四月跑得很高興。
當然,她也是。
好久沒有這種暢快淋漓的感覺了。
狗子騎著一匹棗紅馬追了上來。
“你怎么跑那么快?”
馮瀟的笑聲在空中被顛碎:“四月肯定很久沒有出來跑過了,你看他跑得多開心。”
狗子郁悶:“我本來還打算教你騎馬來著,結果你居然騎得這么好。”
“我之前告訴過你我會呀。”
“可你說的模棱兩可,我就以為你說的會騎馬是指坐在馬背上,在公園里被人牽著遛兩圈。”
又少了一個和女朋友親密接觸的機會,心機男孩有點失落。
“哈哈哈……”看到男朋友心機落空,馮瀟笑的暢快:“陳德嘉。”她喊。
“啊?”
“我們來賽馬吧。”她說完,就俯下身在四月耳邊笑道:“四月,看你的了。咱們超過那匹棗紅馬。”
四月耳朵抖抖,在馮瀟的指揮下開始提速。
“喂!”陳德嘉也策馬追上,“賽馬就賽馬,哪里有搞突然襲擊的。”
“哈哈哈……你不服嗎?不服來追我呀。”
看著她第一次笑得那么明媚,陳德嘉覺得耀眼極了,他也笑了起來,回應他的女孩。
“好,我追你。”
清風吹得意,淺草沒馬蹄。
78、軟雀香蒸飯
◎這是什么神仙“馬飼料”?◎
最后, 四月比陳德嘉的棗紅馬快了半個馬身勝出。
兩人信馬由韁,慢騰騰往回走。
“四月很喜歡你。”陳德嘉說。
馮瀟俯身摸摸四月的脖子:“能看出來,我也很是喜歡四月。”
“把四月送給你。”
“可別, 你讓我養在哪里?”
“就養在這里,你有空了就來看看它, 和她玩兒。”
“那送不送又有什么區別。”馮瀟拒絕, “現在這樣, 我有空也能來找四月玩。”
陳德嘉:“那也行。”
馬場里有自己的牧場, 能自產新鮮的草料。他們路過牧場的時候,看到綠油油的一片,很是喜人。
回程馬兒走得慢, 時不時也低頭啃兩口路上的野草。
這邊靠近林區,雖是接近中午, 卻也不覺得熱。
“餓了沒, 想吃什么,附近有開農家樂的, 有家做的魚不錯,要不要去嘗嘗?” 陳德嘉策馬在她身旁,絮絮叨叨,“不喜歡我們可以回城里, 要是嫌麻煩,在這里吃也行, 馮波在這里閑得掉渣,但把廚藝養得還不錯。”
坐在馬上,視線更為寬闊, 更何況馮瀟一向眼厲。此時, 她盯住一處也草叢勒馬停下, 翻身下馬,說道:“我們就在這里吃,方便。”
陳德嘉看她蹲下開始扒草叢,已經很有經驗的他跟著蹲在一邊,調侃說:“咱們今天也吃野草?”
“你不樂意?”
盯。
“樂意樂意,怎么可能不樂意。我這不就跟著來效勞了嗎,您請吩咐。”陳德嘉挨挨蹭蹭地耍寶。
馮瀟掐了一截給他認:“喏,就這種,你照著嫩的采就行。”
她手里拿的是阮雀草,一種莖葉都帶著白色絨毛,葉片呈條狀的植物。膳食纖維豐富,要是輕輕撕開較老的片,還能拉出蠶絲一樣的絮狀物。它別名清明草,顧名思義,一般在清明前開始發芽生長。
部分地區做青團用的就是這種草,而不是艾葉。
當然,當地人也不會叫青團,而是稱之為清明粑。
這還是以前外婆教馮瀟認識的。外婆說荒年時很多人吃這個充饑,結果現在大家生活好了,這倒是成了一種獨居一格的風味。
荒年的人們或許不懂什么叫膳食纖維,但知道吃它頂餓。也是這阮雀草生長的快,不然早被吃絕種了。
陳德嘉看著女朋友手上的“野草”,遲疑地問:“這怎么吃?也是涼拌嗎?”
他跟著馮瀟吃過的野菜是最多的就是焯水后涼拌,不過那些白色的絨毛看起來很拉嗓子。
馮瀟笑:“用來蒸飯。本來春天吃更鮮嫩,不過這個時節也不錯,都帶了花苞,吃起來和春日的又是不一樣的口感和味道。”
這片阮雀草都揚起了嫩黃色的花骨朵,很是可愛。
兩匹馬看人在這邊,也跟著過來吃,陳德嘉手忙腳亂,一邊護著,一邊趕馬,一邊摘嫩尖尖。
忙活半響,他直起腰,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別墅里,功能齊全。盡管主人們來得少,但是裝備齊全得很。
只是冰箱里沒什么食材,馮瀟便讓狗子去問問馮波有沒有米粉或者玉米粉,這邊要喂馬,想來是不缺的。
實在不行,廚房里有米,她也可以用破壁機打米粉,只是還要先泡米,會麻煩一些。
“員工宿舍”里,馮波果真已經開始忙活:“我做了多的飯,要是不嫌棄,跟我們一起吃?”
在這邊吃飯的除開馮波以外,還有修蹄的老常,以及馬術師、司機、清潔工之類的六七個員工。
陳德嘉揚揚下巴:“不用,瀟瀟要給我做好吃的。”
然后便把來意說了。
“米粉和玉米粉倒是不缺,倉庫里一大堆。”馮波聽后為難道,“人吃也沒問題,都是精選純谷物沒有添加劑的。只是那些都是用來拌馬飼料的。要是老板知道你過來我給你吃馬飼料,不太好吧?”
“人能吃就行。”陳德嘉不甚在意,反正跟著女朋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馬口奪食了。
馮波問:“這能做什么好吃的。”
廚房的窗臺看出去,剛好可以看到地面上也有一小叢阮雀草,陳德嘉便指給他看你。
“……”怎么辦,更像馬飼料了。
馮波憂心忡忡地給給陳德嘉取了“馬飼料”,懷疑自己明天就會被炒魷魚。實在過意不去,又給了他一塊兒新鮮的五花肉。
陳德嘉樂顛顛地回去獻寶。
馮瀟一看,還有肉,剛好!
五花肉剁肉末,在鍋中和著醬油微微煸干,煸出油汁,加入干的米粉和玉米粉開始炒制,直到看不到油。由于沒有水分,谷物粉末只能炒到半熟,炒出香味后加入五香粉、白胡椒、鹽、雞精調味。
阮雀草清洗干凈 ,不用抖干葉片上的水分。就用洗菜時自帶的那些水珠,將炒好的米粉肉末混合物拌進去,才能夠使草上能夠裹滿米粉,也能使米粉在后續加工中徹底熟。最后又拌入一些姜蒜末提味。
蒸籠上墊好籠布,將那一堆跟馬飼料相差無幾的東西倒進去蒸。
有肉,有菜,有主食。
完美!
簡單方便又美味。
狗子最開始還擔心拉嗓子,但出鍋之后添飯的速度可一點兒也不慢。
實在放心不下的馮波,做好飯也沒來得及吃,打包了兩三個菜送過來。
雖然進門前聞著挺香,還有些納悶,難道真在做什么好吃的。但進門后看到的場景卻差點讓他腳下一滑。
兩個小情侶相對而坐,在這豪華大別墅里,一人捧著一個碗,桌上卻連一個菜也沒有。再看碗里,黑黃黑黃的,雖然聞著有些香大概不算黑暗料理,但這也太簡樸了吧!和這豪華大別墅一點兒也不襯。
真是聞著傷心見者落淚,他敢說,就算最邊遠的山區,現在也不這么吃了。
他麻溜地把打包的菜,擺出來。
陳德嘉挑了兩筷子,皺眉嚼了兩下,倒不是不好吃,馮波的手藝是可以的。
但是!
“不下飯,影響了我阮雀飯的口感。你帶回去吧!”
說著就捧著已經空了的碗去添新的一碗。
蒸籠揭開,香味比之前更甚。
馮波:這不科學!
陳德嘉看他還不走:“吃點?”
馮波糾結,他要是不吃會不會讓這位少爺覺得他嫌棄。
“也行。”
他自己找了碗去舀,只舀了小半碗,算是全了少東家的面子。
入口前,他在想,就這么一碗“用馬飼料蒸熟的”飯。我要編什么詞來夸呢?這可是少東家女朋友做的,沒看見他直接都一碗接一碗的捧場嗎。
馮波含淚吃了一口。
入口后。
這是什么神仙“馬飼料”?
第二口……還一口……再一口……
咦……怎么沒有了?
添飯!
陳德嘉怒視。
他就客氣客氣,怎么這人還真添上飯了呢,沒看瀟瀟蒸得并不多嗎?他自己都沒吃飽。
馮瀟已經放下來碗筷。捧了杯茶,淡淡地看著廚房里熟悉的搶飯情景。
陳德嘉并沒有搶到最后一勺飯,把碗怒扔。
“你洗碗!”
馮波笑呵呵地:“我洗,我洗。”
飯后馮瀟午睡。
精力旺盛的狗子出去撒歡,撿了一大袋新的阮雀草回來。眼神熠熠地望向自家女朋友。
馮瀟:“可是,我們明天就要出發去錄節目了,沒時間吃。”
“哦……”不過嘴饞的狗子不放棄,“我們晚上還可以再吃一頓!明天早上吃了早飯再走,或者打包帶到營地熱熱再吃。”
馮瀟黑線。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結果,晚上那一頓陳德嘉都沒有吃到。
原因是馮志遠給馮瀟打電話,數落她交男朋友了都沒有給家里講,還是馮晦回去說漏嘴他才知道。
“過兩天帶那小子來家里吃個飯,我看看。”馮志遠最后說。
馮瀟不是很想去。
“不行,明早的飛機。”
馮志遠:“那就今晚,沒商量。”
“太急了,沒準備。”馮瀟想賴掉。
“只是吃頓飯,不需要準備。”
“我問問他。”
狗子一點兒也不虛的,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家長。
由于上次空手去奶奶家被全家一起數落了好久,這次他十分有求生欲的開車帶馮瀟回陳家拿禮物。反正這邊馬場離陳家也近。
馮瀟到離開都沒有摸到拖拉機,不開心。
這次只有陳爺爺和陳奶奶在家,馮瀟受到了熱烈歡迎,陳奶奶還帶馮瀟去看她上次送的人參盆栽。
“我養得好吧,是不是一點兒也不比剛送來的時候差?”
出于禮貌,馮瀟點頭。
其實陳奶奶要想把這兩盆人參養死也難,她送出去之前,在盆底埋了一顆能量晶核,只要不用火燒開水燙,活四五年不成問題。
當然,賣給洪京墨的那盆是沒有埋晶核的。買賣脫手,是死是活就不干她的事了。不比陳奶奶這兩盆是作為禮物送的。
在知道陳德嘉又要這么著急忙慌地去見老丈人,他少不了又被陳奶奶拍了幾巴掌,說他不靠譜。
狗子也很委屈,又不是他非要今天去,是老丈人忽然邀請啊。
埋怨過之后,陳奶奶又安撫馮瀟,說她孫子雖然是個急性子,但心不壞,讓她多包容什么的。
馮瀟:嗯,有點兒心虛。
好在家里囤的東西多,陳奶奶收羅了許多好東西讓他們帶去,怕他們拿不動,還專門派了一個司機幫忙提。
“誠意”足足的。
“時間緊,不然該按你家人的喜好來準備,我這渾孫子不會辦事,只能請你爸爸他們多擔待。”陳奶奶拉著馮瀟的手,充滿歉意。
馮瀟想說,雖然那是她爸,但其實她也不熟。
小情侶帶著一堆禮物又往馮家趕。
陳家在城南,馮家在城北,又是晚高峰,雖然在同一個城市里住著,偏生讓他倆趕路趕出了一種風塵仆仆的感覺。
路上馮瀟又接到了母親楊慧蘭的電話。
主題和馮志遠下午的電話一致,也是數落她偷偷摸摸交男朋友的事兒。楊慧蘭知道這事兒還是馮志遠和她炫耀女兒帶男朋友見家長首先見的是他,她能不憋屈嗎?
狗子很茫然,他和馮瀟啥時候偷偷摸摸了,再也不能更光明正大了,他從來沒藏著掖著。要不是雙方的經紀人都認為鑒于馮瀟先前的黑料體質,公開循序漸進更好,他都恨不得在每個社交賬號上發一遍。
楊慧蘭其實也不敢下勁兒說馮瀟,本來關系這才緩和了些。她就是酸,也氣前夫酸她,也遺憾女兒不貼心。
“我在出差,明天才能回去,后天帶他來見見我。”
陳狗子委屈巴巴。
他到底還要見幾次女朋友的家長?倒不是怕見人,就是每次見家長都被家里人打一頓罵一回有點受不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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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翁婿醉面會
◎早班機承受的太多了。◎
一對小情侶真的是見不了楊慧蘭的, 沒辦法,只有約了下一次錄節目,回來的時候再見。
陳狗子這回學乖了, 立馬打電話回去告訴奶奶和媽媽。果然被夸獎了。
他見到陽光就燦爛的性格,這一被夸獎就忍不住得瑟起來。還說:“跟我一樣同一個女朋友得見三回家長也是沒誰了。”
結果又被數落了一頓。
陳奶奶:“你個破孩子說什么呢, 每個家庭的情況都不一樣, 這是禮數真不能丟。而且你這么說你讓瀟瀟怎么想啊?”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呀, 就是單純感慨一下。”狗子失落。
陳奶奶:“好了, 見到你就煩,別說了。你和香香好好說。”
狗子委屈。
狗子看著女朋友。
馮瀟聽的全程,自然不會多想。拍拍他肩膀:“沒事, 我懂。”
嘻嘻。
狗子繼續燦爛-
馮家的房子在北城的空港新區。
當時買得早,這邊房子還不多。主要是看在北城的“森林氧吧”驪云山很近, 空氣好。
不過后來不知怎么的驪云山就成了網紅景點, 后來又在這邊建了個機場。莫名其妙的馮家所在的位置就被劃到了空港新區。
原本在這邊住的先后搬走了一些,不然天天飛機頭頂上跑, 哪能受得了?不過也有人看中了離又來了一些。
馮家所在的別墅群,離機場還有一些距離。也住慣了,這里都是些老朋友。大家伙一合計就都沒搬。
但是馮瀟和陳德嘉在趕去的路上。還是欣賞了許多客機在低空中的優美身姿。
馮晦被派出來小區門口接人。
見到兩人他先投誠:“我先聲明,你倆談戀愛的事兒不是我不是故意要說的。是和老頭子吵架的時候被老頭子炸出來的。”
馮瀟:“還不如是你故意說的呢, 我也沒想著,藏著掖著。被你這么一搞爸還以為我們故意瞞著他。”
“切~”
幾人到家時, 馮志遠在院里澆花,背對著院門。
看著那個裝模作樣,聽到聲音, 故意不轉身, 拿喬作勢的背影。馮瀟怔住。
怎么……會那么像?
馮晦翻了個白眼:“爸, 我們回來了。”
馮志遠這才半側過身來。淡淡嗯了一聲。
狗子很上道,立馬乖巧地叫人:“叔叔好。”并且話癆發作不換氣兒地做了一番好長的自我介紹。
那話的密集程度,讓人完全插不了嘴。
本還在拿喬的馮志遠這時轉身也不是,不轉也不是。被架住動彈不得。本來想著翁婿倆初次見面,高下就得分個清楚。不然以后怎么能鎮得住年輕仔?
然而陳德嘉并不按常理出牌,只能用空花壺模擬澆花動作以掩飾自己此時的尷尬。
好不容易那臭小子嘰里咕嚕的說完,才完全轉身,露出他“威嚴”的真容。
馮晦將老頭子的心里摸個十成十,看他吃癟隱隱興奮。忍不住偷笑。他就說嘛,第1次見面他就知道他的這位未來姐夫是有點“魔性”在的。
還好他聰明,當晚被抓壯丁洗一次碗后,就果斷的逃了。
馮瀟死死地盯著那個拿著澆花壺的男人的臉。
直到他輕咳兩聲,招呼道:“傻站著干什么?進屋。”
馮瀟嘴唇輕輕顫抖,吐出一句:“爸?”
馮志遠被這一聲叫喚,叫得重新硬氣起來。他挺直腰板,說:“還知道叫我爸,這么久都不知道回來。”
不過怕女兒跟自己又嗆起來,斥責的語氣一個大轉彎,帶著一種不自在的溫和:“回來就好。”
馮瀟可顧不得和他吵。
實際上她現在處于極大的震驚之中。馮志遠和他自己的爸爸長得一模一樣,只不過馮志遠比她記憶中,最后關于父親的記憶要老上一些。
她該早點發現的,其實真相早有端倪。
她問:“爸,你有媽的照片嗎?”
馮志遠懵了,這是什么問題?
馮晦也懵了,他姐姐這是出的什么牌?
馮瀟問完才覺得這話不妥當,她來馮佳問馮志遠這個前夫要她媽的照片,是對馮瀟新女主人的唐突。
不理會呆掉的幾人,她直接拿出電話撥給電話簿里備注為“媽媽”的號碼。
“干嘛?工作呢,說事。”電話是很快被接通了,只是語氣聽起來不耐煩。
馮瀟有些想哭,之前母女倆通電話的時候。她怎么就沒有發現這種不耐煩的語氣,她應當是那么的熟悉。
“媽,你拍一張自拍發給我。”
“做什么?”
“有用!”
那邊直接掛了電話,用聊天軟件甩了一張照片過來。
馮瀟緊緊的看著照片中那位大波浪的中年美人,收起手機。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來平復現在的情緒。
馮瀟第1次見奶奶的時候,就覺得奶奶看起來很面善,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她以為是來自于血脈里的呼喚。其實根本不是,她就是馮瀟的奶奶。
馮瀟給馮志遠打贍養費的時候,看到他和自己的父親同名同姓。以為那只是一個巧合,這個名字一抓一大把,也算是他們那個年代的特色。其實根本不是,他就是馮瀟的父親。
她在這個世界醒來,第1次照鏡子的時候。是覺得兩人相貌有六七分像。加上兩人名字相同。她以為那只是1/億萬的巧合,這是這種巧合讓她在和平年代有了一次新的生命。
其實,現在馮瀟再照鏡子的時候,已經能夠發現。鏡子里所反射出來的影像與她像個十分了。
可笑她原本也是自作聰明的認為,這是相由心生。卻不想剛來的時候那兩三分不像是因為發型服飾的風格,皮膚的狀態所影響。
馮瀟就是“馮瀟”啊,她還是她啊!
根本不是由于什么名字相同,相貌相似而發生的奇跡。而是她本來就是重生到了平行世界自己的身上。
只不過在上一世奶奶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她只見過照片。所以才會在第1次看到陳奶奶真人的時候覺得面善,卻又認不出她是自己的奶奶。
只不過在上一世,父母雖然常常吵架,但并沒有離婚。他們原本準備在她高考完后去辦手續的,結果沒多久末世就來了。一家人艱難求存。她爸馮志遠在末世剛開始沒多久,為了保護她們母女倆過世。
母親楊慧蘭雖然沒有異能,但因為性格彪悍,也護了她一段時間。沒幾年也走了。
后來,馮瀟孤身一人,在末世流浪。
也不知是哪一世修來的功德,在時空亂流當中。將她送到了曾經親人的身邊。
陳德嘉察覺到了馮瀟的異樣。牽上她的手,關切道:“瀟瀟,你不舒服嘛?”
馮瀟搖搖兩人牽著的手,笑道:“沒事,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事兒而已。”
雖然面上強做鎮定,但心中其實依然激蕩。
她想告訴爸爸他走后,他捧在手心里保護的那個小女孩長大了,變得很厲害很厲害。她做過許多事叫過許多人。但是她不能。
她想快點見到媽媽,再聽聽她那些久違的急聲厲色的訓斥。但是她不能。
她好想問,外公外婆還在嗎?她好想吃外婆做的飯,好想和一邊拉著臉一邊給她買糖的外公撒嬌。可是她不能。
這次會面她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在帶男朋友見家長這件事情上。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好在狗子自己能干,要論說話,他一個人能頂10個。隨便哄哄長輩開心不在話下。
本來還想在未來女婿面前立威的馮志遠,被捧得高興的不得了。雖然偶爾覺得陳德嘉好像有那么一點不著調,但常年被女兒鬧被兒子氣的他忽然覺得有這么一個聽話懂事的小輩好像也不錯?
女婿如半子嘛。
幾杯小酒一喝,在馮瀟回過神來的時候。那翁婿兩人已經勾肩搭背哥倆好了。
“……”
馮志遠也覺得今天高興的不得了。他每每朝女兒看去的時候,他的乖乖女兒就會朝他,甜甜一笑,眼中滿是孺慕。和他說話也親親切切的,還給他夾菜讓他少喝點。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小棉襖?
幸福來的太突然,有點不敢信。
唯一的真相就是,馮瀟談男朋友了,懂事了。
這下更覺得陳德嘉哪哪兒都好。
恨不得將兩人綁死,永遠不分開。
醉醺醺的馮志遠,拉住陳德嘉。
“我……我把女兒……以后就交給你了。”
陳德嘉也醉了,臉上紅撲撲的,看人的時候,視線都是飄忽的,在打轉。聞言他想了一會兒搖搖頭:“不要不要,你的女兒……我不能要……我已經有瀟瀟了,只要瀟瀟。”
馮志遠:“那真可惜……我看好你這個年輕人。”他抓抓大腿,“這樣……你和瀟瀟分開和我的女兒在一起。我有錢……而且……我的女兒可漂亮……笑起來可好看可溫柔了。”
陳德嘉晃悠悠地站起來很不客氣指著馮志遠:“要不是你是瀟瀟的爸爸,你這么說……我早揍你了。”晃晃腦袋,“瀟瀟的爸爸?!瀟瀟的爸爸……”
他自己把自己給說迷糊了。
“瀟瀟的爸爸……瀟瀟的爸爸……”馮志遠也跟著重復喃喃,“對哦……我是瀟瀟的爸爸……瀟瀟是我的女兒。”
然后,翁婿兩人對笑。又抱著膀子和好了,又喝起來。此時他們的酒瓶中早已被換成了雪碧,兩人也沒察覺。
繼續不同頻道地聊天。
馮志遠似乎真的害怕這個女婿跑了。
“明天……明天天一亮……你們就去民政局。結婚!”
“明天不行!”陳德嘉記得明天他要干什么事兒來。想了好大一半天,才說,“明天我要和瀟瀟去趕早班機。”
“難道你不要瀟瀟,不和她結婚了嗎?”馮志遠被拒絕失落得很。
“我想個辦法……想個辦法……”陳德嘉用手指點點腦袋,“我們可以讓民政局也去趕早班機,我和瀟瀟在飛機上結婚。”
他樂了,覺得自己太聰明了,想了這么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馮志遠也覺得這個辦法很好。還說:“我也要去趕早班機,我女兒結婚,我不能不去。”
“好,都去趕早班機。”
在桌上守著他倆的馮氏兄妹全程木然。
馮晦戳戳馮瀟:“他倆在說的是啥跟啥?”
“大概是在聊怎么把我嫁出去?”
馮晦看著那兩人,立flag:“我以后一定不會讓自己喝醉的,簡直太丟人了。要是被人錄下來,豈不是會成為一生之恥?!”
一時又遺憾剛才沒有把翁婿兩人的沙雕經典對話給錄下來。
一會兒又感慨:“他們倆可真行,邏輯都拐到牛角上去了都能給圓回來。聽起來頗有道理。難道這就是合該是一家人的默契?”
馮瀟點頭,她喜歡他說的一家人這個詞,今天心情好,于是玩笑道,“就是早班機承受的太多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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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打不過加入
◎一片資源豐富的營地。◎
陳德嘉實在喝得太醉了, 沒辦法當晚兩人只能留宿在馮家。
馮瀟也是考慮到這邊離機場更近一些,早上陳德嘉能夠多睡一會兒。他那個起床氣的脾氣再加上宿醉,她有點擔心明天早上是不是能夠成功的把他從被窩里面挖出來。
當下又給小方和阿呆各自打了電話, 安排收拾好行李,明天早上直接來馮家接他們。
馮瀟本來還以為陳狗子他酒品不行, 之前還和馮志遠一起亂嚷嚷呢。結果馮志遠被阿姨, 也就是馮晦的媽媽勸著去睡覺以后, 陳狗子就呆坐在椅子上, 一動不動。目光呆滯沒有焦點,跟他剛起床時候的待機模樣有點像。安安靜靜的也不鬧人。
她安排好明天的事情以后走到他身邊,伸出手:“起來, 帶你去洗把臉睡覺。”
聽到她的聲音,他緩慢的轉頭, 抬眼看她。過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搭著她借力站起來。
馮瀟試探著往前走, 發現陳狗子雖然走不直,邁步也打著踉蹌, 但還是乖乖的跟著她的。
這樣也挺好。
馮瀟覺得新奇,她感覺就好像是在帶著小朋友一樣。
給他洗漱比想象中更容易,讓伸手伸手,讓抬腳抬腳, 乖的不行。
就是讓他自己刷牙的時候,刷著刷著差點吐了, 可是肝了我半天什么也沒吐出來。人也更焉了一些。
“嘖嘖……”馮晦抱著手,斜靠在衛生間的門框上。
“你這是交了個男朋友,還是養了個兒子呀?”
馮瀟暼了他一眼, 將手中的濕毛巾扔給他。
馮晦手忙腳亂的接住:“干嘛啊?濕的, 臟死了。”
“你既然閑著就來幫他擦擦身體吧, 順便問問他上不上廁所?弄完把他送到客房來。”
說完馮瀟也不管他,直接走了。她正愁著要不要把陳德嘉給扒光呢,就有個免費勞動力自動送上門來。
“嗷嗷嗷嗷……你竟然讓我給另外一個男人擦澡?!”
不過最后他還是把被胡亂擦洗過的陳狗子送回了房間。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把人送到,飛快就逃了,生怕再被安排做些什么更離譜的事。
本來馮瀟也不指望他能把這個活干的多好,只是覺得陳狗子喝酒又出了汗,擦一下身上能睡得更舒服一些。
她讓陳德嘉側躺在床沿邊,后背給塞了個枕頭。她恍惚記得聽人閑聊的時候說過,喝醉的人平躺,如果半夜嘔吐的話直接能把人窒息。
阿姨上來看望,對馮瀟說:“你去休息吧,現在也不早了,明天還得趕路。我安排人來守著他。”
“沒事兒,不用。我再守會兒他,一會兒去睡。您也早點去休息吧,阿姨。”
陳德嘉似乎很不舒服,一直皺著眉,偶爾□□一下。馮瀟就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床前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肩背安撫著。他眉目漸漸舒展……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抬手。
馮瀟以為他醒了,結果沒有。
他把馮瀟拍著他的手從肩膀上取下來,抱進懷里夾著。馮瀟試圖收回,但只要一動他表情就痛苦猙獰起來。
結果這晚上給馮瀟安排了房間,一直沒有等到它的客人。
后半夜累了,她懶得動,直接在陳德嘉的床尾蜷了半宿。她睡覺安靜從不亂動,也不嫌地方小。
第2天是阿姨,來敲門,叫起床。
小方和阿呆,怕耽誤事。很早就帶著行李和今天要換的衣服過來了。
機場拍明星的粉絲和攝影攝像都多。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每次去機場不說多精致的造型,多少還是要捯飭一下的。
陳德嘉是因為還沒完全開機,由小方照顧。
可馮瀟除開穿衣服以外,都是阿呆代勞的。主要是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學會化妝。自從她來了以后,非工作場合的妝容都是靠阿呆幫忙的。
她自己最多也就能涂個防曬描個眉。還被阿呆吐槽,她變懶了。馮瀟百口莫辯,只好認了。
今天陳德嘉待機的時間有點長,直到上了飛機且起飛以后他才緩過來。
“嘶……頭疼……”
“你起來這么久了才開始疼?”馮瀟也覺得神奇,又把一直隨身攜帶的保溫杯遞給他,“阿姨幫忙準備的醒酒茶,說是喝了能好點。”
陳德嘉接過去慢悠悠的喝著,直到飛機都要落地了,他才喝完。
“果真頭已經不疼了。”
馮瀟:“……”
她懷疑,讓他緩解頭痛的不是醒酒茶而是時間。畢竟離起床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
狗子滿血復活。開始給她講他昨晚的夢境。
“我我夢到我在路邊撿了一只三花貓帶回家,結果后面這只三花貓變成了貓咪老師。”
馮瀟沒聽懂:“貓咪老師?”
“咦……你沒看過友人帳嗎?太羨慕你了,沒關系,等空了我陪你一起再看一遍,你也一定會喜歡貓咪老師的。”
“所以貓咪老師是?”
“ Tua~平時貪吃長得像大福,但只要變身之后就會變成超級厲害的大妖。”
陳德嘉說著都興奮了。
馮瀟不是很理解,于是她問:“然后呢?你夢到貓咪老師以后怎么了?”
“我記得我很困很難受,貓咪老師變身成大妖之后,把我圈在了懷里,還用大尾巴一下下拍著我的肩膀和背哄我睡覺。后來……它還允許我把他的尾巴尖兒抱在懷里睡。超幸福!”
馮瀟:“……”她要不要告訴他昨晚的真相呢?
這個好夢,讓陳德嘉的心情非常好。
馮瀟還是忍住了沒有去戳穿這個忽然化身中二少年狗子的幻夢。
一個小小的謊言能讓他高興一整天似乎也不錯-
這次《眠山宿水》節目組要去的目的地,是滇省一個名叫勐泐的地方。
這里地處熱帶,四季無冬。是國內大部分傣族的聚集區域。由于毗鄰東南亞,生活習俗很具異域風情。故而勐泐也是國內一個著名的旅游地點。
他們的節目是露營性質的,當然走的不是游客的路線。
這次營地所在的地方是一片雨林里,不過這次不是深山老林。離最近的傣民村落曼龍村只需要半個小時的腳程。
這片雨林地處河谷地帶。據說附近還有野生象群活動的痕跡,一群人對此都充滿了期待。
但新鮮感過去,就覺得這里的氣候不太習慣。
熱,太熱了。更何況目前正處于北半球的夏天。雖然熱,大家也都還捂得嚴嚴實實的,不敢脫。
一個是因為這邊的紫外線更強,本地居民的皮膚比其他地方都要黑上一些。他們這群人細皮嫩肉的,沒習慣這里的天氣以前如果沒做好防曬說不定立馬得被曬傷。
朱彤就心有余悸的說:“之前我來過一次這邊旅游,回去就皮膚過敏了,醫生說是熱毒,全身都起紅色疹子,換了好多種治療方式,將近兩個月才好透。”
這次來她就帶了半箱的防曬用品,還特別叮囑馮瀟:“你要是防曬霜帶的不夠,一定要來找我拿,不是鬧著玩的。”
這期的飛行嘉賓今天還沒有到,全隊就只有她們兩個女生。
除開熱以外,這里另外一個讓人頭疼的事情就是蚊子!不但數量多,而且個頭大,看起來都很嚇人。
商羽問馮瀟:“上次你在青鹿山點燃的那個苦蒿對付這里的蚊子有用嗎?”
馮瀟實話實說:“我也沒見過這么大的蚊子,可能沒用。”
“回頭我找點來試試。”商羽不放棄。
這次來錄節目,節目組是直接和縣里邊簽的合同。出于環境保護的目的,合同中明確提出他們不得對這片林子使用化學藥品。
也就是說就算蚊子擾人得很,他們也不能用殺蟲劑什么的。
著實讓人苦惱。
天氣熱的讓人心煩,大家都不想動,連飯都不想吃。
已經是團隊中默認餐飲負責人的馮瀟打算搞點開胃又方便的小食。
這邊到處都是一大叢一大叢的芭蕉樹。馮瀟指揮個子比較高的商羽和陳德嘉去摘了幾葉回來清洗干凈。
她自己則從食材當中取出一只雞來,對半剖開,也半卸了雞腿,盡可能的使整個雞肉變得扁平。用作料腌制起來。
又用自發面粉,調了半盆很稀的糊糊備用。
腌制好的雞身上,撒一把路邊采的香茅草,然后用大片的芭蕉葉給一層一層的包裹起來,多包幾層,用棕葉捆扎住。
地上搭起簡易的火塘,包扎好的芭蕉葉雞埋進滾燙的火炭下,灰燼中。
火上架起了鐵絲網,這是馮瀟提前做功課的時候特意帶的。其實也就是比燒烤架更密集一點的網格狀架子。
先前調好的面糊糊在高溫下已經發酵成功,從下加了一些雞蛋和少許糖進去調和。
芭蕉葉撕成手掌寬的大條形,一勺面糊糊放進去,兩頭對折。輕輕按一壓,芭蕉葉被面糊糊粘住脫開不得,變成了一個扁平的餅狀。
再放到鐵絲網上去烤,沒兩分鐘,就傳出了一種烤面包和蒸饅頭差不多的混合香氣。
聞到這股味道,本來還在厭食的幾人似乎找到了一點食欲,都往這邊圍過來。
為了防止他們沒事干,瞎搗亂。馮瀟扔了幾個樹番茄和辣椒給他們,讓他們在鐵絲網上守著烤,不要烤糊了。
大概用火來烤制的食物對人類的吸引是被原始時代的先人們刻進子孫后代的基因里的。
就算先前還叫嚷著很熱,這會兒都圍到火塘前一起烤食物時也沒誰說受不了,反而興致勃勃。
朱彤扒拉著烏紅烏黃的,顏值不是很高的樹番茄說:“這個野番茄聞起來好酸。”酸到她只是聞著味道就覺得口舌生津。
蹲她旁邊翻烤辣椒的商羽:“這是番茄?看著外形我還一直以為是西梅呢!”
“這是番茄?我就以為是一種野果,這不是馮瀟隨手在路邊摘的嗎?”這是更不靠譜的高朗,“我剛才偷偷嘗了一個,沒敢咬第二口。”
然后他就被除開馮瀟以外的另外三人鄙視了,雖然這也有五十步笑一百步的嫌疑。
高朗臉皮厚,一點都不尷尬。又聊起自己的發現:“你們察覺沒有?這片林子里,特別是咱們營地的周圍,物資似乎過于豐富了。雖然以前馮瀟也能在野外當自己家一樣對那些野花野草隨手取用,但至少也得跑老遠,找上一找,但今天這一餐真的只是在家門口隨手一摘就有了。”
馮瀟倒是不覺得稀奇:“這一片河谷之前應該是一個村子,只是后來搬走了。這些東西應該是以前居住在這里的村民摘種的,你們剛剛去采芭蕉葉的時候,我去轉了轉。翻過我們左手邊的小山坡那邊我還發現了甘蔗田和果林,能看出來是沒有被遺棄沒有人打理的。但對于我們來說這些物資足夠了。”
“導演這次能這么好心?”眾人持懷疑態度,“給我們找了一個物資如此豐富的營地?”
陳狗子一直在幫著馮瀟翻芭蕉葉餅,他現在幫馮瀟打下手已經可以做得非常嫻熟了。
芭蕉葉的兩面都被烤得金黃,植物的焦香混合著谷物熟成的味道真讓人想偷嘴。圍在火塘旁的其他幾人看著陳德嘉守著幾塊餅像一條惡犬守著他心愛的骨頭,覺得一點點餓也不是不能忍。
然后就聽他說:“這有什么不可能?當他發現有了瀟瀟之后打不過,就只好加入我們。”
導演:“……”
謝謝,我不需要被代言。
要不是看在他是金主爸爸家的小少爺的份上……好吧,好像也不能把他怎么樣。
打不過就加入吧,如果以他“被陳德嘉的話中傷精神受創”的理由,不知道能不能讓金主爸爸再多加一點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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