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受傷(含加更
課間休息時間,教室里卻并不嘈雜,頭頂?shù)娘L扇嗚嗚的轉(zhuǎn)動著,下面的一排排學生也蔫得像趴下去的白菜。
“唉,怎么還有一個月才能放假啊。”
謝遠星坐在后排,他旁邊的高宇飛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嘆著氣,“熱死了這個天。”
一個月啊
謝遠星正想著,就見高宇飛突然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說道:“你怎么都不出汗啊。”
高宇飛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就要摸謝遠星的臉,“臉上一點汗都沒有就算了,還沒有被曬黑。”
“又白又嫩的怎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Omega呢。”
謝遠星往后退開,蹙了蹙眉:“我體寒,沒有特別熱的時候一般不會出汗。”
“說話就說話,別老是伸手。”
高宇飛大大咧咧道:“都是男生,你也是beta,這些行為不是很正常嗎。”
“你也搬寢了,沒和冷冰冰的沈?qū)W長住在一起,應該看到其他人都是這種,勾肩搭背啊,摸一把什么的,都很正常。”
“我就是看你怎么不出汗,有點稀奇。”
謝遠星點頭:“正常,但我不喜歡。”
以前他都是只往后躲,并不多說什么,也許真的是被人哄出了幾分脾氣,對這些正常的,但他不喜歡的行為也能直白的說出來了。
高宇飛沒什么邊界感,但好處是不記仇,聞言訕訕的笑兩下,說道:“行,以后我一定記得。”
碰了個軟釘子,高宇飛拿出了手機,剛刷沒兩下,又開口:“石婷婷在發(fā)什么打鐵花活動表演,你別說,看圖片預告還挺好看的。”
“要是我有小Omega就帶著一起去看了。”
謝遠星:“一個人也可以去看。”
高宇飛唉聲嘆氣:“那多沒意思啊。”
“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過的這個生活,隨時隨地一個人,這幾天方知不知道在搞什么,只是沒人和我一起上課了,其他時候都有其他兄弟,就這我都不自在。”
很少有人當獨行俠,因為那種滋味并不好受。
謝遠星聽著高宇飛的抱怨,下意識看向了手機,漆黑的屏幕靜靜的擺在那里,沒有因為任何消息的傳來而亮起。
淡色的唇肉被抿了一下,卷翹的睫毛眨動兩下,說不清是不是失望的移開了視線。
剛挪開,余光里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謝遠星拿起手機,看到是石婷婷發(fā)來的消息后又抿了一下唇。
石婷婷:“星星!今天晚上商城門口有打鐵花表演你來嗎?”
“可好看可好看了!免費!”
上次她還是禁不起誘惑,和湯湯一起去玩了,但總感覺是占了便宜,她回報不起那么貴的東西,接了兼職到商城做活動主持的時候看到了打鐵花表演,就想著問謝遠星要不要來看。
石婷婷一口氣發(fā)了好幾張打鐵花的圖片,賣力的向謝遠星推銷著一般。
謝遠星垂眸,盯著消息看了一會兒,回了石婷婷。
圖片上蹦起四散的火花,讓他想起了那天A大理工上空經(jīng)久不停的煙花。
即使沒有周超來告訴他,謝遠星其實也知道那是沈邊野放的。
他知道的。
沈邊野就是那樣的人,想送的東西,拐彎抹角,即使被拒絕,也會送到他面前。
讓石婷婷來問他要不要去煙花城市旅游,他拒絕,沈邊野就把煙花搬到了A大理工上空。
謝遠星突然有些遺憾那時候沒有停下腳步來好好欣賞那片布滿煙花的夜空。
一直到課間休息的時間結束,上課鈴打響,他都在猶豫著心里的想法
無意義的水課上,沈邊野坐在階梯教室,薄薄的手機在手上翻轉(zhuǎn),他把玩的很輕巧,像轉(zhuǎn)動著一支筆那樣游刃有余,沒人看出他動作里的煩躁。
想給謝遠星發(fā)消息。
很想。
又怕另一個號也被拉黑。
X的號都能拉黑的那么痛快,即使很不想承認,但沈邊野也不敢去賭自己真正的號會不會被拉黑得更快。
沈邊野動作頓了下,拿起手機點開日歷,一頁頁的數(shù)著時間。
考試的具體安排還沒有出來,他只能按照以往的情況推測。
無論數(shù)幾次,距離暑假最少也有一個月。
他從沒覺得時間這么漫長過。
一堂課,一個月,都那么難熬。
手機嗡嗡的震動聲在有些吵鬧寬大的階梯教室并不突兀,沈邊野眼神里的焦躁幾乎是瞬間散去了。
謝遠星猶豫半天,還是在下課的時候,給沈邊野發(fā)去了消息,“商城今天有打鐵花表演,我從來沒看過。”
沈邊野:“我陪寶寶去看。”
“寶寶不想我陪的話,我送寶寶去可以嗎?”
“可以嗎寶寶?”
謝遠星正在對話框里編輯的那一句:你要和我一起去看嗎還沒打完,聊天框里就滾動出了好幾條沈邊野的信息
到底是為什么,能有這么快的打字速度啊。
謝遠星一邊嘀咕著,一邊默默把那句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刪掉,換成了:“好。”
商城門口的打鐵花表演是晚上才開始,不到六點,謝遠星就開始收到沈邊野詢問的消息。
沈邊野:“寶寶我們什么時候去?”
謝遠星:“八點吧。”
沈邊野:“好,聽寶寶的。”
下午6:10——
沈邊野:“寶寶要準備出發(fā)了嗎,我們可以去商城吃點東西。”
謝遠星:“不,我在食堂吃。”
沈邊野:“好,我也來食堂可以嗎?”
沈邊野:“很久沒去食堂吃飯了。”
謝遠星:“隨你,我已經(jīng)吃完了。”
沈邊野:“我錯了寶寶,就是想看看你。”
下午6:47——
沈邊野:“寶寶,我們現(xiàn)在開車過去,時間可能差不多了。”
謝遠星:“還早。”
沈邊野:“怎么會早呢寶寶,從學校到市中心,再怎么也要一個小時的寶寶。”
沈邊野:“寶寶?”
沈邊野:“好吧寶寶,可能是有點早。”
下午7:10——
沈邊野:“寶寶現(xiàn)在在圖書館嗎,我來接你?”
謝遠星:“不用。”
謝遠星:“還早。”
沈邊野:“我已經(jīng)到圖書館門口了寶寶。”
沈邊野:“寶寶需要回去放書包嗎?”
不斷亮起的手機屏幕讓謝遠星幾次看過去,外面的天色昏黑,坐在明亮圖書館里的人終于忍不住,無奈嘆了口氣。
他收起東西,起身往圖書館外走去。
圖書館的臺階很長,很高,謝遠星從門里走出來,站在最上面的一階臺階,看向沈邊野:“走吧。”
階梯的差值讓他看起來似微抬著下巴說話,沈邊野站在臺階下面,只覺得他矜嬌又漂亮。
夏天天氣熱,謝遠星穿著簡單的短袖,休閑的短褲下面,一雙腿又長又直又白,腳上的運動鞋踩著階梯下來,走得慢吞吞。
一下,一下的踩著階梯,沈邊野莫名其妙想到了那天晚上,謝遠星踢在他小腿上的那一腳。
如果把謝遠星壓在床上,慌亂之下,大概也會伸出腿來蹬。
會踩在他肩上嗎。
他可以握住謝遠星的腳踝,不讓他的寶寶逃跑嗎。
喉結微微攢動著,沈邊野一開口,聲音竟然有些啞:“寶寶。”
謝遠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帶著些微不可察的關切:“你感冒了嗎?”
沈邊野偶爾說話也會聲音低啞,但那是在易感期,或者某些特殊的時候。
但現(xiàn)在情況很正常,謝遠星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感冒。
沈邊野咽了咽口水,面色如常:“沒有啊。”
“我們走吧寶寶?”
謝遠星點了下頭,跟著沈邊野往他停車的地方走去,一路上沈邊野都想說話,又在謝遠星冷冷淡淡的視線下止住了。
想了想,轉(zhuǎn)頭拿出了手機給周超發(fā)去消息。
沈邊野:“我聲音有點啞,謝遠星就問我是不是感冒了。”
周超這次倒是回得挺快,不用沈邊野閃個電話過去找人,“然后呢?”
“你聲音為什么啞?”
沈邊野心道為什么啞的你別管,手上一鍵發(fā)送那句話之后就打好的字,“他關心我。”
“根本不用我裝病!!!”
“謝!遠!星!關!心!我!”
手機沉默了,沒了反應,沈邊野哼笑,正準備收起來,又嗡嗡的響了一聲。
也只有一句話。
周超:“戀愛腦滾遠一點。”
呵。
沈邊野冷笑一聲,只當他是嫉妒
“星星!”等在商城門口的石婷婷朝著謝遠星招手,看到跟在旁邊的沈邊野,她和湯湯對視一眼,兩個人眼底都寫滿了驚訝。
她們驚訝又好奇,但都很克制的沒有問。
石婷婷把一個盒子塞進謝遠星手里,“星星,這個送給你,好運盲盒,里面有娃娃哦。”
說罷不等謝遠星拒絕,就拉著湯湯往外走,“這是我們給你們占的前排的位置,你們來了我們就先走啦。”
天色越來越黑,時間也一點點接近表演開始的時候,人潮開始越發(fā)的聚集。
謝遠星只是想到了那場錯過的煙花,突發(fā)奇想的決定過來看一場簡單得不行的商城門口的打鐵花表演。
他抱著這個好運盲盒,看被擠在人群里依舊出眾的沈邊野,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決定。
沈邊野過的不是這樣的生活,他何必
“好熱鬧啊星星,剛剛過來的時候應該買杯奶茶的,我看周圍的人手里都有東西吃。”
沈邊野的聲音打斷了謝遠星腦海里的想法,他抬頭看過去,眼神有些復雜。
兩個人眼神對上的瞬間,沈邊野語氣頓時低了些,隱隱感覺還有些委屈:“我知道在外面不能叫寶寶,星星也不能叫嗎?”
“石婷婷都能叫,X也能叫,我比不上X,連石婷婷也不如嗎。”
謝遠星:
這個人,整天在想些什么啊。
“你叫吧,我也沒辦法把你嘴堵上。”
沈邊野挑了下眉,周圍都是人,他說的時候自然得不行:“可以的,星星親”
謝遠星抬眼,眸色冷淡的掃過去,即使沈邊野話沒說完,他也知道后半句不適合大庭廣眾之下說。
沈邊野的話戛然而止,在打鐵花表演前,先表演了一秒噤聲。
在人群等得有些躁動的喧鬧聲中,表演打鐵花的打花者從圍欄的后面走了進來。
上千度的滾燙鐵水被擊打潑向花棚,霎那間,十余米高的璀璨鐵花開遍了整個空曠空地。
壯觀滾燙,幾乎點亮夜空。
很難用言語來形容它的震撼,絢爛盛大,好似煙花一樣,也是火樹銀花的一片,瞬間綻放,只定格那么一瞬間。
謝遠星的烏黑的眸子倒映著漂亮燦爛的鐵花,他的整個眸子也好似微微亮起,他看著不遠處的盛大煙花,沈邊野偏頭,看了一眼他。
氣氛在一次又一次的花棒擊打鐵花中推向高潮,小孩嚷嚷著好看,人群中掌聲和驚嘆不斷。
越來越多的人圍上來,謝遠星被擠得撞向了圍欄。
他剛想后退,沈邊野也在拉著他,另一旁一個高胖的小孩看也不看的用力往前,幾乎是撞著擠了一下。
不遠處,打鐵花的表演者奮力的將手里滾燙的鐵汁擊打拋起。
簡易的圍欄早就在不斷的擠動中往前,謝遠星被小孩用力一擠,眼看著炸開的鐵花撲面,下意識的猛地閉上了眼睛。
瞬間的黑暗里,他被拉進了一個結實滾燙的懷抱,耳邊是一聲悶哼,和尖叫吵鬧的人群。
工作人員慌慌忙忙跑出來組織紀律,謝遠星被結實的護在懷里,神色卻猛地慌亂起來,“你受傷了?你怎么樣?”
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此刻沉穩(wěn)無比:“我沒事寶寶,我沒事。”
謝遠星不信,在沈邊野把他松開時,拽著沈邊野上上下下的看,手抖得厲害,神色驚慌,“在哪里?”
“你傷在哪里?”
他動作猛地一頓,看到了沈邊野的肩膀。
沈邊野忍著疼安慰他,甚至動了動肩膀,“我沒事的寶寶,離得遠,只被燙到了一點。”
“用水沖沖就好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廁所處理下。”
謝遠星咬緊了牙,“這種事情能去廁所處理嗎?!”
“你肩膀流血了你知不知道。”
他轉(zhuǎn)頭對著湊上來的商城工作人員,“送我們?nèi)メt(yī)院,馬上。”
命令的語句,冷靜的語氣,謝遠星以為自己是鎮(zhèn)定的,伸手去握沈邊野左手的手卻在細細的抖。
與其說是握,不如說是把自己的手塞進了沈邊野寬大的掌心,沈邊野用力的回握了一下,“沒事的寶寶,只是一點血。”
一點血
謝遠星閉了閉眼,聲音低了下來:“疼嗎?”
“不疼。”
沈邊野這么說著,到醫(yī)院處理傷口上藥的時候,也只說不疼。
可是怎么可能不疼呢。
謝遠星比誰都知道,燙傷燒傷究竟能疼到什么程度。
懊惱和后悔充斥著謝遠星的內(nèi)心,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非要突發(fā)奇想去看什么打鐵花。
如果不是他提出要去,沈邊野不會來,也不會受傷。
如果不是他被擠向前,沈邊野大概這輩子都不會這么狼狽的站在擁擠的人群里肩膀染血。
謝遠星從到了醫(yī)院后就一言不發(fā),看著護士給沈邊野上藥,不自覺的掐著自己掌心。
指尖深深的陷入肉里,形成一個又一個月牙,謝遠星暗淡著,背上的傷也好似跟著灼燒起來。
但好在,離得不算太近,沈邊野肩膀上被燙到的地方面積不大,上藥的護士叮囑著:“這幾天傷口不要碰水,如果弄不好的話可能會留疤。”
在旁邊的謝遠星開口,說了進醫(yī)院后的第一句話:“能去掉嗎?”
護士點了下頭,“應該可以,面積小的疤痕可以做到祛疤不留痕。”
等護士走后,病房里安靜下來,沈邊野握住了謝遠星的手,指腹愛憐的在謝遠星手腕上凸起的小圓骨上摩挲,溫聲道:“別哭寶寶。”
謝遠星眨了下眼睛,睫毛輕顫著,“我沒哭。”
沈邊野低笑起來:“可是我覺得寶寶看上去像是要哭了。”
“我的肩膀不會已經(jīng)難看到把寶寶嚇哭的地步了吧。”
謝遠星唇角往下抿了抿,“沒有,你肩膀上的傷不重。”
“我只是不想你留疤。”
沈邊野:“為什么?”
謝遠星用力的抿了下唇,“你的身體很漂亮,不該有疤痕。”
更不該為了他留下去不掉的疤痕。
沈邊野手上帶了點力,拉著謝遠星在他旁邊坐下,“如果不是特別丑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它留著。”
謝遠星緊抿著唇看他,沈邊野卻突然湊了上來,在謝遠星的唇角落下輕輕的啄吻,“寶寶在右肩有傷疤,我在左肩也有了。”
“你說巧不巧寶寶。”
謝遠星睫毛顫動著,濕漉漉的,像被打濕了翅膀的黑蝶,“這有什么巧的”
“你疼傻了?”
沈邊野低笑:“是很巧啊,會不會是老天看我們兩個人都一個人,孤零零的太可憐了,就在我們身上留下記號,想讓我們不要錯過。”
謝遠星明知道沈邊野是在安慰他,卻還是神情微怔。
很快,沈邊野又道:“當然要是太丑了還是做手術把它去掉吧。”
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連忙道:“寶寶別擔心,寶寶身上的傷痕不丑的。”
謝遠星:“我沒有在想這個。”
他指尖動了動,想摸一下沈邊野的肩膀又不敢,只輕輕落在了傷口外面,“祛疤手術,也是會很疼的。”
沈邊野本來不用遭受這些罪的。
沈邊野:“不怕的寶寶。”
他趁著謝遠星眼底還帶著心疼的時候,湊上去連著親了好幾下,語氣輕松:“主要是我就這點勾引寶寶的資本了,因為留疤了寶寶不樂意看了可不行。”
沈邊野沒想過聽周超的意見,沒想過裝病,沒想過故意受傷,卻陰差陽錯的還是受了傷。
但他不得不承認,受傷后親他的寶寶,不會被躲開,不會被拒絕,不用摸黑裝成X這件事,還是讓他爽到了。
第62章 謝遠星:想搬回宿舍
沈邊野肩膀上的傷不重,他覺得沒什么問題,疼是疼了點,但也不至于住院。
他在醫(yī)院坐不住,可在謝遠星的強烈要求下,最后還是決定留院觀察一晚。
沈邊野一方面覺得有些夸張了,一方面又心口發(fā)軟。
謝遠星在乎他,這比什么止疼藥都來得管用。
“你餓嗎?”
“我去給你買點夜宵回來?你想吃什么?”
謝遠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向沈邊野問道。
沈邊野無奈:“不餓,都問了三次了寶寶。”
“冷靜一點,我沒事的。”
謝遠星卻騰的一下站起來,“那我找個杯子去給你倒點水喝。”
說罷也不等沈邊野開口阻擋,就噔噔噔的走出了病房。
醫(yī)院飲水機旁邊就備得有紙杯,謝遠星抽出一個,按下開水的出水口。
水流將紙杯底部敲打的悶悶響,接水的人表情也一點點低沉下去,他在自責,自責今天的突發(fā)奇想讓沈邊野受傷。
謝遠星接了一點熱水,又兌了涼水,捧著溫熱的杯子走回了病房,“喝嗎?是溫的。”
沈邊野沒接,看向他。
他看著謝遠星抿唇,低眉,突然開始懷疑,謝遠星到底是在乎他,還是內(nèi)疚的覺得他受傷是因自己。
沈邊野心里輕嘖了一聲,有點不爽。
他伸手,卻避開了那個紙杯,而是落在了謝遠星的唇肉上,狎昵的輕點,“寶寶喂我,用這里。”
謝遠星烏黑澄澈的眼眸頓時微微睜大了點,眼里閃過羞恥掙扎,最后還是把手里的紙杯抵在了嘴邊。
他喝了一口,含著,睫毛緊張的顫抖著,慢慢靠近沈邊野。
后者沒有躲,好似游刃有余的等著他的獵物送上門來。
謝遠星是主動探過去的姿勢,仰著頭,雙手撐在病床上,唇瓣相貼的那瞬間,他下意識攥緊了手底下的床單。
床單被抓出曖昧的褶皺,像是某種情|事的前兆,實際上主動親上去的人只會呆呆的貼著沈邊野的唇。
謝遠星茫然尷尬又手足無措的眨了眨眼,他想說自己好像不太會,又不敢開口,怕含在嘴里的水流出來。
僵硬了半分鐘,他尷尬的想往后退開,后頸卻猛然壓上來了一只手,將他更深的壓進沈邊野懷里。
沈邊野肆無忌憚的闖入了濕熱的口腔,卷著那些水和謝遠星深吻,他大肆的吻過謝遠星口腔的每一處,舔||弄著里面慌亂無措的軟舌。
猩紅的舌尖戰(zhàn)栗興奮,纏著嫩紅的軟舌不放,像兩條纏繞愛撫的熱蛇,水成了它們潤|滑的液體。
吻得太過,謝遠星的睫毛都在顫動,來不及吞咽的濕熱津液順著微微張開的唇角流下,留下濕漉漉晶晶亮亮的濡濕。
舌面被舔過的帶來的酥麻感像電流劃過身體的每一處,謝遠星的身體越來越軟,嘴里不自覺的發(fā)出低低的吟哦,“嗯”
這一聲像是某種開關,本就熱烈的吻霎時間在沈邊野的主導下更加激烈起來,他吻得越來越深,掠奪一般的瘋狂占領著。
謝遠星招架不住,手想抵著沈邊野的肩把人推開,剛剛放上去,像是想到了什么,受驚似的又飛快收了回來。
明明沈邊野的傷在后背,他卻連整個肩膀也不敢碰了。
終于被放開時,謝遠星狼狽喘息著,唇角濕漉漉一片,沈邊野伸手替他擦去,聲音微啞,“怎么這么純啊寶寶。”
“嘴對嘴喂個水都不會。”
謝遠星呼吸聲淺而快,像是掃過心尖的羽毛,“沒有和別人親過。”
不會也很正常吧。
一句話,沈邊野的眸色就暗沉下去,帶著點蠢蠢欲動的興奮愉悅。
即使這件事他早就知道,從謝遠星嘴里說出來,還是不可遏制的讓他感到愉悅。
但比起這個,還有件事讓他想知道。
沈邊野按了按謝遠星微微嘟起的唇肉,曖昧的,狎昵的,又好似帶著點危險的,他開口問道:
“寶寶這么乖,是因為內(nèi)疚嗎?”
謝遠星點了點頭,視線落在他肩膀上,不敢看一樣抿了下唇。
沈邊野的臉色卻瞬間陰沉了下去,冷聲道:“不許內(nèi)疚!”
謝遠星很久沒被沈邊野這么吼過了,手指無措的攥了攥,看向沈邊野的視線都透著可憐,“我知道我后悔也沒有用,我沒有想用一句內(nèi)疚揭過它,你別生氣。”
“我生氣什么?”
“寶寶,”沈邊野把人拉進自己懷里,咬牙切齒道:“你就不能是因為心疼我才讓我親嗎?”
“內(nèi)疚算什么事,又不是你的錯。”
謝遠星有那么一瞬間,想把沈邊野的腦子撬開,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他推了沈邊野一把,沒推動,干脆換了不那么別扭的姿勢縮進了沈邊野的懷里,悶悶的說道:“不想看到你受傷才會自責。”
“燙傷很疼的,我知道。”
身上薄薄的短袖被頂起,衣料上浮現(xiàn)出寬大手指的弧度。
不知何時摸進去的手撫摸著謝遠星右肩后面的斑痕,動作很輕,癢得謝遠星忍不住縮了縮。
沈邊野低聲說道:“如果我能早點認識寶寶就好了。”
他從后面環(huán)抱住謝遠星,埋首在謝遠星的肩窩,聲音輕而認真:“我就可以保護你,保護我的星星寶寶。”
謝遠星的眼眶驟然一熱,他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就是很奇怪的有點想哭,不想被沈邊野察覺,于是聲音也輕輕的,“你現(xiàn)在也在保護我不是嗎?”
“是不是很疼啊。”
這是他第三次問沈邊野疼不疼了,這次沈邊野沒再死撐著說不疼,但也很是輕描淡寫,“有一點吧。”
他抱著謝遠星,撒嬌似的晃,“不是,是太疼了,想要寶寶晚上和我一起睡。”
謝遠星很猶豫,開口道:“你肩膀上的傷。”
沈邊野一看有戲,不遺余力的說著:“肩膀上的傷在后面呢,寶寶睡在我懷里不會碰到。”
“和我一起睡吧寶寶。”
“寶寶忍心看到我一個人晚上睡在陰森森的病房里面嗎?”
“寶寶也不忍心的吧。”
“我很老實的寶寶,就只是抱著睡一晚。”
“可以嗎寶寶,求你了寶寶。”
這樣的話,以前謝遠星不是沒聽過類似的,但那都是X說的,而且大多是文字。
如今直白的從沈邊野口中說出來,說話的人坦坦蕩蕩,謝遠星卻莫名其妙紅了耳根。
心軟的人做不出強硬的拒絕,最后躺在床上時謝遠星還很手足無措。
沈邊野倒是很自然的抱著他睡,親密不可分的姿勢,又像是將他整個人環(huán)抱起來。
謝遠星被籠罩在沈邊野的氣息中,慢慢的,僵硬的身體也放松下來。
病房里的燈關了,只剩下一點月色照亮,房間安靜,誰都沒有說話,靜得能聽到呼吸聲。
謝遠星眨了眨眼,慢慢的就要閉上,耳邊很突然的響起沈邊野的聲音。
“寶寶。”
“想親一下寶寶肩膀上的斑痕可以嗎寶寶。”
謝遠星:“為什么?”
沈邊野干咳了一聲,“就,有點想。”
謝遠星沉默,沈邊野的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在后背蠢蠢欲動的試探了,嘴上還在解釋著,“可能是因為剛剛摸了一下。”
“也沒有一直想親寶寶的身體。”
“主要是摸了一下,才想起來的。”
“因為它摸起來很嫩,嫩生生的,而且寶寶被摸那里的時候很敏|感,會躲,好可愛。”
“就是摸了一下才想親親,平時真的沒有一直想親寶寶身體。”
他極力鎮(zhèn)定的開口:“我覺得也不算突兀吧寶寶。”
主要是,不抓緊這次受傷的機會,下次能親到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他真的
沈邊野艱難的咽了咽,還挺想親一下的。
懷里的人悉悉索索的往后抽離,沈邊野慌了一下,一下抓住謝遠星的手,“我錯了寶寶,其實想親很久了寶寶,不是算了,你當我什么都沒說吧。”
越解釋越出錯,想說自己沒有,一開口變成了鐵證,說到后面,沈邊野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死感。
謝遠星用力抿了下唇角,壓了壓上揚的弧度,開口道:“親后背的話,不轉(zhuǎn)過身嗎?”
“現(xiàn)在還要當你什么都沒說嗎?”
沈邊野握著謝遠星的手緊了緊,猛然松開,語氣堅定:“不。”
“我就是饞寶寶。”
“讓我親一下吧。”
謝遠星又往后退開一點距離,轉(zhuǎn)過身,主動卷起短袖的衣角,“不許掀開被子。”
沈邊野正捏著被子的手松開了。
沒關系,他想。
Alpha的視力很好,借著那么一點拉開的縫隙的光,他就能看見瑩白如玉的肌膚,漂亮,細膩,右肩上嫩紅的斑痕像盛放的妖冶煙花。
“不能碰別的地方。”
“只能親一下,不能舔。”
謝遠星也不想叮囑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他們現(xiàn)在是在醫(yī)院的病房里。
他還在想有沒有什么遺漏的地方,下一秒烏黑的眸子猛然睜圓了。
右肩傳來一陣濡濕的觸感,燒傷之后長出的嫩肉敏|感無比,嬌嫩的肉被重重的舔過,像什么不可多得的美食一樣,被身后的人舔吃嘬吻。
傷疤敏感,每一下舔嘬都清晰無比。
濕熱,滾燙,整個傷處好似都燒了起來,不疼,卻燙到心驚,又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癢。
舌尖重重的舔過,才能緩解那種酥癢,但更像是飲鴆止渴,舌尖離開,被安撫的地方又泛起更瘋狂的癢意。
謝遠星猛地翻過身,昏黑的床上他瞪大了眼睛羞憤的看向沈邊野,“都說了不能舔!”
“你是狗嗎?”
沈邊野舔了舔唇,語氣古怪:“寶寶怎么罵人啊?”
“我錯了寶寶。”
下次還敢
早上,護士過來給沈邊野上了藥,血肉和紗布結在一起,讓謝遠星不敢多看,他看到沈邊野身上的傷,總能感覺到自己肩膀隱隱作痛一般。
“我去辦一下出院手續(xù)。”說罷,他匆匆往病房外面走去。
這個醫(yī)院謝遠星也來過好幾次了,在繳費掛號的附近碰到了李醫(yī)生時,也不算太驚訝。
謝遠星和他打了招呼,李醫(yī)生看到他手里的單子,隨口問了一句:“怎么了,怎么住院了?”
謝遠星搖了下頭:“不是我,是沈邊野他昨天受了點傷。”
他解釋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李醫(yī)生聽著聽著嘆了口氣,“小野這個運氣,也是不好。”
“一個信息素紊亂讓他不知道還有幾年能活,老天也不眷待他,怎么也該讓”
“等等。”謝遠星打斷他,眉頭緊緊皺著,表情是少有的嚴肅,“什么叫不知道還有幾年能活?”
“他的病不是好了嗎?”
李醫(yī)生頓時詫異起來,“他沒有告訴你嗎?”
“你不是參與了他的治療嗎?怎么不知道?”
見謝遠星是真的不知道,李醫(yī)生本來也不想多說,但在謝遠星的追問下,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
那一句句的話落在謝遠星耳邊,刺耳無比,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往病房的方向走的,他只知道,他和沈邊野的時間不多了。
他以為還有很久,怎么就
時間不多了呢。
謝遠星的眼眶不受控的一熱,恍惚間走錯了地方,他閉了閉眼,轉(zhuǎn)頭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
水管里的水冰涼,又好似混著一點溫熱,他用紙巾把臉上的水擦干,看向鏡子里的自己,表情動了動,變了好幾次,才找回一點正常的感覺。
沈邊野不想讓他知道,那他就不知道。
謝遠星狀似正常的繼續(xù)往病房的所在走去,腳步緩慢,剛剛到走廊,就看到了沈邊野。
走廊上,高高大大的人走過來,俊美,挺拔,眼神在看到謝遠星后一亮,“跑哪去了?辦個出院要這么長時間?”
那么一瞬間,謝遠星的鼻腔猛地酸了一下,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不知道該怎么笑,不知道自己一開口,聲音是不是能保持正常。
好在,身后的病房里追出來一個護士,手里拿著東西打斷了他們:
“這是你們的東西嗎?留在病房里了。”
謝遠星看清護士手里的東西,突然又覺得這樣的救場不是那么好,也有幾分可笑,他唇角扯了扯,勉強露出一個笑,點了下頭接過來,“是我的。”
他聲音挺輕的,不知道是說給誰聽,“是朋友送給我的好運娃娃盲盒。”
謝遠星拿著盲盒的手有一瞬間的發(fā)緊,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快要說不出話來。
什么破盲盒啊。
這么騙人。
如果下次看到石婷婷,他要告訴石婷婷她上當了。
薄薄的紙盒里裝著的娃娃樣子也許很精美,但這一刻,謝遠星很想,很想,很想把它扔進垃圾桶里。
沈邊野看著他,擰了擰眉,“怎么了?辦出院手續(xù)遇到問題了?”
謝遠星搖搖頭,“不是。”
怕沈邊野看出點什么,他主動的伸出手,不避諱其他人,把自己的手塞進了沈邊野的手里,“已經(jīng)辦好了,我們走吧?”
“我想搬回宿舍了。”
謝遠星有的東西很少,每一樣他都很珍惜。
現(xiàn)在,他也只想抓緊能握在手里的每一天,抓緊灑在他身上的獨屬于他的陽光。
在太陽落山之前。
沈邊野不可置信的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有種天上掉餡餅的夢幻感:“真的?”
早知道生病受傷這么有用,周超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就照做了,不禮貌不道德已經(jīng)不是問題了。
裝病能換他的寶寶早點回來和他一起住,他沒必要那么有道德。
謝遠星一只手被沈邊野牽著,一只手拿著那個好運盲盒,眉眼彎彎的點了點頭,“真的。”
第63章 沒洗的衣服有嗎寶寶……
謝遠星要搬回宿舍。
沈邊野卻先一步不愿意了。
天上掉餡餅一樣的機會,怎么能就滿足于搬回宿舍這么簡單。
從很多方面來說,宿舍都并不方便,尤其是床小這一點,太小了,兩個人躺進去都縮手縮腳。
怎么說服謝遠星成了沈邊野目前的首要問題。
次要問題是,讓那個撞到謝遠星的熊孩子家里賠錢。
人他已經(jīng)找到了,對那家人只有一句話,要么賠一萬塊錢要么打官司。
這點錢對沈邊野來說不算什么,受傷對沈邊野也不要緊,但只要一想到如果他不在,受傷的就是謝遠星,他就沒辦法原諒那個冒冒失失的小孩。
謝遠星本就被火燒傷過,再經(jīng)歷一次燙傷,那該得多可憐。
沈邊野不想放過這件事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事后調(diào)監(jiān)控才發(fā)現(xiàn),那個高胖熊孩子往前擠的時候,他家人就在旁邊卻不管。
讓那個十一二歲的小屁孩和那家人長點教訓,對沈邊野來說比一萬塊錢重要得多。
如果不是有那么點不欺凌弱小的道德底線在,沈邊野甚至想偷偷找人胖揍那家人一頓,包括那個熊孩子。
長得那么胖,勢必皮糙肉厚很能抗揍。
次要的問題很好解決,雖然打不了人,但有監(jiān)控有醫(yī)院的病例,打官司也輸不了。
至于說服謝遠星和他到校外住這個首要問題
沈邊野想了一堆理由,捧著這些理由找到了謝遠星,“寶寶,要不然我們搬到外面去住吧,空間大一點,很多事情也更方便一點。”
謝遠星:“好啊。”
沈邊野:“我知道大一強制住校,但只剩小半個月了,而且寶寶你本來就住在大二的宿舍里,沒有那么多的查寢要應付。”
他猛然頓了一下,慢半拍似的反應過來:“寶寶你剛剛說什么?”
謝遠星正在收衣服,聞言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很認真的看向沈邊野:“我說好啊。”
一大堆理由瞬間沒了用武之地,沈邊野有一種全副武裝上戰(zhàn)場,沒開打?qū)γ婢团e手投降的悵然若失的感覺。
也不對。
那種感覺更形象一點說,就像他準備了各種花樣,還沒派上用場,只是頂進去,謝遠星就爽到了那樣。
滿意是滿意的,甚至有點得意,但又有點花樣沒地方玩的空虛感。
也有點夢幻,夢幻到沈邊野感覺自己肩膀上的疼痛像是假的。
有那么片刻時間,沈邊野有點希望自己肩膀上的傷永遠也別好了。
他半天沒說話,謝遠星奇怪的看向他一眼,“怎么不說話?在想什么。”
沈邊野腦子還在發(fā)懵,下意識說了心里正在想的事情,“我想要是這個傷永遠都別愈合就好了。”
謝遠星的唇角一下抿直了,神色看起來有些冷冷淡淡的,“沈邊野。”
他只叫了一下沈邊野的名字,沈邊野就是一個激靈,整個人迅速的反應過來謝遠星生氣了。
幾乎是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我錯了寶寶。”
謝遠星:
沈邊野:
謝遠星表情有些微妙,想說什么,又抿了下唇什么都沒說。
沈邊野心底則略微有些懊惱,謝遠星一冷臉他就道歉到底是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條件反射啊?!
如果只有他們兩個都還好說,要是哪一天在外人面前他也這種下意識的反應。
那丟臉真就丟大了。
沈邊野看向謝遠星,也想說點什么,比如以后有什么商量著來,別突然冷臉,比如他整天說他錯了,萬一條件反射在外人面前也這樣那挺尷尬的。
因為看向謝遠星,沈邊野的視線落在謝遠星臉上,看他冷淡的眉眼,看他眼下的淚痣,看他微微抿起的唇。
黑色的小巧淚痣在蒼白的臉上搖曳,唇色被碾壓到嫣紅,危險又艷麗迷人。
話到了嘴邊卡了殼,沈邊野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眼神癡迷,直勾勾的盯著,看得口舌生津,“寶寶。”
“我錯了寶寶。”
“向?qū)殞氄J錯,寶寶可以讓我親一親淚痣嗎?”
謝遠星:
謝遠星的神情更為復雜了,他很不明白,沈邊野這種快速切換情緒的能力到底是從何而來。
他后退一步,搖了下頭:“不行,這里是在外面。”
“你以前說過,在外面咬和大庭廣眾之下做有什么區(qū)別,還說我不知羞。”
這次謝遠星倒不是故意舊事重提,只是沈邊野連在外面咬一口都介意,謝遠星不過是用這個提醒一下沈邊野讓他想起自己的底線。
沈邊野卻不知道謝遠星的想法,頓時有些僵住了,又感覺這幾天謝遠星格外好說話,不太想放棄。
他看著那枚淚痣在他眼中隨著謝遠星的眨眼搖曳,看得口干舌燥,聲音又急又啞:“寶寶,只是舔一下。”
發(fā)覺第一句話不對,又飛快的改口:“不是,親一下。”
“很快的寶寶。”
謝遠星冷臉的時候,那枚淚痣就格外的漂亮,像多出了一絲銳利,像能腐蝕一切的危險的黑色雨滴。
只要注意到,沈邊野就總是想含在嘴里舔咬一下,饞得要命。
他喉結上下攢動著,越發(fā)靠近謝遠星的臉,說是要親,唇瓣卻隱隱張開,更像是要舔。
謝遠星卻在這時候后退,沈邊野心底預料到這個結果但還是涌上一股失落。
下一秒,他聽到謝遠星開口:“舌頭,伸出來一點。”
沈邊野以為自己得到允許,想靠近,謝遠星卻朝著他搖頭,他不知所以,眼神焦躁又疑惑,鬼使神差的又聽話無比,慢慢探出了一點猩紅舌尖。
謝遠星藏在黑發(fā)下的耳根微紅,面色看上去仍是冷冷淡淡的。
他伸出手,修長白嫩的指尖在沈邊野舌尖上的那枚小痣上輕點,“這里不是有嗎,舔這里。”
在謝遠星收回手之前,沈邊野重重的舔咬了一下謝遠星的指尖。
他的眼神黑沉,里面是翻滾的欲望,像是醞釀著一場海嘯,幾乎要將眼前撩撥他的人吞噬。
想舔,想親,想嘗過謝遠星肌膚的每一寸。
一開口,聲音暗啞得驚人:“寶寶。”
晾衣服的地方不是適合長時間交談的地方,就像開始沈邊野也只是想親一下那枚淚痣,一觸即分的那種。
所以現(xiàn)在,哪怕有很多話在沈邊野腦海里翻滾,他最終也只是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嘆息著,“ing了,寶寶。”
謝遠星的瞳孔驟然一縮,瞠目結舌又羞恥到手足無措,“那那怎么辦?”
“你我我只是碰了一下你紋身,這”
沈邊野嘖了一聲,輕嘆道:“寶寶真的不知道自己剛剛有多勾人嗎?”
“漂亮死了寶寶。”
“寶寶是故意的嗎,故意報復我上次在這里欺負寶寶?”
謝遠星訥訥道:“我沒有。”
“我也沒想到你”
能立的那么輕易又突然。
上次他再怎么說,也是相對敏|感的部位,離腿心就差一點點了,灼熱滾燙的呼吸和濡濕的觸感在那里殘留,他很難沒反應。
但沈邊野這
比起上次謝遠星的落荒而逃,沈邊野倒是很自然。
他回了宿舍,半叼著衣角,露出塊壘分明的腹肌,和線條流暢清晰的人魚線,人魚線越發(fā)向下,旁邊是一只半握著的手。
X的VX賬號被拉黑了還沒加回來,但沒關系,他還有另一個。
沈邊野:“沒騙寶寶吧。”
謝遠星臊得臉色通紅,“這種事情!不用證明了!”
“我不是很想知道。”
沈邊野:“那怎么行,寶寶得知道。”
“小氣寶寶,我的時間尺寸都告訴寶寶了,也給寶寶看了,寶寶的東西我連一點模糊照片都沒看到過。 ”
“寶寶的會很漂亮嗎,畢竟寶寶的小尖都粉得很。”
謝遠星一張蒼白的臉此刻變得緋紅,臉紅成這樣,也不敢回603,他抱著自己晾干的衣服,蹲在晾衣服的地方,面對沈邊野越發(fā)過分的消息,可憐得像是沒地方躲。
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緊抿著唇,無視沈邊野那些話,打字問道:“你在又在打字那你受傷的那邊手也在動?”
“雖然傷在肩膀上,但是醫(yī)生也說了最近盡量不要牽扯。”
沈邊野回得很快,像是把手機一直拿在手上,“那寶寶要來幫我嗎?”
“就不用我自己動手了。”
“要來嗎寶寶?”
“寶寶還記得以前X說過什么嗎,我比他好,不要寶寶用嘴,手也可以的寶寶。”
謝遠星臉冒著熱氣,有那么一瞬間又是羞臊又是無語到想沉默。
宿舍里的人見得不到回答,滿是遺憾的舔了舔唇,眉眼間帶出一絲晦澀,沈邊野當然知道哄不來人,也只是借著受傷后謝遠星心軟不會輕易拉黑他嘴上說說。
但自己弄確實很沒意思,他欲望平時挺淡的,不知道為什么在謝遠星身上一點就著。
得不到紓解,沈邊野又有點蠢蠢欲動,給他的寶寶發(fā)著消息,“寶寶,可以給我一件你的衣服嗎寶寶。”
“Alpha沒那么容易出來,寶寶,難受。”
“寶寶,寶寶,星星寶寶,寶寶也不忍心看我一直忍著吧?”
“好寶寶,求你了寶寶,有衣服會快一點。”
“宿舍門沒鎖的寶寶,直接進來就好。”
謝遠星擔心沈邊野肩膀上的傷,他不明白,他燙傷的時候疼得整天臉色慘白,沈邊野怎么就那么有精力。
饒是沈邊野身上的傷沒有他的面積大,但那也是實打?qū)嵉臐L燙鐵水燙出來的傷,換藥的時候血都能把紗布沾上。
絕對是疼的,不可能不疼。
但偏偏,沈邊野就是有精力做這些。
本就抱著衣服的人頂著一張緋紅的臉,做賊似的鉆進了沈邊野的宿舍。
看到他進來的那瞬間,沈邊野的眸色猛然變得黑沉無比,手上的東西耀武揚威的對著謝遠星,聲音低啞的喊了一聲:“寶寶。”
謝遠星耳朵尖都燙起來了,胡亂把手里的一件衣服放下就要走。
沈邊野嘖了一聲:“寶寶,不要洗過的。”
謝遠星咬了咬牙,他已經(jīng)不想罵沈邊野變態(tài)了,但聲音壓低了都還是帶著氣惱:“你不要得寸進尺。”
說罷,眼神游移著,一把抽過了沈邊野左手里拿著的手機,頂著紅到快要爆炸的臉,噔噔噔又似做賊般飛快的跑掉了。
宿舍里,沈邊野拿著手里的衣服,包裹,纏繞,無聲舔了舔犬齒,得寸進尺嗎?
也許有一點吧。
這次是寶寶的衣服,下次是不是能期待寶寶的手。
第64章 照片什么的,對癡漢來說……
謝遠星給了沈邊野一件衣服,手里還剩下兩件,都是干凈的,洗好的,聞上去有股太陽般溫暖的味道。
他捏著剩下兩件衣服,不敢想給出去的那件會經(jīng)歷什么。
下意識用另一手拍了拍手上的衣服,像是在安慰它們不要怕。
手拍了兩下,晃眼間才發(fā)現(xiàn)手上拿著的沈邊野的手機屏幕其實是亮著的。
只是手機上大約是裝了防窺屏,剛剛沒有正對著屏幕時,還以為是黑屏。
謝遠星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愛好,他拿正手機,拇指落在息屏鍵上時,動作猛地一頓,拿正手機只是一個無意識的,本能的習慣性的動作。
卻讓他看清了沈邊野手機停留的界面。
是和他的聊天框。
這本來沒什么,都是和他對話,被謝遠星看到了也算不上窺探了沈邊野的隱私。
如果
如果忽略那個聊天頁面的背景上,照片里無比熟悉的人的話。
充當聊天頁面背景的,是一張豎屏的照片。
戴著黑色蕾絲眼罩的人熟睡著,露出精致的下頜,水紅的唇,脖子上戴著黑色的項圈,側身的姿勢露出一點項圈后面的金屬X。
往下,短了一截的毛衣讓纖細白嫩的腰身暴|露在外,腰身塌下去一點,形成線條流暢的腰窩,再往下,是凌亂的褲子包裹著的挺翹的臀|肉。
他身下的床,床單凌亂,他在上面熟睡著。
照片上的人是謝遠星,他和X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只看著照片,謝遠星就知道這是什么時候。
第一次,在酒店,他們并沒有做什么,這張照片也并不露骨,也許是蕾絲的眼罩,黑色禁欲的項圈讓整個照片多了幾分色||欲,但謝遠星在其中的的確確是衣著完好。
可謝遠星還是感覺到指尖發(fā)燙。
和冰涼手機相碰的手,好似快要燒起來。
他睡著以后,X,不,這是沈邊野的手機,沈邊野的VX。
是沈邊野在他睡著以后,拍了照片,還把這張照片設置成了和他的聊天背景。
也就是
沈邊野每一次和他聊天,都能看到這張照片,都是看著這張照片和他說話、交談。
如果這還是X的VX號,謝遠星觸動不會這么大,但偏偏是沈邊野的,偏偏是,很久以前的一張照片。
謝遠星拿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思維不可控的發(fā)散起來。
除了這一張照片,還有其他的嗎
沈邊野會看嗎,像隨時能看到這張照片那樣去看嗎
X和沈邊野本就日漸融合的形象越發(fā)交融起來,他們似乎都同樣對謝遠星癡迷。
這張照片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艷|照,謝遠星沒有因為沈邊野把它設置成聊天背景而生氣,他只是好奇,好奇還會不會有其他的。
謝遠星強忍著,不去翻看沈邊野的照片,不未經(jīng)允許亂動沈邊野的手機,頂著一張紅撲撲的臉,蹲在角落里發(fā)呆。
黑蘑菇變成了紅蘑菇,更嬌艷,也更誘人。
沈邊野走出來找人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謝遠星。
白嫩的臉染著一層薄薄的緋色,抱著衣服蹲在角落里,微微把下巴埋在衣服里,看起來小小的一個,像是摘下來就能揣進懷里帶走。
沈邊野走到他面前,站定,又是心軟又是好笑:“蹲在這干什么?”
謝遠星仰頭看他,一張臉顯得只有巴掌大一般,長長的睫毛眨動,帶出一股無辜可憐感,“不知道去哪。”
不好意思回603,更不好意思進沈邊野宿舍。
沈邊野喉結滾了滾,伸手去拉他,“寶寶。”
“有什么不知道去哪的,就待在里面,寶寶就算看著我打,我也不會不自在的。”
謝遠星有那么一瞬間無語得想把沈邊野用衣服捂死,咬了咬牙,氣急道:“但我會不自在!”
沈邊野嘖了聲:“寶寶就是臉皮太薄了。”
謝遠星抿著唇看了他一眼,“把你的臉皮分我一點,我的就不薄了。”
嘖,還是那個毒舌寶寶。
謝遠星很少這么駁懟X的話,沈邊野自從掉馬以后,也很久沒有聽到這些話了。
怪懷念的。
沈邊野正想著,手邊被一個東西碰了碰,他低頭一看,是自己的手機。
接過來時,卻發(fā)現(xiàn)謝遠星的神情不太自然。
謝遠星眼神游移著,睫毛似蝶翼扇動,“我不是故意看你手機的。”
“抱”
沈邊野只是愣了一秒,在謝遠星下一句開口前想也沒想的說道:“我的手機寶寶想看就看,沒必要道歉。”
這下?lián)Q謝遠星怔愣了。
沈邊野則是嘆了口氣,拉住了謝遠星的手,“寶寶,其實你身上也有挺多壞毛病的。”
謝遠星抬眸看他,欲言又止。
沈邊野眉頭微微擰著,銳利的眉眼此時卻壓出一點溫柔沉穩(wěn),“我們就從動不動道歉這件事開始改吧?”
“在我這里,你可以理直氣壯的做任何事情。”
不用道歉,不用自責,不用低眉順眼,不用伏低做小。
謝遠星抿緊了唇,他不是第一次聽到沈邊野讓他不許道歉的話,但以往那些大多強硬,或者語氣高高在上。
讓謝遠星不明白,他到底是看不得自己低頭,還是想要自己低頭。
但現(xiàn)在,謝遠星有些確定,沈邊野是想把自己捧起來,像捧著一個易碎的水晶球。
這世上也有一個人,想要保護自己。
謝遠星心底像是被什么東西微微戳了戳,不疼,很軟。
沈邊野見他沉默,以為他不相信,腦子里轉(zhuǎn)了下彎,試圖用別的事實來類比解釋,語氣少有的嚴肅認真,還帶著點自己不被相信的急躁:
“我喜歡你,我愛你,你的脾氣性格不用在我面前收斂,做錯了也沒有關系,我愿意縱容你,我知道寶寶本來也不喜歡道歉,所以你不用藏,不用道歉。”
“就像因為喜歡你,對你有欲|望這件事,我就從來不藏。”
謝遠星:
一時間他腦子里什么想法都沒有了,表情呆呆的,有點可愛的傻氣,卻喃喃的,說著刀刀扎心的話:“你還是藏一下吧。”
他不知不覺跟著沈邊野回到了宿舍。
坐在椅子上時,謝遠星還有點恍惚,他剛剛說手機是想問什么來著?
沈邊野搬著椅子把謝遠星轉(zhuǎn)過來,眉梢微挑:“寶寶,我不覺得對寶寶有欲望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謝遠星閉了閉眼,烏黑水潤的眸子被薄薄的眼簾遮住,再睜開時,滿是復雜的看向沈邊野:“等一下。”
“先不說這個了。”
沈邊野遺憾的嘖了一聲,他還挺想討論這個的。
即使想,也還是把謝遠星想說的放在了首位:“寶寶想說什么?”
謝遠星卻又像是卡住了一般,頓了下,這才有些別扭的開口道:“你的手機停在了,和我的聊天界面上。”
“所以我才看到了”他小聲的開口:“我的照片。”
被抓包的分明是沈邊野,不知道為什么,別扭的卻成了他。
謝遠星抿了下唇,抬眼和沈邊野對視,“你手機里還有其他的嗎?”
沈邊野詭異的沉默了,眼神也移開了,不自在的輕咳了兩聲:“有,一點吧。”
剛剛他只是不想聽到謝遠星接下來的道歉,話說得很快,其實完全沒有想到手機的事情。
被看到了聊天界面這件事倒也不太重要,但問其他的就
不是很妙。
要是讓他刪掉他該怎么拒絕?
好像也沒有辦法拒絕,這畢竟都是謝遠星的照片,謝遠星本人都讓刪了,他不刪,不太禮貌。
有沒有什么既合理,又能拒絕的辦法?
沈邊野腦海里的各種理由飛速運轉(zhuǎn)著,在謝遠星開口問他其他的有什么時,先把唯一的那段視頻拿了出來。
畢竟這是唯一合理存在的東西。
“有這個,寶寶。”
沈邊野拿著手機給謝遠星看,在謝遠星想要接過手機時,鎮(zhèn)定的避開了謝遠星的手。
視頻里的聲音響起,有鋼琴聲,有人聲,視頻里卻只有一個彈鋼琴的人,只有偶爾在角落里閃過的裙擺,能看出這場表演其實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謝遠星神情怔然,有些驚訝的看著,“你什么時候”
沈邊野干咳了一聲:“沒有偷拍,就是想錄了發(fā)給寶寶。”
謝遠星眨了眨眼:“我好像,沒收到。”
沈邊野又接連咳嗽了兩聲,極力保持鎮(zhèn)定:“忘了,這就發(fā)寶寶。”
“先等一下。”
謝遠星上手想撥一下進度條,快速把這個視頻看完,手在屏幕上一滑動,圖庫自動切換了下一張。
沈邊野沒想到他會這么突然的上手,來不及阻擋,和謝遠星一起見證了視頻切換圖片。
黑色蕾絲眼罩,黑色項圈,熟睡的人。
似乎和聊天框里的那張背景沒什么不同。
前提是忽略多出來的一只手。
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半捏著謝遠星小巧的下頜,落在謝遠星唇肉上的手指,已經(jīng)沒入了一個指節(jié)。
宿舍有那么一瞬間的寂靜。
謝遠星沉默了一下,“這是在做什么?”
以前做的事情被翻出來,沈邊野難得的有些感到尷尬,艱難的開口道:“想嘗一下”
謝遠星茫然了:“嘗什么。”
他說這話的時候眸色澄澈,烏黑的眸子純潔如乖順的鹿,沈邊野喉結滾了滾,“因為寶寶睡著了,看起來很乖,特別乖。”
沈邊野那點尷尬不知何時已經(jīng)褪去了,眼神盯著謝遠星的唇,幾乎不用刻意回想,又想起了當時的心境。
“嘴巴被壓的翹嘟嘟的,”他似是咽了咽唾液,“很像果凍寶寶。”
“我就想嘗一下,里面是不是有看起來那么嫩。”
謝遠星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生氣吧,不至于,酒店是他自己決定要去,只好板著臉:“所以你就偷親我?”
沈邊野伸出猩紅的舌尖,盯著謝遠星舔了舔唇,聲音古怪粘膩:“沒有寶寶。”
“寶寶沒有同意,我覺得那樣不太禮貌。”
他忍不住想靠近謝遠星,眼神越發(fā)癡迷,“但是太饞了。”
謝遠星復雜:“就摸了一下?”
沈邊野卻否認了:“不是的寶寶。”
照片都在,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謝遠星這么想著,就要開口,卻聽見沈邊野用一種略微愉悅的語氣說道:“不是摸了一下。”
“是頂進去了一點,沾了點寶寶的口水嘗。”
沾
沾了什么嘗?
他沒聽錯吧
有那么霎那的時間,謝遠星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的眸子一點點睜大睜圓,烏黑的眼眸此刻看上去圓溜溜的,像有些驚慌的貓,耳朵尖也慢慢紅了,染上一層艷麗的緋色。
謝遠星張了張口,哪怕復述一次,他都說不出口。
他伸手捂住了眼睛,羞惱又無奈:“這種事,你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的說出來的”
沈邊野的手順著謝遠星手下的縫隙鉆進去,滾燙灼熱的大手捂著謝遠星的眼睛,一個吻也隨之落下,落在水潤的唇上。
盯著看了好久,終于親到了,沈邊野語氣都是愉悅的,“寶寶忘了嗎?”
“剛剛我就說了,因為喜歡寶寶,所以才有欲|望,這種事我從來不藏的。”
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他干脆把手機塞進了謝遠星手里,“寶寶還要看嗎,還有一些其他照片。”
“X的VX號上的聊天背景,我也是換了的。”
謝遠星頓時好奇起來,看著沈邊野熟練的切號,換成X的VX賬號,點開。
依舊是豎屏,依舊是床上。
宿舍的單人床上,謝遠星的臉紅撲撲的,身上的衣服被蹭的凌亂,隱約能看見一點小尖周圍的嫩肉。
紅了,隱約有點像抓握留下的痕跡。
謝遠星大概能猜到,這是那一次,他喝醉時候發(fā)生的事情。
但他現(xiàn)在,不知道是該詢問他胸口奇怪的紅痕,還是該震驚沈邊野把X見面時的照片放在沈邊野的VX上,卻把以沈邊野身份留下的照片放在了X的VX上。
也許是他臉上的震驚太過明顯,沈邊野先解釋了一下照片:“寶寶,這是寶寶喝醉了,挺著小尖讓我摸。”
“上次跟寶寶說,寶寶不信,就該把這張照片給寶寶看的。”
“但我只摸了一下,因為。”
謝遠星喃喃道:“不太禮貌?”
“那你為什么把兩張照片換著放?”
沈邊野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不自在,但又奇怪的坦蕩:“我想換著放這樣就不容易嫉妒。”
謝遠星呆滯的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沈邊野,心底浮起一個聲音。
到底是在嫉妒什么啊?
怎么會有人變態(tài)都變態(tài)得這么坦坦蕩蕩啊?
第65章 結婚了
宿舍門口,搬家公司派來的人一趟一趟的搬運著東西,謝遠星站在旁邊,表情茫然。
他以為的搬宿舍,搬出去住,他和沈邊野兩個人就搞定了,沒想到沈邊野直接找了人來。
但仔細一想,好像也不奇怪。
見謝遠星站著,沈邊野把一個小馬扎放在他面前,還順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坐。”
他像安置一個小朋友那樣安置著謝遠星,謝遠星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你東西有這么多嗎。”
“我在宿舍的時候怎么感覺還好?”
“好多好像都沒看到過。”
沈邊野自己手里拿了個手辦,聞言看了眼謝遠星,“有些沒怎么翻出來用過。”
注意力和時間都花在了謝遠星身上,他很難分給別的什么東西一點視線。
他們在這里搬宿舍的動靜不算小,即使挑了宿舍人少的時候來搬,偶爾進出的人還是會多看兩眼。
遇到有認識沈邊野的,更是多數(shù)會停下來問兩句。
“沈哥,你這就要拋下我們了?”
沈邊野挑眉:“嗯,準備和小室友搬出去。”
于是那些人的視線又落在了謝遠星身上,“一起住啊?你們關系真好。”
謝遠星:
沈邊野嘖了一聲,他站在謝遠星身后,手順勢放在了謝遠星肩膀,像圈占領地那樣:“我們一起出去住,你就只覺得關系好?”
謝遠星:
他默默的站起來,問向搬家公司的人:“是不是搬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搬家公司的人看了一眼沈邊野,又看了一眼謝遠星,猶豫了一下點頭,“可以了。”
這次的雇主,那些手辦啊,電腦主機啊,電子設備之類的東西貴重,要求他們搬的時候動作慢,小心些。
他們已經(jīng)把速度放到最慢了,還被嫌棄不認真。
但要說雇主對那些東西有多上心,又壓根不盯著他們搬,很怪,像是故意拖時間一樣。
謝遠星偏了偏頭,看向被他留在原地的沈邊野,“聊完了嗎?”
沈邊野意猶未盡的止住話題,“來了。”
眼睜睜看著被一喊就過去的沈邊野,剛剛還在和沈邊野聊天的同班同學整個人都震驚了,這也太聽話了。
他看著并排著離開了兩個人,震驚中好像明白了什么。
謝遠星坐在車上,沒過多久,手機叮叮咚咚的響起來。
他在學校里能說得上話的幾個人,前前后后的都給他發(fā)來消息。
高宇飛:“你和沈?qū)W長搬出去住了?!”
石婷婷:“星星,我在表白墻上看到了一個瓜,是你和沈?qū)W長的。”
林修明:“你和沈邊野,是談了嗎?”
謝遠星低頭,一個個的回復。
沈邊野開著車,看他一眼,他在聊天。
沈邊野忍住了沒問是在和誰聊。
到了地方把車停下,他牽著謝遠星下車,謝遠星還在聊天。
沈邊野眉頭皺了皺。
坐上了電梯了,謝遠星還在聊天。
沈邊野眉頭徹底擰起了,盡量用正常的語氣開口:“在聊什么,這么多話。”
謝遠星抬頭看他一眼:“好幾個人問我,是不是在和你談戀愛。”
沈邊野的眉梢微不可察的輕挑,語氣是疑惑的:“寶寶怎么說的?”
“我知道寶寶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的關系,我沒有說過的寶寶。”
說著說著,他和謝遠星對視一眼,繃不住笑了。
電梯里沒有其他人,沈邊野把謝遠星往懷里揉了揉,悶笑:“好吧寶寶,我就是故意的。”
謝遠星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你故意的有什么用?”
“我什么時候說了,我們現(xiàn)在在談戀愛了。”
電梯叮——的響了一聲,走出來的人表情堪稱失魂落魄。
怎么能這樣啊寶寶。
沈邊野心底劃過這個聲音,嘴上卻沒說出口,他伸手,握著謝遠星的手,在門口的電子鎖上錄入了指紋,哄著:“沒談也是小室友。”
“小室友來錄個指紋,以后這里就是我們兩個暫時的家了。”
他說得很自然,聽到家這個字眼的謝遠星卻怔愣了一下。
謝遠星垂眸,看向兩個人交疊的手,輕輕“嗯”了一聲。
房子是兩室一廳,風格很冷淡,客廳僅有沙發(fā)茶幾,和一個掛在屏幕上的大的黑色電視機。
冷冰冰的沒有任何生活過的氣息。
謝遠星:“這個房子租成多少錢?”
沈邊野:“沒花錢,這是我買的”?
謝遠星眨了眨眼,“買?怎么不租房子,大學不也就只剩幾年了。”
“以后也用不上了吧。”
沈邊野自然而然的說道:“用不上可以轉(zhuǎn)手賣了。”
“租房子一般都是其他人住過的,我有潔癖,不想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謝遠星眼神流露出一絲驚訝,還隱隱有點匪夷所思。
潔癖沈邊野
這兩個詞,在他的世界里,一時間有點難以連接起來。
沈邊野看出他的驚訝,挑了挑眉:“住宿這個事情是學校強制的,這個別人住過也沒辦法。”
謝遠星搖了搖頭,沒說自己在想什么。
而是問道:“什么時候買的。”
沈邊野遲疑了一下,摸了摸鼻尖,“寶寶答應跟我搬出來住以后買的。”
他動作有些許的不自然,謝遠星一下就察覺到了不對。
謝遠星靠近他,微微偏了下頭,神色冷冷淡淡的,黑色的淚痣在沈邊野眼里搖曳,“真的?”
沈邊野喉結滾了滾,怔怔道:“大一的時候買的,本來想大二就搬進來的。”
“哦。”
謝遠星移開視線,往后退了一步,自然的轉(zhuǎn)移話題:“搬家公司的車應該也要到了吧。”
他話題轉(zhuǎn)移得太快,發(fā)怔的人一下回過神來。
沈邊野臉色變了又變,最后惡狠狠的勾著謝遠星的后頸,在謝遠星眼下重重的吮吻了一下,語氣控訴:“寶寶!”
“你這樣不對。”
謝遠星唇角翹了翹:“哪里不對啦。”
“騙人才是不對的。”
他早就發(fā)現(xiàn),只要離沈邊野近一點,專注的和沈邊野對視,臉上的表情淡一點,沈邊野就很容易
露出那種癡迷的,炙熱的,滾燙的,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的神情。
這種狀態(tài)下,問話格外的方便。
沈邊野看著他眼底的狡黠,半握著謝遠星后頸的手無意識的摩挲了一下那片光潔細嫩的肌膚。
慢慢的靠近,趕在搬家公司的人到來之前,壓著壞蘑菇惡狠狠的親了個夠。
在搬家公司到來后,沈邊野一個人拖了個凳子,坐在了旁邊,身材高大的人此刻連背影都透露著一點惆悵。
他摸出來手機,給周超發(fā)去消息。
“謝遠星是beta。”
周超:“?”
“我靠,謝遠星居然是beta!要不是你說,我還以為我早就知道了!”
沈邊野:“抽什么風?”
周超:“這話該問你自己。”
“我提供了滿滿的情緒價值,你問我抽風?”
沈邊野偏過頭看了一眼正拆著箱子的謝遠星,細白勻稱的腿像是有些無處安放,微微往兩邊岔著,把箱子夾在了中間。
要是勾在他身上
手機嗡嗡響動了一聲,拉回了沈邊野跑偏的注意力,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么的沈邊野沉重的嘆了口氣。
沈邊野:“不是說Omega才會對Alpha有致命的吸引力嗎,失去理智什么的嗎。”
Bete也會嗎?
周超:“哪有那么多的致命吸引力,現(xiàn)在抑制劑藥業(yè)很發(fā)達了。”
沈邊野:“我覺得我完了。”
他這輩子,在謝遠星面前還能有秘密嗎。
周超:“你到底想說什么?”
“話題東扯一下,西扯一下。”
沈邊野發(fā)了個表情包,滄桑點了一根賽博電子煙,“沒事。”
里子沒有了就算了,面子怎么著也想留一點。
搬家公司的人放下箱子走了,謝遠星拆開了裝著自己東西的箱子,把里面的一個紅色的娃娃擺了出來。
娃娃很可愛,圓滾滾的臉,戴著紅色的兜帽,閉著眼睛,像是在許愿。
他伸手把這個娃娃擺放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沈邊野走過來,一眼就認出這是個盲盒娃娃,不需要搜刮,就能想到是誰送的。
“寶寶,這個要擺在這里嗎?”
“要是寶寶喜歡盲盒娃娃,我給寶寶再買一點,拆出來擺一排也行。”
謝遠星搖頭:“不用,就讓它一個人擺在這里吧。”
擺得顯眼一點,能讓他每次看到,都提醒他。
時間不多。
要珍惜。
沈邊野盯著那個紅彤彤的娃娃,“還是給寶寶買一點吧,擺在別的地方也好看。”
“寶寶應該也很喜歡這些東西。”
謝遠星家里的那些可愛裝飾,海綿寶寶,翹屁小新,都說明謝遠星應該是喜歡這些可愛的東西的。
一方面,沈邊野是想重新把這些愛好給謝遠星培養(yǎng)起來。
另一方面,等謝遠星拆出一個同款的娃娃,他就把桌子上礙眼的這只換了。
一模一樣的東西,換了謝遠星大概也看不出來。
搬了新家,到家第一件事是把別人送的娃娃特意挑個地方擺好,沈邊野忍了又忍,還是怎么看這個娃娃怎么礙眼。
他看著謝遠星擺弄娃娃的手,纖細白皙的手指上戴著黑色的戒指,沈邊野冒著酸氣的心一下平息了下來。
這枚戒指價格不貴,買下它僅僅是覺得它會很襯謝遠星。
他在謝遠星旁邊坐下來,拉住謝遠星的手,指腹在那枚戒指上摩挲著,放低了姿態(tài),無端有些委屈可憐:“寶寶。”
“我什么時候能戴上戒指啊寶寶。”
謝遠星睫毛眨動,他的視線里是沈邊野,余光中是那個紅得刺眼的好運娃娃。
他輕聲開口:“你帶在身上了嗎?”
沈邊野幾乎是下一秒,就從衣服里勾出一枚戒指。
它被一條繩子穿過,就戴在沈邊野的脖子上,被衣服藏起來,緊貼在脖頸下的第二根肋骨,永遠隨著主人的心跳而微微顫動。
“帶了,寶寶。”
謝遠星在看到那枚戒指被沈邊野放在哪里時,眸子就輕微震顫起來,他把戒指從繩子上取下來,拿在手里時,仿佛還帶著沈邊野身上的溫度。
很燙,燙得炙熱灼心。
他緊抿了下唇,“我給你戴上吧。”
沈邊野看著謝遠星給自己戴上戒指,他想,這很難不想到結婚。
其實沈邊野知道,自己注定短命的話,并不適合和謝遠星真的去結婚,但他很難抗拒這種誘惑。
理智在拉扯,一邊想著結婚后等他死了,可以把他有的財產(chǎn)名正言順的留給謝遠星。
一邊又知道這只不過是私心,想留給謝遠星財產(chǎn),用什么方法不可以。
但此刻,沈邊野伸手扣住了謝遠星的手,把人壓進了沙發(fā)上親。
唇齒交纏的那一刻,腦海里想的是,他的寶寶親手給他戴上了戒指,他們就在這一刻結婚了。
在他心里。
第66章 止咬器
“你這地方,買了這么久,終于搬進來住了?”
“大一沒開學就買了吧,大二快結束了才住進來,真有錢啊少爺,買套房子就這么擺著放兩年。”
周超兩手空空走進大門,剛一坐下,環(huán)顧四周張嘴就開始揭沈邊野老底。
沈邊野在一旁冷冷的看著他,“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別說得跟你有多窮一樣。”
周超嘖了一聲,搖頭嘆氣。
他說這些到底是為了誰啊?
還不是想讓謝遠星知道沈邊野其實早就可以搬出去但愣是拖了一年都沒搬嗎。
正想著,又看一眼走過來的謝遠星,仔細分辨了一眼神情,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異樣以后,又嘆了口氣。
為了兄弟的感情他猛添磚加瓦,偏偏謝遠星那張神色淡淡的臉怎么都看不出來半點反應。
沈邊野那個傻子還不領情。
周超幽幽的看了一眼沈邊野,對上后者冷冷的視線,無聲罵了句臟話。
靠,他到底圖什么。
已經(jīng)知道的事情謝遠星當然不會露出任何驚訝的神情,他走過來,把茶杯遞到周超面前。
謝遠星穿著一件襯衫,水藍色的長褲裹著勻稱修長的腿,彎腰放下茶杯時,露出纖細白皙的后頸。
也許是居家的環(huán)境,還有謝遠星這種招待客人的感覺,周超看著看著,竟然看出幾分人妻感。
他在心底咂舌,一轉(zhuǎn)頭,又對上了沈邊野更冷上一層的視線。
周超:
沈邊野不爽的擰眉:“你聽說過不請自來這個詞嗎?”
“還有,你沒事盯著謝遠星看干什么?”
周超:“不是,你搬家了我不得來看看嗎?”
“我看謝遠星又怎么了,他好看,我純欣賞還不行?”
謝遠星默然無語:“你們先聊,我去拿點水果。”
沈邊野一把拉住他,“寶寶別弄了,他不吃。”
周超拆臺拆得毫不客氣,甚至伸出來一只手示意:“我吃。”
謝遠星正要去,沈邊野直接起身把他往沙發(fā)上一按,“你別弄,我去洗就行。”
謝遠星揉了下眉心,沒明白沈邊野的待客之道到底跟誰學的。
沈邊野的朋友,沈邊野不招待,跑去洗水果,留他和周超在客廳大眼瞪小眼嗎?
他張了張口,將要委婉的開口,就聽見沈邊野先一步說道:“周超你也別坐著,進來。”
謝遠星:
好了,這下沒有大眼瞪小眼的煩惱了。
他一個人坐在客廳,茫然的眨巴了下眼睛。
沈邊野和周超前后腳走進廚房,門一關,他把一串紅提從冰箱里拿出來,往洗菜籃里一放,下巴一抬,“不是要吃嗎,洗。”
周超服氣:“你就這么招待客人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認命的擼起袖子洗起了紅提。
沈邊野不忘拎出一口袋荔枝來,“剛好星星昨天說想吃凍荔枝,你一起剝了吧。”
周超:“”
他和那些硬殼荔枝大眼瞪小眼,匪夷所思道:“不就是說了一句想吃水果嗎,不至于吧,你好意思讓我一個客人給你們剝荔枝?”
沈邊野磨了磨牙:“你都好意思空手上門了,我怎么不好意思?”
他心底的不爽其實多半來自于周超夸了謝遠星。
這本來沒什么,但謝遠星有多喜歡夸獎沈邊野是知道的。
沈邊野總感覺他對謝遠星來說沒什么特別的,只是謝遠星太舍不得會夸獎人的X,他就是被順帶接受的那個。
這說出去太沒安全感也太可笑了,沈邊野說不出口。
他倒不是不想讓謝遠星被其他人夸,他想。
但來自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在謝遠星身邊的人的夸獎,還是讓沈邊野很不爽。
見周超把紅提洗好了,沈邊野端了出去,放在茶幾上,伸手摘了一顆喂進謝遠星嘴里,“寶寶吃提子。”
謝遠星猝不及防被塞了一顆甜冰冰的紅提,腮幫子動了動。
沈邊野的手就停在他嘴邊,“吐吧。”
謝遠星不是很適應,但沈邊野比他自在多了,見他抬眼看過來,沈邊野還蹙了蹙眉:“怎么了?連皮一起吃了?”
他想養(yǎng)好一只孔雀,就按養(yǎng)孔雀的辦法做的。
精心養(yǎng)著,連謝遠星招待客人去洗一點水果都見不得謝遠星去做。
也不介意伸手,用手去接謝遠星吐出來的果皮。
沈邊野做得自然,完全沒覺得這些有什么不對。
謝遠星偏頭伸手去拿紙,把紅提的皮吐在了紙上,“你不用這樣,你不是有潔癖嗎?”
沈邊野的手按在謝遠星的唇肉上,指節(jié)往里頂了頂,“對寶寶沒有。”
這些習慣不是一朝一夕能養(yǎng)成的,沈邊野也不意外,他起身,說道:“我去看看周超在干什么,半天不出來。”
絲毫不提提子是周超洗的,也絕口不提在他口中不出來的人是被他留下剝荔枝了。
沈邊野走進去,還不忘繼續(xù)反手關上門,警告道:“一會兒你敢說你要留下來吃晚飯,讓謝遠星給你做飯,我就把你轟出去。”
周超一聽,樂了:“謝遠星還會做飯呢?”
“那我必須留下來啊。”
沈邊野黑著臉看他,周超得意一笑,把手里最后一個荔枝殼一扔,偏了偏頭:“這些剝好的放哪?凍上嗎?”
“對,凍上。”沈邊野沒好氣的說道。
周超也不急了,伸手把那些荔枝放進冰箱里。
他回過頭洗個手的功夫,沈邊野把門一開,揚聲道:“星星,周超說他晚上要給我們下廚。”
周超動作一僵,用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關上水龍頭追出廚房想解釋。
謝遠星吃著紅提,愣愣道:“啊?這不太好吧?”
周超剛要點頭,沈邊野把他一攔,語速飛快:“我也是這么說的,但他說他空手來的,什么都沒帶,他也不好意思,非要給我們露一手。”
“還硬不要我們幫忙,說幫忙就是看不起他。”
周超表情不可謂不精彩,一把把沈邊野拉過去,壓低了聲音道:“我tm露個鬼啊?我會做嗎?”
“我求求你千萬要看不起我。”
沈邊野聲音也壓低了,“加油,相信你。”
“現(xiàn)在網(wǎng)上教人做菜的視頻很多的。”
草!
周超看了看客廳遠處的門,思考著這會兒就跑路的丟臉程度會不會太大
當天的晚飯,是周超讓沈邊野支開謝遠星,鬼鬼祟祟去門口拿的外賣,扣在了盤子里。
為求逼真,他一個人在廚房待了一個小時,聽著外面那對小情侶熱熱鬧鬧的聯(lián)機打游戲的聲音蹲在廚房里,比賊還像賊。
甚至還下樓幫沈邊野他們家扔了個垃圾,免得不好解釋為什么沒有廚余垃圾這件事。
這輩子都沒這么怨種過的周超,在當晚決定了留宿。
盧強在手機那頭聽得直樂,“那你還留宿干什么?”
“給沈邊野添堵嗎?”
周超站在窗邊,把窗戶打開點了支煙,外面燈紅酒綠的光影照印在他臉上,他神情懶散:“我是那種人?”
“我看他們兩個房間都有床單,估計還是分開睡的,來都來了,幫沈邊野一把。”
“我們這幫人,偏偏是活不長的最純情。”
房間的隔音很好,一墻之隔的對話傳不到謝遠星和沈邊野這邊。
柔軟的大床上躺了兩個人,夏天薄薄的被子下是滾燙的身體,空調(diào)嗚嗚的吹著涼風,空氣卻好像依舊灼熱。
謝遠星往后縮了縮,沈邊野的眸色頓時沉了下去,口不對心:“寶寶,要不然我還是去客廳睡吧。”
“夏天睡客廳也不會著涼,只不過是沙發(fā)小了點,可能會腰酸背痛,但沒關系,學校的床也挺小的,我也睡過來了。”
謝遠星縮在被子里的半張臉無聲翹了翹唇角:“那你去和周超擠一晚好啦,睡床不會腰酸背痛的。”
沈邊野:
他咬牙切齒的把謝遠星往懷里揉,泄憤似的輕輕捏了把謝遠星的臉,“寶寶。”
想說什么,到嘴邊又嘆了口氣,“讓我抱一會兒我就出去了寶寶。”
他一手勾著謝遠星的后頸,無意識的摩挲著,指腹?jié)L燙,讓謝遠星后頸那片皮膚也好似燒了起來。
謝遠星抿著唇低笑:“沒有要趕你出去,太熱了才退開了一點。”
敏|感又脆弱的Alpha,讓謝遠星忍不住有點好笑又無奈。
他倒是沒有想到,那一段時間的冷落漠視,帶給沈邊野這么大的后遺癥。
謝遠星想糾正,但效果好像不太大。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問道:“我好像很久沒有聞到你的信息素了。”
“是你沒有放出來,還是你的病好了我聞不到了。”
沈邊野神色微僵,又很快調(diào)整自然:“我沒有放出來寶寶。”
“你聞了不舒服,我就一直收起來的。”
他已經(jīng)嘗不到謝遠星的味道了,沈邊野很逃避去探究謝遠星還能不能聞到他的信息素。
反正謝遠星不喜歡,一直收著也無所謂。
謝遠星戳了戳他,“你放出來吧。”
他們還有幾年的時間,謝遠星也不想看到沈邊野一直忍耐著。
沈邊野眼神掙扎:“還是算了,寶寶不是聞了會嗆到嗎。”
謝遠星搖了下頭,“沒關系,不要一下太濃就好。”
烈火燒后留下的余燼味一點點在房間里蔓延,沈邊野仔仔細細的看著懷里人的神情,看得無比認真,死死的盯著,眼神里慢慢流露出藏不住的焦躁。
抱著謝遠星的手無意識的收緊,呼吸都下意識的屏住了,他像是將要窒息死亡的人,急切的渴望從謝遠星的神情中得到一絲能夠喘息的空氣。
沒有人能救他,除了謝遠星,只有謝遠星。
他開口,聲音竟然有些失真:“寶寶。”
話音剛落,謝遠星皺著眉咳嗽了起來,“咳咳咳等下,收一點。”
謝遠星能聞到!
那瞬間,沈邊野像是得到了無罪宣判,整個人如釋重負,他看著皺眉咳嗽的謝遠星,猛地收緊了自己的手,將人死死的抱在懷里。
謝遠星能聞到,謝遠星還能聞到。
他在謝遠星的肩窩蹭過,竟然感覺到自己的眼眶有些發(fā)熱,低聲道:“好,我收起來一點。”
沈邊野指腹在謝遠星后頸反復摩挲,像是想要確定什么,語氣焦躁:“寶寶,想咬可以嗎?”
“想標記寶寶,寶寶。”
帶著薄繭的指腹一下下的蹭著謝遠星的后頸,急切,焦躁,像是蛇咬下口前反復確認著獵物。
謝遠星被抱得很緊,悶聲開口:“不許。”
“很疼,你每次咬,我都很疼。”
他可以為了沈邊野試圖去忍受讓他呼吸不過來的信息素,但不代表要沒有底線的忍受沈邊野一次次咬傷他。
他是beta,沈邊野咬他注定留不下任何標記,不管多少次,都注定只是徒勞。
沈邊野眼眸深黑,里面的焦躁幾乎要沖破薄膜,他啞著嗓子叫謝遠星,一聲聲的,粘膩的,急切的,“寶寶,星星寶寶,我的星星寶寶。”
他落在謝遠星后頸的手死死攥緊,深吸一口氣后,猛然將人放開,掀開被子就要起床。
謝遠星一把拉住他,懵懵的:“你去哪?”
沈邊野喉結滾動,低聲道:“去拿抑制劑,寶寶。”
謝遠星頓時開口:“不許。”
沈邊野的身體不適合再打那么多抑制劑了,這點,沈邊野應該和他同樣清楚。
短短的兩個字,沈邊野被釘在原地,他眼神掙扎,晦澀難忍,卻偏偏又真的沒有再有任何離開的舉動。
謝遠星看著他,緊抿了一下唇,翻身從床頭柜的抽屜里取出一個盒子。
“你戴這個吧。”
他唇角抿得平直,耳根微紅:“本來打算你生日的時候送給你的。”
沈邊野打開,盒子里是一個Alpha止咬器,漆黑,不完全遮住臉,嘴的部分是鐵籠似的,像個漆黑的嘴套。
他伸手就要往臉上扣,視線落在內(nèi)側時,眼神一下變得滾燙無比,猛然抬頭看向謝遠星,聲音暗啞:“寶寶?”
被沈邊野盯著的人,原本白嫩的臉不知何時變得緋紅,不自在的偏了偏頭,露出來的黑色碎發(fā)下的小巧耳垂也是紅的。
謝遠星被沈邊野灼熱的視線看得格外不自在,想躲起來,又只能徒勞的偏開頭,小聲道:“是你說你喜歡我才找人定做了一個。”
不是他很奇怪,想要送這種禮物。
沈邊野眼神灼灼,幾乎要將謝遠星吞吃一般,但卻克制著,慢慢把止咬器扣在了臉上,“這個禮物我很喜歡,寶寶。”
“非常喜歡。”
漆黑冰冷的止咬器前端,靠近嘴的內(nèi)側,刻著三個小小的字。
謝遠星。
第67章 偷嘗、偷吃、偷咬
落地窗前窗簾緊閉著,層層疊疊的褶皺垂落,黑影往床邊蔓延,還未靠近,就被床前暖黃的床頭燈驅(qū)散。
床前的一盞小燈,暈染出一片密閉的,暖色的曖昧空間。
謝遠星跪坐著,黑色的睡衣柔軟,短褲因為姿勢被卷上去一點,堪堪遮住大腿根,露出白皙勻稱的雙腿。
他表情無辜又茫然,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這種跪坐的姿勢有什么問題一般,人性中的惡念又會讓人去揣測他,去想或許他是知道的,但他裝得純情。
好在,黑色睡衣胸口明黃的幼稚小黃鴨圖案,暗示了他的清白。
“寶寶。”
他面前,高大的男人一手撐著被子,單膝跪在床沿,俊美的臉上扣著漆黑的金屬籠子似的止咬器,冷硬、禁欲,又無端多出了極強的攻擊性。
只要一想,就能知道什么樣的人需要在嘴上戴這種東西。
至少,絕對不會是乖孩子。
沈邊野緩緩靠近真正的乖孩子,聲音暗啞:“寶寶。”
他的唇落不到謝遠星唇上,比他先貼上的,是冷硬的金屬止咬器。
猩紅的舌尖帶著一點黑色小痣,舔|吻過謝遠星唇肉時,舌尖一起吻過冰冷金屬止咬器上的名字。
舌尖滾燙,金屬籠子般的止咬器冰冷。
舔|吻著上面的名字時,沈邊野卻信息素不受控的沸騰滾燙,他整個人也好似燒灼起來,呼吸都帶著灼熱,視線緊緊盯著謝遠星,幾乎要將人吞吃殆盡。
他不像是在舔止咬器上謝遠星的名字,更像是將謝遠星含進嘴里嚼咬,癡迷愛憐。
烈火熊熊燒過留下沸騰的余燼味道,轉(zhuǎn)瞬間就在整個房間充斥。
謝遠星猝不及防被濃烈的信息素味道包裹覆蓋,身體本能的有了反應,秀氣的眉頭不受控的皺起,猛然咳嗽起來。
不過短短幾秒,眼淚就掉了下來。
烏黑圓潤的眸子被水霧覆蓋,眼眶泛著桃紅,整個人潸然淚下。
沈邊野寬大的手捧著謝遠星的臉,手指碰了碰謝遠星的眼尾,“哭得好可憐啊寶寶。”
“如果我”
他的話剛開了一個頭就止住了,這世上沒有那么多的如果,發(fā)生的事情不能更改,時間也沒有辦法回流。
他的信息素和謝遠星的創(chuàng)傷之間,本就是一道無解的題。
沒有哪個Alpha能接受自己的信息素被另一半排斥厭惡,沈邊野也不例外。
他的手接住謝遠星的一滴淚,挫敗地在指尖碾碎,“寶寶,我去我的房間拿一下抑制劑。”
謝遠星拉住他,眼睛水潤烏黑,睫毛一顫,大滴大滴的淚就往下掉,看上去可憐極了,卻搖著頭,“別去。”
聲音嗚咽:“你收一點,你收一點我適應一下就好了。”
沈邊野手攥得很緊,手背上青筋暴起,啞著聲音,帶著點無奈的開口:“寶寶,我收不住。”
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想著將面前的人死死壓在床上,貫||穿、深入、標記。
這種沖動燒灼著他,信息素興奮暴躁,得不到疏解,急切又渴望。
謝遠星哭得越可憐,信息素就越發(fā)急切興奮。
只有那么一點點理智在鋼索上搖搖欲墜,拉扯著沈邊野在謝遠星的眼淚面前退步。
謝遠星揉了一下通紅的眼,哭濕的睫毛被揉成一簇簇的,他緊抿了一下唇,再三猶豫,還是說道:“我去外面,你一個人冷靜一下可以嗎?”
他不想讓沈邊野多想,并不隱瞞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明天是周一,我不想頂著哭腫的眼睛去上學。”
又抿了下唇,不自在道:“會被很多人問。”
“等放假可以嗎,等暑假,我們一天天試,我能習慣的。”
沈邊野喉結滾動,艱難道:“寶寶不用習慣,我每次打抑制劑就好。”
謝遠星眉頭蹙了蹙,異常堅定的開口:“不行。”
“上次我們一起去檢查的時候,我其實聽到了,醫(yī)生說了你的抑制劑注射過量了。”
在沈邊野怔愣時,謝遠星湊上去,隔著冰冷的止咬器,好似親了親沈邊野,軟聲道:“你是Alpha,我是beta,生理上的事情我們改變不了,但是”
他黑發(fā)柔軟,輕輕蹭過沈邊野下巴,“既然決定了在一起,就不能只讓你退步呀。”
“我們是平等的。”
晚上十一點,沈邊野走向客廳時,周超正一邊抽著煙一邊敲著筆記本鍵盤。
筆記本上都是公司的私密文件,他也就大大咧咧的擺著,看著沈邊野進來。
周超挑了下眉:“這都能被趕出來?”
“看不出來啊,謝遠星這么有脾氣。”
沈邊野哼笑:“你懂個屁。”
“我老婆他可好了。”
漂亮,學習好,身材好,心又軟,是全世界最好的星星寶寶。
周超饒有興趣的戲謔開口:“你老婆?”
“這就叫上老婆了?什么時候結婚的,我怎么不知道。”
沈邊野不客氣的開口:“別叫。”
“你大半夜不睡覺,跑客廳干什么?”
周超:“有個文件臨時要我處理一下,在你那個房間找不到充電口。”
沈邊野嘖了聲,“過來。”
周超跟在他后面,不適的皺了皺眉,“我說,你信息素能不能收收。”
沈邊野頭也沒回,“自己忍著。”
“又不是omega,事這么多。”
周超氣得咬牙,恨不得從身后照著沈邊野腦袋來一下,“Alpha之間信息素排斥,ok?”
沈邊野走到插座面前,伸手拉開墻上的那個小門,“插座。”
墻角的位置貼著一個小燈,他伸手過去,小燈自動亮了起來,照亮了燈下的卡通Tom和jerry,湯姆貓旁邊是一扇小門,門打開,后面是被藏起來的插座口。
周超看傻了。
周超:“不是,你整這么可愛的東西?”
“我整天說你又怎么了我的大少爺,你轉(zhuǎn)頭去學大小姐了?”
沈邊野不滿:“這是星星弄的。”
“他說晚上想充電,充電器頭怎么插都插不進去,又懶得開燈去找孔,在插座邊上裝個小燈,一伸手就照亮插座孔。”
“這不是很實用嗎?”他冷冷的掃一眼周超:“你說誰大小姐呢。”
周超有點被說服了,又有點樂,“謝遠星還挺可愛啊。”
沈邊野哼笑:“要你說?”
周超:“那裝燈就行了,裝門干什么?”
“怕晚上有人跑到你們家來偷電?要把插孔藏起來?”
沈邊野:“配套的,懂嗎?土鱉。”
“星星其實很會生活,有時候想法很可愛,天馬行空的,你就是個土狗你懂什么。”
不放心沈邊野,從房間里走出來的謝遠星站在門口,就看見兩個人圍著一個插座裝飾討論得起勁。
弄那么幼稚的東西被沈邊野拉出來展示,還被沈邊野當著別人的面夸,謝遠星耳根有些紅,又偷偷退回了房間里。
插座旁邊,沈邊野還在感嘆著,說起來語氣又忍不住有些遺憾。
“謝遠星他出生時候預測分化是Omega,雖然現(xiàn)在分化失敗成了beta,但他性格里其實還是帶了點。”
沈邊野笑笑,眼神溫柔:“那些很可愛的特質(zhì)。”
“只是對外人不展露而已。”
周超聽得牙酸,“我還是喜歡,我們大少爺一臉不屑說誰會喜歡一個beta時候的樣子。”
沈邊野面無表情的把信息素成倍的放了出來,Alpha之間的信息素互相排斥,加上沈邊野SSS體質(zhì)的壓制,毫無防備之下,一下讓周超滑跪到了地上。
沈邊野淡淡一笑:“都是朋友,沒事不用給我磕頭。”
周超:草
等自己的信息素可控了,沈邊野悄無聲息的打開了謝遠星的房間門。
暖黃的小燈開著,床上的人卻已經(jīng)睡著了。
沈邊野的動作放到最輕,無聲無息的貼上了謝遠星的后背,他的手從衣擺鉆進去,手下的肌膚細膩光滑,像上好的羊脂玉。
他吻過謝遠星的后頸,在光潔的肌膚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淡紅的吻痕。
beta無法被標記,他不被允許咬下去,但這些一個緊挨一個的吻痕又像是某種另類的標記。
無聲的宣告著,這個人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慢慢的,沈邊野不再滿足只在后頸淺嘗輒止,開始輾轉(zhuǎn)向下。
他的唇蹭開謝遠星的衣領,一點點舔上謝遠星右肩上火紅的斑痕,舌尖濡濕滾燙,他動作慢條斯理,像在品嘗珍饈。
寶寶好嫩。
哪里都嫩嫩的。
還很香,甜津津的牛奶味縈繞在鼻尖,醇香無比,勾人得要命。
氣味像尾巴,沈邊野被它死死的勾著,一靠近謝遠星,就想親想舔。
偏偏沈邊野真的去舔去嘗,又只能從反復的舔吻中咀嚼出那么一點點的味道。
那一點點味道,說不上來是心理的,還是他真的嘗到了。
但是有一點也好,香甜的,奶香奶香的寶寶,哪怕吝嗇到只讓他嘗到一點點味道,他也喜歡得要命。
謝遠星熟睡著,沈邊野兀自興奮著,貼著火紅斑痕的唇瓣開合,舌尖嘗過嫩肉,無聲叫了句寶寶。
寶寶說他們在一起了。
他是被承認的。
這些事情他可以做,不用擔心合不合適,會不會不禮貌。
只要偷偷的,不做得太過分,不要驚醒熟睡中的寶寶就好。
當然,也要適可而止,不能讓信息素重新沸騰失控。
沈邊野掐著小尖揉捏了一把,抽出手來,在黑暗里無聲舔了舔碰過小尖的指腹,漆黑的夜里,他的眼眸深黑無比。
第68章 順手的事
頭頂?shù)娘L扇呼呼的轉(zhuǎn)著,考場有些隱秘的躁動。
這是他們這個專業(yè)這學期的最后一堂考試,不少學生都已經(jīng)提前把東西收拾好了,只等考完這一門課,提著行李箱就能直接離校。
越是臨近考試結束的時間,這種隱秘的躁動就越強,沒有人再繼續(xù)做題了,都時不時的看一眼墻上的鐘,等著鈴聲響起。
謝遠星最后檢查了一次自己手里的卷子,心不在焉的拿著筆在手里轉(zhuǎn)動了一下。
轉(zhuǎn)筆這種舉動是沈邊野習慣性的動作,在沈邊野手里什么都能轉(zhuǎn),手機也能拿著翻轉(zhuǎn)兩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玩得又流暢利落,帶著一股賞心悅目的感覺。
謝遠星看久了,無意識也跟著學。
他動作不太熟練,筆在指尖啪嗒掉落下來發(fā)出一聲清晰的響聲,把游神在外的人嚇了一跳。
謝遠星下意識看了眼臺上的老師,把筆老老實實放在桌上沒再動它。
手腕上的腕表精致漂亮,指針輕輕撥弄著時間。
離考試結束還有十分鐘,謝遠星的心已經(jīng)飛到外面去了,他和沈邊野定好了,今天晚上去吃他在網(wǎng)上刷到的,在家附近新開的一家餐廳。
是Z市的那個家。
考試結束的鈴聲打響時,教室里突然一陣躁動。
謝遠星本以為是考試結束的躁動,卻發(fā)現(xiàn)大家的視線都在往門口看。
謝遠星順著其他人的視線,疑惑的往門口看去,身材高挺的人站在門外,頭發(fā)微微往后,露出銳利俊美的眉眼,寬肩窄腰,手上提著一杯多肉葡萄凍凍。
他站在門口,活像是什么男模或是男明星,穿成青春男大的樣子,來這里拍攝什么奶茶代言。
外形條件本來就像,加上他多多少少有那么點名氣,配合教室里隱隱躁動起來的人群,那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講臺上的老師不得不走到門外去,把他請到一邊去。
謝遠星離門口不太遠,隱隱能聽到一點交談聲。
老師:“同學,你站在這里影響里面考試紀律了。”
沈邊野好脾氣的跟著走,語氣里透著點冤枉:“老師,剛剛響起的好像是考試結束的鈴聲。”
他還是等到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以后才出現(xiàn)在門口的,就想看兩眼他的星星寶寶坐在考場是什么樣子,站在門口不到半分鐘就被請走,整得沈邊野有點服氣。
后面的聲音含糊,謝遠星不太能聽清了。
無非是些什么考試鈴聲響了,卷子還沒收齊所有人都不得離開考場,只要沒離開考場,那就要維持考場紀律之類的話。
盯著這堂考試的老師謝遠星認識,是個規(guī)矩至上的小老頭,他說話的語氣謝遠星都能在心里模仿個七八分。
謝遠星唇角微微翹起,忍不住傻樂了下。
他坐在位置上,眼睛跟在老師身上轉(zhuǎn),眼巴巴的等到老師走到他面前收卷子,又微微偏過頭去看老師收后面人的卷子。
等最后一張試卷被老師收上來,教室里的人齊刷刷的動了。
謝遠星以往都會慢吞吞的等在后面,等大部分人走完,他再起身,但這一次他動作也很快,像雀鳥撲閃著翅膀,興沖沖的飛出大門。
他走出考場,卻發(fā)現(xiàn)沈邊野不在外面,謝遠星疑惑的左右看了看,拿起外面抽屜里自己的黑色背包,走出教學樓才看到站在花壇前的身影。
沈邊野正在打電話,臉色不太好看,卻還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謝遠星出來。
他把那杯多肉葡萄遞到謝遠星手里,一只手牽著謝遠星的另一只手,無意識的揉了揉謝遠星手腕上凸起的小圓骨,動作有些不易察覺的浮躁。
“哪家醫(yī)院?我這就過來。”
謝遠星頓時看過去,眼神詢問。
沈邊野掛了電話,臉色還是難看,俊美的臉上帶著些陰沉,眉頭緊皺著:“寶寶,我去醫(yī)院一趟,你”
“我跟你一起去。”謝遠星搶先一步飛快說道。
他以為是沈邊野的信息素又出什么問題了,到了地方才知道,是周超出事了。
沈邊野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jīng)算晚的,病房里已經(jīng)沒別人了。
周超腿上打著石膏,身上纏著繃帶,躺在病床上,看到他們走進來,有氣無力的打了個招呼:“喲,來了。”
“來看我也不用特意做造型,還噴了香水?”
沈邊野冷笑:“做造型給你看?”
“石膏是貼你腿上了不是貼你臉上了,臉皮這么厚。”
他這火氣多多少少也有一點沖著周超來的意思,倒不是因為周超攪黃了他今天的登門入室,沈邊野再怎么樣,也沒那么沒人性。
而是,“你也挺行的,被人打成這樣不告訴我,挨打之前躲一下,打個電話來,我會不救你?”
周超苦笑了一下,猶豫了沒開口。
沈邊野擰眉:“我使喚你的時候我有猶豫嗎,你在猶豫什么?”
謝遠星抿了下唇,“周超,我出去給你倒杯水吧。”
周超病床旁邊的柜子上就擺著水,他這句話出來,大家都知道是在找借口出去,免得周超有什么話不好當著他的面講。
周超卻叫住了謝遠星,“不用,這里有水。”
他指了下那杯水,扯到傷口又倒吸了口涼氣,嘶嘶的抽著冷氣。
看上去挺慘的,沈邊野卻黑著臉,“能說了嗎,別在這里學蛇吐信子了,誰打的,我讓他到你旁邊來跟你一起。”
周超呵呵一笑:“我爸。”
沈邊野頓了下,幽幽道:“沒事,我也能幫你揍。”
他一個報警舉報自己親爹使用違禁藥品的人,揍一下別人的爸也是順帶手的事。
周超他爹那副德行,缺德的事沒少干一件,挨一頓打絕對不會冤了他。
周超:“謝謝。”
沈邊野:“不客氣。”
旁邊的謝遠星:
他默默的,把話題扯回正常的方向上來:“你爸他為什么打你?”
周超沉默了下,他被打斷了一條腿,躺在病床上垂眸沉默時,狹長的眼睛沒有了往日的精明,“也沒什么,就是發(fā)現(xiàn)了我和盧強的事情。”
沈邊野擰眉:“發(fā)現(xiàn)了就發(fā)現(xiàn)了,你們兩個不是都沒認真嗎?”
雖然沈邊野不是很認同這種對待感情的方式,但只要是沒認真,說斷就斷,兩個人家里幾乎都不會追究。
豪門看著光鮮,背地里齷齪事不知道有多少,周超這個,完全不至于挨這么重的打。
周超看向沈邊野,眼眸閃了閃:“也不算吧,我們想試試萬一能走到最后呢。”
他經(jīng)常不理解沈邊野,知道活不長的人往往會大肆快活,放縱,沈邊野的家世足夠他撐起無比奢靡快活的生活。
沈邊野卻沒有,反而做到了絕大多數(shù)人做不到的專一。
他在旁邊看多了,也想試試那到底是一種什么感情,有可能是那天沈邊野近乎得意的跟他展示謝遠星貼在墻角的那盞幼稚得可愛的插座燈時的神情觸動了他,讓他鬼使神差的在被家里人勒令分開的時候說了不。
讓周超沒有想到的,是盧強也堅持了下來。
他們沒有沈邊野那樣古怪的病,在家里卻還是不受重視,家世都不如沈邊野,連名字也那么普通,也可以在對方眼里,閃著光。
沈邊野聞言有點驚訝,但還是伸手拍了拍周超的肩,“那盧強呢?”
周超苦笑:“被家里人送出國了。”
他看向沈邊野,緩緩吐出一口氣,眼里閃過掙扎,還是開了口:“你還有錢嗎,能不能再借我點?”
“我手底下新開了一家公司,正在關鍵的時候,家里那邊不會再提供資金了,我想自己把它開下去。”
“如果做起來了,我就有底氣把他接回來。”努努力,說不定也能看到希望。
沈邊野:“我手里還有一點閑錢,就算我入股吧,到時候打到你卡上。”
周超點了點頭:“行,多謝。”
沈邊野嘖了聲,沒說話,謝遠星見他們談完了,遲疑了下,開口道:“晚上有人給你送飯嗎,要不然我去買點排骨燉上,一會兒給你送過來?”
周超愣了下,沒忍住盯著謝遠星笑起來,莫名覺得謝遠星身上那股人妻感又濃了點。
下一秒,沈邊野的臉冷冰冰的擋在他面前,無聲開口:“沒事少盯著我老婆看。”
而后轉(zhuǎn)頭,直接把謝遠星拉走了,“寶寶,他有錢請護工,餓不死的。”
“吃什么排骨湯,實在想吃,他骨頭都斷了,自己抽出來嚼兩口得了。”
謝遠星扭頭看了眼逐漸遠去的病房,烏黑的眸子瞪圓了點,“就這么直接把他丟在這里不好吧?”
沈邊野伸手碰了碰謝遠星的眼尾,指腹碾過那枚淚痣,“寶寶,不要關心別人。”
眼里也不要看向別人,容下別人。
他們都不重要,也都不夠好。
只有他,會為謝遠星的注視興奮。
謝遠星無奈:“他是朋友啊,受了這么重的傷,怎么也該關照一下吧。”
沈邊野甚至一秒都沒有停頓猶豫,就開口道:“我沒有朋友的寶寶。”
謝遠星:
他有那么瞬間,想使壞,讓沈邊野再說一次,偷偷錄下來,以后放給病床上的周超聽。
謝遠星無聲的笑了下,把腦海里一閃而過的念頭拋下,也沒有再提關照周超的事情。
周超對謝遠星來說,就只是沈邊野的朋友,沈邊野不想他關注別人,即使周超在病房里躺著,對謝遠星來說其實也并不重要。
他把這件事情拋在腦后,沒想到之后竟然會有一點點后續(xù),會在沈邊野的爸爸口中聽到。
第69章 沈邊野:我就是軟飯男(……
“寶寶。”
柔軟的床上,沈邊野掐握著謝遠星的腰不放,語氣甚至能聽出幾分怨念,“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謝遠星:“哪里不一樣了?”
沈邊野幽幽道:“不是說暑假一起到Z市玩嗎寶寶。”
“你怎么還要做兼職。”
謝遠星眨巴下眼睛,無辜道:“這就是Z市啊。”
“我兼職每天只用三個小時,其他時間不都在和你待在一起嗎。”
他拍了拍沈邊野的手,“好了,我要去上班去了。”
謝遠星本來也沒想這個暑假做兼職的,但之前遇到的老師給他推了一個特別高薪時間還短的家教,他實在很難拒絕。
那種感覺,就好像天上掉錢,你不伸手去撿一樣。
有沈邊野給的合同里的錢,謝遠星現(xiàn)在其實并不缺錢,但他也喜歡自己親手賺錢的過程,讓他有一種倉鼠囤東西的踏實感。
沈邊野把謝遠星拉進懷里,黏糊糊的親了一口,“我送你去吧寶寶。”
“你的車沒有在Z市,還是別送了,”謝遠星搖頭:“你打個車和我一起上去,然后再自己打車坐回來,這是送小孩子上學的辦法。”
沈邊野低笑,像逗小孩那樣哄著他:“嗯嗯,寶寶不幼稚,寶寶是大人了。”
謝遠星:
他抿了抿唇角,看了沈邊野一眼,用眼神在說,不知道幼稚的是誰。
謝*大人*遠星冷酷的推開了沈邊野環(huán)在他腰上的手,神色冷冷,眼下的淚痣搖曳:“知道就好,松手,大人要去上班了。”
謝遠星剛一出門,手機就叮咚一響。
沈邊野:“寶寶出門上班,我睡回籠覺,這樣好像我是寶寶養(yǎng)的軟飯男啊寶寶。”
謝遠星:“噓,不要有這種貶低自己的想法。”
沈邊野:“沒貶低,寶寶。”
沈邊野:“軟飯男都是要在床上伺候好老婆的,寶寶什么時候讓我伺候你?”
沈邊野:“給我一個展示自己工作能力的機會吧寶寶。”
無論多少次,謝遠星都會被沈邊野突然展開的狎昵話題驚到。
毫無防備之下,耳朵尖也每次都會緋紅一片。
謝遠星:“貓貓溜走.jpg”
謝遠星:“上班中ing,勿擾。”
對那種事情,謝遠星并不是逃避的態(tài)度,只是沒有經(jīng)歷過,怎么樣都有點緊張。
他其實已經(jīng)想好了在沈邊野生日的時候讓沈邊野決定,但謝遠星不是會說騷|話的人,這種事他說不出口,只能鴕鳥心態(tài)一般,想著等到沈邊野生日當天再說
咖啡廳內(nèi),謝遠星抿直了唇角坐在沙發(fā)上,面無表情。
任誰在下班路上回家的時候,走得好好的,都快到家門口了,被半強迫的帶到一個咖啡廳來,都不會有比他更好看的臉色。
更別提,在他對面放著的,是一臺筆記本電腦。
屏幕上掛著視頻通話,里面的中年男人穿著高定西裝,帶著眼鏡,看上去很儒雅,“初次見面,我是沈邊野的父親。”
謝遠星神色淡淡:“初次見面嗎?我看到的只有一個筆記本而已。”
哦,還有坐在筆記本后面,虎視眈眈的保鏢。
沈政:“我很忙,沒有時間到Z市去見你,還望見諒。”
謝遠星:“既然很忙,那就掛了吧。”
他伸手就要扣上筆記本屏幕,身后的保鏢眼疾手快往后扯了一截。
謝遠星偏過頭,看著站在旁邊的另一個隱隱攔住他去路的保鏢,無聲撇了撇嘴。
沈政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你在知道我是沈邊野父親的情況下,不該是這種態(tài)度。”
謝遠星沒有給出好臉色,甚至神色更冷了些,“你讓人把走在街上的我請過來,擺一個電腦放在我面前。”
“我只有這個態(tài)度。”
他沒得到尊重,也不會尊重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
沈政看了他兩眼,沒有繼續(xù)停在這個話題,他抽出時間來親自找謝遠星已經(jīng)很自降身份了。
如果不是周家那小子最近鬧出來的事他有所耳聞,給了他一點警醒,他也不至于這時候來找謝遠星。
沈政本來沒把謝遠星放在眼里,在他看來等沈邊野玩一段時間,過幾年自己自然分手了更好,沒分的話,等沈邊野二十五歲以后再插手也來得及。
但現(xiàn)在,他突然覺得等沈邊野二十五歲以后再插手也許會變相給了這兩人培養(yǎng)感情的時間,感情發(fā)展到了容不下其他人生下的孩子的地步,不是他想看到的。
到時候再給他來上一次誓死不屈,寧折不彎,事情就不好辦了。
沈政絲毫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道:“據(jù)我所知,沈邊野花了不少錢在你身上,又借了不少給他一個朋友。”
“會虧到一分不剩也說不定。”
“他可能沒有辦法再支持你過奢侈的生活了,不如你和我談一筆交易?”
謝遠星隔著屏幕和他對視,冷靜開口:“什么交易?”
沈政輕描淡寫的說道:“你放心,我沒打算拆散你們。”
“我給你錢,你同意并且說服我兒子,讓他和其他人生個孩子。”
“我要一個繼承人,你們給我一個繼承人,其他的,你們想做什么我不管。”
謝遠星看著屏幕里儒雅的中年男人,一瞬間的反感猛然涌上來,讓他眉心緊蹙。
這個人,嘴里的話說得云淡風輕。
提起他自己的兒子時,和提起一個培育孩子的機器沒差別。
令人作嘔。
謝遠星壓下心底的反感,淡淡道:“能不能等我想想?”
“你給多少?”
沈政輕笑起來:“足夠讓你下半輩子衣食優(yōu)渥。”
“你要多久的考慮時間?”
謝遠星敷衍道:“你先等等。”
一邊說著,一邊手在桌下劈里啪啦的打著字,手速是難得的快。
謝遠星:“貓貓?zhí)筋^.jpg”
謝遠星:“在嗎?在嗎?在嗎?.jpg”
沈邊野:“寶寶,我在,怎么了?”
沈邊野:“要下班了嗎,我來接你?”
謝遠星:“你爸找上我,說給我錢。”
沈邊野:“他腦殘嗎?”
沈邊野:“在玩什么給你一百萬離開我兒子的劇情啊?”
沈邊野:“寶寶你不要聽他的,等他死了都是我的,寶寶。”
謝遠星郁悶的看了眼一連跳出三條消息的屏幕,不懂自己明明把打字速度放快了,沈邊野怎么還是能比他快。
他敲下最后一個字,把對話框里正在編輯的話發(fā)了出去。
謝遠星:“讓我同意而且要說服你,讓你和其他人去生一個孩子下來,給他當繼承人。”
沈邊野:“寶寶,別和傻子說話,你們在哪,我馬上過來。”
謝遠星發(fā)過去一個定位,然后打字道:“我想問你,我可以答應他,收了錢不辦事嗎?”
沈邊野一邊往定位的地方走,一邊微微低頭看著手機。
看到這句話沒忍住笑了下。
沈邊野:“我們星星寶寶想使壞了嗎?”
他不再說謝遠星心思陰暗,含笑帶著些寵溺的聲音被語音轉(zhuǎn)文字的功能轉(zhuǎn)成一句平平的文字。
謝遠星不能從文字判斷語氣,卻也不會覺得這是貶低。
謝遠星:“我覺得他對你不好。”
“白送的錢,不要白不要,只能收到定金也不錯啊。”
沈邊野的心驀然一軟,連帶著對沈政繞開他去找上謝遠星這件事的煩躁都平和了些
不行,還是生氣。
沈政憑什么去找他老婆?
沈邊野:“寶寶,這個錢你不能拿。”
謝遠星抿了抿唇,想了下,感覺也是,這個本質(zhì)上也是騙,可能是不太好。
下一秒,一條新消息跳了出來。
沈邊野:“沈政那個人,可能會做出用詐騙罪把你告上法庭的事情。”
“還是我來吧寶寶,他沒辦法把我送進去。”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兩句,謝遠星有點想笑,好笑里,又帶著些無語和復雜。
沈邊野他爸爸可能,真的對沈邊野不好。
沈政在視頻那頭不耐的用指節(jié)敲了敲桌子,“考慮好了嗎,我的時間有限。”
“你應該知道,這件事對你沒有任何壞處。”
他除了利誘,還有威脅:“如果你不答應,你和我兒子未來的日子可能沒你想的那么好。”
“沈邊野把錢都借給了他朋友,他名下的其他財產(chǎn),我也能想辦法凍結起來,我保證,能讓你們一窮二白。”
“到時候,沈邊野會不會怨恨你,是因為你,他才過那樣的窮生活。”
“而且,下學期他就大三,馬上就要畢業(yè),你要他去社會上低三下四的討生活,受人白眼嗎?他是被慣壞了的人,和你不一樣。”
“如果他后悔了,把你甩了,你什么都得不到。”
謝遠星慢吞吞的端起咖啡杯,慢吞吞的喝了一口,又慢吞吞的放下。
他在思考該說什么拖延時間,磨蹭的動作這時候被他做出來,多了幾分氣人的勁。
沈邊野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了他身后,笑著夸他,“寶寶在cos小樹懶嗎,好可愛。”
謝遠星轉(zhuǎn)過頭,眼神驚訝,“你好快。”
雖然咖啡廳就在小區(qū)樓下不遠,但這么快到這里的速度還是足以讓人驚訝。
沈邊野坐在他旁邊,和視頻里的沈政對視,只看一眼就冷笑起來:“你準備給多少錢?”
“這事我答應了。”
沈政沉聲道:“我希望你們商量好了,再給我一個答復。”
他也不是傻子,這么短的時間里沈邊野就趕了過來,之前那么排斥的人一開口就說答應了,是個人都不會把這句話當真。
既然沈邊野來了,他和謝遠星的這場對話也無法進行下去了,說罷,沈政就直接掛了視頻通話。
那些保鏢也在視頻通話掛斷后抽身離開,沈邊野看了他們一眼,神色冷冽。
而后轉(zhuǎn)過頭,對謝遠星說道:“寶寶不要聽沈政放屁。”
謝遠星:
沈邊野:“如果他真的能凍結我的財產(chǎn),我也絕不會因為這種事后悔。”
謝遠星眼神有些驚訝,“你聽到了嗎?”
沈邊野:“聽到了。”
“寶寶,”他剛一開口,就頓了下,“我怕沈政跟你說一些不好的事情,是跑著過來的。”
他知道謝遠星不會那樣輕易的拋下他,但他太清楚被放棄是什么滋味了,跑著趕過來完全是本能。
“果然一過來,就聽到他在詆毀我。”沈邊野試圖說得輕松一點,再開口,卻像是隱隱暗含著祈求:“你別聽他的,寶寶。”
他神色認真,靠近謝遠星的臉,在謝遠星眼下親了親,“我也能討生活的寶寶,我沒有他說的那么沒用。”
謝遠星想了想,也同樣認真的開口:“沒關系,你后悔了,我也不會放你走的。”
“就算你沒有辦法討生活也沒關系。”
“我可以養(yǎng)你。”
他說得很認真,發(fā)自肺腑,謝遠星知道沈邊野只剩下幾年的時間,他也不想看到沈邊野因為生活過分辛苦。
以后的每一天,都可以像今天這樣,他去工作,沈邊野在家等著他回來。
謝遠星完全沒想過要答應沈父開出的條件,連考慮都沒打算考慮,他絕不可能接受沈邊野和其他人生一個孩子出來。
謝遠星的話音剛落,手就被人握住了,灼熱的溫度從那只手上源源不斷的傳來,還帶著點急切般的牽引力度。
沈邊野啞聲道:“寶寶,我們回去吧。”
“最好快一點,寶寶。”
謝遠星愣了下:“怎么了?”
“有什么急事嗎?”
是想起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了,還是要回去和沈父對峙
沈邊野眼神發(fā)亮,隱隱有些灼熱,帶著點嘆息的說道:“寶寶在我面前說那么可愛的話。”
“合格的軟飯男要抓緊時間向?qū)殞氄故咀约旱墓ぷ髂芰Α!?br />
第70章 染臟
合格的軟飯男要積極展示自己的工作能力。
這句話對沈*軟飯男*邊野來說,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坐在床邊的謝遠星緊張的看著他,沈邊野舔了舔唇,眼神灼灼,帶著點將要進食的興奮,“知道寶寶害怕。”
“不做,只是伺候?qū)殞殹!?br />
“真的很想跟寶寶試一下,求你了寶寶。”
他半握住謝遠星的膝蓋,請求的語氣,進攻的姿態(tài),眼里的興奮幾乎要溢出來。
謝遠星在猶豫,他想的是在沈邊野生日當天,但提前試一下應該也沒什么關系?
他猶豫的這么一小會兒間隙,沈邊野的指腹已經(jīng)開始微微摩挲著謝遠星膝蓋邊的嫩肉,急不可耐的開口:“寶寶,我都給你看過了。”
下一秒甚至隱隱還有些委屈上了,“寶寶的我連一眼都沒看過。”
“你也為我興奮一下吧,好嗎寶寶。”
他說著委屈的話,寬大的手掌卻沿著膝蓋向上,似滾燙的熱蛇,纏繞爬行,順著夏天短褲寬大的縫隙,鉆了進去。
沈邊野喟嘆了一聲,“寶寶,你也有感覺的。”
謝遠星聽得臉色臊紅,咬咬牙,“我不是死人唔”
剛開始只是手在作亂,謝遠星原本蒼白的臉越來越紅,手猛然攥緊了床單,在逐漸響起的有些古怪的水聲中,床單被抓得越發(fā)凌亂。
沈邊野兀自興奮著,信息素不受控的一點點溢出,聲音暗啞:“寶寶喘得好棒。”
“不要忍著,寶寶,不要咬唇。”
他抬眼看過去,喉結滾了滾,又改了口:“咬也可以,輕一點寶寶,別破皮了。”
“寶寶現(xiàn)在的表情,”沈邊野的眼神一暗,“好漂亮,寶寶。”
掌心滾燙,手掌寬大,被拘束在一片薄薄的布料下面,里面貼身的已經(jīng)被拽了下來,休閑短褲卻還好好的,像是在為容易害羞的小朋友遮羞。
沈邊野啞聲道:“讓我看一眼吧寶寶,就看一眼。”
“寶寶的我都會喜歡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容拒絕的拉下,干凈帶粉,沈邊野看著,慢慢靠近。
“沈唔嗯啊”
謝遠星一瞬間猛然向后揚起頭,白皙纖細的脖頸好似天鵝頸,漂亮,脆弱。
喉嚨小巧暴露得顯明,等著人去含咬。
Alpha的口腔很熱。
這是沈邊野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
現(xiàn)在謝遠星切實的感覺到了,究竟多熱,多燙,燙得驚人,讓他感覺像是要被點燃。
他的眼尾發(fā)紅,薄薄的眼皮都微微紅了,睫毛慢慢有了濕意,咬著唇想要止住那些吟哦,脊背好似不斷游走著細小的電流,謝遠星的整個身體都在發(fā)軟。
第一次體會這種感受,想夾腿,又小心翼翼的不敢,抓著沈邊野頭發(fā)的手都在顫抖,不敢用力。
烏黑的眸子波光粼粼,半瞇著,又咬著下唇,那張臉此刻漂亮得好似有艷色。
沈邊野喉結滾動,把東西咽了下去,指腹劃過唇,眼神晦澀深黑:“甜的,寶寶。”
謝遠星來不及阻攔,眼睜睜的看到了極巨沖擊力的一幕,一瞬間整個人從頭紅到了腳,訥訥道:“你”
沈邊野像是做了一件特別正常的事情,語氣都自然無比,“寶寶剛剛爽嗎?”
“有伺候好寶寶嗎?”
“我是合格的軟飯男吧寶寶?”
“寶寶養(yǎng)我不虧的。”
謝遠星睫毛顫動著,像漂亮的黑蝶,不敢自視沈邊野目光灼灼的眼睛,垂眸,卻看到了別的東西。
他伸手去拉半跪在床邊的沈邊野,指尖緊張的攥了攥,鼓起了勇氣,說出口的聲音還是小小的,“我?guī)湍惆伞!?br />
沈邊野眼神一瞬間黑沉無比,有些艱難的說道:“寶寶,你不用。”
“我只是想讓寶寶爽,不是想和寶寶交易。”
謝遠星抿了抿唇,低聲道:“我也想讓你”
他說不出那么羞恥直白的話,頓了頓,聲音更小了,“舒服。”
“你等我一下。”
謝遠星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出去拿了個東西回來。
沈邊野靠坐在床上,敞開的衣領,寬肩窄腰,長腿筆直,微微拉開的金屬拉鏈,隱隱閃著冷硬的光澤,整個人雄性荷爾蒙爆棚。
謝遠星穿著白色的襯衣,純潔,無辜,像迷途的鹿,過長的衣擺堪堪遮住臀||肉,塌下去的腰身纖細柔軟。
他伸手拉下布料,和曾經(jīng)在照片上看過的20第一次面對面見了一面。
真的很懷疑。
自己可以嗎?
謝遠星臉上緋紅一片,睫毛不安的眨動,抿了抿唇,干脆拿出了手里攥著的東西戴上。
不用直面猙獰,讓他多了幾分勇氣,慢慢的埋下頭,用唇碰了碰確定位置。
沈邊野幾乎要瘋,信息素不受控的蔓延,他的呼吸猛然粗重起來,牙關用力咬到發(fā)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像是一秒鐘都不愿意錯過。
謝遠星帶著黑色蕾絲眼罩,白嫩的臉在黑色蕾絲眼罩下映襯得格外漂亮,黑與白的交織,欲|望好似有了化身,他的眼下,黑色淚痣在搖曳閃耀。
嫩生生的唇,被撐開、撐大,腮幫子鼓鼓。
他含得很艱難,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著,卻還在努力適應。
沈邊野喉結滾動著,被迷得不斷吞咽著口水,著迷一般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柔嫩的臉,一開口,聲音啞得驚人:“寶寶。”
“好棒啊寶寶。”
“漂亮死了。”
這種夸獎
謝遠星被黑色蕾絲眼罩遮蓋下的睫毛顫抖著,嘴巴發(fā)酸,沈邊野還在不斷的夸獎著他。
沈邊野:“好厲害寶寶,再吃深一點寶寶。”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低笑,揉了揉謝遠星的頭發(fā),聲音沙啞:“嘶,牙收一下乖寶寶。”
“對,學得好快,寶寶好聰明。”
謝遠星想捂住他的嘴讓他別說了,自己的嘴卻被堵了個結結實實,含糊兩聲,根本聽不出來他在說什么。
他的舌根被狠狠蹭過,一瞬間的酸漲感讓謝遠星眼睛不受控的跟著一酸,睫毛濕漉漉的,唇角也濕漉漉一片,不知道哪里會先得到解脫。
沈邊野:“寶寶。”
他的聲音沙啞興奮,說著:“寶寶戴著這個,是因為X以前說過嗎?”
“是嗎寶寶?”
“是不是?”
謝遠星耳根紅了,含糊的應了一聲,微微退了點,“你能不能快一點。”
沈邊野低笑:“我盡量寶寶,但這個,很難快得了寶寶。”
“寶寶,”他探身過來,碰了碰謝遠星的眼尾,“寶寶滿足了X的愿望,是不是也該滿足我的?”
謝遠星:
他想說X不就是你嗎,沈邊野卻像是料到了他想要說什么,微微往前,把謝遠星的話全都堵了下去。
惡劣的Alpha開口道:“寶寶,不能厚此薄彼的寶寶。”
“也滿足一下我的愿望吧寶寶。”
他著迷的摩挲著謝遠星的眼尾,“我的愿望很簡單的,沒有X那樣過分。”
“寶寶可以滿足X的,一定也可以滿足我的。不然不公平,寶寶。”
“寶寶不說話,就當寶寶同意了好嗎?”
謝遠星濕漉漉的睫毛努力的撐起黑色蕾絲,卻還是徒勞,他看不見沈邊野,想要說話,發(fā)出的也只有含糊的聲音。
沈邊野愛憐又癡迷的用指腹揉了揉那枚黑色的小巧的,漂亮得要死的淚痣,“想抵著寶寶的淚痣到可以嗎?”
“答應我吧,寶寶。”
謝遠星發(fā)不出聲音,只有點頭和搖頭。
在沈邊野灼熱滾燙的視線下,他含著,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夏天的房間哪怕開著空調(diào)都燥熱無比,里面隱隱有人說話,聲音磁性低啞。
“好想給寶寶拍下來,放在手機里,打印出來,貼在墻上。”
“隨時隨地都可以看到。”
“但這么勾人的寶寶有一點被其他人看到的可能我都會發(fā)瘋的,所以還是算了。”
“漂亮死了寶寶,怎么這么漂亮啊我的星星寶寶。”
那枚一直搖曳在沈邊野心上的黑色淚痣,被白染臟
謝遠星唇角發(fā)紅,取下眼罩后,眼睛也濕漉漉的紅,靡頹的顏色,漂亮得勾人。
沈邊野咽了咽唾液,不敢多看,起身去拿了漱口杯和垃圾桶。
他嘴里還染著一層淡淡的味道,卻不自己漱口,而是把杯子抵到謝遠星唇邊,“寶寶,用清水漱一下。”
另一只手拿著垃圾桶,殷勤的等著,等謝遠星咕嚕咕嚕的漱口,又讓他吐在里面。
薄荷味道的涑口水被拆了包裝,又讓謝遠星含了一會兒,才讓人再吐出來。
謝遠星擦了擦唇角的水液,剛剛發(fā)生了那種事情,讓他有些難為情,“你也去漱一下口吧。”
沈邊野:“不急寶寶。”
他把那些東西放回去,雖然那些濁液早在取下眼罩前就被沈邊野用紙巾擦了,但他還是在衛(wèi)生間用毛巾浸了熱水,擰開,拿過來用熱騰騰溫暖的毛巾給謝遠星擦了擦臉。
沈邊野:“寶寶臉好紅,是糖水番茄嗎寶寶。”
“漂亮死了老婆。”
謝遠星睫毛顫了顫,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些讓人臊得慌的夸獎。
抿著唇,抓著那條毛巾的一角,悶悶道:“這條毛巾,以后不要拿來洗臉了。”
沈邊野一愣,而后猛然笑起來,“怎么這么可愛啊寶寶。”
謝遠星茫然的眨了下眼睛,還有些濕潤的睫毛像沾了露水的蝶翼,烏黑的眸子水潤,澄澈干凈。
他只是在說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就可愛了。
雖然那些東西被紙巾擦去了,但畢竟也是
再用這條毛巾洗臉,怎么想都怪怪的吧。
沈邊野看著他,看著他無辜茫然的神情,看著他眼下微微發(fā)紅的淚痣,看他身上剛剛經(jīng)歷過情||事的痕跡,干凈和欲望奇妙的交織在一起,讓沈邊野視線也慢慢燙起來。
他開口,語調(diào)躍躍欲試:“寶寶,我記得X還和你說了很多別的吧?”
“我們什么時候試一下嗎寶寶?”
“我會很配合的寶寶。”
謝遠星:
他表情慢慢變得一言難盡,神色復雜無奈。
就像剛剛他不懂為什么他說不能用毛巾要夸他可愛一樣。
現(xiàn)在他依舊不懂,沈邊野為什么能隨時隨地,突如其來的在任何語境下自然而然地銜接上這種話題。
雖然他已經(jīng)高中畢業(yè)一年了,但他也還能記得一些語文知識。
像沈邊野這種,完全不符合上下文邏輯的,在考試里面
是要判零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