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立海大九個小人的簡筆畫被仁王用畫框裱起來, 放在了幸村床頭。
一行人更湊近些觀察。
“這個是征一醬吧!好可愛~”丸井指著最矮的小人驚呼。
赤司征一看過去,他的簡筆小人頭上頂了一對兔子耳朵,表情是這樣→(?_? )。
切原撓頭:“為什么是兔子?”
仁王:“紅紅的眼睛和白色的毛發(fā), 不像小兔子嗎?”
赤司征一:“……不是毛發(fā)。”明明是頭發(fā)。
“征一醬喜歡兔子嗎?”幸村摸了摸后輩頭頂毛茸茸的毛發(fā)。
赤司征一抿嘴, 輕輕點頭。
小時候他性格膽小, 又總因為發(fā)色和兄長不同哭得很傷心, 赤司征十郎心疼又好笑,便抱了一只兔子給他, 開玩笑:“其實這才是你親哥。”
赤司征一輕易地相信了,緊緊抱住他“親哥”不撒手, 就像找到了自己的歸屬感。
“嗚嗚嗚好感動。”胡狼拿著手帕抹眼淚。
雖然是個壯漢, 但也是立海大第一少女心。
相處了一個月,大家早就詢問過發(fā)色問題,赤司征一也說了是因為遺傳病。這會兒聽到后輩小時候的故事, 突然覺得沉重起來。
小時候大家都不懂事,只能根據表面來判斷, 后輩一定覺得自己與家人格格不入, 每天都過得很不開心吧……
唉——
真田將鴨舌帽往下壓了壓,雙手抱胸, “現在還會在意嗎?”
赤司征一歪頭:“不會。”
他已經長大了,明白了很多事情,也知道奇怪的發(fā)色不會成為血緣之間的阻隔。
柳笑了笑, 溫和地道:“希望征一未來也能對網球部有歸屬感。”
赤司征一抬頭,那雙赤色的眼睛不明顯地彎了彎, “我想會的。”
只有親情羈絆是不夠的,所以兄長和跡部哥都會加入學校社團,做一些在大人看起來幼稚的舉動。
切原走到赤司征一身邊:“那你的兔子哥哥現在在哪?”
他也想見見后輩的兔子哥哥, 他一定會和它好好相處的!
然而話一說出口,瞬間收到了好幾個人的眼刀,切原看不懂眼色地左右轉了轉頭。
切原:?干嘛?
丸井:微笑。
他恨不得上前捂住切原的嘴巴。
兔子的壽命在5-12年,不過各種因素的影響,能活這么久的兔子極為罕見。
關于“兔子哥哥”的事,一定是一個充滿了悲傷的故事……都怪切原長了嘴,可惡!
不過后輩并沒有露出他們以為的難過,而是認真地回想后,用平靜地口吻回答:
“私自跑出去后,被隔壁家的廚師燉了。”
還被兄長用來教育他說,這就是偷偷溜出去的下場——發(fā)揮了最后的余熱。
“……?”猝不及防。
房間里的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
柳生:“節(jié)哀。”
其余人:……柳生你,反應速度很快啊(大拇指)。
赤司征一補充:“隔壁那段時間喜歡吃兔子,便找了一些來飼養(yǎng)。哥哥說我那只兔子,本來就是他去抱過來的。”
現在也只是走向了注定的命運。
“……哦哦。”丸井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
房間里突然沉默下來,眾人都圍繞在自己造成的尷尬里,胡狼默默將手帕收起來,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溫馨故事突然走向了地獄美食什么的,都怪他們自己想多了(尬笑)。
雖然赤司征一的“兔子哥哥”走向了餐桌,但他還是和兔子結下了不解之緣,從此以后都有了奇怪的親屬情誼。
具體表現為:赤司家的餐桌不準出現兔子肉。
赤司征一:這跟吃我有什么區(qū)別?
“咳咳,切原和柳生準備的禮物是什么?”真田打破了沉默。
“《植物百科全書》”
“《植物百科全書》”
兩人同時開口,幸村挑眉,又發(fā)現其他人的表情都淡定得很。
除了切原,他張大嘴巴,著急得不行了,“完蛋了完蛋了!我和柳生前輩的禮物相撞了!”
“放心。”柳生安慰,“撞不上的。”
在得知切原也買了《植物百科全書》后,柳生的確產生了一些焦慮,他的零花錢已經無法支撐他購買其他禮物了。
但就在他想借錢去書店,將植物書換成詩集時,偷偷觀察前輩的赤司征一找到了他。
切原有些困惑,但聽到這句話還是選擇相信柳生前輩,哦了一聲,和柳生同時將書包里的《植物百科全書》拿了出來。
一本莊嚴正統的科普書,一本……幸村的目光不自覺被吸引,停頓了好幾秒鐘,一本五顏六色的兒童益智繪畫書。
他平靜地將兩本書接過,然后認真地道謝。
雖然,但畢竟,也能夠理解。
切原發(fā)出驚訝:“柳生前輩,為什么你的百科全書和我的不一樣?”
柳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含糊地說道,“大概是書店不同吧。”
“不過還是我的書更好看一點。”切原嘿嘿一笑。
柳生也配合他露出一個微笑。
現在所有人的禮物都送完了,只差最后的赤司征一。
丸井給后輩造勢,用驚嘆的語氣說道:“征一醬說,這會是一個很大的驚喜哦!”
“沒錯,沒錯。”切原,“藏得嚴嚴實實的,我都沒看一眼。”
“Puri~我也很期待呢。”
幸村配合地露出期待的目光。
被所有人注視著的赤司征一緊張地將手伸進兔子挎包,抿著小嘴,從里面掏出了兩個盒子。
他為部長準備了一份禮物,也為上次見面的少年準備了一份禮物,不過既然兩人是同一人,那就都送出去好了。
兩個盒子,一個酒紅,一個夜藍,看上去精巧絕倫,華美珍貴,圍觀的幾人也不自覺被吸引了過去。
光是這個盒子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誒!
幸村挑眉,帶著笑將兩個盒子接過,“我能打開嗎?”
赤司征一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復,他慢慢將酒紅色的盒子打開,然而下一秒,幸村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眼神也開始變得奇怪。
見到幸村的模樣,其他人都開始感到好奇,盒子里無非會放一些飾品,項鏈,手鏈之類,難不成是放了一個戒指?
比如后輩不懂戒指的含義,所以私自送了什么的……不過戒指也可以和朋友共用吧,丸井思考。
“怎么了?怎么了?”切原伸長脖子想去看盒子里面是什么。
柳也在心里暗自猜測,或許是后輩送的禮物價值太高,所以……
幸村無奈一笑,看向床邊的白發(fā)少年:“是真的嗎?”
雖然心里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但等到后輩乖乖點頭后,表情變得更加無奈了。
他嘆了口氣,將盒子轉了個邊,讓其他人都看到里面的物品。
很快,病房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嘶”聲。
“這……”丸井的聲音都開始發(fā)顫。
柳生不停地推著眼鏡,切原吞了吞口水。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想起幸村剛剛的問話,目光從盒子里的物品挪到赤司征一的臉上,又挪回來,反復進行好幾次,終于慢慢接受了現實……
后輩竟然給幸村送了一顆價值上億寶石? ! ! !
“我好像見過這個。”丸井顫顫巍巍地開口。
裝著寶石的盒子已經被關起來了,眾人的表情興奮中帶著警惕,十分擔心突然有人推門而入,將寶石一搶而去。
“我也看到過。”柳生推眼鏡的頻率加高。
柳:“上個月這顆寶石在鈴木集團的展覽上展出后,被怪盜基德盜走……沒想到在征一手中。”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后輩。
然而赤司征一還沉浸在被前輩拒絕的悲傷中,得知要送禮物后,沒有類似經驗的赤司征一立刻詢問了兄長,什么東西比較貴重。
兄長思索后給出了官方的回答,“寶石鉆石之類的,無論是誰都會認為很貴重。”
為了選一份萬無一失的禮物,赤司征一特意讓伏渚先生去東京,將自己看中的兩顆寶石拍賣了過來。
一顆是赤紅色,一顆是深藍色。
但現在兩顆寶石都被拒絕了……
雖然有努力地為自己推銷,說如果不想要兩個,收下一個也行,但依舊被幸村認真婉拒。
就連其他前輩也紛紛不贊同。
“你的心意我已經明白了。”幸村覺得后輩的成長任重而道遠,“不過,寶石還是應該交給征一家保管最好,你說呢?”
總之,除了兄長的生日禮物,赤司征一人生中第一次給其他人送禮物,成了一段慘痛的經歷。
禮物環(huán)節(jié)結束,眾人又開始聊網球部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赤司征一神游天外,完全不在狀況。
仁王余光暼到,剛想開口打趣兩句,就看到后輩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動靜大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征一……?”柳。
赤司征一目光如炬,眨也不眨地盯著幸村,“部長!你……”
幸村:“嗯?”
突然想到什么,他猛得一怔,欲蓋彌彰地低頭,丟下一句“我出去一趟”便匆匆離開病房。
留下一病房的人兩眼摸不著頭腦。
大概10分鐘左右,病房的門突然又被推開,赤司征一的身影出現在門后。
“部長。”他微微喘氣,聲音被帶的有些不穩(wěn),“你想出去嗎?”
出去?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征一,幸村的身體不容許這樣……”真田第一個出聲反對。
事實上在他們到達醫(yī)院之前,也討論過這個問題,幸村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醫(yī)院的門了,他們也希望能帶對方出去放松……然而對方身體不好,就連出門散步的時間都不多,他們更不敢私自行動。
“部長,你想嗎?”赤司征一又問了一遍。
他相信自己會得到肯定的答復,因為在他見到少年的第一眼,那句“無聊,所以想跳下天臺”一直被他記在心中。
他并非聽不懂玩笑話,只是對方當時話中隱藏的真切情感,讓他選擇對這句話給出認真的回答。
那雙赤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幸村,所有人都看到了里面的固執(zhí),便都安靜了下來。
幸村抬頭,臉上難得沒有了笑意。
“別開玩笑了,征一……”
“我是認真的,我已經詢問過部長的主治醫(yī)生,他說部長的病情有所好轉,出去完全沒有問題。”赤司征一緊張到話都變得多了起來。
這段話當然并非全部的真相,幸村前段時間剛做完一個小手術,身體的確得到了好轉,卻并非達到能輕易被允許離開醫(yī)院的程度。
但現在有了赤司家的擔保,情況又變得不一樣起來。
空氣安靜了幾秒。
“這樣啊。”幸村輕輕吐出口氣,眉眼彎了彎,“那就拜托你了,征一醬。”
“嗯!”赤司征一用力地點頭,松了口氣。
“……這才是我送給部長的禮物。”
第33章
“就是這里了嗎?東京體育公園?”
丸井踮起腳尖,光是走到門口,就已經能感受到公園的熱鬧了。今天來往的行人特別多,似乎都是被什么吸引進來的。
赤司征一耳朵動了動, 確信地開口:“是這里, 我聽到了擊球聲。”
“?”胡狼驚呼, “這么遠就能聽到嗎?”
仁王勾住小孩兒的肩膀, “他有擊球聲捕捉雷達,包準的。”
“好厲害!”切原摸著下巴思考, “我也必須有一個這樣的技能才行……”
“我們先過去看看。”幸村笑了笑。
他身上穿著赤司征一叫侍從準備的衣服,是藍白條紋的衛(wèi)衣,氣質看上去愈發(fā)溫潤和煦。
立海大一行人順著人流走進公園,很快看到了中央的網球場,四周的看臺上坐了不少人,或許都是附近來看熱鬧的居民。
甚至還能聽到,有人在問這是在打什么球。
赤司征一:回口回
“喂,這里是哪所學校在比賽啊?”切原隨機抓來一名幸運路人,超大聲地詢問。
路人大叔莫名其妙:“你誰啊?放開我啊!”
切原:“哈?你這家伙……”
幸村面帶微笑, 讓真田把切原扯走并暴打, 滿臉歉意, “抱歉,小孩不懂事,我們是其他地方來的, 看到這里熱鬧, 所以……”
路人大叔理了理衣服,瞅了眼立海大幾人,面帶驕傲,“這可是我們東京青少年網球都大賽決賽,平時可看不到這么帥氣的比賽,如果……咦,那群小孩人呢?”
早在大叔說這是預選賽決賽的時候,幸村已經禮貌道別,帶著他的孩兒們離開了原地。
“決賽?應該是冰帝對陣哪個學校吧。”丸井雙手拖住腦袋,“看來今年的關東大賽,我們又是和冰帝比了。”
大家對自己的實力充分自信,完全不認為立海大有中途輸掉比賽的可能性。
切原捂著腫起一個大包的腦袋,“冰帝?哼,我今年一定要把那個家伙打死!”
胡狼擔憂:“赤也,不能太殘暴了。”
柳生:“大概是在是剛剛挨打的怨恨吧。”
真田陰惻惻地看過去,切原一邊大聲喊著“這是污蔑”,一邊迅速退至赤司征一身后。
仁王:“躲在后輩身后,就是一個沒品的前輩呢,piyo~”
“嘁,仁王前輩也是沒品的前輩!”所以才會成天欺負后輩。
切原齜牙,“而且征一醬才不會這么想我!”
赤司征一對立海大的熱鬧充耳不聞,無情地當一名被cue來cue去的工具人,畢竟他總是認為自己的成熟和大家格格不入。
幸村憐愛地摸了摸后輩的腦袋,抬頭制止打鬧的其他人,“別鬧了,過去看看。”
赤司征一:(* ̄︶ ̄)
部長也是成熟的部長,成熟的人互相吸引。
他對部長一見鐘情√
部長也超愛他(幻想版)√
離網球場越來越近,眾人才發(fā)現事情和他們想象的有出入。
具體表現在,赤司征一用他超絕的視力,在人群看臺上一眼便認出了,幾位坐的正端端正正的冰帝少年們。
雖然是觀眾,但看上去卻比賽場上的人更加打眼,周圍還有不少對他們的議論聲。
尤其是中間那位紫發(fā)少年。
——華麗的坐姿,隨時隨地品鑒紅酒的姿態(tài),沉醉享受的表情……遠遠看著,特別讓人有想撕碎他的欲望(笑)。
字面意義上的撕碎,俗稱“討厭裝x的人”,畢竟被跡部裝到是日常√。
不!
丸井嚴肅地搖頭,現在立海大的光景已經和過去大大不同了。
Q版的跡部帶著高傲的王冠,身披紅色長袍,渾身上下都是閃耀的寶石,用睥睨俯視的姿態(tài)看過來……
這時,無所不能的征一醬突然從天而降!他帶著更加高傲的王冠,更加猩紅的長袍,更加耀眼的寶石,更加俯視睥睨的眼神——
“跡部哥哥。”
孺慕的乖巧聲音打破了丸井的幻想,他一拍腦袋,后知后覺得想起征一醬和對面這個華麗派從小相識。
不過……認識了這么久,征一醬也半天沒有學到對方的華麗,果然是一位堅定的信念感的后輩吧!
“啊嗯?”跡部轉頭,視線直接越過其他人落在了赤司征一的身上,優(yōu)雅的聲音響起。
“是你啊,不夠華麗的兔子醬。”
紫發(fā)少年突然起身,在其他人驚訝的目光里湊近白發(fā)少年,輕輕用手挑起對方的下巴,聲音帶著奇怪的腔調,“莫非——你改變主意想來冰帝了?本大爺的學校永遠歡迎你的到來!”
他雙臂發(fā)張,沉浸在自己的帥氣里,冰帝的其他成員立馬上道地在旁邊鼓掌喝彩。
立海大嫌棄無語的視線幾乎凝成實質。將對面的跡部景吾射穿。
為了避免現場發(fā)生奇怪的動亂而影響下方的比賽,習慣性幫親愛的部長擦屁股的忍足侑士眼鏡一推,主動站了出來。
“跡部,這位是?”
跡部勾唇:“啊嗯,忘記和你們說了,他就是即將加入我們冰帝的一年級新生……”
“等等!”切原跳出來,瞪大眼睛,“你怎么不講理啊?!誰說要加入你們冰帝了?”
“本大爺當然沒有說你。”跡部高傲地掃過去一眼,“就憑你,還不夠本大爺親自邀請。”
“!”
切原被氣得跳腳,就在他撲過去咬住這張可恨的臉時,幸村伸手將他擋住了。
“赤也,不能無禮。”
切原鼓了鼓腮幫子,不吭聲了。
“哦?幸村啊,看來還是你比較懂事。”跡部抬手摸了摸淚痣。
“我一直都很善解人意。”幸村微微一笑,將手搭在不在狀況的后輩頭上,語氣溫和,“征一是個優(yōu)秀的孩子——如今冰帝已經輸了,能否擁有關東大賽的名額還未可知。想要通過征一來增加學校的實力……呵,我們都明白。”
溫言細語,夾槍帶棒。
身后的切原自以為小聲地自言自語:“切,實力差勁就好好提升自己啊,居然想通過搶征一醬來提高實力……”
跡部眼睛一瞇,這次輪到冰帝有人坐不住了。
日吉若第一個沉不住氣:“你說什么?!”
幸村面帶微笑,目光卻落在后輩的頭上,幫著順了順頭發(fā),好摸。
完全被忽視了……日吉若冷著臉從身后的包里抽出網球拍,下一秒“唰”地指向對面站在最前方的藍紫色頭發(fā)少年。
幸村面色不變,與此同時,赤司征一上前一步,擋在了部長身前。
他板著臉,“跡部哥哥。”
“日吉,退后。”
“部長!”
“退后。”跡部雙手抱胸,抬了抬下巴,“他們說的是實話,我們的確輸給了不動峰。”
這沒什么不能承認的,因為像往年一樣在都大賽出動副隊,不動峰卻成了突如其來的黑馬,導致了這一次的失敗。
是他低估了其他學校的實力,跡部雖然自信卻不自負。
“征一,真的不考慮考慮來我們冰帝嗎?”跡部看向赤司征一,“這樣你的哥哥也能更加放心。”
他對赤司征一的邀請一直都是認真的,對方的實力他也在清楚不過,對于冰帝而言絕對是如虎添翼。
哥哥?幸村看了眼身前的后輩,眼睛微瞇。
赤司征一搖頭,“我要和前輩們一起拿下全國冠軍。”
“沒錯!”丸井瞬間支棱起來,“我們立海大可不會輸在這種地方,想要奪走征一醬,至少也是全國冠軍的實力吧!”
跡部華麗一笑,“今年的全國冠軍一定會屬于本大爺帶領的冰帝!”
連續(xù)好幾年都是冰帝和立海大爭奪冠亞軍之位,一旦扯到冠軍這兩個字,兩邊的學校就跟有敏感肌似的,有很強的表達欲。
幸村:“拭目以待。”
兩邊學校對峙,藍色和黃色的火焰碰撞,明明場上比賽打得正熱鬧,卻沒有一人關心。
直到賽場上裁判吹響口哨,宣布此次比賽青春學員獲勝,兩邊學校才冷哼一聲,各自轉過頭去。
跡部拍了拍赤司征一的頭,帶領著他的成員們轉身離開。
冰帝一走,丸井就扒拉住赤司征一,在他頭發(fā)上拍了拍,“可惡!臟了,今天回家要記得洗干凈!”
哼,跡部這家伙居然囂張到當著他們立海大所有人的面,邀請征一醬去他們學校,可惡可惡可惡……
赤司征一:?
丸井嚴肅臉:“不要管原因,一定要記得洗頭!”
赤司征一:“我每天都有洗澡洗頭。”
“乖~”
“剛剛那些人是誰啊?”
另一邊的看臺上,海堂語氣不爽地問。
“切,真是有夠傲慢的。”桃城抱胸,一臉氣憤,“明明我們在比賽,他們卻站在看臺上吵架!兩伙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越前抱著網球拍,抬頭看上一眼,一副與我無關的臭屁模樣,“其他學校的吧?他們還差得遠呢。”
手冢沉聲:“剛剛那是冰帝和立海大網球部的正選成員。”
“什么?!”眾人驚呼。
越前抬頭,恰好看到白發(fā)少年轉頭,輕飄飄暼過來一眼,背影很快在拐角處消失。
他嘴角勾起興味的笑容,“去年關東大賽的冠亞軍嗎?真想和他們打一場啊。”
桃城有點緊張,“呃,他們怎么會過來看我們比賽?莫非其實他們已經把我們當成了強勁的對手?!”
菊丸:“咦?真的嗎真的嗎!”
大石無奈地笑了笑:“今年冰帝二隊輸給了不動峰,說不定是來看他們的……”
菊丸:“啊?不要不要嘛,反正他們就是來看我們的……喲西!再接再厲,今年一定要打入全國大賽!”
手冢嚴肅:“不要大意!”
不二歪頭瞇眼笑。
“弦一郎,不過去打聲招呼嗎?”幸村轉頭。
真田搖了搖頭,“如果他們學校今年依舊無法打進決賽……那就不需要打招呼。”如果能打進決賽,那有的是打招呼的時間。
手冢國光,從一年級開始,他就視為對方強勁的對手。然而兩年過去了,手冢的表現卻越來越讓他失望。
居然連全國大賽都沒有打進……實在是太松懈了! ! !
“征一?快跟上,別走丟了!”切原喊了聲。
“嗯。”
赤司征一想到剛剛的比賽,歪了歪頭,他好像感受到一道特別炙熱的目光,只是……不知道是來源于誰。
第34章
立海大有兩名病人, 一位目前正在住院,另一位時不時還得去趟醫(yī)院。
有了以上情況,無論哪位正選都對大家的身體狀況愈發(fā)重視。因此, 一到午飯時間, 真田立刻嚴肅地提出了先去餐廳, 之后再逛東京的提議。
真田:其實是餓了。
而作為東道主(自封), 赤司征一也義不容辭地發(fā)揮了他的鈔能力,決定帶他的前輩們去吃大餐。
丸井:“好耶!大餐!”
切原:“好耶!大餐!”
兩人興奮地握住拳頭舉手高高,期待滿滿的聲音讓眾人都愣了一下。
柳生:“我們也要說嗎?”
柳眼皮一跳:“……不要問出來。”
然而已經晚了,丸井和切原手拉手圍著眾人跳了起來, “快!大家快一起說!這可是我們立海大的團魂!”
赤司征一面色猶豫。
幸村笑:“挺有趣的, 我也一起吧。”
赤司征一迅速加入。
另外幾個人面面相覷,最后也還是跟著舉起手來,跟著其他人同時大喊:“好耶。去吃大餐(沒有靈魂版)。”
不過團魂有了。
等到用完餐, 大家開始商議下午去哪里玩。
“游樂場,我們去游樂場吧!”切原舉起手, 滿臉興奮。
不過, 這個提議在下一秒就被駁回了。
“笨蛋!”真田罵道, “幸村的身體現在不適合激烈運動。”
切原畏畏縮縮的“哦”了一聲, 赤司征一聽到前輩在自己身后小小聲地說:“部長也可以去坐摩天輪和旋轉木馬嘛。”
他也側過頭來小小聲地安慰:“等部長好了我們就去游樂場。”
真田一本正經:“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不如我們去圖書館吧。”
柳生推了推眼鏡:“我聽說東京這邊的公共圖書館資源很豐富,一直想過去看看。”
柳也點頭:“我也有些資料想查閱一番, 你們覺得呢?”
切原:?
丸井:?不覺得。
赤司征一:◎-◎
哪家好人會把出去玩的地點定在圖書館啊?
丸井震驚了。
然而這個離譜的提議卻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 畢竟在場的立海大正選都是品學兼優(yōu)的學生, 認為圖書館是個好去處的人占比更大。
丸井抱著僥幸:“特意帶幸村出來玩,去圖書館會不會太單調了……”
幸村笑得像天使:“我沒意見,只要和大家在一起就好~”
丸井:……我沒了, 赤也靠你了。
“這不合理!”切原抓著頭一頓亂揉,哭喪著臉,“要是知道來看望幸村部長還要去圖書館學習,我一定……”
幸村轉頭對著他微笑。
切原吞吞口水:“我也一定會來看您的!哈,區(qū)區(qū)學習!”
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赤司征一在身后扯了扯切原前輩和丸井前輩的衣擺,悄悄的聲音,“圖書館也有漫畫書。”
切原和丸井眼睛一亮,瞬間恢復了活力。
說到漫畫,他們可就不困了!
附近剛好有一家公共圖書館,眾人走進去后,發(fā)現里面十分寬敞,所有人必須分散開來,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看的書籍。
這家圖書館里也沒有什么顧客,只有零零散散的幾人正捧著書看,氣氛看上去安靜祥和。
雖說真田提議來圖書館的目的是學習,但今天畢竟是特意空出來的休息時間,所以并沒有管束太嚴。
對著切原叮囑了幾句后,便任由他撒腿就跑了,總之就在這圖書館,也跑不到哪去。
幸村想看看美術鑒賞類的書籍,往藝術類那邊走了;真田最近對武道精神有了不同的理解,決定再深入了解一番;柳在做土地產量的數據報告;仁王、丸井、胡狼和切原四人打算去找找《少年jump 》的漫畫。
柳生:“我去找一些偵探小說。”
赤司征一左右看了兩眼,決定跟在柳生前輩的身后。他對熱血漫畫的興趣不大,不過偵探小說倒是有一些了解。
“赤司,不知你喜歡哪位作者?”柳生臉上的眼鏡白光一閃,嘴角勾起一抹的笑容。
赤司征一:“我最近在看工藤優(yōu)作先生的小說。”
“!”
雙手突然被用力握住,赤司征一抬頭,發(fā)現柳生前輩面色潮紅,眼里閃著詭異的光澤。
赤司征一:“……”有、點點害怕。
他愣了一秒,沉默且努力將手從前輩的手中抽回來,用力過猛的緣故,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書架。
“小心!”
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赤司征一在下一刻被人往前撞了好幾步,幸運地躲開了書架上方落下來的某本書。
柳生也回過神來,察覺到自己過于激動,羞愧地說了聲抱歉。網球部其他人對偵探小說并不感冒,才會導致他覺得遇到了知音,對后輩過于熱情……
赤司征一搖頭,將地上的書撿了起來,轉頭對著旁邊的小孩說了聲謝謝。
小孩大概在六七歲左右,臉上帶著圓圓的大框眼鏡,臉上的表情卻是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沒關系大哥哥,我先去旁邊看小說了哦。”
小孩歪了歪頭,表情有些可愛,好像他剛才看到的成熟只是錯覺。
“等等。”赤司征一突然開口。
小孩腳步停住,下一秒轉過頭來一笑,“大哥哥,還有什么事嗎?”
赤司征一面色平靜地攤開手掌,里面赫然躺著一個紅色蝴蝶結,“剛剛被壓在書下面了。”
柯南手指微微蜷縮,天真地捧住臉:“啊咧,謝謝大哥哥,這是我叔叔給我的蝴蝶結,要是不見就糟糕了!”
小孩將蝴蝶結拿走后,再次禮貌地到了聲謝,然后蹦蹦跳跳地往前面走。突然,他好像意識到這是圖書館,腳步又放輕了,躡手躡腳起來,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完全是孩子行為。
“赤司,怎么了?”柳生問道。
赤司征一想起剛剛蝴蝶結的觸感,右手輕輕握了握,“那個小孩,有些奇怪?”
柳生回想了一下,“我沒太注意……不過他的反應很敏捷。”
明明離他們好幾米遠,卻能在書落下的那一刻迅速反應過來,并將下方的赤司征一撞開。
光是這個行為,都和他外表展現出的年齡不符。
只是早熟的小孩并不是沒有,兩人沒有過多在意。
找到想看的偵探小說后,他們打算回到和其他成員約定好的地點。然而往回走,才發(fā)現圖書館的地形十分復雜,一時不察便會走偏。
去找漫畫的四人還沒有回來,而其他人都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幸村部長,我去找切原前輩他們。”赤司征一將書放在桌上,壓低聲音說道。
作為東道主的赤司征一,總對大家有著奇怪的責任感。
幸村笑著點頭:“別迷路了。”
赤司征一輕手輕腳地離開原地,往漫畫區(qū)域那邊走。
這家圖書館地形很奇怪,他方向感還可以,卻總是會走錯路,而漫畫區(qū)域的位置很偏僻,在最角落,必須對著地圖才能找到。
地方越走越偏,周圍的燈光也昏暗起來,耳邊只能聽見自己噠噠的腳步聲。
在這種奇怪的氛圍影響下,赤司征一的心臟跳躍速度似乎也在加快,離漫畫區(qū)域越來越近了,為什么還沒有看到前輩們的身影?
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他加快速度,在經過角落的樓梯口時,突然停住了腳步。左邊傳來了奇怪的動靜,像是什么物體撞擊在門上而發(fā)出的沉悶聲響。
“砰——”
聲音不大,也沒有任何規(guī)律,如果不是附近太過安靜,很有可能會被他直接忽略。
“……”
樓梯口附近有一個房間,從外往窗戶看過去,里面一片漆黑。赤司征一站在窗戶口停了一會兒,也沒法判斷出是由什么東西發(fā)出來的聲音。
是繼續(xù)去找前輩們,還是弄清楚聲音的來源?
下一秒,赤司征一僵硬在原地。
一只手不知從哪里伸過來,平靜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臉色也有些發(fā)白。
赤司征一沉默幾秒,微微側頭,看到肩膀上的手粗糙瘦削,皮膚松弛,血管又青又紫,像紋路極深的老樹根,充斥著蒼老腐敗的氣息。
這是一位老人的手。
“孩子,你在干什么?”
赤司征一:“。”
“他們這幾人怎么還沒回來?”真田抱胸,語氣充滿了不耐。
柳攤開桌子旁的地圖,無奈地說道:“切原他們迷路的概率在86.3%,他們走的時候并沒有攜帶地圖。”
柳生:“不用擔心,赤司帶了,應該能將他們成功領回來。”
幸村單手撐著下巴,突然說道,“總覺得這間圖書館有些奇怪。”
眾人一愣,四處觀察后,柳皺眉:“是不是……沒有看見什么工作人員?”
話音剛落,一道刺耳的尖叫聲突然劃破空氣,響徹在整家圖書館。
“啊——死人了,有人死了!!!”
圖書館瞬間亂了起來,立海大幾人迅速起身,不小心帶動了桌子,導致桌腿和地面摩擦發(fā)出了刺耳的聲音。
“盡快找征一他們!”幸村穩(wěn)住聲音,“大家別分散開。”
他擔心,兇手還在這家圖書館。
另一邊。
“仁王前輩。”赤司征一聲音平靜,“切原前輩他們也在這里嗎?”
“咦?”
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松開,耳邊蒼老的聲音也變?yōu)樯倌昵宄旱穆曇簦释鯇⑹稚系墓ぞ叱断聛恚闷娴貑柕溃澳阍趺粗朗俏遥俊?br />
他的偽裝一向高明,后輩過去雖然敏銳,但也沒有這么直接拆穿過,難道突然變聰明了?
赤司征一:“指甲蓋。”
仁王:“……真可惜。”
前兩天他搬重物的時候不小心砸到了手指,導致無名指青了。剛剛偽裝的太急,忘記這回事了。
赤司征一不覺得可惜,畢竟他剛剛差點被嚇得成人機了。
其他三人從身后的書架后鉆了出來,對著仁王露出“你不行了”的欠揍表情,這里排除胡狼。
仁王翻了個白眼,“快回去吧,這路給我繞死了。”
“等等。”赤司征一將手伸到旁邊房門的把手上,往下用力,將門打開一條縫隙。
“喵。”虛弱的小貓聲音在門后響起。
丸井擰眉,“是工作人員養(yǎng)的小貓嗎?好像有些不對勁,快放出來。”
小貓的身體抵在了門后,赤司征一謹慎地將門推開,過了一會兒,一只白色的波斯貓從門口里走了出來。
它看上去有些虛弱,舔了舔臉頰側的毛,下一秒飛快地朝前跑去,身影瞬間消失。
“這……”
切原嘴巴還未張大,突然聽到有人在大喊”殺人了”。
幾人對視一眼,赤司征一:“往這邊走。”
在赤司征一的帶領下,他們很快和其他幾人匯合。
真田看到熟悉的身影后狠狠地松了口氣,發(fā)生了嚴肅的事情,大家也沒有打鬧的心情,聚在一起安靜等待著。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就像一幕幕快鏡頭。
警察快速趕來將嫌疑人鎖定在三個人身上。
柳稍加觀察便判斷出了兇手:“是館主。”
“不愧是參謀!”丸井豎起大拇指。
事實的真相就如柳猜測的那樣,圖書館館主,因為私□□品被員工察覺后殺人滅口,證據就是復雜到只有館主才熟悉的地形和突然跑出來撕咬關注的貓。
那只貓是死者養(yǎng)的。
柯南協助警察解決完案件,下意識朝另一邊看了過去。他聽到了那位咪咪眼少年對案件的分析,和他相差無幾。
蝴蝶變音器被那名白發(fā)少年撿到的緣故,出于警惕,他這次并沒有將某位警官射暈來解決案件,而是采用了引導的形式。
現在他卻開始慶幸自己的決定,明明是初中生,但這幾位少年的敏銳程度遠超他的想象。
嗯,比步美他們更適合做少年偵探團(bushi)。
“那個小孩在忙什么?”
柯南注意到這幾位敏銳少年的同時時,立海大幾人也注意到了這個在案發(fā)現場上跑來跑去的小孩兒。
丸井好奇地吹了個泡泡,“怎么沒有人制止他?”
一個7歲大的孩子在警察和案發(fā)現場跑來跑去,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雖然在說一些天真稚嫩的話,但總是會引發(fā)別人的思考呢。”幸村笑著說道。
赤司征一看過去,認同地點頭,比他小時候要聰明很多。
遠處的柯南突然后背有些發(fā)寒,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難道黑衣人也在附近?
時間不早了,立海大幾人在案件結束后,將幸村安全地送回了醫(yī)院。
“謝謝征一醬帶我出來,我今天過得很開心。”幸村彎腰摸了摸小孩的頭。
赤司征一:“……東京的治安太亂了。”
明明他們可以有一個更完美的一天,卻被在圖書館被人破壞。
“不,這是很有意義的一天。”幸村又換回了那身病服,“無論發(fā)生什么都很有意義。”
柳將病房內的所有窗簾拉開,讓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他認真地看向幸村,“我們都在等你回來。”
幸村笑著說好。
真田沉下聲音:“無論如何,我都會帶領立海大拿下關東大賽冠軍。”
縣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意味著關東大賽也不遠了。
幸村:“交給你了,弦一郎。”
切原哭哭臉:“部長,我們下次再來看你!”
幸村摸了摸他的頭
病房的門被關上,少年好似又回到了那個白色的軀殼里,今天的時光不過是一抹短暫的色彩,很快又會被那些黑暗覆蓋。
除非他的病徹底好轉……
赤司征一抿嘴,心里突然沉重起來。
坐大巴車回去的路上。
丸井:“征一醬,怎么了嗎?”
赤司征一捂住心口,低頭:“總覺得有石頭壓在我的心臟上,很不舒服。”
切原大驚失色:“你什么時候吞的石頭?!完蛋了完蛋了!”
赤司征一:“……”
其他人:“。”
柳拍了拍海帶頭:“別說話了赤也,睡覺吧。”
第35章
神奈川縣大賽開始了!
這個消息一出, 立海大立刻……立海大依舊風平浪靜。
如果你的學校也曾經連續(xù)15年拿下關東大賽冠軍,對于區(qū)區(qū)縣大賽自然不會在意。雖然比賽在即,但網球部絲毫看不出緊張的氛圍, 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訓練。
赤司征一在休息室換好衣服, 拿上了網球拍, 然后走進了室內訓練場。
他最近情緒十分穩(wěn)定,就算是在和前輩對練時,第二重人格也很少出現,這讓他全身上下都洋溢著安詳平靜的氛圍。
“征一醬,快過來試試5個球!”丸井走到后輩身邊, 指了指正朝前方不斷發(fā)球的機器。
立海大是一所對運動相當熱衷的私立中學,許多在校社團都有著很優(yōu)異的成績,而硬式網球則是其中最突出的社團。
因此,學校下撥了一大筆經費, 其中就有經費被用來購買發(fā)球機器。不過赤司征一入學后,他的兄長立刻以赤司家的名義向網球部捐款, 現在網球部已經被完整的翻新了一遍。
全新干凈的網球場暫且不提, 光是新型發(fā)球機器就多了好幾臺, 還包括了撿球機器和各種訓練輔助儀器……總之, 立海大也有幸體驗了一波冰帝的快樂。
也因為以上的原因,最近赤司征一收到了很多其他社團發(fā)來的邀請,并慎重表明哪怕只是掛名, 他們愿意接受。
赤司征一:。
他只想打網球。
赤司征一應了丸井前輩一聲,走到接球的位置,任由前輩將黑布條蒙在自己的眼睛上。
五顆黃色小球迅速從機器中吐出,赤司征一耳朵一動,微微側頭,跑動中將身邊的兩顆網球打回去后又跳起來,將其他三顆全部擊打回去。
“不錯。”柳在筆記本上寫了兩串數字,抬頭,“下一位,赤也。”
這次只是為了測試他們的反應速度和力量,赤司征一將眼睛上的布條扯下來,“柳前輩,我進步了嗎?”
“嗯。”柳輕輕點頭,“你在速度和力量方面進步很大。”
赤司征一很清楚他的網球優(yōu)勢在哪,雖然體力方面進步極小,卻可以通過力量和速度來彌補體力方面的弱勢。
“丸井前輩,我們去訓練吧。”他轉頭。
加入網球部后,赤司征一才發(fā)現立海大并不僅僅他一個體力廢,丸井前輩是技術型網球選手,喜歡高難度的炫技,體力同樣是他的弱勢。
不過立海大在整個國中部都沒有什么敵手,丸井也向來處于悠哉悠哉,沒有什么警惕感的狀態(tài)中。
直到他發(fā)現明明是個體力廢的后輩,訓練量卻是他的三倍!
震撼之余,他突然覺得大事不妙。
果然,原本認為丸井的訓練量十分合理的真田和柳都發(fā)出了質疑,卡著他的極限,將他的訓練量直接翻了個倍……
最近每天訓練都累成死狗,被胡狼拖著回家的丸井張了張嘴,吐出一個泡泡。
丸井:“等等,先休息一會兒……”
赤司征一并不會強迫前輩,他認真地點頭,“那我先去訓練了。”
白發(fā)少年的背影瘦弱卻挺拔,身上傳來的堅定和信念感,幾乎能夠在瞬間影響他人。
丸井苦笑一聲,“……沒必要這么努力吧?”
就算后輩體力差勁,可憑借他的速度和力量也絕對不會輸給他人。縣大賽不在他們的參考范圍,但無論是關東大賽還是全國大賽,后輩的實力完全不需要這些緊迫感啊!
胡狼注意到身邊的同伴突然起身,好奇地轉過頭,“文太,你去做什么?”
丸井將手插進發(fā)縫里,苦惱地說道:“后輩這么努力,再躺下去總覺得自己輸了。”
最近就連赤也這個小子都突然打雞血了,估計是上次比賽輸給了征一醬后,升起了十足的警惕感。
胡狼:“文太,我好感動~”
丸井淡定地將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抹掉,拿起球拍搭在肩膀上,“走了,杰克。”
訓練最后10分鐘的時候,真田宣布了此次縣大賽初賽的參賽人員。
就和冰帝會在預選賽中動用二隊參賽一樣,立海大同樣會在縣大賽里讓非正選成員得到歷練。
赤司征一抱著網球拍站在切原前輩的身邊,認真地聽著真田副部長念出場名單,終于在最后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單打一:赤司征一。”
他的表情驟然放松。
此次縣大賽初賽唯一上場的兩名正選是切原赤也和赤司征一,分別在單打二和單打三的位置。前者就連全國大賽都參加了,而后者卻是第一次參加大型比賽。
“有問題嗎?征一。”真田問道。
赤司征一搖頭,將球拍抱得緊了一些,“沒有問題。”
切原伸出手臂將后輩攬住,“放心吧,真田副部長,我會看好征一醬的!”
本來很放心的真田:“……”
真田:“玉川,你來做此次縣大賽的隊長。”
玉川良雄:“是!”
除了以上三人參加此次縣大賽之外,竹內和水也作為一年級,也成為了此次比賽的雙打選手。
兩人都十分興奮,在下課時間段跑來找赤司征一聊了個20分鐘的天,讓A班的同學大為震撼。
什么,赤司同學原來有朋友嗎? !
等等,這句話的誤解大了,他們的意思是,居然還可以和赤司同學交朋友嗎?某些人蠢蠢欲動。
“縣大賽在什么時候?”班長懶散地走了過來,他是代表班上其他同學來詢問的。聽說赤司要參加此次縣大賽,不少人想免費去做拉拉隊。
赤司征一:“這周末。”
“啊啊啊——我有時間!”遠處傳來一陣尖叫。
赤司征一下意識往后縮了縮,他對吼叫,尖叫等等分貝高的事情都有些應激,每次聽到總想找個掩體躲起來。
看到是班上幾位女孩子,他沉默地挪開了視線。雖然已經開學一個多月,但除了和網球部的同伴熟悉了些,他和班上的同學依舊沒有什么交集。
獨來獨往第一人,而其他人都覺得什是合理,美人就應該高冷(×)。
縣大賽的舉辦場地在中央的體育公園,赤司征一偶爾會在這里看街頭網球比賽,參賽人員不限年齡和性別,從初高中生到大叔大嬸都有。
如果在這里看上幾場比賽,便會發(fā)現有很多大叔大嬸是真正臥虎藏龍,那球拍舞起來虎虎生威,勁風一起,跟手持菜刀劈人類似,讓人背脊生寒。
他將“街頭網球比賽”告訴部門的其他前輩后,卻意外得知真田副部長也曾經參加過。
并且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獲得了街頭網球大賽第一名!
獎狀現在還收在網球部的休息室里,被赤司征一提出來后,又被柳特意翻找出來貼在了休息室的墻上。
“那天簡直就是縣里所有大叔大嬸的噩夢!”丸井興致勃勃地說道,“要知道獎勵里面包含了中心超市的6折券和三袋大米呢!”
赤司征一猶疑:“真田副部長看上了6折券和大米?”
丸井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擺了擺,神秘兮兮的湊進了赤司征一,“其實是仁王給他報名的。噓,真田現在都不知道。”
作為參與人員之一,丸井也死死的守住了這個秘密,沒有揭發(fā)仁王。幫真田報名之后,還需要讓對方來到體育公園才行。
丸井現在都忘不了真田站在場下,突然聽到主持人用話筒大聲喊“真田弦一郎在哪里?請真田弦一郎選手迅速來到臺上……”,那瞬間不知所措和尷尬。
幸村意味深長:“弦一郎,原來你……”
真田:“不是,等等,我沒有……”
幸村鼓勵地笑了笑,“既然報名了就快點上臺吧,記住,立海大的信念是常勝不敗。”
赤司征一:“致死也要維持的信念嗎……”
丸井一邊笑一邊拍著后輩的肩膀,“真田無論參加什么比賽,都絕不墮皇帝的威嚴呢!”
縣大賽當天。
赤司征一和前輩們乘坐學校準備的大巴車來到體育公園,發(fā)現前來觀看比賽的人意外比他們想象的要多。
不少附近的叔叔嬸嬸帶著他們的孩子,一邊閑聊一邊比劃。今天是周末的緣故,很多打工人也過來湊熱鬧。
赤司征一發(fā)現真田副部長的目光一直嚴肅地盯著看臺,不由發(fā)出疑問,“是看到了熟悉的對手嗎?”
那些曾經被真田副部長打敗的大叔大嬸們應該也會來到現場吧。
真田:“……?”他只是擔心看臺上那些小孩會發(fā)出哭鬧影響比賽。
赤司征一:“如果想要打招呼的話,我可以幫副部長拿行李。”
他面無表情地伸出手,雙腿稍微彎曲又起來,做了一個接住行李的動作。
“……不用了。”真田臉色一黑,想起了曾經在這片賽場上,扛著三袋大米回家的場景。
“哦。”毫無靈魂的回答。
立海大的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是翠玲中學,來自神奈川橫濱市,是去年縣大賽的第二名,沒想到今年和他們在初賽就遇到了。
玉川搓了搓手指,“我有些緊張,你們呢?”
他在去年也參加了縣大賽的初賽,不過在第一場比賽就輸了,哭著鼻子還被切原大聲地嘲笑了一番。
水野嘴里一直咬著一塊木片,他感到緊張時會不自覺磨牙,“咯吱咯吱”吵到了大巴車上睡覺的赤司征一,被竹內順手塞了塊木片在口中。
水野含含糊糊:“好多人啊,他們都是來看我們比賽的嗎?”
“不是。”竹內搖頭,“是特意跑過來看你出丑的。”
水野:“……咯吱咯吱。”完蛋,更緊張了。
翠玲中學的實力并不弱,去年雖然沒有闖進關東大賽四強,卻也拿到了第6名的成績。而立海大第一場比賽只出動了兩位正選,如果因此被不小心淘汰……那就可以和冰帝一起被掛在網球論壇上嘲笑了。
標題就是“驚!關東大賽冠亞軍雙雙淘汰是為哪何?莫非復活賽有不為人知的內幕?!”
首評:難兄難弟。
呸!玉川趕緊搖頭,將腦海中剛剛出現的邪念驅逐。如果被真田副部長知道他的想法,那他就完蛋了!
第36章
“6:3, 翠玲中學獲勝!”
“7:6,翠玲中學獲勝!”
連續(xù)兩次比賽通報,直接在觀眾里引發(fā)了軒然大波。
來這里觀看比賽的人, 大部分屬于對網球有興趣或者一定了解的人, 就算只是簡單湊熱鬧, 也會被旁邊的陌生人科普一二。
類似于:
“那個黃色隊服的學校連續(xù)拿了兩年全國冠軍。”
“隊長被譽為神之子, 至今沒有在一場正式比賽中輸過。”
等等之類的消息,直接將觀眾心中的期待值拉滿。
然而原本萬眾矚目,不會有任何疑問的立海大,卻在開局就面臨了兩次失敗!
“今年不會要爆冷吧?”
“這翠玲中學是什么來頭!”
比起外界的驚慌和猜測,立海大內部卻沒有什么慌亂的表現。
立海大每年都會在第一場比賽選出需要鍛煉的新生作為開場,而正式比賽的壓力和觀眾的期許,都會使這些新生感受到某些難言的滋味。
這種磨煉很殘酷,無論哪所學校。都幾乎不可能讓剛入學兩個月的新生參加正式比賽,但立海大卻將這種行為視為了傳統。
縣大賽初賽的雙打二是一年級的水野和竹內,雖然實力尚可,但剛加入網球部就承擔著第一個出場的壓力,早就注定難以發(fā)揮出原本的實力。
所以敗北的結果, 早就在柳前輩的預料之中了。
玉川輕輕嘆了口氣,看到兩位后輩耷拉著頭走到他面前,整個人都散發(fā)著沮喪和自責。
他溫和地笑了笑,鼓勵道:“你們已經表現很好了, 先坐下來吧。”
他當初也是這么過來的……玉川并非天賦出眾的選手,心理承受能力也只能算作一般。
他很感激去年前輩們選擇讓自己參加比賽, 現在看到水野和竹內,就像看到了當年惶恐不安的自己。
立海大第二個出場的雙打是一對三年級搭檔,原本以為會輕松獲勝的他們, 最終卻也落得一個黯淡退場的后果。
即使他們將比賽打到了搶七局,對手只是險勝,但輸了就是輸了,立海大從來都只看比賽結果。
玉川早就已經做好了熱身運動,雖然是此次行動的小隊長,但他不會去指責三年級前輩此事的失誤。
畢竟對他們而言,初賽上的失敗意味著他們不會再有出場的機會了,這種隱形懲罰比言語上的指責更加痛苦。
立海大一直是所殘酷的學校,和前輩實力相當的選手可以在翠玲中學成為正選,然而在立海大,拼盡全力或許才能獲得一個出場機會。
但這依舊是所有熱愛網球的人都會向往的學校。
三年級前輩也顯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他們拍了拍玉川的肩膀,笑著說了聲“加油”,兩邊擦肩而過。
在很多行業(yè),只需要付出努力就能獲得成功,雖然無法達到巔峰那樣的成就。但運動競技,卻是真的需要天賦的。
赤司征一抬頭,看到了前輩們眼中的落寞和不舍,但那兩張平凡的臉上依舊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選手臺只坐了此次比賽需要出場的人,其他正選前輩們都在觀眾臺上。
三年級前輩在他身邊落座,轉頭說了句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我們輸了,接下來只能靠你們了。”
赤司征一心里有些沉重,但又不知道說什么,突然聽到旁邊的切原前輩生氣地說,“你們剛剛打的都是些什么東西?!太爛了!”
赤司征一:“……”
他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切原前輩的衣擺。
切原還在繼續(xù):“真的很差勁!比那兩個一年級的家伙還要差勁!”
旁邊兩個一年級的家伙瑟瑟發(fā)抖:切原前輩實在太可怕了。
兩位三年級的前輩對切原的性格很熟悉,并不意外他的發(fā)言,聽見了也只是苦笑一聲。
其中一位前輩說:“還以為可以留下最好的記憶……果然還是不適合打網球啊。”
切原皺眉:“你在說什么東西?”
打得不好就私底下好好練習,為什么要說出這種聽著就很惱火的話?
另一位前輩看了切原一眼,無奈地笑了笑,目光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在他們這些三年級的老前輩眼中,切原一直都是無比幸運的。
哪怕錯過了網球部的招生,依舊可以特例招進來。而且無論哪位正選都對他很縱容,剛進入網球部就受到了重點培養(yǎng),和他們這些被放棄的人完全不同……
明明說話很囂張,總是讓人覺得生氣、憤怒,可也沒有人敢指責他,那些正選們會站在他那邊。
“你們怎么不說話了?”切原覺得莫名其妙。
空氣突然陷入了沉默。
赤司征一松開了扯住衣擺的手,輕輕皺了皺眉,他覺得兩位前輩的情緒似乎有些失控。
“你們……是無法懂我們的。”其中一位三年級前輩用手撐住臉,遮擋住自己的表情,“你們這些幸運的家伙是不會懂我們的。”
就算他實力平平,可自認對網球的熱愛不會輸給任何人。在立海大苦苦堅持了三年,最終只落得一個這樣的結果,還要被那種幸運的家伙質問……
切原張嘴:“哈?什么幸運?!就算你這么說,我……”
“夠了,不要說了!”另一位前輩突然站起來,緊接著他好像意識到自己的失控,撇過頭去,沉默了兩秒。
“抱歉……我去上個廁所。”
另一位前輩垂下眼,低上說他過去看看。
兩位三年級的前輩突然離開,切原還沒有反應過來,轉頭對赤司征一吐槽,“他那么大聲干嘛?又不是不讓他去上廁所。”
而且他們還沒聊完呢,真是不禮貌的家伙(齜牙),每次真田副部長罵他的時候,他都會認認真真地聽完!
赤司征一:“……”
真羨慕切原前輩的鈍感力,敏感的人已經快哭了。
切原并沒有受到剛剛氛圍的影響,興致勃勃地對赤司征一說,“他們好遜啊!連上廁所都要一起,我早就能夠獨自一人了!”
“前輩。”
“啊?”
“看比賽吧。”
玉川的比賽以6:2戰(zhàn)勝對手,立海大也拿下首次拿下勝利。
“這是立海大今年新的正選嗎?看上去實力還不錯嘛。”
“沒聽說……不過正選的實力可不僅僅只有這樣。”
“到你了,赤也。”玉川拍了拍切原的肩膀,看了一圈選手臺,有些疑惑,“兩位前輩去哪里了?”
切原:“上廁所了,好慢,估計是便秘吧。”
玉川:“是嗎,真辛苦啊。”
同樣敏感體質的旁邊兩位一年級:“……”
赤司征一習慣了:“切原前輩,比賽加油。”
“放心好了。”切原咧了咧嘴,露出8顆潔白的牙齒,“15分鐘,不,10分鐘我就讓他們全部趴下!”
“他們?”赤司征一,切原前輩不是單打二嗎。
“笨死了,這樣的臺詞才比較帥氣!”切原搖搖頭,“下次把我珍藏的漫畫給你看看吧。”
后輩帶不動啊。
為什么有一天他會淪落到被切原前輩說笨的下場……赤司征一開始反思,反思無果,歸咎于切原前輩本人亂七八糟。
觀眾臺上。
真田雙手抱胸,表情嚴肅:“柳,那兩個人你處理一下。”
“明白。”柳嘆了口氣,眼神中卻沒有多少溫情。
這次其實是他們特意給那兩位三年級的機會,按照兩人真正的實力,很難站上正式比賽。
畢竟二年級也有比他們強的人,只是念著兩人的實力的確還行,之前又特意找過柳和真田,說他們想靠著“體育特招”進入立海大高中,便又再給了一次機會。
沒想到這兩人不僅輸了比賽,還不反省而是遷怒于他人……雖然赤也說話是難聽了些。
但這可是立海大,又不是什么夢想的溫床……當時切原輸給了剛剛進入部門的一年級,被不少人暗地的嘲笑,同樣是自己調節(jié)。
難道還期盼有人會溫聲細語的安慰嗎?
丸井無聊地將手放在腦后枕住,“聽說這兩人學習成績也不太行,估計是一時沒控制住情緒。”
柳生語氣淡淡:“那也不能怪別人。”
也多虧了切原腦子笨聽不太懂,要是換了個敏感些的,比如征一,這會兒已經在自我反省和內疚了。
柳用筆點了點本子,“我會勸他們好好回去學習。”
通常為了照顧到學習成績,全國大賽后,社團三年級就會慢慢隱退……這會兒不過也只是提前勸退。
如果注定無法通過特招升入高中,就只能靠成績考上去,希望他們在這方面不要太過執(zhí)拗吧。
赤司征一并不清楚觀眾臺上前輩們的對話,他單手撐住下巴,歪著頭認真看切原前輩的比賽。
玉川前輩比賽的時候風格很穩(wěn),不過特色不明顯,很難讓觀眾一眼記住。而切原前輩則是另一種極端。
賽場上意氣風發(fā),張揚肆意,輕而易舉就能帶動觀眾的情緒,尤其是他一邊大叫一起揚起手時,看觀眾的響應,還以為他已經贏得了比賽。
事實上,比賽還沒開始。
赤司征一不知道自己正在笑,也不知道這一幕剛好被旁邊的體育雜志拍下來,作為了本周周刊封面。
“你怎么在拍他?”旁邊有人指了指他的攝像頭,“不是要拍立海大的正選嗎?”
“不沖突。”攝影師笑了笑,“你覺得這張圖片如何?”
高朋滿座下白發(fā)少年安靜地坐在角落,那雙看過來的赤紅色雙瞳宛若最精致華美的寶石,不經意間閃過的笑意,像寶石內跳動的熱烈火焰。
周圍所有的景色,都在剎那被襯成了虛影。
“不太符合運動周刊。”旁邊的人咳了咳,“不如你賣給我?”
“做夢呢。”
賽場上。
“ One 。”切原舉起手,對著赤司征一比了一根手指。
幾球之后,卷發(fā)少年回頭,咧開嘴將手指變成了“二”。
赤司征一安靜地和他對視。
看著對方的手指從一到二到三,最后停在了九。
“他們在做什么?”有觀眾注意到了這一幕,不解地問道。
“不知道,難道是什么秘密手勢嗎?”
別說觀眾看起來十分不解,就連立海大的幾位正選也開始好奇起來。
直到賽場上的比分停在了6 : 0 ,翠玲中學的選手茫然不解地跪在賽場上,切原卻一躍而起,邊朝赤司征一跑,邊招手大聲問道:“怎么樣?是不是10分鐘?我?guī)洸粠洠俊?br />
赤司征一只來得及從座位上站起來,就被對方一把抱住。
“很厲害,不是十分鐘,帥。”他誠實地說。
雖然前輩在賽場上比手勢的姿勢很帥……但其實每分鐘他都估算錯了(^_-)。
比如兩分鐘的時候以為是一分鐘,三分鐘以為是兩分鐘這樣——不過還是很帥。
“誒?”切原鼓了鼓嘴巴,“那我用了多久?”
“大概,11分鐘吧。”赤司征一歪頭。
口袋里的計時器在在剛好到達10分鐘的時候,就被他按下了停止鍵,所以……他也不清楚用了多久。
“嘁。”切原有些不爽,咬牙切齒,原地跺腳了半天,憤憤地說道,“一定是比手勢的時候耽誤時間了,不然我一定可以在十……”
“我騙你的切原前輩。”赤司征一將計時表拿出來,舉起手,“其實是剛好10分鐘,太厲害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呀!”
第37章
拿起網球拍走向賽場之前,觀眾席上的騷亂引起了赤司征一的注意力。
只見突然鉆出來好幾個熟悉的人,一位女生站在前方表情嚴肅地指揮,其他人隨著她的指令開始行動。
不過幾秒鐘,一張巨大的紅色橫幅突然出現觀眾席上,上面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勝利永遠屬于赤司!”
字跡端正,卻又在最后一筆尾鉤上翹,透著放肆的意味,就如同赤司征一給旁人的印象。
認真執(zhí)著,卻又因為家世影響,對其他人或是天然帶著“不在乎”的態(tài)度。
八個明晃晃的大字出現在觀眾席。
赤司征一眼睛微微睜大, 恍惚以為自己是在兄長籃球比賽的現場——更多情況下, 赤司這個姓氏都代表了兄長。
而這樣的八個字,更像是兄長的宣言,他好像從來沒有帶著這個的姓氏,在公共場合鋒芒畢露過。
注意到他的目光,觀眾席上的橫幅也隨之晃動起來,似乎在跟他打招呼。
有些人他不認識, 但有些人卻是他們班的同學。
赤司征一認真注視著,他說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感受,只是覺得不僅不能輸,還要打得無比帥氣才行。
突然,他發(fā)現橫幅的正前方站著自己一位熟人,那滿頭黑線,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無語的高挑少年,不正是他的班長大人嗎?
他默默和班長對視,對方注意到他的目光,臉上揚起了一個大大的難看至極且猙獰險惡的微笑。
赤司征一:“……”
破案了,班長應該是被逼的。不過究竟是誰有這么大的能耐可以逼班長做事?
“赤司大人加油!”
整個賽場上都是屬于赤司的應援聲,把不少人都驚訝到了。
縣大賽都沒幾個正選出場,也自然不會讓學校的拉拉隊過來加油,通常立海大只會在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上出動拉拉隊,其他時候都是觀眾的自發(fā)支持。
而此次比賽,翠玲中學在得知對手是立海大后幾乎是全員出動,其實在兩所學校還沒開始比賽的時候,對方已經熱好了場子。
尤其是連續(xù)贏下兩場比賽……不過后來這囂張的氣焰又被連續(xù)碾壓的兩場比賽壓下去了。
“翠玲中學!翠玲中學!”
“赤司大人!赤司大人!”
兩所學校突然開始打擂臺,因為對方的刺激,聲音越來越大……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還以為這是決賽現場。
“……大人。”赤司征一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羞恥的稱呼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往觀眾席上看,班長對著他似笑非笑。
赤司征一:……不會是班長被逼著過來,憤怒之下展開了對他的報復吧。
小心眼男人。
觀眾席上不少人都在看熱鬧,還有人將這一幕拍下來發(fā)在了網球論壇。
【有人認識立海大這個孩子嗎?看上去很受歡迎。附上[照片][照片]】
1L:這種長相應該是正選級別的吧。
2L :為什么要根據長相來判斷實力?網球明明是一個靠實力說話的地方!
3L:2樓的實力哥別應激了,事實證明所有網球正選們,長相也同樣有實力! [愛心]
……
32L:這不是我的小學弟嘛,人家也是正正經經的正選成員啦,超級可愛的一個孩子~
……
“喂,你也是立海大的正選?”翠玲中學的單打一看起來是他們學校的王牌,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梳著一個爆炸刺猬頭,乍一看還有些唬人。只是盯著赤司征一的目光不懷好意,語氣也算不上友好。
赤司征一收回看向觀眾席視線,歪了歪頭:“?”
有什么事嗎。
“你在瞧不起我?”翠玲中學的王牌眼睛一瞇,拿著網球拍轉了個圈,往前走了兩步。
赤司征一:“。”
對手:“你……!”
了解赤司征一的人都知道,他對陌生人的態(tài)度一向如此,哪怕當初進入網球部,也是同樣的表現。
就算后來突然被黑子哲也“點化”,點化的范圍也只局限于網球部,再擴大一點也只是同班同學,絕對不會包括他的對手。
所以,他絕對沒有瞧不起的意思,他只是單純不在意。
“立海大竟然讓你這種小屁孩來做正選,還把你放在了單選一的位置。”翠林中學的王牌很快調節(jié)了自己的情緒,冷冷的一笑,“估計是希望前面的選手直接拿下三局勝利吧,只是沒料到他們這么廢物吧!”
一、貶低對手。
二,貶低對手的隊友。
三,表情、語氣、動作都充滿著不屑。
只要能做到以上3點,就能達成激怒對手,讓對手失去理智,憤怒到大吼大叫,上下亂竄的地步。
具體例子請參考選手臺上的典型→切原赤也。
可惜,他真正的對手聽到這一番長篇大論后,卻依舊沒什么表情。如果每個人的頭上都能冒出代表心情的氣泡,那赤司征一的頭上只會冒出一個個句號。
“可以開始比賽了嗎?”赤司征一問道。
翠玲中學的王牌被對手的沉默搞到沒脾氣,聽到這句話剛想回答,發(fā)現對方面對的是裁判的方向。
……完全沒有想過搭理他。
哈!
翠玲中學的王牌抵了抵后槽牙,冷笑一聲,心想,他絕對要讓這個小子付出代價。
對方是立海大的正選又如何,也不過是個才進入網球部兩個月的一年級小子,而他在網球部都待了三年了!
在裁判的示意下比賽開始,立海大的發(fā)球局。
赤司征一走到底線后,將手里的黃色小球往地上彈了彈,目光沉靜。他右腳后退一步,握住小球,指尖用力,網球拋向空中的那一刻,整個人也隨之跳了起來。
“嘶——好高!”有觀眾驚呼。
然而更讓他們驚訝的卻在后面,那顆在空中不斷旋轉的黃色小球在絕對的力量和速度下射向對面,像是一束金黃色的光,打得人猝不及防。
只見那顆球砸在地面后,對手也依舊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他急急忙忙想去追求球,網球早就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里,飛回了赤司征一的手中。
“這……!”
觀眾席上一片吸氣聲。
白發(fā)少年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在球飛回來之前抬手,手掌被網球的沖擊力震得往后彈,清脆的聲音響在耳邊。
他張了張嘴,“回旋鏢”的三個字在嘴邊還沒說出來,觀眾席就已經有人大聲開口了。
“太好了,是赤司大人的回旋鏢!”
整齊劃一的清脆女孩聲音,在一片安靜中顯得格外顯眼。
眾人看過去,只見那群為賽場上白發(fā)少年加油的女孩,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橫幅,左右搖擺,十分矚目。
赤司征一動作一頓,默默將口中的話吞了回去,裝作不經意往那邊暼了一下,又迅速挪開視線。
到底是誰在悄悄指點她們?
他不知道的是,立海大網球部每一名正選在學校都有粉絲應援團。而赤司征一在剛入學時就有了,只是在成為網球部正選后,粉絲后援團再一次擴大。
縣大賽初賽是赤司征一第一次以正選的身份正式亮相,粉絲比正主重視多了,提前很久就準備好了橫幅,做了十足的了解,甚至還私底下去詢問了立海大其他正選。
務必要做到,讓赤司征一在此次比賽上一鳴驚人!
太驚人了,赤司征一心想,他的手指微微蜷縮,將球拍握得緊了些。
“你、你這是什么?發(fā)球?!”
刺猬對手的聲音很吵,赤司征一轉過頭,覺得有些不愉快。
明明剛剛觀眾席上都有人說了是“回旋鏢”,打網球居然連這種聽力和反應能力都沒有嗎?
他不想回答,面無表情地舉起了手中的網球,再次打出一記“回旋鏢”。
“砰——”
黃色小球用力的砸在地面,翠玲中學的王牌幾乎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他居然連一顆球都沒有接到? !
這怎么可能?他大口地喘著口氣,因為之前的跑動而導致體力消耗過大,額頭上冒出了細細麻麻的汗珠。
翠玲中學原本正在加油的拉拉隊也啞火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賽場。
他們的王牌有些頹廢地站在賽場中間,球拍垂落在地,看上去十分狼狽。而對手卻仍然顯得很輕松,從上場到現在一直維持著木然的表情,可無論是誰都能察覺到他的游刃有余。
這可是他們的王牌!
在得知要和立海大比賽時,他們已經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王牌到底安排在第三場還是最后一場……想了很久,最終做出了這樣傲慢的舉動。
事實證明他們的舉動是正確的,只是他們沒有想到他們的王牌卻不堪一擊。
這就是關東霸主,立海大的實力嗎?
這場碾壓式的比賽讓所有觀眾心里都浮現出“關東霸主”四個大字,雖然所有人都清楚立海大全國級別的實力,卻并不是所有學校都有資格和立海大進行比賽。
有這種實力,就算想在高中網球界爭一番地位,也未嘗不可吧?
“我說啊,他們去年有這么厲害嗎?還是說這個一年級太不一般了……”
“你沒看過他們比賽嗎?他們去年的實力更夸張!”
“要我說,要么是這個一年級實力還不夠,要么是他下手還輕了……他的前輩們可比他猛多了!!”
這就是立海大,哪怕是剛入學的一年級,也能輕而易舉對其他學校的三年級造成碾壓!
“勝利永遠屬于赤司!”
觀眾席又開始加油吶喊。
赤司征一聽在耳邊,心想,不知兄長聽到這句話會怎么想。
他咧了咧嘴,眸中金黃色的光芒閃過,手腕一轉,球拍突然被他挽了個花。
第38章
“完犢子, 不會又要變身了吧?”
在看到賽場上赤司征一突然帥氣地開始轉球拍后,和觀眾席驟然出現的尖叫聲同時響起的是丸井無奈的聲音。
立海大唯二的兩名后輩,興奮的時候都會性格大變……赤也就算了,征一醬也這樣,莫非這預示著立海大未來要走上一條“網球變身之路”? !
從此以后,每年都會招收到一位變身的正選什么的。
柳:“不會, 變身的概率在34%,但征一目前處于臨界點的概率在86.2%。”
胡狼:“臨界點是指?”
柳:“兩者交替之間, 征一現在雖然很興奮,但還沒有達到轉換的那個點, 因此不會變身。”
在立海大這段時間,他早就對征一的身體進行了一系列測試。這是一個性格相對比較穩(wěn)定的孩子,想要徹底興奮起來并沒有那么容易。
真田不甚明顯的松了口氣,他還記得當初征一異瞳模式后,直接將網球拍扔在地上的場景。
對他這種性格的人而言,那簡直是噩夢……而且對方還保有理智, 比赤也的紅眼模式難纏多了。
仁王:“Puri~征一醬這次要出名了。”
他用大拇指懟了懟某個方向,赫然是幾個雜志的媒體正在拍照。
作為關東霸主,立海大每年都會受到媒體的關注,尤其是在幸村當上部長后,連續(xù)兩次全國大賽冠軍,直接讓關注程度拉上了巔峰。
所以, 今年立海大的一年級正選, 絕對是那群媒體重點拍攝人選。
……
赤司征一覺得自己現在有些不對,過去他要么是主人格狀態(tài),要么是第二人格狀態(tài),從來沒有過明明保持著主人格的理智,卻清晰感受到自己性格變化的狀態(tài)。
不過內心的不對勁很快就被自己抹去了,他嘆了口氣,向著對手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喂——刺猬頭,就這?”
這是一個完全無法讓他興奮的對手,真正讓他興奮的源頭是觀眾席的加油聲。赤司征一將手掌放在心臟處,感受那里傳來似乎要突破胸腔的跳動聲。
再次咧了咧嘴,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他抬頭,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灼灼發(fā)光。
這聲“刺猬頭”屬實侮辱人,尤其后面還帶著兩個那么挑釁的字眼。
翠玲中學的王牌瞬間就憤怒了,難不成面前這家伙沉默這么久,就是為了這一聲挑釁嗎? !
“你說誰刺猬頭呢?!”輸球不輸陣,誰管它是立海大還是倒海大。
“你、你一個……”聲音停頓了一兩秒,在對方形象特征上掃視一眼,瞬間來了勁,“一個長得像吸血鬼的家伙,有什么資格說我?!”
吸血鬼?
赤司征一想到自己的形象,下意識想沉默來對待,然而心里卻突然出現一道熟悉的聲音。
“嘖,這家伙,讓我來。”
什……
下一秒,他感覺自己的心態(tài)瞬間發(fā)生了變,聽到這個詞后內心出現的“低落、敏感”等情緒盡數消失,只覺得對方莫名其妙,不可理喻起來。
甚至還產生了逗弄的想法。
赤司征一扯了扯嘴角,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語調悠悠,“被發(fā)現了啊。”
說完,他也不管對手是什么反應,將黃色小球往空中一拋,手臂用力,嘴里還大聲喊著:“必殺技——吸血鬼之嗜血網球!把你的血液和生命力都交給我吧!!!”
“砰——”
不知是不是被嚇傻了,翠玲中學的王牌完全沒有躲閃的動作,眼睜睜地看著網球朝自己飛過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被直接擊中了肩膀,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后面的鐵欄上。
《乖巧的孩子怎么突然狂躁又囂張》
《這么中二的必殺技名字和宣言是可以大聲念出來的么》
《翠玲中學的王牌為什么自己倒飛了出去》
一時間眼花繚亂,觀眾甚至不知道該將重點放在哪里,只好用震驚的表情代替語言。
赤司征一也很震驚,他迅速捂住嘴巴,耳朵輪廓因為羞恥有些泛紅。
他剛剛在說什么?
等等,那個聲音是來自第二人格……為什么要這么對他,不能讓主人格先消失在發(fā)揮嗎(閉眼)。
赤司征一:“……”尷尬到腳趾扣地。
沒有人注意到赤司征一在悄悄地奔潰,大家的目光都在飛出去的身體上。
“你剛剛說他沒有他的前輩們兇殘,他的前輩到底有多兇殘?”
“……我剛剛瞎說的。”
翠玲中學的選手費勁地從地上爬起來,想起剛剛對手的話,驚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為什么我的身體會突然這么疲憊,這么累?!”
……因為你被網球砸在墻上了啊。
赤司征一瞬間從羞恥的狀態(tài)中脫離,挑眉:“你不是說我是吸血鬼嗎?我只是吸取了一點你的生命力。”
他微微彎腰,嘴角掛著笑:“謝謝款待哦。”
翠玲中學的選手眼睛一下子瞪大得老大,惶恐地后退了好幾步,用手指著赤司征一,氣得說不出話。
用他有限的網球生涯,無論如何也想不出這樣陰損歹毒的必殺技!
別說他本人了,就連其他觀看比賽的觀眾都感到匪夷所思。
網球是一個很奇妙的世界,你能看到各種各樣的招式,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眼前出現了幻象,完全不用擔心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只是網球的基操罷了。
但是!這種汲取對手血液和生命力的絕招,網球協會真的不打算管管嗎? !
當然不會管,畢竟無論是名字還是吸食生命力都是他瞎編亂造的……
赤司征一眨了眨眼。
立海大看臺。
“柳,這是什么必殺技?”真田皺眉,“征一新研發(fā)出來的?”
丸井:“……聽名字不像征一醬的風格啊,不會是問了赤也后取的吧。”
濃濃的中二漫畫風……丸井突然想起赤司征一在賽場上的表現,沉默了兩秒,似乎,也不是不可能是他自己取的。
柳:“有些無法判斷,我再看看。”
剛剛那一球,他并沒有察覺到什么……力量很大,球路也很刁鉆,但是,吸血鬼之嗜血網球?
他還是再看看吧。
比賽最后在赤司征一狂躁的球技和對手惶恐的表現中結束。
“6:0,立海大獲勝。”
裁判宣布結果的那一刻,赤司征一身邊的躁動瞬間消失,又恢復了孤僻沉默的樣子。
頭腦冷靜下來后,才完全想起自己在這場比賽中的表現,赤司征一站在原地,思考是先尷尬還是先去握手。
算了,尷尬這種情緒需要慢慢的品味,還是先去握手吧。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走到網前,就發(fā)現那刺猬頭驚恐地看了他一眼,嗖的一下就躥了出去。
嘴里還一邊大聲喊著,“快跑,是真的妖怪。”
翠玲中學的學生望過去,只見白發(fā)少年恰好轉頭,風輕輕揚起他的頭發(fā),赤紅色的眼睛淡淡地看過來,一片嗜血肅殺之氣!
不少人感覺脖頸幻痛,恐懼值拉到滿值!
“快快快,快走!”
“這是王牌為我們犧牲來的逃離機會,我們絕對不能辜負了他!”
“王牌大人,我們會永遠銘記您的!”
“……”
一整所學校的切原既視感。
赤司征一沉默地盯著翠玲中學離開的背影……他才不是妖怪。
正靜靜地反思著,肩膀上又搭上來一只手,切原熱情地挽住赤司征一的脖子,迅速低頭湊近后輩的嘴巴。
赤司征一僵硬地往后仰,順便也發(fā)現其他前輩們都圍了過來。
“別動,別動!”切原伸手禁錮住眼前的下巴,仔細看了看,“你們這是什么品種的吸血鬼啊?被咬了會傳染嗎?”
赤司征一猶豫了半響,“們?”
“你們家族啊。”切原理所當然地說道,他一邊伸出手,甚至想將手指在后輩的“獠牙”上磨一磨。
好在,即將被他得手之前,真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真田嚴肅臉:“不衛(wèi)生。”
“哦。”切原悻悻將手收回。
赤司征一松了口氣,心有余悸地離切原前輩遠了些距離。
丸井擠進去,問:“征一醬,你剛剛用的是什么必殺技?”
柳生推眼鏡:“吸血鬼之嗜血網球。”
丸井:“……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并不是忘記了這個必殺技的名字,他只是對這個網球根本上有些好奇。
畢竟那位翠玲中學的王牌,可是特意說了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疲勞等等,難道真的能吸取生命力嗎?
丸井沉思,就連柳都沒有發(fā)現其中的關竅,看來是很厲害的絕招啊。
赤司征一忍著羞恥心,認真地否定:“我不是吸血鬼。”
所以必殺技當然也是假的……
切原點頭如搗蒜:“懂懂懂。”
赤司征一眼睛微亮,莫非切原前輩懂他?
切原:“吸血鬼是不能暴露在人群的,放心,我們以后就當不知道!”
赤司征一:“……”
總覺得一旦切原前輩形成了這種想法,以后就很難再改變了。
赤司征一:“我真的不是,必殺技只是隨便說的。”
切原:“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隨口說出那么帥氣的名字?!沒事的,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赤司征一:“。”
柳瞇了瞇眼睛,心中的疑惑總算被解開了。
難怪他覺得那一招對征一來說很正常,只是因為角度刁鉆,擊中了對手的身體,所以才造成了嚇人的局面……
至于什么吸食生命力,唉,征一他,終于還是被赤也影響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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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征一。”
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后響起, 赤司征一眼睛微微睜大,從前輩堆里探出身,“哥哥。”
聽到后輩的聲音,其他人也順著看了過去。
少年一頭張揚的紅發(fā),身穿黑色西裝,明明身型并不高大,可是周圍卻縈繞著似有似無的威嚴,給人一種震懾的感覺。
尤其是那雙異瞳, 一赤一橘,立海大正選們下意識想起了選拔賽那天赤司征一眼瞳的變化。
這, 果真是一家人啊。
赤司征十郎站在汽車旁邊,對著弟弟輕微點頭后,目光挪向了他身后的前輩們。
“赤司征十郎,征一的兄長。”
赤司征十郎微微抬起下巴,姿態(tài)有禮,卻也透露著強勢,
“你好。”真田作為代表上前幾步, “我是征一網球部的副部長, 真田弦一郎。”
兩個人簡單地握了握手, 表情卻沒帶笑,滿臉嚴肅和正視,不像兄長和部門的好友見面, 反而像是哪兩個集團的領導會晤。
立海大正選們在后面神色復雜。
柳:弦一郎他撐住了呢。
丸井:嗯, 撐住了。
胡狼:太好了, 幸好有弦一郎在。
柳看向后輩:“征一,既然你的兄長來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赤司征一剛想點頭, 赤司征十郎開口阻止了他的動作。 “不必,東京那邊還有事要處理。”
他看向赤司征一,“你們部長的手術已經在安排了,下次有事直接跟我說。”
不準經過別人的轉達……伏渚那家伙,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礙眼了,呵呵。
赤司征一嘴巴輕微地撅起,悶悶地點頭。明明伏渚先生一直是聽兄長的吩咐行事,每天也會和兄長報告他的事情……這樣轉達才是最方便的吧。
他悄悄抬頭,和那雙異瞳對視,心里的憋悶突然就消失了。
他沒有想到兄長今天會過來,畢竟父親總是在外出差,很多公司的事務兄長已經開始接手了。
整日里忙得不可開交……雖然偶爾覺得兄長管得太多了,但,這畢竟是兄長啊。
赤司征一往前走了兩步,赤司征十郎抬手,在弟弟頭上滿意地揉了揉。
這邊在上演溫情時光,另一邊卻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部……”丸井眼睛瞪大,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剛剛出現了幻覺,下意識看向胡狼,卻發(fā)現其他人的表情也是一臉凝重和驚訝。
切原第一個成不住氣,向前走了兩步:“你們說的是幸村部長的手術嗎?不是還要過段時間才會進行……”
他的聲音在赤司征十郎的眼神下慢慢消失,變得底氣不足起來,突然他吞了吞口水,緊張地將脖子捂住。
可,可怕,比真田副部長的眼神還要兇狠!
這這就是吸血鬼家族嗎? !
赤司征十郎面無表情地收回了目光,臨走之前又對赤司征一說道:“下次不要讓別人把手伸到你嘴里。”
沒點邊界感的家伙(冷笑)。
赤司征一眼睛眨了眨,還沒回答,旁邊的切原瞬間反應過來,連忙舉手保證。
“我知道這十分危險!請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會這么做了。”
要是不小心劃破了手指,說不定他也會變成紅色眼睛的吸血鬼!等等……
赤眼模式下他的眼睛突然變紅,不會就是要變成吸血鬼的征兆吧?切原大驚失色,皺著眉頭思考起來。
雖然吸血鬼是很帥啦,但是、但是,他也很想做個人誒,切原很糾結。
旁邊幾人對視一眼。
丸井:誤打誤撞,實在太好了。
柳生:好有威壓的眼神,幸好有幸村經常鍛煉我們……
仁王:Piyo~赤也的腦洞救了他呢。
胡狼:……沒人關心部長的事嗎?
柳:等會兒直接問征一。
明眼人都能看出,赤司征一比他這位兄長好說話多了,不愧是大家族里出來的少爺(大拇指)。
真田,真田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沒有進入立海大正選的腦電波頻道。
赤司征十郎不清楚切原說完那句話后陷入了怎樣的沉思,不過他對這句話很滿意,施舍一般地點了點頭,帶著他的管家和旁邊的保鏢瀟瀟灑灑地離開。
幾十個黑衣人一走,周圍瞬間空蕩起來。真田走到赤司征一身邊,目光緊緊盯著他,“征一,你兄長剛剛說的是什么意思?”
赤司征一很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立刻將所有事情全盤托出。
那天看望完幸村部長后,他回家無意間和伏渚先生聊到了此事。沒想到伏渚先生卻對這種病狀十分熟悉,說他的前公司已經研究出相應的藥物了,只是還沒有投入市場。
隨后,赤司征一便將此事拜托給了伏渚先生,詢問藥物是否有進展……值得一提,他很清楚伏渚先生會將他的事全盤托出給兄長,所以也是間接拜托了赤司征十郎。
“所以……”真田抓住赤司征一的肩膀,因為太緊張,所以用力有些過猛。
柳阻止:“弦一郎,先松手。”
雖然后輩的表情并沒有明顯的變化,但身體上那一瞬間的緊繃,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抱歉。”真田松開,用手捂住臉,“我過于激動了。”
赤司征一搖頭,他明白這種感覺,繼續(xù)說道:“雖然還沒有上市,但已經過了臨床實驗,所以不用擔心,部長下周做完手術就能回來了。”
“……”
明明是一件好事,但空氣卻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赤司征一不明所以,但也保持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聽到幾聲明顯的抽泣聲,轉頭一看,嚇到直接往后退了好幾步。
“切,切原前輩?”
只見切原癟著嘴巴,眼淚直接流成了兩根寬面條,嘩啦嘩啦的,根本止不住。
“干嘛?”切原帶著哭腔說道。
赤司征一沉默兩秒:“鼻涕泡出來了。”
切原一僵,呆愣地看著赤司征一沒有反應,幾秒鐘后,又一個泡泡顫顫巍巍的冒出來,“啪”地一下,在空中炸開。
赤司征一和他對視良久,默默別過頭去。
“咳。”丸井眼角也帶著濕意,轉頭“杰克,你有紙……”
好家伙,這里也有一個哭成面條的。
柳也反應過來,嘆了口氣,無奈又包容地笑了笑,然后在每人手中塞了張紙。
柳生:“謝謝……”
仁王:“?我不需要,puri~”
真田嚴肅臉:“干什么?”
柳很淡定,“弦一郎,你鼻尖有點紅……”
“啰、啰嗦!”真田渾身一震,從柳的手中將紙搶過來,“實在是太松懈了……”
好無力的“松懈”,赤司征一心想。
體育公園大部分人都離開了,只有立海大幾個正選成員還在這兒,否則下期雜志周刊又要多上幾個標題。
“立海大陣弦齊齊猛男落淚,究竟是為哪般?”
“關東霸主——王牌切原赤也哭得太丑,竟被人吐槽說是……”
“全國冠軍學校皇帝落淚,說他真的愛過,難道?”
打岔之后,氣氛也回到了最初,除了切原有點在意面子,正拿著紙巾瘋狂在這里抹抹,那里抹抹。
丸井好奇地問:“伏渚先生是誰啊?他的前公司也太厲害了吧。”
赤司征一歪頭:“不清楚,是哥哥請回來給我做飯的,伏渚先生并沒有多說。”
柳生推了推眼鏡:“說不定是有保密協議之類的,畢竟能夠研究出新的藥品,應該是很厲害的公司。”
見討論的差不多了,柳說道,“回學校吧,不過大巴車已經先走了,所以……”
“所以?!”丸井。
真田:“所以我們跑回去。”
“砰”地一聲有什么東西突然落地,赤司征一轉頭一看,原來是丸井前輩的“尸體”。
胡狼痛哭:“文太!文太你振作一點啊!”
切原大驚:“糟糕了,丸井前輩的靈魂已經飄出來了!!!”
丸井悠悠吐出最后一口氣,扯住胡狼的衣領,“記得,記得將我的尸體帶回立海大……”
“不——”
真田平靜地瞥了一眼,“最后一名打掃衛(wèi)生三周。”
“我又沒事了。”丸井淡定地爬起來,露出慘淡的笑容,“快走吧杰克,別拖我后腿。”
“……”
赤司征一默默地站在后面看前輩們演戲。
這是一場高強度的馬拉松,從縣中心跑回立海大,大概有四十公里,對業(yè)余跑步愛好者來說,跑完這段距離需要四個小時左右,也就是他們可能跑到晚上才堪堪能到。
跑到十公里的時候,赤司征一還在想,伏渚先生在被他問到前公司時,表情明顯有些不對勁
……甚至有些黑暗陰沉,就跟哪天他不小心闖進對方房間時的表情類似,總覺得讓人莫名的在意。
跑二十公里時,赤司征一腦子都變成了“這真的是人可以想出來的嗎?”
讓初中生跑四十公里,是真田副部長沒有人性,還是他太弱了? !
赤司征一重重地喘息,停下了腳步,虛弱地喊了聲,“我不行了。”
前面沒有控制速度,導致現在身體已經瀕臨極限了。在跑下去,他絕對會突然開始變身……
前面幾人也停了下來,丸井扶著胡狼,累得吐血,“可惡,要是……呼,要是現在有車就好了。”
四十公里的強度,對普通中學生來說還是太強了些,除了真田,其他人跑完估計都得去半條命。
第40章
無論如何也跑不了一步,最后赤司征一舔著臉給剛剛才離開的兄長打了個電話。
得到兩聲冷笑后,赤司征十郎派了一輛大巴車過來,將弟弟以及他不靠譜的前輩們全部“運”回了立海大。
丸井抱住赤司征一當場宣布, 以后后輩的兄長就是他的偶像!
……
第二天是縣大賽的第二場比賽, 對手是川化中學, 在去年的比賽中完全不起眼, 打球風格也和上一所翠玲中學完全不同。
從選手到學校上下,全部都透露著莫名的卑微謙虛。見到立海大的第一眼,便立刻集體跑過來打了聲招呼,話里話外都是對立海大的崇拜和尊敬
可惜,立海大其他沒參加比賽的正選并未過來,得知這個消息后,赤司征一眼睜睜的看著川化中學整個網球部都頹廢下來,從活潑開朗瞬間轉變?yōu)樗罋獬脸痢?br />
赤司征一:“。”不理解。
玉川:“聽說, 川化中學網球部的部長是真田副部長的粉絲呢,每年學校交流會都能看到這個學校。”
胡狼補充:“他們學校的網球部也是模仿了真田雷厲風行的鐵血教育。”
聽到這里時, 赤司征一忍不住朝對面的部長看過去一眼。
真田副部長一米八大高個,對方……一米六大高個,長相軟萌可愛,冷著臉說話時,有種詭異地可愛感。
不過,他的部員們倒是特別給面子,每個人都挺直身體,大聲喊著學校的口號。
赤司征一:……挺好的, 人應該有夢想。
這次是胡狼帶隊,而為了讓新正選有更多的參賽經驗,赤司征一站在了單打三的位置, 保證出場。
比賽過程沒有任何波瀾,對手的實力也的確在默默無聞的行列。赤司征一用6:0終結了對手,成功拿下第二次比賽勝利。走下賽場的時候,他看到他的對手眼睛紅彤彤的,像是哭過了。
因為有了先前的對比,赤司征一忍不住幻想了一番真田副部長紅著眼圈的模樣,投幣時手抖了兩下,飲料機里出來兩瓶。
腳步一頓,他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個。”
冷淡的聲音從腦袋上方傳來,川化中學的部長呆呆地抬頭,眼前是一瓶葡萄味的Ponta ,再往上是白發(fā)少年冷淡的表情。
“給,給我的嗎?”他有些不知所措。
赤司征一垂下眼皮,將飲料放在旁邊的椅子上,“買多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只有Ponta的罐裝瓶上還冒著絲絲冷氣。
“欸?”川化中學的部長一愣,連忙起身,卻發(fā)現對方已經走遠了一段距離。他眨了眨眼睛,雙手放在嘴邊,大聲喊道,“謝謝你的飲料!還有,我們下次一定會加油的!!!”
赤司征一微微側過頭,腳步沒有停。
“部長,他是剛剛那位……”
“是立海大今年的一年級正選。”部長彎了彎眼睛,彎腰將飲料拿在手中,“不愧是立海大啊。回去了,我們要繼續(xù)加油才行!”
“是!”
縣大賽平靜地結束。
赤司征一并不覺得自己做了什么,但他明顯發(fā)現學校里來圍觀他的人又變多了。
而且班長最近似乎特別高興,每天都笑瞇瞇地看著他,看多了總覺得陰森森的,有種不妙的感覺……
將腦海里雜亂的思緒拋開,赤司征一走進網球部,發(fā)現其他前輩們都已經在等著他了。
“太慢了,征一醬!”切原咧了咧嘴,給了后輩一個熊抱,“你再晚一點,我們就要走了。”
赤司征一:“抱歉。”
丸井:“別聽他胡說,我們也才剛到。”
仁王:“因為今天赤也是第一個到網球部的人,puri~”
切原配合的雙手叉腰,仰著頭,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然而等他得意完,扭頭一看,卻發(fā)現原本待在他身邊的前輩,卻齊齊地出現在了十幾米遠的地方。
遠處還有對話的聲音飄來。
赤司征一:“不等切原前輩嗎?”
丸井:“不知道他在傻笑什么……別擔心,他會自己追上來的。”
“哦。”
“欸?!!”切原大叫,“等等我啊,可惡!”
一行人齊齊踏上前往東京的新干線,今天是幸村做手術的日子,雖然對方在群里極力要求不需要他們過來,但無論如何大家也決定去看望。
“真田副部長,我想去上廁所。”赤司征一站起來報備行程。
切原舉起手,“還有我,我也想去!”
真田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兩人一眼,又想著畢竟已經上了新干線,嚴肅地道:“盡快回來。”
兩人朝著廁所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在路上閑聊。
“今天新干線上人好多啊。”切原躲過某個直沖沖朝著他走過來的路人,撓了撓頭。
赤司征一看了眼周圍,剛想附和,轉頭時卻突然與一雙墨綠色的眼睛對視,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男人隨意地坐在座位,銀色的頭發(fā)松散下來,頭上戴著高高的黑色禮帽,眼神深邃沉郁,但和赤司征一對視時卻冷冽殘暴,好像森林里餓了許久的野狼,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兩人撕成碎片。
“征一醬,征一?!”
被身邊切原前輩的聲音拉回現實,赤司征一抿住嘴,“我沒事。”
等他再看過去時,銀發(fā)男人已經轉過頭去,正垂眸和身邊高大健壯的同伴說著什么。
剛剛……是錯覺嗎?赤司征一跟在切原前輩身后,路過銀發(fā)男人時他身體緊繃,然而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上廁所回來后,銀發(fā)男人和他同伴都不見了,赤司征一突然覺得心里突突的,坐在座位上也一直心神不定。
“征一,發(fā)生什么了?”柳看出來后輩的不對勁,輕聲詢問,順便看了一眼切原。
赤司征一擰著眉,但還是搖搖頭。
切原面對其他人的目光,無辜地睜大眼睛,表示剛剛真的什么也沒發(fā)。
啊,難道是剛剛上廁所,他想和征一醬比較誰更遠,所以對方生氣啦?切原眼睛轉了轉,有些心虛。
仁王伸手在他頭上彈了個腦瓜崩,“你們剛剛到底發(fā)生了啥?”
切原捂住腦袋撇撇嘴,嘟囔,“真的不是因為我,我也不清楚啊。”
他記得當時后輩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無聲地拒絕了他的提議,根本就是沒有生氣的樣子嘛。
雖然,他對真田副部長提出這種要求的時候,被打了一頓……不是吧?
切原緊張地看向后輩,“不想比就不想比,我又不會強迫你——你真生我氣了?”
“比什么?“丸井好奇地問道。
柳:“87.2%的概率是……”
“沒什么!”赤司征一終于回過神來,緊張地打斷了柳前輩的話,他耳尖有些泛紅,“我剛剛只是……”
“你確定在這個車廂?”
“知道了,別引起恐慌,讓司機一切照常。”
“到底是誰舉報的?”
“不清楚……”
赤司征一耳朵動了動,下意識往旁邊看了一眼,黑色卷發(fā)的墨鏡男人和長發(fā)的高挑男人正站在他們這節(jié)車廂四處張望,那兩雙眼睛里透露出來的銳利和機警,不像尋常人可以擁有。
他剛剛聽到的是……?
“征一,征一你怎么又走神了?”丸井伸手在后輩的面前晃了晃,“今天到底怎么了?一直心神不寧的。”
赤司征一不確定是不是聽錯了,不過他的耳朵一向比平常人要好,他又轉頭看了一眼,某個熟悉的背影經過,他的眼睛猛然睜大。
伏渚先生? !
“下一站,我們就應該下車了。”柳生突然開口。
從神奈川到東京坐新干線只需半個小時左右,距離也并不算遠。
赤司征一皺眉,兩個高挑的男人還在車廂里四處檢查,但伏渚先生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了。
總覺得今天遇到的人都很奇怪,包括伏渚先生,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很少有人知道赤司家還有一位小少爺,所以許多危險并不會沖著他來,因為自己并不喜歡有人跟著的緣故,通常兄長也不會安插保鏢在他身邊……伏渚先生真的只是單純來給他做飯的嗎?
腦子里的思緒越來越多,赤司征一低著頭,無人注意到他眸中金光一閃,過了兩秒,他突然站了起來。
真田:“征一?”
切原:“又要上廁所了?”
赤司征一將手指頭放在嘴邊“噓”了一聲,嘴角挑起興味的笑,“你們乖乖在這兒待著,我過去看一眼。”
立海大其他人:“?”
“什么乖乖?”真田皺眉,“你想干……”
話還沒說完,白發(fā)少年已經離開,留下一行人面面相覷。
丸井摸著下巴沉思:“這種情況應該又是……”
胡狼:“應該又是異瞳模式開啟了。”
仁王:“誰又惹他了?”
柳生:“赤也。”
被六雙眼睛齊齊盯著的切原冷汗刷刷直流,“等等,真的不是我啊!”
柳嘆了口氣,“看來異瞳模式并不是網球限定。”
真田冷著臉:“我去找他。”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今天突然收到了熱心民眾的舉報,東海道新干線從神奈川到東京的列車上有炸彈,并且已經具體到了某節(jié)車廂。
不排除有人故意報假警,但那位熱心民眾似乎對他們極為熟悉,以防他們不當回事,還指名道姓要求松田和萩原過去。
等他們兩人秘密上了這輛列車,卻發(fā)現居然找不到炸彈在哪。
松田皺眉,語氣不爽:“真的不是故意來耍我們?”
萩原笑嘻嘻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別灰心嘛,說不定……”
“說不定下一秒就找到了。”
清脆的少年音突然從旁邊響起,兩人一驚,轉頭卻發(fā)現有一位白發(fā)少年正意味不明地盯著他們。
“小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松田挑眉,“還不趕緊回你爸爸那里去。”
赤司征一靠近兩人,輕聲說道,“你們不就是在找那個嗎?”
他做了一個“砰”的口型,然后退后一步,笑嘻嘻地歪頭看著兩人。
松田陣平眼神突然一凜,直接抓住面前小孩的衣領,沉聲道:“你知道些什么?”
萩原研二無奈地笑了笑,“小陣平,他還只是個孩子。”
“他說的是孩子應該知道的話嗎?”松田回懟。
然后再下一秒,他的手直接被人掰開,松田眼睛一瞇,抬頭冷笑一聲,“原來是孩子的爸爸過來了。”
孩子他爸真田:“?”
他臉色一黑,不過這種情況顯然沒什么好解釋的,直接冷冷地問道:“你想對我家孩子做什么?”
雖然只是一名國中生,但他的身高卻足足有180厘米,和松田陣平相差無幾,兩個健壯的男人對峙,讓周圍不少人都暗自吃瓜起來。
萩原擔心引起誤會,連忙出聲解釋:“抱歉抱歉,我們不是有意的,只是有些問題想問問您家孩子。”
真田冷哼一聲,“這就是你們問問題的態(tài)度嗎?”
這個世界上無聊又糟糕的大人多的是,真田雖然一向對長輩尊敬有禮,但對方已經明顯欺負到后輩的頭上了,他當然不會有好臉色。
赤司征一躲在真田副部長的身后,悄悄探出一個頭,“他們好兇,一過來就扯著我的衣領,把我提起來。爸爸,我好害怕。”
真田渾身一僵,紅暈爬上耳廓,他低頭咬牙切齒地看了赤司一眼,因為不知名的情緒,抬頭時表情越發(fā)僵硬了。
“你們到底想問什么?”
“哈?”松田震驚到了,他用手指著赤司征一半想說不出話。
這是什么家庭才能養(yǎng)出來的破小孩兒?
什么叫做好兇,一過來就扯住衣領?明明是這小孩兒一過來就對他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我今天非得……”松田冷笑著上前一步,剛想伸手,就被旁邊的萩原阻止了。
萩原恨鐵不成鋼:“他幾歲,你幾歲?你跟小孩兒計較干什么?”
松田:“呵呵。”
萩原嘆了口氣,他們想知道的東西,顯然不能在這么多人的注視下問出來,但看起來這個父親十分互崽,讓他們單獨詢問的可能性不大。
“我們能借一步說話嗎?”萩原溫和地笑了笑,低頭時對小孩俏皮地眨了眨眼。
赤司征一歪頭:“爸爸,他對我使眼色,他威脅我!”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都僵硬了。
松田和萩原實在不明白這小孩怎么這么欠,真田也不明白后輩在異瞳模式狀態(tài)下,為什么會變得這么糟糕!
松田嗤笑一聲,拳頭擰得咯吱作響,“我就說不要跟這小孩兒廢話。”
萩原無奈扶額。
正當場面陷入僵局時,赤司征一大概是覺得玩夠了,或許也是出自于內心的某種擔憂,他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廁所好像有奇怪的東西誒。”
“叔叔們不去看看嗎?”
真田低頭不解:“廁所能有什么奇怪的東西?”
“說誰是叔叔呢?”松田隨口懟了一句,和萩原對視一眼,均看出了對方內心的想法。
“剛剛實在抱歉,不過我們還有事,就先不打擾了。”萩原禮貌地說道。
松田假笑著點頭,趁其他幾人不注意,突然伸手狠狠地揪住了赤司征一的臉,嘴里一邊笑著,“你這小孩也太可愛了吧,真可愛,嘿嘿。”
赤司征一捂著臉冷冷地和他對視,卻看見對方爽朗一笑,擺了擺手哈哈大笑著離開了。
可惡的大人!要是下次讓他遇見……赤司征一突然覺得旁邊某人的目光十分打眼,轉頭,便看到真田臉色如鍋底,正陰森森地盯著他。
赤司征一沒好氣地說道,“看什么看?讓你當爹占便宜還不滿意啊?”
真田:“……”呵呵,他可太滿意了。
于是,原地等待的立海大正選們便看到說好去接后輩回來的真田,的確完成了他的任務。不過,后輩頭上那個大包……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切原:“咦,你也受到了鐵拳制裁?”
赤司征一·冷漠異瞳版:“滾。”
第41章
列車上似乎發(fā)生了一些騷亂。
“那邊發(fā)生了什么?”切原伸長脖子。
“好幾個列車員都跑過去了。”柳生推了推眼鏡, “不過看情況應該解決了。”
柳看了眼真田,眉頭輕皺。
騷亂發(fā)生的地點在廁所,真田目光沉思, 他突然回想起后輩和那兩位莫名其妙大人的對話。
后輩似乎……他轉過頭,一句“之前那句話什么意思”還沒問出口,就發(fā)現白發(fā)少年已經枕著他的肩膀睡著了。
和之前一口一個爹的模樣相比, 后輩的睡顏要順眼許多,那雙偶爾會讓人感到害怕的赤色眼睛輕輕合上, 看起來有種平時沒有的乖巧意味。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一幕。
胡狼小聲:“怎么突然睡著了。”
切原用氣音問:“會不會是被真田副部長砸暈了?”
否則他們馬上就要下車了,征一醬怎么會在這種時候睡著?而且回來的時候還精神奕奕的對他說“滾”……下一秒就直接閉上了眼睛,怎么看都不對勁吧?
切原突然想到那聲兇兇的“滾”, 臉色有些發(fā)紅,突然變得和平時不一樣的征一醬,看起來還挺帥的, 嘿嘿。
丸井瞥了眼冒黑氣的真田,扶額尬笑:“應該不至于吧?”
還有,赤也這家伙又在傻笑些什么?
仁王在旁邊伸出手往后輩的臉頰肉上戳,隨口道:“說不定醒來就會變成乖巧模式下的后輩了。”
真田抱胸靠坐在椅子上, 上半身直挺挺的, 紋絲不動。柳看了眼,輕笑道,“弦一郎, 肌肉緊繃的話, 征一會睡得更不舒服哦。”
所有人下意識看了過去,真田一征,耳朵紅透了,但表情仍然是不在意的樣子,他壓著嗓音冷聲道,“他睡得舒不舒服和我有什么關系?”
他又不是他真的爹,真田咬牙切齒地想。
結果這句話一說完,肩膀上的赤司征一的腦袋突然動了兩下,真田瞬間僵硬,大氣也不敢出,過了好幾秒,才慢慢轉頭。看到后輩還在熟睡后,才緩緩吐出口氣。
“噗。”
不知是誰笑出了聲,眼見真田馬上就要惱羞成怒了,柳瞇著眼睛連忙補救,“弦一郎其實一直都很溫柔的。”
其他人:“……”不,不妙。
下一秒,真田臉色爆紅,扯著嗓子大聲道:“什么溫柔?我只是懶得動而已!居然,居然說出這種話,柳你實在是太松懈了!!!”
丸井:……柳,這到底是補救措施還是點火措施?
柳生:竟然不知道柳是故意的還是……
仁王:很明顯,是為了叫征一醬起床吧~
除非是暈得徹徹底底,畢竟沒人在這種音量下還能保持睡眠。赤司征一睜開眼睛,眼神還處于迷茫無措的狀態(tài),趴在真田的肩膀上沒動,但手卻自發(fā)地開始揉耳朵。
地震了?
赤司征一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嗡的,原本就比常人要敏感,現在更像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
突然,他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受控制的動了兩下,抬眸,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向上滾動的喉結,繼續(xù)往上,對上了那雙威懾,此刻卻又顯得尷尬的棕色眼睛。
“真田副部長?”赤司征一眨了眨眼睛,腦袋里的混沌瞬間清明了許多,注意到自己身體的狀態(tài),連忙從真田的肩膀上挪開。
“抱歉,真田副部長。”
真田咳了一聲,對自己將后輩吵醒有些心虛,“沒事。”
赤司征一揉了揉頭,剛想奇怪自己怎么突然睡著了,很快,腦子里突然多了一段記憶。
“爸爸,我好害怕。”
“爸爸他們威脅我。”
“看什么看,讓你當爹還不滿意?”
……
好像有一道雷穿破云層和列車頂部不遠萬里來到他身邊,從頭用力劈下,赤司征一僵硬在原地,眼神木然。
那些是他的記憶嗎,是不是弄錯了……赤司征一突然感覺頭有點痛,伸手,摸到了一個大包。
哦對,因為太囂張的緣故,他還被真田副部長使用了鐵拳制裁。
“……”
“!!!”
赤司征一閉上了眼睛。
切原在旁邊戳了戳后輩:“征一醬,你又困了嗎?”
赤司征一喃喃:“人的一生很快就過去了。”
切原:“什么?”
赤司征一:“想跳樓。”
切原:“我陪……啊?”
在切原大聲喊著“征一醬你不要想不開呀”的背景音中,松田和萩原從廁所里拿出一個黑色大包,從立海大正選們面前經過。
赤司征一并未注意到這一幕,因為不小心說出了心里的想法,于是被切原前輩瘋狂搖著身體,差點連隔夜飯都吐出來……實在沒有余力去觀察周圍的場景。
直到一雙皮鞋停在他的面前,赤司征一勉強抬頭,看到了記憶中那位導致他“稱呼真田副部長為爸爸”的罪魁禍首。
沒錯,要不是這位大人突然誤會,赤司征二也不會將計就計,他們都是乖寶寶,這么做當然不會是為了耍真田副部長,是這個大人害的。
赤司征一默默堅定內心的想法。
“喂,小孩兒。”松田將墨鏡往上抬了抬,目光緊鎖,“你怎么知道這玩意在廁所?”
萩原站在旁邊友好地朝其他人微笑,指了指座位上的白發(fā)少年,“我們有點事想問問這孩子。”
他的目光從真田身上挪到其他人身上,突然變得疑惑起來,這位戴棒球帽的先生是孩子的爸爸,那其他人呢……
難道是什么大家庭的旅游?不,作為一名警官,基本的觀察力還是應該有的……萩原突然陷入沉思。
他看了一眼旁邊傻白甜的好友,嘆了口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松田陣平當然不會理會莫名其妙的萩原,他像是抓住了獵物的獵豹,看向白發(fā)少年的目光帶著興奮。
然而……
“抱歉,你在說什么?”赤司征一抬頭,眼神困惑。
松田冷笑,“又裝起來了是吧?難道不是你特意提醒我們的?”
他只恨沒有錄音,松田覺得這小孩兒也太狡猾了。
赤司征一擰眉,將腦海里的記憶畫面回想了一遍,還是沒有理解眼前人話語的含義。
“抱歉,我有些沒聽懂。”赤司征一站了起來,問,“廁所?”
旁邊的切原突然“哎呀”一聲,開口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剛剛是不是跟著我們去上廁所了?!”
松田:“哈?”
萩原:“噗。”
松田給了好友一個肘擊。
切原一副名偵探的模樣:“不然你怎么突然說到廁所?我和征一醬剛剛的確去上廁……”
丸井憐愛地拍了拍找不到重點,并且似乎極力讓其他人感到尷尬的切原,“乖,你先閉嘴。”
突然被人質問,赤司征一覺得奇怪之余,又有些不對勁,“你說我提醒你們,是什么意思?”
松田皺眉,“什么鬼?你是裝的還是真的不記得了?”
還有,他怎么覺得這孩子性格也突然變得不對勁了?剛剛有這么禮貌嗎?
真田也突然出聲,“征一,當時你的確說了讓這兩位先生去廁所看看……你忘記了?”
空氣里一時間陷入沉默。
柳打圓場:“理論上來說,從異瞳模式轉變?yōu)檎DJ剑洃浻惺笔钦5摹!?br />
赤司征一心里沉了沉,他的狀態(tài)根本不是簡單的模式轉換,而是人格的轉換。
而且從小到大,他一直以為自己和第二人格共享所有記憶,這也是他們和其他多重人格病患不同的地方。
因此,哪怕人格突然轉換,也不會對他的生活產生任何影響,因為他的記憶從來不會突然斷層。
但現在……
是他剛剛醒來真的不小心忘記了,還是一直以來,第二人格都有事情在瞞著他……?
眼前的世界突然變得無比陌生,赤司征一還記得第二人格出現是因為他心神不定,覺得不安……但現在那種感覺也完全消失了。
“不是,你們這怎么回事?”松田覺得莫名其妙,“什么異瞳模式,正常模式?”
萩原摸著下巴,奇怪地看了眼赤司征一,“那會兒他的眼睛顏色似乎是一赤一金,是我的錯覺嗎?還是……”
切原驕傲地說:“不是錯覺,這就是異瞳模式。我和征一醬一樣,情緒激動的時候也會突然變成紅眼模式,是只有特殊人才才有!”
丸井補充:“但征一醬日常生活中遇到了情緒激動的事情,也會轉化為異瞳模式。比如剛剛,你們見到的應該是異瞳模式下的征一醬。”
兩人在努力給眼前突然出現的奇怪大人,普及一些習以為常的知識,不過兩方人馬的世界似乎有壁。
松田&萩原:這些孩子在說什么?
松田不耐煩了,雖然炸彈他們已經拆了,但他們還要趕緊回去復命才行,至于這個奇怪的孩子……
他抬頭看向真田:“你這個當父親的是怎么回事?小孩生病了就應該帶去醫(yī)院,而不是說謊讓他們形成錯誤的認知!”
真田:“……”
赤司征一:“。”
其他人:“???”
萩原:“噗哈哈哈哈哈哈。”
松田無語:“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