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老實睡覺?不可能……
沈邊野收拾好了一切,在謝遠星的強烈要求下還換了床單,開窗通了風。
做這些的時候他總有一種自己吃上了的感覺,但其實只是字面意義上的吃上了,并非本壘。
這么一想,沈邊野換床單的時候都有種淡淡的惆悵感。
謝遠星不喜歡家里進入外人,他們沒有請保姆或是家政,除了做飯,其他的家務大多都是沈邊野來做。
好在兩個人都不喜歡洗碗油膩膩的觸感,一致決定買了洗碗機。
有洗碗機,自動掃地機器人,細算下來,沈邊野做的也不多,只是比起曾經在家里都不會沾手的大少爺狀態,現在做起這些也得心應手。
床單鋪得平整,柔軟,謝遠星洗完了澡出來,發絲被吹得半干,就想往上躺。
沈邊野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撈回來,按在椅子上,把衛生間的吹風筒拿出來,插上電源給他吹頭發。
手指穿過烏黑柔軟的發絲,沈邊野微微擰眉,語氣帶上了點訓斥:“頭發沒吹干又往床上躺會頭疼不知道嗎?”
謝遠星氣勢矮了一截,弱弱道:“我吹了的!
他稍微一顯得可憐,沈邊野就心軟,稍微想再多硬著語氣警告兩句,讓謝遠星改掉這個毛病,畢竟總有他不在不能盯著的時候。
一開口卻成了,“寶寶,我給你吹干再睡!
話剛一出口,沈邊野自己先是一頓
這不對,他想說的不是這個。
謝遠星偏過頭看了他一眼,額角的發絲被吹風的余風微微帶起,像凌亂炸毛的小貓,“那你快一點,我好困。”
沈邊野移開吹風筒,下意識俯身在他光潔白皙的額頭親了一口,“好。”
等謝遠星坐正,轉回頭去,沈邊野又反應了過來這真的不對,他沒想說好。
沈邊野高大的身影站在謝遠星身后,幾乎將人完全遮擋,仗著謝遠星看不見他的表情,他臉上的神情沒有掩飾,慢慢露出一絲絲懊惱。
如果不是因為這是現代,他甚至會懷疑謝遠星是不是給他下蠱了。
很快又想到——這世上不會有人比他更喜歡謝遠星了,等他離開,把謝遠星交到誰手里,他都不放心。
包括謝遠星自己。
寶寶不會照顧好自己,連頭發都懶得吹到全干。
吹風筒嗚嗚的聲音停下,沈邊野揉了一把謝遠星毛茸茸的腦袋。
怎么辦寶寶,他不知道該向誰求,才能求到長命百歲。
謝遠星的發絲從他指縫里劃過的瞬間,沈邊野的心底在無聲的問著,嘴上卻自然的開口,說了句:“吹干了寶寶,去睡吧!
謝遠星打了個哈欠,眼神困倦的點頭,慢吞吞的鉆進被子里睡覺。
沈邊野則轉身去了浴室洗澡。
房間安靜下來,除了隱約的從浴室傳來的水聲,就只有細小的空調運轉的聲音。
以謝遠星的身體來說,夏天開空調睡覺會冷。
以前在宿舍的時候,即使是盛夏的晚上,他們宿舍的空調也不會開整夜。
但現在,床上不會只有他一個人,Alpha的身體很熱,要開著空調,謝遠星才愿意被抱著睡覺。
沈邊野洗完澡收拾好出來的時候,謝遠星已經睡著了。
床頭暖黃的燈淺淺的灑在他身上,濃密卷翹的睫毛在光下投影在臉上,形成一小片蒲扇般的陰影,白皙的臉看上去柔和無比,連黑色小巧的淚痣都多了一層暖色。
兩個小時以前,這里的黑色淚痣被他的欲望染白覆蓋。
沈邊野的喉結滾了滾,伸手拿起床頭柜上的空調遙控器,把空調溫度調高兩度,掀開了謝遠星身上的被子。
睡夢中的謝遠星猛然夾緊了腿,無法閉合的感覺,灼熱滾燙的吻,都讓他在半夢半醒中掙扎。
薄薄的眼皮下眼球不安的轉動,像是隨時要醒。
沈邊野自以為自己的動作已經足夠輕,他吻著謝遠星,用舌尖舔著,越發深入越發癡迷。
香死了寶寶。
皮膚也嫩嫩的,像是在舔牛奶奶凍一樣。
滑嫩,細膩,香甜可口。
聞著是醇厚的牛奶香,甜津津的,舔|咬上去卻只能嘗到一點,這種永遠品嘗不到那種香甜的感覺,格外勾人,甚至是抓心撓肝似的心癢。
隱隱能嘗到一點甜味,很淡,淺淡的牛奶香,就勾得沈邊野無法自拔。
幾乎要全身心投入進去時,肩膀上突然被狠狠踹了一腳。
謝遠星再怎么也是個成年人,毫無防備被他踢了一腳,沈邊野還是感覺到了些許疼痛,他舌尖頂了頂臉腮,看向謝遠星的視線有些危險興奮。
沈邊野伸手握住謝遠星的腳踝,不讓他抽走,偏過頭親了親謝遠星清瘦的腳踝骨,“又踢我?”
“寶寶你不能這樣。”
謝遠星是有起床氣的,只是很小,平時不明顯,但任誰半夜睡得好好的,被隔靴搔癢的挑起欲望弄醒,再小的起床氣也會變得很大。
“要不然老實睡覺,要不然滾出去!
沈邊野松了手,“寶寶好兇!
謝遠星冷冷淡淡的看向沈邊野一眼,下一秒沈邊野在床上規規矩矩的躺好了,甚至伸手關了床頭燈。
大少爺被踹了一腳,又被一句滾砸在身上,卻無聲勾了勾唇,忍不住的笑。
他的寶寶有兩種形態,不惹到的時候是星星寶寶,惹到了就是毒蘑菇。
真可愛。
好喜歡寶寶。
下一次要嘗得更輕一點,爭取不把寶寶吵醒。
或者計個時好了,看寶寶在什么樣的程度下什么時間會醒。
這樣以后每一次,他都能在寶寶醒來的臨界時間前——盡情品嘗
第二天一早,謝遠星去上班了,沈邊野慢悠悠的做著家務,拖拖地,掃掃垃圾,整理整理床鋪。
而后坐在了沙發上,拿起了手機,點開沈政的電話號碼。
雖然謝遠星愿意養著他,沈邊野也挺樂意當一個軟飯男的。
已經達到了樂意之至的程度,還迫不及待地半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能力,結束后還打掃了工位。
甚至半夜還興致勃勃的想要繼續展示。
足以說明沈邊野有多想當好這個軟飯男。
但是,這不代表沈邊野真的愿意什么都不做就看著沈政把他的財產凍結。
那是沈邊野想要留給謝遠星的東西,誰都不能先拿走。
沈邊野給沈政打了電話,對面也許在忙,但沈邊野有的是耐心。
第三次打過去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沈政:“不要告訴我,你一個晚上就想通了!
“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不用來這里跟我玩試探這一套!
沈邊野笑了,他開的擴音,通話被掛在手機最頂端,手機面板上,他在操作著一個相親網站的賬號注冊。
“你可能還不夠了解我!
“你不是想要孩子嗎,我準備在各大相親網站上把你的電話號碼掛上去,相親簡介寫什么好呢?”
“本人無法生育,但特別喜歡孩子,希望另一半最好離異帶娃,我一定會視如己出!
“你的條件我都不敢真的往上寫,怕別人以為是騙子,降了點檔次,但你放心,你絕對搶手!
沈政額角的青筋抽跳,跳得他腦袋一抽抽的疼,咆哮怒罵道:“沈邊野,你腦子被驢踢了?”
沈邊野似笑非笑,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的電話號碼被很多合作商知道,不能輕易換!
“但你真的決定換也沒關系,我有的是辦法知道你下一個電話號碼!
沈政被氣得保持不了儒雅風度,對著電話就開始咆哮:“沈邊野,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邊野不笑了,冷冷道:“別來干涉我的事情!
“你別忘了,我媽手里的股份現在是在我手里,你能找我的麻煩,我也有的是辦法能找你的麻煩!
沈政冷笑連連:“好好好,你現在都能威脅我了!
“你真是翅膀硬了。”
“控股權在我手上,你能怎么樣?”
“集團里有你一個心腹嗎,你就在這里大言不慚的威脅我?”
“你覺得我會把你的威脅放在眼里?你敢把我的電話放在相親網站嗎,影響了生意和聲譽,股價下跌,企業形象受損,虧損的也是你的利益。”
沈邊野嗤笑道:“你要是想被氣得早死來陪我,我也無所謂!
沈政黑著臉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在一邊,眼不見為凈,轉頭處理起了公務。
他沒把沈邊野那些幼稚的、不成熟的威脅放在心上,沈邊野這幾年和他確實不親近,但出格的事情是沒做過的。
寬大開闊的辦公室內,巨大的落地窗前是簡約冷硬的辦公桌,戰戰兢兢的項目負責人站在前面,一頭冷汗的匯報著工作。
一道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這種緊張凝滯的氣氛,緊接著的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四個手機鈴聲齊刷刷的響起,整個辦公室頓時熱鬧非凡。
沈政的兩個工作手機,一個備用機,一個私人手機,全都在響。
他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伸手接起了一個,電話對面,是熱情到極致的聲音,對方聲音很大,即使沈政沒有外放,也隱隱有點聲音溢出:
“喂,是沈先生嗎?是這樣的,你的個人簽名上說喜歡孩子,而且越多越好是嗎?”
“我有三個孩子啊,他們都可以叫你爸爸的,你現在要不要聽一下兒子們的聲音啊,來來來叫爸爸,都叫爸爸。”
“沈先生啊,你說的一個月至少十萬的養育費”
沈政猛然掛了電話,耳邊還有不斷響著的另外三部手機的手機鈴聲三重奏,眼前是大氣不敢出,卻還敢用異樣的眼神打量他的下屬,他整個人眼前一黑,有一瞬間,像是上不來氣了
下了班的謝遠星收到了好幾條陌生的未接電話,還有短信。
點開一看,頓時有些不知所以。
“管管沈邊野。”
“我給他打電話他給我拉黑了,你現在,立刻,馬上,管管他!”
第72章 房卡
謝遠星沒有理會那兩條不知所云的短信,但對方似乎很著急,隔了一小會兒時間,又不情不愿的來找他。
他也終于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看著短信里一句句氣急敗壞的控訴,謝遠星沒忍住翹了翹唇角。
有點好笑。
他回到家的時候,沈邊野正坐在地毯上靠著沙發打游戲,見到他回來,立刻扔下了游戲手柄起身走了過來。
“寶寶!鄙蜻呉白匀欢坏脑谥x遠星額頭親了一口,伸手拿過謝遠星手上的東西放下。
下一秒,他掐著謝遠星的腰身,把人架上鞋柜,不由分說的親了上去。
謝遠星推了推他,沒有推動。
含糊的嘖嘖水聲狎昵,親吻的熱舌似纏繞交||配的蛇類,粘膩,濕熱,欲望滾燙。
纖細清瘦的腰被寬大的手掌遮擋,手指隱隱有向衣內探去的趨勢。
謝遠星猛然瞪大了眼睛慌里慌張的伸手去攔,身體也不住的往后退。
鞋柜后面是空的,沈邊野怕他沒坐穩往后倒下去,這才意猶未盡的松了口。
“寶寶,我在網上看的軟飯男教程里學的老婆回家后的接待流程,喜歡嗎寶寶。”
謝遠星眼神寫著一言難盡,語氣狐疑:“真的有這種教程嗎?”
沈邊野挑眉,信誓旦旦的開口:“有的寶寶!
“軟飯男也分好幾類,有靠顏值的,有靠情緒價值的,有靠伺候的!
他湊上去,親了親謝遠星的唇角,“寶寶,我每一樣都占了,還能在床上伺候好寶寶。”
“寶寶養我不虧。”
謝遠星抿了抿唇,淡淡開口:“TD!
沈邊野:
賣弄了半天,被一鍵退訂了,他幽幽的看著謝遠星,卻看見了謝遠星微微翹起的唇角。
弧度微小,卻讓謝遠星整個人漂亮生動起來,唇色水潤,唇肉看上去軟嫩嫩的,像香甜的果凍,等著人去咬上一口。
沈邊野忍不住,湊上去舔咬啄吻。
Alpha的犬齒微微有些尖銳,剛剛被吻到紅腫的唇肉被輕輕蹭過就是一陣細微的疼痛。
謝遠星吃痛,嘶了一聲,捂著嘴往后躲,警惕的看著沈邊野,“不是說退訂了嗎?”
沈邊野喉結滾了滾,“寶寶的嘴巴嫩嫩的!
“它看上去”他甚至咽了咽唾液,意猶未盡:“像是很想被人嘗一下!
“它也想被親的寶寶!
謝遠星瞪了他一眼,因為羞惱,眉梢好似帶情帶欲,只一眼,沈邊野就感覺到了蠢蠢欲動。
沈邊野開口,聲音低。骸皩殞殹!
他伸手替謝遠星褪去鞋襪,把謝遠星的腳往下面帶。
腳心滾燙,驚得謝遠星猛然把腳收了回來,像只驚慌炸毛的貓,飛快從鞋柜上跳下來跑掉了。
沒跑出多遠就被抓到,被沈邊野拉著強行用手互幫互助了一番。
謝遠星頂著還有著殘留紅暈的臉,默默的盤腿坐在沙發上,充當一只沉默蘑菇。
手機嗡嗡響了兩聲,才提醒了他。
一回來就被沈邊野拉著胡搞,結果差點正事忘了問。
謝遠星:“你爸他說你把他的聯系方式放在了相親網站?”
沈邊野頓時擰眉,壓下一點對沈政的不滿,解釋道:“寶寶,我就是惡心一下他!
沈政繞開他擅自找上謝遠星的事情就讓沈邊野很不爽,放聯系方式在相親網站上,不過是同樣惡心一下對方。
沈邊野又嘖了一聲,說道:“沈政幾十歲的人了,還告狀,虧他做得出來。”
“你別管他的事情了,我會處理好的寶寶!
謝遠星其實并不在乎沈政,說道:“沒,我只是轉述一下他的話!
“他讓我告訴你,讓你把他的號碼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沈邊野敷衍著點頭,把人往自己懷里帶,“我知道了,寶寶!
“寶寶上班累嗎?”
他躍躍欲試的開口:“我給寶寶按摩好嗎?”
欲.演
沈邊野顯然沒打算照沈政說的做,直到沈政不得已換了號碼以后,才正式聯系上沈邊野。
電話那頭,沈政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我到Z市了,出來見一面吧!
還是那家咖啡廳,只不過這一次,坐在沈邊野對面的可不是一個筆記本電腦屏幕。
隔音的私密環境內,父子兩個坐下來,互相看對方都很礙眼。
沈政神色復雜的看向沈邊野,“前幾天,你劉叔,你舅舅,還有幾個股東一起找上了我。”
“雖然是你舅舅牽的頭,但我還是很好奇,你用什么手段,說服了其他幾個股東。”
沈邊野淡淡道:“還能用什么,只有利益能讓老狐貍咬鉤。”
“更何況,我媽不在了,我舅舅還在,他們總要給我幾分面子的!
把沈政的聯系方式掛相親網站,不過是幼稚的,惡心一下沈政。
真正能讓他和謝遠星的生活不被打擾的,是強硬的手段。
沈政:“我倒是沒想到,你能為一個謝遠星做到這種地步!
沈邊野嗤笑:“我媽從知道你想從外面再生一個孩子的時候,就給你下藥,為我以后鋪路!
“沈政,我不是白癡。”
沈政神色更加復雜:“你本來應該是我引以為傲的兒子!
“我讓你留后,也是為了你好,甚至你和一個男beta在一起,我都不會干涉,只要你愿意留下后代。”
“你怎么就想不明白!
“況且一個謝遠星,有什么好的?你為他花了也不少吧,房子,錢,表,他呢,他給了你什么?”
沈邊野臉上的譏諷淡了下去,看向沈政,“只要我選擇他,他就會永遠堅定的選擇我。”
沈政冷笑:“是嗎,要是他知道,你要不了幾年就會死,我能拿回你給他一切錢財,他還會這么堅定嗎?”
“你別急著反駁我,也不用拖著那些人跟我魚死網破,你給他的那點東西,我不至于搶回來!
“但你不如讓我去試試他,你在這里和我鬧這么難看,說不定別人根本沒有把你當一回事!
沈邊野淡淡道:“不用試!
“他對我承諾過的!
謝遠星說過,承諾是永遠不會變的。
沈邊野相信他不會再一次被拋棄,不會因為壽命,被謝遠星嫌棄。
至于沈政口中的錢財,沈邊野更不覺得謝遠星會為這些動搖。
他給謝遠星打在卡上的五百萬,謝遠星從來沒動過,難得的暑假,頂著大太陽勤勤懇懇上班下班,就為了賺一個月一萬的工資。
謝遠星養著他,是用他努力賺來的一萬塊養著他。
他想把自己所有的財產留給謝遠星,是他想對謝遠星好,這和謝遠星無關。
不是謝遠星需要那些錢,是他想讓謝遠星收下。
沈政:“你真的那么篤定,為什么不敢把自己活不了幾年的事情告訴謝遠星!
“我知道你想留給謝遠星的我動不了,財產的事情,不試也行,但你為什么不敢把最重要的事情告訴謝遠星!
“人的本性不會高尚到哪里去,我確實因為你的病想再有一個孩子,但這世上的父母不都大多如此?”
“我甚至沒想以后依靠你,但你死了,我的心血又交給誰?”
“父母如此,伴侶也是一樣,”他看著沈邊野,話語冰冷:“沒有人會愿意年紀輕輕就有一個注定早死的愛人!
“他也會拋下你的!
“如果他圖錢,也許會看在錢的份上和你周旋幾年,等你死后,另找他人!
謝遠星回家的時候沒有在家里看到沈邊野,雖然有些奇怪,但這倒是讓他松了一口氣。
不用解釋為什么今天回來這么晚了。
手機備忘錄里,明天的日期被標記起來,寫了生日。
不是謝遠星自己的,是沈邊野的。
謝遠星趁著沈邊野到家前,把一個方方正正,不到巴掌大的東西藏了起來。
剛剛關上抽屜,一轉身。
沈邊野像個鬼一樣無聲無息的站在房門口,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謝遠星:
他難得有些磕磕絆絆,“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沈邊野像是很久沒說話了,聲音干澀:“剛剛回來,寶寶放了什么?”
謝遠星眼神下意識的慌亂起來,臉上染上一層薄薄的粉,“沒,沒什么啊。”
“隨手放了個東西。”
沈邊野看出他的神色不對,大步流星的走過來,伸手就要拉開那個抽屜。
啪——!
一聲撞擊的悶響,剛被拉開了一條縫的抽屜被謝遠星猛然關了回去。
謝遠星耳朵尖滾燙,強裝鎮定:
“真的沒什么,你餓了嗎?要不然我們今天出去吃飯吧?”
“上次吃的那家創意餐廳我覺得挺不錯的,就那家吧?”
沈邊野叫了他一聲,聲音危險:“寶寶。”
到底是什么要謝遠星這么藏?
不敢讓他看到,還紅著臉,別人送的東西?
情書?禮物?
是上次那家餐廳里夸過謝遠星漂亮的主廚?還是樓下咖啡廳里總對謝遠星笑的咖啡師?
謝遠星教的那個成績差的初中生?初三也不小了,是有可能。
他就知道他應該每天去接送謝遠星上下班的。
草,異地送輛車過來速度也太慢了,拖了一天又一天還沒到,謝遠星又不準他打車送。
要不然在這里買一輛算了。
沈邊野想著,拉著抽屜的手也沒松。
可憐的木質抽屜在兩個人的來回拉鋸中顫顫巍巍,沈邊野怕猛地一下拉開把謝遠星的手弄傷,都收著力道。
但畢竟是經常鍛煉的頂級Alpha,即使收著力氣,想拉開一個抽屜,還是很簡單。
抽屜被拉開的瞬間,一張薄薄的房卡直愣愣的和兩個人打了個招呼。
謝遠星用手背碰了碰一瞬間燒起來的臉,小聲道:“那個”
“這家酒店有水床你說過你想”
“明天你生日,所以我就訂了本來打算明天告訴你的!
沈邊野看著那張薄薄的房卡,喉結滾了滾,拉著抽屜開口的手猛然攥緊。
手背上青筋跳動,興奮和苦澀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此刻翻滾交織。
他自己都忘了的生日,謝遠星在期待著,準備著。
房卡代表什么意思,沈邊野不會不懂。
沈政說的話在他腦海里翻滾,不是那些不信任謝遠星的話,而是那句:
沒有人會愿意年紀輕輕就有一個注定早死的愛人。
或許他應該告訴謝遠星。
不是想試探。
而是坦誠,給謝遠星知情和選擇的權力。
他相信謝遠星不會拋下他,但沈邊野也了解自己。
如果是發生了最親密的關系,他不可能甘心止步于情侶,他會想和謝遠星結婚。
就算是死,他的名字也要作為配偶,出現在謝遠星的戶口資料里。
他給謝遠星選擇的權力,是讓謝遠星選擇要不要和他柏拉圖。
沒徹底擁有過,也許他就不會有那么多的占有欲。
不會不甘心他死后,謝遠星會愛上其他人。
第73章 水床
薄薄的房卡被拿起,輕飄飄又沉甸甸。
寬大的手掌將它拿在手心攥緊,冷硬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沈邊野臉上沒有笑意,謝遠星像是感覺到了什么,臉上的淺紅一點點褪去,眼睛的眨動變得緩慢,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怎么了?”
沈邊野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薄薄的房卡幾乎要在手里折斷,“我有一件事一直瞞著你!
“我”
謝遠星沒有搶著,著急的開口追問,而是安靜的看著沈邊野,黑色淚痣點綴下,他的安靜頗有種厭世的靡頹感。
沈邊野靠近死亡,謝遠星就像死亡本身。
沈邊野的心里一瞬間涌起強烈的不舍,想把眼前這個人,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他苦笑了一聲,終于開口,“我的病,只是現在不會頻繁易感期了!
“醫生說之前的易感期透支了生命,可能我還是活不過三十歲!
謝遠星不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可從沈邊野口中聽到,心臟還是像被揪緊,有淺淺的窒息感,但更多的是坦然。
他點了下頭,輕輕道:“我知道!
沈邊野看著他,眉頭慢慢擰緊,視線里多了些驚訝,“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謝遠星抿了下唇,情緒不高:“那天你受傷的時候,我在醫院碰到了李醫生。”
不需要過多的解釋,沈邊野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從那時候開始,謝遠星就不再排斥他,不再冷落他。
他以為是他為了謝遠星受傷,謝遠星愧疚心疼,其實不止是。
比愧疚心疼先涌上來,是珍惜。
沈邊野的心口猛然酸澀起來,啞著聲音開口:“寶寶,對不起。”
謝遠星眨巴了下眼睛,眼眶莫名有些發紅,“怎么啦!
“你不要我道歉,怎么自己又開始老是道歉。”
謝遠星猛地被沈邊野拉進懷里,背上的手臂結實有力,這個懷抱溫暖,緊得讓謝遠星有些發疼。
他的睫毛一顫,先感到濕熱的,是肩頸那一片的肌膚。
“對不起!倍厒鱽砩蜻呉暗蛦〉穆曇,謝遠星看不到他的臉,手臂慢慢抬起,回抱住了高大的身影。
沈邊野閉了閉眼,遮住眼底的痛苦苦澀,“對不起寶寶!
“我沒辦法一直陪著你!
他說了三次對不起,謝遠星隱隱感覺三次都是不一樣的。
可他沒有追問,沒有說出心中的猜想。
卻袒露了心聲。
謝遠星的臉輕輕蹭過沈邊野的肩膀,輕聲道:“沒關系,我會陪你的。”
“你活我活,你死我死!
“只要你選擇我,我就永遠不會拋下你,還記得嗎,這是承諾!
他也把沈邊野抱得很緊,像扎根于快要腐朽枯木的陰郁蘑菇,根系牢牢和對方綁定在一起,同生共死。
沈邊野卻猛然把人放開,大手緊握著謝遠星的肩膀,死死的看著眼前的人,牙關緊咬到有幾分猙獰,眼神滿是掙扎。
他對著謝遠星搖頭,緩慢,堅定:“不行,寶寶,你說的那些不行!
“寶寶,你的人生很長,我只占據了你幾年時間,你未來還會遇到很多人!
謝遠星眼一眨,豆大的淚珠滾落,聲音卻還是淡淡的:“然后忘了你,好好生活嗎?”
沈邊野臉上涌現出幾分扭曲的不甘,信息素都開始不受控的扭曲蔓延,瘋狂的往謝遠星身上涌,想用氣味打上標記。
他無法接受謝遠星把他忘了,只是想想這種可能,沈邊野的心就幾乎要被他的不甘心淹沒。
他想讓謝遠星好好生活,但做不到那么大度,說著假惺惺的把我忘了這種話。
他不是大度的人,他小氣,吝嗇,恨不得謝遠星只能看到他一個人。
他想結婚,想以后謝遠星的每一份資料,都會提到他曾是配偶,想以后謝遠星身邊每一個人,都知道有他這么一個前夫。
名字如影隨形,纏繞謝遠星的后半生。
光是忍耐這個念頭,就讓沈邊野忍耐得很辛苦,怎么可能允許謝遠星忘了他。
沈邊野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不能忘了我寶寶,記得我,然后好好生活。”
謝遠星眼眶發熱發酸,不受控的往下落著淚,唇瓣顫動著,表情有一絲可憐,“沈邊野。”
他輕聲的叫道,開口竟然幾乎氣音。
“我失去了父母,朋友,沒有了家,還要再失去一次愛人嗎?”
“我沒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那枚黑色的淚痣綴在謝遠星眼下,像是一枚永遠在流淚的眼睛,“我也很脆弱的,我承受不了。”
沈邊野看著他,伸手落在謝遠星那枚淚痣上,卻恰好接住了一滴眼淚。
溫熱,滾燙,灼燒得沈邊野手指生疼無比。
他想,他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人。
沈邊野輕輕把謝遠星重新拉進懷里,像捧起一個脆弱漂亮的玻璃瓶,兩個人胸膛緊貼著胸膛,心跳緊挨著心跳,好似都在給對方力量。
“寶寶,你還記不記得寒假里,我第一次咬你的時候!
“那是個很普通的日子,你煮了一碗特別簡單的面,還被我吃了。”
“然后我咬了你,是甜的,寶寶,特別甜,你在開心,寶寶!
沈邊野說起這件事時,已經沒有了當時那種震驚,憤懣,不甘,他想讓謝遠星明白,“那時候沒有我,也沒有很特別的事!
謝遠星突然開口,打斷他:“但是有X。”
他從沈邊野懷里抬頭,看向沈邊野,“這世上不會再有一個人,捧著熱騰騰的烤紅薯在下雪的冬夜等我下班了。”
“頭上很多雪,手也是冰的,不知道等了多久,還要說好巧,你怎么在這!
謝遠星抿著唇,淺淺笑起來,淚痣閃耀,黑色的淚滴又好似在哭,“我好像一直沒有告訴你,那天晚上的紅薯是什么味道!
“很甜!
“香香糯糯的!
他探起身,在沈邊野唇角輕輕親了親,這么久以來,第一次用祈求的語氣和沈邊野說話:
“我們都不要把對方拋下,好嗎?”
沈邊野看著他,喉結滾了滾,啞聲說了句好。
他以為謝遠星一個人過也會開心,是因為那一次他確實在很普通的日子里,嘗到了謝遠星開心的味道。
但謝遠星卻說,是因為有X。
是因為有他。
這也讓沈邊野突然明白,為什么之后他消失的日子,謝遠星會對著一塊普普通通的面包店招牌哭。
他消失了,X也消失了,對謝遠星來說,什么都消失了。
不夠熱烈的感情無法打動謝遠星,這世上,也不會有誰比他更喜歡謝遠星了。
他們就該葬在一起,骨灰摻雜,血肉相容。
即使是身份互換,謝遠星是那個壽命短暫的人,沈邊野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因為他們都承諾過,不會拋下對方。
這是承諾,承諾是不會改變的。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也有可能是兩個人都在靠近,他們密不可分的抱在一起,閉著眼睛接吻擁抱。
啪嗒一聲輕響,打破了房間里的沉溺。
那張房卡不知不覺中掉在了地上,同時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力。
沈邊野伸手把它撿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一張房卡,也許是他看向謝遠星時目光灼灼的視線,讓這個動作莫名多了幾分色氣。
“寶寶!
“距離零點只有兩個小時了!
“我們現在過去好嗎,我不想錯過一分鐘!
“好喜歡過生日啊寶寶。”
“我很期待。”
傷感的氣氛一掃而空,謝遠星眨巴了下眼睛,滿心復雜道:“這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沈邊野:“寶寶想象的什么樣的?”
謝遠星:“親手做的晚飯,看電影,散步,最后才是房卡!
總之很溫馨,而不是現在這樣順序顛倒。
沈邊野把謝遠星抱起來,半哄半騙的往門口帶,“寶寶,我的生日,寶寶已經滿足了X的愿望,水床都訂了,就不能滿足一下我的愿望嗎?”
“寶寶好偏心!
“我只是想珍惜生日那一天的每一分鐘,寶寶,我們走吧?”
至于寶寶想的那些,他最近已經有在學做飯了,等過兩天寶寶生日,或許他可以試著做一頓,希望寶寶不會嫌棄
夏天的氣溫到了夜間也絲毫不減,酒店的房間開了空調,水床搖晃,冰冷,涼絲絲的很舒服。
不過很快,謝遠星就痛恨上了這張床。
柔軟,光滑,沒有任何受力點,水作為液體,充滿成床,一點動靜都能帶起劇烈的晃蕩。
一點來自沈邊野的挺身用力,都能鑿得很深,謝遠星哭得厲害,整個人都在顫抖。
水床是冷的,他們是熱的。
X說過的話,描述的場景,都在今晚被完全還原。
謝遠星以為這場生日的順序不過是顛倒一下,卻沒想到他們其他的什么也沒做,從零點開始,就在酒店待了一整天。
水床上謝遠星哭得太兇,沈邊野就抱著他去了浴室,邊走,謝遠星邊撲簌簌的掉著淚,在沈邊野懷里顫抖,絞緊。
酒店房間內的每個角落都被濃烈的余燼味充斥,謝遠星感官過載,快樂來得太滿,連沉浸在這種氣味中,都不會再覺得嗆人。
他沒有咳嗽,只是止不住的哭。
哭得可憐,沈邊野哄著,又不肯把人放過。
水床一次,浴室一次,玻璃鏡前一次,天蒙蒙亮的時候謝遠星疲憊睡去。
抿著唇,睡著了都表情可憐,他尚且不知道沈邊野還未饜足,也不知道醒來后還有幾次在等著他。
如果知道,謝遠星的表情大概還要更可憐上幾分。
第74章 鋼琴
窗簾緊閉的房間內,空調嗚嗚的吹了整晚,沈邊野動作小心的起身,伸手拿起床頭柜上的空調遙控器把溫度上調了兩度。
俯身在熟睡的人唇角親了親,這才心滿意足的去廚房做早飯。
謝遠星對于生日的想象是溫馨的,沈邊野借著自己的生日滿足貪欲,卻絕不會在謝遠星生日這天胡來。
他們的生日臨近,沈邊野品了下,這不就是命中注定他們該在一起?
手里煎雞蛋的小鍋頓時翻得更有力了。
沈邊野做飯水平不到家,想煎個謝遠星喜歡吃的溏心蛋,又怕太生了吃了對謝遠星胃不好,想盡量稍微熟一點。
他眼睜睜看著晚出鍋一小會兒的蛋成了全熟,只得拿雙筷子自己夾了吃了。
洗鍋,倒油,打雞蛋,又重新來一次。
門鈴響起的時候,沈邊野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拿著筷子,勁瘦的腰上圍了個黑色圍裙,就這么開了門。
沈政看著自己的兒子,額角抽了抽,不客氣道:“哪來的家庭主夫?”
沈邊野呵呵冷笑,反手就把門往他臉上拍。
站在沈政旁邊的助理眼疾手快的用身體擋上了,“小沈總,沈總這次來是給謝先生慶生的!
沈邊野關門的力氣頓時更大了幾分。
助理:“帶了禮物!!”
門開了。
沈政拿過助理手上提著的東西,就要優雅進門,下一秒手上一空,門又關了。
沈政:
他給助理了一個眼神,助理硬著頭皮瘋狂按鈴。
沈邊野怕他們吵醒還在睡覺的謝遠星,猛然打開門,冷冷道:“禮物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讓他進來吧。”
身后,不知何時走出來的,穿著一身柔軟睡衣的謝遠星眼神困倦,臉色紅潤,聲音懶懶的開口道。
沈邊野寬大的手掌撐著門,回頭看向謝遠星:“寶寶你別管了,我馬上就把他們趕出去!
謝遠星看了他一眼,眉心微微蹙著,沈邊野開了門。
借著剛剛那點門打開的縫隙,沈政能很清楚的看見兩個人的眼神交流,進門后卻什么也沒說。
沈邊野扔給他一雙拖鞋,就把沈政無視到一邊沒管。
轉頭對謝遠星說道;“寶寶我給你做了碗面,你去洗個臉我們就吃飯了。”
謝遠星雖然讓沈政進來了,但實際上也懶得管,點了點頭就噠噠噠的往衛生間走。
他看得出來沈政是來低頭求和的,但他剛起床,不是很想說話。
一個去了廚房,一個去了衛生間,助理已經走了,沈政這么大個董事長就被扔在了玄關口。
他在門口的凳子前坐下換鞋,一低頭,和表情賤得出奇的蠟筆小新對上了視線。
沈政:
他有多少年沒有見到過這么幼稚的東西了。
他看著這個對他來說小得可憐的房子——
翹著屁股的蠟筆小新凳子,沙發前滿滿當當的零食架,散落的游戲手柄,拼了一半的積木花,立在沙發邊上一個人高的手辦,手辦上握著的手,應該是插劍的地方,被誰惡作劇插了幾朵小的積木花,還有陽臺上的鋼琴,長勢很好的綠植,
好像都拼成了一個名叫家的氛圍。
沈政走進廚房,在他印象里從未下過廚的沈邊野在煎著雞蛋。
熟了以后夾出來,擺在盤子里又開始洗鍋煎下一個。
沈政看著盤子里已經有了的兩個煎雞蛋,開口道:“不用給我做,我吃了早飯才來的!
沈邊野擰眉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的說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好嗎?”
沈政:
沈邊野:“星星喜歡吃溏心蛋,這兩個有一個熟過頭了,有一個樣子難看。”
只不過他已經吃了三個煎雞蛋了,實在有點膩,先放一放而已。
沈政被他一頓嘲諷,冷笑起來:“我倒是沒見過,好好的少爺生活不過,跑來給謝遠星當狗還審判上我了!
沈邊野擰眉,沈政直接道:“剛剛謝遠星一個眼神,你比誰都聽話吧!
沈邊野眉頭擰得更深,放下鍋鏟走出廚房,來到正在刷牙的謝遠星身邊,先是在謝遠星臉上親了親,悲憤道:“寶寶,沈政說我在給寶寶當狗!
謝遠星眉頭頓時也蹙起來,咕嚕咕嚕吐干凈嘴里的泡沫,薄荷口味的牙膏讓他的語氣冰冷:
“還是把他趕出去吧!
“報警說他私闖民宅怎么樣。”
沈邊野走到沈政面前,廚房門一關,冷哼起來:“給星星當狗怎么了?!”
“沒有星星你都進不來!
他如果在給星星當狗,星星就在為他做貓。
謝遠星眼里他們從來都是平等的,沒有誰高一等,也沒有誰低一等。
他想叫寶寶主人,寶寶都會堵他嘴。
煩。
圍觀了沈邊野一整個操作過程的沈政額角抽跳,頭疼,真的頭疼。
他的偏頭痛絕對是沈邊野氣出來的,絕對
餐桌上,雞湯面上蓋著金黃油亮的煎蛋,兩顆綠油油的菜心,一把小蔥,賣相絕佳的一碗面是謝遠星的早飯。
三個煎雞蛋,是沈邊野的早飯。
沈政看得眼皮不停跳,有點坐不下去。
他在沈邊野那里知道了謝遠星的選擇,那樣的結果下,他也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說動沈邊野了。
沈邊野不聲不響就把集團里幾個人聯合了起來,再用利益壓制,沈政也已經失了先機。
那些幼稚的,把電話號碼放相親網站的手段,不過是沈邊野的幾分年少輕狂。
他骨子里,是帶著他母親的狠厲的。
就連讓謝遠星把沈邊野甩了這件事都已經不可能了,沈政不得不接受這個結果。
想著已經不可能了,還不如修復一下糟糕的父子關系。
特意挑著謝遠星生日這天來,看到的是長得和他兒子一模一樣的狗腿。
謝遠星吃完面,沈邊野抽了張紙給他擦了擦嘴,動作自然,又起身麻溜的收拾碗筷,還不忘問一句謝遠星,“寶寶吃飽了嗎?”
轉身去廚房放下碗筷的同時,端出來一碗藍莓,大顆的藍莓上面還帶著水珠,“寶寶,再吃點水果!
沈政:
他把自己帶來的禮物打開,推到謝遠星面前,試圖打斷沈邊野的一連串殷勤。
真的,看不下去了。
“不知道你喜歡什么,給你帶了塊表!
表是機械腕表,和沈邊野手上常戴的那一塊有些像,只是表帶更細一些,能被沈政拿出來送人的,謝遠星不用想就知道價值不菲。
他沒想收下,一只手卻先他一步蓋上了表盒,揣進了兜里。
沈邊野:“寶寶,不收白不收,你不用戴,可以拿去賣錢的寶寶。”
沈政:“我聽得見!
沈邊野:“這話當著你不能說嗎?”
沈政滿心復雜的起身,對著謝遠星道:“我就先走了!
“對了,生日快樂!
謝遠星:“謝謝。”
他頓了下,開口道:“沈邊野的生日就在前兩天,你更應該跟他說。”
沈邊野和沈政互相對視了一眼,齊齊轉過了頭。
謝遠星看著沈政離開,對著沈邊野若有所思的開口:“他可能后悔了!
“你要和他好好相處嗎?”
沈邊野眉梢微挑,像是譏諷,又像是笑:“他不是后悔了,他是沒辦法了。”
“至于好好相處,我以為我們剛剛相處得挺好的!
雖然可能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對父子的相處,但既沒吵架也沒打架,怎么不算一種好呢。
他捧起謝遠星的臉,把柔嫩的臉腮掐了掐,掐出一個嘟起的唇,在上面親了親。
“寶寶,我們該去超市了。”
“去買中午做飯要用的食材,然后和寶寶一起做一頓飯好嗎?”
至于為什么是一起。
從早上的煎雞蛋里沈邊野的信心就有點搖搖欲墜,他怕真完全讓自己做,謝遠星到晚上都吃不上中午飯。
謝遠星看了他一眼,沈邊野無端多了點心虛。
謝遠星唇角翹了翹,“不,你做飯!
那天下午三點的時候,謝遠星吃上了一頓完全由沈邊野動手做出來的午飯,賣相很好,味道欠佳。
晚上在外面吃了晚飯,昏黑的燈光下,侍者推著蛋糕進來,謝遠星點了蠟燭,許了愿望,拆開了七份精心為他準備的禮物。
一切都和謝遠星想象的生日一樣。
沈邊野實現他的愿望,晚上九點,他在陽臺的鋼琴前,邀請沈邊野一起實現X的愿望。
黑白鋼琴鍵被纖細漂亮的手按下,音符凌亂,指尖顫抖。
每一次拉長的音符,都像是一次狠鑿,快樂逼近閾值,謝遠星站立不住,腰身軟倒之際,又被大手撈起。
“換換地方!敝x遠星咬著唇壓住吟哦,淚眼婆娑的轉頭看向沈邊野,聲音濕軟:“有點吵”
“嗚嗯啊會會擾民的!
沈邊野額角落下熱汗,滴落在謝遠星的肩膀上,他俯身,癡迷的舔吻過那塊火紅斑痕,吻掉那滴熱汗。
他的聲音此刻沙啞磁性又低沉:“寶寶,不吵的寶寶。”
“寶寶彈鋼琴的視頻我看了很多遍,現在的最好聽!
謝遠星眼眶濕紅,轉過頭瞪了沈邊野一眼。
鋼琴不再響動,沙發上隱隱響起粘膩水聲。
“寶寶,下次去我那邊的別墅住一段時間吧好嗎?”
“不會吵到別人的,只有我們!
謝遠星哽咽開口,帶著哭腔還有些惱怒:“你不要得寸進尺啊!
沈邊野喘||息著,低嘆道:“寶寶,我剛剛聽了寶寶的!
“我很聽話的寶寶,你該獎勵我!
“寶寶也很想珍惜我們之間的時間吧?”
謝遠星的聲音都在晃動中有些破碎,卻還在答應,“不能住太久!
沈邊野俯身去吻他,聲音消散在兩個的唇齒間,“乖寶寶!
第75章 黑色愛欲……
暑假的兩個月時間,謝遠星賺了兩萬塊錢。
這個工作遠比寒假時候輕松,一天只有三個小時,剩下的時間都被沈邊野拉著廝混。
好不容易開學了,謝遠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校園生活簡單而又純粹,身為beta的謝遠星后頸上,卻常年貼著信息素阻斷貼。
偶爾被人看到,會露出善意但有些揶揄的笑。
因為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了,在他身上留下信息素的人是誰。
沒辦法,沈邊野在學校實在太有名了。
大三開學后,有名的沈學長一改往日的寂靜,突然發了一條朋友圈,內容看上去是和獎學金有關。
但已經升到大三的人,卻發的是大二的獎學金公示。
沈邊野:“大二獎學金名單公示.jpg”
“沉迷于學習的可愛倉鼠終于搬回了屬于它的花生!
圖片上,紅色的標記圈起來的,是謝遠星名字。
沒過多久,謝遠星手機上就收到了好幾個人的消息。
石婷婷:“星星!你拿到獎學金啦!”
“恭喜!”
謝遠星半茫然的回道:“謝謝,但是你怎么知道?”
他們壓根不是一個專業和班級的。
石婷婷:“沈學長發了朋友圈啊。”
謝遠星:
謝遠星挨個跟來給他祝賀的人回復,并提出了請大家吃飯的提議。
那天晚上的飯錢,是沈邊野結的賬。
因為某個“大度”的人不爽他的寶寶辛辛苦苦用賺回來的獎學金請其他人吃飯。
此后沈邊野的VX里隔三岔五的會更新朋友圈,也只和一個人有關。
在他的朋友圈里,謝遠星是倉鼠,是貓,是孔雀,是他的星星寶寶,他很少提到謝遠星的名字,卻讓每個看到的人都知道他在炫耀著。
兩個人都不再提起壽命問題,默契的珍惜起能擁有的每一天
直到又一年寒假。
周超打過來電話:“有空嗎,去一趟國外!
沈邊野答應的很爽快,“可以,是該去看看某個被流放出國的Mr.盧!
雖然有時候會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但畢竟也是很久沒見了。
周超心道這什么跟什么,一邊開口道:“你和謝遠星一起去。”
沈邊野眉頭頓時擰起,“不是,星星去看盧強干什么?”
周超幽幽道:“我記得,某個人說自己以后有了對象,絕對很大度!
“你這是大度嗎?”
沈邊野冷靜道:“我有說不行嗎?”
“總要問問干什么。”
周超笑了笑,神神秘秘的開口:“你們去了就知道了。”
“放心吧,坑不了你。”
沈邊野琢磨了一下,帶著謝遠星出國旅游一趟也不是不行,當下就找到了謝遠星說了下這個事情。
謝遠星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腰后面還墊了個墊子,沈邊野走過來,就自然而然地把他抱起,替他按揉起腰來。
謝遠星懶散得像一只貓,就那么被沈邊野挪到懷里懶得動彈。
聽沈邊野說,周超強調了要帶上他去,謝遠星眸光閃了閃,有了點猜想,但又不敢確定。
他偏頭看了沈邊野一眼,后者俊美的臉上面色如常,像是什么都沒有想到。
又也許,只是不敢抱有多余的希望,才用平淡掩飾。
許久沒見盧強,他和之前沒什么兩樣,精壯高挺,多了點沉穩。
盧強笑嘻嘻的跟謝遠星伸出手,“好久不見啊。”
一個背包的袋子擋在謝遠星前面,掛在了盧強手上。
沈邊野慢悠悠道:“見面就要幫我們拿行李,這多不好意思。”
盧強:“”
他倒也真的把背包背在身上,繞過兩個人,和后面的周超輕輕抱了下,兩個人身高差不多,長相也都不差,有種勢均力敵的登對。
然后開口:“本來想安排你們吃頓飯再說的,但現在我還是直說了吧!
他看向沈邊野,聳了聳肩:“我還指望你的問題解決,繼承集團,快掉撈我一把!
謝遠星眸色閃了閃,開口道:“什么事?”
盧強正色起來,說道:“是這樣的,被扔出國來,我也沒什么事干。”
“知道這邊奇奇怪怪的研究多,就去接觸了一個研究Alpha和Alpha信息素互斥的研究所!
“AA互相排斥的問題沒解決,但有了點別的發現,比較重要,叫你們來看看!
顧不得吃飯休息,一行人直奔了研究所。
充滿冰冷的器械,處處都是白墻的研究所里,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接待了他們,可能是研究的東西過于冷門,這個研究室的范圍很小。
沈邊野被檢查了腺體,謝遠星被抽了血。
然后在其他研究部門的配合下,才做完了一個全方位的檢查。
研究員站在一個精密器械組成的大型檢查機器前,盯著報告單對沈邊野說道:“那些醫生做出的推論,是基于你的信息素無法得到安撫和補足的情況!
“嚴格來說,也并沒有錯。”
“但他們不知道出生時預測分化結果是omega,卻分化失敗成為beta的人有一點區別于普通beta!
“這樣的beta和alpha之間,也是存在一種隱性的,未被發現的匹配度的!
研究員說著,看向盧強,“當時我們的研究缺少資金,進入了瓶頸,本想暫停的!
“是盧先生投資了一筆,說是這個發現可能會對他朋友有用。”
又說回研究:“我們在研究alpha和alpha的信息素排斥時,設想了也許聞不到信息素的beta身體里有某種物質,可以中和AA之間的信息素互斥!
“基于這種假設,我們開始了研究,因為beta沒有腺體,我們抽取了基因樣本進行研究時,才發現了這種隱性的匹配度。”
研究員聳了聳肩:“但是挺遺憾的,這個發現對AA信息素互斥沒有效果!
“不過,你們的隱性匹配度應該很高,所以他雖然是beta,卻能聞到你的信息素味道。”
“這也是為什么,他是beta,你卻能嘗到他的味道!
“至于為什么突然嘗不到了,大概是你對你們的未來太悲觀,人的主觀情緒過于濃烈會影響信息素!
沈邊野聽著聽著,總感覺跟自己以前說過的話很像。
好像是在和李醫生的電話里說過的。
暗地里的匹配度什么的。
他萬萬沒想到,這種事情,居然真的能被他說中。
醫學果然還可以繼續發展。
等等。
萬一星星聽了,以為他是因為什么狗屁信息素匹配才喜歡自己的怎么辦?
沈邊野下意識看了謝遠星一眼,忍不住提出質疑:“但星星不是一開始就能聞到我的信息素味道的。”
研究員解釋道:“這很正常,頂級的alpha信息素有選擇性和傾向性!
“這也是為什么頂級alpha不會輕易被omega的信息素引誘到失去理智的原因。”
“你喜歡他,他才能聞到信息素釋放的信號。”
“方便問一下,他是什么時候能聞到你的信息素的嗎?”
研究員的這句話一出,沈邊野和謝遠星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兩個都想到了,開學剛剛三天,謝遠星就在宿舍里被嗆哭的事情。
沈邊野不用再去思考要怎么跟謝遠星解釋:
他不是因為什么狗屁信息素才喜歡謝遠星的。
如釋重負。
才怪。
他難得的感覺到了一點窘迫,尤其是在旁邊盧強和周超兩個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下。
再怎么樣,至少在周超眼中也是一個月時開始的。
他要是開口說三天……
喜歡寶寶不丟人,但以前的舊賬真的經不起這么翻。
好在研究員沒有追問,謝遠星也很給面子的沒有開口。
他的寶寶果然全世界最體貼善良。
想親。
謝遠星在片刻的沉默中,鎮定的開口:“那你的意思是,他不會因為信息素透支影響壽命了是嗎?”
隱藏在黑色碎發下的耳朵微微發紅,誰也沒看出來他此刻的些許羞澀。
研究員:“絕對不會,說實話,他以前的信息素是有透支,但現在來看,已經補足得很好了!
他聳了聳肩,帶著些調侃道:“你們兩個人的頻率,應該不低!
給謝遠星做檢查的時候他就看到了謝遠星后頸上的信息素阻斷貼。
身為beta卻需要貼著信息素阻斷貼來藏起自己身上屬于Alpha的味道,可想而知謝遠星到底是得到了怎樣的疼愛。
外國人開放,況且兩個人彼此相愛,這些事都很正常,研究員算半個醫生,說這些調侃也說得很自然。
只是謝遠星藏起來的耳朵尖,越發的燙了。
豈止是不低,高得謝遠星都腿軟。
Alpha的欲望很強,他其實承受得很艱難,快樂超過了閾值,有種瀕臨崩潰的刺激感。
但總想著沈邊野的病,他幾乎從來沒有拒絕過。
現在聽到研究員這么說,謝遠星恨不得縮回地里去。
研究員又道:“他的身體比百分之99的人都要健康!
“從健康數值來看,你先死他都不會死!
沈邊野頓時眉頭緊鎖,下意識脫口而出道:“寶寶,你死我也死。”
謝遠星:………
他淡淡的開口,莫名有種幽默感:“我其實還能活!
另外兩個人在旁邊,一瞬間忍笑忍得很辛苦。
研究員舉起手:“放松,放松,我只是打個比方!
沈邊野下意識說出口的話,其實是對謝遠星的高度緊張。
反應過來后也沒有不自在,而是道:“下次別用謝遠星舉例子。”
一直壓在心上,如荊棘緊緊纏繞,尖刺勒入心臟,永遠在鮮血淋漓,讓沈邊野不得解脫的問題就這么輕易的得到了解答。
沈邊野走出研究所的時候,天邊的太陽西斜向下,落日的余暉灑在他身上。
謝遠星站在他旁邊,站在光里,他回過頭,看見緊跟在他身后的周超和盧強。
沈邊野突然覺得,他這個人,確實好運。
有至死不渝的愛人,有無論何種境地都記掛著他的朋友,雖然被病痛折磨過,但上天總算眷顧。
謝遠星牽起他的手,把人帶到旁邊說著悄悄話。
剛一開口,沈邊野臉上的笑完全垮了下來。
謝遠星:“我已經想好了,未來一個月我們禁欲!
沈邊野恍若被落雷擊中,不可置信,“寶寶?”
“寶寶不能這樣寶寶。”
謝遠星又搖了搖頭,“算了。”
沈邊野剛松了一口氣,就聽見謝遠星說道“一個月太短了,半年吧!
謝遠星鐵石心腸,甩掉他的手就往前走。
心里的巨石平穩落下,走路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又回過頭,對沈邊野說著:“我想去看看那個特別出名的雕像。”
下巴微微抬起,像矜嬌的孔雀:“陪我去。”
沈邊野大步流星的趕上來,“寶寶想什么時候去,想去哪里都可以!
“但是半年太久了寶寶!
謝遠星唇角一翹:“那就一年。”
沈邊野:
他猛然間又覺得,他其實也沒有那么好運了。
如果真的好運的話。
寶寶會愿意每天都獎勵他,而不是冷冰冰的一句:
一年。
沈邊野表情變了又變,跟在謝遠星身后往前走,開始思考起來,沒做到最后能不能也算禁欲。
他可以給寶寶舔的。
包爽。
太陽在他們身后顏色暖黃,慢慢下沉,沉入一片黑色的愛欲之中。
兩個人的影子被拉長。
交織,纏繞,不分彼此又排斥他人,注定只有他們兩個,共同陷入粘膩欲望沼澤。
(正文完)
第76章
“喂,您好,您是病人沈邊野的家屬嗎”
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謝遠星正要去開組會,他的導師很嚴格,不允許任何人遲到,但掛斷電話往醫院趕的時候,他甚至忘了跟導師請個假。
醫院的vip病房內,沈邊野靠坐在病床上。
他肩寬腿長,是個天生的衣架子,白藍條紋的病號服穿在他身上,竟然也能被撐起,不會顯得瘦弱,反而像在拍攝某種另類的雜志封面。
除了沈邊野以外,周超和沈政也在。
病床上的人看到謝遠星進來,眼神有一些異樣,開口道:“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會這么好心來看我!
沈邊野一開口,沈政眼神在兩個人之間看了看,“你們吵架了?”
正往里走的謝遠星動作頓住,有些怔愣,他蹙著眉看著沈邊野,沒有回答沈政的話。
沈邊野嗤笑:“誰會和自己看不上的人吵架!
他下巴微抬,眼神帶出幾分輕蔑:“是吧,謝大學弟。”
來得最早、趕來最快的周超默默的站了起來,還不忘遞一個蘋果給沈邊野,試圖把沈邊野嘴堵上。
接著說道:“是這樣的,醫生說他車禍磕到腦子了。”
謝遠星冷靜開口:“然后呢?”
“傷得嚴重嗎,醫生怎么說,我怎么沒在他身上看到傷口?”
周超聳了聳肩:“不嚴重,就是腦子里有點淤血,壓到海馬體了,大概是失憶了,他現在以為自己是大二剛開學!
“醫生說等淤血化開,應該能恢復。”
謝遠星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了下來,不嚴重就好,失憶也沒什么要緊的。
他看向沈邊野:“周超有和你說我們的事情嗎?”
沈邊野把那個蘋果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有點漫不經心的意味:“什么事情?”
謝遠星平靜道:“我們結婚了。”
啪嗒一聲,沈邊野手里的蘋果掉了,順著床沿,咕嚕咕嚕的在地上滾。
他僵在半空的手上,漆黑的戒指閃著冷硬的光。
下一秒,他猛然開口:“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和你結婚?”沈邊野看著謝遠星,像是想起了什么,遲來的補充:“和一個beta結婚?!”
周超:“別激動,是真的。”
沈政:“你們確實結婚了!
沈邊野臉色變了又變,即使有三個人站在他面前說,其中兩個人都不可能拿這種事騙他,他還是震聲說道:“不可能!”
沈政看了眼謝遠星,又看了一眼沈邊野,很適時的站起來:“既然你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他默默的,給他兒子點了根蠟。
倒不是他不想摻和,只是和謝遠星有關的事情,沈邊野向來不樂意別人管,他每次摻和了都沒好事。
既然沈邊野沒什么大問題,那他還是早點走。
他看向,周超心領神會,“我也先走了!
“對了,醫生說你今天就可以出院。”
偌大的病房內,一時間只剩下沈邊野和謝遠星兩個人。
謝遠星在病床前坐下,兜里的手機在嗡嗡作響,他拿出來看了眼,是師姐在瘋狂私他問他走到哪了。
沈邊野看著他坐下后就自顧自的玩手機,和一個頭像隱約像是卡通人物的人聊得有來有往,絲毫沒有和自己說話的意思,頓時冷笑起來。
“你在干什么?”
“你說我們結婚了,你就是這么對我的?”
“我就在醫院,你就在我面前和其他人打得火熱?”
謝遠星切出聊天框,跟導師請了個假,才抬起頭看向沈邊野,“今天我有個組會,師姐問我為什么沒到。”
“我解釋了一下,順便跟導師請了個假!
“還火熱嗎?”
因為沈邊野失憶把他們的事情忘了個干干凈凈,謝遠星的臉色不是太好。
表情冷冷的,黑色的淚痣綴在他蒼白的臉上,有種黑色艷麗的靡頹感。
沈邊野莫名咽了咽口水,嘴上抓著謝遠星的話不放,“導師?”
“你還是學生?”
“你的意思是,我們大學就領證了?”
謝遠星:“我考上研究生之后,我們結的婚!
他的性格其實不擅長社交,沒有壓力的情況下,謝遠星在沈邊野的建議下考了研究生,繼續留在學校里。
以后也打算往大學老師這方面做職業規劃。
他看著沈邊野,周超說沈邊野現在的記憶停留在大二,他需要知道,是大二的什么時候。
謝遠星抿了抿唇,開口問道:“你印象里,現在是開學多久?”
沈邊野:“開學三天了吧!
他說著,像是想起了什么,“你聞得到我的信息素,你是利用這個說服沈政,讓他逼著我和你結婚?”
“你有這種心機,也不奇怪!
謝遠星突然笑了下,卷翹濃密的睫毛扇動,整個人從靡頹多出了幾分鮮活。
三天,這個時間一出現,謝遠星有些許不安的心也慢慢落到了實處,也有些心思去想別的。
說實話,這樣的沈邊野他也很久沒見到了。
還挺懷念的。
他唇瓣微微開合,吐出兩個字,“傻逼。”
沈邊野聞言先是一愣,像是沒聽清楚。
什么?
剛剛,謝遠星說了什么?
傻逼?
反應過來后,沈邊野猛然惱怒起來,臉上的表情很奇怪,說是憤怒吧,差一點情緒,說是沒生氣吧,又像是有一點惱。
緊接著語氣古怪的開口,尾調隱隱上揚:“罵我?”
“你不要以為和我結了婚就可以蹬鼻子上臉。”
不對勁不對勁不對勁!
他這個說話的語氣到底能威脅得到誰?
他不是想用這種語氣開口的啊!
怎么一開口就變了?
靠,跟被奪舍了一樣。
最讓沈邊野惱怒的是,他就差被謝遠星指著鼻子罵了,他竟然不生氣。
一點生氣的情緒都沒有從心里出現。
甚至他臉上能撐出的惱怒,都完完全全是對自己的。
還好對自己不生氣這件事氣得夠狠,不然謝遠星罵了他,他還能笑,謝遠星要怎么看他?!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主動找罵。
謝遠星不理他,起身說道:“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去辦出院!
病房徹底安靜下來,沈邊野擰著眉下床,換衣服,在他的印象里,他和謝遠星還處于關系有點惡劣的狀態。
現在卻告訴他,他和謝遠星結婚了。
狀況都還沒搞清楚,謝遠星又像前兩天一樣無視了他的話走了出去。
還是在罵了他一句傻逼后走的。
謝遠星以為自己是誰?
沈邊野火冒三丈的坐在病房里等去辦出院手續的謝遠星回來,視線里,地上的蘋果還孤零零的躺著。
等著也是干等著,他走過去撿起來,洗干凈蘋果,拿起刀就削起了蘋果皮。
謝遠星走回來時,沈邊野剛剛削好了一整個蘋果,他分了一小塊出來,把果核剔除干凈,下意識遞到了謝遠星嘴邊。
謝遠星張口吃了,沈邊野的手卻僵在原地。
他好像是忍著火氣等謝遠星回來的。
他的火呢?
蘋果脆甜,沈邊野卻食不知味,還好,他沒有傻逼到把一整個蘋果都給謝遠星。
勉強能接受吧,分給謝遠星一小塊戲弄一下謝遠星而已。
謝遠星咬著蘋果,眼睛眨了眨,看向沈邊野的視線里帶著探究。
他不討厭吃蘋果,但也沒多喜歡,每次只愿意吃一小塊,多了就有點咽不下去。
所以沈邊野就養成了削蘋果時給他分一塊的習慣。
是不記得了但還有潛意識嗎?
謝遠星弄不明白,但心情已經沒有了半點剛進來時的沉重,他對著沈邊野勾了勾手,“走吧,回家。”
沈邊野一瞬間臉色變得震驚。
回家?
回哪個家?
誰的家?
他游魂一樣跟著謝遠星到了一個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地方,眼前的一切他都不熟悉,謝遠星卻說這是他們在A市的家。
桌子上閉著眼睛的紅色娃娃擺件礙眼難看,沙發前的章魚哥立體托盤瞪著死魚眼,還挺別致。
茶幾上有兩個游戲手柄,進屋第一間房間是個改裝后的電競房。
他能在這個房子里,看出完全不同又巧妙融合在一起的兩個風格。
最關鍵的是
沈邊野喉結滾了滾,語氣古怪的開口:“這里好像只有一個房間有床!
謝遠星點了點頭,唇角微微翹起:“對。”
“我知道你失憶了不習慣,所以今晚你睡沙發吧。”
沈邊野:
他冷靜開口,像是有點不情不愿,“既然你說我們結婚了,那我也勉強可以試試你們以前是怎么生活的!
“如果適應不了,我們就離婚!
謝遠星搖了搖頭,體貼又善解人意:“沒事,第一天不用勉強!
“你先好好恢復吧!
他轉移話題道:“你餓了嗎?要吃什么!
沈邊野現在吃什么都沒胃口,但一直抓著那個話題不放,顯得他很想和謝遠星一起睡一樣。
他只是想試試他排不排斥和謝遠星躺在一張床,如果排斥,他很懷疑他們結婚這件事的真實性。
沈邊野沒有提出要看結婚證,有結婚證也有可能是假婚姻,合作,利益,被沈政安排,什么都有可能
晚飯是謝遠星做的,他記著沈邊野的傷,做得很清淡。
吃完晚飯以后,他也沒有讓傷員洗碗,自己洗了碗,給沈邊野找出一床被子,就自顧自的去洗澡睡覺了。
沈邊野坐在沙發上,越想越不對勁。
如果結婚是真的,謝遠星為什么要遮遮掩掩不讓他一起睡?
他要試一試。
沈邊野看著時鐘上的指針一點點轉動,等夜一點點深了,他起身往臥室走去。
薄薄的睡衣被掀開,沈邊野的喉結滾了滾。
洗過澡的謝遠星很香,像甜津津的牛奶布丁,現在這塊布丁上,布滿了青紫交錯的吻痕,腰上的痕跡隱隱像是掐握留下的指印。
沈邊野鬼使神差的伸手覆了上去,完全吻合的那一瞬間,他猛然興奮起來。
“摸夠了嗎?”
“松手!
謝遠星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眼神清明無比,正看著沈邊野。
沈邊野抬眸看向他,眸色晦澀深黑,“這些都是我留下的?”
“什么時候?”
謝遠星抿了抿唇,“昨天!
沈邊野無意識的咽了咽口水,眉梢微挑,帶出一絲風流邪性,語氣高高在上:“你被以前的我干得爽嗎?”
謝遠星臉上的表情冷了下去,黑色的淚痣在沈邊野眼前搖曳。
沈邊野怔怔的看著他,下一秒,臉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感,伴隨著啪的一聲輕響。
沈邊野的眼神有一瞬間的狠厲,他目光靜靜盯著謝遠星,舌尖頂了頂被打的那一側臉腮,語調微沉:“敢扇我?”
謝遠星不輕不重的給了沈邊野一巴掌,比起那一巴掌,他的語氣甚至更有力一點,“你的語氣,我很討厭!
沈邊野失憶前有時候在床上也會說渾話,但絕不會用這樣高高在上的語氣。
“不要讓我又一次討厭你!
沈邊野嘴比腦子還快,下意識脫口而出:“寶寶不要討厭我!
反應過來后的沈邊野:
真的不對勁,他想說的不是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盡量也日更,但更新時間可能會很晚
第77章
沈邊野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客廳沒有開燈,周圍一片灰暗,就像他的人生。
他從小不說順風順水,也是眾星捧月。
敢得罪他的人少到幾乎可以說沒有,沈政到他面前都得挨兩句罵。
除了一個要命的信息素紊亂,沈邊野這輩子都沒有這么挫敗過。
他。
剛剛。
被謝遠星扇了一巴掌。
本來是該生氣的,無論怎么想都該生氣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該生氣的。
他的火呢?
他的憤怒呢?
見了鬼了!那句寶寶不要討厭我竟然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
靠!誰怕被謝遠星討厭啊!
沈邊野睡不著,越想越抓狂,干脆給周超打了個電話,“我問你,我真的和謝遠星結婚了嗎?”
周超幽幽的看了眼凌晨兩點的時間,“千真萬確。”
“你們從謝遠星大二就開始談戀愛了,謝遠星考上研究生以后結的婚,到現在謝遠星已經研二了。”
“婚禮上你喝多了,抱著謝遠星見人就說這是你的星星寶寶,說你的星星寶寶今天很帥很漂亮,讓我們都別看!
說著,周超真情實感的來了氣,“媽的,神經病。”
沈邊野惱羞成怒,震聲道:“你放屁!”
“到底是編造的還是夸大的你自己清楚!
周超呵呵一笑,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到底是事實還是事實沒失憶的沈邊野最清楚。
事實就事實,他懶得跟磕壞了頭的病號計較。
周超眼睛都睜不開,費力的找到謝遠星的VX,也不知道謝遠星睡沒睡,先發去消息再說:
“某個人半夜凌晨兩點打電話擾民,麻煩家長管一管!
失憶了的沈邊野記憶停留在大二時,說謝遠星是家長倒也完全沒問題。
他沒給謝遠星打電話,一是比起沈邊野這種無良朋友,他多少有點良心,二是打過去如果靜音,打了也是白打。
周超手機晚上實際上也是免打擾,但沈邊野在他的指定聯系人名單里,靜音也是白靜音。
他剛給謝遠星發完消息,自己的VX里也猛然跳出來兩條。
沈邊野:“你怎么對謝遠星的事情那么清楚?連他是什么時候考上的研究生都知道?”
周超深吸一口氣,點開語音,發去一句比鬼還有怨氣的咆哮:
“你他媽在謝遠星考上研究生以后強行請客。±覀兙妥屗投Y!我他媽能不知道嗎?!”
沈邊野看著那條十秒的語音,點開了轉文字。
正看著,余光里多出了一個人。
沈邊野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你怎么還不睡覺?”
他從謝遠星房間出來,都已經是兩個小時前的事情了。
“我吵醒你了?”他眼神里有些歉意,嘴上卻道:“你的毛病真多,睡眠那么淺,晚上開空調不行,我隔著兩個房間說一句話也能把你吵醒?”
“豌豆公主鋪著十幾張床墊有一顆豌豆就睡不著,你的嬌氣程度也不遑多讓。”
他挑了下眉:“怎么,你也是公主?”
“是不是還要人伺候啊你。”
謝遠星無視了他的話,同樣的問題問了他,“怎么還不睡覺?”
沈邊野受了傷還失憶了,他多少有點睡不著,但沒想到會收到周超發來的消息。
沈邊野還是病號,病號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沈邊野嗤笑:“和你結婚的不是我。”
“你管得太多了謝遠星。”
謝遠星看著他,沒有因為這些話生氣,只是淡淡道:“周超給我發消息了。”
“我想說的是,你不睡,也別去打擾別人睡覺!
沈邊野擰眉,言語里是難以隱藏的不爽:“你關心他?”
“我倒是不知道,你還這么上趕著關心我的朋友!
凌晨兩點多了,時間也不早了,謝遠星聽著有點累,也想讓沈邊野能早點休息。
他選擇了最簡單的方法,“你想親我嗎?”
沈邊野人傻了。
沈邊野腦子有一瞬間的嗡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不管沒失憶時的他是不是和謝遠星結婚了,現在的沈邊野就只是一個大二的學生,在他的認知里——
他和謝遠星剛剛認識了三天。
而且兩個人的關系也在這三天時間里越來越惡化,說一句互相都看對方不順眼也不為過。
現在,謝遠星卻問他,想不想親?!
沈邊野臉上的表情不可謂不精彩,聲音都拔高了幾分,“你瘋了嗎?”
“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剛認識了三天的陌生人,你問我想不想親你?”
“你以為誰看得上你這個陰郁beta”
謝遠星在他說話時,慢慢解開了睡衣的第一顆扣子,第二顆扣子,往旁邊拉開衣領。
沈邊野的話音漸漸消失在謝遠星露出的清晰漂亮的鎖骨里。
謝遠星很少這么主動,耳根微微發著燙。
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下巴微抬,修長白皙的手指拉著衣領,輕點鎖骨,“這里,可以讓你留一個吻痕!
沈邊野腦海里的天平在搖搖欲墜,理智鋼索上搖擺拉扯。
謝遠星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剛認識三天的室友。
整天低著頭,陰郁得像個角落里的蘑菇。
不討喜還脾氣古怪。
他為什么要眼巴巴的湊上去親一下謝遠星的鎖骨?
這太奇怪了。
但謝遠星說他們結婚了結婚了親一下也很正常吧
不對,和謝遠星結婚的又不是現在的他他完全沒有記憶,根本沒辦法代入這件事
所以他要親的,還是一個剛認識了三天的陰郁室友。
沈邊野怔怔的看著謝遠星,借著那點月光,看謝遠星白皙的臉,看他眼下的淚痣,看他漂亮清晰的鎖骨。
等等
謝遠星好像不陰郁了
如果謝遠星不陰郁了,那他們還是能處好室友關系。
親一下關系很好的室友,也沒什么。
男生宿舍經常這樣,這很正常。
如果是他主動要親的話,那挺不禮貌的。
但現在是謝遠星想讓他親一下
他也不是很親,但如果是為了滿足一下關系很好的室友的愿望的話。
其實也不是不行。
沈邊野深思熟慮后,點了下頭,喉結不自然的滾動著,啞聲說了句“想。”
謝遠星等了兩三秒,等到了他的回答,卻又在沈邊野靠近時后退,“現在不行!
沈邊野死死的盯著謝遠星,盯著那片白皙漂亮的鎖骨,眼神無意識間多出了幾分焦躁,“那要什么時候?”
他眸色晦暗,盯著謝遠星,“耍我?”
“是你先問我的,謝遠星。”
他忍不住又靠近,呼吸滾燙灼熱,信息素不知不覺中在空氣里蔓延,焦躁渴求,“你不能這樣謝遠星。”
下一秒,“不能說話不算數寶寶。”
謝遠星抿了抿唇角,“你要伺候我睡覺,才可以!
沈邊野隱隱覺得不對,但那點理智根本不允許他拒絕,咬牙道:“行,怎么伺候你睡覺?”
該洗漱的謝遠星都已經洗漱過了,總不能大晚上要他給謝遠星洗澡吧?
也不是不行。
夏天天熱,出汗多,萬一謝遠星就是想洗洗呢?
倒不是他多想伺候謝遠星洗澡,只是他答應都答應了,再反悔顯得他玩不起。
謝遠星朝著他伸出手,像趾高氣揚翹起尾巴的貓,“帶我去床上就行。”
沈邊野表情變了變,想流露出一絲輕松,表情卻垮著,“就這?”
說著就這,到了謝遠星面前卻突然不知道該怎么上手了。
他背過人,也扛過人,不止一次。
初中接到周超的求救電話,就闖進周超家里,硬剛著周超他爸,把被打得爬都爬不起來的周超背上車。
上學的時候背過跑步昏倒的同學,扛過被鉛球砸到腿的倒霉蛋。
高中畢業不要命玩無人區探險的時候,背著高熱的盧強走了八公里,把人背出來找醫生。
但抱起一個人,還從來沒有過。
謝遠星和那些人都不一樣,更嬌貴,更脆弱,不能用背,只能抱。
要小心翼翼的,像捧起一個脆弱美麗的水晶球。
沈邊野的手穿過謝遠星的腿彎,將人打橫抱了起來,是個標準的公主抱。
謝遠星的臉貼在他胸膛,柔嫩的臉蹭了蹭,像貓蹭過自己的人類。
唇角翹了翹,又像是有些得意的孔雀:“我不是公主,你也可以伺候我。”
沈邊野:
有點像是被報復了。
可懷里的人清瘦柔軟,臉又在自己心口蹭。
既然對他撒嬌了,那他就饒了謝遠星這一次。
沈邊野把謝遠星放在床上,替他拉好被子,剛想說話,謝遠星偏了偏頭,邀請他,“一起睡吧!
床前,身材高大的男人沉默的站了半分鐘,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謝遠星伸手關上床頭燈,臥室頓時漆黑一片。
黑暗里,謝遠星開口:“晚安!
聲音輕柔,又是一句帶著點親昵的用語,誰都不知道他唇角微微翹著,是在使壞。
沈邊野:
他沉默了一下,語調低沉:“謝遠星!
沒有人回答,旁邊的人像是陷入了睡眠。
沈邊野翻身撐起,高大的身影將身下的人完全籠罩,身影漆黑,像一片晦澀粘膩的沼澤,沾上一點,就無法擺脫。
“我已經伺候你了謝遠星!
沈邊野又一次開口,房間安靜無聲,只有輕淺的呼吸。
漆黑的臥室里,他的聲音變得古怪而粘膩,“我伺候你了寶寶!
“你該給我獎勵!
骨節分明的寬大手掌撫摸上謝遠星的臉,沈邊野的眼神危險而興奮:“寶寶不給,我就自己取了!
他埋下頭,癡迷的親吻著那片白皙的鎖骨,玫紅色的吻痕慢慢浮現,蜿蜒向下。
小尖被含進濕熱口腔的怪異快感,讓裝睡的人終于控制不住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呻||吟。
沈邊野舔了舔唇,滿是遺憾的喟嘆了一聲,“啊,寶寶你醒了!
誰都知道這個房間里沒有人睡。
他偏偏要說——你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個失憶梗,只是為了展示一下,如果剛開學的時候星星搭理了小野,某個人嘴硬失敗得能有多快,嘿嘿。
講個笑話:半死不活的、昏倒的、瘸腿的、高熱的,和身體健康站得穩穩的星星排成一排,星星是最脆弱最需要輕輕抱起來的那個。
第78章
嘭——
沒開燈的房間里,突然響起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
謝遠星攏著衣領坐起來,一點月光照亮他眼下黑色的淚痣,好似在銀白月色下翩翩而飛的黑蝶。
他的神色冷淡,冷冰冰的神色和黑色交織,構成欲望的靡頹感。
謝遠星:“你在干什么?”
被一腳踹下床的人臉上不見生氣,他身量高,肩寬腿長,坐在地上看向床上的人時,眼神不像是仰視,反而帶著幾分讓人不安的入侵感。
沈邊野:“我在拿我的獎勵。”
“你答應我的,謝遠星!
謝遠星是故意裝睡,想逃掉這件事。
沈邊野知道。
卻裝作不知道,“你睡著了,我就只好自己取!
謝遠星咬牙:“我說的是哪里?”
沈邊野:“鎖骨!
謝遠星表情冷冷:“那你親的是哪里?”
沈邊野鎮定道:“鎖骨!
在房間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他的神色里出現幾分“恍然大悟”,語氣驚訝,“難道不是鎖骨嗎?”
他輕笑一聲,不走心的道歉:“抱歉,房間太黑了,沒看清楚!
謝遠星:
神一樣的沒看清楚。
偏偏這句話,他還真不能追問。
萬一沈邊野跟他詳細解釋舔||咬下去的口感
沈邊野敢說,謝遠星都不敢聽。
和沈邊野在情|事上的交鋒他從來沒占據過上峰,本來以為沈邊野失憶了,心理上還剛剛大二。
他又有這幾年的經驗,怎么也能讓沈邊野吃癟。
結果現在
謝遠星泄了氣,拉了一把地上的人,悶悶道:“睡覺!”
沈邊野順著謝遠星的力道起來,在出去和躺下之間猶豫了一秒,躺在了謝遠星旁邊。
身邊的人小聲打了個哈欠,往他身上靠了靠,像雀鳥靠著樹枝,汲取讓人安心的力量。
沈邊野身體被釘在原地,保持著這個讓謝遠星舒服的姿勢,直到謝遠星睡著。
夜色安靜如水,窗外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屋里也寂靜。
唯有沈邊野的心跳伴隨著疑問砰砰作響。
他失憶了,過往的四年時間在腦海里翻不到任何痕跡,他沒辦法揣摩那幾年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為什么要結婚。
為什么明知道自己短命早死,還要拖著另一個人結婚。
那個人還是謝遠星。
就算謝遠星不陰郁了看起來還挺好看的,小尖嘗起來也很嫩,嫩得要死,抓握住一點像捏著嫩豆腐一樣。
感覺是甜的,牛奶味。
謝遠星那么嬌貴,不是公主也要人伺候,會泡牛奶浴也說不定。
那
小尖嘬咬久了會流汁嗎
沈邊野黑著臉閉了閉眼,靠,他到底在想什么?!
問題的關鍵不應該是,他明明早就決定過不會結婚,為什么會和謝遠星結婚了?
該不會是失憶前的自己隱瞞了吧?
就為了嘗一口小尖?
雖然確實很嫩,但是媽的,那四年的自己到底是什么人渣。
謝遠星那布滿青紫交錯吻痕的身體再次浮現在沈邊野腦海里,騙婚騙炮四個大字浮現在沈邊野心底。
于此同時,心底產生的情緒卻不是厭惡,而是艷羨和嫉妒。
沈邊野心里甚至浮現出了既然他們已經結婚了,那他也可以的想法。
肆無忌憚般從鎖骨往下吻,含咬住嫩得要命的一點時,沈邊野不敢說自己沒有一點這樣的念頭在其中作祟。
草,他也是個人渣。
那些晦澀的,狎昵的,陰濕的想法被沈邊野一點點壓了下去,慢慢下沉,沉到了心底最黑暗的深處
第二天早上謝遠星醒過來時,枕頭旁邊已經沒人了,他眼神困倦,慢吞吞的掀開被子起身。
走出客廳就看到坐在飯桌前的沈邊野,桌子上還擺著小籠包、一碟甜醋和一杯豆漿。
謝遠星刷了牙洗了臉,走到飯桌前剛坐下,就聽見沈邊野說道:“我們離婚!
“你對我來說就只是一個不討喜的室友。”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讓我和你結了婚,但就算我失憶了,我也知道,我絕對不可能喜歡你。”
他語氣輕蔑,“不可能喜歡一個beta!
沈邊野的自尊心讓他說不出自己會早死這件事,算算時間,大概也沒有幾年了。
既然這段婚姻是個錯誤,現在就該終結它。
謝遠星抬眸看沈邊野一眼,視線偏了偏,看了眼墻上掛鐘的時間。
他起身,越過飯桌,走到沈邊野面前,解開了睡衣的第一顆扣子。
沈邊野面無表情,暗地里牙關緊咬。
同樣的招數,他不可能上當第二次。
謝遠星再問他想不想親,他絕對不會說想。
留吻痕也沒興趣,謝遠星說什么都沒用。
謝遠星一顆一顆解開了扣子,沒有解完,到半中間停了下來。
伸手拿起桌上的豆漿,順著鎖骨,一點點往下傾倒。
奶白色的液體舔過白皙的肌膚,他的指尖沾了點豆漿,半敞的衣服里,他的手指游走,捻了捻微微藏在衣服下的小尖。
沈邊野的呼吸猛然粗重起來,謝遠星看了眼墻上掛鐘的時間,時間剛剛過去一分鐘。
他視線落在沈邊野身上格外精神的地方,“不可能喜歡一個beta?”
謝遠星藏在黑發里的耳朵發燙發紅,表情卻冷淡平靜,畢竟是結婚兩年的人,再怎么害羞,該會的他都會。
沈邊野喉結滾動,啞聲道:“我是個成年Alpha,和喜不喜歡沒關系,生理反應而已!
只有他知道這句話有多假,對不喜歡的人,他半點興趣都不會有。
謝遠星把指尖上沾著的豆漿盡數擦在沈邊野唇上,“想舔嗎?”
“不止手上,還有身上!
他表情淡淡,黑色的淚痣在沈邊野眼底搖曳,“只要你說想,現在就可以!
沈邊野眼神猛地沉了下去,眸色深黑,緊緊盯著謝遠星。
他的視線一點點向下,劃過那具被奶白豆漿打濕的身體,半敞的衣服里,粉上沾著白的小尖若隱若現。
沈邊野的喉結上下滾動,吞咽著唾液,目光難以從謝遠星身上移開,癡迷,粘膩,像要將謝遠星吞吃一般。
“寶寶!
他啞聲開口,艱難的閉了閉眼,“別勾我了。”
“我他媽想得要死!
謝遠星唇角微微勾起,輕聲問道:“那你喜歡我嗎?”
沈邊野眼神有片刻的掙扎,安靜了一分鐘后,破罐破摔的開口:“喜歡!
“喜歡寶寶,想親寶寶。”
“寶寶能聞到我的信息素,但你很討厭那股味道。”
“好不公平啊寶寶!
“明明寶寶身上的味道我就很喜歡,香香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沈邊野干脆把謝遠星往懷里拉,把人放在自己腿上,抱著親一口少一口的念頭,舔吻掉那些香甜豆漿。
沈邊野心底有些挫敗感,泄憤似的輕輕咬了謝遠星的鎖骨一口,“就知道勾引我!
“我想和你離婚也是為了你好!
“寶寶也不希望過幾年就開始守寡吧。”
謝遠星頓了下,突然想起,從沈邊野失憶到現在,好像沒有任何一個人告訴他,他的病早就好了。
謝遠星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心虛,“那個你的病三年前就好了!
沈邊野臉上的神情僵在臉上,片刻后慢慢變成震驚,錯愕,不可置信,“真的?”
懷里的人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沈邊野的表情又驚又喜,語氣卻是悲憤的,“寶寶?!這么重要的事情你到現在才說?!”
謝遠星的心虛只有那么一瞬間,現在已經理直氣壯起來,“你失憶到現在也只有一天啊!
“這不怪我!
他像是翹著尾巴的孔雀,沈邊野看著,惡狠狠的在他唇角親了一口,“我一夜沒睡就在想這件事!
“寶寶早點告訴我,我就能順著小尖往下親了!
“讓寶寶素了一天,是我的錯寶寶!
謝遠星的腰其實還酸著,隱隱有了點不妙的感覺,“也也沒有!
“我們都沒錯好不好。”
下一秒,謝遠星被掐著腰抱了起來,身體懸空,只能緊緊貼著沈邊野。
沈邊野舔了舔唇,語氣古怪而又興奮:“不,寶寶!
“這件事不該怪寶寶,就只有怪我了!
“我會連昨天的一起補回來的寶寶!
謝遠星頓感大事不妙,慌亂的開口:“等一下,你不是失憶了嗎?”
“我對你來說只是一個剛認識三、四天的室友。”
“室友!”
剛起床的人又被壓回了床上,沈邊野撐著手,高大的身體覆在他身上,眸色深黑,欲望滾燙,“寶寶!
“不知道失憶之前的我有沒有告訴過寶寶!
“如果有的話,那我就再說一次!
他開口,語調粘膩低沉:“寶寶搬進宿舍的第一天,我就感覺寶寶好像不開心,也一直沒對我笑過。”
“所以在寶寶搬進宿舍的第三天,我就在想——”
“既然不會笑,那就把寶寶剝光了干,讓寶寶爽哭也不錯。”
其實沒有那么夸張,也沒有那么過分狎昵,但現在,在此刻,半哄半騙著讓謝遠星露出被震驚到傻乎乎的表情,讓沈邊野覺得這點夸大也沒什么。
沈邊野俯身,順著謝遠星微微張開的唇縫吻了下去,心底響起一聲嘆息:
寶寶真可愛。
謝遠星不知道這是夸大,他信了,信得很徹底,整個人表情呆呆的,有些世界觀搖搖欲墜的感覺。
雖然早就知道三天的這個時間點。
但這些過分狎昵澀情的想法還是震驚到了謝遠星。
可一想到這是沈邊野
又覺得好像也正常。
第79章
沈邊野:“所以,你的意思是失憶之前的我,和謝遠星相處了一個學期才在一起?”
謝遠星要上課,不管他怎么軟磨硬泡,冷酷星星都不允許自己再請一次假。
沈邊野被打發掉了,無所事事,干脆跑來找周超,順便問問周超知道多少他和謝遠星的事情。
周超本來在打羽毛球,他到了,硬是把人薅了下來,讓人給他講他的愛情故事。
聽了兩句,發現了一點問題。
周超聞言,語氣調侃:“才?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就已經想要接受謝遠星是你對象這件事了”
“我以為你這一次怎么也能堅持久一點。”
周超懶散的靠坐在羽毛球球場的休息區,一副看熱鬧的姿態擺得很足。
沈邊野冷靜的看著他,“我剛剛的話里有這個意思嗎?”
周超聳聳肩:“我比較擅長閱讀理解!
沈邊野失憶了,對他來說病已經好了,以前的黑歷史不記得,承認喜歡上謝遠星并不丟臉。
只是速度快了一點,但真的沒辦法。
他嘆了口氣,語氣怎么聽怎么炫耀:“你不知道謝遠星有多主動!
“追著我要我親他,要我抱,要我陪他睡,撒嬌又粘人,我也沒辦法!
周超想了想謝遠星一直冷冷淡淡的性格,又看了眼沈邊野。
表情復雜:“我一直都以為是在看段子!
“也不覺得你有機會接觸到拼好飯,怎么沒吃就出現中毒征兆了呢。”
沈邊野哼笑:“謝遠星私底下的性格你又不知道!
他非常經意、猶為刻意的開口問道:“對了,你有這么可愛的老婆嗎?”
周超:“”
好問題,他們家里,還經常因為上下問題大打出手。
沈邊野一句話直擊靈魂,“你就是酸。”
周超:“”
他站起身,“我要打球了!
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幽幽道:“從你失憶開始到你接受,有一天嗎?”
“不知道是誰說自己不可能和一個beta結婚。”
“一天,嘖,失憶了就是好,打臉都比沒失憶的時候快!
沈邊野黑著臉,拎著羽毛球拍站了起來,偏了偏頭,“來打。”
他玩過徒步,玩過滑雪,又經常泡在健身房,還是頂級的Alpha,不到二十分鐘,周超給他跪了。
沈邊野走出羽毛球場館的時候,看了眼時間,手腕上的機械腕表離六點還有一個小時。
他給謝遠星發了個消息:“寶寶,你要忙完了嗎?”
“我來接你。”
謝遠星大概很忙,等到沈邊野快要走到A大理工學院的時候,他才收到謝遠星回的消息。
“小貓探頭.jpg”
“你來吧,我差不多六點半結束!
一個表情包和一句話后面,還帶了他所在的實驗室地址。
謝遠星回完消息就把手機收起來開始收拾東西,實驗室里的氛圍每到結束后都變得格外輕松。
有新來的師弟開口問他,“謝學長一會兒一起去吃飯嗎?”
謝遠星淡淡的搖頭,“不了。”
“我回家吃!
師弟撓了撓頭:“要不出去吃吧,今天這么累,還要在家里做飯嗎?”
旁邊性格開朗的師姐笑嘻嘻的說道:“你的謝學長忙起來是不用自己做飯的!
“你還不知道吧,謝學長家里有個特別帥的帥哥,畢業兩年了不工作,一直都是你的謝學長用研究生的補貼和兼職的工資養著他!
她正要說下一句,一抬頭看到站在門口的人,“啊,來了!
沈邊野就站在門口,視線先看向謝遠星,把手里剛剛在路上買的糖葫蘆往謝遠星手里一塞,微不可察的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那個師弟。
“寶寶吃糖葫蘆,來的路上我精挑細選的,要是好吃的話寶寶親我一下!
謝遠星還沒說話,那位師弟卻走過來,站在了謝遠星前面,開口道:“你用謝學長辛辛苦苦賺的錢,給他買東西,你不羞愧嗎?”
謝遠星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身影,蹙了蹙眉,徑直走到沈邊野旁邊,“和你有什么關系?”
“那是我賺的錢,你對別人的錢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沈邊野看著謝遠星維護他,勾唇笑了笑,異常的大度:“和他生什么氣!
“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他拉著謝遠星離開,注意到謝遠星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那個師弟,頓時笑容更深了些。
要是謝遠星敢回頭看一眼
他就該停下腳步,讓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師弟收好不該有的妄想。
緊接著就該收拾不乖的寶寶。
或許可以試試把謝遠星關起來做,固定著身體,讓他的眼神只能看向自己。
沈邊野嘖了一聲,心底又為謝遠星沒有回頭浮出一絲不算遺憾的遺憾。
謝遠星聽到他的嘆息,咬著糖葫蘆的腮幫子一頓,含糊道:“剛剛的話你不要往心里去。”
“你失憶以前,有一次在我的那些同學面前說你是被我養著的,和我同一屆的還好,都知道你。不會把你的話當真。”
“新來的這一批不知道內情,被她們誤導了!
“明天有機會我去解釋一下吧!
明明就不是這么回事,被沈邊野一宣傳,知道內情的都還好,不知道的都以為他養著沈邊野。
沈邊野聞言,心底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一空,輕笑道:“寶寶不用解釋!
“我不介意被誤會!
他遺憾的嘆了口氣,“要不是不愿意讓別人有任何遐想,不然我就會告訴他們,寶寶被我伺候得有多好!
謝遠星:
他默默的把糖葫蘆遞到了沈邊野嘴邊,“給你吃,堵一下嘴!
沈邊野咬下一顆裹滿糖霜的草莓,舌尖嘗到點甜意,像是想到了什么,躍躍欲試道:“寶寶,我給你含吧!
“用寶寶堵嘴,我絕對不會亂說話了!
“我失憶以前給寶寶含過嗎,寶寶爽嗎?”
“我會做得更好的,寶寶!
“寶寶我們試一下?”
謝遠星走在大街上,聽著這些話,耳根發燙,越走腳步越快,走出了一種做賊的感覺。
下一秒,他聽見沈邊野帶著點興味的語調開口道:“寶寶這么急?”
“迫不及待了嗎?”
謝遠星腳步猛然一頓,瞪了沈邊野一眼,烏黑的眸子閃著細碎的光,微微紅起來的眼尾,比春日桃花還要艷麗。
他咬著牙,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道:“這—還—是—在—大—街—上!”
沈邊野看得呼吸一輕,忍不住笑起來:“有什么關系,周圍又沒有人寶寶!
謝遠星耳根溫燙燙的,想罵人又詞窮,盯著沈邊野看了好一會兒,狐疑道:“你真的失憶了嗎?”
沈邊野:“千真萬確!
“寶寶覺得沒失憶的我更好嗎?”
他的笑容淡下去,說道:“寶寶,現在不到七點,吃飯消食,算一個小時。”
“寶寶不是說了我的病是靠和寶寶深入接觸好的嗎,寶寶可以再試一下,用這個辦法能不能再讓我恢復記憶!
“我們可以從晚上八點,做到天亮!
他勾唇淡淡的笑著,笑意不及眼底:“我們有十一個小時的時間,寶寶!
“寶寶可以期待一下,早上的時候,能不能把沒有失憶的我換回來!
謝遠星錯愕的瞪圓了眼睛,想說話,嘴卻被一根手指抵住。
沈邊野伸手,用指腹碾了碾謝遠星的唇肉,“或者寶寶也可以試一下。”
“我能不能比他做得更好!
晚上八點不到,離A大理工學院不遠的一間房子的燈就暗了下來。
床頭燈還開著,暖黃的光在謝遠星眼底破碎,他晃動得太厲害,光斑跳躍拉長,又在極致的快樂下在眼前變成一片片不規則的色塊。
世界都搖晃起來。
“你別別生氣了”
“我沒有哈啊沒有在比較”
謝遠星一句話都說不完整,雙腿被沈邊野的大手撈起,他就配合著抖著手去摟住沈邊野的脖頸,可憐可愛,努力的解釋著。
時間還早,沈邊野額角一滴汗也沒出,幾個狠鑿下去,啞著聲道:“是現在的我讓寶寶爽,還是以前的我讓寶寶爽?”
謝遠星被逼得狼狽又可憐,淚眼婆娑的哽咽道:“沒有沒有”
他想說沒有比較,絞緊的地方卻猛然被撞開。
沈邊野爽得喟嘆一聲,聲音磁性暗。骸皼]有能讓寶寶更舒服嗎?”
“抱歉寶寶,我努力好嗎?”
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了下來,隱隱的哭聲從窗縫溢出,又散在風里。
快樂逼出眼淚,謝遠星哭得停不住,大滴大滴的淚珠不停往下掉,整個人濕淋淋的像是從水里剛撈出來,到后面,更是哭著說現在的更厲害,更舒服,也還是不被放過。
沈邊野伸手,著迷的摩挲著謝遠星小腹光滑的肌膚,“寶寶,以前的我有到這么深嗎?”
謝遠星累得手都在抖,還是咬著牙努力的抬起來,啪的一下拍在了沈邊野臉上。
輕飄飄的,沒有半點力氣,純粹是為了泄憤,“閉嘴!
沈邊野偏頭吻了吻謝遠星的手,低笑:“離天亮還早,給寶寶洗個澡,讓寶寶休息一下,然后我們繼續好不好?”
他語氣輕松愉悅,打橫把謝遠星抱進了浴室,像洗一個精美的瓷娃娃,眼神都帶著癡迷。
洗著洗著,動作突然一頓。
看向謝遠星的表情變了變,沈邊野也沒想到,他隨口說的能恢復記憶的事情居然真的行。
在放過可憐的星星寶寶和繼續之間,他只猶豫了半分鐘就選擇了繼續。
好不容易有做到天亮的機會,咬到嘴里的肉再讓他松口,沈邊野艱難的覺得自己不太能做到。
而且,寶寶怎么能說沒有任何記憶,經驗也沒有半分的人伺候得爽呢?
他要證明自己
天蒙蒙亮的時候,沈邊野把疲憊到閉眼就睡著了的人抱在懷里,大手輕輕撫過光潔的后背,換來睡夢里的人一陣輕顫。
他知道鬧得過分了,略有些心虛的停下了手,只輕柔的抱著,也閉上了眼。
意識陷入睡眠之前,他想:
如果一開始謝遠星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恐怕不會比失憶后認栽的速度慢多少。
因為信息素紊亂而下意識的沒考慮過自己有可能是喜歡謝遠星的,被人提醒,也堅決認為不可能。
即使這樣了,還是會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嘴會說謊,心卻不會。
他就是喜歡謝遠星,全世界最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個番外寫評論區點贊很高的窮小子小野x漂亮小孔雀星星(因為這個番外星星是被寵著長大的,性格會有些嬌縱,有時候會指使小野,不喜歡看的老婆可以直接等下下個男鬼番外。
第80章
“鈴鈴鈴——”
第一節早讀課鈴聲打響時,謝遠星終于踩著鈴聲走進了教室。
鬧哄哄的教室在鈴聲響起時安靜下來,英語老師走進教室,一邊說著:“昨天發的報紙拿出來!
一邊放起了英語聽力,整個流程每兩天上演一次,像是一種固定公式。
謝遠星隨手攤開一張報紙一樣的英語試卷,托著腮就開始打哈欠。
旁邊有人低聲說道:“你拿錯了,不是這一張。”
謝遠星看他一眼,不太開心的撇撇嘴,“不用你管!
他英語成績好,這些聽力謝遠星本來就不樂意做,加上這又是冬天,早上的早讀課尤其容易打瞌睡。
聽力一放,男聲女聲在耳朵里猶為催眠,謝遠星每次都能在英語課上睡一個很好的回籠覺。
擺一張卷子出來,只是為了裝裝樣子。
謝遠星打著哈欠,偷瞄了一眼講臺上坐著的英語老師,一手拿著筆,一手托著腮,已經準備好睡覺了。
旁邊的人卻又開口了,“你能不能別一直打哈欠,很煩!
謝遠星蹙著好看的眉頭看向他,一張漂亮的臉上寫滿了不耐,“我從進來到現在沒有影響你什么吧?”
“你什么意思啊沈邊野?”
沈邊野表情淡淡的:“生氣了?”
“生氣了就好。”
謝遠星烏黑的眸子瞪圓了,壓得住聲音壓不住火氣:“你是不是有病?”
沈邊野:“今天教導主任要巡查,抓到睡覺的就要寫檢討罰站!
“我幫你清醒過來,不用謝!
“做聽力了,別說話!
說完,他就收回視線,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筆,筆尖滑動,做起了聽力。
謝遠星氣得夠嗆,看他這副樣子更是生氣,“誰要謝謝你?”
“你腦子有問題吧?”
下一秒,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出來一趟!
謝遠星僵硬的轉過頭,看到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走到他身后的教導主任正幽幽的看著他。
他起身時狠狠瞪了眼沈邊野,而后扔下筆,蔫巴巴的跟著教導主任走了出去。
屁股上墜著一顆星星的軟膠筆咕嚕咕嚕在桌上滾了兩圈,滾到桌子邊緣,搖搖晃晃的掉下去。
沈邊野伸手接住了,手將那顆卡通星星攥得很緊,指節因為用力而繃到發白,眼神里隱隱有些懊惱。
不到五分鐘,謝遠星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早讀說話,罰站被免了,檢討卻沒跑掉。
謝遠星看著抬眸朝他看過來的沈邊野,頓時火冒三丈。
他憤憤然寫了張紙條,揉了揉,揉成團。
泄憤似的往沈邊野臉上砸。
去死!
沈邊野看著紙團朝著他的臉砸過來,猶豫了下,沒擋。
等紙團砸中,氣沖沖的人終于哼笑了一聲,才伸手撈了一把往下掉落的紙團。
那張皺皺巴巴的紙條在他面前攤開,龍飛鳳舞般的字出現在沈邊野眼前。
“教導主任讓我寫1000字檢討明天交到辦公室,你滿意了?!”
每個字都寫得極大,一句話就占滿了一張作業紙,力透紙背,足以看出到底有多生氣。
沈邊野看了眼,把紙團丟到了抽屜里,換了一張紙寫了一句給謝遠星。
他的動作自然,像是那張紙被謝遠星寫的字占滿了,才隨手收起來換一張。
沈邊野:“抱歉,我只是想提醒你睡覺會被教導主任抓。”
“還有,別傳紙條了!
上次謝遠星就是這么睡覺被抓到的。
本來以謝遠星的成績,平時這些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放過去了。
但奈何謝遠星是在教導主任放話出來的第二天就被抓住了,正是建立規則的時候,被抓住了就跑不掉。
他們坐的這個位置,看不到后門有沒有來人,他想幫謝遠星盯著,也是有心無力。
謝遠星看了眼被遞過來的紙條,捏成一團給沈邊野砸了回去,一肚子氣一直忍到早讀結束。
下課鈴打響的那一刻,他身體轉向沈邊野,眼里噙著火,“想提醒不會好好說話嗎?”
“說我打哈欠吵到你什么意思?”
沈邊野平靜的看著他,“我好好提醒你會聽嗎?”
謝遠星一噎,很快又微微抬起了下巴,“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因為說話聲音大被教導主任抓到要求寫檢討!
沈邊野:“行,那這個檢討我幫你寫。”
謝遠星眉頭微微蹙起,頗為苦惱的糾結了一下,他很不想寫這個檢討,但又不想被沈邊野看輕。
而且他們兩個的字根本就不一樣,很容易就被發現了。
謝遠星不情不愿的撇了撇嘴,“不用你假好心。”
沈邊野深深的看了謝遠星一眼,沒有說話。
他的眸色深黑,俊美的臉上眉眼銳利,專注的看著人時,無端多出一種壓迫感。
謝遠星被看得很不自在,像炸毛的漂亮小貓,明明心里隱隱害怕,還強撐著氣勢不肯退讓。
就這么和沈邊野大眼瞪小眼。
“你們倆干嘛?這是要親?”
后排的周超吊兒郎當的開口,甚至吹起了口哨。
謝遠星唰的一下扭過頭,漂亮的臉上生氣起來格外艷麗,“惡不惡心啊你!
他旁邊,沈邊野看著他,眼神一點點沉了下去。
周超攤開手,做無辜狀:“開個玩笑,看起來真的很像。”
謝遠星瞪他,“不會看就把眼睛戳瞎!
兩個人有來有往的打著嘴仗,沈邊野起身,“我去接水。”
他屈起手指,指節敲了敲謝遠星的桌子,打斷對話:“杯子拿來!
謝遠星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杯子遞給沈邊野。
他們學校教室里沒有飲水機,一整層樓都要到走廊外面兩邊的直飲機接水。
而他不久前和沈邊野打了個賭,沈邊野輸了,要替謝遠星接一學期的水。
沈邊野走出去后,謝遠星拿出了作業紙,咬著筆尖開始想檢討要怎么寫。
教室里吃早飯的吃早飯,補覺的補覺,說笑的說笑,就他在這里寫檢討。
一個字沒想出來,謝遠星越想越氣,捏了個紙團就往沈邊野桌上扔。
身后的周超樂了,“你這樣也出不了氣吧?”
謝遠星轉過身:“那你說怎么辦?”
“我根本就拿沈邊野沒辦法,總不能找人把他打一頓吧!
周超:“你讓他也寫檢討不就得了!
謝遠星怒而拍桌,怕疼,沒用幾分力氣,只拍出了氣勢,“我怎么讓沈邊野寫檢討?!”
“他根本就不犯錯,”又不太高興的撇了撇嘴,“而且別人是年級第一,老師都寶貝得不行。”
沈邊野是高二才轉過來的特招生,聽說家境不好,學費都是靠成績減免,考上頂尖高校了,學校還有獎金。
謝遠星作為曾經的年級第一,其實偷偷看沈邊野不爽很久了。
周超狹長的眼睛里眸光一閃,靠近了謝遠星,壓低了聲音道:“這個簡單。”
“你還記不記得體委在課堂上寫給女朋友的檢討書被老班抓到的事情!
謝遠星點了點頭:“記得啊,怎么了!
周超:“你可以和沈邊野談戀愛啊,一生氣就能讓他寫各種檢討,如果他像體委一樣被抓到了,你還能看他出糗。”
謝遠星:……
“然后老班一問,寫給哪個對象的,沈邊野說是我,是嗎?”
“還是你和他談吧,祝你們幸福!
周超嘖了聲:“網戀啊,網戀不就好了!
“你還能用談戀愛的事情影響他學習,這樣你不就能彎道超車拿回年級第一了?”
謝遠星猶豫了。
周超:“到時候玩膩了,就主動要求奔現!
“沈邊野滿心期待的去,看到的是你,堂堂年級第一,被網戀的把戲騙了!
“你拿到他這個把柄,保證他這一年都不敢招惹你了信不信。”
謝遠星心動了。
“但是騙人是不是不太好?”
周超:“你又不騙他錢。”
他加了最后一把柴,“況且你真不想拿回年級第一了?”
“還有你剛被他坑的1000字檢討的仇也不想報了?”
謝遠星準備行動了,“你說,沈邊野那樣的,喜歡什么樣的人?”
他也不會把沈邊野的成績影響得太厲害,只是稍微往下拉一點點。
沈邊野需要學校的獎金,但年級第二也能考上頂尖高校,拿到獎金。
謝遠星就是不喜歡,一個半路殺出的人,壓他一頭。
還是個說話這么討厭的人。
沈邊野接完水回來,就看見謝遠星又在和周超說話。
早讀結束接水的人多,他排隊等了一會兒,所以是他排了多久,這兩人就說了多久?
有那么多話要聊嗎?
和周超有什么好說的?
笑得那么開心。
嘖。
他眉頭緊擰著,走過去發現兩個人都在他靠近時不約而同的停下來話題后,臉色也微微沉了下來。
“在說什么?”
沈邊野把水杯放在謝遠星桌上,狀似隨意的說道。
謝遠星烏黑的眸子亮著光,眼下的淚痣也好似搖曳起來,“反正和你沒關系!
沈邊野用了一早上都沒問出來謝遠星和周超說了什么。
直到中午給寫檢討的謝遠星帶飯的時候,才從周超口中知道了全部事情。
周超:“只能幫你到這了,兄弟!
沈邊野挑了下眉:“謝了!
………
晚上晚自習結束,被媽媽接回家的謝遠星偷偷摸摸的用小號給沈邊野發去了好友申請。
軟星:“哥哥可以談戀愛嗎?”
這個時間點住校生大多都在洗漱收拾,他以為要等上很久,沒想到申請剛一發出去,就被通過了。
x:“談戀愛?”
x:“可以!
x:“看看腿!
謝遠星呆住了,反復核對著vx號碼,確定自己沒有加錯人。
沈邊野在網上,居然是這種性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