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明晃晃的暗戀
那個時候不懂他?是怎么了, 現(xiàn)下,秦朗似乎能懂一點了。他?掏出煙,給遲曳遞了一支過去。
都彭被彈開, 極清脆悅耳的一聲“叮”。
縹緲的煙云繚繞在兩人周身?。
“遲曳, 你跟我交個底,你是不是喜歡林與然??”
秦朗問?出這句話?,等了兩分?鐘, 都沒聽到遲曳的回答,根本?不是他?的風格,答案似乎了然?。
“今天林與然?和她那個竹馬之間確實讓人看不懂,不過,和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些微親膩一點,也沒什么。”
“林與然?不是一直說
林醫(yī)生?是她好朋友嘛,他?倆在一起這么多年了,還?只是朋友關系,那就說明他?們之間根本?不來電。”
秦朗彈了彈煙灰,接著道:“再?說了, 不管她心里有沒有人,喜歡咱就追,男人嘛,介意這些細節(jié)做什么。”
遲曳苦笑了下,把煙放嘴邊,猛吸一口, 吞進肺腑,吐出來的青白色煙靄, 讓他?的硬朗輪廓有些失真。
秦朗看著他?,忽然?想到他?剛才?那話?好像有些不太對。‘不管心里有沒有人, 喜歡咱就追。’這不是挖人墻角嘛,難聽點叫小三行徑,這話?放任何一個雄性身?上都可能適用,但是在遲曳這里怕是行不通。
他?打小就知道,遲曳有潔癖,無論是生?活方面,還?是精神層面。
秦朗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岔開話?題,提議說:“一會?兒?去酒吧喝酒吧,杯酒下肚,煩惱全無。”
這時,季墨嚴兮他?們都治療完出來了。
季墨晃悠著自己?手腕,“還?別說,與然?姐誠不欺我,我這手真沒那么疼了。”
嚴兮也說:“我腰也舒坦多了,林醫(yī)生?醫(yī)術確實高超,以后,我就是他?的Vvip病號了。”
“咳~”秦朗打斷他?倆,“那個一會?兒?酒吧喝酒,都去嗎?”
“酒吧喝酒啊,去去去。”
一聽去酒吧,一伙人沒說不去的。
注意到遲曳往他?們身?后掃了一下的目光,秦朗說:“林與然?讓咱們看完先走,她有家屬在這住院,她去探病了。”
遲曳眉頭微蹙了下:“喝酒你們去吧,我還?有別的事。”
“嘖~”秦朗微嘆,“咱喝酒是為了什么,你不去,我們喝個屁啊!”
遲曳沒再?吭聲,又點燃一支煙。
男人嘛,不痛快了,幾包煙幾瓶酒的事兒?,秦朗也沒再?多勸,招呼其他?人上車,跟遲曳道了聲別,酒吧嗨去了.
林與然?給姚阿平全身?按摩完,試著自己?一個人往輪椅上抱姚阿平,想給她泡泡腳。
姚阿平常年臥床,全身?肌肉萎縮,緊著營養(yǎng),也沒多少肉,瘦骨嶙峋的,但林與然?細胳膊細腿的一個人抱姚阿平還?是有些吃力。
剛好,林逸群結束工作,來八樓看她,幫她把姚阿平抱到了輪椅上。
“你幾點回家?等你一起回啊。”林逸群問?。
“今天帶我那些朋友過來晚了些,都讓你加一小時班了,就別等我了,你回家不是還?得學習呢么。”林與然?說。
林逸群也就沒多留。
學習中醫(yī)這條道路還?很長,慕名而來的病人越多,他?越需努力。
他?現(xiàn)在每天下班后會?將當天遇到的病例歸納總結,不太明白的地方還?需要師父指點,要想在這行有所成?就,他?這些年的學習和臨床實踐還?遠遠不夠。
給姚阿平兌泡腳水溫度的時候,放床上的手機兀地響起,林與然?掃了眼來電顯示,是舅舅姚平的電話?,她果斷按了拒接。
林與然?拿一包中藥丟進泡腳桶,把姚阿平的腳泡進去。
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還?是姚平,林與然?煩躁地蹙起眉,按下接聽鍵,口吻不甚很好地問?:“有事?”
電話?那頭姚平還?有些生?氣,拿著腔調:“呦,大外甥女,連舅舅都不會?叫啦!”
叫舅舅你也配。
林與然?冷嗤一聲:“別廢話?,忙著呢,有事快說,沒事掛了。”
姚平聽她口氣不大好,再?啰嗦怕是真要掛他?電話?了,直接切入今天來電的正題:“大外甥女,你外婆這次病得挺嚴重的,花了不少醫(yī)藥費,舅舅這邊負擔挺重,這些年你外婆的贍養(yǎng)費你們這邊一分?都沒出,醫(yī)藥費總得分?擔一部分?吧?”
林與然?一下炸毛,拔高音量:“要分?擔醫(yī)藥費是吧?我媽病房你知道吧,過來和她要來。”
姚平也怒了,在電話那頭吼:“你媽沒能力了,不還?有你呢么。”
真他?媽不要臉!
“劉喚娣又不是我媽。”林與然?直呼外婆大名出來,“她的醫(yī)藥費干我屁事兒??”
她沉聲:“你少跟我在這嘚嘚,你不行,就起訴我,法院但凡判我該出這份錢,我絕不差你半分?。”
撂下這話?,林與然?直接把電話?掐斷,手指劃拉兩下把姚平拉進了黑名單。
她看眼陷在輪椅里沒有任何知覺的姚阿平,“媽,你聽到了吧,你這弟弟不吸干你最后一滴血誓不罷休啊!”
在林與然?高一上學期的時候,爸爸林文成?查出肝癌晚期,巨額的醫(yī)藥費壓下來,媽媽沒有辦法,只好拉下臉來和舅舅索要這些年他?從她這里借走的錢。
這種時候,正常人別說是借走的錢了,作為直系親戚,多少都會?出把力吧,可姚平不但賴賬不給,還?說什么弟弟跟姐姐拿點錢花,天經(jīng)地義,根本?不算借。
爸爸在世時沒少幫襯外婆和舅舅那邊,他?們一有事,爸爸是既出錢又出力。
可爸爸病在床上,姚平來探病都是空著手的,還?話?里話?外地暗示躺在病床上的爸爸,說這病晚期了,是治不好的,花光家底也只是多受個把月的罪。
其實是,他?看爸爸不成?了,想著趕緊給媽媽找下家呢,好讓外婆再?要一波彩禮錢,他?這個啃老族就又有錢花了。
媽媽湊不來錢,為了給爸爸治病,只好把家里房子低價賣了,爸爸不堪忍受病痛折磨,也受到了姚平的暗示,想著給她們母女留點以后的生?活保障,在一個深夜,毅然?選擇了跳樓。
這是林與然?對姚平的第一恨。
后來,媽媽成?了植物人,姚平來都沒敢來醫(yī)院看媽媽一眼,怕出錢。
那個時候,林與然?為了媽媽的醫(yī)藥費,踏遍了各處親戚的家門?,連遠房親戚都能出一份力,他?這個親舅舅拿了她們家那么錢,卻一分?都不愿意出。
媽媽病情平穩(wěn)后,姚平才?來探病,厚顏無恥地對著當時還?未成?年,飯都快吃不起的林與然?索要外婆的贍養(yǎng)費。林與然?不給,姚平還?指著鼻子罵她大不孝。
林與然?快恨死這個所謂的舅舅了。
如今,她些微能喘過口氣來了,姚平是隔三差五地打電話?過來跟她索要外婆各種開銷的費用。
簡直無恥到極點。
給姚阿平泡完腳,剛好陳姨回來了,兩人一起把姚阿平抱回床上,安頓好,林與然?囑咐幾句,便打算回家了。
走到醫(yī)院南門?的時候,身?后忽然?一聲嗓音熟悉的“林與然?”,低沉微磁。
林與然?循聲回頭。
遲曳高大身?影倚著夜色,目光深沉如墨,身?上的西服外套脫去了,只穿了件黑襯衫,剪裁上乘的線條勾勒寬肩窄腰的完美身?形,領帶一如既往的規(guī)整。
要不是他?指間那星點的焰光閃動,他?整個人幾乎都要隱于夜色中了。
“遲曳,你還?沒走啊?”林與然?轉身?,舉步走向他?。
走近,遲曳指間煙草薄而透的煙霧隨風逸散至她周身?幾縷,林與然?忙側頭,抬手捂住口鼻,連著猛打了兩個噴嚏。
遲曳用手指將煙捻滅,挪步丟進旁邊垃圾桶。
“嗆到你了?”
林與然?緩了一下,搖頭:“沒事。”
遲曳拉開車門?,拿了兩片消毒濕紙巾出來,撕開包裝,遞給林與然?一片,“擦擦手。”
他?自己?也撕開一片,把他?指間的煙草殘留擦了擦。
遲曳低頭擦著手,“你怎么一個人出來的?你那群哥哥呢?”
群哥哥?
林與然?反應了會?兒?,恍然?:“奧,林逸群啊,他?給秦朗他?們治療完就回家了。”
他?這話?問?得不對味兒?,但因他?問?這話?時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口吻,語氣也無波無瀾的,林與然?也就覺察到他?出口那一瞬的怪異,便沒再?多想。
“啊。”遲曳拖著腔調,“天這么黑,他?不等你啊?”
林與然?短促收了下眉心。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很想解釋一句。
“他?…”話?到嘴邊了,又覺得有些突兀。
他?倆現(xiàn)在也就普通合作關系,即便是在以前,也沒有解釋的立場,所以她從來都沒認真和遲曳講過她和林逸群
的關系,現(xiàn)在突然?說起,好像挺莫名其妙。
“不唄。”林與然?簡短回。
遲曳垂落下來看她的目光愈發(fā)深沉。
無言片刻。
林與然?手中的消毒濕紙巾被遲曳抽走,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他?不等,我等。”遲曳偏頭,示意她上車,“走吧,我送你。”
剛巧一陣夜風刮過,帶著一絲絲褪盡晝日?灼熱的涼意。
遲曳剛說話?的聲音比平時低不少,又被夜風裹扯了一下,前頭那句林與然?沒聽真切,但示意她上車的動作與“我送你”,她聽得清楚。
“哦。”林與然?沒客氣。
上了車,系好安全帶,林與然?想起來問?:“你不是早就走了嗎?”
遲曳停下扯安全帶的動作,側頭過來看她,輕描淡寫道:“我心臟不舒服,掛了個心內科的號看了看,剛看完。”
他?來時不是說頭疼嘛,怎么又心臟不舒服了?
而且,他?這話?怎么不能信呢。
林與然?回看他?:“現(xiàn)在八點多了,心內門?診,剛看完?”
“有什么問?題嗎?”遲曳氣定神閑問?。
“啊,沒問?題。”林與然?眨著眼睫,“那檢查出什么毛病了嗎?”
遲曳盯著她的眼睛,口吻倏然?間變得可憐兮兮:“醫(yī)生?說我心臟有個大口子。”
“ !”林與然?莫名想笑,忍住了,“那個,都大口子了,還?能活成?不?”
遲曳唇角淡扯了下:“湊合活著唄,能活到哪是哪。”
這話?倒是和他?眼底的厭世感相得益彰。
林與然?抿唇:“那不管怎么樣,祝你…嗯……早日?康復。”
遲曳抬了抬眉骨,沒再?說話?,扯過安全帶插入卡扣,啟動車子的動作突然?頓住,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側頭問?:“你家里人在這住院?”
林與然?頓了下,如實回他?:“嗯,我媽媽在這住院。”
“嚴重嗎?”
無聲兩秒,“植物狀態(tài)。”林與然?不帶什么情緒地回他?。
遲曳愕然?看她:“我上去看看阿姨。”說著,他?伸手去解剛扣上的安全帶。
林與然?忙制止他?:“不用啦,去了她也不知道,而且太晚了,保姆阿姨照顧我媽挺辛苦的,這個時間她也該洗洗睡了,別去打擾了。”
“也是。”遲曳停住手上動作,“那改天我挑個日?子專程來一趟。”
車子啟動,平穩(wěn)融入車流中。
路過一家餐廳,遲曳出聲:“一起吃點飯吧。”
林與然?透過車窗,看眼餐廳門?面,連忙搖頭:“不吃了,不吃了,我不餓,現(xiàn)在困得要死,想趕緊回家睡覺。”
那餐廳一眼看上去的高級,林與然?可是跟他?再?吃不起第二頓了。
遲曳看眼她,將信將疑。
林與然?身?體陷進寬大座椅里,佯裝打了個哈欠。
裝著裝著,林與然?還?真瞌睡了,遲曳今天晚上貌似情緒不高,一路上他?們再?沒交流,不知不覺林與然?便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有多久。
她被兩下敲車窗聲和一句“先生?,您的外賣。”吵醒。
林與然?迷迷瞪瞪睜開眼,看見車子已停在她家樓下。
“到了啊。”她解開安全帶,“遲曳,謝謝你送我回來。”
下車前,遲曳遞給她一份外賣,“拿著,給你訂的外賣,下午帶我公司員工看病都沒吃晚飯,餓著了,我可賠不起。”
林與然?失笑,伸手接過:“謝啦。”
在電梯里,肚子就咕咕響不停,回到家,吃著遲曳訂的外賣,林與然?突然?覺得在遲曳公司坐班還?挺不錯,她這三餐現(xiàn)在別提有多規(guī)律了.
翌日?。
林與然?一早出了小區(qū)門?口,就看見遲曳斜倚著他?那輛奔馳大G,等在馬路邊。
今天他?倒是不再?是西裝革履,穿了件純黑色T恤,配同?色運動長褲。
雖然?全身?看不到任何品牌標志,但面料、剪裁、做工皆上乘,一看就能看出價格不菲,簡約貴氣,非常襯他?氣質。
他?雙手插兜倚在那里,浸透在他?骨子里的那份慵懶與不羈沒了特意拘束,整個人和清早忙碌的人群形成?一種強烈的隔膜感,加上近一米九的高挑身?材,極其惹眼。
但因他?身?上那股不近人情的冷冽感,路過的女性都只敢走過了,再?回頭多看他?兩眼。
看見林與然?向他?走過來,遲曳站直身?體,伸手為她拉開副駕車門?。
“王師傅呢?”林與然?問?。
“王師傅家出了點事,請假回老家了。”遲曳輕描淡寫地回她。
“哦,這樣啊。”林與然?坐進副駕。
遲曳給她把車門?關上,繞過來坐進駕駛座。
看到中央扶手上放著的一盒包子,林與然?問?:“又順路過來買包子了?”
“對。”遲曳唇角微勾了下,“王師傅可能一段時間回不來,我們公司呢并?不打算再?招司機,正好我這不是愛吃這家店的包子嘛,每天都要過來買,也順路,答應你的上下班接送,就由我自己?來了,你看成?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說不成?,還?得讓人為她招司機不是,林與然?:“成?,這有什么不成?的。”
遲曳笑了笑,打開車載音樂,啟動車子。
到了燃夜大廳門?口后,遲曳說:“你先上去,我今天得去外面辦點事。”
“好。”林與然?推門?下了車,正欲關車門?,身?后忽然?一聲:“林設計師。”
秦朗走上前來,探頭往車里看一眼,欠兮兮地問?:“林設計師你和遲曳一塊來上班啊?”
本?來挺正常的個事,經(jīng)他?口吻說出來,就變味了,林與然?真不想給他?好臉,“有什么問?題嗎?”
秦朗笑,笑得意味深長。
“沒問?題,沒問?題。”
林與然?感覺他?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摔上車門?走了。
秦朗欠欠地拉開副駕車門?,探身?進來問?:“遲曳,昨天你酸成?那熊樣,過了一個晚上就好了?”
遲曳瞥他?眼,把那盒包子丟給他?,“滾。給爺把車門?關上。”
秦朗咯咯笑,抽身?出來,關上副駕車門?。
這一天遲曳都沒回辦公室。
但林與然?這邊卻是一點也不清靜。
本?和她不是很熟絡的李秘書,今天往她這邊跑得特別勤快,來送了兩趟咖啡,飯點到了還?非常熱絡地喊她一起去食堂吃飯,下午還?送了趟下午茶過來。
下班前,許見薇破天荒地給林與然?發(fā)視頻電話?過來。
林與然?接起來:“姐妹,你這是把我往這邊一丟,完全想不起來我這個人是吧?”
許見薇笑:“你不也沒聯(lián)系我嘛!”
“我哪敢隨便聯(lián)系你啊,你多忙呢。”林與然?略帶抱怨,“萬一打擾了你的約會?呢。”
“還?是你懂我。”許見薇哈哈笑,“最近姐妹我不是新認識了個男人嘛,跟他?出去玩了一趟,昨天剛回來。”
“那你找我啥事兒??”林與然?問?。
“晚上出來玩吧,夜暉回國了,咱們仨晚上約個酒吧聚聚?”許見薇說。
“夜暉回來啦。”林與然?驚喜,“那好,好久沒見他?了。”
夜暉算是許見薇的發(fā)小,他?們兩家是鄰居,兩人從幼兒?園到小學一個班,初中沒在一個學校,但高中又同?校了。
高中時有許見薇這層關系,雖然?和夜暉不在一個班,林與然?跟他?倒也不生?疏。
津汐三中就他?倆兩個美術生?,老師通知一些事宜,經(jīng)常喊他?倆一起去辦公室,高三沖刺時碰巧報的又是同?一家畫室,封閉式集訓那段時間,兩人互相支持鼓勵著度過了那段壓力重重,緊張又難熬的時光。
關系也稱得上是很要好了,夜暉回國,林與然?當然?要去聚一聚的。
“約到幾點?”
“晚上七點怎么樣?”
林與然?看眼電腦上的時間,這個點走,趕過去時間剛好,“行,那就約七點。”
掛斷視頻,突感身
?后一股凜然?氣息迫近,伴著極好聞的一縷微皂感木質香。
不知道遲曳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他?單手插兜信步來到她辦公桌前,伸手拿起她的平板,一頁頁翻看畫稿。
“有約?”
“嗯,對。”
遲曳翻看著畫稿:“挺不巧,剛想跟你說,合作公告發(fā)出后,粉絲還?挺期待產(chǎn)品出世的,官網(wǎng)每天都有粉絲留言問?什么時間開始售賣,我們公司商討了下,打算先把幾款熱門?英雄做一波預售,看一看反饋,你也可以根據(jù)反饋調整后期思路。”
“我看熱門?款英雄的平面三視圖你已經(jīng)畫得差不多了,我們公司想盡快開始預售,國慶將舉辦一次大型競技賽,想在那之前先把熱度炒起來,再?經(jīng)競賽熱度催化?,到時候后期產(chǎn)品就好賣了。”
他?垂睫靜看她,語氣認真得過分?:“所以近期能不能加幾個班?”
想到剛答應下來的邀約,就要爽約,林與然?有些不情愿,“你們公司不是不興加班嗎?”
遲曳淡聲說:“大部分?時間是,遇到特殊事件也是需要加班的。”
林與然?想了想,覺得他?們公司考慮得很周全,先做一波預售,再?根據(jù)粉絲反饋調整后期思路,節(jié)省時間,節(jié)約資金,且能盡可能地提高盲盒收藏者的滿意度。
她也快開學了,確實需要抓緊時間了,現(xiàn)在多出些圖,后期才?能和上學時間平衡。
“行。”林與然?一口答應,“最快下周前吧,我們工作室將會?把熱門?款的3D渲染圖,加上文字排版提案完成?,你看這個時間可以嗎?”
遲曳點頭:“完美。”
話?不多說,說干就干,林與然?當下就給許見薇發(fā)微信過去簡單說了下情況,許見薇抱怨了兩句,但是搞錢方面,她倆是一致的,干啥都不能耽誤搞錢,便原諒了她的爽約。
熱門?款最后一款的系列平面圖馬上已到收尾階段,今晚努力一把就能完稿,明天開始3D渲染。
這些天,林與然?白天公司畫,晚上回家也不閑著,平面圖有思路的話?其實并?不費時間,先完成?的前四款跟遲曳確認后,上周就已郵箱發(fā)給工作室的建模師-許諾和凌晨曦了,那四款應該快能出圖了。
剩下四款,加把勁,下周前出圖,時間上還?算充裕。
林與然?這蒙頭一畫,就到了晚上八點。
“林與然?。”忽聽遲曳喊她。
林與然?聞聲抬起頭,下意識瞟眼電腦上的時間,疑惑看他?。
遲曳:“差不多了,回家吧。”
林與然?:“才?八點誒。”
“加班也得適可,過度猝死了,我們公司可賠不起。”遲曳語色很淡。
反正回家也能接著畫,林與然?便沒和他?掰扯,起身?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
進了電梯,林與然?的思維從創(chuàng)作中完全抽離出來,才?想到個事
——她加班,遲曳一個老總怎么也加班?他?不會?是專門?等她下班送她吧?
林與然?這么想了,脫口就這么問?了。
問?出口后,才?覺察她這話?問?得太過直白,還?有些曖昧意味,她咬住唇,不說話?了。
遲曳側身?過來,低眼直勾勾地盯她幾秒,悠悠地反問?道:“你說呢?”
一下把林與然?給問?懵了,眨著眼睫看他?。
她的問?話?,加上他?的反問?,
對話?里的曖昧意味不要太明顯。
“……”
遲曳扯了下唇角,慢條斯理地說:“老總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干,而且答應你的下班送你,班也是我要求你加的,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回家,路上要是遇到危險,我們公司也推卸不掉責任。”
林與然?松口氣:“哦,這樣子啊。”
“你還?想要哪樣子?”遲曳挑眉,語氣隱隱帶了點挑逗的意味,“怎么,失望了?”
“……”林與然?忙擺手,“沒有,沒有,這樣挺好,貴公司對我如此負責,我很感動。”
遲曳靜靜看她,目光里些許研判,數(shù)秒過后,他?移開視線。
林與然?暗暗吐口氣.
隔天一早,林與然?吃過早飯后,準備去燃夜坐班。
昨晚為了完稿,她一直畫到兩點多,困得不行了,才?去睡覺的,工作用具都在書桌臺散亂著。
林與然?抓過背包,往包里收拾書桌臺上的東西。
眼睛掃到桌上擺放的一個夜先生?系列玩偶,林與然?順手把它裝進背包。
她習慣性地在辦公桌上放一個這樣的玩偶,算是一種陪伴。
在燃夜沒有它,還?挺不習慣。
坐上遲曳的車后,林與然?在副駕上忍不住打了兩個哈欠。
“你是不是昨晚回家又接著畫了?”遲曳出聲問?。
“嗯,畫了一小會?兒?。”
“是一小會?兒?嗎?你黑眼圈看著挺重。”
總感覺遲曳這話?,有點管她的意味,好怕他?又說什么猝死了之類的,林與然?忙搪塞:“是一小會?兒?,黑眼圈是因為我皮膚太白了,些微有一點就很明顯。”
顯然?,遲曳不信,他?盯她兩眼,“如果下周前交稿時間太緊的話?,我們公司可以給你適當放寬一些時間,畢竟你猝死了,合作不成?,我們公司還?得賠償,更主要是影響聲譽。”
又來!服了!
“沒事,時間不緊,猝不死的。”
“我之前算過命,算命的說我這輩子能活一百來歲,怎么可能隨便猝死。”
林與然?胡說八道一通,心里想著,以后上班一定把黑眼圈遮好了,都多少年沒人約束她了,這突然?有個人叨叨她,說實話?,她很不適應。
但這種為她好的動機,她還?是感受到了,雖然?遲曳這話?聽上去挺沒人情味兒?的。
上午,遲曳從外面回來,路過林與然?工位,給她桌上放了杯藍山咖啡。
看見她桌前擺放著的夜先生?,他?伸手抓起來拿在手中看。
是一款穿著白襯衣,戴副銀邊眼鏡,手里轉著一支筆,正在看書的一款青澀男生?形象。
乍一看,很斯文,細看幾眼,能看出男生?身?上是有幾分?乖張在的。
轉筆的動作,唇角輕輕勾起的點壞笑,還?有鏡片后面的眼神,將男生?的瀟灑與不羈刻畫的淋漓盡致。
“這款市面上沒有。”遲曳淡聲說。
他?怎么知道?
林與然?稍詫,如實說:“嗯,特別款,做給我自己?玩的,沒上市。”
遲曳把玩偶攥在手中,“這東西跟我公司簡約暗系的風格不匹配,我看著膈應,沒收了。”
“哈?”林與然?驚。
這規(guī)定也太莫名其妙了,但聽他?這話?的語氣,不容反駁的意味挺明顯。
林與然?想起來,遲曳確實是這樣的人,他?這人不但有潔癖,還?對色系和風格搭配極其講究,從他?的穿衣風格到各種用度都是如此。
就連出去外面上個網(wǎng),都不將就。
記得極速夢網(wǎng)剛開始的桌面是木質的,他?看著膈應,問?她喜歡什么顏色,說想換桌子的色系,林與然?看網(wǎng)吧設備都是黑色的,就美學與視覺上的統(tǒng)一,便說黑色比較好,隔天,桌子就換成?純黑的了。
“那你還?我,我晚上拿回家。”林與然?妥協(xié)。
遲曳不理她的話?,拿著玩偶回自己?辦公室了。
還?真沒收啊!
“那你別亂丟啊,我費了好多心血呢。”林與然?在他?背后喊。
回以她的是重重摔上的關門?聲。
“……”
遲曳回到辦公室,擰著眉毛看了半分?鐘玩偶戴眼鏡的斯文樣子,“哐”一下把它丟進了垃圾桶。
在真皮座椅里呆坐半天,想起林與然?最后說的“費了好多心血”,他?很不情愿地把那個玩偶從垃圾桶里撿出來,隨手丟進了辦公桌最底層抽屜里。
這一天,遲曳再?沒和林與然?說過一句話?。
林與然?能感受到遲曳好像有些生?氣,但完全不懂他?的生?氣點是什么,也懶得理他?,她還?生?氣呢,隨便拿走別人東西,他?還?有臉生?氣了。
晚上小加了半小時班,遲曳拎
著一堆營養(yǎng)品出來,喊她:“林與然?。”
他?抬了抬手中的禮品盒,“陪我去看看你媽媽。”
不是莫名其妙跟她生?氣了嗎?
怎么又好了?
見他?禮品都準備好了,林與然?也不好推脫,“那個,去探望可以,禮品沒必要,我媽只能吃腸內營養(yǎng)液。”
遲曳:“買都買完了,心意總得到。”
林與然?想說,就普通同?學關系,能去看已經(jīng)很不錯了,禮物真的沒必要,想了想,算了,沒說。
帶著遲曳來到姚阿平的病房,陳姨看見遲曳,高興壞了,喜笑顏開問?:“小然?,這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嗎?”
陳姨是個苦命的女人,她閨女和老公在一場車禍中一同?離開了她,奶奶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也沒工作,從老家把她找來看護媽媽。這一看就是這么多年,她身?邊也再?沒別人,和林與然?也算是相濡以沫了,在陳姨心里已把林與然?當半個女兒?看了。
看著遲曳相貌堂堂,玉樹臨風的,陳姨兩眼放光,像看自家新女婿似的。
還?沒等林與然?否認,遲曳倒是先從陳姨的話?中捕捉到了重點,他?淡聲輕念:“新交的男朋友?”
他?轉頭問?林與然?:“看來你這幾年沒少處對象啊?”
那話?還?能這么理解呢,林與然?驚嘆他?的腦回路。
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想正經(jīng)回他?,林與然?胡口說:“那是,處幾個對象不正常嘛,就我這臉,不當海后都是暴殄天物。”
遲曳唇線抿直,看她的目光帶上幾分?審視與研判。
陳姨輕打林與然?胳膊一下,沖遲曳笑說:“這孩子盡胡說,剛我的話?有歧義,她哪有對象,反正這幾年除了小林,我沒見她帶別的男孩來過。”
這是陳姨怕他?倆吵架,還?幫她解釋起來了,怕陳姨再?誤會?下去,林與然?開口解釋說:“陳姨,他?不是我男朋友,就是同?學。”
“同?學啊!”陳姨神色失望,“那同?學你有對象嗎?沒有的話?考慮下我們小然?唄,我們小然?長得漂亮,又聰明,學習又好,還?能吃苦,會?賺錢,優(yōu)秀著呢……”
聽著陳姨這話?,林與然?莫名耳熱,她趕忙制止陳姨說下去,“陳姨,別說了,我可沒空處對象。”
陳姨癟嘴:“我就問?問?你同?學,不行啊!”
遲曳看著林與然?,回陳姨:“沒對象。但你看,就我一個人考慮好像不行。”
還?沒來得及細想他?這話?,一股惡臭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陳姨忙往姚阿平病床前走,“哎呦,拉屎了。”
林與然?往門?口的方向輕推了把遲曳,“你去病房外面等一會?兒?。”她忙過去幫陳姨一起給姚阿平收拾。
遲曳沒出去,礙于性別,也不好上手幫忙,就靜靜待一旁看著林與然?忙碌。
林與然?的媽媽,他?以前見過一面。
那會?兒?她媽媽還?不到四十歲,風韻猶存,嫵媚多姿,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這具瘦骨嶙峋的軀體,完全沒有當年的半分?影子。
這些年,她們母女到底遭遇了些什么?
收拾干凈姚阿平,陳姨和林與然?一起往輪椅上抱姚阿平,準備把被大便污染的床單換掉。
遲曳走過去,“我來吧。”
還?沒來得及拒絕,遲曳已經(jīng)往起抱姚阿平了,林與然?只好配合著他?,把輪椅挪了個方便他?的角度。
遲曳很輕松地將姚阿平抱起來,平穩(wěn)放入輪椅。林與然?和陳姨利落地三兩下把新床單換好,遲曳又將人抱回床上。
忙活完,林與然?一頭汗,她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手,出來,對著遲曳說:“遲曳,我們走吧。”
挺不好意思讓遲曳看到這樣的場面,他?這人愛干凈,病房環(huán)境實在不適合他?多待。
“陳姨,我媽就交給你了,我先回了,回家還?有事要做。”林與然?和陳姨交代一句,拉把遲曳,往外走。
遲曳跟陳姨簡單道別,跟上她。
電梯里,遲曳從兜里掏出包紙巾來,遞給林與然?,“擦擦汗。”
林與然?接過,抽一張出來,疊兩折,一下一下按腦門?的汗。紙張香香的,頃刻淡化?了鼻息間尿便和消毒水的味道。
“我認識朋友開高級療養(yǎng)院,我去安排一下,讓阿姨住進去吧?”遲曳看著她,“那邊各方面條件都比這邊好,有專業(yè)人員照顧阿姨會?比較好。”
林與然?沒多考慮,便拒絕了。
“不用麻煩了,這邊挺好的,陳姨都照顧我媽六年了,很有經(jīng)驗,也很上心,照顧得很不錯。”
“這邊還?有林逸群在,我媽有點事,他?可以先我一步到我媽身?邊,住這邊,我還?挺安心的。”
遲曳抿直唇線,沒再?多說。
到了停車場,上車前,遲曳突然?喊她:“林與然?。”
林與然?停步,看向他?。
遲曳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十來秒,才?開口:“沒去讀清美,是因為媽媽病了嗎?”
心底某處脆弱角落,好似一下被戳中,林與然?突感鼻腔有些泛酸。
不清楚為什么遲曳問?到這點,她會?如此脆弱,本?以為她這些年大風大雨的淋過來,早已很堅強了。
林與然?稍稍理了下心緒,笑笑:“也不全是啦。”
遲曳沉默看她幾秒,為她拉開車門?.
周五。
下班前,許見薇破天荒地來燃夜找林與然?。
看到林與然?人,許見薇驚嘆:“好家伙,燃夜伙食夠可以啊,才?待這么幾天,我竟然?看見然?然?長肉了!”
許見薇捏了捏林與然?的胳膊,“我的媽呀,你也能長肉,也是奇跡了!”
說這話?的時候,剛巧遲曳和秦朗從外邊一塊回來。
秦朗順口接話?:“那是,不看我們公司食堂的飯菜種類有多豐富。”
許見薇稍頓,看向秦朗,明顯地呆愣了一下,笑意隨之溫婉,“那改天我瞅飯點來你們公司,也嘗嘗你們這兒?的伙食。”
秦朗看她兩眼,問?林與然?:“這位是?”
林與然?動了動唇,要開口,被許見薇劫去話?茬。
許見薇主動自我介紹說:“我叫許見薇,是與然?的閨蜜,北漸是我倆一起創(chuàng)建的,跟你們遲總也是高中校友。”
“幸會?。”秦朗笑著:“林設計師的閨蜜真漂亮,果然?,和美女一起玩的也是美女。”
許見薇抿唇笑。
想起今天的來意,許見薇笑著沖遲曳說:“遲總,我今天是來你們公司要人的。”
“怎么回事,來你們公司坐班怎么還?要加班啊,工作日?我就不說了,今天我要帶然?然?走,好朋友回國都見不到她人,辛苦一周,要周末了,我們要帶她出去嗨。”
還?沒等遲曳放話?呢,秦朗出聲問?:“你們準備去哪里嗨?”
許見薇:“玖LOUNGE。”
秦朗一向自來熟,“巧了,今晚我也打算去那玩,我?guī)銈円黄鹑グ桑蔷瓢晌遗笥验_的,我讓他?給你們打個狠折。”
“那可太好了。”許見薇高興笑了。
怕遲曳不放人,許見薇熱情招呼遲曳:“遲總要不也跟我們一起去吧,今晚不光叫了夜暉,顧嘉澤和董茜也去呢。”
董茜也和林與然?高中同?班,兩人關系很要好,間接地和許見薇關系也不錯。
秦朗插話?:“遲曳不去。”
遲曳悠悠地開口:“我去。”
秦朗扶下額:“遲曳,剛我喊你去,你不是不去嗎?換個人喊就去啦,有異性沒人性!”
遲曳瞥他?眼,沒說話?。
許見薇笑了聲,“那咱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唄,夜暉都在樓下等半天了。”又催林與然?,“然?然?,趕緊收拾東西,咱走。”
“哦。”林與然?草草收了下自己?東西,跟著他?們一起下樓。
到了停車區(qū),老遠就看見夜暉高高大大的身?影等在那里。
他?身?上穿一件休閑白襯衣,衣擺隨風輕揚,領口扣子解開兩顆,露出一條性感鎖線,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嘴角淡笑著,斯文中浸染著濃郁的藝術氣息。
看見林與然?他?們走來,他?往前迎了幾步,上前猛地給了林與然?一個熊抱。
林與然?渾身?都在抗拒,推
開他?,在他?胸口捶一拳,“靠!少把你在外國學來的洋打招呼方式用在我們中國人身?上。”
夜暉尷尬撓撓頭,笑著:“我這不是好久沒看見你,一時激動嘛。”
他?把目光移向其他?人。
這里,他?也就不認識秦朗。
許見薇給他?介紹:“這位是秦朗,那個……”
林與然?替她補充:“遲曳發(fā)小。”
秦朗才?想起來,他?好像沒和許見薇介紹過自己?,他?側頭看向許見薇,“我都沒跟你介紹過我,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許見薇甜笑:“我其實是你的粉絲。”
“ !”林與然?偷偷翻她個白眼。
夜暉伸手和秦朗握了一下,簡單介紹:“你好,我叫夜暉,和與然?她們是高中同?學。”
又看向遲曳,臉上笑意微斂,“遲曳,好久不見。”
遲曳不帶任何情緒地看著他?,語氣閑散道:“好久不見啊,要抱一下嗎?”
“……”
第016章 明晃晃的暗戀
氣氛一瞬間尷尬。
許見薇忙打圓場:“哎呀, 抱什么抱,都說了是外國人的?打招呼方式。”
秦朗也說:“咱們別在這嘮了,趕緊出發(fā)吧, 一會?兒?該晚高峰了。”
來到停車位, 許見薇主動?發(fā)出邀請:“秦朗,你坐我的?車走唄。”
秦朗輕笑:“行,能坐美女的?車, 是我的?榮幸。”他很不客氣地拉開?副駕車門坐了進去。
夜暉自然是要?坐許見薇的?車,已拉開?后座車門坐了進去。
林與然也往許見薇車后座走,剛要?伸手拉車門,被遲曳揪了一把?后領。
林與然瞬間領會?。
也是,三個人都擠許見薇車上,像是把?遲曳孤立了一樣,很不妥。
她跟許見薇打聲招呼:“薇薇,我就不在你這擠了,我坐遲曳車走。”
許見薇沖她比個OK的?手勢。
上了車,遲曳悶不吭聲的?。
林與然實在捉摸不透他這是什么脾性, 動?不動?就生氣了,還根本看不出他為什么生氣。
愛生氣就氣唄,她可?不慣他這狗脾氣。
不理會?他,只沉浸式聽歌。
上路好半天,遲曳突然出聲問:“這些年,你和夜暉還一直有聯(lián)系?”
“嗯。”林與然側頭看他一臉陰沉, 不自覺補充道:“他跟許見薇要?好,我又老跟許見薇在一起, 所?以他找許見薇的?時?候,也和我聊聊。”
遲曳再?沒吭聲。
到了玖LOUNGE門口, 顧嘉澤和董茜剛好也到了。
董茜見到林與然,又是驚喜又是激動?,上前給林與然一個大大的?擁抱,“與然,這么久不見,你比以前還要?美。”
輕抱了下,她又伸手撫摸林與然的?一頭柔順銀色發(fā)絲,“太美了,真的?像精靈。”
“上回,顧嘉澤回去說碰見你了,說你現(xiàn)?在可?美了,像精靈,我還以為是他們男人的?濾鏡呢。”
秦朗在旁邊插話說:“林與然,你這人氣可?以啊,男的?女的?見了都要?抱你。”
林與然笑:“那是,姐這人氣可?是經(jīng)久不衰。”
說笑兩句,秦朗招呼大家進里邊聊。
顧嘉澤和董茜走在前面,林與然看著他倆牽在一起的?手,驚訝問:“我到底錯過了多少?顧嘉澤,你和董茜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顧嘉澤回頭笑:“嘿嘿,高二就開?始就曖昧了,高考一結束我就表白了,后來一直在一起。”
顧嘉澤很是得意地把?他和董茜十指相扣的?手舉起來,兩人中指上各戴了一枚鉑金色戒圈,炫耀說:“前不久,我求婚了,等著喝我們喜酒吧。”
“你也太能裝了!上學時?居然一點都沒看出來。”林與然說,“那上回說后院起火,就是董茜啊?”
董茜懵懵地問:“什么后院起火,啥時?候的?事?”
顧嘉澤脧了眼遲曳,捏捏董茜手心。
董茜眨眨眼睫,“哦,想起來了。”
林與然看著他倆,羨慕說:“你倆這感情夠可?以啊,從校園到婚紗,像童話故事,過分美好,真讓人羨慕!”
顧嘉澤得意笑笑:“林女神,你上學那會?兒?但凡能點下頭,”他掃眼遲曳,又掃眼夜暉,“你和誰都能校園到婚紗。”
“那可?不一定。”林與然笑說,“我可?不是董茜這種溫柔賢淑型的?,脾氣也不好,搞不好,跟人好兩天,人受不了我,就分手了。”
“林女神,你說什么呢!”顧嘉澤看她,“誰舍得跟你分手啊。”
秦朗點頭贊同:“確實,林與然,就你這臉擺那,脾氣再?不好,男人都不會?不要?你,畢竟能得到你都是祖墳冒青煙了。”
他拿肩膀懟懟遲曳,“是吧,遲曳?”
遲曳瞥他眼,眉間凝起些許不耐煩,懶聲敷衍:“對。”
他話音一落,秦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是咯咯咯地笑。
沒想到遲曳會?回答這種問題,幾人不約而?同扭頭看眼遲曳。
林與然:“……”
走進大廳,二樓樓梯走下來兩男人,看見他們一行人,“呦,秦朗,你們來啦?”
兩男人上前和秦朗熱絡地碰了碰肩。
看見遲曳,嬉笑著問:“呦,遲曳,你不忙嘛,也有空來我這玩啦?”
就是調侃話,也不等遲曳回答,兩人一眼掃到林與然,眼睛都亮了,“呦,這位仙女沒見過,誰家的??”
秦朗壞笑一下:“遲曳家的?。”
林與然瞪他眼。
秦朗忙改口:“哦,口誤,遲曳高中同學。”順道介紹了下許見薇他們,“這幾位都是遲曳高中同學。”
他又豎大拇哥指了指那兩男人,簡略介紹:“這兩貨,張崑、葉紹文,我和遲曳的?發(fā)小,也是和我一樣讀的?國際高中。”
簡單介紹過后,張崑和葉紹文再次把目光鎖定在林與然身上。張崑:“遲曳,你這同學長得也太……”
剛一見面就被他們一通夸,林與然聽煩了,還有其他兩位女生在呢,這些男人可?真沒眼力?見,她豎起食指左右擺擺,打斷張崑:“停,打住,我知道我很美,不要?再?夸了,走,該喝酒喝酒,該耍耍。”
張崑瞠目,看向遲曳,“有個性哈,這帶勁!”
葉邵文招呼大家:“包間早就預留好了,走吧,咱們去包間玩。”
進了包間,就座的?時?候,顧嘉澤自然和董茜坐一起,秦朗進來就隨便一坐,許見薇很主動?,一屁股坐在了秦朗旁邊,林與然當然要?挨著許見薇,夜暉剛要?往林與然旁邊坐,被遲曳先一步擠進去,張崑和葉邵文很隨意地在遲曳旁邊坐下來。
夜暉杵在原地。
畢竟夜暉是同林與然和許見薇一起來的?,林與然見他杵著不落座,忙招呼他:“夜暉,你要?不和顧嘉澤坐一塊去,你們男的?坐一塊也好喝酒。”
夜暉溫和笑笑,“我還是想和你坐。”他沖許見薇擺擺手,示意她往右挪挪,“薇薇,你往旁邊坐坐,好久沒見與然了,我和她好好聊聊。”
由于秦朗是隨便坐的?,這么坐下來,他和顧嘉澤兩口子旁邊還有一片空位,便往右挪了下,許見薇跟著挪了挪,給夜暉空出位置。
夜暉抿唇笑了下,款款落坐。
服務生把?酒單遞給大家。
葉邵文特豪氣:“都別客氣啊,想喝什么喝什么,都是遲曳同學,四舍五入咱都是同學,這酒吧咱家自己?開?的?,隨便點,免單。”
顧嘉澤翻看著酒單價格,沖他伸大拇哥:“兄弟,夠闊。”
許見薇感嘆:“遲公?子這同學一個一個的?都這么牛逼哈!”
秦朗得意說:“那是。不看遲少什么人,他身邊沒有孬人。”
林與然看著酒單上名目繁多的?雞尾酒,有些懵逼。她每天忙得連睡覺時?間都沒多少,哪有閑情來酒吧消遣,這種場所?她一次都沒來過,完全不知道該點哪款酒。
遲曳歪頭看半天她翻酒單,從她手中接過酒單,“我?guī)湍泓c吧?”
“好啊。”林與然莫名松了口氣,“那個,我一杯倒,酒精度
數(shù)別太高。”
旁邊張崑聽見“一杯倒”一下興奮了,嬉皮笑臉說:“一杯倒啊,這就好玩了,酒桌潛規(guī)則,就灌一杯倒,特別是漂亮妹子。”
遲曳扭頭瞥他:“你灌一個試試。”
來時?遲曳臉色就不大好,自落座后,他的?臉色是越來越沉,此?刻他語氣明顯認真,張崑有些慫了,忙解釋:“遲啊,兄弟我說著玩呢,你帶來的?誰敢灌,我就是告她下以后別這么說。”
葉邵文在旁邊搭腔:“遲啊,護得這么緊,她到底是你同學呢,還是你對象啊?”
“管呢?”遲曳沒好聲,警告說:“今晚別放肆啊!”
張崑和葉邵文對視一眼,各自聳聳肩。
說到這里,張崑朝著顧嘉澤的?方向問:“你們和遲曳一個高中,你們知道遲曳高中追的?女生是誰嗎?”
“這家伙,高一上學期突然和著了魔似的?,放著國際高中不讀,拼了命地非要?考進你們三中。”
“剛開?始我們還納悶呢,后來,喝離別酒的?時?候,他喝多了,被我們給問出來了,說看上你們三中一女孩,說什么女孩眼里長著太陽一般自信、耀眼什么的?,時?間太久記不清了,反正描述的?那女孩跟仙女似的?,說要?轉學去追,被他們錄下來,全班傳,當時?沒笑死我們。”
秦朗接茬:“我怎么不知道有錄音?”
葉邵文在旁邊笑:“你當時?喝得稀爛,說不想讓遲曳轉學,喝高了又感冒,兩天沒來學校,等你回來,遲曳早把?那錄音銷毀了。”
顧嘉澤看眼林與然,“遲曳追女生啊,咱也不清楚,我們只傳過他和林與然。”
張崑雙手一拍:“就依遲曳那了醉后描述,那就沒錯了。”
“……”林與然無語,“少扯上我啊,高一上學期我都沒見過他,還有我們只是同桌,我們可?沒談過。”
許見薇見林與然有些尷尬,幫腔:“我們然然確實沒談過。”
“不過,我們學校除我以外,大部分女生都為遲曳著迷過,誰知道他追的?是哪一個。”
秦朗抓住她話里的?重點,“‘除你之外’,遲曳這臉,你還不迷?你要?求這么高!”
“呃…呃……”許見薇忙找補:“我要?求不高,就是品味比較獨特。”
林與然忍不住偷笑一下。
顧嘉澤碰碰董茜肩膀,“許見薇說全校女生都著迷了,有你嗎?”
董茜臉頰泛點紅,“我…我哪敢有那心思,人遲曳都說了只和年級第一談,我那個名次想都不敢想好吧!”
張崑抓住話茬:“你們學校年級第一是誰?”
顧嘉澤樂一聲:“林與然啊。”
“蟬聯(lián)高中三年,沒換過人。”他補充。
張崑和葉邵文又互相對了個眼神,各自了然笑了笑。
服務生端酒水上來。
大家一起碰了個杯,葉邵文才發(fā)覺夜暉一直被屏蔽在話題之外,作為主家,怎么能讓客人冷場呢,他主動?和夜暉碰了個杯,“這位同學,高就?”
夜暉溫煦笑著:“高就談不上,還在學習階段。”
“學的?什么?”
“美術。”
葉邵文:“怪不得呢,學藝術的?就是不一樣哈,我就說你這氣質怎么這么高級呢。”
顧嘉澤插話:“沒錯,他和林女神一個調調的?。”他語氣里帶點自豪:“我們學校真是人才輩出,學校就他倆兩個美術生,還都可?牛逼了,讀的?都是清北美院。”
夜暉笑著抿口酒,看眼林與然,“說起這個來,還得感謝與然呢,我能考入清美都是受了與然的?激勵。”
“那個時?候,我倆在畫室封閉集訓了大半年,說實話,考前那個氛圍真的?給人壓力?特別大,每每我畫不好,心態(tài)崩了,想放棄的?時?候,與然就在旁邊為我鼓勵加油,小小的?身子滿滿的?能量,感染我,支持我,陪我度過了那段緊張又難熬的?時?光。”
“當時?我們約好了一起考清美,一起去法?國留學讀巴黎美術學院。”
“其實剛開?始我沒什么目標的?,正因為有了和她的?約定,我才有了努力?的?目標,才能有現(xiàn)?在的?成績。”
“嘖~”顧嘉澤撇嘴,“瞧瞧這謙虛的?,別人再?鼓勵,也得你自己?行不是。”
夜暉抿唇:“沒有與然鼓勵,我可?能早就放棄了。”
顧嘉澤還要?接話,被突然的?“咣當”一聲嚇得愣是沒開?了口。
遲曳將手中威士忌猛灌入胃,將空杯子重重摔在桌上,又拿了一杯滿的?在手中把?玩。
秦朗眨巴著眼睛看他:“遲曳,你這是干嘛啊,放個杯子你就不能輕點兒?。”
葉邵文:“沒事,這杯子是定制款都舊了,摔壞了,正好讓遲少給我定制新款。嘿嘿。”
遲曳又灌了口酒,沒搭他們茬。
林與然隱約感受到他周身氣壓的?低沉,側頭看向他。
酒吧是外太空元素的?設計風格,燈光氛圍昏暗,幾條像激光一樣的?炫藍光線交替掃過,將他英朗輪廓切割,忽明忽暗的?,讓人看不真切他臉上的?神情。
深邃神秘的?星空頂,傾落幾顆細細的?、淺淺的?星光,盛在他手中琥珀色的?酒液中,隨著他的?把?玩,與杯子里剔透冰塊交相浮沉。
林與然收回目光,抿口手中的?果酒。
“果酒也是有度數(shù)的?,你少喝點。”遲曳淡聲說。
不是生氣了嗎?
林與然微詫:“哦。”
許見薇好像懂了點什么,她往前探了探身,越過夜暉看向林與然,“然然,我怎么沒聽你說過要?和夜暉去法?國留學的?事?”
林與然捏著酒杯看眼夜暉,沖許見薇說:“本來就不是什么約定啦,就是那個時?候我們倆定的?目標相同而?已。”
她停頓下來,搖晃著杯中酒,笑笑說:“什么法?國留學讀巴黎美術學院,那都是年少輕狂的?夢。”
“什么年少輕狂的?夢。”顧嘉澤接話,“林女神這都不像你說的?話了,就你那成績,那巴什么美,你想讀還不是輕輕松松的?事兒?。”
林與然不作聲幾秒,“我到現(xiàn)?在才剛要?讀清美,那可?不就是夢嘛!”
“啊?”董茜吃驚地看向她,“與然,你當初不是考上清美了嗎,怎么現(xiàn)?在才讀?”
林與然沒去讀清美這件事,沒什么人知道,高中畢業(yè)后,她幾乎和所?有人斷了聯(lián)系,要?不是后來在北城遇見許見薇,許見薇都不知道。
林與然依舊笑著:“有事耽擱了。”
“不過我現(xiàn)?在上不也一樣,我年紀也不大,不耽誤事。”
顧嘉澤明白過來,向林與然伸出大拇哥,“學神就是學神,放置這么多年,還能考進頂級學府,牛逼,這輩子我誰也不服就服林女神。”
許見薇接話:“那是,我們然然從來都是美貌與智慧集一身的?。”
夜暉執(zhí)杯輕碰了下林與然手中的?酒杯,笑說:“那這么說來你可?就是我學妹了。”
林與然沖他淺淺翻下白眼,“滾,誰你學妹,生日還沒我大。”
“那我叫你學姐也行。”夜暉笑起來。
顧嘉澤聽得“咦”一聲,“什么學妹學姐的?,少惡心我們,夜暉你就欺負我們考不上清北是吧!”
夜暉擺手:“沒有,沒有。”
“話說,夜暉你這回回來,還走嗎?”顧嘉澤順口問。
夜暉抬手扶了扶眼鏡,語氣稍顯得意,說:“暫時?不走了,秋季我要?在北城舉辦人生第一場個人畫展,近期都要?留在國內做準備工作。”
“嗚呼!”顧嘉澤贊嘆,“厲害啊,這都要?辦展了。”
“我靠,藝術家啊!”張崑拿起酒杯,“來來,哥們,咱們碰一個,我這還沒交過藝術家朋友呢,有你這朋友,一下都把?我檔次拔高好幾個度。”
葉邵文探身:“來,咱們都和夜同學碰一個,祝他辦展成功,畫作大賣。”
眾人紛紛探身,和夜暉逐一碰杯。
林與然笑著:“夜暉,沒想到你都要?辦畫展了,好厲害啊!祝賀你。”
夜暉滿面笑意:“你好好學,到時?候也可?以的?。”
林與然抿下唇,抬起酒杯喝了一口。
秦朗和夜暉碰了下,贊
嘆說:“這么年輕辦展的?畫家還真少見,哥們,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啊!”
夜暉笑:“還好吧,其實把?時?間充分利用起來,專注做一件事,誰都能成功,六年時?間也不算短了,可?以做很多事情。”
林與然捏著手中酒杯,默默聽著這些話,低頭猛喝一口果酒。
遲曳一直慵懶疲沓地半靠在沙發(fā)里,沒參與他們的?話題,這會?兒?他坐直一些身體,側頭看著林與然灌酒,抬手在她后背輕輕拍撫了下。
林與然轉過頭來看他。
遲曳沖她酒杯微抬了抬下頜,“少喝點。”
夜暉被眾人這頓夸,尤其是還被林與然夸了,一下有些飄,順著話接著說:“人生建議,不要?浪費時?間。”
遲曳一直沒和夜暉碰杯,聽他說完,遲曳冷嗤一聲,“辦個畫展就覺得牛逼到不行了,都能給人人生建議了?”
夜暉臉上的?笑意僵住。
遲曳的?口氣很沖,眾人都聽出了他話里的?火藥味兒?,一時?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包間內氣氛一瞬間凝重。
葉紹文忙打圓場:“遲啊,你是不是喝多了,這說的?什么話,人家夜同學這建議挺好,像我這樣荒廢人生的?聽了醍醐灌頂。”
遲曳瞥他一眼:“老子酒量多少,你不知道,這點能多?”
“……”
張崑截住話茬,“對哈,咱們光干聊了,酒都沒怎么喝,來酒吧玩,不玩游戲不喝酒算什么玩。”
他沖候在一旁的?服務生打個響指,吩咐再?端些酒上來,拿些游戲道具來。
張崑張羅:“一會?兒?咱們玩撕紙巾怎么樣?”
這游戲其他人都玩過,各自看眼身邊坐著的?人,都沒異議。
張崑沖遲曳挑了挑眉。
遲曳輕蹙眉頭,張了張嘴,要?說什么,
只聽林與然開?口問:“怎么撕?”
張崑嘿嘿笑:“用嘴。”
“我就知道是那個玩法?。”雖然林與然沒玩過,但是這游戲廣泛,她知道怎么玩,她側頭看眼坐她旁邊的?夜暉,“不是,咱能玩?zhèn)正經(jīng)游戲嗎?”
遲曳出聲:“換一個。”
服務生端著酒水和游戲道具上來了。
張崑再?提議:“那玩法?官判案吧。”
“怎么玩?”林與然問。
“嘖~”張崑有些無奈,“這游戲就是個正經(jīng)喝酒游戲。”
張崑給大家簡述游戲規(guī)則:“每人一個骰子,輪流當法?官,開?骰子之前由法?官丟骰子丟一個數(shù)出來。”
“若有人搖出和法?官丟的?點數(shù)相同,則喝點數(shù)對應數(shù)量的?酒。”
“若跟法?官搖相同的?數(shù),也要?罰一杯。”
“如果沒人搖出法?官丟出的?點數(shù),則法?官喝相同點數(shù)的?酒。”
聽完游戲規(guī)則,林與然想說,她就不該來,但大家好像都沒異議,也不好再?掃大家興,便沒再?吭聲。
還有,總感覺遲曳在她身邊,她就不怕喝醉,不清楚為什么,只要?遲曳在,她就很有安全感。
顧嘉澤開?口:“那就從我這邊開?始吧。”
“行。”
張崑給每人發(fā)了一個骰子和杯子。
顧嘉澤丟骰子出去,丟了個6點。
眾人開?骰子的?時?候,沒人搖出6,倒是顧嘉澤搖了個2,葉邵文也搖了個2。
顧嘉澤拍腦門,“哎呀!出師不利啊。”
張崑已倒好酒,“別墨跡,該喝喝。”
葉邵文拿起一杯酒和顧嘉澤碰一下,“哥們隨了。”
顧嘉澤喝完罰酒,輪到董茜,她丟出一個1點。
同樣沒有人搖出,顧嘉澤拿了一杯酒,痛快幫董茜喝了。
葉邵文起哄:“有對象就是不一樣哈,這狗糧吃得猝不及防!”
顧嘉澤嘿嘿笑。
輪到秦朗,秦朗也丟了個6點出來。
這回,張崑和許見薇都搖到了6點。
張崑二話不說,豪爽把?酒干了。
許見薇端起一杯酒,裝模作樣地慢吞吞往嘴里抿。
秦朗在旁邊很紳士地說:“行啦,意思下得了,那五杯我?guī)湍愫攘耍乙灿⑿劬让酪换亍!闭f著把?那5杯酒痛快干了。
許見薇柔聲:“謝謝你哦。”
秦朗笑:“客氣。”
輪到許見薇,她丟出個4點。
很不巧,被林與然搖到了。
許見薇抱歉道:“對不住了然然,我替你喝兩杯吧。”
夜暉接話:“我來吧。”
還沒伸手,張崑推到林與然面前的?四杯酒已被遲曳幾口悶了。
到了夜暉這里,夜暉丟出的?是2點。
林與然又搖到了。
夜暉:“我的?錯,我來喝。”
林與然:“沒事,兩杯我可?以的?。”
遲曳不作聲,默默拿起了酒杯,林與然忙攔他:“這回我來喝,兩杯我沒問題的?。”
秦朗插話:“沒事,讓他喝,玩這游戲,他也就替別人時?喝點,這狗,搖骰子特厲害,他是不會?搖到別人的?點數(shù)的?。”
說話間,遲曳已把?兩杯酒喝下肚。
輪到林與然,林與然丟出個6點。
眾人搖完骰子,一個個打開?,林與然從顧嘉澤那邊一路看過來,都沒人搖到。
沒人搖到,意味著她就得喝六杯,林與然還有些緊張了。
張崑和葉紹文也開?了,沒搖到。
遲曳是最后開?的?,開?之前,林與然好像看見他又動?了下骰杯,開?出來后,6點。
秦朗皺眉:“遲啊,你就打我臉吧,我剛夸完你牛。”
遲曳淡淡說:“所?以,沒事別吹牛逼。”
他把?面前六杯酒一口氣灌下。
玩到后面,林與然的?手氣越來越差,輪到遲曳、張崑還有葉邵文,他們每回丟出的?骰數(shù),林與然都能搖到。
都是遲曳幫喝的?,林與然感到很抱歉。
一輪玩完,林與然果斷說:“不玩了,再?玩就喝死了。”
張崑笑了:“怎么啊,心疼遲曳啦?他酒量可?不止這些。”
葉邵文接話:“這些年,遲曳一到開?學季就全國跑一圈,回來就喊我們喝酒,每回都是現(xiàn)?在的?十倍量,才能看到他有點醉模樣。”
林與然側頭看遲曳,遲曳好像真沒什么事的?樣子,神色相當自然。
“那也不玩了,酒不是這么喝的?。”林與然有點排斥這個游戲,一下都不想玩了。
張崑說:“那咱們換個玩法?,國王游戲玩不玩?”
一聽玩這個,顧嘉澤興奮了,“這個好玩,我們玩。”
許見薇:“就定這個吧,這個刺激,比喝酒有意思多了。”
秦朗側頭看她:“你常玩啊?”
許見薇一噎:“沒有啦,我們畢業(yè)聚會?時?玩過,好久沒玩了。”
張崑拿起桌上一盒撲克牌,簡述游戲規(guī)則:“咱們呢抽牌,十張牌,每人抽一張,抽到大小王的?,可?以指定在場任意兩個人做游戲。”他又拿起一沓冒險牌,“做的?游戲從冒險牌里抽,抽到什么做什么,做不到,把?桌上這些酒全喝了。”
第一輪,遲曳和許見薇抽到了大小王。
遲曳先開?口:“顧嘉澤吧。”
許見薇沒多想:“那就董茜了。”
顧嘉澤和董茜商量了下,董茜抽冒險卡,抽完卡,董茜臉一下紅了,卡牌后面是:「接吻一分鐘。」
“我去,這么刺激!”林與然小聲感嘆,“一分鐘可?長啊!”
遲曳在旁邊低笑一聲。
張崑他們很興奮,起哄道:“來來,趕緊的?,真情侶怕什么。”
顧嘉澤見董茜害羞,“沒事,我拿襯衣?lián)踔唤o他們看。”
張崑過去把?他襯衣兩把?扯下來,“不許擋。”
顧嘉澤很無奈,拿身體盡量擋住董茜。
張崑掐著點,一秒鐘都沒能少。
親完,大家都興奮了。
第二輪,林與然和夜暉抽到了大小王。
夜暉側身過來,在林與然耳邊小聲說:“選薇薇吧,她偷偷掐我呢。”
林與然憋笑:“我可?不助紂為虐。”
像是被掐狠了,夜暉輕“嘶”了聲,“就她吧,要?不她得掐死我。”
夜暉:“我指定許見薇。”
林與然不理會?許見薇的?眼神暗示,把?在座的?看一圈,好像也沒什么人合適了,只好說:“那就
秦朗吧。”
秦朗和許見薇抽到的?冒險牌是:「公?主抱著對方做十五個深蹲。」
許見薇捂臉嬌羞:“我其實不輕的?。”
秦朗砸砸自己?胸口:“來吧,爺身上的?肌肉可?不是白練的?。”
秦朗抱著許見薇做這十五個深蹲的?時?候,許見薇嘴都沒合攏過。
做完,秦朗還特紳士地說:“誰說你重了,輕得和只小貓似的?。”
許見薇抿唇笑:“那是你臂力?好。”
秦朗開?心笑了。
玩了兩輪,林與然感覺情況不妙,她拿過桌上的?冒險牌粗略翻看了下,“那個,一會?誰敢指定我,我跟誰絕交啊。”
第三輪,張崑和秦朗抽到了大小王。
張崑不多廢話:“指定遲曳。”
秦朗一秒不猶豫:“那必須指定林與然。”
林與然很無奈:“秦朗,以后你別跟我說話了,我都說了要?絕交的?。”
秦朗痞痞地笑:“沒事,絕了,咱們還可?以再?認識。”
抽卡的?時?候,林與然遲疑了下,跟遲曳說:“我手氣不太好,你抽吧。”
遲曳沒多說,伸手從卡牌中間抽了張出來,林與然翻過來一看,兩眼一黑。
卡牌背面:「隔著最薄的?紙巾接吻。」
第017章 明晃晃的暗戀
遲曳和?林與然一時?都不說話了。
張崑拿過卡片一看, 立時?興奮到?不行?,還給大家念出來?:“隔著?最薄的紙巾親吻,哈哈。”
顧嘉澤在那起哄:“這?可比我們親讓人興奮。”
葉邵文已經(jīng)在給紙巾分層了。
林與然看眼?滿桌子?的酒, 咬住唇, 側目看向遲曳。
一下撞上遲曳看過來?的目光,她慌亂垂睫,視線從他鼻中斷的小痣上掃過, 一路下移,落在他的嘴唇上。
遲曳的唇微抿著?,唇色是淡淡的肉粉色,唇形非常好看,不薄不厚,有種說不上來?的欲感。
余光里,遲曳飽滿的喉結輕輕滾了下,劃出一道性感弧線。
他唇畔揚起一個?絕美弧度,“怎么?,你還真想親啊?”
林與然才意識到?自己看得久了些, 眨了眨眼?睫,移開視線,低聲說:“想得美你。”
葉邵文把一張薄如蟬翼的紙巾遞到?遲曳面前,催他:“遲啊,趕緊的。”
遲曳沒接紙巾,伸手拿酒, 干脆說:“我們喝酒。”
張崑錘他胳膊一拳,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遲啊, 你個?大男人也?太慫了,人家林女神都沒說什么?。”
遲曳不再吭聲, 拿起酒杯只管灌酒。
見他這?情形,知道是沒得玩了,張崑合計了下,改口說:“這?樣吧,介于我們遲公子?還是初吻,不能這?樣隨便交出去,我們可以讓一步,遲曳喝一杯酒,可以重新抽一次卡,抽到?,耍不了,再喝一杯,直到?喝到?他們能做到?為止,怎么?樣?”
這?話落地后,幾個?男人倒沒什么?,他們是見識過遲曳當單身狗的。
幾個?女生都驚了,把重點都放在遲曳初吻還在這?個?點上。
許見薇:“我去!這?年頭找個?處男都難,初吻還在的男人實屬罕見,還這?么?帥,還這?么?優(yōu)質!”
董茜:“啊?那么?多女孩喜歡遲曳,就沒有一個?能拿下他嗎?”
秦朗咯咯笑:“那是,我們遲少可是純愛戰(zhàn)神。”
聽著?他們的對?話,林與然不自主?地再次把視線移向遲曳的嘴唇。
遲曳剛喝完一杯酒,唇色比剛才紅一些,濕噠噠的,冷峭的弧度意外性感。
林與然抬起酒杯,抿口手中酒。
大家合計了下,看喝酒也?沒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把遲曳和?林與然湊一塊,都挺想看他倆互動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勉強同意吧。”
“林與然,抽卡。”遲曳出聲說。
林與然斂了斂神,伸手抽了張冒險牌出來?,翻過來?:「互相在對?方脖子?上留下一個?吻痕。」
遲曳伸手拿起一杯酒,一口悶了。
“林與然,再抽。”
卡片抽出來?:「坐對?方腿上喝交杯酒」
遲曳又喝一杯。
又一次抽卡,卡牌上是:「拍張摟肩合照,發(fā)在各自朋友圈,并附文字【我們】」
林與然捏著?卡片思摸半天,又遞給遲曳看,“這?個?好像勉強可以。”
遲曳勾唇笑了笑,“你說可以,那我沒問題。”
許見薇晃晃自己手機:“那我給你倆拍吧,我這?手機就是奔著?拍照好看入手的,像素高,拍出來?的人好看。”
葉邵文示意服務生把燈帶都打開。
許見薇指揮他倆旁邊的夜暉和?張崑讓開些,又指揮他倆坐近些。
“要摟肩哦。”
遲曳伸胳膊輕輕攬住林與然的肩。
林與然呼吸漸凝。
許見薇支著?手機,“是摟哦,遲曳把你的紳士手打開。”
遲曳側眸看眼?林與然,猶豫著?打開握緊的拳,掌心虛虛貼上林與然的肩頭,觸感溫熱滑嫩,他手指不由?瑟縮一下。
“咔嚓”快門聲響起,畫面定格。
遲曳收回胳膊。
林與然暗暗吐口氣。
許見薇把照片發(fā)到?他倆微信上,林與然被迫當場開啟了朋友圈,幾人盯著?他倆發(fā)完朋友圈才罷休。
發(fā)完朋友圈后,兩人沉默著?收起手機。
倒是張崑在那盯著?自己的朋友圈就是嘎嘎樂。
沒一分鐘,遲曳那條朋友圈就有多人點贊評論,兩人共同好友不少,張崑這?邊都能看到?。
他還非要念出來?:
“邱禾:【不是吧,遲曳居然脫單了,普天同慶啊,這?不得請喝酒?】”
“梁思澤:【我靠,這?狗不白單身這?么?多年,女朋友也?太好看了吧!】”
“賀慎語:【全天下好事都讓遲狗占盡了,小爺我嫉妒!】”
“嚴兮:【遲哥進度夠快啊。】”
“季墨:【恭喜遲哥,賀喜遲哥。】”
……
顧嘉澤也打開了自己的朋友圈,而?后抱著?肚子?笑不停,“哈哈哈,遲曳,咱班同學都炸開了。”
他也?念起評論:
“梁爽:【我就知道我們當年沒傳錯。】”
“蘇則:【你倆最終還是在一起了,遲曳,你那嘴角都快壓不住了。】”
“許昊天:【什么?時?候結婚?我紅包都備好了。】”
……
林與然很無語,心說,還不如親一口呢,至少就這?幾人知道,還知道是假的。
顧嘉澤還在念,林與然的臉已經(jīng)燙到?不行?,遲曳看她窘迫,開口打斷顧嘉澤:“好了,玩玩得了,適可而?止。”
顧嘉澤不念了,不過還在那哈哈哈抱著?肚子?狂笑。
張崑笑得停不下來?,“這?條朋友圈必須掛一夜啊,不許刪,不許解釋,之后該怎么?解釋,刪不刪你們倆自行?決定。”
眾人笑夠了。
許見薇提議說:“就著?給他倆拍照,咱們也?一起合張影吧。”
“行?。”
許見薇把手機遞給服務生,大家坐回之前的座位,拍了張大合照。
許見薇:“我回去給你們單發(fā)哦。”
借勢問秦朗加了微信。
林與然偷偷拽她一把,在她耳邊小聲問:“你不是剛認識了個?男人,才出去玩完回來?嗎?”
“你都說玩完回來?了,男人嘛,玩完還不扔,留著?回家過年嗎?”許見薇沖她擠下眼?。
“……”
夜暉拍了下許見薇的肩,“你也?給我和?與然拍張照唄,我們好久沒一起合影了。”
“可以嗎?與然。”他轉頭問。
都這?么?問了,也?沒什么?好拒絕的。
林與然微笑:“可以啊。”
許見薇便給他倆拍了張照。
拍照的時?候,她看著?坐林與然邊上的遲曳,想讓他往邊上讓讓,看到?他的冷臉,愣是沒敢開口。
張崑問:“咱還接著?玩嗎?”
林與然死活不玩了,并打定主?意,以后出來?都不玩酒桌游戲了,真玩不起。
顧嘉澤也?說:“今天就到?這
?吧,早晨上班起太早,現(xiàn)在都困了,咱們改日再約。”
今晚也?算盡興了,大家便收拾各自東西準備回家。
葉邵文:“今晚都喝酒了,正?好我們這?有代駕服務,我喊幾個?小哥,把你們拉回去。”
顧嘉澤豎大拇哥:“兄弟這?服務真周全,怪不得你這?酒吧這?么?火,一桌難求呢,兄弟太會經(jīng)營了。”
出了酒吧。
外面天色無星無月,夜風一陣一陣地吹,像是有雨。
眾人開始分配車輛。
顧嘉澤和?董茜與大家都不順路,董茜沒喝什么?酒,便由?董茜開車先走?一步了。
秦朗跟著?張崑他們走?。
許見薇說:“那與然和?夜暉就坐我車走?吧。”
遲曳出聲:“林與然跟我走?,我們順路。”
秦朗想起來?,他倆每天一起來?上班,開口問:“對?了,林與然,還不知道你住哪呢?”
許見薇幫答道:“北興路,華納嘉園。”
秦朗笑了,拍著?遲曳肩膀:“還挺順路的哈。”
遲曳冷眼?瞥他:“有問題嗎?”
秦朗咯咯笑:“沒問題,沒問題。”
車輛分配好了,眾人在酒吧門口等小哥開車過來?。
張崑掏出煙,遞到?幾個?男人面前,“一晚上盡喝酒了,來?抽根煙。”
見狀,林與然往邊上挪了挪。
遲曳遲疑了下,沒接,“我就不抽了。”
秦朗拿了根煙,掏出打火機點煙之前問了一嘴身旁的許見薇,“介意我抽根煙嗎?”
許見薇笑笑:“我不介意,不過你們還是別抽了,與然有很嚴重的鼻炎,一聞煙味就打噴嚏、鼻塞,半天好不了。”
林與然也?沒站多遠,聽見她的話后往這?邊看過來?,“沒關?系啦,你們抽你們的,我站遠一點就行?。”
張崑笑:“人美,又善解人意。”
但幾個?男人都很體貼地沒點煙。
夜暉踱步走?到?林與然身邊,“與然,鼻炎很嚴重是嗎?我朋友是耳鼻喉權威專家,下周回國,我讓他給你看看。”
林與然搖搖頭:“謝啦,不過不用啦,鼻炎要去根很難的,這?幾年讓林逸群扎針灸扎得已經(jīng)好差不多了,不接觸刺鼻的氣味問題都不大,我平時?多注意點就好。”
一陣夜風刮來?,帶著?欲雨的涼意。
出來?玩,許見薇一向穿的不多,今天她只穿了一件高開叉包臀吊帶長裙,非常性感顯身材,但此刻夜風一吹,也?是真的冷。
許見薇抱著?手臂打了個?哆嗦,“真冷!”
大夏天的,大家?guī)缀醮┑亩际嵌绦洌┮r衣的也?就只一件襯衣。
秦朗皺了下眉,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林與然雖然穿的是長褲,但看著?也?沒比許見薇暖和?到?哪里去。
她穿了一件從大腿破到?膝蓋的漏洞闊腿牛仔褲,搭一件腰部綁帶設計的超短一字肩小上衣,配半扎高馬尾,非常俏皮的裝扮。
“冷嗎?”夜暉問。
“還好啦,車馬上到?,冷不到?哪里去的。”林與然說。
遲曳手插兜,從林與然的方向收回視線,跟秦朗他們說聲,“去趟便利店。”轉身往身后的7-ELEVEN走?去。
秦朗跟上他,“我也?去。”
不多會兒,兩人從便利店出來?,代駕小哥剛好把葉邵文的車開來?了,張崑已上車,招呼秦朗快上車。
秦朗把手中的東西塞給遲曳,“哥們我先走?了。”
臨走?,張崑趴車窗跟遲曳說:“明天,哥們幾個?去你那里玩啊。”
遲曳:“行?。”
不遠處傳來?幾句男人嗓音粗糲的污言穢語:“小妞,你男人這?副文質彬彬的樣子?,會的花樣不多吧,能讓你爽到?嗎?”
“不如跟爺走?,爺能讓你爽死。”
遲曳擰起眉,看向聲源處。
有兩個?身形粗獷的中年男人晃悠著?身體,應該是剛從夜市喝完酒路過,顯然是喝醉了,正?色咪咪地盯著?林與然。
夜暉張開手臂,將林與然擋在身后,與醉漢對?峙:“把嘴巴放干凈點。”
旁邊許見薇環(huán)抱手臂,冷眼?瞧著?那兩醉漢,幫腔:“就你們這?逼樣,一看就萎,還爽死,回家讓你媽重新造一回,再說吧。”
而?林與然則不動聲色地盯著?旁邊綠化帶磚砌的圍欄上一塊松動的板磚,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把那塊板磚拍那兩人腦門上。
張崑欲開車門下車,“媽的,有人找茬是吧。”
遲曳給他把車門拍上,“你們先走?,有我在。”大步向林與然走?過去。
一個?醉漢把視線移到?許見薇身上,伸舌頭舔著?嘴唇,口中言語粗鄙:“穿挺騷啊,欠操是吧,爺……”
“滾。”遲曳一聲低呵。
醉漢口中侮辱性的話語斷住,睜了睜迷離的醉眼?,仰頭,看清眼?前的男人,呼吸跟著?斷住。
遲曳居高臨下地瞧著?兩醉漢,微瞇眼?,沉聲:“滾不滾?”
兩醉漢見眼?前男人年紀雖輕,但眼?底的冷厲著?實讓人不寒而?栗,周身的氣壓更是迫得人呼吸都不能順暢。
互相對?看一眼?,再沒敢吱一聲,垂頭灰溜溜地快步走?了。
秦朗扯嘴笑一下,升起車窗,路虎攬勝呼嘯一聲開走?了。
遲曳把手中一個?袋子?遞給許見薇,“秦朗買的。”
許見薇往袋子?里看一眼?,是兩瓶熱飲,抿唇笑了下。
遲曳把手中另一個?袋子?遞給林與然。
林與然接過,里邊是兩瓶熱水和?一杯熱牛奶,她沖遲曳笑笑,“謝謝。”
瞧見夜暉臉色不大好,林與然拿了瓶熱水出來?,遞給夜暉,語帶抱歉:“真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夜暉溫煦一笑:“沒關?系的,以后出來?外面多穿點兒。”
“她愛怎么?穿就怎么?穿。”遲曳冷聲橫進來?,“一個?大男人杵在旁邊,還能遇到?這?種事,有臉怪她的穿著??”
遲曳語氣很沖,夜暉臉色很難看。
夜暉口氣也?不好了:“我那是怪她嗎?”
遲曳憋了一晚上的火氣,在此刻盡數(shù)爆發(fā),“在這?跟老子?裝蛋是嗎?”
第018章 明晃晃的暗戀
看兩人之間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林與然好怕他倆打起來?,她忙伸手拉住遲曳的胳膊,勸道:“都?是同學, 遲曳你別?這么說話。”
遲曳一下不說話了。
這一晚上都?能看出他倆明里暗里的針鋒相?對, 許見薇知道他倆以前關系就不大好,但沒想到他倆關系這么惡劣,一點顏面都?不留的地步, 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圓場。
正好她的車開過來?了,許見薇忙拉把夜暉,跟遲曳和林與然道別?:“我們先回了。”
林與然沖他倆擺擺手:“路上小心哦。”
夜暉回頭?:“與然,今天光玩游戲了,都?沒怎么和你細聊,改天我單約你,我們好好聊聊。”
林與然:“行?。”
夜暉瞥眼遲曳,上車走了。
看著許見薇的車開遠,林與然才意識到她還抓著遲曳的胳膊。
溫熱體溫傳遞至手心,觸感?緊實有力。
她忙松開手。
遲曳垂眸看著她, 嗓音黯啞:“我說話很難聽?是嗎?”
林與然抬睫看他,“不是。就是都?是同學,你說話客氣點兒,那?么說很讓人掛不住。”
遲曳嗤笑一聲:“心疼了?”
“我……”林與然嘆聲氣,組織了下語言,“我就是覺得自己還挺紅顏禍水的, 連累夜暉被人污辱,已經(jīng)很抱歉了, 你還那?么說他,就很過意不去。”
遲曳氣笑了, 盯著她看了幾秒,嗓音無奈:“我的錯!”
不多會兒,遲曳的車也開過來?了,他走過去拉開后座車門,歪了下頭?示意林與然上車。
上車后,兩人一時都?不說話了。
沉默半晌后,遲曳伸手過來?,從林與然手中拿過環(huán)保袋,把里邊的熱牛奶拿出來?,擰開瓶蓋,遞到林與然面前,“喝了酒,又在外面吹了冷風,喝點熱的。”
遲曳的聲音放得很輕柔,聽?得林與然一愣,心中暗嘆他情緒切換的
自如?。
林與然接過牛奶,低頭?慢慢抿著喝。
兩人無言片刻,遲曳突然出聲,語氣隱約失落:“就喜歡夜暉那?種斯文型的,我這種太兇了是吧?”
林與然驀地抬頭?,側眸看向他,脫口:“不是啊。”
不清楚為什么他會這么問,但斯文型的還真不是她的菜,相?反,她更喜歡像遲曳這種狼狗型的,讓人很有安全?感?,便籠統(tǒng)答不是。
遲曳靜靜盯著她,那?眼神好像在問‘不是什么?’
這話讓她展開來?,說不喜歡斯文的,喜歡他這樣的,她可開不了口。
林與然咬住唇,靠回座椅,默默喝牛奶。
遲曳唇角勾起一絲苦澀,靠在座椅里,閉目養(yǎng)神,沒再說話。
車廂內安靜得過分。
林與然喝完牛奶,把無處安放的視線拋向車窗外。
外面正在狂風大作,風浪裹挾著雨滴,‘啪啪’地往車窗上甩,雨滴順著車玻璃滑落,留下一道道條索狀的水漬。
北城的這個夏季,雨水比往年多不少?,三天兩頭?就下雨。
一輛接一輛趕著回家的車呼嘯而過,雨線被車燈照亮,切割,再歸于?昏暗,又被后來?的車燈照亮,循環(huán)往復。
林與然手肘撐著中央扶手,支著側額,靜靜看著夜雨洗禮城市喧囂,思緒漸漸放空,又在不知不覺中被一些零碎記憶取代。
想到剛才的話題——喜歡的類型。
其實剛開始林與然根本沒有喜歡的類型這一概念,能清楚意識到自己喜歡什么類型,還是從高一暑假那?次打工認識到的。
高一那?個暑假,那?是林與然第一次拒絕姚阿平給她報假期美術培訓班。
爸爸去世后,媽媽姚阿平就一個醫(yī)院普通護士,收入微薄,林與然便勸姚阿平別?再給她報培訓班了,高三集訓要花不少?錢,應該把錢花在刀刃上。
姚阿平本來?就是個沒什么主見的女人,經(jīng)不住她勸說,聽?從了她的提議。
其實那?個時候,林與然憋著一股勁呢,她努力學習爭得獎學金,節(jié)假日兼職幾份家教,勸姚阿平省錢,這些都?是為了想讓姚阿平知道,她不是拖油瓶,不是累贅,想讓姚阿平不要聽?信外婆的話,想讓她知道不用依附男人,就她們母女兩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姚阿平嫁給郝清河后,她就再沒看過姚阿平像以前那?樣開懷笑過。
她想多掙些生活費出來?給姚阿平看,想勸姚阿平放下心理包袱,不要在乎那?些莫須有的名聲,和郝清河離婚。
那?個暑假,林與然選擇了去北城打工。
在一家叫次坐標的桌球俱樂部,做助教。
那?個時候,她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蹦著那?兒給的工資高就去了,完全?沒考慮人家為什么會招她一個未成年還對桌球一概不懂的臨時工,管吃管住,還給高工資。
去了才知道,那?個俱樂部很不正規(guī),烏煙瘴氣的,經(jīng)常有各色人等出沒,貌似還有一些不能見光的交易。
這種情況應該立即跑路的,但是入職時簽了合同,提前離職需要賠付1000元的違約金,這個金額對于?那?時的林與然來?說可是天數(shù),而且那?個時候林與然也是有些莽在身上的,倒貼錢這種事她才不干呢,本著他們亂,自己堅守底線就行?,硬著頭?皮繼續(xù)往下做。
俱樂部很多助教姐姐都穿得很清涼性感?,唯林與然穿得嚴實,老板要求她就穿百褶裙,白襯衣,說要的就是純欲這一掛。
剛開始林與然什么都不會,也就會擺擺球,遞個球桿,端個茶飲什么的,但還真有不少?人點她。
有時會遇到一些個手不老實的男人,林與然很機靈地避開,然后拿白眼翻他們。
那?些男人就在那樂:“這狐貍眼翻白眼都?像是在勾人。”
林與然就說:“你們再要這樣,我就拒絕為你們服務了。”
男人們就笑:“你敢拒絕,我就告你老板去。”
林與然很硬氣,把球桿一丟,滿不在乎道:“那?趕緊去告。”
她恨不得他們趕緊投訴她,把她開除呢。
但那?些男人也好像只是看她年紀小,逗她玩而已,都?沒投訴過。
在那?里工作第四?天的晚上,睡前,遲曳給她發(fā)短信過來?,問她暑假在做什么?
林與然也不掩飾,如?實把她在北城打工的事跟他說了。
隔天,剛開門營業(yè),就看見遲曳人了。
遲曳看見她,笑著說:“暑假沒事干,我來?北城玩幾天,順便過來?看看你。”
很豪氣地把她一整天的時間買斷,笑說,幫她沖業(yè)績。
那?是林與然那?些天以來?最輕松的一天。
不用提心吊膽,不用小心提防。
那?天,之前騷擾過她的男人也來?過,在別?桌打球,眼神都?沒敢往這邊拋一個。
少?年的遲曳,臉龐雖青澀,但眼底的桀驁也甚,不笑的時候,或者冷眼看人的時候,霸氣十足,看上去極不好惹。
林與然懂得,那?些男人不敢造次,都?是因為有遲曳在。
晚上休班前,遲曳問:“住宿的地方?安全?嗎?”
林與然笑笑:“集體宿舍都?是女孩子?,很安全?。”
“我這段時間都?在北城,有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遲曳叮囑說。
林與然點頭?。
遲曳才放心離開。
第二天。
遲曳又來?了,說他沒去處,對桌球還挺感?興趣,想多練練。
林與然很樂意他來?,有他在場,至少?可以不用應付那?些猥瑣男了。
中途,林與然去了趟衛(wèi)生間。
回來?時路過吧臺,被兩男人攔住。
林與然認得這兩個男人,前兩天沒少?點她,長得一副地痞流氓樣,被他們點到的時候,林與然提防得最緊,基本不讓他們近身。
兩男人嬉笑著說:“寶貝兒,這兩天都?沒能點到你,都?沒跟你說上話,爺今天請你喝一杯,坐下來?陪爺聊聊唄。”
林與然冷眼瞥他們,冷淡說:“哦,我不喝酒。”
其中一男人笑了聲,“不給你喝酒。”把手中一杯果汁遞到她面前,“請你喝果汁。”
從知道這地方?不正規(guī)起,林與然就從不在這喝開過蓋的飲料,前幾天有不少?男人請她喝東西,她都?委婉拒絕了。
說不喝果汁,太直接。
不管怎樣,她都?是服務人員,不能太掃客人面子?。
林與然瞟眼男人遞過來?的果汁,杯子?上標著西柚,果斷說:“我不喜歡西柚的味道。”
這是真話,她真的不吃西柚。
兩男人略收笑意,丟給她茶飲單,“喝哪款,自己選。”
來?這里消遣的人,點酒的居多,果汁很少?人點,所以果汁種類就三款,還有西瓜和檸檬兩款。
檸檬,太酸,林與然不吃。
西瓜,林與然只吃切牙的,打成汁就不喝。
她如?實說:“那?兩款我也喝不了。”
那?兩男人就沒見過這么挑嘴的人,顯然不信有人會不喜歡檸檬或是西瓜,連帶著林與然說不吃西柚也不信了。
男人臉色冷下來?,慍惱道:“不給爺面子?是吧?”
平時那?些男人請她喝東西,她拒絕后,都?挺識趣的,不會再強求。
今天這兩男人這非請不可的架勢,倒讓林與然更不敢接受了。
林與然也強硬:“你們要這么認為也行?。”
“你他媽這什么服務態(tài)度?”兩男人徹底惱了,拉住林與然胳膊,不讓走,“今天必須給爺把這杯果汁喝了。”
“她說了喝不了,聽?不懂人話是嗎?”
一道冷沉聲線橫穿進來?。
兩男人一愣,未及反應,遲曳已近身上前,一把捏住抓著林與然胳膊的那?男人的手腕,那?男人立時痛叫一聲,松開了林與然。
遲曳趁機用身體擋住林與然,把她護在身后。
伸手猛力推一把兩男人胸膛。
兩男人被推得踉蹌著后退幾步。
兩男人還有些不服氣,但遲曳比他們高出一個頭?的樣子?,滿身貴氣,眼底的
那?種無拘無束感?一看就是有權有勢人家的孩子?,兩男人明顯不敢惹他。
試探性地說道:“小兄弟,你這也太不厚道了,這女孩你都?玩兩天了,也該讓給哥哥們玩玩了。”
話落后,遲曳二話沒說,照著說這話的男人臉上給了一拳,力道強勁,那?男人明顯被打懵了,抱著臉不吱聲,狂擦鼻血。
遲曳睨眼另一男人手中的果汁,然后一把揪住那?男人的頭?發(fā),沉聲問:“這里邊加東西了?”
被當場識破,那?男人明顯害怕了,硬忍著頭?皮的劇痛,只抽搐著臉,不敢吱聲。
“加的什么?”遲曳冷聲問。
那?男人支吾著,不肯說。
遲曳:“不說是吧?那?就等警察來?問。”
那?男人一聽?這話,慌忙掏兜,掏出兩顆藍色藥丸來?,還帶出一小袋什么東西出來?。
袋子?沒封口,掉地上,里邊裝的東西全?灑出來?了。
旁邊那?男人鼻血還在流,他也不管了,慌忙蹲下來?往起撿。
腳邊,滾過來?一顆,林與然低頭?去看,是一粒金黃色外衣的膠囊。
那?種黃很不常見,帶點銅色的一種金黃。
林與然隱約記得在哪里還見過這東西,不由蹲下來?撿起,拿在手中看。
被遲曳一把奪走。
“你一女孩子?別?碰這種東西。”
遲曳捏著那?粒膠囊,凝眉看了兩秒,然后丟地上踩一腳,膠囊黃色外衣碎裂,灑一小團白色粉末出來?。
那?兩男人見狀各自抬手抹把額頭?冷汗。
遲曳冷聲輕笑,一把扯住拿果汁那?男人的領口,“把這杯果汁喝了,放你倆走,不喝,那?就等著坐牢。”
那?男人猶猶豫豫的,還不肯。
遲曳掏出手機,開始撥號。
“我喝,我喝。”那?男人忙喊住他,然后皺巴著一張臉,像喝毒藥似的,把那?杯果汁喝了下去。
遲曳滿意地勾了勾唇,松開那?男人,“滾吧。”
林與然在遲曳身后看著兩男人倉惶往外走,還沒到門口,喝了果汁那?男人就站不穩(wěn)了,腿軟得直打晃,扶都?扶不住。
“別?看了。”遲曳拉把她的胳膊,“我問你,這個工是非要在這里打了是嗎?”
林與然已經(jīng)意識到這地方?的危險了,但她有些犟,想到現(xiàn)在辭職要支付的大額違約金,還有這些天可能都?白干了,她有些不甘心,正猶豫著。
只聽?遲曳說:“行?,我知道了。”
他停頓一下:“那?我陪你吧,正好我也沒去處,這個暑假我就在這兒好好練練桌球技術。”
林與然驚喜:“真的啊?”
遲曳笑:“真的。”
晚上休息下來?,宿舍的姐姐們問林與然:“這兩天買你全?天時間的那?男孩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林與然笑著搖頭?:“不是,同學。”
姐姐們不信:“怎么可能,他那?么護你,談戀愛就談戀愛,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
林與然:“真不是。”
林與然年紀小,沒什么彎彎繞繞,相?處幾天下來?,大家都?知道她人實誠,她一再說不是,大家都?信。
姐姐們嘆氣:“哎,那?么帥,又那?么有氣質的男孩,又對你那?么好,你不拿下,你到底喜歡什么類型的啊?”
喜歡什么類型的?林與然以前還真沒這種概念,支吾著答不上來?。
姐姐們便給她列舉:“斯文的?”
林與然搖頭?。
“儒雅的?”
林與然搖頭?。
“奶狗型的?”
林與然也搖頭?。
有個姐姐笑:“霸氣狼狗型的?”
林與然頓住,抿唇深思。
那?姐姐又添了一句:“就像你那?個同學那?樣的?”
林與然不說話了。
姐姐們就在那?咯咯咯地笑。
隔天,老板通知俱樂部要休整兩天,全?體放兩天假。
林與然就跟著遲曳在北城瘋玩了兩天。
兩天后再上班,俱樂部氛圍大煥樣,不再是烏煙瘴氣的了,那?些不合規(guī)的人員也都?看不見了。
沒有了特殊服務,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自然就不來?了。
僅整頓兩天,次坐標便轉型成為一家純綠色桌球愛好者的球技切磋之地。
那?個夏天,林與然跟著遲曳學了不少?桌球知識,練得一手好球技,都?會跳球了。
干滿一個暑假,賺了好大一筆錢,11000元。林與然在火車上那?個樂呀,遲曳就坐她旁邊靜靜看著她笑。
第019章 明晃晃的暗戀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 林與然回到家感覺腦袋有些昏沉,簡單沖了個澡,倒頭就睡。
再醒來時, 已?是第二天上午九點?半。
林與然真是服了她這酒量了, 隨便?喝點?,就成這樣了。
醒來后?,腦袋還有些發(fā)脹, 林與然賴了會兒床,醒神的功夫,她從床頭柜上摸過手機,隨意翻看。
微信朋友圈提示有十幾條未讀消息,林與然點?開,昨晚和遲曳那張合照下面有十來個點?贊的,還有人評論:【果然,美女的男朋友就不會是次品。】
下面,林逸群也評論了:【真的假的?你倆真好了?】
林與然給他回評:【假的。】
蘇以柔也評了:【與然,你和遲曳可算是好上了, 祝福你們。】
林與然如實回她:【沒?好,玩游戲輸了。】
她微信里好友也就這么十來個人,幾乎都點?贊了,林與然苦笑了下,退出來。
順手劃拉著往下翻看。
昨晚十點?四十的時候,夜暉把昨晚他們的大?合照, 還有和她的合照一起發(fā)了個朋友圈,配文案:【六年后?的我?們。】
大?合照是經(jīng)過剪裁的, 從遲曳那裁掉了。也是,夜暉和遲曳關?系那么差, 遲曳旁邊又是張崑和葉紹文,跟他也不熟,他不愿意發(fā)他們,好像也說得過去。
林與然沒?多看,繼續(xù)往下滑。
許見薇在昨晚十點?半的時候,發(fā)了他們的大?合照,配的文案是:
【老同學?聚會[/微笑臉/],和有些人能坐在一起就很開心了[/害羞臉/]。】
心機girl,林與然暗嘆。
真的很羨慕許見薇這種豁達的情感表達方式,林與然輕點?屏幕給她點?了贊。
順道?點?開許見薇的朋友圈看了看。
許見薇的朋友圈刪了好多東西,之前玩的那些放浪形骸的照片都不見了,只留下三周前她生日?那天發(fā)的朋友圈。
一組盲盒人偶——『薇薇公主?』的照片,還有跟林與然的一張合照。
配的文案是:【好閨蜜然寶親手為我?做的迷你版的我?,可愛吧,這就是我?們北漸工作室主?理人的實力。】
林與然真的是佩服她,發(fā)生日?照,還不忘宣傳下自己的工作室。
從許見薇朋友圈退出來,后?面就是昨天遲曳發(fā)的【我?們】。過了一夜,遲曳還沒?有刪,有可能是忘了。
林與然盯著那個【我?們】看了半天,不由自主?又點?開了遲曳的朋友圈。
這些日?子,遲曳還是一條朋友圈都沒?發(fā)過,他的朋友圈除了昨晚那條,就只有那條燃夜招募合作的計劃書了。
突然注意到他發(fā)布招募計劃書的時間?點?,剛巧在許見薇生日?那條的一周后?。
有個念頭在腦海一瞬掠過,如云煙,林與然還沒?來得及抓住,就消散了。
從遲曳朋友圈退出來,林與然往后?劃拉了兩下,覺得沒?意思,打算起床了。
剛要退出微信,眼睛突然掃到夜暉那條朋友圈下面,閃出他倆一個共同好友的評論。
是高中同學?尹航,9班的,也是藝術生,不過他學?的是小提琴,同是藝術生,在學?校那會兒老師通知事宜,經(jīng)常能碰在一起,一來二去關?系就很熟了。
尹航:【這么多年了,你和林女神還在一起,真是羨煞旁人吶!】?!
林與然蹙起眉頭看著這條評論,又細細品讀了下夜暉發(fā)的那條朋友圈,好像是很容易有歧義。
她點?開評論,指尖快速在鍵盤輸入:【容易引起誤會,刪了,重新?編輯。】點?發(fā)送。
隔了兩秒。
閃出一條尹航的回復:【什么情況?你倆沒?在一起啊?】
林與然回:【沒
?。我?倆一直是朋友。】
林與然一點?不含糊,該是什么就是什么。
下一秒,屏幕彈出夜暉的回復:【對不起,我?重新?發(fā)。】
隨之,那條朋友圈消失。
兩秒后?,她的朋友圈閃進來一條評論。
尹航:【懂了。原來你最終選擇了遲曳啊!】
懂個屁啊懂!
林與然無?言又頭疼。
當年未做的澄清,終究還是欠句解釋。
一段久遠記憶就這么被勾扯出來。
高三集訓回來后?,落了不少文化課,那會兒姚阿平就已?癱在床,由奶奶看護,姚阿平?jīng)]?在家了,那個家,林與然干脆就不回去了,每天一放學?就一頭扎進遲曳的Vip包間?,跟遲曳惡補文化課。
網(wǎng)吧就在學?校附近,每天晚上進去,早晨兩人一起出來,難免被學校同學看到。學校再一次盛傳起他倆談戀愛的事,傳得還很露骨,說是已?經(jīng)睡在一起了,這話被班主任陳文麗聽進去了。
陳文麗專門挑了一個早晨,親自在網(wǎng)吧門口堵他倆,也精準堵到了。
因為第一次問詢他倆,林與然的回答就模棱兩可,如今親眼所見,陳文麗再也不信林與然的解釋。
一起過夜,這件事已?經(jīng)不屬于早戀的范疇了,陳文麗很生氣,把遲曳的媽媽和郝清河喊到了辦公室。
也是在那個時候,林與然見識到了郝清河毫無底線的無恥。
一些觀念就在那刻重塑。
在遲曳試探性地表白?說:“林與然,既然他們都傳成這樣了,我?就對你負個責吧。知道?你愛學?習,那等高考結束后?,我?們在一起怎么樣?”
那一刻的心情,林與然有些模糊了,大?致有開心,也有難過,更多的是不舍。
而她的回話,刺痛了遲曳,也狠狠刺穿了她的心口。
她說:“想?什么呢,打游戲就是不務正業(yè),我?是不會和一個不務正業(yè)的男生在一起的。”
遲曳額前的碎發(fā)被肆意的風吹得散亂,凝固在唇角掩飾緊張的笑一點?點?散盡。
他看著她,那雙曾經(jīng)盛滿星辰的眼眸,沒?有一絲光亮,他嗓音黯啞至極:“林與然,你是認真的嗎?”
風吹得她身影晃動?,樹枝上的殘葉被風卷到腳邊,她垂落目光,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認真。”
再沒?敢看他一眼,她轉身快步離去。
少年唇角的好看弧度從那刻起再沒?出現(xiàn)過,眼底的意氣風發(fā)也像是散落進了那刻的風里,蕩然無?存。
后?來的那幾個月,林與然換了座位,再沒?和遲曳說過一句話,也再沒?去過那個Vip包間?。
一天午后?,林與然從校外回來,在校門口碰見夜暉,便?和他一起相跟著往班級走。路過操場的時候,遠遠看見遲曳手里抱著隊友傳過來的籃球,定在球場中央,目光一直緊隨著她和夜暉。
林與然加快腳下步伐,逃離那道?視線。
背后?,傳來籃球重重砸在球架上的聲音。
那天的晚自習前,遲曳將她堵在了樓梯拐角,那是自請家長后?,遲曳第一次主?動?找她。
他問:“林與然,清北美院你是一定會上的對嗎?”
林與然眼睫低垂著,細細抖動?兩下,低聲:“對。”
遲曳勾了下唇,“林與然,記得你的承諾。”停頓兩秒,他補句:“那天我?就是玩笑問的,不作數(shù)啊,你只要記得你的承諾就行。”
什么承諾,林與然清楚記得。
所以,后?來學?校不知怎么就傳起了夜暉和她約好一起讀美院的事情,傳她跟遲曳分手了,又和夜暉在一起了,她也沒?去澄清,臨近高考,傳不了幾天,懶得澄清,也算是給遲曳一個心理緩沖吧。
想?到這些事情,林與然心口就堵得慌。
她起床,穿上居家服,趿拉著拖鞋,去陽臺透了會兒氣。
想?起剛才尹航的評論,林與然再次打開微信朋友圈,盯著她發(fā)的那條【我?們】。
照片中,遲曳俊朗的輪廓線條緊繃,唇角隱約勾了一點?點?弧度,克制又好看。
但,不是就是不是。
林與然回復尹航:【不是你想?的那樣】
而后?,她輕觸照片右上角那三個點?,指尖在刪除那里駐停兩秒,沒?點?下去,移向修改可見范圍,把那條朋友圈的狀態(tài)修改為私密-僅自己可見。
退出來后?,她翻到遲曳那條朋友圈,在下面點?開評論,手指在鍵盤停留數(shù)秒,最后?一個字沒?打。
轉到遲曳的聊天窗,輸入:【昨晚的朋友圈該刪了,或者你跟大?家解釋清楚也行。】點?發(fā)送。
發(fā)完消息后?,林與然盯著和遲曳的聊天界面,心臟沒?來由的發(fā)悶。
沒?想?到加上遲曳微信后?,第一次好好說話,說的卻是這樣的話.
次坐標桌球俱樂部。
遲曳慵懶地陷在休息區(qū)沙發(fā)椅里,手肘撐在沙發(fā)扶手上,支著額頭,意興闌珊地把玩著手中的威士忌杯。
目光懶懶淡淡地拋向前方,虛浮著,像是固定在某處,又像是沒?有,晦暗不明。
正前方一個正在打球的窈窕身影。
女孩黑發(fā)快及腰線,百褶裙加白?襯衫襯得臉龐清純可人。
注意到這邊的視線,女孩拋了個曖昧笑眼過來,然后?故意背對著,將一條纖細嫩腿跨上桌面,撅起翹臀,整個身體伏在桌面,打出一桿。
像是辣到眼睛了,遲曳蹙起眉,閉了下眼。
“我?操,真他媽騷!”旁邊梁思澤譏嘲一聲。
賀慎語接話:“你們說這女孩這是沖咱們幾個誰來的?”
張崑嗤笑一聲:“這還用問嘛,有遲曳在,能有我?們什么事兒。”
說話間?,女孩攥著球桿,扭著腰臀一步步向他們這邊走過來。
走近,小鹿眼亮閃閃地看著遲曳,嬌嬌嗲嗲地問:“哥哥,玩一局嗎?”
遲曳輕蹙了下眉,冷冷開口:“你,去找人事主?管把這個月工資結了,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用在這里工作了。”
女孩臉上先是詫異,后?滿是疑惑。
遲曳掀起眼皮,冷瞥她一眼,“我?們這兒是正經(jīng)打球的地方。”
女孩當場臉色就掛不住了,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哭著跑走了。
“哎~”梁思澤嘆氣,“多好看一女孩啊,哭起來楚楚可憐的真讓人心疼。”
他拍把遲曳肩膀,調侃道?:“遲曳,你他媽是真能忍,比唐僧進了盤絲洞都能忍,人家唐僧是心中沒?那事,忍就忍了,你是心中十丈紅塵,硬忍,兄弟我?佩服,請問你這處子之身是給誰留著呢?”
張崑在旁邊咯咯笑,“他要留給的姑娘啊,甩剛那種級別的幾百條街,那可是頂級仙品。”
他拿胳膊肘懟懟葉邵文,“是吧?”
葉紹文笑著,附和道?:“是唄,真不虧咱遲少守身如玉死等這么多年。”
梁思澤的好奇心被吊得老高,他拍著遲曳肩膀,“遲啊,哥們我?可太?好奇了,你把她叫過來玩唄,也讓兄弟我?瞻仰下神顏。”
遲曳側頭瞥他眼,“你也配?”
“我?靠!遲曳你是真狗,看看都不給啊?”梁思澤皺眉。
遲曳打開他拍肩的手,一副懶得理人的樣子。
知道?這樣就是沒?戲,梁思澤失望地嘆聲氣。
張崑哈哈笑:“昨晚遲曳發(fā)的朋友圈合照里那位,就是。”
說完,他看向遲曳,“是吧,遲曳?”
遲曳不作聲。
“哈哈哈,那就是了。”賀慎語接話,“那個啊,那個確實是極品,昨晚哥們我?都快羨慕死了。”
葉紹文:“照片不及真人的十分之一,真人那才叫帶勁呢。”
梁思澤:“靠,哥們我?真是嫉妒這狗,這么漂亮的妞他到底是哪里認識的?”
他又拍起遲曳肩膀來,“咋認識的?給兄弟們講講唄。”
遲曳一口悶掉手中威士忌,起身,“懶得跟你們扯淡,你們自己玩啊,我?學?習去了。”
“啥?”梁思澤一臉懵,“學?啥習?”
“考研。”遲曳輕描淡寫地回他。
“靠!”梁思澤和賀慎語同時出聲。
“有病吧?遲總,總裁,人家當老板的都是雇研究生、博士給自己工作,誰自己考?”梁思澤不可置信,“哥們,你不會是著了什么
魔了吧?”
張崑靠沙發(fā)椅里,抱著肚子咯咯笑不停,“咱遲啊,從16開始就著魔了。”
遲曳不再理會他們,提步往自己休息室走。
正好碰見秦朗從外面進來。
見他要走,秦朗拉住他,“你這是上哪去?兄弟我?剛來,不陪我?玩兩局?”
遲曳朝張崑他們抬了抬下頜:“找他們這幫閑人玩去。”
梁思澤在那喊說:“秦朗,你說他是不是有病?大?周末的,不陪兄弟們玩,說要去學?習,要考研。”
秦朗也驚了,“考研,考哪的研?”
“清北。”遲曳簡單答。
聽他說考清北,秦朗直接就樂了,松開他的胳膊,咯咯笑著和梁思澤說:“他是有病,病得還不清,六年過去了,他還在考清北!”
“讓他考去,來咱們幾個玩。”秦朗走向張崑他們,“人生苦短,該行樂行樂。”
遲曳瞥他們一眼:“你們幾個咸魚懂個屁,老子跟你們不一樣,老子有夢想?。”
秦朗哈哈笑:“是是是,說得那么冠冕堂皇,我?看你的夢想?就是林與然吧?”
“林與然,又誰?”梁思澤問。
“就昨晚遲曳朋友圈那張照片上的女孩。”葉紹文說。
“都這樣了,你怎么不直接表白?啊?”秦朗不解。
“不是已?經(jīng)在一起了嗎?”梁思澤疑惑。
“那昨晚的朋友圈咋回事?”賀慎語也問。
張崑幫答:“就是玩游戲輸了。”
他問遲曳:“遲曳你費這勁干嘛?直接表白?啊,你這樣的還有女孩拒絕你不成?”
“表過了。”遲曳低聲。
“啊?”幾人被他這個回答搞得有些懵,反應了會兒后?,同時爆笑出聲,“我?靠,你還真被拒絕了啊?”
“就知道?不能跟你們這群傻缺說。”遲曳掉頭就走。
張崑緊走幾步過去把他拉住,“先別走,你來,兄弟們幫你分析分析。”
遲曳停住腳步,遲疑了下,走回來。
秦朗掏出煙,給每人遞一根。
遞到遲曳面前,遲曳盯著煙看了兩秒,“不了,我?戒煙。”
秦朗雙瞳瞪大?,覺得不可思議,想?到什么,了然輕笑,“哥們真是佩服你!”
遲曳環(huán)抱手臂,看著他們吞云吐霧,“那你們給我?分析下是為什么?”
秦朗點?名張崑、葉邵文,還有梁思澤,“你們三個稱得上情場浪子了,快給咱遲少分析分析。”
梁思澤夾著煙:“這女孩是不是特別優(yōu)秀啊?”
遲曳點?頭:“嗯,很優(yōu)秀。”
梁思澤:“那可能就是人女孩身邊不缺追求者,你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就咱遲這條件,這種情況不太?可能。”葉邵文接話,“我?覺得有可能人女孩心里早就有人了,你出場太?晚,走不進人心里去。”
張崑贊同:“我?覺得這個原因最有可能了,昨晚那個姓夜的哥們說的那話像是暗戳戳宣誓主?權一樣。”
“但我?看著那女孩對那哥們沒?那意思。”葉邵文說。
秦朗插話:“林與然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賀慎語在一旁聽著他們分析,不由對遲曳生出點?同情來,“我?靠,遲啊,你這是大?型修羅場啊,競爭也太?激烈了!”
遲曳唇角苦澀地勾了勾,嘆氣說:“就知道?你們沒?屁用,走了。”
再不多留,提步就走。
張崑在他背后?喊:“遲啊,別傷心啊,大?不了咱硬追唄,男人嘛,在意這些小節(jié)做什么。”
秦朗踢他一腳,“你快閉嘴吧,你以為遲曳是你啊。”
遲曳沒?回頭,抬手朝他們擺了擺。
回到自己休息室,翻開試題集前,遲曳打開手機看了眼。
林與然微信頭像前一個醒目的紅色1。
她的微信頭像是一張困于樊籠的天使?手繪插畫,不久前這個頭像出現(xiàn)在他請求添加好友列表里,他一眼就認出那是她的微信,她的畫風,他最熟悉不過。
加上微信以來,這個頭像又一次顯示有了消息,應該不至于像上次那樣滿心期待打開,卻是失望收場吧。
遲曳點?開消息界面。
小狐貍:【昨晚的朋友圈該刪了,或者你跟大?家解釋清楚也行。】
遲曳苦笑,低喃一句:“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盯著他們沒?有一句好好對話的聊天界面良久,他無?奈在對話框輸入:【好。】點?發(fā)送。
而后?,他點?開自己的朋友圈翻了翻。
林與然發(fā)的那條【我?們】已?不見蹤影。
是啊,她怎么可能會留著!
他翻到自己發(fā)的那條朋友圈,盯著照片看了三分鐘,然后?在照片下面點?開評論,指尖在鍵盤游走,最后?點?發(fā)送。
秦朗推門進來的時候,遲曳正咬著根棒棒糖,盯著手機發(fā)呆。
剛朋友圈遲曳的統(tǒng)一回復,他看到了,字里行間?能看出來的落寞,秦朗是特意進來安慰人的。
遲曳低垂著頭,被憂傷占據(jù)的這副黯然神傷的樣子,秦朗這些年沒?少見。
這些年,在這家桌球俱樂部,遲曳不是在拼命學?習,就是一個人在那發(fā)呆。
以前不知道?他在難過什么,問他他也不說,現(xiàn)在秦朗知道?了個大?概,多少能懂了。
“遲曳,你就別一個人在這傷心了,改天哥們給你去她好閨蜜那里套套話。”
遲曳回神,抬頭看他。
秦朗有些得意說:“我?看那姑娘像是要追我?。”
“對了,你跟她熟不?她這人咋樣?”
“沒?說過幾句話。”遲曳懶洋洋道?,“怎么,你還真看上她啦?”
秦朗笑:“有好感。我?好像從小就喜歡那個勁兒的女生,姑娘比較主?動?,哥們我?不單身多年嘛,倒是可以試試看。”
遲曳沒?再吭聲。
秦朗拍把他的肩,“那你學?你的習吧,等著兄弟給你打探消息,到時候咱再幫你出主?意。”
遲曳勾了勾唇:“滾吧,不到飯點?別來煩我?。”
第020章 明晃晃的暗戀
周一, 林與?然來到燃夜后,總感覺公司環(huán)境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但一時也沒看出哪里不?一樣。
中午飯點?, 許見薇來找她?, 抱怨說:“這公司怎么哪哪都不?讓抽煙了?上回?來還不?這樣。”
林與?然才發(fā)現(xiàn),公司各處新貼了不?少[禁止吸煙]的標識。
“挺好,正好讓你也少抽兩根。”林與?然說, 看許見薇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來找我干嘛?”
“我今天沒什么事兒,過來看看你,順便嘗嘗燃夜食堂的伙食。”許見薇抿唇。
“你看我會信嗎?”林與?然淺翻個白眼。
許見薇嘿嘿笑,也不?裝了,直白道:“我就是來追男人的,怎么滴吧?”
“你還真來啊?”林與?然好言提醒,“太近了,我怕你不?好收場啊。”
“什么近?”
“哪里近?”
林與?然一噎,“就是, 就是……哎,算了,隨你吧!記得咱們跟人是有合作的,別到時候不?好做。”
許見薇一副一切盡在掌控的樣子,“放心,我懂。”
她?點?開微信, 給秦朗發(fā)了條消息:【吃飯沒?我過來看與?然,剛好趕上飯點?, 一起吃頓飯唄。】
顯然對方答應了,許見薇盯著微信輕笑了下, 跟林與?然說:“走吧,一起去食堂吃飯吧。”
然后,她?問?:“遲曳呢?”
“他應該是出去辦事了,一直沒在辦公室。”林與?然說,“怎么,再喊一個不?嫌電燈泡太多嗎?”
許見薇“誒”一聲,“現(xiàn)在還沒到電燈泡的時候呢。”她?瞟眼遲曳的辦公室,“上回?來,我就想問?了,這層辦公區(qū)就你和遲曳?”
“嗯。”林與?然點?頭。
許見薇臉上露出點?八卦的興奮:“然然,我真覺得遲曳是想攻略你,他這表現(xiàn)得也太明顯了。還有上周五咱們那次聚會,他把你護得那個周全。”
林與?然不?以為意:“也沒有吧,我在他們公
司都是公事公辦的,除了工作交流,我和遲曳也不?聊別的。”
“至于照顧,那不?正常嘛,遲曳一直挺紳士的,他坐我旁邊,幫我喝幾杯酒,是他的處事風格,他不?幫我喝,才奇怪呢。”
“他紳士嗎?我怎么沒感覺到。”
“……你跟他又不?熟。”
“反正吧,感覺遲曳對你感情不?一般。”許見薇看向她?,又補一句:“你對他也不?一般。”
“啊?”林與?然眨眼睫,“哪里不?一般?”
“別人對你好,你都是客客氣氣的,比如夜暉。”許見薇說,“但遲曳對你好,你就坦然接受了。”
“哪有!”林與?然已經(jīng)斷定她?瞎說了,催她?:“趕緊走吧,去吃飯了。”
“哦,對了。”提到夜暉,許見薇想到周五的事,“那天聚會回?去的路上,夜暉跟我說,他和遲曳上學那會兒在校外?約過架,兩人打得還挺兇。”
“啥?”林與?然震驚,“因為什么啊?”
許見薇聳聳肩:“不?知道,夜暉死活不?肯說。”
林與?然凝起眉,咬住大拇指指甲蓋。
許見薇見她?愣著,挽她?胳膊帶著她?往電梯間走,“別想了,他們男生打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熱血青春嘛。”
兩人坐電梯下B1層,電梯門打開,秦朗就等?在電梯口。
“你倆下來得還挺快。”秦朗淡笑,看向許見薇,“喜歡吃什么菜系?我們公司食堂菜系可全了。”
“那吃川菜吧,與?然愛吃辣,我和她?一起吃。”許見薇抿唇笑,“你能吃辣嗎?”
秦朗:“也可以的。”
他看眼林與?然,恍然道:“我就說嘛,我們這食堂近兩周川菜的品類怎么突然比以前豐富好多,可謂是花樣百出,原來如此。”
許見薇捏了捏林與?然的胳膊,“我就說嘛,怎么在這才待兩周,你就胖了,原來你在這兒吃得這么好,伙食定制啊!”
他倆話里的意味,林與?然聽懂了。
她?對這兩人感到無語。
“不?是,我就是愛吃辣口的菜而已,你倆怎么這么能扯呢!全公司人都在吃,怎么就成我定制了?公司那么多人愛吃辣,怎么不?說是給他們定制的呢?”
秦朗笑了,原地心疼遲曳三?秒。
打直球被拒絕,暗戳戳表達,人根本領會不?到,秦朗都為他這兄弟感到頭疼。
三?人一起吃完飯后,秦朗邀請她?倆去基地那邊玩,許見薇欣然接受邀請,林與?然還要?回?去趕工,就沒過去。
下午三?點?多點?,陳姨突然打電話過來,說姚阿平今天一天心率都很快,喂飯的時候嘔吐了一次,引起嗆咳,現(xiàn)在血氧飽和度不是很好。
掛斷電話,林與然收拾起自己東西,準備往醫(yī)院趕。
許見薇已經(jīng)在基地那邊浪大半天了,應該也玩差不?多了,林與?然給她?打去電話,讓許見薇送她?一趟。
許見薇說沒問?題,讓她直接去停車區(qū)。
往停車區(qū)走的路上,林與?然老遠就看見秦朗和許見薇在那有說有笑的。
林與?然走過去,秦朗先開口說:“林與?然,我和你們一起去,我再去找趟你那個竹馬給我扎扎針。”
“哦。”林與?然瞟眼許見薇。
敢情他倆這是要?成啊,林與?然真是佩服她?這好姐妹的撩漢能力?。
到了南醫(yī)三?院后,秦朗說:“林與?然,要?不?我先跟著你去看望下阿姨?”
林與?然忙說:“不?用?,不?用?。”
林與?然骨子里是很硬氣的,她?很不?想給別人看到她?的家庭境況,不?是怕被人看不?起,而是不?想接受別人的同情或是可憐,就連許見薇,她?都沒讓她?去過幾趟。
“我媽媽現(xiàn)在情況不?太穩(wěn)定,病室環(huán)境不?能太嘈雜。”林與?然拋出一個相當合理的拒絕理由。
秦朗:“那好吧,那改日我再去探望。”
許見薇懂她?:“那我就陪秦朗啦。”
林與?然點?點?頭:“治療完,你倆就先回?吧,我還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時候呢。”
許見薇笑著比個OK的手?勢。
來到姚阿平的病房,陳姨上前匯報說,剛才醫(yī)護已經(jīng)來過了,給姚阿平吸了次痰后,情況已趨于穩(wěn)定,血氧也恢復至95%,不?過心率還是略快些。
林與?然又出去找主管醫(yī)生了解了下病情變化的誘因。
唐醫(yī)生說問?題不?大,可能是喂食過多,消化不?良導致的一系列癥狀。
林與?然懸著的心,放下來了。
返回?病房的時候,在走廊碰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白衣身?影。
也不?知道王雪來八樓做什么。
熟悉是,這兩年?在林逸群的診室沒少碰見她?,雖然沒怎么說過話,但也算很熟悉了。
陌生是,王雪竟然漂了一頭白發(fā)。她?的臉色可能熬夜班熬的吧,有些蠟黃,配上這頭白發(fā),顯得她?氣色極差。
林與?然其實挺瞧不?上這女孩的,林逸群已經(jīng)明確同她?表達過他有喜歡的人,但這女孩還一直往上貼,挺沒品的。
但,林與?然也羨慕她?,她?這種勇敢示愛,喜歡就排除萬難去爭取的勇氣,是林與?然不?具備的。
看著她?這頭與?她?完全不?相匹配的白發(fā),
林與?然突然有些心疼她?。
在王雪狠狠白了她?一眼,要?與?她?擦身?而過時,林與?然出聲喊住她?:“王雪。”
王雪稍愣了下,停住腳步,眼神很不?友善地盯著她?。
林與?然微笑:“其實,林逸群也并不?是喜歡銀發(fā)的女孩。”她?停頓下來,略微組織了下語言,“再喜歡一個人也不?要?迷失自己,先做自己,再愛人。”
“每個女孩子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哪個男人值得你放棄自己的獨一無二。”
王雪眨著眼睫,聽著她?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愣怔好半晌后,像是給自己挽回?一點?自尊一樣,語氣不?屑道:“我就是換個心情而已!”
“哦,這樣啊,那就好。”林與?然笑笑。
王雪瞥她?眼,與?她?擦肩而過。
返回?病房,林與?然囑咐陳姨以后一次不?要?喂太多,可以一天分開多喂幾次,交代完,就給陳姨放了三?個小時的假。
林與?然還和以前一樣,握著姚阿平的手?,把最近的事給她?講了講。
或許,姚阿平能聽到呢,林與?然絮叨半天,姚阿平的心率慢慢歸于平穩(wěn)了。
這也是林與?然不?放棄的原因。
總感覺媽媽只?是睡過去了,她?是在的。
手?機鈴聲響起,是表妹姚文珊打來的。
外?婆那邊,林與?然唯一還愿意維系關系的一個人,就是姚文姍了。
姚文珊很可憐,出生在那樣思想腐化,極度重男輕女的家庭,爹不?疼娘不?愛的,活得像是他們家撿來的孩子一樣,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沒她?份,家務活還得全包。
林與?然接起電話,姚文珊上來就先對著她?哭了一頓。
哭夠了,才說:“姐,我媽今天跟我說女孩子讀書沒有用?,說不?會供我讀大學,叫我高中畢業(yè)后就去外?面打工補貼家用?。”
說著說著,姚文姍又抽泣起來,“可是我想上大學,姐,你說我該怎么辦?”
猜到的事。
林與?然嘆氣:“你開學才剛高三?,先把學習成績提上去,他們不?供你,你成績夠優(yōu)異的話到時候可以申請助學金,你再寒暑假出來打份工,掙的錢存起來別亂花,上大學了可以做兼職,只?要?你肯努力?,自己供自己也沒有問?題的。”
“嗯嗯,我聽姐的。”姚文姍在電話那頭連聲應。
林與?然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就獨自承托起她?媽媽和奶奶了,姚文姍對她?敬佩有加,對于她?的話,姚文姍相當信服。
“姑姑還那樣嗎?”
“嗯。”
“姐,我爸是不?是又跟你要?錢了,說奶奶的病特別重?你別聽我爸瞎說,奶奶就一點?胃腸小毛病,也沒花幾個錢。”
“知道了。”
舅舅家,姚文姍年?紀最小,也是他們家唯一有良心
的一個人了。
知道林與?然平時很忙,簡單閑聊兩句,姚文姍便很知趣地沒再多打擾。
掛斷電話,林與?然突然想到——遲曳會不?會趕在下班前回?公司送她?回?家呢?
會的。
潛意識里,遲曳是個說到就一定會做到的人。
出于這點?,林與?然覺得有必要?和遲曳說一聲,便給他發(fā)了條微信:【今天早走了會兒,來醫(yī)院了。】
【嗯,知道了。】遲曳秒回?。
晚上六點?半,陳姨從外?邊回?來了。
林與?然沒再多留,再次叮囑幾句,就準備回?家了,耽誤小半天,得回?家趕工了。
走到醫(yī)院南門的時候,忽聽身?后一聲“林與?然”,音色極熟悉。
林與?然聞聲回?頭,看見遲曳的那輛奔馳大G向她?開過來。
車子在她?身?邊緩慢停穩(wěn)。
遲曳從駕駛座探頭出來,喊:“上車。”
“哦。”林與?然快步走過去,拉開副駕車門,坐進去。
上車后,遲曳側頭掃她?兩眼,無甚情緒地問?:“怎么一個人回?啊?”
“啊?”林與?然有些懵,“不?一個人回?,還能幾個人回??”
靜默兩秒。
遲曳偏頭,慢條斯理地問?:“你那群哥哥呢?”
靠,這還沒完了!
林與?然有些不?想理他了,潦草回?:“下班回?家了唄。”
遲曳眉梢輕佻,淡看她?一眼,沒再多問?,踩下油門,車子向院外?駛去。
“你來醫(yī)院干嘛?”林與?然問?。
“來看心臟唄。”遲曳單手?把著方向盤,語色懶懶淡淡的。
還以為他上次那么說,是胡亂說的呢,原來他心臟真的不?大好啊,老得來醫(yī)院看。
“這次是怎么了?”林與?然關心問?。
“有點?悶痛。”遲曳簡略回?。
“醫(yī)生說嚴重嗎?”
“還那樣。”
感覺他不?大想說自己的病情,林與?然便沒再追問?。
到了家樓下,遲曳從后座拿過來一個袋子,遞給林與?然。
林與?然打開往里瞄了一眼,
袋子里是十?來瓶藥水。
“朋友醫(yī)院的中醫(yī)科自己研發(fā)的治療鼻炎的噴霧劑,草本制劑,不?會有依賴性,沒有副作用?。”遲曳說,“據(jù)說效果非常好,在他們醫(yī)院常常一瓶難求,你拿回?去試試看。”
一瓶難求,他能弄到十?來瓶。
這一天,他都不?在,不?會是專門去給她?弄藥水去了吧?
“哦,謝謝。”林與?然彎唇。
“鼻炎歸根結底還是免疫力?的問?題,你多吃些飯,注意營養(yǎng),多運動,最主要?是得規(guī)律作息。”遲曳又說。
“好勒。”林與?然笑。
在醫(yī)院的時候,保潔阿姨拖地,84放得有點?多,林與?然被那味道嗆得打了好半天噴嚏,現(xiàn)在還鼻塞得厲害,回?到家,林與?然便試著噴了兩噴遲曳給她?的藥。
這藥水真的挺靈,噴完一分鐘不?到,鼻子就通暢了,可比她?在醫(yī)院開的那些含激素的噴霧劑管用?多了。
手?機“叮”地響了聲,遲曳發(fā)來一條微信:【對了,那藥水得放冰箱保存。】
林與?然拎著一袋子藥水往冰箱里擺,翻到袋子底部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里邊還有三?瓶維生素。
心底似有一股暖流淌過。
林與?然攥著維生素瓶子,唇角不?自覺彎起一點?淺淺的弧度。
中午許見薇的話在腦海一瞬閃過。
林與?然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接藥水還真是理所當然,她?都忘了該給遲曳錢的。
想到這里,林與?然點?開微信,在對話框輸入:【剛噴了一下,這藥水真的超管用?,鼻塞馬上就好了,再次感謝。對了,這藥水多少錢,我把錢轉給你。】
發(fā)過去,等?了好半天都沒有回?信。
林與?然便先去洗了個澡,洗完后,看了眼手?機,還是沒有遲曳的回?信。
她?又發(fā)了個句【多少錢啊?】過去。
一直到睡前,遲曳都沒有回?消息。
臨睡,林與?然沒忍住,又發(fā)了個【?】過去。
像是不?回?消息,怕她?一直問?一樣,這次遲曳回?消息過來了:【不?知道多少錢,朋友醫(yī)院自己研發(fā)的,聊天提了一嘴,就給我拿了一些,沒要?錢。】
這就難辦了。
林與?然只?好回?:【那替我謝謝你朋友。】而后問?:【還有那個維生素的錢?】
遲曳很快回?復過來:【也沒要?錢。】
【幾點?了,還不?睡?注意作息。】
林與?然:【哦,哦。那晚安。】習慣性地附了個她?收藏的‘晚安’表情包。
兩分鐘后,暗夜:【晚安。】.
隔天,林與?然如常搭遲曳的車上班。
到了燃夜門口,下車后,猛地看見許見薇的那輛粉色保時捷帕拉梅拉向她?這邊開過來。
帕拉梅拉緩緩停穩(wěn),許見薇和秦朗一齊從車上下來。
林與?然愣在原地,看了他倆好半晌,試探性地問?:“薇薇,你這么早來燃夜做什么?”
許見薇一把挽住秦朗胳膊,樂呵呵地說:“當然是來送我對象上班啊。”
“ !”
林與?然不?由把視線移向秦朗。
怎么看著他好像還有些小羞澀呢!
再看,他皙白脖頸側隱約可見兩處緋色印記。!!!
林與?然把許見薇拉到一邊,在她?耳邊小聲問?:“會不?會太快了些?”
許見薇笑:“女追男,隔層紗,這已經(jīng)是姐妹我拿下男人最慢的一次了。”
林與?然無語,再看秦朗,莫名覺得他有些可憐,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對許見薇說:“呃……反正輕點?虐吧。”
許見薇沒接這話,她?看眼車里的遲曳,聲音調回?到正常分貝,“誒,怎么見你從遲曳車上下來,你倆不?會也……”
“哦,他順路帶我。”林與?然很坦然。
“這樣啊。”許見薇面露狐疑。
秦朗笑了聲,插話:“對,他倆別提有多順路了。”
總感覺秦朗每次說話味道都怪怪的,林與?然不?想再多聊,“我去工作了。”
許見薇也說:“那我也回?去工作了。”
臨走,她?又抱了下秦朗,笑說:“下午我來接你下班啊。”
“好。”秦朗輕笑,走過去給她?拉開駕駛座車門,看著她?上車,“慢點?開。”
目送許見薇的車開遠后,秦朗樂顛顛地坐進遲曳的車子,故意把他脖子上那兩印子露給遲曳看,欠兮兮地炫耀:“遲啊,沒嘗過這種滋味吧,羨慕嗎?”
遲曳瞥他眼,一腳油門踩下去,往停車區(qū)開去。
“哎,兄弟,我對象專門把我送到大廳門口的!”秦朗急說。
遲曳不?理他,把車子駛入Vip停車位,停穩(wěn),下車,沒好聲地問?:“你下不?下?”
秦朗拿起中央扶手?上放著的那盒包子,罵罵咧咧地下了車,“你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自己進度上不?來,你拿我撒什么氣?”
他晃晃手?中的包子,“包子我吃了啊。”又欠欠地補句,“早晨和我對象纏綿太久,都沒來得及吃早飯。”
遲曳忍不?了啦,抬腿蹬他一腳,“處個對象,至于嘚瑟成這樣嘛!”
“至于啊。”秦朗還在欠欠地炫耀,“被姑娘追,被姑娘疼,別提有多爽了。”
遲曳無語,加快步伐往公司走去。
秦朗緊走幾步跟上他,“遲曳,別說兄弟我不?幫你啊,昨天借著去扎針灸,我?guī)湍銌?了問?林與?然和她?那竹馬的關系,我們家薇薇說就是從小一起長大,沒別的。”
“其他的,她?也不?是很清楚,畢竟她?跟那個林醫(yī)生也不?算很熟。”
“其實,你想想啊,他倆在一起都這么多年?了,要?是有那方面的心思,孩子都該打醬油了吧。”
遲曳停住腳步,“還行,我這包子沒白給你吃。”.
林與?然這周加班加點?,進度飛快,到周四?就把熱門款的3D渲染圖,加文字排版和提案完成了。
經(jīng)遲曳確認后,燃
夜官網(wǎng)開始預售。
聽遲曳說,粉絲反饋很不?錯。
第一批次的盲盒玩偶順利進入到了3D打印,生產(chǎn)階段。
林與?然也投入到了新一輪的盲盒形象設計當中。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開學季。
開學前一天,下班回?家路上,林與?然覺得有必要?和遲曳說一下。
“遲曳,明天我開學,就暫時不?去你公司坐班了,開學后按課表情況,再看要?不?要?去你那里吧。”
遲曳點?頭:“行。”
“明天我送你過去。”遲曳又說,“正好我有個事,要?去學校咨詢。”
“!”林與?然略遲疑,“哦。”
又想起許見薇的話。
確實,哪有送同學去開學的,可是遲曳每次都能給出合理的理由,他的口吻又那么自然,林與?然根本開不?了說不?的口,那樣也顯得太矯情了,她?本來就不?是一個矯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