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陽光斑駁地灑在眼皮上, 天內理子嘟囔了一聲,下意識地將手背覆蓋在眼睛上,試圖阻擋那略顯刺眼的陽光。
隨著時間的推移, 周遭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 是遠處鳥兒的歡叫, 還是偶爾傳來的鐘鳴?這些熟悉的背景音, 在天內理子的耳中此刻卻顯得格外陌生。
半響,她才緩緩移開手背,模模糊糊地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是了, 昨天和黑井在高專住了一晚來著。
天內理子打著哈欠從床上坐起,簡單地洗漱完畢后, 便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一開門, 她就敏銳地注意到了隔壁房間傳來了動靜。
細微的門把手轉動聲音響起,一位身著高專校服、短發(fā)利落、右眼下點綴著一顆淚痣的少女推開掩著的門。
察覺到理子的視線,那名少女自然而然地轉頭, 與理子對上視線。
“喲, 早上好啊。”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對理子的存在并不感到意外, 淡定地招呼道,
“你就是被五條和夏油他們兩個帶回來的天內理子吧?”
“我是家入,家入硝子。”
天內理子拉開一個極燦爛的笑容,像是一大早跳到人床上叫人起床的狗狗般熱情:
“家入,早上好!”
家入硝子不禁被感染得也露出笑意, 她似乎瞬間改變了什么主意, 本來欲走的腳步也停下來,仔細打量了理子一番, 隨后嘴角邊的笑意更濃了。
“你應該還沒吃早餐吧?高專的食堂雖然比不上外面的餐廳,但也有一些不錯的料理,要不要去試試?”她邀請道。
硝子手指指了指前方,示意她可以帶路和理子一起去。
天內理子當然不會拒絕。
她上前一步,直接親昵地挽住家入硝子的胳膊。
感受到熱乎乎的溫度從胳膊處蔓延,家入硝子微怔:“……”
她低頭看了看兩人相挽的手臂,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
“我現(xiàn)在明白為什么你會被那兩個家伙盯上了。”
天內理子投來疑惑的視線:?
家入硝子:“不,沒什么……我們走吧。”
伴著朝陽,兩踏入食堂大門的門檻,一進入,一股淡淡的飯菜香氣就撲鼻而來,與外面的清新空氣形成了鮮明對比。
然而,食堂內的景象卻出乎意料地寧靜,空曠的大廳里只回蕩著他們輕輕的腳步聲。
在這樣一個靜謐的空間里,一個高大的背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獨自坐在靠窗的餐桌旁,背對著入口。
隨著兩人的靠近,那背影仿佛感受到了某種微妙的變化,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張線條分明,不怒自威的臉,眼神深邃而犀利,配上臉上那副墨鏡,讓人不由自主地會聯(lián)想到影視中威嚴的黑.幫大哥。
“早啊,夜蛾老師。”家入硝子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她的語調中帶著幾分慵懶,卻又不失一些尊敬。
被稱作夜蛾老師的人微微頷首表示收到,視線自然而然地劃向挽著家人硝子的天內理子。
他盯著天內理子,眼神變得異常專注,似是如臨大敵,又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審視,那份嚴肅感甚至會讓被視線凌遲者冷汗直流。
家入硝子帶著理子入座,期間像是明白夜蛾為什么會做出這幅姿態(tài)般,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容。
天內理子不明所以地回視夜蛾,就在她猶豫要不要打招呼時,夜蛾終于開口了。
他蹙著眉,用一種謹慎而慎重的語氣道:
“你喜歡娃娃嗎?”
天內理子:?
夜蛾正道從懷中掏出一只丑萌丑萌的鴨鴨玩偶,鄭重其事地遞向理子。
天內理子低頭看著那只玩偶:!
啊,她好像聽見自己好感度UPUP的聲音了!
天內理子臉頰微微泛紅,高興地接過對方給的禮物:“謝……”
“這是什么啊?”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近距離響起。
下一秒,一個白色的腦袋從身后探出頭來。
五條悟伸出一根手指,越過理子的肩膀戳了戳那個鴨鴨玩偶,嫌棄地開腔:
“哈,這是夜蛾自己做的吧,真是挫(爆了)……嗚啊——!”
他還沒說完,正義的制裁就已經(jīng)降臨。
夏油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用手肘搗向了五條悟的后腰,打斷了五條悟的嘲笑,并給了對方一個眼刀。
在劇痛中五條悟一下子反應過來,捂著遭受重擊的后腰支支吾吾地改口:
“呃,呃……老子是說,真是心靈手巧!再也沒有那個學校會有這么好的老師了!”
“這個玩偶也……呃……”五條悟看著鴨鴨,艱難地說,“也十分具有藝術性!是難得一見的藝術品,擁有劃時代的審美,領先世人一步的潮流性,是……”
夜蛾正道雙手環(huán)胸,視線凌厲地凝視五條悟,他深知以五條悟的得行慣常是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現(xiàn)在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一旁的夏油杰……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五條悟說得越多,夜蛾正道的目光愈發(fā)懷疑。
夏油杰見勢不妙,干脆攤牌,直接問道:“理子妹妹,你有沒有考慮過來高專上學?”
這一問,夜蛾正道和理子皆是一愣,五條悟原本絞盡腦汁為夜蛾說好話的嘴巴也隨之一頓,立馬絲滑地轉為:
“好消息,好消息,特大好消息!東京咒術高專招生啦!”
“現(xiàn)針對身高1米5,黑發(fā)藍眼,扎著單馬尾的少女開放報名!”
“官方承諾,只要入學包分配高薪工作并擔保永不失業(yè)!”
“現(xiàn)在入學就享鄰山伴水,原始生態(tài)校區(qū),每天呼吸清新空氣;豪華單人間宿舍,讓你享受家一般的溫馨與自由;還附帶超絕帥哥前輩哦!你還在等什么!”
天內理子看著五條悟說相聲般一邊說著還一邊手舞足蹈,最后還是忍俊不禁笑著頷首:“好啊。”
她看著五條悟和夏油杰眼底那滿含期待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確實考慮過回歸平凡的校園生活,但考慮到種種現(xiàn)狀,在咒高上學對她而言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聽到理子的決定,五條悟眼中瞬間綻放出勝利的光芒,他和夏油杰迅速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然后不約而同地伸出手,輕輕一拍,齊聲喊道:“YES!”
完了,兩人急不可耐地望向夜蛾正道。
高專的入學要么是由家系引入,要么是由咒術師推薦,還是學生的他們自然無法推薦天內理子入學,但夜蛾正道就不一樣了。
夜蛾正道不僅在他們接取護送星漿體任務時故意將同化說成抹殺來勾起他們的同情心,天然地站在天內理子這一邊,而且他還是下一任校長的有力競爭者,或者說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南乱蝗涡iL了,有了對方的推薦,天內理子的入學可以說輕而易舉。
夜蛾正道此時也弄明白了他們兩人在搞什么,不過同情天內理子是一件事,但要推薦對方入學卻是另一碼事。
夜蛾正道面色不變,對天內理子沉聲道:“只是作為客人住在這兒的話隨你便,但如果是想成為咒術師,這可不是玩鬧一般的事!”
天內理子作為明面上的星漿體,脫離了同化的命運沒了總監(jiān)部的保護后,肯定會遭到無論是咒靈還是一些詛咒師的覬覦,但只要待在高專,怎么說還是能夠保證對方的安全。
但成為咒術師……這不是耍耍嘴皮子,嘴巴上輕飄飄一句就可以的。
咒術師之路意味著你將踏入一個布滿荊棘與未知的世界。這不僅僅是對身體的磨礪,更是對意志與靈魂的極端考驗!
咒術師從古至今都是一條殘酷的道路,每個咒術師都不存在無悔的死亡。
夜蛾正道語氣嚴厲,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千鈞之重,厲聲質問:
“你有這份成為咒術師的覺悟嗎!”
天內理子挺直了脊背,大聲回答:“是!”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無論是打10000只蠅頭,還是去消滅毀滅世界的罪魁禍首,我都不會退縮的!”
五條悟大力幫腔,活脫脫一個反派手底下的狗腿A:“是啊,她可是拯救世界的勇者大人,對她放尊重點!”
狗腿B夏油杰也振振有詞,滿臉認真地說:“你可別小瞧理子妹妹,她可是能夠使出友情破顏拳這種必殺技的人!”
夜蛾正道:……
是他不懂現(xiàn)在的年輕人了嗎?
什么勇者,什么友情破顏拳,這是什么新潮的比喻嗎?
不過……
夜蛾正道看著天內理子堅定的眼神,有些欣慰地點點頭。
就算他之前不知道,但當夏油杰和五條悟回來后,手腳并用,繪聲繪色,聲情并茂地和他描述了天內理子是如何與他們一起整治下達懸賞的幕后黑手,并在最后被總監(jiān)部叫走的事后,他也對眼前的少女有了一定的了解。
能掙脫星漿體的宿命,脫離總監(jiān)部站在這里,已經(jīng)證明她是一個擁有獨立意志,敢于抗爭的戰(zhàn)士。
人的心靈與意志從不以年齡或外表而決定。
“我知道了,我認可你的決心。”
在天內理子露出笑容前,五條悟先歡呼了起來。
五條悟像是終于看見白菜落在了自家菜央子里,笑嘻嘻地將手架在理子的肩上:
“既然這樣,先叫一聲悟前輩來聽聽。”
夏油杰不認可地將五條悟搭在天內理子肩上的手拿下,用一種溫和而充滿磁性,讓人無法拒絕的語調轉頭對理子笑著說:
“理子妹妹,我先帶你去參觀一下學校內部吧?”
家入硝子沒眼看地給了夏油杰一個嫌棄的眼神,插話道:
“天內,我們晚上來開女子睡衣派對吧?”
“學校里女孩子本來就少得可憐,低年級的更是一個沒有,還好你來了。”
“哦,說道低年級的,這就來了……”家入硝子朝天內理子背后望去。
“誒?大家聚在一起做什么呢?”
隨著聲音的靠近,一個充滿好奇與活力的年輕男聲逐漸清晰起來。
五條悟顯擺又夸張地說:“快看,是新的學妹哦!”
夏油杰:“這下你們這一期也變成兩男一女的三人了呢。”
灰原雄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眼睛瞪得圓圓的:“什么?真的嗎?我們這一屆又多了一位新伙伴?!等等……你是那個星漿體!”
他認出了天內理子,隨即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緊緊握住了天內理子的手,上下?lián)u晃著,整個人涌現(xiàn)出極大的熱情:
“你好你好!我叫灰原雄!今后請多指教!”
七海建人保持著他一貫的沉穩(wěn)與禮貌,只眼神中流露出些許對新同學的友好與期待:
“你好,我是七海建人。”
………
就這樣日子平緩地過了將近一個月,天內理子也差不多習慣了在高專的新生活。
“終于結束了——”
理子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隨后像失去了所有支撐力的提線木偶,軟綿綿地趴在了冰冷的課桌上。
她神情難掩沮喪,嘴角輕輕蠕動,低聲絮叨:
“嗚,本以為進入咒術界就能遠離那些枯燥無味的文化課,沒想到還是逃不掉啊……”
聽了一上午,腦子都要嗡嗡的了!
“不是說咒術高專的學生都會去執(zhí)行任務,祓除那些咒靈的嗎?”理子喃喃自語。
她怎么天天上課,這些天來都怎么沒出過教室?
而且連上課都是1對3的VIP輔導。
空蕩蕩的教室里,只有她和灰原雄、七海建人三個人并排坐著,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是和同座說話了,連開個小差都不可能不被發(fā)現(xiàn)。
不過也多虧于這樣人數(shù)稀少的環(huán)境,天內理子很快就和其他兩個人熟悉了起來。
灰原雄聽到理子的抱怨,微微轉過身,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本正經(jīng)認真地說:
“雖然我們主要的任務是祓除咒靈,但學習關于咒靈和咒術的知識也是很重要的!”
七海建人翻著書頁,頭也不抬地搭話:“在學校不上學反而一個勁地去出任務,才是有問題的吧?”
天內理子嘆了一口氣,鼓起臉頰:“我倒寧愿去出任務啦……”
見理子這么低落,灰原雄笑著鼓舞安慰道:“出任務總會有機會的,不過下節(jié)課是訓練課,不用坐在教室里,可以好好活動一下了!”
“訓練課?”天內理子抬頭,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有這個詞。
灰原雄重重頷首,笑容開朗地介紹:“是和高年級的前輩一起上的!不過一般是和同年級的進行訓練對戰(zhàn)。”
說到這里,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異常明亮,眼睛像是小天使薩摩耶般水潤潤的:
“但能遇見最近超忙,很難找到的夏油前輩!”
天內理子不解地重復:“超忙?”
七海建人合上書解釋:“比起我們,高年級的學長學姐當然會比較忙,而且現(xiàn)在還是咒靈繁多的夏季,作為一級咒術師的夏油前輩可是個大忙人。”
他看了灰原雄一眼:“之前灰原下課后興沖沖地去找夏油前輩,結果好幾次都撲空了。”
天內理子這才反應過來,最近似乎是有一陣子沒看見五條悟和夏油杰兩個人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等一年級的三人組來到操場時,操場上已經(jīng)站了幾個人。
五條悟、夏油杰與家入硝子三人正悠閑地站在那棵枝繁葉茂的老槐樹下,圍著一圈顯然是在說著些什么。
相隔大概十步的距離,有兩名氣質迥異的女士靜靜地站立。
其中那名身材高挑,淡藍色長發(fā)的女性察覺到天內理子好奇的目光,立馬笑吟吟地望了過來:
“你好啊,你就是那個3000萬的星漿體天內理子吧?我是三年級的冥冥,你可以叫我冥冥前輩哦。”
冥冥身旁,穿著巫女服的女性也轉過身來,目光閃爍地打量理子,似乎在謹慎地判斷什么。
沒有感受到惡意的天內理子:“?”
少傾,巫女上前小跑幾步,猛地一個擁抱,將理子緊緊地攬入懷中。
“叫我歌姬前輩就好!嗚嗚嗚,太好了,學校里終于又有了一個香香軟軟的學妹!”
她放開理子,興奮地說:“我可以叫你理子嗎!”
“這次訓練課你就和我們待在一起吧!作為前輩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硝子她一般不怎么參與高強度的訓練,等會你就……”
“喂,理子,過來啊!”一道聲音驀地插入呼喚道,打斷了歌姬的話。
天內理子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五條悟一手攏在嘴邊做喇叭狀,另一只手則高高舉起,朝理子用力揮動。
而在他身旁,夏油杰正低頭耐心地與一臉仰慕之色的灰原雄交談。
五條悟一與理子視線交匯,立馬催促:“快點過來啊!老子還在等你呢,別磨蹭了!”
庵歌姬:……
“理子才不會和你一起。”她面色不善地瞪著五條悟,“有我在,五條你別想在訓練課上欺負學妹!”
五條悟:“誒——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啊?老子欺負她?換過來還差不多吧?”
庵歌姬眉毛一挑就要反駁,這時……
“好了,”夜蛾正道一出場,就成功讓場上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是時候該上課了。”
他嚴肅的眼神環(huán)視了一圈操場上的人,在理子身上稍稍一頓。
“先是慣常的體能鍛煉,體力與耐力是咒術師的基礎。今天我們的任務是——”
“跑步20圈!”
隨著夜蛾老師的話音落下,學生們迅速響應,按照年級和班級的順序,井然有序地排列在跑道的起點。
咒術高專不愧是建在深山老林的學校,操場足足有三個足球場那么大,一圈的內徑就約為1000米。
正常人跑完一圈都要氣喘吁吁了,而跑完20圈就算是以咒術師卓越的體力,估計也會喉嚨腥甜,氣喘如牛。
在起跑前,庵歌姬擔憂地注視理子嬌小的身形,悄悄給她支招:
“要是后面實在堅持不住了,也不要硬撐,去找硝子吧。”
家入硝子作為反轉術式的擁有者,可以用反轉術式將疲憊的身軀回復正常,作為一個很少參加戰(zhàn)斗的后勤人員,她也是經(jīng)常偷偷使用這項能力從而跑完訓練課的體能鍛煉項目,而夜蛾正道也是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天內理子作為剛入學的新生,就算稍微“作弊”一下,想必夜蛾老師也不會說什么。
面對庵歌姬友善的建議,天內理子卻好像沒有理解到那20圈的威力,只投回了自信的目光:
“沒關系的!”
庵歌姬欲言又止。
只聽夜蛾老師一聲令下,8名學生齊齊繞著操場開跑。
五條悟和夏油杰臉色輕松,跑步間還在說說笑笑,像是出晚飯后的散步般閑適。
兩圈下來,所有人都面不改色,即使是不用出任務的家入硝子也像個沒事人一樣。
然后是第3圈,第5圈,第10圈……
隨著時間的推移,庵歌姬開始逐漸將注意力從自身的節(jié)奏中抽離出來,頻頻回頭關注天內理子。
這么多圈下來,天內理子一直沒有落下大部隊,但也沒有待在家入硝子身旁一起跑。
相反,天內理子的身旁矗立著兩個人高馬大的身影。
不知何時起,五條悟和夏油杰放慢腳步落了一個身位,有意無意地將理子夾在中間。
因為理子之前說的話,庵歌姬的心頭不禁涌起一絲憂慮,她有些擔心對方是不是在勉強自己,又或者是受到了周圍兩位強勢同學的無形壓力,而不得不咬緊牙關,硬撐著完成這份對她而言或許過于沉重的訓練。
畢竟天內理子并非家系入學,這也就意味著理子并沒有從小接受系統(tǒng)性的訓練,不像在場的各位同窗已經(jīng)習慣了這么高強度的運動量。
剛踏入咒術界的新人驟然間面對如此高強度的體能訓練,無疑是巨大的挑戰(zhàn),而且乍一下接受屬于咒術師的訓練量其實并不是什么好事,畢竟欲速則不達,體能是需要慢慢積累的,強行去做只會是拔苗助長。
就在庵歌姬想要出聲勸解理子適當休息時,身旁靜默不語的冥冥驀然發(fā)聲,笑容中帶著幾分神秘與玩味:
“歌姬,你還沒有發(fā)現(xiàn)嗎?”
這一問,讓庵歌姬瞬間從思緒中抽離,迷茫地回視冥冥。
冥冥輕笑,眼神意有所指:“她可是一點汗都沒有出。”
庵歌姬:?!
庵歌姬連忙轉頭仔細地端詳天內理子。
這一看之下,庵歌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如冥冥所說,理子神色輕松,依然保持著起跑時的那份從容與自信,她非但沒有因為長時間的運動而流汗,白皙的臉上甚至連熱氣的紅暈都沒有泛起。
這怎么可能?!
之后,庵歌姬幾乎是下意識地一路盯著天內理子瞧。
可到第12圈,15圈,16圈……
就連她都感到體力透支,每一步都似在重壓下艱難前行,要拖著步子往前挪時,天內理子還是那副剛剛起跑時的模樣,好似她不是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跑了那么多圈。
終于在第18圈,五條悟和夏油杰領著天內理子超過了她。
五條悟還故意回頭朝庵歌姬說:“要再加把勁嘍,我們就先走一步。”
夏油杰假惺惺地:“不要這么說,歌姬前輩也是很努力了。”
庵歌姬恨恨咬牙,腳跟使勁往地上一蹬,不顧一切地向前沖去,就要追上前方的三人。
可誰知,她一提速,前面的三人好像預知到了般不約而同地也提了速。
就這樣,庵歌姬越跑越快到后面幾乎變成飛奔,將其他人遠遠拋在身后,但就是好像永遠都差那么一點,死活追不上眼前的背影。
庵歌姬表情猙獰,徒勞地伸著手,連抓了幾下都抓著了一把空氣,氣得顯現(xiàn)在疾跑中岔了氣。
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庵歌姬也知道天內理子不是她想象中的普通國中生了。
也是,她早該想到的!
能和五條悟夏油杰玩到一塊去的,也只有他們的同類!!
庵歌姬腿腳發(fā)軟,最終還是受不了地停在原地扶著膝蓋喘息。
她因為過呼吸而眼前一陣發(fā)黑,胸腔內也像是生了銹的老舊機械般滯澀,每一次心臟的跳動都伴隨著一種鈍痛。
過了一陣,一道微風拂過,攜帶著幾分涼爽輕輕吹動了她額前的發(fā)絲,也悄悄地在她眼前的地面上投下了一片陰影。
庵歌姬的視線緩緩上移,天內理子的身影映入眼簾。
是天內理子回過身來,靜候在她身旁。
理子微俯著身,擔心關切地望著庵歌姬。
“歌姬學姐,你還好嗎?”她伸出手。
庵歌姬吞咽了一下唾沫緩解過于干澀的喉嚨,指尖觸到天內理子的掌心,握住對方借力直起腰。
“我……我還…好。”
庵歌姬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她動容地注視著理子,心中涌動著難以言喻的感動。
雖然她之前不小心誤會了理子的實力,但她一開始的看法果然還是沒有錯的!
就算是和五條悟夏油杰玩在一塊,理子和他們兩個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天內理子為了她一個人留下來就是最好的證明!
庵歌姬平復呼吸,笑著邀請道:“接下來不要管他們兩個,我們一起慢慢……”
五條悟倒著跑回來,看向理子的表情凝重,似乎是遇到什么難以理解的事。
見狀,庵歌姬的心情更好了,接著說道:“慢慢將剩下的跑……”
“不,我覺得理子不會和你繼續(xù)跑了。”趕上來的家入硝子打斷了歌姬的話。
冥冥緊跟著嘆息:“這可真是嚇到我了,理子學妹真是不同凡響。”
聞言,庵歌姬頭頂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天內理子拋棄五條悟夏油杰兩個人,選擇她就這么讓人吃驚嗎?
她自認為她可比那兩個人親切友好多了。
而且她平時做人沒那么差吧,怎么一個兩個都不看好她?
家入硝子沉默了一下,還是解釋道:“剛剛一瞬間,理子將剩下的一圈半跑完了。”
庵歌姬:………?
什么叫將剩下的跑完了?那還剩下大概2000米的距離誒?
而且還是在一瞬間?開什么玩……
等等,什么????!
庵歌姬回首縱覽寬闊的操場,一眼望過去,最遠處的紅色跑步道甚至只是一條細如發(fā)絲的紅線。
跑道上的人現(xiàn)在全都呆呆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著理子的方向。
連操場旁的夜蛾正道都表面上還維持著那副收手抱胸,監(jiān)視情況的嚴厲模樣,可臉上的墨鏡不知不覺中滑下了一角,暴露出他呆愣的眼神。
庵歌姬慢慢回首,面前的理子依舊是那副關切的表情,給人的感覺也還和初見時一模一樣。
理子…和五條悟夏油杰確實不是同類……
庵歌姬怔怔想著。
她后退一步,震撼得大腦一片空白。
——她分明是超越人類的怪物吧!!!
之后余下的人雖然也機械地重復著跑步的動作,將剩下的訓練完成,但全程心不在焉,顯然還沒有從之前的震撼中走出。
超越其他人一步是天才,但超越不止十步的,是……?
庵歌姬一邊完成剩下圈數(shù),一邊思忖……
不不,果然是用咒力強化了身體,通過一瞬間的爆發(fā)力跑完的吧?
就算是咒術師也怎么可能在一瞬間跑完幾千米?
連高鐵才200米每秒,這都可以將疾馳的高鐵遠遠甩在身后,幾乎可以說是瞬移了。
啊!
庵歌姬恍然一敲手心。
難道是術式?
那個禪院家的少爺據(jù)說好像也可以在短時間內極速移動!
原來如此——是……
庵歌姬:………
不……完全無法說服自己啊!!!!
她可從沒有聽說過這種術式!
而且天內理子根本沒有留下咒力殘穢,無論怎么看都是單純靠□□跑出來的吧?!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庵歌姬死死盯向操場旁的天內理子,連身體的疲憊似乎都感覺不到了。
等所有人完成了跑圈任務,他們聚集在夜蛾正道的面前,或是神思不屬,或是偷偷打量天內理子。
換做是往常的這個時候,他們之間早就抱怨的抱怨,打氣的打氣,現(xiàn)在卻有一片詭異的氣氛在他們的上空盤旋醞釀。
夜蛾正道對此也著實大跌眼鏡,下意識將目光聚焦到五條悟和夏油杰身上。
你們之前可沒和我說天內理子是這樣的啊?!
快說,你們還隱瞞了什么!
他用眼神質問拷打二人。
五條悟給出了一個“不關他事,他也很吃驚”的無辜表情,而夏油杰則是臉上很快浮現(xiàn)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與有榮焉,不知道在得意些什么,看得夜蛾頭上青筋直跳。
要不是礙于沒有一個正當?shù)睦碛桑苟甓枷胍蝗祟^上給上一個大包。
按常規(guī)來說,結束體能訓練的下一步一般而言是咒力的訓練。
咒術師的咒力量絕大部分都是由一出生就決定了的,除非在一些生死危機的關頭進行突破,后天很難進行提升,所以這部分訓練更多的是在學習技巧性的東西。
夜蛾正道深覺五條悟和夏油杰兩個人不靠譜,他眼睛一掃,說:
“天內,你是第一次學習怎么使用咒力,既然這樣那就先讓硝子帶帶你吧。”
家入硝子挑眉:“好——”
五條悟咕噥了一下有些不滿,但在夜蛾正道充滿威壓的眼神下最后什么也沒說。
剩余的其他人互相交換微妙的眼神,顯然已經(jīng)心照不宣地決定偷偷關注天內理子那邊的情況。
其中,庵歌姬的表情尤為復雜。
天內理子身體素質方面強得可怕就算了,在學習咒術這方面總不會也是怪物級別的吧?
她知道天內理子之前從未接觸過關于咒力的知識,所以這一下是完完全全的從零開始。
要是等會天內理子輕輕松松就掌握了咒力的運用,像之前的體能訓練一樣,吊打他們這些學習運用咒力好多年的前輩,這讓人情何以堪?
常理來說,天內理子不可能一下子領悟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但……
她真的可以用常理來判斷嗎?!
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吶!
庵歌姬神情動搖,馬上要道心不穩(wěn)。
“哎呀……”
家入硝子發(fā)出的聲音一下子將庵歌姬拉回現(xiàn)實。
什么什么?
天內理子難道一下子就“咻咻咻”地掌握了?
庵歌姬立馬循聲望去。
家入硝子表情苦惱:“不是,是先調動部分的咒力,之后再……”
天內理子認真地點點頭,繼續(xù)努力將咒力集中在手上。
只見深色的咒力涌動,薄薄地附在理子的身體上,朝雙手的部位滑動。
但很快,就潰不成軍地朝周圍四散,再次恢復成均勻分布全身的情況。
天內理子泄氣:“好難啊——完全集中不了。”
家入硝子安慰:“再試試吧,你可能只是不習慣。”
庵歌姬:……?!
庵歌姬目露訝異,但與之前對于理子一秒跑完2000米時純粹的震撼不同,這是另一種含義的驚奇。
家入硝子教授理子的正是[咒力強化]。
這項技巧要求咒術師能夠精準地感知并操控自身咒力的流動,將其巧妙地覆蓋于身體的特定部位,以增強提升防御、靈活性或是攻擊力。
這是咒術的基礎必修課之一,也是咒術師們踏入咒術世界大門的第一步,以及后續(xù)通往更高境界的基石。
可以說,只要能感受到咒力的流動,有一定的集中力,經(jīng)過訓練連剛覺醒咒力的5歲小孩都可以做到。
但即使他們持續(xù)的時間不長久,也不會像天內理子這樣似乎與咒力之間隔著一層無形的壁障,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讓那桀驁不馴的咒力按照她的意愿聚集起來,更別提進行強化了。
……不是吧?
庵歌姬難以置信。
她猜到了天內理子可能會讓她大吃一驚,但沒想到是反向的啊!
由于天內理子出乎意料的低迷狀態(tài),周圍的注意力全都被其吸引。
夏油杰干脆放棄了與五條悟之間的咒力比拼,憂心地來到理子身旁。
“理子妹妹,來,我給演示一遍。”他接過家入硝子教導的工作,耐心地講解。
他站在理子面前,每一個動作都力求精準無誤,每一個步驟都講解得清晰明了,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可能讓理子豁然開朗的細節(jié)。
“試著想一些讓你感到憤怒、傷心,甚至是絕望的事情試試看?那些深刻的情緒,會成為你咒力的源泉。”
咒術師的咒力會隨著負面情緒的增加而迸發(fā),可操控的咒力量以及在感知內的存在感都會提升,如果是單純的感受不到自己咒力所在,這應該是個不錯的方法。
可天內理子好像是哪根筋搭錯了般,別人一說就懂,但一做就廢。
至于聯(lián)想一些讓人產(chǎn)生負面情緒的事情,理子呆呆想了半天,渾身的咒力穩(wěn)如老狗,沒有產(chǎn)生絲毫波動,幾乎讓人忍不住要質疑理子確實是在想負面的事,不是在單純的發(fā)呆嗎?!
無論是咒力,還是她本人,都平靜過頭了吧!
天內理子接連的嘗試就像在打點不著火的灶臺般,只有啟動,沒有后續(xù)。
到最后,連夏油杰都笑不出來了,看理子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塊木魚。
旁觀了半天的五條悟搖頭:“不行啊,不行。”
“看來你不是這塊料啊。”他同情地說,“要想在咒術上趕上老子,估計好幾百年都做不到了。”
天內理子背景灰暗,被打擊得不清,可憐巴巴地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無能為力,又不好昧著良心說話,只能安慰道:
“不要急,說不定是今天狀態(tài)不好,之后我們再試試吧。”
但這話顯然是承認五條悟的說法,天內理子差點“汪”的一聲哭出來。
怎么會這樣?
第一次學習咒術, 第一次有了能做一輩子朋友的人,得到的本來應該是雙倍的快樂,但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看著神色萎靡的理子,五條悟又補充道:
“不過當然也有杰教得不行的原因。”
夏油杰:?
夏油杰眼神不善地注視五條悟,輕嗤一聲,想看悟能說出什么花來。
五條悟無視夏油杰的眼神,摸著下巴,不懷好意地說:
“你誠心誠意地求求我這個無所不能的前輩,說不定老子可以教教你哦。”
“要知道,老子現(xiàn)在可是站在咒術界的巔峰,就連那反轉術式,都已被老子掌握于手了!”
家入硝子在一旁聽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又怎樣?你學會了也只能對自己使用,幫不了別人,更別提幫我減輕點工作量了。”
五條悟不以為意:“但你就說學沒學會吧?”
“反轉術式很厲害嗎?”天內理子好奇地問。
從他們口中可以推測,反轉術式似乎是一個很難學會的咒力技巧,像是終極奧義般的存在?
原來硝子這么厲害啊……
天內理子驚嘆地望向家入硝子。
“嘛……”家入硝子剛想解釋就被五條悟搶了話頭。
“當然了!你不知道老子當初學得有多難!硝子教的東西根——本聽不懂!”
天內理子聽得一愣一愣的,在天內理子信服的眼神下,五條悟越說越起勁:
“不信你聽聽看,完全不知所云!”
他邊說邊用手指指點點著,強烈譴責硝子當初簡直是天書級別的講解方式。
“哪有?只是單純的你沒有悟性罷了。”家入硝子以一種平和的語氣說:
“明明只要咻地一下,再嘿地一下。嘿咻,就好了。”
“看吧,根本——”
“原來如此!”
五條悟和天內理子幾乎在同時說道。
五條悟:……?
“開什么玩笑,這種仿佛是什么未知語言的話怎么可能聽得懂?”五條悟歪頭,不耐地說。
“我會了!”天內理驚喜不已。
五條悟:…………?!?!?!
“哈??!”五條悟轉回頭瞪大眼睛,恨不得將眼睛貼到天內理子的手上。
理子的手上泛起柔和的白光,上面的的確確是反轉術式的波動。
五條悟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需要瀕死才能領悟的反轉術式就這么被一個咒術菜鳥輕輕松松學會了?
老天爺,他要舉報!
有人開掛!他不服!!!
周圍人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也非常精彩。
只有庵歌姬早有預料般松了一口氣,臉上是一種詭異的平靜釋然。
家入硝子高興地說:“看吧,就是你自己悟性不夠。”
五條悟感覺比午飯時專門留在最后才吃的甜點,在吃進嘴里的前一秒掉在了地上還痛心。
他不服!!!怎么可以這樣對他!
他想象中理子不情不愿但羞答答地求他教學,下課后跑來找他請教,叫他前輩老師的畫面,全都破滅了!
夏油杰雖然不明白為什么理子明明連最基礎的咒力強化都不會,卻易如反掌地學會了根本不是一個難度級別的反轉術式,但也由衷地為理子感到高興。
不過為了避免高興得太早,家入硝子本著謹慎的態(tài)度說:
“不過最好還是實驗一下,看看是不是五條那種只能對自己使用的那種。”
天內理子第一次操作咒力成功,興奮地點頭:“好!”
“正好。”冥冥上前。
她擼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自己帶著傷痕的手臂,笑著解釋:
“這是剛出完任務留下的,因為傷勢比較輕,我就沒有找硝子治療。”
“現(xiàn)在就麻煩學妹幫我看看了。”
對此,天內理子舉棋不定,遲疑道:“一上來,還是用一些小動物比較好吧?”
冥冥:“沒事,就算真的有什么,我想硝子學妹是不會看著不管的,對吧?”她笑吟吟地看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默默點頭。
既然都這么說了,理子也不好再推辭,她將手放在冥冥的胳膊上回想之前的咒力流動,復刻起來。
肉眼可見的,冥冥胳膊上已經(jīng)結痂了的傷疤上面的血痂開始卷邊,翹起脫落,露出下面光潔完好無損的皮膚。
反轉術式,成功了。
冥冥滿意地舉起胳膊,轉著胳膊細細打量:“在這里先恭喜各位了,咒術界又有一位反轉術式的擁有者。”
天內理子見直到結束都沒有出什么意外,長舒一口氣。
灰原雄思索地說出自己的觀察結果:“但好像沒有家入學姐治療得快?”
七海建人中肯地評價:“剛學會反轉術式,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家入硝子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幾乎是兩眼放光,她一把挽住天內理子:
“走,今天晚上我?guī)闳好地方,到時候我們一起討論一下反轉術式吧。”
夏油杰也欣慰地贊揚:“不愧是理子妹妹。”
天內理子:0V0
自天內理子開始給冥冥治療,到其他人的討論,五條悟一直保持著沉默。
他凝視著天內理子,那雙獨特的眼眸中靜靜倒影出理子的笑顏。
六眼可以看到咒力的流動,也隨之能分析出特定咒力流動所代表的術式。
天內理子對冥冥施展而出的確實是反轉術式。
但是……
五條悟忽地一笑。
可能是害怕操作不當誤傷冥冥,理子她可是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咒力啊。
其他人不知道,但在六眼的幫助下,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反轉術式是一項需要緊密操作的技巧,在咒術界,除了天生掌握反轉術式的家入硝子外,就連他掌握后都只能對自己使用。
這是因為與治療自己不同,對他人施展的反轉術式不僅在施展過程中一直保持著穩(wěn)定的正向咒力輸出,還得考慮到被治療者自身的咒力與反轉術式者之間的兼容性,需要反轉術式者在治療過程中根據(jù)被治療者調整自身咒力的性質與輸出量。
如果操作不當,不僅會無法治療對方,還會施加額外的痛苦,所以運用反轉術式治療他人不亞于進行一場高難度的外科手術,不僅需要高超的技巧,并且還會對施術者消耗極大。
而現(xiàn)今,能做到為任何人都施展反轉術式,并接連治療幾個都不倒下的……
——唯有家入硝子一人!
而天內理子可能也明白這點,所以才選擇謹慎地運用咒力。
與之前試圖進行咒力強化,需要將咒力聚集至某一點不同,理子在治療時,周身的咒力絲滑地轉為反轉術式特有的正向咒力,然后像只緩緩擰開了一丁點的水龍頭般,咒力一點一滴勻速沿著接觸面細細流淌入冥冥的傷口之處。
表面上理子似乎在屏息凝聲,拼盡全力地施展反轉術式,但細細看去,實際運用到的咒力分明少得可憐!
通常情況下,咒術師們遵循著一個不言而喻的法則:使用的咒力越多,術式的效果也就越顯著。
為了達到想要的效果,咒術師們往往會在施術時運用更多的咒力,或者說,越多越好。
所以一個人的咒力量往往也是一個人實力的評判標準之一。
然而作為初學者的天內理子卻挑戰(zhàn)了這一常識。
在咒力量本來就屬于普通中下水平的情況下,天內理子施展反轉術式時卻只用了不到10%的咒力就成功治療了輕傷嗎?
真是……
五條悟望著被包圍的天內理子,輕哼一聲。
小怪物一個。
不過……
這樣不是很好嗎?
不如說,是超乎想象的絕佳才對!
若是每個人都只是一味地符合所謂的常識,拘泥于既定的框架與常規(guī),那咒術界豈不是一潭了無生趣的死水?
想到這,五條悟的嘴角上揚得更高了,他笑著走上去,輕松融入了熱鬧的人群。
這時,
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穿透了眾人對理子反轉術式的討論聲。
“天內,有件事我要和你說一下。”
夜蛾正道的聲音雖不高亢,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嚴肅與緊迫。
他緩緩放下剛剛被掛斷的電話,神色難辨,對望過來的理子說:
“麻煩你下課后來一趟我的辦公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