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眉若柳，鮮紅的唇瓣微微上翹，笑容開朗明媚，帶著絲稚氣，一雙眼睛干凈明亮，純真透徹，勾勒出少年的俊俏。

    他好似沒看到站在院子里的人，路過時未作停留，趙飛飛有些摸不著頭腦，是縮小版的卓翼宸？他沒看自己嗎？

    帶著疑惑，趙星星跟在卓翼宸身后，經(jīng)過幾次實(shí)驗(yàn)，確定卓翼宸真的看不見她，包括其他人。

    再次嘗試觸碰卓翼宸，雙手仍舊觸碰不到實(shí)體，趙星星擺爛似的在雪地里滾了兩圈。

    聯(lián)系不上趙飛飛，趙星星一想到自己變成這個鬼樣子，多虧了卓翼宸，就從地上爬起來，撲向卓翼宸后背左勾拳右勾拳。

    “哥哥，帶上抹額，我也可以像哥哥一樣勇敢嗎？”

    卓翼宸拿著小珍珠抹額比劃著，不動聲色的挺直了后背，跟哥哥說話時，表情懵懂可愛又是那么驕矜明媚。

    趙星星撐著腦子在一旁看，卓翼宸抹額上還有小珍珠，男孩子也喜歡小珍珠嗎？好想給他摳下來。

    手指沿著抹額的輪廓描摹，卓翼宸跑到哥哥邊上撒嬌，她的視線隨之移動。

    時間被鎖在這座院子里，出不去的趙星星，魂都飄了，就是物理意義上的飄，這才對嘛，鬼魂怎么能不會飄呢。

    她找到了新的樂趣，全天候尾隨卓翼宸，時不時來個貼臉殺，吃飯睡覺跟哥哥聊天，何時何地，她準(zhǔn)時到達(dá)。

    冬天過得特別慢，風(fēng)雪連綿不斷，兩人一鬼窩在小院里。

    哥哥練劍，弟弟在一旁玩自己的，主打一個陪伴，門口的柿子樹，低處的果實(shí)已經(jīng)遭了卓翼宸的毒手。

    趙星星飄在樹上，看著樹下夠不著柿子的卓翼宸，故意搞怪：“摘不著摘不著。”

    趙星星做著鬼臉，調(diào)侃的語氣輕快俏皮，如同一場春風(fēng)，蕩漾在心頭，樹下的少年揚(yáng)起燦陽般的笑容。

    縱身一躍，摘下趙星星手邊的那顆柿子，轉(zhuǎn)身找哥哥邀功去了。

    青澀的時光是短暫的，一朝變故，明媚開朗的少年變成不茍言笑的卓統(tǒng)領(lǐng)，接過云光劍，接過了責(zé)任。

    一夜間長大，逼自己成熟穩(wěn)重，逼自己擔(dān)起責(zé)任，趙星星唯一能做的，只有在他難以入眠，枯坐一整夜時，陪在身邊。

    在沉默中過了半月，卓翼宸日漸消瘦下去，趙星星的靈魂都難得感到疲憊。

    “還要消沉多久，你是不想活了嗎？”

    卓翼宸抱著云光劍不予理會，但趙星星知道，他聽得到，繼續(xù)說道：“你若不理我，以后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拿劍的手微不可察的動了動，卓翼宸緩緩抬起頭，望向她的眼神支離破碎，太久沒說話聲音變得沙啞，兩眼泛紅，哽咽開口。

    “不要，不要不理我。”

    說著，一顆眼淚落了下來，趙星星在心中嘆了口氣，輕輕抹去他臉上的淚痕，又一顆眼淚順著修長漂亮的手指，滑入她的掌心。

    滾燙的淚珠一路滑到心底，燙得她心頭一緊，慌亂的移開了手，卻被卓翼宸抓住。

    卓翼宸不想放她離開，緊緊握著，啞著嗓子哭，用著幾乎祈求的語氣，反復(fù)重復(fù)著兩句話：“不要不理我，不要離開我……。”

    像只走投無路的小獸，痛苦的模樣還是讓趙星星心軟了，卓翼宸被一個柔軟的懷抱包裹住，熟悉的氣息讓他安心。

    半張臉埋在她的發(fā)間，左手還抓著她的手不放，仿若珍寶，又好似禁錮，讓她即便想逃，也無法脫離掌中。

    “游戲結(jié)束，你該放我離開了。”趙星星靠在他的肩膀上，玩著他發(fā)梢的鈴鐺。

    “不要。”卓翼宸聲音悶悶的，像是在撒嬌。

    “那我們二人只能永遠(yuǎn)困在夢里。”

    “有何不可。”卓翼宸收緊手臂，生怕她像屋外的雪花一樣消失無影：“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我藏得不好嗎？”

    “雪花的溫度，你一出現(xiàn)我就感受不到了，抱怨了句走路好累，轉(zhuǎn)頭我就會飄，你說巧不巧？”

    “萬一就是巧合呢？你怎么能確定？”

    趙星星晃了晃手中的鈴鐺，接著說道：“你每天都要編小辮子，屋里卻從來沒出現(xiàn)過鏡子，也從不在我面前拔出云光劍。”

    “看著我。”趙星星想要起身，發(fā)現(xiàn)動不了，拽著他的小辮子往后一扯，卓翼宸委屈的抬頭看她。

    “我看到了，你眼中倒映了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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