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璇音回到病房之后，就有人送來了許多東西。
程書回不解：“這是誰送來的？”
拿起一個補品一看，有點眼熟啊？
“這不會又是程家人送來的吧？之前就送過，我和媽沒收，這次又原封原樣地送來了？”
璇音道：“我已經答應和解了，這些是程家給的賠罪禮。”
程書回一口氣頓時梗住，雖然知道璇音有意和解，但沒想到這么快。
“就做檢查那會兒功夫，程家人就找到你談判了？”
璇音拿起一張嶄新的信用幣卡，說：“程家人沒出現，他們找安全署的唐葉昆唐大秘做中間人。”
程書回震驚：“安全署的秘書也能做中間人？安全署不應該屬于絕對中立、甚至為受害人撐腰的立場嗎？找署長秘書做中間人，這不明擺著以勢壓人嗎？”
“你以為，當日我說的，在場見證人轉天會集體失憶，是白說的嗎？程家的能量和關系網，不是你我現在能夠看透的。”
“可能那夜，唐大秘分明是站在我們這邊……”
“當日他出頭，是公事公辦，今日他來調解，同樣是公事公辦。”璇音抬起頭，看著這位便宜哥哥，“不要迷信任何一個人，除非你有足夠大的價值和利益，保證對方能一直站在你這一邊。”
程書回怔住，迅速冷靜下來，他本來也不是什么莽撞愚鈍的人，聽了璇音的話后，也明白過來了：“我知道了。”
璇音把卡給他：“這里面是五十萬，是給我的營養費，你去租個房子，置辦一番。程家本來還要另外給房子和一千萬，我沒要，換了個要求——如果將來程家有辦法得到那個何仙姑的仙丹，就給我們勻一顆。”
程書回一喜：“他們同意了？”
璇音點頭：“不過他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得到仙丹，這個條件，恐怕一時半會是兌現不了的。”
程書回有些別扭道：“你能想到媽，就已經很好了。這既然是你的營養費，還是留著給你買點補身的東西吧。“
“不用，要說補品，送來的這些足夠吃了，先租房吧，再過幾天我就能出院了，到時候我們也能有個落腳的地方。”
程書回接了卡：“好，我知道了。”
他離開后，璇音拿起一個嶄新的夢世界頭盔。
系統光團飛回來：“已經寄出去了，我找了家最大的快遞公司，把蓮子混在快遞盒里寄出去的，附神師協會就在第一特區，順利的話，明天就能送到了，不過抽中獎的那個人在其他星球，那顆蓮子都不知道會不會被中途截留。”
璇音道：“寄出去了就行，你去網上，再發一條文，說明蓮子的使用方法，再把快遞單號私發給中獎的人，別的就不用管了。”
“好的。”系統看她手里的頭盔：“哪來的頭盔？”
“是程家人送來的，不過與其說是程家人送的，不如說是安全署送的。”
系統：“這有區別嗎？”
“原身從未有登錄夢世界的記錄，我猜這個頭盔有后門，一旦我使用這個頭盔，就會暴露我不是第一次登錄夢世界的事實。”
系統怒了：“怎么還來？裝監控器各種試探還不夠嗎？”
“你要知道，有些人，就是這么傲慢的，當然，如果我夠強的話，我也會很傲慢的。”
上位者對于下位者，難免會有一種高高在上且理所當然的俯視。
“這是對我的最后一次試探，早了早結束，你準備好了嗎？”
系統道：“嗯，準備好了。”
“那我們就開始吧。”
她研究了一番頭盔的說明書，一副好奇的樣子，躺到床上，戴上頭盔登錄夢世界。
“她進夢世界了！”
“畫面導過來！”
璇音再次睜眼，又出現在上次那個琉璃小屋里，她新奇地坐四下張望，又好像有點不舒服，壓了壓胸口，，又張了張嘴，有些耳鳴似的。
接著眼前出現了一個綠頭發綠裙子的美女引導AI。
“歡迎來到夢世界，我是你的引導AI小美。第一次來到夢世界，會有短暫的不適，這是正常的，請勿擔心。”
璇音抬頭看著這個AI，而某個屏幕前的人也在看著這個畫面。
“智能引導AI，第一次登錄夢世界才會實現的，之后就要付費購買了，嚴少將，她是初次登錄夢世界無疑了。”唐葉昆道。
嚴巍看著畫面，里頭璇音已經開始和AI交流了，一切都生疏而自然，絕對不是演的。
他起身道：“是我多慮了，撤回所有監控手段吧。”
唐葉昆陪著他走出去：“這個程璇音確實出人意料，嚴少將會懷疑也是情理之中。我已經確定過了，她有強爆發能力，而且無論是精神力還是身體，恢復速度都比常人快。你是這方面的翹楚，應該很清楚，這種體質的人潛能和爆發力有多強，常常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
嚴巍道：“這樣的人，沒有吸納進軍部，倒是遺憾。”
“如果她的精神力和體質能恢復，或許還有機會。”
兩人越走越遠，而監控器里，剩下的人開始收拾東西，屏幕關掉的一瞬間，夢世界里，璇音面前的“AI小美”也頓了頓，然后眼珠子咕嚕嚕地轉。
“宿主，我覺得那種被監視感沒了。”
璇音左右看看，問：“這你都能知道？”
“嘿嘿嘿，真相是，頭盔里的那個后門小程序被關閉了，背后的人終于收手了。你等著，我把后門完全堵死。”
眼前的美女AI雙眼呆滯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復靈動，高興地說：“弄好了，這個頭盔已經沒問題了。”
璇音點點頭，上下看看它：“進入夢世界，對你有壓力嗎？”
“還好還好，我是順著你的精神力爬進來的，本質上就和那些魘獸進來是一樣的。”系統拎起裙擺轉了一個圈，臭美了一下，“其實也不難，早知道上次我也跟你進來了。”
璇音笑了笑：“那你以后就扮做付費AI小助手的樣子好了。”
“嗯嗯，那我要選個自己喜歡的皮膚。”
璇音打開自己的個人面板，給自己捏了個新形象，然后換了個新的昵稱。
叫什么呢？
她想了想，改成了：秋游嫣姬。
“啊，你這叫什么名字啊？”
“好名字。”璇音看看它，系統此時變成了一支小黃貓的樣子，只有拳頭大小，憨態可掬的。
“宿主宿主，我這樣好看嗎？”小黃貓爬到璇音的肩膀上，
璇音點頭：“不錯，很可愛，走吧。”
走出琉璃小屋，出現的地點在神塔廣場，這也很合理，畢竟上一次，她就是在這里下線的。
要是監視的人再多看一會兒，就露餡了。
此時廣場上沒多少人，或者說，夢世界里人都不多，關閉重開之后，很多人都擔心夢世界里再有危險，估計大部分人還在觀望。
璇音看著那神塔，慢慢走上去，進了神塔，一如往常地坐下：“神塔，謝謝你，謝謝你幫我善后。”
本以為這一次，神塔也不會理會自己，沒想到下一刻，那熟悉的光束又出現了，神塔道：“吾幫你，也不是白幫的。”
璇音在蒲團上坐直了：“請明說，你需要我做什么？”
神塔：“聯邦和帝國即將進入合作期，但合作之下亦有競爭，吾要你，壓過帝國附神師一頭。”
璇音歪了歪頭：“嗯？”
她抬頭看著前方：“不會和網上說的一樣，聯邦的神塔和帝國的神塔，是互相看不對眼的關系吧？你們不是同一個神祇留下來的嗎？”
“你只需做到即可，你現在身為聯邦人，為國爭光也是應該的。”
璇音輕笑一聲：“我可不是什么聯邦人，我就是我，不是聯邦人，也不是帝國人。我對帝國不了解，沒什么惡感，但對聯邦，同樣沒什么好感。”
任誰一穿過來，就被強權壓著，先是校園霸凌，再是家族威逼，最后最應該以正義形象出現的國家機構，也是歪屁股的，還被過分的手段監控著，都不會對這個國家有好感的。
更不要說，有什么歸屬感了。
也就是她屬于情緒比較穩定的，不然只想開大創死所有人。
雖然她現在也沒法開大。
神塔沉默了一下：“總之，壓過帝國附神師。”
璇音點點頭：“好，只要你愿意借我神力，這很容易啊。”
“出借神力需符合基本規則，去提升自己吧。”
璇音只覺得自己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她立即道：“等等，我還有話。”
神塔停了下來：“說。”
璇音道：“我幫你這么大一個忙，你能給我什么？不要說已經幫我善后了，這兩件事可不對等。”
神塔沉默片刻后說：“若有一天，你需要認證復活神衣，吾可以給你一個方便。”
璇音一怔：“復活神衣？”
從沒有一個神衣能夠復活人，這是絕對絕對違背自然規律的，而神塔居然給了這個承諾！
下一刻，璇音被推了出去，踉蹌了一下，發現自己已經在神塔外面。
不遠處有人嗤笑：“又是一個沒通過神衣認證的吧。”
璇音理了理衣服，轉身離開，忽然察覺到什么，打開虛擬神衣庫，上面她的私人欄里，已經有石磯娘娘和何仙姑兩套神衣了。
這神塔，還順帶幫她把何仙姑給虛擬認證了，以后，在夢世界里也能附神何仙姑了。
她離開廣場，漫無目的地到處走，心里想著那個復活神衣的事，既然是神衣，就只能在這個位面用，可在這里，她哪有什么想要復活的人？
忽然，在一個場館外面，她看到了“聯邦神衣設計師大賽初賽會場”這樣的橫幅。
會場外面有很多人，還有人形立牌，有粉絲舉著手幅什么的拍照。
她看了看，那些人形立牌，都是海選中名氣比較大，排名比較靠前的。
顯然，這是粉絲過來支持自己的偶像。
說起來，附神師在這個世界，差不多也等于一個明星群體了，強大的附神師追捧者眾多，如果這個附神師再好看點，那更不得了了。
她正要走，忽然聽到一聲集體應援口號：“石磯娘娘，霸氣無雙，驚天一劍，孽障全亡！”
璇音：“……”
璇音：“…………”
什么？什么鬼？！
系統小貓咪在她肩膀上站起來：“啥啥啥？我好像聽到了石磯娘娘？”
她們朝那聲音處看去，只見幾十個男男女女排成兩排，對著鏡頭喊口號，正錄視頻呢。
他們中央的C位，是一個等人高的立牌，正是大賽視頻里璇音刺出一劍的樣子，每個人手里還拿著手幅、照片、氣球、娃娃什么的，上面也都是石磯娘娘的圖。
他們喊了好幾遍口號，一聲比一聲響，而正主璇音站在這里，簡直尬得腳趾摳地，以手扶額，轉身悄悄溜走。
周圍人也紛紛看過去，竊竊私語。
“那就是石磯娘娘啊。”
“粉絲還挺多。”
“喂，你們知道這背后的設計師是誰嗎？”有人對那邊粉絲喊話道。
那邊粉絲拍完視頻，很有底氣地說：“我們粉的是石磯娘娘，無論這個神衣背后的設計師、附神師是誰，都不妨礙什么。”
“呵，你們不會以為那天夢世界里的人，真的是這個石磯娘娘吧？這么多天過去了，都沒有出來認領，那肯定就不是啊！”
“是不是的，跟你們有什么關系啊？”
“如果不是的話，你們干嘛印這個？”
一個人高馬大的家伙，上前就從一個粉絲手里把一只娃娃搶了過來，雖然是個Q版娃娃，但一眼就能看出，那娃娃的妝發造型，是那天夢世界里璇音附神后的樣子，而不是視頻里的形象。
“把娃還我！”
“你們就是想拿那天的人，給這個什么石磯娘娘造勢是吧，什么東西！靠著短視頻和一堆熱搜拿到的十一名，還想繼續搞這種花里胡哨的招？”
“什么叫做花里胡哨，石磯娘娘是有真本事的，哪個參賽作品里有那么強的神力波動啊？”
“都是作弊作出來的，誰不知道啊？拍視頻的時候找個附神師在后面使使勁就能辦到。”
兩邊人馬頓時鬧了起來，然后很快升級成肢體沖突，開始你撕我的立牌，我扔你的應援物。
璇音這下也不能走了，皺眉看著這一幕。
石磯娘娘的粉絲人數比較少，很快就陷入弱勢，她走過去，及時攔住了一個人打向粉絲的拳頭：“吵吵就吵吵，怎么還動手呢？”
對方瞪她：“哪來管閑事的？”說著就要掙開，但先被璇音一個巧勁卸了手上的力量，丟開去，向后踉蹌了好幾步。
“你——”
璇音又扯住幾個人，同樣用巧勁把他們丟開，丟了幾個后，其他人也看出她有點身手，漸漸不鬧了。
璇音幫粉絲把地上的人形立牌扶起來，看了看，這鏡頭拍得確實不錯，立牌也做得挺好，連那種動感和犀利的眼神都一比一還原了。
就是立牌邊緣有點被撕壞了。
然后她就看到一個粉絲，在立牌上點了點，跳出一個懸浮框，選擇修復，立牌很快又完好無損了。
……好吧，這里是夢世界，所有東西都是虛擬的，像立牌這種小東西，完全可以自己修好，不過是稍微要付點費用。
修好立牌的人是個長得很可愛的女孩子，感激地看向她：“謝謝你啊，你也是石磯娘娘的粉絲嗎？”
“我……額，我哥哥是。”
“那太好了，你要不要加入我們粉絲后援會？”
璇音張了張口：“這……”
“喂，你誰啊，你傷了我們兄弟不道歉嗎？”
璇音轉過身去，就看到最初第一個挑事的那個人高馬大氣勢洶洶地過來，兩只眼睛瞪得銅鈴一般，氣勢很唬人。
璇音道：“你先動手，你還有理？”
人高馬大剛想罵人，看到璇音平靜甚至是很平淡的表情，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頭就縮了下，接著又冷笑道：“他們捧一個營銷上來的水貨，還不讓人說啊？我們的紫衣飛鴻就這么被他們偷過來，來宣傳什么石磯娘娘，這是對紫衣飛鴻的侮辱。”
璇音的表情頓時變得格外古怪：“紫衣飛鴻？”
人高馬大立馬一副這你都不知道，一看就很沒見識和文化的表情：“沒上過大學啊？大學國文里講了，鴻的意思，就是大鳥，紫衣飛鴻就是那天夢世界里的那位騎著大鳥的紫衣美女。”
璇音：“……哦……”
人高馬大身后的其他人也叫道：“對，紫衣飛鴻是大家的，你們卻偷過去給什么娘娘，你問過我們這些鴻寶嗎？”
鴻、鴻寶？
璇音看過去，這人一邊說，一邊臉上還浮現崇拜之色，還從身上掏出了別的娃娃，也是當日石磯娘娘的形象，只不過姿勢動作不一樣，一副很珍惜的樣子。
很好，一眼看出屬性了，這是“紫衣飛鴻”的粉絲，而粉絲花名應該就叫“鴻寶”。
璇音：“…………”這真的很難評，要不我馬上消失，你們繼續吵？
這感覺就像，正干架呢，干著干著，對方馬甲一脫，哈，也是友軍，只不過是另一路友軍。
璇音晃晃頭，把腦子里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晃出去。
什么友不友的，她都不想要就是了，她現在只想馬上離開。
而石磯娘娘的粉絲一看對方也和自己喜歡一樣的人，頓時愣住了。
本質上來說，兩邊都是同一個群體，但他們也沒切實的證據證明，那紫衣飛鴻就是石磯娘娘啊。
反正就是繼續吵也不是，不吵也不是。
現場就是一個大寫的尷尬。
噠噠噠，腳步聲傳來。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群穿軍裝的人走了過來，那周身的氣勢就非同一般，讓人莫名的噤聲，不敢說話。
璇音瞇了瞇眼，這些人，身材板正，濃濃的鐵血悍氣，這都是見過血的，都是軍人？
不過這制服的風格怎么有點特別？好像過于華麗了點，而且，這種風格莫名有種既視感，好像哪里見過似的。
忽然一人喊道：“你們是帝國軍人？！”
其他人都炸了，紛紛后退，神情戒備。
“帝國人怎么在這里？”
“是因為開放了帝國特區嗎？”
“那他們不該在帝國特區嗎？”
對方領頭的□□頭扣在胸前，微微躬身，做了一個很有禮數的動作：“我們是來參加設計師大賽的，提前過來看看場地。”
他說的也是星際通用語，但有一點點口音，可以聽出不是聯邦人的那種。
眾人嘩然：“帝國軍人來參加設計師大賽？沒搞錯吧？這個比賽是針對新人的啊！”
“這不是我們聯邦自己的賽事嗎？”
“比賽里的神衣都不是正式神衣，這怎么比？”
對方微笑道：“哦，鄙人可能表達不清楚，我們這次參賽的，也都不是正式神衣，而且參賽的人，都是來自民間的非正式附神師和一星級附神師。”
他說完，看了一圈，目光落在石磯娘娘的人形立牌上，定格了一秒鐘，然后微微頷首：“我們先去看場地了。”
說著，一群軍人便繞開人群離開了。
他們雖然沒有走很夸張的正步，甚至姿勢是比較松散的，但隊形絲毫不亂，而且看肢體動作，是隨時準備戰斗的那種。
雖然他們沒有出手，但璇音有種預感，這些人全是附神師，而且，實力都很強。
系統小貓湊近耳邊：“有點厲害的樣子呢。”
璇音微微點頭：“我現在相信，帝國的附神師要比聯邦強了。不過，他們來了夢世界，在這里附神借力的話，借的到底是這里神塔的力，還是帝國神塔的力？超過一定距離，是借不到神力的吧？”
系統小貓很嚴肅地點頭：“好復雜哦！不過我覺得，他們好像是沖你來的，按照神塔對你的要求，你是不是不能退賽啊？”
璇音嘆了口氣：“應該是的，從兩國層面，有合作的必要，從兩邊神塔的層面，也有合作的必要，但合作的同時，又想贏過對方。所以神塔派出了我，而帝國人又恰恰對石磯娘娘感興趣，這就導致，我們第一次交鋒會在這場比賽里。
算了，我本來也沒打算退賽。”
她握了握手：“只是這身體，還需盡快把狀態提上來。”
第22章
回到現實，璇音摘掉頭盔，從病床上坐起來，四下看了看，還用精神力感應了一番：“監控器已經拆除了？”
系統團子飛了一圈檢查：“嗯嗯，全都拆掉了，精神力測定儀也拆走了。”
這速度倒是快，不過想到自己躺在床上，對外界沒有什么感知的時候，病房里悄悄來了人來拆設備。
這種感覺，可真夠操蛋的。
璇音下床活動了一下，倒了杯水給自己喝。
系統湊過來：“你生氣啦？不要理那些人就好了。”
璇音淡淡道：“我哪有生氣，我情緒一向很穩定，怎么會為這些小事生氣？”
系統懷疑地看著她，真的嗎？
“那我跟你說說網上的事，就何仙姑那，仙丹的使用方式宣布之后，評論炸鍋了呢。”
璇音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反鎖上門，再次開始做自己的煉體術。
系統輕咳了聲，投放光腦投影出來，開始讀網友的評論。
“要連著七天齋戒沐浴，無比虔誠地向神塔禱告？這什么奇葩的服用方式？誰能做得了？”
“說是七天，其實就是七晚，每晚三個小時而已，比起仙丹的療效，這也沒什么吧？”
“如果禱告的時候，我思想開了點小差，算不算不夠虔誠？這也太苛刻了。”
“我覺得這仙丹就是個噱頭，根本就是耍人玩的，還是木靈神樹厲害，聽說已經開放授權了，一共就十個名額，早就被預定了。”
“聽說軍部直接拿了五個名額，以后木靈神樹就是軍醫標配了！”
“我還是更相信木靈神樹，畢竟是天才少女程子馨設計出來的。”
系統讀到這里，小心地去看璇音的臉色。
璇音單腳站立，右臂前伸，拇指和食指中指伸直，其余兩指屈起，目光凝視著指尖，無悲無喜，像是變成了一座雕像。
她指尖的空氣，就仿佛被燒灼了一般，逐漸地一點點扭曲起來，這是她在以一種極細微的程度釋放精神力。
她這煉體術本來就是配合精神力梳理更能事半功倍。
系統不是第一次看了，還是覺得神奇，圍繞著璇音飛了兩圈：“站這么穩，半點都不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想起正事，又說：“我懷疑那個程子馨跑到你的評論區底下放水軍了，評論區越來越多人提到那個木靈神樹。
“還有那個授權，拿到授權的人，就可以購買木靈神樹的神衣來自己使用，除了軍部的五個，其他五個授權據說是被很有名氣的附神醫師拿到手了。
“哦哦，還有，這次設計師大賽，程子馨會是特邀評委呢，以聯邦杰出青年設計師代表出席，我猜這就是安全署迫不及待找你和解的原因。畢竟程子馨拿出去撐場面還是可以的，聯邦不想讓這么一個人沾上污點。”
系統說了半天，璇音的目光一絲不動，就跟完全沒有聽到一樣。
系統只好閉上了嘴，哎，這宿主用功起來，定力太強了，無論什么事都打擾不到她。
此時的聯邦附神師協會，幾個人腳步匆匆地走進一間秘密的研究室：“拿到了！”
其他人頓時圍上來，目光灼灼地看向被放在桌上的，一個外表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快遞盒子。
小心翼翼地拆開，里面就是一個普通的透明盒子，盒子里是一顆綠色的蓮子。
“這、這就是那仙丹？”看起來不像啊。
“使用方式里說，仙丹最初是蓮子模樣，要禱告滿七晚，才能轉變為深褐色的仙丹，散發出脈脈藥香還有丹暈來。過程務必虔誠，不能對仙丹有任何破壞損傷，否則報廢。”
眾大佬犯了難。
他們本來想著拿到這仙丹，就拿來研究，可現在說不能對其有破壞，那就連磨下一丁點粉末分析成分都做不到了。
而且，如果想驗證這仙丹的效果，就得先找個足夠虔誠的人來禱告七晚，而這，又得先確定來試藥的人，畢竟這個禱告的人必須是吃藥的人本身或其親人。
找誰呢？
忽然，門被推開：“我來試藥吧。”
一人被推著進來。
眾人起身，震驚地看向那坐在輪椅里頭發花白的老者：“元帥！”
大家快步上前，迅速列好隊伍，給老者行軍禮：“元帥好！”又對邊上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道：“明老師好！”
輪椅上的人擺擺手：“都已經退役了，就不要叫我元帥了。”
他看著那綠色的蓮子一般的仙丹，立即有人雙手將其奉上，他接過來仔細打量了兩眼，然后看明老：“明叔，你覺得這個怎么樣？”
明老也接過來，隔著透明盒子仔細看了看：“不確定，這上面也沒有任何神力波動，但……神塔不會無故消遣我們。”
神塔既然通過了何仙姑的認證，并且給其定位為上品神衣，而且直接壓了木靈神樹一頭，就說明，這個何仙姑是真厲害的，“仙丹”也是真的沒有副作用。
“唯一的問題是，這蓮子到底是不是真的仙丹。”他道，“小喬，試藥還是讓專業的人去做。”
喬元帥卻不以為意：“有誰能比我更專業、比我癥狀更典型？左右我這把骨頭，也活不了多久了，要是這仙丹，真的能治好我呢？”
在場的人都低下頭去。
喬元帥曾經也是八星附神師，因為戰斗次數太多、負荷太大，留下了一身后遺癥，早早從前線退了下來。
別看他現在白發蒼蒼，甚至走不了路，他今年其實也才五十出頭，和邊上的明老看著是同齡人，其實是差著輩分的。
而且，醫生已經下了最后通牒，喬元帥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活了，他也不愿意再接受附神醫師的治療。
明老嘆了口氣，看向那蓮子的目光中，就更多了幾分期待，把它交給了喬元帥身后的一個青年：“那就好好禱告，千萬不要出岔子了。”
青年容貌氣質溫厚，雙手鄭重接過：“是，我一定為父親好好禱告，這七天，我就住在協會里，你們可以對我還有這顆藥進行全方位觀察。”
明老點頭：“對你我很放心。”
交給別人禱告，哪怕是最意志頑強、忠誠優秀的軍人，都有可能出岔子。
畢竟禱告這事，第一次做沒有經驗，一旦心里有個雜念，就可能滿盤皆輸。
但這個青年卻不一樣，這可是能在年復一年的靜悟中，把精神力一步一步提升上來的人，且又是為他的父親禱告，絕對不會有問題。
明老道：“藥效如何得等七天后才能見證，這段時間，也不能放棄尋找這位何仙姑。還有，設計師大賽馬上就要開始，這次帝國人參加比賽，想必是沖著那個石磯娘娘來的，所以比賽中，我們不能不安排自己人。”
不能真的讓所有選手都是民間來的，畢竟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帝國選手，哪怕不是正式附神師，肯定也是他們特意安排的。
明老大手一揮：“把所有預備役附神師和一星級附神師的名單拿來。”
大家立即行動了起來，可見明老在附神師協會里的地位有多高，足以讓他說一不二。
而聯邦另一顆星球上，一個女孩子發出一聲驚呼，匆匆跑回家：“我抽到了！我抽到了！”
“抽到什么了？”院子里，一個婦女正在洗衣服，院子里堆著一堆亂七八糟的雜物，唯一的兩間屋子顯得有些破舊，顯然，這家人經濟條件挺差。
女孩蹲到母親身邊興奮地手舞足蹈：“好東西，就是上次我跟你們說的，那個仙丹！”
母親驚呼一聲，趕緊捂住女兒的嘴，起身探頭張望，確定院子外面沒人，也壓低聲音說：“真的？不是說有幾千萬人在抽獎嗎？”
“對啊，我運氣簡直爆炸！媽，這個仙丹說不定能治好弟弟的病！”
“真的嗎？可醫院都說……”
“醫院沒辦法，不代表神塔沒辦法，這個仙丹想要起效，得連著七天向神塔禱告，我覺得是真的。”
母親想了好一會兒，說：“那好，到時候我來禱告，這事誰也不能說，不然仙丹肯定被搶走。”
“對，誰也不說。”
……
璇音又在醫院里住了幾天。
期間帶著程母在醫院里做了一套檢查，程母的病屬于是全面的體質衰敗，在自然醫學上很難治療，只能做一些基礎的療養和靠藥物吊命。
不然就是要求助于附神醫師的治療。
璇音給約好了口碑比較好的療養醫院，做定期的理療，之后她便出院了。
程書回已經租好了房子，在璇音的建議下，這房子就在榮明神塔附近，且是獨院雙層小樓，裝修得還很精致，璇音住二樓，程母和程書回就住一樓，正好彼此之間有點距離。
她自己則找了家比較有名的體質訓練館，報了課程，畢竟體質提升需要理由。
眼看著花錢如流水一般，馬上要坐吃山空，程書回坐不住了，開始在院子里各種跑圈訓練。
傍晚璇音從外面回來，看到他在那做訓練，就站著看了一會兒。
“動作不對。”璇音走過去，指點了他一下，“這里，膝蓋不能內扣，下蹲也不能太過，會傷到膝蓋，還有剛才那個動作，出拳要腰部帶動發力，打出拳風，拳風以能震動兩米外的樹葉為準。”
程書回調整動作，真的打出了一擊拳風，他驚喜地看著自己的拳頭，喘著氣問璇音：“你怎么知道這些動作要領？你知道我在做哪套拳？”
璇音道：“軍體生必須掌握的進階期第三套格斗術，叫什么……狂龍拳法，主要以拳法為重。”
程書回震驚了：“你就看了那么一會兒，就看出來了？訓練館還教這個？”
璇音沒答，訓練館有教拳腳功夫，但不會教這么深，是她自己上網了解過這里的主流格斗術，畢竟知己知彼才能心中有數。
而這些格斗術對于她而言，實在是過于簡單了些，看一遍就能看透了。
她一邊往屋里走：“這幾天，你好像練得很著急啊，媽呢？”
“媽在廚房給你做吃的，對了，明天我有事，媽要拜托你照顧一下了。”
璇音在臺階上停下腳步：“你有事？什么事？”
“就是參加一個比賽，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可能半天，可能一天。”
璇音表情奇怪了一下：“難道是那個設計師大賽？”
“你知道？”
“網上都傳遍了，能不知道嗎？你也是選手？這幾天訓練是為了把狀態調整到最好？”
程書回點頭：“我們家也不能坐吃山空，這房租，一個月就要十萬，媽的治療和你的課程，也是約的最貴的那一檔，這么下去撐不了多久。
“這一次，只要是比賽的前一千名，就有獎金拿，名次越高，獎金越高，我努力一下，看能不能多賺點。”
璇音抱著手臂，沒想到這么巧，程書回也要參賽，她還想著自己參賽的時候讓程書回照顧程母呢。
她道：“知道了。”
進了屋，先去廚房和程母打招呼：“媽，別太辛苦了，叫外賣也是一樣的。”
程母挽著頭發，系著圍裙，氣色比起之前好多了，夾了一個蝦仁給她吃，笑瞇瞇道：“嘗嘗味道怎么樣？媽不辛苦，一天到晚都沒事做，再不研究研究廚藝，都不知道干什么。”
“好吃。”璇音豎了個大拇指，“我先洗個澡，然后下來吃飯。”
上樓后她就打電話給醫院，約好明天給程母做理療。
“可以住院嗎？可以是吧？要個單人間，好的，我們明早過去，需要一個護工。”
掛了電話，璇音攤開手，四顆蓮子在她手心滴溜溜地轉，其中一顆顏色已經變成了中褐色，即將成丹，另外三顆倒還是綠油油的。
這新鮮的三顆，是她今天去神塔附神后得到的。
去神塔附神，引起的動靜不會被人大驚小怪，雖然會麻煩點。
她拿下中褐色的這顆，露出一種牙疼的表情，今天還要繼續禱告，好在是最后一天了，每天禱告真的好麻煩，她嚴重懷疑這神塔是個自戀狂，就喜歡聽人向它祈求禱告，吹它的彩虹屁。
再看其他三顆，得想辦法盡快把仙丹給程母吃，拖得越久對她身體越沒好處。
晚上吃飯的時候，她就說了：“醫院打來電話，說媽明天開始理療，為期三天，我覺得住院比較好，不用來回跑，就選了住院。”
程母一愣：“這么快？”
程書回道：“那怎么辦，我明天……”
“明天早點送媽去醫院就行了，有我呢，你忙自己的去。”
程書回點頭：“那一會兒東西就收拾起來。”
第二天，兩人送著程母去了醫院，程書回很快就匆匆離開了，而璇音一直等到程母進入理療室之后，看了看時間，叮囑護工：“理療一共三小時，我到點再來，這段時間麻煩你在這守著了。”
護工忙點頭。
璇音便自己找了個地方，拿出頭盔，登錄夢世界。
夢世界里，比賽會館前，此時已經是人山人海，氣氛熱鬧到爆炸。
璇音一上線差點被擠出去。
系統小黃貓牢牢扒在她肩膀上：“去那邊，1號門，聯邦選手從那邊進。”
璇音只能艱難地擠。
“唉？是你啊！”
璇音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轉頭一看，是上次遇到的那個粉絲女孩。
這次她打扮得比上次浮夸多了，直接一身石磯娘娘的仿妝，仿佛在玩cosplay，手里一把應援物，正在分發。
她看到璇音很高興：“上次你幫我們解圍，本來想感謝你的，誰知道一回頭你就不見了，你今天來，也是為了支持石磯娘娘的嗎？”
璇音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是啊。”
女孩笑著伸出手：“我叫余小琴，是石磯娘娘后援會的副會長，要不要加入我們后援會？”
璇音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余小琴？就是那個變裝短視頻播主？”
余小琴點頭：“是啊，就是我，托石磯娘娘的福，我火了一把，”還大賺了一筆，她不好意思地道，“她就是我生命中的貴人，我是她的死忠粉，我還拿到了入場票呢。”
“入場票？”
“對，主辦方給的，名氣比較高的神衣的支持者都會發，是讓粉絲去內場支持的。”
余小琴很熱情，主要是璇音那天的表現很給力，她對她很有好感，“上次你幫了我們，這票也給你兩張吧，你哥哥不是石磯娘娘的粉絲嗎，他今天來了嗎？”
璇音道：“他有事，沒來，讓我代他來。”
“那你來也是一樣的。”余小琴往璇音手里塞了一張手幅，“一起進內場吧。”
第23章
面對余小琴的熱情邀請，璇音猶豫了一下，系統小貓咪這時說：“剛剛發現，從1號門那邊入，要填寫參賽設計師的名字和作品名。”
璇音便對余小琴道：“那多謝了。”
余小琴很高興，拉著璇音往觀眾入口走。
進去之后，里面非常明亮，充滿了一種高科技感，觀眾區很大，此時人們正陸陸續續入席。
余小琴手里有十張票，加上璇音一共十個人，找到位置坐下。
這里位置還是不錯的，前方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屏幕，到時候會分成許許多多個直播畫面。
“你們是石磯娘娘的粉絲？”一個工作人員上前詢問，得到肯定答案后，對方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微妙。
還有記者上前采訪，問他們對石磯娘娘了解多少。
璇音四下看了看，小聲對余小琴說：“我去上個廁所。”
現場人來人往，非常嘈雜，余小琴也不知聽沒聽清，璇音也沒等她回應，便起身離席。
系統指引她：“選手區在前面，跨過這個門，繼續往前，轉彎，前面有攝像頭，低頭。”
選手區這邊也是人來人往，每一個選手都有一個獨立的比賽間，密密麻麻的房間，就跟蜂巢一般。
而且選手并不是單獨進來的，璇音一路上就看到好多選手，帶著助理、老師什么的，甚至還有化妝師，一群人烏泱泱的，把走廊里擠滿。
要知道，光聯邦的參賽選手就有一萬多，即便這其中只有一小部分帶著助理幫手，那也是一個很大的數字了。
所以，人真的超多，璇音在其中，真的一點都不顯眼。
而且，可能主辦方的側重點在入口的登記上，賽區這邊就沒有再驗證身份的環節。
“前面那間，前面那間沒人。”系統道。
璇音停在一間比賽房間前，握住門把手，推了進去。
里面果然沒人，她反手關上門，門上的標識就變成了有人，而且外面的人沒有她的允許，是進不來的。
她四下看了看，這房間也就四平米左右，沒有任何多余的設備，四面墻都是雪白的，不過前方有一個幕布一般的東西，她伸手過去，軟軟的，像一面水墻。
系統小黃貓也好奇地摸摸：“這里就是比賽入口了，一會兒，選手會穿過這里，進入到比賽場地。”
璇音坐下來，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離程母的理療結束還有兩個小時五十分鐘。
“系統，幫我扣好時間。”
“你打算在理療結束前出去？”
“不然呢，一個小小比賽，兩個多小時還不夠嗎？”
然后，她就在房間里等了半多小時。
璇音從一開始的平心靜氣，到后面也等得有些煩了。
“怎么還不開始？在等什么？”
系統小貓咪從打盹中驚醒：“啊，等什么？我去打探打探。”
半晌后，它回來，幸災樂禍地笑道：“他們在等你的出現啊。”
璇音：“……什么？”
此時，大賽主辦方后臺。
“石磯娘娘還沒來嗎？”
“沒有。”
“是不是混到帝國選手入口那邊了。”
“那邊登記也很嚴格，沒看到簽到記錄。”
“要開始嗎？選手們都已經就位了。”
賽事主持擦了擦額頭的汗，跑去向評委席請示，很快得到許可，回來下令道：“比賽開始！”
帝國休息室。
“主辦方發號了，比賽開始。”
坐在主座的一個穿著華貴金色軍裝的年輕將軍睜開眼：“那人到了？”
“據說是沒有。”
年輕將軍沉默了一下：“讓大家好好比賽，無論有沒有遇上那人，這是我們帝國人在聯邦賽場上第一次亮相，務必好好表現。”
比賽區，一個個房間里已經等得發霉的選手們終于聽到了廣播。
“各位聯邦、帝國的選手們，現在，比賽開始。請戴上手環，進入你們眼前的賽場入口，比賽過程中，若有不適，請按下手環中的退出鍵，即可平安返回比賽間。一旦退出，即為淘汰。”
璇音抬起頭來，就看到前方的幕布突然出現了星云狀的漩渦，且入口邊上冒出一個支架，上面就是一個黑色手環。
她走過去戴上手環，手環冒出紅光：請輸入你的神衣名稱。
她輸入：石磯娘娘。
手環光芒轉綠，嚴絲合縫地箍在了手腕上，她抬腳邁進了漩渦。
觀眾席。
觀眾們已經等得昏昏欲睡，終于屏幕亮了起來。
“開始了開始了！”余小琴看看邊上，璇音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和聯系方式，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小琴，你說石磯娘娘會不會真的沒來啊？”
余小琴的注意力被身邊的同伴吸引過去：“應該不會吧，不過她不來的話，其實也能理解。”
畢竟和這些選手已經不是一個水平了。
不過，還是希望她能出現的。
很快，眼前的大屏幕出現了畫面，分成了一個個小屏幕，正是一個個選手踏入賽場的畫面。
而中間的主畫面，正是一個巨大的俯視視角。
“這個賽場……是聯邦前線戰場吧？”
“看地形，好像是H8星？那里可是狂獸的老巢之一，為了剿滅那里的狂獸，每年都有無數聯邦軍人犧牲在那里。”
“沒想到主辦方選擇了模擬H8星的環境作為賽場，那會不會出現一比一模擬的當地狂獸魘獸？”
“不可能吧，要是那樣，選手還不得全軍覆沒？”
議論紛紜中，余小琴等人緊緊盯著屏幕右上角的選手數量和選手排行，之間那數字不斷地攀升，最后停在了一萬八千多。
聯邦的選手有一萬兩千多名，帝國的選手有五千多。
而排行榜上，目前還是以海選的順序來排行，他們緊緊盯著大眾評分榜的第十一名，那代表石磯娘娘的那四個字還灰暗著。
第一名的名字亮了，第二名亮了……第八第十名也亮了！
排在后面的名字也紛紛亮了起來。
就石磯娘娘還灰暗著。
“不會真的沒來吧？”
大家都快放棄了，就在這時，石磯娘娘四個字忽然亮了起來。
“哇！亮了亮了！”
“石磯娘娘有來比賽，她真的來了！”
“她踏入賽場了，快快找找，她在哪個分屏里！”
余小琴等粉絲激動不已，其他選手的粉絲其實也都暗戳戳關注著石磯娘娘的動態，見到這個名字亮了起來，不少人露出失望懊喪之色。
這個選手居然真的來了，保不齊就是一個勁敵啊！真是抓馬了。
聯邦后臺，人們都站了起來：“來了，真的來了！可是為什么簽到登記上沒有她？”
“顯然她用了某種辦法混進來的，快找她在哪里，安排我們的人接近她。”
帝國后臺，穿著帝國軍裝的人也都盯著屏幕。
“真的來了，盡快找到人在哪里。”
而賽場中，璇音踏進入口后，眼前的景象瞬間變了一個樣子。
參天蔽日的大樹，濃厚的霧氣，一蓬一蓬長得比人還高的奇異綠草。
她回頭看去，身后的入口已經消失了，顯然，這里是夢世界中另外生成出來的一個虛擬沙盤。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變成了一身迷彩服，肩膀上還有一個“新兵”臂章，戴著個頭盔，腰間掛著一個防毒面具，還有一個水壺和一塊壓縮餅干。
口袋里則是石磯娘娘的神衣束扣，隨時可以按下去進入附神狀態。
看來她現在的角色是一個入伍新兵，而且是和大部隊走散了的那種。
“這賽場倒是做得很逼真，還帶角色扮演的。”
她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系統，看來它進不來這里。
她拿起防毒面具，戴在臉上，摸出插在靴子里的刀，繼續小心前行。
這如她，有種真人版游戲的感覺，她瞬間進入了狀態，并且很快，她就發現了一個攝像頭。
她走到一個貼在樹干上的枯葉蝶前，用刀尖懟了懟，確定這就是一個攝像頭。
然后再四下找了找，樹枝上掛在蜘蛛網上的蜘蛛，也是一個攝像頭。
地上一個老樹根也是攝像頭。
沾著露珠的一朵花還是攝像頭。
幾乎是無處不在啊。
不過這對于璇音來說，反而是好事，她還以為在這個虛擬沙盤中，觀眾的視角就是上帝視角，那就是360度無死角。
無論選手躲在哪里，哪怕躲到地底下，一舉一動都會被時刻觀察著。
但現在既然有攝像頭，就說明，只要避開這些攝像頭，就能找到盲區。
她開始避著攝像頭走。
比賽的名次主要看殺死魘獸的數量，殺得越多，分值越高，而且，淘汰掉選手的話，就可以直接獲得對方身上的分值。
最后按分值分勝負。
除此之外，能夠留到最后一千名的選手，能額外得到一筆獎金。
按照神塔的要求，這場比賽雖然不是什么大比賽，但最后必然不能讓帝國人贏了，所以璇音準備先茍著，畢竟石磯娘娘的附神對她消耗太大了，大殺器自然是留到最后用。
她看了眼右前方的懸浮字，剩余選手：18403。
一眨眼功夫，就變成了18325。
這就已經開始淘汰了。
忽然，遠處傳來驚呼聲，璇音快速跳上樹，蹲在樹杈上觀望，只見兩個選手在狂奔，他們的身后，是一只像是變色龍的東西，手臂長短，彈跳著追在他們身后。
璇音微微瞇眼，那變色龍好像不是一般的動物，那怪模怪樣的樣子，那過于血腥的眼眸，那迫不及待要吃人的樣子……
那是狂獸！
魘獸的前身。
那兩人哇哇大叫著，朝身后扔石頭之類的東西，但距離還是一點點被拉近，忽然一人停下腳步，按下了神衣束扣，神力光束降臨，很細很細的一條光束，且附神的過程特別慢。
于是還沒等其完成變身，那變色龍狂獸就撲了上去，一口咬住對方的脖子。
“啊！”
那選手身形消失，淘汰！
而剩下的那個選手嚇得屁滾尿流，甚至都想不到要附神，一個勁地逃，也被輕易追上，飲恨西北。
那變色龍殺死了兩人后，似乎沒料到他們的身體會消失，還愣了愣，四下打了個轉，這才離開，循著遠處的人聲去了。
璇音從頭到尾一直在樹上，沒動彈也沒做聲。
她若有所思，附神過程太慢的神衣，實用性太差，會被淘汰，而展示神衣的選手心理素質過低的話，也是分分鐘淘汰。
所以把選手丟到這種危機四伏的賽場上來，除了要全方位考驗一件神衣的實用性和潛能，同時也考驗著選手的應變能力。
不過賽場上還會出現狂獸，這是璇音沒想到的，狂獸若不是死于神力之下，它們死后就會衍生出魘獸。
而反過來，只要它不死，反而是比較好對付的。
她下了樹，追著那變色龍而去。
樹林里，不時就有一道道神光降臨，淘汰的人數也是不斷增多。
觀眾們就看到那屏幕中打斗個不停，剩余選手數量越來越少，排行榜上的名字不斷地根據得分而上下浮動，甚至時不時就有高位的人名字變灰出局。
“看了這么久，怎么還沒看到石磯娘娘啊？”
余小琴暗暗心焦，按石磯娘娘那個形象風格，附神后必然是一個非常醒目的崽，可任何一個分屏里都看不到她的身影，真是急死人了。
“哇！”忽然場中觀眾一聲驚呼。
余小琴抬頭看去，不明所以。
身邊朋友激動地說：“又拿下一只！”
余小琴忙問：“怎么了怎么了？”
朋友說：“你都沒看嗎？A13分屏，就那個戴著面具的女選手，簡直是養豬流高手！她已經活捉十幾只狂獸了！”
余小琴看向A13分屏，那屏幕中畫面頗為慘烈，好幾個選手血淋淋地躺在地上，身上還扎滿了豪豬的刺。
而一只豪豬狂獸躺在地上狼狽掙扎，被一個戴著防毒面具的女選手牢牢踩在腳底，無論它如何大動作，愣是無法翻身。
這也就多虧了畫面是無聲的，不然這豪豬的嚎叫都該傳遍滿場了。
余小琴點頭：“豪豬狂獸的力氣好像很大的，能踩得它不能翻身，挺厲害的，不過，為什么說她是養豬流啊？”
朋友說：“你剛才是一點都沒看啊？看下去就知道了。”
余小琴不明所以，接著看下去，就看到那個面具女選手蹲下身，手握匕首，刷刷幾下，就把豪豬的四條腿給斬了下來，頓時豬變球，張嘴瘋狂地嚎叫，面具女又一刀剁掉了豪豬的嘴。
豪豬便再也折騰不動了。
余小琴：“……”
啊這，操作有點炸裂啊。
觀眾席有不少人發出不適的作嘔聲。
“又來這一招，這女的也太血腥了！”
“這樣不好嗎？既能卸掉狂獸的攻擊力，又不至于殺死它們，讓它們馬上變成魘獸。”
“前線軍人在沒有神力支援的情況下，基本也是這么干的，常規操作好不好？不過這選手怎么比職業軍人還利索呢？”
“可這場比賽的重點是神衣的演示和使用啊，這人光抓狂獸有什么用？刀子使得再好，也不能得分啊。”
“嘿嘿嘿，我覺得這個選手在下很大一盤棋，現在是養豬階段呢。”
賽場上，璇音摘了一片葉子擦掉刀上的血跡，周圍倒了一地的選手們慢慢爬起來，用一種驚人的目光看著她。
“請問，你是哪一位選手，謝謝你救了我們，要不是你，我們就死在這只狂獸蹄子下了。”
一個選手開口道。
此人正在附神狀態，造型有點像一只撲棱蛾子，這還是比較正常的，起碼臉部沒怎么變形，所以還能說話。
其他人的造型更是千奇百態，有一個人的造型甚至是人身蛇頭，主打的就是一個驚悚，讓人實在沒眼看。
璇音道：“想謝我啊，把這頭豬殺了就行。”
“這……這殺了就是分數，你不自己殺嗎？”撲棱蛾子看著那沒腿也沒嘴，奄奄一息的豪豬。
“沒事，殺吧。”
眾人面面相覷，但想要分的心還是占了上風。
他們玩家圍成一圈，撲棱蛾子一閃翅膀，瑩瑩點點的熒粉撒在了豪豬身上，把它的皮膚燒灼起來。
那個蛇頭人身的嘴巴猛地張大，長長的蛇信吐了出來，一條蛇信瞬間變成七八條，死死纏住了豪豬。
接著一個背著龜殼的家伙高高躍起，龜殼朝下，來了一個旋轉陀螺加泰山壓頂，直接把豪豬壓成了一灘肉餅。
但與此同時，一個半透明的豪豬魘獸，就好像豪豬的魂魄一般，從尸體里爬了出來，四只腳還恢復了完整，非常靈活地反抗起來。
璇音嘖了一聲，這實力太拉胯了，幾人聯手還是讓魘獸誕生了。
不過好在還沒廢到底，最后他們還是把這只魘獸給殺死了。
在魘獸死去的這一刻，幾點白光從天而降落到參與的幾人身上，這是都得到分了，不過每個人得到的分數都不多。
璇音起身：“行了，再見。”
說著就轉身離開。
撲棱蛾子他們看著她瀟灑離開的身影，都有些出神。
“她好強啊，不過她為什么不附神？這樣她拿得到分嗎？”
“誰知道，接下來我們先解除附神狀態休息一下吧，不然太累了。”
撲棱蛾子話還沒說完，忽然后心一涼，一把刀從他的心口戳了出來。
他震驚地看著刀尖，下一刻整個人化成了一團煙霧，淘汰出局。
其他人都來不及反應，也紛紛被捅死，消失。
一個迷彩服男子漸漸顯出身影，他全身的皮膚崎嶇不平，類似變色龍的皮膚，因此能做到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這顯然是他的神衣。
他看著自己的入賬，嘖嘖兩聲，很不滿意：“五個人一共才一百多分，干什么吃的？簡直浪費我的時間。”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察覺到什么，后背的毛都豎了起來，猛地轉身，只見璇音去而復返，手里提著一只黑兔狂獸。
璇音看了看這個人，再看看那五個人剛才站的位置，她歪了歪頭：“我剛剛把他們養肥一點，你就給我宰了？”
這人：“……”
這人上下打量一眼璇音，嘻嘻笑道：“你戰斗力不錯，不過為什么還不附神啊，是不喜歡嗎？還是神衣拿不出手？要不要跟哥哥混？你就負責抓狂獸，我負責來殺怎么樣？”
璇音嘆了口氣，把黑兔的腿一擰，扔在一旁，然后朝對方沖了過去。
對方嘴角牽起冷笑，身體顏色迅速變化，再一次和環境融為一體，然而下一刻，他慘叫一聲，身形重新顯了出來。
他捂著自己的喉嚨，鮮血噗噗地流，眼里滿是不敢置信，似乎不相信自己就這么輕易地被干掉了，就這么瞪著璇音倒了下去。
身形消散，出局。
璇音打了個刀花，收起刀，看了看自己的收入：“嗯，一個人貢獻了八百多分，還行。”
說完，轉身提起黑兔，繼續離開，又得去找下一個團隊來殺這狂獸了，麻煩。
屏幕前的余小琴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就是你說的養豬流？”
朋友滿眼崇拜：“是啊，她救了好多選手，讓那些選手拿到分數，現在那些選手不少還留在賽場上，但我有種預感，那些分數最終還是會回到她手里。這種自己不附神，而是把分數給其他選手來養肥他們，最后慢慢收割的做法，你不覺得很牛逼嗎？”
那確實是挺厲害的。
“最厲害的是她能直接殺死附神的人，不過附神狀態下還能被人殺掉，也在另一方面表明這神衣不行，淘汰了不冤。”
說話間，璇音已經消失在A13的分屏，她們趕緊尋找起來。
而這邊，璇音很快又遇到了另一波混戰。
她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這次情況不大理想，七八個選手被三只魘獸攻擊。
遇到魘獸，她現在就沒什么發揮的余地了，璇音正準備走，忽然聽到一聲呼喊：“書回！小心！”
璇音停下腳步，再次看去，只見一個半邊肩膀和手臂是合金的板寸頭的青年，被一只老鷹狀的魘獸逼到角落，被不停地啄。
那合金肩膀的連接處都快被啄爛了，鮮血淋漓。
這就是程書回？看著和現實中的程書回是有點像。
程書回大喝一聲，然后從肩膀開始，合金的部分一點點延展出去，他全身一點點變成金屬。
璇音挑眉，這什么神衣，感覺挺有意思的。
不過這么下去，程書回肯定撐不了多久。
她拿出神衣束扣，按了下去，一道細細的紫色神光降落下來，下一刻，璇音面前出現了一把金光閃閃的寶劍。
她一把握住劍柄，將寶劍擲了過去，寶劍噌的一聲割裂空氣，所有人都不由得抬頭看來，只覺得眼前金光一閃，下一瞬，那寶劍就已穿透了那老鷹魘獸的一邊翅膀，斜斜刺入地面。
老鷹魘獸唳鳴一聲，倉皇逃開，右邊翅膀留下了一個大洞，飛得跌跌撞撞。
程書回一愣，看向插入地面的寶劍，這寶劍好眼熟……
下一刻，寶劍如同霧氣一般消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
第24章
璇音放出那一劍后，立即收手，寶劍消散于無形。
而程書回等人雖然愣了愣，但反應也很快，趁著那老鷹魘獸受傷，強勢反擊，將三頭魘獸全部擊斃。
很快，一個個白色光點涌入他們的身體，每人都得了不少分。
“呼，終于死了！”一人踢了踢魘獸尸體，朝四周看去，“剛才是不是有人在幫助我們？”
“是吧是吧，剛才好像有一個金色的棍子唰地飛了過來，刺穿了那老鷹魘獸的翅膀。”
“書回，你看清了嗎？”
程書回解除了附神狀態，肩膀一片血糊，臉色慘淡，似乎還有些不在狀態，被問了兩次才回過神來：“什么？哦，我沒看清，好像是一根金色的棍子，可能剛才有高手在附近，順便出手幫了我們。”
他暗暗握緊拳頭，他基本可以確定，救他的人就是他想的那位。
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難道對方真的是那個石磯娘娘。
不過既然對方沒有現身，他自然不會把她說出來。
第二次了，這是對方第二次救他了！
“唉？書回，你怎么臉這么紅？”
“沒什么。”程書回搖搖頭，“我們接下來要足夠小心，現在淘汰得只剩六千多了，接下來遇到其他選手，可能都會引發一場奪分戰。”
“對，保持現在的分數，爭取得到更多分數，然后茍進最后1000名，我們的目標是，讓單主滿意，拿到獎金！”
而此時，屏幕前的觀眾有些愣了。
“還以為會團滅呢，沒想到翻盤了，這幾個人是不是黑橙戰隊的？“
“應該是的，黑橙戰隊除了自己有兩個人參賽，還另外接了幾個選手的單子，代他們進比賽來展示神衣。”
“黑橙戰隊這些年在夢世界里發展得還挺好的，這次要是能拿到好名次，黑橙名氣就打響了，起飛指日可待啊。”
也有人發出疑問：“只有我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金光嗎？那金光到底是什么？”
“臥槽我有個想法，那個養豬流女壯士之前是不是往這個方向走的？不會是她在暗中相助吧？”
而此時，璇音正在快速離開。
她躲開了所有監視器，用最快的速度離開，等到她再次出現在監視器前，已經來到了B9分屏里，這里距離程書回那邊，可謂是南轅北轍。
而這么做，主要是不想讓人看出，剛才是她救了程書回。
忽然，她停下腳步，前方密林中出來五六個高大的男人。
看他們的迷彩服，并不是聯邦這邊的人。
帝國選手？
他們身上都掛了彩，衣服一縷一縷的，像是被什么野獸的爪子抓過，十分狼狽。
看到璇音，他們愣了愣。
不過兩邊都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忽然周圍空間一陣扭曲。
璇音臉色微變，這是……
對面一帝國人喊道：“它們又追來了！”
某處空氣一陣強烈的扭曲，接著一個半透明的貓狀魘獸爬了出來，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直接就朝帝國人撲了過去。
璇音一驚，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魘獸撕裂空間突然出現。
眼看那幾個帝國人要被貓魘獸淹沒，忽然平地狂風起，將那幾人圍在中間，然后猛然一個爆發，把貓魘獸給震飛了。
璇音也后退了許多步，藏身到一棵大樹后面。
嘩啦！周圍樹木摧折，碎石亂飛。
等風平息下來，璇音探出頭去，只見那帝國人中有一人的身體變成了一半正常一半透明，就連同一側的頭發，也變成了透明色，他雙手合十，身周涌動著一股股氣流，衣服獵獵飛揚。
風元素神衣！
璇音微微肅容。
這神衣的威力，確實是比她之前遇到過的聯邦選手的神衣要強些，那氣流中暗含的鋒利和殺機，儼然十分接近一件成熟神衣應有的品質了。
有幾只貓魘獸甚至直接被氣流絞得四分五裂。
不過，這種神衣，這種發力方式，倒有點像當初末世時代的風系異能。
“哇！”觀眾席上，人們看到這一幕，不由發出驚呼，接著聯邦觀眾趕緊閉了嘴，而少許的帝國觀眾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聯邦觀眾有些不服：“這種神衣應該已經是成熟神衣了吧，居然拿來參賽，會不會不要臉了點？”
帝國觀眾趕緊澄清：“這神衣確實正在設計和矯正的過程中，剛剛通過虛擬認證，我們帝國神衣網上都可以查證的，而且這件神衣的作者只有17歲。”
“17歲很了不起嗎？我們聯邦也有很年輕的設計師。【靈】系列你知道嗎？”
“【靈】系列是聽過，但再靈，那也是成名設計師的作品，也不能參賽啊。”
帝國后臺，觀賽的帝國人們滿意點頭，比賽進行到現在，他們帝國選手終于要展現實力了。
聯邦后臺，聯邦高層們看著被放大的分屏，一旁的數據分析師緊急分析這件神衣，很快得出數據：
“這應該是一件中品資質的神衣，不過目前還有點問題，屬于爆發型的神衣，四星級以下的附神師只能扛得住一兩次爆發，而四星級以上的附神師，這神衣對他們來說，意義不是很大，因為他們完全可以選擇更好的神衣。”
高層們神情還是沒有放松，一件神衣說明不了什么，但帝國已經在研發元素神衣，且頗有收獲這個信號，卻很值得重視。
而同樣在直播鏡頭下，進行賽況點評的評委席。
一評委就看向程子馨：“子馨，這見神衣和你的風靈羽衣比起來如何？”
程子馨思索道：“對方這件屬于爆發型的，而風靈羽衣的優勢不是瞬時爆發，而是持續作戰加空中飛行，這兩者差別還是很大的。我猜這件神衣對附神師消耗很大，這樣一場賽事中，應該最多只能爆發一次。”
另一評委又問：“我們選手的神衣中，有哪一件能夠勝過對方？”
“那還是不少的。“程子馨報了好幾件神衣的名字，最后目光掠過那個石磯娘娘，頓了頓，笑道，“不過這其中，我最想知道如果石磯娘娘對上這件神衣，是否能獲勝。”
程子馨的話聯邦觀眾們都聽到了，心里就舒坦了很多，看，他們的選手也有很厲害的嘛。
再看屏幕中，那個身體一半透明的選手，果然很快就撐不住，軟倒下去，神衣迅速解除。
“哇，程子馨預判得真準。”
“天才設計師果然不是說說而已。”
程子馨看著屏幕，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氣，感受到四周對自己投來的贊許目光，她嘴角露出了些許微笑。
這個評委機會，是她爭取來的，也是上面給她的機會，更是她洗刷之前種種負面名聲的轉折點，她一定要把握住。
她喝了口水，看了看自己的光腦，上面有重點選手的神衣資料表，她做過詳細的分析，自然就能言之有物，準確預判。
可惜，就是沒有石磯娘娘的資料。
她再看屏幕上，這個風元素神衣已經廢了，其他人也負傷了，可那些貓魘獸可還沒死光。
這幾個帝國人要被淘汰了。
嗯？現場還有一個聯邦人？
璇音從樹后走出來，看著前方的幾個帝國人，四周倒在地上沒有死去的貓魘獸也重新爬起來，一個個眼睛更加紅了，朝著帝國人伏低身體，低低咆哮。
然后，撲了上去！
帝國人急忙應對。
但與此同時，還有一只貓魘獸朝璇音而來。
璇音一個閃身躲了過去，那貓撲到地上，一個急剎車，爪子在地上抓出一米多長的深深痕跡，一扭頭繼續朝她撲來。
璇音將手里一直抓著的黑兔狂獸扔了過去。
黑兔和透明貓撞在一起，貓魘獸被撞翻在地，它爬起來，嗷嗚一聲，撲上去對著黑兔就是一口，黑兔直接被咬死。
接著一只透明兔魘獸從黑兔體內站了起來，亮著猩紅的兩只眼睛，死死瞪著璇音，裂開一口仿若變異的利齒。
璇音微微搖頭，難怪這玩意近千年來，對星際人民的人身和國土安全造成了巨大威脅，實在是太難纏了。
此時，無論聯邦觀眾還是帝國觀眾都傻了，然后怒了。
“這人知不知道怎么對付魘獸啊！幫不上忙就算了，還又多弄出來一只魘獸！”
“這個聯邦人就是想一拖幾，把對面帝國人拖死吧？”
“這不就是那個養豬流壯士嗎？殺魘獸和殺狂獸不是同一個路子啊姐姐！”
璇音聽不到現場觀眾的噓聲，此時，一貓一兔再次朝她奔來。
她一個下腰側轉，再一次躲了過去，錯身而過時，伸手抓住貓魘獸的后腿。
這觸感就好像揪住了一團果凍一般，下一刻直接握空。
她后退幾步，張開手，手心是一片燒灼痕跡。
貓魘獸落到地上，右后腿扭曲了一陣，但很快就長好了，它瞪著璇音的眼神更瘆人了，尖叫一聲，四肢爪子一抓地，高高躍起。
“完了完了！”
“還以為這個養豬流多厲害呢，這就要淘汰了！”
“她是不是還沒附神啊？快附神啊！”
面對撲來的一貓一兔，璇音后退一步，然后舉起了雙手。
她兩手空空，可掌心卻開始凝聚起紫色的光芒，在貓魘獸再一次撲臉的時候，她直接抓住了對方一前一后兩條腿，這一次沒有再抓空，紫色的神力將貓抓得牢牢的，用力一撕。
唰！
貓魘獸慘叫著被撕成兩截，上半身在璇音左手，下半身在璇音右手，軟綿綿地垂著，然后被璇音嫌棄地丟在地上，漸漸顯出了丑陋的貓樣來。
那只黑兔魘獸被嚇了一跳，中途就卸了力，一落地就轉身跑，璇音一腳踩住，一個用力，直接踩爆腦袋。
對面帝國人都愣住了，其他貓魘獸也愣住了。
這什么操作，徒手撕貓？沒見過啊！
貓魘獸們怒了，果斷放棄了那些帝國人，紛紛朝著璇音沖來。
璇音淡淡地站在那里不動，對面帝國人瞪大眼睛：“躲啊！她怎么不躲？”
觀眾們也提起了心：“她不會是傻了吧？”
“或者根本躲不開，保持最后的體面呢哈哈。”
嘲笑的人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下一刻，就在貓魘獸們就要給璇音來一個撲臉攻擊的時候，一聲唳鳴響起，接著，一只青色的大鳥從天而降，閃電一般地俯沖下來。
一瞬間，猶如戰機低空掠過，暴亂的氣流讓場中的人耳鳴胸痛，瘦弱些的樹木直接被拔地而起，石塊、樹枝、灌木、飛鳥、帶著青苔的土塊，全都被掀飛起來。
那些貓魘獸也同樣如此。
它們尖叫著蕩到了空中，然后在靠近青鸞的羽翼之下時，被青鸞身上的神力絞成了一蓬蓬霧氣。
真的直接就蒸發了，連一個碎片都沒留下來。
“啊！”
“嚯！”
“老天！”
觀眾席上的人都站了起來。
救命啊，這是什么操作？
“這大鳥是誰的神衣嗎？”
“天哪！好帥！帥呆了！”
“它都沒有攻擊，直接扇一扇翅膀，就解決了一切！”
“我要立刻知道這只鳥的名字！”
評委席和聯邦、帝國后臺的人們也都愣住了。
帝國后臺的將軍目光灼灼地看著屏幕：“目標出現了！這就是那夢世界視頻中的鳥！”
首座的金色軍裝的青年定定看著屏幕，聞言緩緩點了點頭，認同了這個結論。
“通知小殿下，找到此人，確認她的身份。”這樣強大的神衣，必須是帝國的。
聯邦的高層激動地一擊掌：“當初夢世界里的大鳥出現在賽場，是石磯娘娘沒錯了，這就是動力闡述里的那只坐騎青鸞，排查所有還在賽場上的選手，務必把這個石磯娘娘找出來！”
說話間，屏幕中，青鸞已經掠過了平地，重新升空，而此時的地面，沒有了那群貓魘獸，也沒有了璇音的身影，只有幾個帝國人，被吹得東倒西歪。
璇音坐在青鸞的背上，輕輕撫摸著它的羽毛，換來它輕輕一聲吟叫。
璇音笑了笑：“上次沒好好看看你，你的羽毛可真好看，比我做的模型好看多了。”
青鸞又叫了一聲，回頭用狹長的眼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十分溫柔信賴。
雖然青鸞的行為完全受璇音控制，但可能是因為級別太高了，這只青鸞同時具備著一絲絲自己的智力和意識。
璇音低頭看著下面的大片賽場，第一次看清全貌，這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叢林，神力光束此起彼伏地降臨著，但也不斷有玩家被淘汰出局。
忽然一道聲音響徹整個賽場：“賽場上剩余參賽選手：5000人，賽事進入新的節點，請尚未附神的選手把握機會。”
璇音看向遠處天空，賽場的四周空間在扭曲著，更多魘獸要登場了，而這些魘獸無疑會把選手們往中央地帶逼。
她看了看時間，雖然沒有系統報時，但也能推算得出來，還有一個小時，程母理療就要結束了，那就在一個小時內結束吧！
……
觀眾席久久不能平靜，議論紛紛。
“那只鳥真的很像夢世界里的那只啊！”
“到底是不是某個人的神衣啊？”
“我現在嚴重懷疑大鳥就是那殺豬流女壯士的神衣？可沒聽過神衣和人分離的。”
“都別猜了，聽我說，那個殺豬流神人就是石磯娘娘沒跑了，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沒有附神變身。”
人們眾說紛紜，余小琴等粉絲還在震撼中。
“小琴，你覺得是嗎？”朋友拐了拐余小琴。
“不知道，但我想說，簡直帥呆了，一只鳥都能這么帥啊啊啊！”
朋友：“……”這是又開始發癡了。
評委席上的人就很沉默了，不是故意不說話，而是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點評。
因為他們也沒看懂這個操作，完全沒有頭緒。
鑒于聯邦這次想捧程子馨的天才少女人設，于是評委們看向程子馨：“程老師怎么看？”
程子馨暗罵一聲，剛才還只是“子馨”，現在要把她架起來就叫“程老師”了。
她維持笑容，沉吟片刻：“剛才那個女選手應該是附神狀態，畢竟沒有人能不借助神力就對付魘獸，而且當時她手上閃著紫色的光芒，那一定是神力，只是為什么沒有附神的痕跡就不知道了。”
“那你怎么看既然附神了，為什么身上沒有任何變化呢？”
程子馨臉都要笑僵了，我怎么看？我坐著看！
“這個，我也說不好，我們還是繼續看比賽吧，賽事進入下一個階段了。這個階段，會一定程度上模擬五年前的H8星魘獸大襲擊事件，就在這此戰役中，大量魘獸破開空間縫隙偷襲我軍后翼，導致人員傷亡慘重。”
程子馨的聲音沉重起來，也讓觀眾區逐漸恢復冷靜：“我們的喬易元帥，當時正好至H8星閱軍，若非他力挽狂瀾，我軍極大可能會全軍覆沒，但也正因為他附神過程中大招頻出，過度消耗，嚴重地摧毀了他的健康，以至于一夜白頭、癱瘓……”
程子馨的聲音確實很有感染力，人們漸漸平靜下來，聽著她將五年前前線的壯烈往事慢慢訴說。
而賽場上，果然情況越來越危急，先是在外圍的人發現身邊會突然冒出魘獸，這種情況下，不是特別有經驗的人，第一反應就是害怕，沒法正確應對，然后直接被嘎。
就算能迅速應對，但神衣不給力的話，還是被嘎。
第一輪沒有死的選手，就開始瘋狂逃向中央區域。
整個賽區在迅速縮小，在線選手數量也在直線下降。
璇音也從天上下來，收了青鸞，畢竟青鸞實在是太耗神力了。
一下來，就感覺身后一陣異樣，扭頭一看，一只奇形怪狀的魘獸正從空間縫隙里往外鉆。
璇音手里凝聚靈力，上前就是一拳把它打了回去。
空間縫隙波動了幾下，愈合起來。
但緊接著，另一個地方出現了相同的縫隙。
這一次璇音沒有打攪對方，就看著這縫隙越來越大，越來越寬，然后又一個怪模怪樣的魘獸腦袋從里面鉆出來，和璇音大眼對小眼地對上。
璇音：……
魘獸：……
魘獸張開嘴想咆哮，璇音一把攥住它的嘴巴，把它從縫隙里拽了出來，拎在手上打量。
這家伙有點像一只西方小龍，還長著一對翅膀，個頭不算很大，張嘴的力氣很小，可以比擬一下鱷魚，只要合住它的嘴，它就只有掙扎的份了。
璇音上上下下地看了幾個來回，心里是不服氣的。
這種半透明，軟塌塌，不能在陽光下行走的玩意兒，居然能這么輕松地破開空間縫隙，想去哪就去哪，而自己努力了四百多年也做不到這一點。
“這是不公平的。”璇音說道，手中金光凝聚，很快，一把寶劍便握在手中。
她用劍身敲了敲這只小龍的腦袋：“今天我就把你解剖開，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構造。”
小龍魘獸：“……”
很快，慘絕人寰的魘獸叫聲就響了起來。
不遠處幾個帝國人嚇一跳。
“這什么聲音？”一個明顯年紀不大的少年東張西望著，還想往聲源處去。
侍從無奈地用帝國語道：“小殿下，這里危機重重，您還是不要離開我們獨自行動。”
帝國小殿下一擺手：“你們很煩哎，我不到處走，怎么找得到那個石什么的，顧將軍沒有新的信息傳進來嗎？那人到底去了哪里？”
“顧將軍是通過比賽監控來確定目標的位置，大概目標現在沒有出現在屏幕里，小殿下請耐心等候。”
帝國小殿下無聊地到處轉悠，時不時就有幾只魘獸冒出來，不過都被侍從解決了。
雖然穿的不是正式神衣，但顯然，這神衣的質量和侍從的實力都不弱。
小殿下撇撇嘴：“這聯邦的魘獸也沒有我們那里的強啊。”
侍從們：“……”小殿下這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嗎？
小殿下又說：“五年前，聯邦第三軍的幾個師，就是被這些玩意搞得差點全軍覆沒，最后不得不搭上一個八星級元帥，才勉強保全了一部分？”
侍從們：“……”
小殿下您快別說了，雖然說的是帝國語，但聯邦人里也有聽得懂帝國語的啊。
左右看看，還好這附近沒有攝像頭，剛才這話應該沒播出去。
小殿下一邊碎碎念，一邊往前，很快就停住了。
侍從還以為發生了什么，趕緊跟過來，然后也愣住了。
地上全是魘獸的尸體。
而且是一塊一塊的。
開膛破肚的，扒皮抽筋的，腦袋被對半劈開，腦仁都被刮出來的，一個比一個驚悚。
小殿下來了興趣：“這誰啊？比我還變態？”
他一路循著痕跡向前，不過很快，線索就斷了，前面出現的也不是他要找的變態，而是一群被魘獸追擊逃亡的人。
“聯邦人啊。”小殿下沒什么興趣，正想轉身，忽然想到什么，“那個石磯是不是也救了我們帝國選手？”
“是的。”
“那你們把那些聯邦人救下來吧。”
“殿下？”
“讓你們去就去！”
侍從們只能留下一人保護，其他人都去殺魘獸了。
很快，魘獸被解決，聯邦選手死里逃生，對他們連連道謝。
“沒事沒事，現在兩國合作，我們都是朋友嘛。”小殿下笑瞇瞇地說，“對了，你們的那個石磯娘娘呢？就是那個騎著大鳥的厲害選手，有沒有看到？”
人們茫然，只有程書回抬頭看了一眼對方。
年紀不大，也就十六七的樣子，軍裝的領子開了好幾個扣，舉手投足都是隨意和矜傲感，再看其他人都圍著他的樣子，顯然身份地位不低。
程書回想了想回答道：“如果你說的是石磯娘娘的話，我們從沒看到過她，也沒見過她騎大鳥，你們在哪里看到她了嗎？”
小殿下問：“我聽說她很有名啊，我在帝國都知道了。”
程書回說：“是的，這個選手名氣很大，大眾排行榜第十一名，是群眾選出來的。”
小殿下又問了幾句，程書回仿佛回答了很多，但其實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他瞇了瞇眼，覺得自己被忽悠了，當即冷了臉。
這時，遠處傳來奇怪的嗷嗷叫聲，好像是魘獸的叫聲。
眾人立即戒備起來：“又是一波魘獸？”
可是這聲音好像不太對啊，怎么透著一股驚慌感？
很快，七八只魘獸沖了進來，一雙雙顏色各異的眼睛瞪著，形狀各異的嘴巴張著，還缺胳膊斷腿的，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看到人都沒有理會，慌不擇路繼續朝前跑去，一溜煙就沒影了。
人們都懵了。
這是什么情況？
在魘獸的眼里，人就是食物，有什么事能夠讓這些魘獸放棄覓食的本能？
接著一個人遠遠走來，手里還拎著一只穿山甲模樣的魘獸。
“鉆啊，你不是會鉆洞嗎，快點鉆！”
說著舉著那只穿山甲，對著空氣做鉆洞的姿勢，那魘獸不配合，她就梆梆兩拳：“沒用的東西！”
說著，一把擰斷了脖子。
眾人：“……”
璇音抬頭見到這么多人，一眼就看到了程書回，這家伙還沒被淘汰啊，不錯不錯。
帝國小殿下走出來幾步，上下打量她。
女性對得上，面具對得上，手里的紫色神力對得上，對待魘獸那么兇悍也對得上。
準沒錯了。
他欣喜地問：“你就是那個石磯娘娘？你的鳥呢？”
侍從咳了一聲。
帝國小殿下立即扳直了身體，禮貌地說：“聽說你救了幾個帝國選手，我代表帝國人謝謝你，你看，我還救了這些聯邦人還你的人情。”
璇音看了看程書回等人，淡笑道：“誰說我是聯邦人？”
“什么？你不是聯邦人？那太好了，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帝國？”小殿下明顯興奮了起來，“我們帝國給附神師的待遇是頂級的，而且我們帝國的神塔比聯邦神塔厲害多了，那才是正統的……”
對方話還沒說完，璇音就感受到了一股惱怒的情緒，接著神塔的聲音在她腦海里響起，冷冷的：“揍他！”
璇音心里暗驚，漫不經心的口吻道：“神塔，你居然還能進入我的意識？這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并非是進入了你的意識，而是只有你一人能聽到，快點，揍他！”
“既然你這么要求了……”
璇音的進階任務里提到，要碾壓本土神衣至少五個，讓大家領略真正的神力絕殺。
剛才碾壓了一個風元素神衣，那還要碾壓四個。
她看了看這些帝國人，不止四個人。
既然是送上來的KPI，不要白不要。
她還沒想好要怎么揍人，忽然察覺到什么，立刻手心微握，一把金色的寶劍若隱若現。
就在此時，周圍空間一陣扭曲，數道空間縫隙開始浮現。
對方一個臉上身上有著奇怪銀色圖騰的帝國人忽然臉色一變：“有危險！”
他雙手在胸前交握，額前一道銀色的圖紋蹭地亮起：“預知！”
從那圖紋里發射出好幾道銀光，分別連接到了空中的幾處。
另一個帝國人立即雙手化成炮口，朝那幾處轟了過去，那射出來的炮觸碰到那里的空氣，瞬間如同一灘膠水般，將那即將裂開的縫隙給膠了起來。
璇音甚至能看到那縫隙后面，即將沖出來的魘獸撞在縫隙上撞扁了的臉。
預知神衣？膠水神衣？倒是配合默契。
帝國人的這些神衣還真是風格獨特，不像聯邦這邊以形態變化為主，而更多的是一種內在的能力。
一瞬間，帝國人那邊的幾條縫隙消失了，而璇音和聯邦人這邊的縫隙卻是驀地擴大，一大群魘獸涌了出來，速度快得不得了，把聯邦選手撲倒在地。
璇音一把握住寶劍，一劍斬了過去，金光揮灑之處，把好幾頭魘獸砍成了兩半，接著回手一劍，刺中一道即將裂開的縫隙，神力溢出，直接將縫隙絞碎。
縫隙背后是一頭體型十分龐大的魘獸，卻因為縫隙碎了而無法出來，沖璇音發出不甘的怒吼，很快被迫消失。
帝國小殿下兩眼放光地盯著璇音：“果然是你！不過你怎么還是沒有變裝？你不該變成紫色衣服的樣子嗎？到底怎么做到人沒有改變，卻能使用神力的？”
璇音懶得理會他。
侍從焦急道：“殿下快走吧，這撥魘獸來勢洶洶，這里不能再呆了。”
帝國小殿下卻哪里肯走，追著璇音要問清楚。
忽然，頭頂裂開一道大縫，之前那頭龐大的魘獸直接從天而降，朝著帝國小殿下砸去。
這一下要是砸結實了，那也夠嗆。
一個侍從迅速跳躍到空中，替帝國小殿下擋住這一下，同時身體散發出金光，整個人都變成金彤彤的。
“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
璇音手臂猛地一顫，扭頭去看，就這么一個分神，一頭魘獸從后背狠撲了她一下，劃出三道重重的血痕。
第25章
滿屏的金色光芒，差點閃瞎觀眾席上的人。
大家緊張地看著屏幕上的畫面。
不死之身！
這神衣的名字真是夠囂張的，不過看起來很厲害就是了，能夠抵擋得住那個龐大魘獸從天而降的一擊嗎？
聯邦觀眾心情復雜，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曾經的對手加鄰居，突然拿出一個很耀眼的寶貝，你這時才發現，原來這個討厭的鄰居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猥瑣發育這么多了。
有種被炫一臉的感覺。
帝國觀眾就很自豪了，看看聯邦觀眾那勉強的表情，很想去嘴欠一句，這神衣你們沒見過吧，我們帝國的哦！
聯邦觀眾：看到帝國人那得意的樣子，更憋屈了。
不過對于某些人來說，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啊，這光怎么這么亮，好礙眼！我要看娘娘啊！”
“娘娘的劍真的好厲害，好帥好颯！”
“冷靜，那不一定是石磯娘娘。”
“帝國人問她是不是石磯娘娘時，她也沒否認啊！”
“娘娘居然不是聯邦人，難道是星羅區的人？”
這部分人只對石磯娘娘感興趣，什么不死之身，一邊去，不在意。
評委席的人其實也更關心石磯娘娘，但看著滿屏金光，也不得不盡職盡責地做起分析和解說工作。
“我們可以看到，帝國參賽的這些神衣，都很有意思啊。”
“是的，他們的神衣似乎越來越偏向一種內在的能力邏輯，而不是形體的改變。這可能和他們的神塔有關。”
“沒錯，我們聯邦每年也有很多，不追求身體形態改變，直接上動力邏輯的神衣，但都很難通過神塔認證。也就是說，空口白牙地說我要有什么什么的能力，是無法說服神塔的。而帝國神塔是不是對這一方面限制比較低呢？”
眾評委說著說著，又有人問程子馨：“程老師，你怎么看？說起來，程老師的【靈】系列神衣，是身體形態改變少的典型代表，你的神衣思路，和帝國的神衣思路，倒是比較接近的。”
程子馨抿了下嘴角，這些人怎么總喜歡cue她？
她組織了一下措辭：“神衣設計思路千千萬，只要能打動神塔就行，有相似之處也是正常的。像這位帝國選手的不死之身，其實更類似于防御神衣，比如幾秒鐘時間內，附神師無敵不死，因而可以抗下一切傷害，不是說真的死不了的意思。
“像我們聯邦比較有名的‘鐵山頂’、‘塔墻’、‘永恒之海’等防御性神衣，都能起到很強的防御作用。”
其他評委連連點頭，別的不說，程子馨的答題能力真的挺強的，什么問題都能被她兜住，還能說得頭頭是道，很有深度的樣子。
難怪能被推出來，包裝成聯邦杰出青年的代表人物之一。
“那那位疑似石磯娘娘的女選手，你是怎么看的？”
程子馨思索了片刻，說：“那位選手還不能確定是不是石磯娘娘，現在只能知道，她有一把金色的劍，和一只青色大鳥有關系，手上能凝聚出紫色神力來對付魘獸。但她至今沒有附神痕跡，這是我比較費解的。我想，這位選手很快會給我們帶來更大更多的驚喜。”
話音剛落，屏幕上金色的光芒褪去，大家趕緊認真看屏幕。
而賽場中的璇音也在緊緊盯著空中的那個不死之身。
哪怕因為分神而被魘獸撲了一下，她頭也沒回，反手一劍把魘獸給戳死，目光就沒離開過那個不死之身。
對方渾身散發出金光，這金光不僅保護了他自己，也保護住了下面那些帝國人。
魘獸從天而降，重重砸在那人的身上，但沒有將其壓垮壓死，反而就那么被頂在了空中。
不死之身大吼一聲，直接將龐大魘獸給頂飛。
璇音慢慢吐出胸中的一口氣。
和師兄的不死之身完全不一樣。
師兄的不死之身，是肉身不死，是源源不斷的生命力，是哪怕只剩下了一條手臂一顆腦袋，都能夠繼續細胞分裂，重新長出身體。
但師兄本身其實是比較脆皮的。
當然，比其他人長的生命足夠師兄學會很多東西，他的武力值在艦隊中也屬于頂級的，他只是身體本身比較脆。
和眼前這個金鐘罩一般的“不死之身”，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一顆心緩緩落下，說不上來是失落還是什么，反正心里空落落的。
有些字眼，過了這么多年，還是一聽到就會心頭一顫，就像上了發條的應激反應，又如溺入大海般的窒息。
“小心！”一聲呼喝響起。
璇音回頭看去，一頭魘獸想偷襲她，不過一個人影更快地沖了過來，撞開了那魘獸。
定睛一看，這人也是全身亮晶晶的，皮膚全變成了合金外殼，只露出一張臉，是程書回！
魘獸抓在他身上梆梆作響，一個印子都留不下來。
他似乎想對璇音說些什么，不過璇音一劍戳了過去。
程書回：“！”
撲哧一聲，他身后一只想要偷襲的魘獸被戳了個對穿。
程書回愣了下：“謝、謝謝。”
璇音沒有和他說話，繼續去看那個不死之身。
對方終于發力結束，金光收斂，從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脫力了一般。
與此同時，那頭龐大的魘獸也摔在地上。
魘獸別看是半透明的，但體重一點也不輕，這一摔，整個大地都震了三震。
很快，它就爬了起來，這一次，眾人看清了它的樣子，這是一頭大象狀的魘獸，軀體龐大笨重，鼻子上滿是尖刺，兩根象牙無比粗壯，能一下把三個人捅成羊肉串的那種。
一個聯邦人忽然喊道：“是象形魘獸，當年就是這種魘獸作為主力軍大肆入侵，把軍隊踩死踏爛無數！”
有人試著對象形魘獸發出攻擊，但打在對方身上就跟撓癢癢一樣。
眾人都心里發沉，新人賽場上出現這種級別的魘獸，合理嗎？就問你合理嗎？怕不是沖著全軍覆沒來的。
這魘獸甩了甩腦袋，朝著人們一步步走來，壓迫感十足，嘴里發出大象沉悶的叫聲，周圍的其他小魘獸聽到這聲音，都僵直了一下，然后更加激動地攻擊選手們。
帝國小殿下嫌棄地皺了皺鼻子：“什么東西！”
他看向璇音：“喂，要不要和我比一比，誰先弄得死這個家伙？要是你輸了，就跟我走怎么樣？”
璇音看他一眼，并沒有回答。
她在想，這個比賽為什么要復制當年H8星的戰爭狀況。
當年H8星就是魘獸大偷襲，導致幾乎全軍覆沒，那也是歷史上第一次，魘獸能如此大規模地破開空間縫隙而來，因此，人們才措手不及。
所以，這次比賽，是為了挖掘針對這種現象的神衣嗎？
亦或是說，未來魘獸的進攻方向和類型，就是這一類的，所以大賽主辦方直接來了一個命題作文。
小殿下見璇音不理會自己，也不生氣，拿出了一個神衣束扣，按了下去。
下一刻，一道奪目的紅黑色神力光柱從天而降，落在他身上。
邊上的選手被逼退數步，那神力的燒灼感，仿佛巖漿噴薄一般，稍微靠近些就感覺整個人都要被融化掉了。
大家都震驚地看著這光束：“好強的神力波動，這是個什么級別的神衣啊？”
“這么厲害還來這個比賽干嘛？虐菜啊？”
那象形魘獸也停下腳步，甚至還后退了兩步，那雙暗色渾濁的眼睛警惕地盯著帝國小殿下，似乎是意識到了眼前這東西非常危險，它不等附神完畢就沖了過來，想要打斷。
但小殿下的侍從們立即上前阻攔。
足足十幾秒后，帝國小殿下附神完畢，光柱消失，眾人都睜大眼睛看去。
只見這一身高傲之氣的少年的頭發變成了紅色，衣服也變成了紅色，而他的雙腿從下半截小腿開始，就直接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團紅中帶著黑芒的火焰。
這火焰將他整個人托了起來，離地有十多厘米，他就這么懸浮在空中，身上散發著灼人的熱度，好像真的踩在一團火焰上一般。
他兩只眼睛也變成了紅色，眼眸里燃燒著火焰，有點不似真人的感覺。
他看向璇音：“怎么樣？我這神衣也不比你的差吧？”
他哈哈一笑，飛了起來，對著象形魘獸砸出了兩團巨大的火球。
魘獸往左躲了一下，躲掉了一個火球，卻還是被另一個火球砸中，體表立即燃燒起來。
那威風凜凜的象形魘獸發出凄厲的叫聲，迎風奔跑起來，似乎想甩掉身上的火焰，但根本做不到，反而只能使火焰越燒越猛。
小殿下很滿意自己的作品，看著緊緊盯著自己的璇音，還以為她被自己震住了，不由飛得更高，一揮手，其他小魘獸也被火焰球集中，紛紛燒了起來，慘叫聲此起彼伏。
聯邦選手都被震懾住了，這個太嚇人了，他們拼死拼活干不掉一兩只魘獸，這人一揮手就來了一個團滅！
牛逼到這個程度，完全是碾壓了。
他們心中無力又震撼，竊竊私語道：“不是，帝國的神衣已經到這個程度了嗎？”
“是不是它們的神塔放水啊？”
“這么強的神衣是怎么通過認證的？”
在場選手呆了，屏幕前的人也看待了。
評委席一陣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評委開口：“帝國選手應該是知道這場比賽的背景，更知道比賽的最大敵人就是象形魘獸，這件神衣應該就是專門克制象形魘獸的。”
“這火焰是以魘獸的身體為燃料，盲猜一下，魘獸不燒完，火焰不熄滅，如果是這樣，這神衣有點逆天了。”
一評委又問程子馨：“程老師，這件神衣，比起你的火靈圣焰如何？”
程子馨都想罵娘了，不cue她會死嗎？
這一次，她是真的說不出來自己的作品比屏幕中的這個神衣強的話了，她只能勉強道：“這位選手的神衣也是火元素的，不過它似乎還有飛翔的能力，而且，重點是，這件神衣的驅動原理和消耗速度怎么樣，如果這火焰是以魘獸的身體為燃料……”
她停頓了一下，有些艱澀地說：“這等于是借力打力，那么對附神師本人的消耗應該是很小的。這樣的神衣意味著續航能力很強。”
聯邦后臺，眾人都面無表情，沉默的氣息凝重地蔓延著。
終于，一人開口：“帝國人將這次比賽當成了他們秀肌肉的一個平臺，且他們也確實秀了很漂亮的肌肉，這是炫耀，也是威懾。”
這件神衣如果能大批量的生產，帝國軍隊的戰斗力將大大提高。
而聯邦至今還沒有這種級別的，能夠統領全局、震懾全場的頂級神衣。
眾人不由把目光投向了屏幕中的那個女選手，希望她能拿出夢世界里那次的水準來。
哪怕不是聯邦人，但至少此人也不是帝國人啊。
帝國后臺，人們都很高興：“小殿下這一手漂亮，把聯邦人都震住了，那么現在就看聯邦這邊有沒有人能接得住了。”
坐在首座的顧將軍卻微微皺眉：“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什么意思？”
顧將軍搖搖頭：“這象形魘獸不是資料里寫得那么簡單，小殿下恐怕要吃教訓了。”
“什么？！”
顧將軍將目光投向了屏幕中表情沒什么變化的璇音，這個人應該也發現問題了，若她能出手幫一幫，小殿下大概不會死。
……不過就算死了，在夢世界里死亡，雖然會受點苦，但問題也不會很大，就當積累經驗了。
此時璇音臉上確實是沒什么表情，她正看著這帝國小殿下陷入思索。
對方也一臉得意地看著璇音，踏著腳下的火焰飛了下來：“怎么樣？你服氣嗎？”
璇音不答反問：“你叫什么名字？”
他挑眉，揚起下巴：“我姓靳，單名一個奇字。”
靳奇？璇音默念這個名字，完全沒聽過。
但此人用的是火元素神衣，之前有個帝國人用的是風元素神衣，元素這個詞換一種說法，其實就是“火系”、“風系”。
然后還有一個預知神衣、膠水神衣，這奇奇怪怪的能力，真的讓她夢回當年的末世時代。
末世是異能輩出的一個時代，據說最鼎盛的時期，幾乎人人都是異能者，異能種類千奇百怪，百花齊放。
只不過后來開啟大逃亡，離開了大地母親，人們就像從地栽植物變成了盆栽的，接不到地氣，這才逐漸失去了異能。
所以，這是巧合嗎？
靳奇問：“你叫什么名字？”
璇音：“我叫，恐龍踩著恨天高。”
程書回蹭地抬起頭，這是石磯娘娘的設計師的名字，她這是承認自己的身份了！
觀眾席里的余小琴等人聽到這句話，驚呼脫口而出。
“是真的！她真的就是石磯娘娘！”
“所以是設計師本人嗎？啊啊啊，本人原來這么厲害嗎？”
“設計師同時也是附神師，這樣的人不是沒有，但很少就是了，真的太厲害了！”
靳奇大喜：“果然是你！……不對，我是問你真名，不是參賽名，怎么，見識過我的實力，你還不愿意跟我走嗎？”
璇音無語地移開視線，目光落在那頭燒成火球的象形魘獸身上：“首先，我沒有答應要跟你走，其次，你也沒有解決掉這頭魘獸，反而是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
靳奇：“什么……”
就在這時，那頭象形魘獸突然大叫起來，發出極其高昂的聲音，兩只巨大的耳朵瘋狂擺動。
緊接著，遠處四面八方都傳來魘獸群回應的聲音。
同時，璇音他們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無數空間縫隙快速出現，一頭頭魘獸從里面沖了出來，前后左右乃至于天上都有，那感覺，就好像它們一直在那里等待著，就等著這一聲召喚了。
其他人大驚失色。
靳奇也懵了，罵了句帝國國粹：“它還能放召喚大招！”
資料上沒有寫這一點啊！
璇音看著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來的魘獸，淡淡道：“它一出現，就展現過它的號令能力，是你沒注意到。”
靳奇回憶了一下，象形魘獸一開始確實吼叫了幾聲，然后現場這些魘獸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所以，那是在動員、在命令嗎？
靳奇的面孔一陣扭曲，不注重細節，不清楚敵人的底細就貿然出手，他這是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他早該料到，能讓聯邦幾個師差點全軍覆沒的魘獸，不會這么簡單！
侍從們忙圍成一個圈，將他圍在中間，看著四面八方撲來的魘獸，一個個把神力開到最大。
他一把推開他們，瞪著璇音：“你早知道為什么不阻止我？現在這樣，我們都要死，你也會被淘汰！”
這邊，程書回的隊友一把扯住他：“完了完了，我們這次真的要被淘汰了，還有一千多人啊，我們茍不進前一千名了！”
程書回根本沒聽他在講什么，只緊緊盯著璇音，看到靳奇上前質問，他立即就過去將靳奇擋開。
靳奇瞪眼：“你誰？”
程書回根本不理他，只護在璇音身邊，戒備地盯著周圍的一切，隨時準備戰斗。
魘獸落地，撲了過來。
遠處的魘獸群也露出了身影。
感覺鋪天蓋地都是，一雙雙眼，一張張嘴，因為身體是半透明的，根本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只知道重重疊疊很多很多。
在場所有人都絕望了，哪怕是靳奇，也咽了咽口水，他的神衣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啊！
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他堂堂帝國殿下，居然要在賽事直播中這么窩囊死去！
他看向璇音：“喂，反正要死了，我們比比誰死得晚，誰死前殺的魘獸多。”
璇音沒有理會他，對著天空舉起了手里的寶劍，寶劍光芒一點點變亮，如同一把金色的火炬，刺得人眼生疼。
但所有人還是不由自主地看著這一幕。
下一刻，一道渾厚粗壯的紫色神力垂直砸下，將璇音整個人籠罩起來。
人們：“！！！”
僅僅三秒鐘，光柱開始消失，而光柱里的人已經換了一個模樣，一身寬袖紫袍，高高飛揚的飄帶，被陽光照射得無比耀眼的發冠，奪目如斯，仿佛是從另一個次元走出來的人。
璇音睜開眼睛，劍柄反握，劍尖重重插地，當的一聲，一陣強烈的紫金色光芒沿著地面爆發出來，將周圍的魘獸全部震飛。
她起身，如同瞬移一般，瞬間躍到了空中，一劍劈斬下來，那頭還在嗷嗷叫的火球一般的象形魘獸，直接就被一分為二，嗷嗷叫戛然而止，兩半身體緩緩地朝著兩邊倒去。
死得不能再死。
靳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然后臉一點點地燒起來，最后整個人爆紅。
這樣的威力，自己剛才在她面前展示的是什么？又在洋洋自得什么？
好丟臉！
如果說他的神衣在第一層，其他神衣在第二第三層，那眼前這個，直接就在天花板了。
不，是在大氣層了！
第26章
在象形魘獸開始召喚的時候，導播就將這個直播小分屏放大，讓觀眾更好地觀看。
而當璇音開始附神，那道紫色神力砸下來的時候，導播一個激靈，大喊道：“放大！把畫面再放大！推進！切特寫！有多少機位切多少畫面！”
事實證明，他的決定非常正確，因為剛調整好畫面，璇音就完成了附神，現場足足七八個機位對著她一個人拍，沒有放過任何一個死角。
于是這位石磯娘娘的形象，就完完整整又纖毫畢現地展現在觀眾眼中。
那無風自動的衣袍，那衣服上閃閃發光的寶石和低調奢華的暗紋，那臉上艷絕而鋒利的妝容，還有那睜眼時，眼里迸射出來的精光。
導播看得目不轉睛，一邊震撼，一邊一個勁拍大腿，他就是這么機靈，哈哈哈，這次獎金穩了！
屏幕前的觀眾們看得呆了。
上次夢世界里的變裝視頻，現在流傳得很廣，很多人都看到過，不過當時畢竟鏡頭搖晃，看得不大清楚，此時此刻，他們總算清清楚楚看到了附神全過程。
震撼感從視覺一直傳遞到心臟的每一個細胞，激蕩的情緒就跟吹泡泡一樣猛地漲開。
仿佛在看一部大制作魔幻劇，又像真的看到了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從天而降一般。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下一刻，屏幕上的人抬起手，寶劍劃了半圈，利索地反握，插地。
然后是燦烈的神力爆發，魘獸跟沙袋一樣被震飛。
所有屏幕都被這紫金色的光芒霸占。
與此同時，整個觀眾席也像是被一股勁風般的氣壓吹了過來，桌上的瓶子直接被震倒，觀眾們的頭發衣服被吹了起來。
“哇！”
眾人驚呼，捂住砰砰狂跳的心臟，這不是激動興奮，而是實打實被波及到了。
“是、是神力波動！”
“臥槽，這屏幕是帶有神力過濾功能的，就這樣還能把神力傳遞出來，這是有多強？”
大家捂著臉，捧著心，明明害怕，但還是睜大眼睛想看。
然后就看到璇音瞬間躍起，一劍劈了下去。
“哇，好帥好帥！”
那燒了半天還沒燒死的象形魘獸直接被劈成了兩半。
觀眾席發出了驚呼聲：“牛逼！”
“對于這種有號令能力，殘血能放大招的，要么就不去招惹，要么就要一擊斃命！做得好！”
“兩軍對陣先殺主帥啊！”
賽場上，璇音劈了象形魘獸后，落到地上，周圍被震飛的魘獸反而還落后她一步紛紛砸在地上，激起了一片灰塵。
這些魘獸雖然失去了指令，但捕食的本能讓它們知道，璇音是最強最好吃的，一爬起來就朝璇音撲來，根本都沒看其他選手。
“啊，快躲開！”
“快像剛才那樣把他們震飛！”
觀眾們仿佛被圍攻的是自己，激動地站起來吶喊。
評委席的評委們也激動地直握拳：“讓我們看看石磯娘娘會怎么應對，還是暴力震飛嗎？”
“震飛感覺不管用啊，震了又會沖回來，應該會放大招。”
“哇哦，你說的，一口氣震飛幾十頭魘獸，這還不叫大招嗎？”
程子馨看著這些興奮得跟猴子一樣的家伙，之前恨不得都讓她發言，現在倒是一個個話多得好像比賽解說員。
屏幕中，璇音并沒有再次把魘獸震飛，她雙手合著劍柄，手臂一震，將劍送了出去，用神力控制著它在空中走了一圈。
寶劍如同流光飛練，飛過一圈，回到璇音手中，而被流光切割過的魘獸，直接身首異處，掉落下去。
后面的魘獸看到這一幕，都傻了，也似乎真的害怕了，除了少數特別固執的，其他魘獸果斷放棄璇音，一扭頭去撲其他選手們。
選手們：“草！”
觀眾們：“草！”
評委們大叫：“哇哦！牛逼！真的牛逼！”
“我們看到石磯娘娘真的放大招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讓武器脫離自身，還能在空中走這么一圈！”
“我們來看看資料，石磯娘娘這件神衣的分類是神話人物，據說是石磯娘娘是得道數萬年的妖仙，法力高強。法力？就是屏幕中展示出來的力量嗎？這實在太新奇也太強大了！”
“她手里的劍叫做太阿劍，我不得不說，這把劍非常了不起，似乎有自己的想法，脫離主人的手都能夠收割一大波魘獸！”
程子馨笑得臉都僵了，聽著這些彩虹屁，只覺得自己不該多長這一雙耳朵。
看著屏幕中的人，她輕吸一口氣。
這個石磯娘娘出場后，賽場上其他人都成了背景板。
如果自己也在場，不敢想象會是多么的黯然失色。
這一刻，她都有些同情那個帝國的靳奇，從選手們的表現來看，他的神衣可以排到前三，可現在……一邊去吧，誰還關注他的神衣？
靳奇此時確實很郁悶，非常郁悶，一邊應付著魘獸，不要錢地釋放著火球，一邊看向璇音。
哦，她又揮出一劍，又殺死一沓魘獸。
她的神力難道就用不完嗎？
她不會覺得累嗎？
他只是放放火球，都覺得神力在不斷消耗，感覺撐不了太久了呢。
這時，璇音身邊的空間忽然扭曲起來，新的空間縫隙正在形成。
靳奇眼睛一亮，對付空間縫隙這個自家有辦法啊，他對璇音喊：“要不要我幫忙啊？”說著叫那個預知神衣的侍從，“你去……”
話還沒說完，只見璇音理都沒理他，飛躍起來，蹬著那些空間縫隙，在空中繞著走了半圈，一劍斬出，然后所有空間縫隙直接被她給劈沒了。
靳奇：“！”
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這人對空間裂縫的預判能力，比自己屬下的預知神衣要靈敏得多。
而她封掉空間裂縫的水平，更是比膠水神衣強，一劍下去就完事了！
而戰斗力和殺傷力，十個自己擰在一起也根本比不過。
媽的，一個人怎么可以做到同時碾壓好幾個人的？真的沒天理了！
評委們這下也失語了，好一會兒才有人說：“直接把空間縫隙一口氣搞沒了？！要知道空間縫隙能源源不斷的送來魘獸，這是戰場上最棘手最讓人頭疼的東西。而空間縫隙一旦出現，里面的魘獸沒跑完，是很難人為關閉的。”
“對，帝國人剛才有個神衣能發出炮彈膠住空間縫隙，我已經覺得很驚艷了，相比起來，石磯娘娘這個更炸裂。”
“這件神衣是不是全能啊！”
“神塔居然能通過這么逆天的神衣，真是不可思議。”
“相比起來，我更好奇這位附神師到底是個什么逆天的體質，居然能夠承受這么多次大招的負荷。”
評委們說得起勁，觀眾們一邊聽一邊看，耳朵眼睛都快忙不過來了。
而現場已經殺瘋了。
一片混亂中，程書回的隊友拉住他：“趁現在快跑，多茍一會是一會。
程書回的眼里卻只有光芒四射的璇音，掙開隊友的手：“你們逃吧，我已經神力全開，反正也堅持不了多久了，與其逃跑浪費時間，不如多表現一下，評委的評分也是很重要的。”
說著，整個人就如同一個旋轉的陀螺朝魘獸轉去，一下子就把一群聚集起來要沖璇音的魘獸給撞散了。
隊友牙疼，這是看見偶像，就什么都不顧了！
看一眼剩余人數，啊，好哎，這一會兒功夫，就只剩下九百多人了！
既然已經茍進一千，那也可以放大招了。
他大叫一聲，也神力全開，手里一個銅鑼般的東西瞬間放大，他重重捶了下去。
咚的一聲，又響又沉，綿長刺耳。
這聲音對魘獸格外有效，魘獸直接僵直了兩秒，什么動作都不會做了。
隊友哈哈一笑：“不錯不錯！”
就沖他這表現，評委也該給他一個不錯的評分吧！
邊上人卻痛苦地捂住耳朵，罵道：“你這什么神衣，怎么敵我不分，無差別攻擊啊！”
“啊，抱歉抱歉。”
靳奇看到這一幕，嘴角抽了抽，聯邦選手的神衣倒也不全是很差的。
他長嘆一聲，咬牙道：“帝國的全部聽令，給我全力以赴，不得退縮。”
這次冠軍是拿不到了，但不能墮了帝國的名聲！
從空中看下去，魘獸群圍出了許多個毒圈，分別圍攻著幾波選手，有的毒圈里，選手被團滅，有的毒圈里，選手殺出重圍。
而璇音所在的那個毒圈，因為之前象形魘獸的號召，是魘獸最密集的。
聯邦觀眾們看著畫面中這殊死抵抗的一幕幕，一些曾經經歷過，或者知道當年H8星慘況的人，不由地漸漸紅了眼眶。
評委們嘆息起來。
“眼前這一幕，和當年多像啊。”
“是啊，也是被魘獸包圍，分而化之，絕望、無助，不斷出現的空中縫隙，看不到盡頭的魘獸群，死也殺不出去的血路。”
“身邊是一個個耗盡力氣倒下去的附神師，還有縱使手握先進精密武器，卻對戰況毫無幫助，只能用肉身給附神師當血包的普通戰士。”
聽著這些話，觀眾席上有人默默擦淚，聯邦后臺歷經風雨的大佬們也紅了眼眶。
評委們繼續說：“得知這次賽場是復制當年H8星戰役背景的時候，我覺得這場比賽很快就會結束，選手們堅持不了多久，但事實上，這一屆選手的質量遠超我們的想象。”
“是的，其實近些年，我們可以發現，魘獸在不斷進化，以后類似H8星的偷襲方式可能會成為常態，這次設計師大賽雖然沒有明示，但主要目的之一，就是發掘出能夠針對此類情況的神衣。”
“而今天，我們看到了很多優秀的神衣，能夠預判和封閉空間縫隙的，帝國這兩件神衣做得很不錯。能夠驅散魘獸聚集的局面，這個陀螺似的聯邦選手就不錯。還有這個用音波讓魘獸靜默的手段，有點類似全場控制了，也很不錯。”
“類似大有潛力的神衣還有很多，雖然或多或少都還有些問題，但都不失為可造之材。我們知道，每一件神衣的授權數量最多在10到20之間，所以，源源不斷的新的優秀神衣，就是我們軍隊的生命力。”
“當然了，目前看來，所有神衣都比不上這個石磯娘娘。”
“如果石磯娘娘放出授權的話，我想，全星際知名的附神師都會來搶授權，這件神衣實在是太神奇了，不知道什么條件的人能夠穿得上。”
程子馨忍不住看這些同行前輩。
好好的就變成了煽情團+夸夸團。
她從前沒做過評委，所有賽事的評委都這樣嗎？
她看向大家，大家也看向她，似乎在期待她也說些振奮人心的話。
程子馨：“……”
程子馨憋出一句：“如果有機會，真想和石磯娘娘的設計師探討一番，這才是真正的天才。”
眾評委點頭：滿意，離開。
而此時，賽場上，璇音這邊的魘獸被解決得差不多了。
當然這里的選手也沒剩幾個了。
有被魘獸殺死的，有實在怕了按了退出按鈕自己離開的，也有受不住神衣的消耗被迫淘汰的。
最后還留在場上的，只有璇音，靳奇和他的一個侍從，以及程書回和另外一個人。
璇音收起寶劍，理了理衣服就要離開。
靳奇叫住她：“喂，等等，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是問你的真名。”
璇音扭頭看他：“我的真名，為什么要告訴你？”
她這張盛妝的臉殺傷力實在有點大，靳奇被閃到了眼睛，心跳加速，不由后退一步：“你、你為什么附神后，模樣聲音都改變了？沒聽過什么神衣還帶整容的作用的。”
璇音道：“怎么沒有，只不過整容的方向不一樣而已。”
靳奇愣住了，這什么意思？怎么聽不懂呢？
璇音繼續要走，程書回一拐一拐地走過來：“那個……娘娘。”
璇音被雷了一下，嘴角抽了抽，一臉冷然地看著他。
作為現在這個身份，和程書回走近，對彼此都沒有絲毫好處。
被她這么看著，程書回頓時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擺放了：“我，我是你的粉絲。”
璇音心想這個便宜哥哥還有這么靦腆的時候。
她看了眼時間，時間所剩不多了，而賽場上還有一百多號人。
她不能最后一個離開賽場，不然身份會被鎖定。
她說：“所以？”
程書回一時語塞。
璇音沒等他回答，轉身離去，擺一擺衣袖，沒有留下一片云彩。
酷得一批。
程書回看著她消失的地方，悵然若失，但也不敢追上去。
靳奇還在思考璇音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侍從小聲道：“殿下，我們還要繼續嗎？”
靳奇齜了齜牙：“繼續個屁，你家殿下我人都要散架了，退吧。”
靳奇兩人這邊按下了退出比賽的按鈕。
程書回看了眼剩余人數，只剩一百多人了，越是留到最后，名次越是高，哪怕現在已經精疲力盡，他還是決定再等一等，反正目前這邊還是挺安全。
另一個選手有些猶豫：“喂，哥們，你不退？要是再遇到魘獸，被弄死了，要修養很久才能恢復元氣的。”
程書回搖頭：“我再留一會。”
這人想了想，覺得還是保命要緊：“那我先退了哈。”
而這邊，璇音避開攝像頭和航拍器前進，一邊在心里問神塔：“我這次任務，應該是圓滿完成了吧？”
好一會兒，神塔的聲音才響起：“雖然沒有揍那個小子，不過……你做得很好。”
很給神塔長臉。
璇音笑了：“那我這就退出比賽了，然后你幫我一個小忙唄。”
半分鐘后，璇音退出了賽場，重新出現在比賽房間里。
她雙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
系統小黃貓正急得團團轉，看到她出來趕緊跑過來：“你出來啦！我居然不能跟著進賽場，實在是太遺憾了！我看到了你的比賽直播哦，你好厲害，震驚了所有觀眾評委，炫耀值滾滾而來呢，還有你的進階任務已經完成了。”
噼里啪啦的，璇音想接一句話都找不到空隙。
她靠著墻休息了一會兒，緩過勁來后，說：“走吧，先離開這里。”
“可是外面把守很嚴哎，他們是鐵了心要找出你，還沒退出比賽的選手門口都有人守著的。”
璇音道：“沒事，神塔會幫我的，你只需要幫助我，在被攝像頭拍到時，幫我模糊一下面容就行。”
“好的。”系統跳到她肩膀上，重新假裝自己是AI小精靈。
璇音壓了壓帽檐，打開門走出去。
門外果然站著兩個士兵。
見她出來，他們神情里透著尊敬，畢竟能夠戰斗到現在，挺進前百名，確實很值得尊敬。
他們還表示要帶璇音去休息，一會兒比賽結束，還有頒獎環節，而且評委和主辦方要見他們這些選手。
璇音點了點頭，但接著做出很不適的樣子，聲音嘶啞說：“對不起啊，我現在很難受，有點想去洗手間。”
附神之后都會這樣的，士兵們很理解，叫了工作人員將她領去了洗手間。
在夢世界里，人們既然可以吃喝東西，當然也有拉撒的環節，這方面是非常擬真的。
璇音一進洗手間就收起了表情。
此時選手區人已經不是很多了，但廁所里也不止她一人，有的人從賽場出來，直接來這里又吐又拉的。
璇音來到隔間，拉開個人面板，從里面選了一套衣服，給自己變裝，她就立即成了另一幅樣子，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外面那個工作人員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多打量。
璇音很順利地離開了廁所這邊，然后七彎八拐地，在系統的引導下，又走出了選手區。
此時距離程母結束理療還有十多分鐘，想了下，她來到觀眾區。
這邊此時氣氛還是比較松弛的，有不少觀眾進進出出，璇音一點也不起眼。
她來到了之前自己的位置上。
余小琴正和其他人聊天，看到她回來，高興地說：“你去哪了？剛才石磯娘娘出現了你看到沒？”
璇音道：“我上廁所回來，這里太黑了，發現邊上還有位置，就直接坐在那邊看了，石磯娘娘的精彩表現我也看到了，她真的太厲害了。”
“是吧是吧，不過也不知道她現在去哪里了，哪個分屏都看不到人。”
璇音一本正經：“像她這樣的人，想要避開攝像頭很容易吧。”
“說的也是，這次冠軍絕對是石磯娘娘了！”
璇音抬頭看大屏幕，只見右上角列表中，顯示著場上還有57名選手，而石磯娘娘這四個字赫然排在第一名，因為她的得分是最高的，比后面選手的得分多了一位數，直接斷層碾壓。
這就是那她讓神塔幫的忙，做出她還在賽場的假象。
對于神塔這種存在，璇音的態度是，該提要求時就提，要是對方不答應，自己沒有損失，要是對方答應了，那自己就賺了。
主打一個薅羊毛心態。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程書回居然還留在賽場上，看來這一次，他能夠得到不菲的獎金了。
忽然，一個分屏中，一襲紫色身影一閃，觀眾席就是一陣驚呼：“是石磯娘娘！”
“啊，過去得太快了，沒有看清。”
璇音挑了挑眉，這神塔還挺會玩的，這樣就更真實了。
她坐了一會兒，對余小琴說要出去透透氣。
余小琴：“后面還有頒獎環節，說不定能看到石磯娘娘真人，你記得回來啊！”
璇音點頭，走出觀眾區，又不露聲色地走出會場，路上完全沒有人攔她、注意她，她找了個地方下線。
“呼——“璇音脫下頭盔，額頭上汗涔涔的，臉色慘白如紙。
系統光團飛到她面前：“你臉色好白好白，太嚇人了。”
璇音拿出何仙姑的仙丹，手就跟帕金森似地抖：“附神后脫力，正常。”
她吃下仙丹，這仙丹入口即化，仿佛一股熱流，快速地涌向四肢百骸，整個人頓時就振作了起來，不適感一下子清除了大半，臉色也慢慢紅潤了起來。
璇音長長吐出一口氣，拍了拍臉：“不愧是仙丹，效果果然好。”
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然后立馬趕往理療師，護工正在門口等著，看到她來，笑道：“小程你來得正是時候，你媽媽馬上就要出來了。”
第27章
璇音在門口等了三分鐘，理療室的門就開了。
璇音走進去，只見程母在床上睡得正香，臉色紅潤，看來理療效果不錯。
把程母推回病房后，她也在邊上小睡了會。
等程母醒來，她也跟著醒了，母女倆吃了午飯，下午就很悠閑了。
兩人坐在VIP病房的陽臺上，可以看到整個花園，陽光明媚，讓人的心情也好起來。
程母時不時看看時間：“你哥去參加那個比賽，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璇音架了個畫板，在設計衣服，給程母設計的，聞言放下畫筆，打開光腦。
這次比賽很多人都在關注，網上雖然沒有直播，但一些大V時時追進比賽進程，隔一會兒就會放出一些消息。
比如，#石磯娘娘現身比賽現場#這個詞條已經呆在熱搜前排好一會兒了。
她找了找最新消息，然后把光腦屏幕給程母看：“比賽已經結束了，現在選手在休息，一會兒應該就是頒獎環節了。”
程母看了就問：“不是還有復賽嗎？”
“這次比賽應該是沒有復賽了，評委們需要考察的東西，在初賽里都考察到了。”璇音解釋道，“哥如果這次表現得不錯，以后前途就不用擔心了。”
程母就愛聽這種話，笑得眼角細紋都更明顯了。
“希望如此吧，不過……”她嘆了口氣，“你哥的資質只有雙B，現實中做不成附神師的。”
璇音洗凈手，坐下來，拿了個蘋果樣的水果削皮，一邊問：“他的資質應該是不止雙B的，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么事？”
程母猶豫了一下，見璇音目光定定地看著自己，雙眼如同清潭一般清澈，就說：“很早之前的事了，你和你哥小時候都測過資質，都是雙A，當時你們年紀還小，好好打基礎的話，等年紀再大一點，資質說不定能到S級。當時大家都說，程家出了一對好苗子。后來你五歲的時候失蹤，你爸出事，我們家境況就一落千丈了。
“也是我沒用，一味地沉浸在悲傷之中，忽視了你哥哥，他、他聽了些閑言碎語，說咱們家只能靠他一個人了。那段時間，他把自己逼得太狠，他當時也才九歲，沒日沒夜地訓練，身體哪里撐得住，就病倒了。”
程母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眼里透出濃濃的沉痛和懊悔。
璇音把蘋果切開，一邊說：“只是生病，不會導致資質倒退吧？”
程母壓低聲音：“是醫院里用錯了藥，你哥差點就沒了，后來雖然撿了一條命回來，但精神海已經壞了，還是你爺爺你爸爸的朋友幫了忙，請來了一位很有本事的附神醫師，把他的精神海治好。但是他的精神力從此只有B級了，身體也因為大病一場，體質大不如前了。”
璇音皺起眉頭，用錯藥？什么醫院什么醫生會犯這種錯？
她問：“是有人故意……”
程母點頭：“當時查出來，是從前看不慣你爸的人收買醫生下的手，我也不敢深查，等你哥養好一點，就帶著你哥回了老家。”
一句“不敢深查”，顯然，程母對于幕后之人是另有懷疑的，只不過當時孤兒寡母，為了保住唯一的兒子，她接受了這個調查結果。
璇音叉了一塊蘋果給她：“那當時，那些在我哥耳邊閑言碎語的人都是誰？”
程母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璇音一眼，苦笑一聲：“你啊。”
她沒想到女兒這么敏感，她接了蘋果低聲說：“是程家的孩子，程家主支、旁支，包括親戚家的孩子，只要在首都星的，都安排在同一所學校里上小學，一起上學放學，還有專門的車子接送。我當時真是心力交瘁，還覺得這些孩子一起，不會出事。”
誰知道就是這些年紀不大的小孩嚼舌根，帶歪了兒子。
璇音點頭，果然是程家人干的。
小孩怎么會說這些話？多半是大人慫恿的，而后面的用錯藥，十有八九也是程家人干的，為的就是毀掉程書回，事實上他們也做到了。
一個不能成為附神師的人，前途就等于毀了，且程書回本身出身自大家族，一輩子都無法再回到這個圈子，若是心性差一點，可能就此一蹶不振，整個人扭曲掉。
璇音問：“是程子馨那一家？”
程母搖頭：“應該不是。你爸去了之后，程家當家人的位置就空了出來，你爺爺的那些堂兄弟，你爸的那些堂兄弟，好幾家人家爭得頭破血流，程子馨的爺爺只是最后的勝出者。”
璇音點頭，也就是說，當時想爭家主的，都有可能對程書回下手，而程母也是意識到這一點，才果斷地帶著程書回離開首都星。
順著這個思路往回推，原身當初的失蹤，是否也是人為？原身父親的死，是意外，還是有人設計？
璇音問：“我爸是怎么去的？”
程母眼中的痛苦更深：“他在飛船上遇到有人攜帶魘獸偷渡，后來發生了沖突，一整艘飛船的人都死了。”
璇音沉默，是去找原身的飛船上出事的吧。
如果是有意埋伏，這死得多冤？飛船上其他人又死得多冤？
她算是明白，為什么程書回之前對原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在程書回的視角，他的家變得支離破碎，他失去了頂天立地的父親，他從天之驕子小少爺變成艱難謀生的社會底層人，都是從這個妹妹失蹤開始的。
而這個妹妹認回來之后，居然毫不猶豫地投向了自己仇人的懷抱，這誰受得了？
程母搖了搖頭：“這一切都過去了，媽沒想過報仇，也不知道找誰報仇，不提了。對了，媽媽還沒問過你，你在外漂泊的那些年，過得怎么樣？”
過得怎么樣？原身記憶中也沒這一段啊。
她實話實說：“不記得了，也不知道為什么，完全沒有這一段記憶。”
她以為程母會懷疑什么，誰知道程母只是心疼地摸摸她的頭：“那些不好的事情，想不起來就算了，以后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璇音沉默了片刻，看著眼前這女人。
因為生活不如意，她沒做過什么保養，實際四十幾歲，看起來卻有五十多了。
在心理年齡上，璇音是遠遠大過對方的，她無法真心把對方當母親，甚至是以看待一個需要照顧的陌生人的目光去看對方。
可在這一刻，她是真的受到了觸動。
她點點頭，“嗯。”
程母轉移話題：“你在畫衣服嗎？”
“對，給你設計的衣服，你看看喜歡嗎？”
程母頓時滿臉帶笑：“這裙子真好看！喜歡，當然喜歡。”
璇音陪了一下午，吃了晚飯后，程母就睡下了，明天還要接著理療的。
璇音離開前，看了看墻上的病歷本，上面寫著程母的名字。
賀知意，很好聽的名字。
這個人不僅僅是一個代表著“程母”的符號，她有自己的名字，她叫賀知意。
璇音來到外間洗漱了一番，思量起程家的事。
當年是誰下的手她不知道，但不久前，原身受傷就醫時，精神海遭人下黑手破壞，這是不爭的事實。
這意味著，程家還有人要搞原身，那么這一次，程書回要是出頭了，會不會再被摁回去？
賀知意說不知道找誰報仇，也不想報仇，但璇音覺得，更大的原因是她沒有能力報仇。
有能力的話，直接把整個程家翻個底朝天就是了，估計也沒幾個無辜的。
她坐下來，思索了一會兒，最后得出一個結論：程家不足為懼，只要時機到了，報仇是輕松得很，不用擔心。
她拿出三顆蓮子，平心靜氣地開始了今天的禱告。
而此時，夢世界比賽現場，頒獎儀式結束，不過除了得獎和拿到獎金的選手，其他人都興致缺缺。
因為石磯娘娘缺席了。
想要一睹真容的觀眾們十分失望，主辦方也失望，而且不僅僅是失望，還要承受巨大的壓力，因為人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不見的！
“不應該啊，最后那幾十名出房間的，每一個都能對號入座，怎么偏偏找不到那個石磯娘娘呢？”
比賽負責人現在就是很頭禿，非常頭禿，禿了還要揪自己所剩不多的頭發：“難道石磯娘娘早就走了？不對啊，她是留到最后的啊，可這人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比起想不開的負責人，聯邦后臺的高層們雖然失望，但也沒有太意外。
這人能夠悄無聲息地混進來，就能夠悄無聲息地離開，說不定這里面還有神塔幫忙。
比較棘手的，是這種不愿意和聯邦有過多牽扯的態度，更沒有半點合作的意思。
再加上人家親口說了，不是聯邦人。
不是聯邦人，也不是帝國人，難不成是星羅區的人？
這下星羅區要嘚瑟了。
實際上，不僅是星羅區的人要嘚瑟了，帝國人也挺開心的。
帝國某星球，靳奇齜牙咧嘴地趴著，兩個侍女正給他推拿。
“哎呦哎呦，輕點輕點。”
叫嚷完了，他又幸災樂禍起來：“聯邦那些人，就差把整個會館翻過來了，愣是找不到人。哈哈，這是得多不待見聯邦人啊，來無影去無蹤的。”
一旁顧與顧將軍一身休閑服，通過個人終端看網上的新聞，一邊淡淡說：“那人或許和聯邦不是一條心，但絕對和聯邦神塔一條心。”
靳奇猛地起身，扯動身上的肌肉，又疼得趴了回去：“為什么？”
“不是親信，不是能夠掌握的人，神塔會借出那么強的神力？”
靳奇想著帝國神塔那小氣吧啦的做派，悻悻趴回去：“那我們沒法把人拐回來了？”
顧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道：“你這次在比賽中消耗太大，好好休息吧，藥記得吃。”
“知道了。”想到那個藥，靳奇皺起了眉毛：“那藥味道怪怪的，一股鐵屑味，吃了之后還總敗胃口，老顧要不你幫我吃了吧。”
顧與眉頭動也沒動：“那是皇室特供，此外只有執行特殊任務的人有機會被賜下，其他人敢染指，罪在不赦，想要我死你就說。”
靳奇哼哼不說話了。
顧與道：“我明日就帶隊前往聯邦。”
“什么？你要去聯邦？夢世界上去一去也就罷了，現實中過去，你就徹底脫離了咱們神塔的范圍，要是那邊神塔不借你力量……太危險了！”
顧與道：“這次線上接觸還算融洽，聯邦那邊對我們的神衣也很感興趣，是該兩邊坐下來正式談一談合作了，至于神塔，你放心，神塔還沒那么小心眼。”
呵呵，兩邊神塔掐架掐了這么多年，狗腦子都快打出來了，還不小心眼？
……
璇音停下禱告，睜開眼睛，看了眼時間，臉上浮現不解。
一旁打瞌睡的系統團子飛過來：“怎么了，這么快就結束了？不是要三個小時嗎？”
璇音道：“是啊，之前是需要三個小時的，但今天一個小時就完成了禱告。”
璇音拿起蓮子，這蓮子已經不是青色的了，而是呈現一種青黃色。
而且上面有一道細細的紋路，不仔細是看不出來的，這條紋路就代表著今天的禱告完成了，湊齊七條紋路則仙丹成。
系統也看到了，好奇問：“為什么今天一個小時就夠了啊？”
璇音想了想：“可能是，今天神塔心情好？”
“啊？神塔也有心情的嗎？”
“你一個系統不也有心情？”
“那怎么一樣？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系統，神塔卻那么厲害。”
璇音把這顆蓮子放好，又拿出了第二顆，既然今天神塔心情好，當然要好好把握住機會。
剛才那粒蓮子，她是給賀知意禱告的，這第二顆，就是給她自己禱告的。
一個小時后，這一顆的第一條紋路也完成了，她起身給自己泡杯茶喝了幾口解解乏，然后拿出第三顆蓮子，想了想，這顆給程書回禱告好了。
系統就不懂了：“不是需要很親很親的親人，或者本人禱告才行嗎？你和他們又沒什么感情，怎么也能幫他們禱告？”
璇音淡淡道：“心靜、心誠即可，神塔只想要聽真誠的彩虹屁，其他都是次要的。”
“原來如此。”系統看著一副入定姿態的璇音，忽然說，“想心靜就能馬上靜得下來嗎？你這樣好像一個出家人哦。”
璇音：“你怎么知道我沒做過出家人？”
系統：！！！我的宿主經歷居然這么豐富的嘛？是當過和尚尼姑還是道士？
璇音不再理會它，閉上眼睛，只是這一次還沒禱告多久，門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又在門口戛然而止。
她睜開眼睛，看向門口，聽著這腳步就知道是誰來了，她起身去開門。
門外，程書回正在徘徊，門就先開了，他意外道：“還沒睡啊，我還擔心吵醒你們，媽呢？”
璇音讓開讓他進來：“媽已經睡了。”
她見他腳步虛浮，說話也中氣不足的樣子，臉色還青白青白的，就知道他比賽結束后還沒好好休息過。直接趕過來了。
她問：“吃過了沒？”
“啊？有餅干之類的嗎？隨便吃點就行。”程書回來到里間門口探頭看了看，確定母親睡得很安穩，這才放下心。
璇音直接打電話，從醫院的餐廳訂了份飯，然后去倒了杯水給程書回：“比賽結束了？看起來得了不錯的名次？”
程書回接過牛奶：“謝謝，不過你怎么知道我名次不錯？”
“要不是名次不錯，也不至于這么晚才出夢世界，還急著分享喜悅，連夜來了醫院。”
程書回嘿嘿笑了聲：“我是倒數第25名離開賽場的，評委給我的評分也挺高，最后綜合排名33名，直接拿到了大賽的培養名額，你知道這個名額代表什么嗎？
“就是說，我被選入了他們的孵化營，這個孵化營是聯邦設計師協會主導的，會有很多知名設計師來上課，然后我現在這個神衣后續的修改、優化，全程有資深老師帶領，做成成品神衣的一系列投入，也不需要我自己操心了。
“如果我表現得好，孵化營結業后，還能收到設計師協會的聘書，成為一名正式國家設計師！”
程書回說得眉飛色舞，那張過于老成的臉，第一次露出二十出頭大男孩的鮮活氣。
“對了，我還得到了獎金，足足60萬！家里的花銷暫時不用擔心了。”
璇音點點頭，很捧場地豎起大拇指：“厲害，獎金居然這么高。”
“是啊，主要是最后名次高，能進前百的獎金10萬起步，每進10名加10萬。不過我能拿到這么高的名次，主要感謝一個人，不然可能在幾千名的時候就淘汰了。”
說到這里，程書回更興奮了：“你知道嗎？今天我見到那天夢世界里救我的那人了，原來她真的是石磯娘娘，她真的超厲害的！我敢說全場所有人擰在一起都比不上她一劍厲害！聯邦史上最強的神衣，也比不上她那一身紫衣。”
后面巴拉巴拉一長串的彩虹屁。
璇音微笑聽著，最后微笑都有些保持不下去了，臉都要僵了，腳趾在拖鞋里努力地施工。
這也太能吹了，比她向神塔禱告時更能夸。
好在餐廳送來的飯打破了她的尷尬，她趕緊把飯菜推到程書回面前：“先吃飯吧，吃完好好睡一覺，明天媽肯定還有很多話問你。”
程書回也確實餓了，不過吃飯也堵不住他的嘴，實在是太激動，太想分享了。
“不過我沒想到，石磯娘娘居然不是聯邦人，比賽結束后還神秘消失了，現在聯邦高層特別想找到她，能不能把她招攬過來已經是其次了，最主要是想拿到她那件神衣的授權。”
授權？璇音呵呵，她自己都還沒把成品神衣做出來，也沒法在現實中附神呢，還授權給別人穿？
等等，石磯娘娘想要做出成品，需要的材料要求太高了，別說她現在沒錢，就算是有錢，有些材料也搞不到。
比如太阿劍，她看上了一種特別稀有的金屬，是用來造飛船的，而且是造飛船上最關鍵的一些零件，但那根本不是她現在弄得到的。
還有石磯娘娘的衣服，她想要一種水火不侵的面料來做華麗的法衣，但那種面料也是特別難弄到。
不如交給專業的人去做，而所需要付出的，就是幾個授權？
這個主意倒是挺不錯的。
程書回吃完飯終于累得睡著了。
璇音則繼續之前的禱告，直到這一顆蓮子也完成，才躺下休息。
……
與此同時，聯邦附神師協會附屬醫院，某間搶救室里，燈火通明，好些大佬穿著隔離服，神情緊張，目光擔憂。
而病床上，喬易元帥一臉平和從容地靠坐著，還心情很好地說：“這么嚴肅干什么？我就說讓你們不要來，吃一顆藥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一軍部的領導擦擦額頭的汗：“元帥，心態這方面，咱哪比得過您啊，軍部的未來、聯邦的未來，還要您在前面帶領呢。”
明老站在病床的左側，嚴巍站在病床的右側，喬易元帥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在場其他人，道：“開始吧。”
其他人便開始往后退，退到搶救室外，隔著一道玻璃看著喬易元帥，而喬易元帥的兒子雙手奉上一個托盤，上面是一顆深褐色的渾圓藥丸，光澤柔亮，散發著一股奇異的藥香，藥丸上的七道細致紋路給它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氣息。
喬易元帥拿起藥丸，很干脆地送進嘴里。
醫務人員圍在床邊，密切地關注著他的身體狀況，每一個生理指標數據，都有人死死盯著。
喬易元帥表情平靜放松，一邊還說著自己吃藥的感受。
“這藥進入嘴里就化開了，不是那種入口即化，而是好像就那么消失了一樣的……嗯，它變成了暖流，流到了身體各處，很舒服的感覺，身體好像輕了三分。”
忽然他花白的眉頭一皺，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腿。
已經癱瘓了足足五年的腿。
他盯著左腿：“我的左腿，好像有知覺了！癢……麻……疼……”
他臉上滲出大顆大顆的汗水，心率、血壓乃至于激素水平都在飛快升高。
醫生們緊張不已。
“是出現幻覺了嗎？”
他們都做好急救的準備了，下一刻，喬易元帥一個用力，左腳拇指彎曲了一下。
眾人都愣住了，包括喬易元帥自己。
這不是幻覺？這腿不僅有知覺了，還能動了？！
要知道喬易元帥這雙腿毀到什么程度？當初被下定論已經徹底死去，就是兩條會腐爛的死物，最好截肢保命的。
但今天，這已經死掉的腿居然能動了！
一個醫生喃喃道：“起死回生，仙丹，這真的是仙丹！”
第28章
第二天，璇音是被一種奇奇怪怪的聲音吵醒的。
睜開眼一看，系統團子在那里上躥下跳的，也不知道激動個什么勁。
她扭頭看了看，沙發那邊程書回還在睡，她輕手輕腳地起來，對系統勾勾手，來到浴室里問它：“激動什么呢？”
系統團子嘿嘿嘿：“昨晚上又是一大波炫耀值入賬，而且全都是高質量的，每個人能貢獻十多點炫耀值的那種。”
炫耀值還分高質量低質量哪？
璇音問：“出什么事了？”
“咱送出去的那個仙丹啊，給附神師協會的那個，昨晚上被試藥了，效果奇好，那個何仙姑的賬號收到了好多好多私信，有個人的也有部門的，全都是大佬呢，有感謝的，也有希望談合作談授權的，你要授權給他們嗎？”
璇音道：“授權肯定是要給出去的，不然怎么擴大影響，打開神話人物類神衣的天下？”
她打開光腦，進入神衣庫。
這個神衣庫真的是很豐富，分為虛擬神衣庫和現實神衣庫，前者的神衣數量是后者的好幾倍。
上面還有個論壇板塊，有的人在推銷自己的神衣，想要把授權賣出去，有的人則在求某種神衣的授權。
當然更多人在津津樂道地討論各種神衣的優劣好壞，凡是有點名氣的附神師、造神師和設計師，都能被評頭論足、排輩論資。
所以有句話是這么說的，路過的狗都能被抓進論壇排個排行。
而目前這論壇里的紅人，不用說，就是“恐龍踩著恨天高”和石磯娘娘，相關帖子都已經開了幾萬個了。
璇音點進“我的”，她前幾天剛用自己的真名“璇音”注冊的，把所有信息都同步了，現在這上面顯示，她有兩個神衣，一個是虛擬神衣“石磯娘娘”，一個是現實神衣“何仙姑”。
她點了下申請開通授權，然后擰開水洗漱，等她洗漱結束出來，已經有結果了。
石磯娘娘的申請結果是不祥，而何仙姑的申請結果是：該神衣最多可開通5個授權名額，對附神師要求：精神力A級及以上，體質S級及以上。
居然才5個名額。
系統也很奇怪：“一件神衣一般可以開通10到20個授權名額，你這才5個，也太少了。不過對附神師要求倒是不高，精神力A級就可以，反而對體質要求更高。”
璇音：“因為這件神衣本身很簡單，操作起來沒有難度，但仙丹無副作用，相對而言附神師本身會承擔較多傷害，體質不夠會撐不下來。”
她點開五組授權密鑰，每一組都長長一大串，被授權人拿到密鑰后，通過密鑰進入神衣庫的私密領域，就能得到這件神衣的基本信息，其中包括設計思路、設計圖紙、使用方式、風險負擔等等。
然后等造出現實神衣后，就能去神塔認證，自此，這人就能使用這件神衣了。
璇音想了想，給自己泡了一杯牛奶，坐到陽臺上給何仙姑的后臺私信回復。
她沒回別人的，只回了附神師協會的。
首先，她要求附神師協會將試藥的結果公布出來，并且為何仙姑做宣傳。
其次，她可以給一個授權給附神師協會，但她要一些材料作為交換，同時，這位被授權人必須是女性，且足夠有名和年輕漂亮。
系統湊過來：“你要用授權交換石磯娘娘的制造材料？”
璇音點頭：“石磯娘娘看來暫時開不了授權，那也不能停滯制作進程，我打算弄到材料，然后委托給神衣制造廠制作神衣。”
系統：“那為什么要指定授權人？還要求這么細？”
璇音道：“女性，有名，還年輕漂亮，這幾個要素組合在一起，你第一個想到的是誰？”
系統馬屁精附體：“當然是你啊！”
璇音：“……別欠，是程子馨。”
“啊，為什么要指定程子馨？你要把神衣授權給她，這不是捧她嗎？”
璇音往椅背上一靠，喝了口牛奶：“你覺得這么稀少的，能夠制作出無副作用仙丹的神衣，到了程子馨手上，她會遭遇什么？”
系統想了想：“大概是每天都有人催著她生產仙丹。”
璇音點頭：“不錯，聯邦那些有名有姓的大佬，那些英雄附神師，誰身上沒個暗疾沒個病痛？還有程家那些三親六故的，所以只要她上了這條生產流水線，就輕易別想停下來，而附神的后遺癥，會消耗掉她絕大多部分精力。”
所以至少未來一段時間，程子馨只能做一個仙丹生產女工了。
系統：“你這么恨她啊？”
璇音道：“我恨她干什么？”
她看向屋內，程書回還在睡，她道，“程書回這次出息了，我擔心程家還會有人打壓她，程子馨是現今程家的重要人物，也是程家的未來和希望，給她找點事做，隨便捧一捧她，讓程家人的頭腦發熱起來，省得他們折騰別的事。”
系統點點頭：“有道理哦，但如果程家仗著更上一層樓，行事更張狂，非要欺負程書回怎么辦？”
璇音道：“那我也不是死的啊，敢欺負我的人，也得看我答不答應。”
系統捧臉，大佬就是這么霸氣。
“哎哎哎，對面回復了。”
璇音看向私聊頁面，附神師協會回復了，言辭誠懇，她的要求全部答應，表示可以馬上安排宣傳，不過希望能夠見一見何仙姑。
璇音直接拒絕，見面是不可能的，如果對方反向追蹤她的地址，合作直接告吹，她相信帝國人很愿意得到授權。
附神師協會。
眾人看著上面的投屏，看到了璇音的回復。
一人嘶了一聲：“真是囂張呢，難道我們就只能這么被牽著鼻子走？”
其他人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他：“可以不被牽著鼻子走，不想要授權隨便你硬氣。”
那人不吭聲了，不要授權？別說協會不同意，軍部不同意，就喬家人就不答應。
喬易元帥吃了那顆仙丹后，整個左小腿都有知覺了，說話都有力氣了，身體各方面指標都好看了。
雖然醫生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沒有副作用，但單就這療效，已經讓喬家人很激動了，現在喬家人就急著想要更多仙丹呢。
除了喬家人，聯邦那些有名有姓的家族和個人，得到消息的，都著急了。
誰家里沒個等著救命的老人？哪個部門沒個因公傷殘的勇士？哪個有名的附神師不是深受后遺癥的困擾？
以前是沒辦法，現在有了希望，誰不想抓住？
附神師協會的副會長也到場了，看了私聊界面就果斷說：“答應對方，問她要什么材料，不要太卡著，也不要太快松口，爭取多拿到幾個授權。另外，宣傳部著手準備，半個小時后，我親自開新聞發布會。
“把所有符合條件的女附神師的資料整理一下，發布會后開會決定人選。”
璇音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對面聊了幾句，一點口風都沒透，對方希望多拿幾個授權，璇音就一句“先看宣傳效果”。
這時，屋里賀知意和程書回都醒了，她關了光腦進屋去。
半個小時后，早上八點整，此時的首都星第一特區剛剛進入早高峰，路上、天上、地下，各種交通工具里都是趕著去上班的人，有人看小說，有人刷視頻，有人瀏覽各種新聞解悶，忽然就收到一則推送。
附神師協會召開發布會？
附神師協會有什么新動作嗎？居然要開發布會，那肯定是很大的事啊！
人們紛紛點了進去，接著表情就變成了震驚、茫然、激動、期待。
新型神衣“何仙姑”居然不是騙子？
無副作用仙丹居然真的存在？
試藥者是前任元帥，試藥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何仙姑要公開發行神衣授權？
一時間，無數人都在議論這件事，何仙姑的熱度很快就超過了石磯娘娘。
璇音和程書回送賀知意去做理療的路上，都能聽到醫院里的人在聊這件事。
理療開始后，璇音他們就等在理療室門口，聽其他家屬在那聊。
“聽說授權門檻是精神力A，體質S，第一次聽說附神醫師的體質要求比精神力高的。”
“那這樣符合條件的人就很多了，大多數人都是體質比精神力強。”
“但好像只要女附神醫師來著。”
“那個何仙姑的號也沒有什么動態，不知道會不會面向大眾放授權名額，我有個朋友想爭取一下。”
程書回聽得很認真，上網咔咔一頓查，然后就開始給人打電話，璇音聽著，他所在的團隊里的女隊長似乎是符合授權要求的。
“你最近要不要關注一下這事……關注著是吧，還私發了授權申請？好好，不過我覺得可能性不是很高，總之你們早點來首都星吧。”
掛了電話后，他就有點心不在焉了。
璇音問：“你那孵化營，什么時候開營上課？”
“下午開始上課。”程書回道，“因為入營的選手來自不同的星球，甚至還有一部分帝國選手，所以，在他們來到首都星之前，我們先在夢世界里上課，等人到齊了，再一起去附神師協會報道。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里我守著，下午還要你照顧媽呢。”
璇音點頭：“行，那這里就交給你了。”
璇音回了病房。
附神師協會的動作很快，給她發來了一份名單，一共有八位女附神師，個個雙S甚至更強，年紀輕輕就履歷十分牛逼了，軍銜還都不低，每個人的照片都是英姿颯爽目光凌厲的那種。
系統跟著看，一邊感嘆：“這些女軍官真帥啊。”
璇音認同地點頭：“是啊，看履歷，這些人都是上過戰場的，戰功都不俗，名氣也都不小，這樣的人要是被一件神衣綁死，那就太可惜了。”
“那你還是要選程子馨嗎？可這份名單里沒有程子馨啊。”
璇音關閉這份電子名冊，道：“附神師協會是把最優秀的女附神師給拎出來了，程子馨根本不在這第一梯隊，是我不夠了解情況，同時也太高看她了。”
“那現在怎么辦？”
璇音在私聊里回復了一句。
附神師協會，會議室中，大家都等著璇音的回復。
幾個女軍官也在，她們都是統一的短發，年紀很輕，一身軍裝，面色嚴肅，正襟危坐，還有幾個女軍官來不及趕回來，也開著視頻連線，等著組織對自己的安排。
協會副會長給這些巾幗做工作：“無論誰被選中，暫時就不能上前線了，協會會把你們的關系從原部隊調回來，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留在協會的研究室里，配合組織，研究這件神衣和盡可能多地生產仙丹。”
一女軍官微笑道：“會長你就放心吧，一切聽從組織的安排。”
副會長嘆了口氣，這幾個女孩，都是天賦出眾，年紀正好，正是發展的好時候，只要給她們足夠的機會，未來聯邦難保不出幾個女上將甚至是女元帥，無論是哪一個被召回來，從此守著研究室搞幕后工作，都太可惜了。
但何仙姑這件神衣實在是太重要了，不是絕頂優秀的軍中嫡系，組織也不放心，同時也怕何仙姑皮下那人不滿意。
所以，只能犧牲其中一個了。
這時，有人道：“何仙姑回復了。”
“她選了誰？”
大家都看過去。
那人看了回復，表情有些一樣：“她一個都沒看上。”
眾人：“？”
副會長頭疼：“這還不滿意？那就只能提高年齡，找三十來歲的女附神師了。”
那人道：“不是，對方說……”他遲疑道，“對方說，這些女軍官太優秀了，她們是天上的鷹，不該被困在一件普普通通的神衣上，她讓我們給低一檔的名單。”
副會長：“？？？”
其他人：“？？？”
八位女軍官：“……”
女軍官們互相看了看，都接收到彼此眼中的信息。
雖然無條件服從組織的安排，雖然知道這件神衣意義重大，但如果能在戰場上馳騁，誰又愿意被困死在一個小地方，每天重復單一的、別的附神師也能做到的事情？
突然之間對這個何仙姑皮下的人，生出了許多好感。
感覺對方也是一個女孩子，至少也是一個女性，臭男人是說不出這種話的。
副會長抓了抓有些禿頂的頭發，請示上級，上級的意思是答應對面的要求。
于是他們重新開會，緊急制定了第二份名單。
然后這份名單也被打回來了。
還是說人選太出色了，是大材小用。
副會長頭都大了，這還不滿意？繼續往下挑的話，哪有又年輕又有名還漂亮的？
有人忽然提議：“程家那位天才不是很合適嗎？”
“那不是設計師嗎？而且人家千金小姐，又不是正兒八經的軍人，能力也不夠專業，脾氣上來服從性哪有那么高……”說到這里，副會長愣住了。
程子馨也會自己附神來著？雖然不是軍人，但組織要她聽話干活的話，自然多的是辦法。
最重要的是，程子馨確實很有名啊，比之前的所有人選都有名。
他趕緊興奮地向上級請示。
上級通過了。
他道：“我這邊立即派人去程家協商。”
上級：“不用協商，直接把名單給過去。”
要是真的選了程子馨，一個命令下去，別說程子馨，程子馨她爺爺都得服從。
于是璇音收到的第三份名單里，終于有程子馨的名字了。
除了她，還有幾個千金小姐，都是比較有名氣的那種，至于這名氣是不是刷出來的，就不知道了。
璇音滿意了，直接選了程子馨，并且很干脆地把第一組授權秘鑰發過去了。
半個小時后，程子馨人在家中坐，喜從天上來。
彼時，她正在家中安慰還在臥床修養的程子琪，而程子琪喋喋不休地抱怨：“都是那程璇音害得我，讓我錯過了比賽，不然我肯定能拿到好名次！”
程子馨聽得心煩。
“姐姐，聽說那個程書回拿了第三十幾名，憑什么他名次這么高？是不是我沒有去，人家看在我們程家的份上，一定要讓一個程家人進，這才便宜了他？你不是評委嗎，你把他搞下來好不好？當初就不該留手，雙B還是太便宜他了！就該直接弄死他！”
程子馨呵斥道：“閉嘴！你胡說什么！”
程家人怎么會生出這樣的蠢貨來？雖然蠢貨更好控制，但蠢過頭也太煩人了。
就在這時，傭人匆匆進來：“小姐，軍部和附神師協會的人來了，說要帶你去拍宣傳照。”
程子馨愣住：“什么宣傳照？”
結合早上的發布會，她隱隱有個猜測，卻不敢肯定。
她匆匆出去，是副會長親自來的，笑瞇瞇道：“子馨啊，你出息了，何仙姑皮下的老師選了你，我們已經拿到了何仙姑的授權秘鑰，獲得了所有信息，這件神衣非常簡單又非常漂亮，而且和我們預測的一樣，是神話人物分類的，和石磯娘娘是同一類。”
他羨慕地看著程子馨：“你可是全聯邦第一個擁有這類神衣的人。”
程子馨愣住了，一時間不是覺得榮幸，而是覺得不對勁，這個任務按理說不該落到自己頭上啊。
不過能接觸到神話人物類神衣，也不算壞事。
程家人則樂壞了，他們沒想到居然選了程子馨，這是天大的信任和重用啊，而且程子馨成了生產仙丹的人，他們以后還愁沒有仙丹吃？
程夫人更是激動，仿佛已經看到那仙丹朝自己飛來。
兒子的手臂雖然接回去了，醫生說好好養著不會留下后遺癥，但她還是不放心，要是能吃一顆仙丹，那就真的不用擔心了。
第29章
當天傍晚，程子馨接了何仙姑神衣的宣傳圖文就出來了。
當時，璇音三人正在吃晚飯，程書回刷著光腦就刷到了這一條，頓時眉頭一皺，一點胃口都沒了。
“怎么偏偏選了她？”
璇音看了眼，把圖片放大，宣傳圖上，程子馨白衣飄飄，長發如瀑，鬢邊斜插著一朵荷花樣的發飾，手持一柄碧綠的蓮蓬。
她確實長得不錯，這么個形象，很有仙女下凡的味道了。
而這副模樣，正是璇音做的電子模型的形象。
附神師協會動作很快啊，這么快就讓她附神了，應該已經開始工作了吧？
她心情不錯，見程書回氣鼓鼓的，就說：“氣什么，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這活未必好干。”
程書回卻道：“哪個附神師容易？又有哪個神衣不會帶來傷害？程子馨承擔得未必比別人多，但她得到的聲譽追捧卻是難以計量的。你看這新聞發出來后，網上都快把程子馨捧上天了，程家的那些家族企業，股價在瘋狂上漲。”
他翻著新聞：“還有這個，好多人都在說能嫁進程家或者娶到程家的女兒就好了，什么夫人茶話會、晚宴都要邀請程家的女人們了。呵，一個個身價倍增。”
璇音摸摸鼻子，好吧，這是必然會導致的一個結果，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
她轉移話題：“那個，程家不是還欠我們一顆仙丹嗎？這下，我們可以向他們要來給媽吃了。”
程書回一想：“差點忘了這事，對啊，他們答應補償給你一顆仙丹的。”
賀知意道：“要不算了，那仙丹聽著就十分珍貴，他們沒那么愿意給的，別再起沖突，對你們不好。”
程書回道：“沒事，媽，我現在跟著的老師在附神師協會挺厲害的，對我也很欣賞，程子馨弄出來的仙丹要是全充公就算了，要是有她自己私人的份，我怎么也得要一顆來。她不肯，我就找老師做主，再不行找安全署去，當初這和解協議還是安全署做的中間人呢。反正這事就交給我了，你別擔心。”
璇音暗暗點頭，這才上了第一天的課，這人馬上就有信心有沖勁了，這個勢頭是很好的。
賀知意說：“那仙丹我也不吃，給音音吃，音音不是傷還沒好嗎？”
璇音給她夾了一筷子菜：“我還年輕，不急這個，你先治好病要緊。何仙姑既然出來第一個授權，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以后仙丹多了，還愁弄不到嗎？不僅我需要仙丹，程書回也需要，說不定吃了后能恢復資質呢。”
程書回手一顫，差點拿不穩筷子，心臟砰砰跳得飛快。
那仙丹能幫他恢復資質嗎？能讓他成為雙A嗎？
不過……“你怎么當著面從來不叫我哥？”
璇音：“呵呵，叫哥不嫌肉麻？”
“我不嫌啊。”
“我嫌，以后都叫你名字。”
賀知意笑瞇瞇地看兩人逗嘴。
今晚程書回陪床，璇音就回了家，剛到家，附神師協會就發來消息，說答應給她的材料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發貨，接著把程子馨的附神情況發過來了，說她附神一次只能生產兩顆仙丹，而且一次之后就有些虛脫，問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一次才兩顆，這程子馨不大行啊。
璇音摸摸下巴，回了一個“個人能力問題，少量多次即可，多多鼓勵附神師”。
她在“風險負擔”那一欄里寫得很清楚，因為仙丹是無副作用的，所以每生產一枚仙丹，附神師本身會受到一定傷害，但她又寫了，一個何仙姑每天能生產的仙丹極限是9枚。
她心里暗嘖了一聲，也不知道程子馨會不會被照著這個極限壓榨。
那邊好一會兒才發來一個微笑臉。
璇音都可以想象得到那邊的無語。
至于材料送到什么地方……璇音打開一個星友網的社交號，對方名片是“彭氏造神廠”。
這個廠子是專門造神衣的，曾經是聯邦排名前三的造神廠，但近些年因為技術不夠與時俱進，而逐漸沒落下來。
她發去一句話：老板還接單嗎？
……
首都星第七特區，郊區，彭氏造神廠。
正是工作時間，但整個廠子有些死氣沉沉的，七八個上了年紀的員工圍在一起打牌。
廠長進來看到這副場景，皺了皺眉，說：“今天沒活，你們回去休息吧。”
員工們站起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員工道：“彭老大，這么下去也不行啊，要不咱幾個也去進修進修，學點新技術回來，進一批新機器，不然人家一聽咱們這還是手工打造的，都沒信心，不愿意下單。”
廠長眉頭擰得更緊：“手工有什么不好，當年，神塔就喜歡手工制造的神衣，手工造的神衣，破損率是最低的。”
“你也說是當年了，現在不一樣了，大家就愛流水線上的東西，造價低，出工快，要是哪個零部件壞了，馬上就能有一模一樣的替代，修理起來特方便……廠子要經營下去，大家要吃飯，這都是很現實的事。”
老員工遞了一支煙給廠長，廠長長長吸了一口，依舊眉頭不展：“就是想學，人家也不要咱這樣年紀這么大的學徒。”
“小瑞那孩子年紀不是剛好？”
廠長擺擺手：“那孩子進了設計師大賽的孵化營，正是要緊的時候，可不能打攪她。”
正說話，一個年輕女孩跑了進來：“爸、王叔……”她一圈喊下來，“我來遲了，今天有什么活？”
一群大老爺們立馬都擠出了慈祥的笑容，廠長道：“小瑞啊，今天沒活，你去學習吧，這里用不著你。”
彭小瑞皺起了臉：“今天又沒單子啊？”
她想了想，“孵化營學習過程中，要做很多實體神衣來試驗，要不我去拉拉單吧，讓他們把活給咱們廠子做。”
廠長連忙說：“不用不用，你好好學習，這些是你別管，別給你的老師同學留下不好的印象。”
彭小瑞嘆了口氣：“我是走了狗屎運才吊車尾進的孵化營，一個月后孵化營要踢人的，只有真正優秀的才能留下，我肯定會被踢出來。”
廠長鼓勵她：“你不是說你是那個石磯娘娘養肥的豬嗎？努努力，把自己養得更肥點，以后說不定有機會見到她。”
彭小瑞捂臉：“爸，那是瞎說的！”
她昨天比賽結束后，才知道，原來在比賽里救過她的人就是石磯娘娘，且人們管石磯娘娘救人的舉動叫養豬，她也是因為被救了，才有機會茍到最后。
但人家石磯娘娘后來也沒有回頭宰豬的意思，更是完全用不著宰豬來賺分。
怎么說呢，居然還有點失落。
和她經歷一樣的，營里還有兩個，都屬于是因為被救了，才有機會茍進去的，今天第一天上課就被某些同學戲稱為石磯娘娘的野生豬，在營里屬于墊底的存在。
感覺以后在孵化營里的日子不會很好過呀，她都沒信心了。
這時廠長的工作號響了，這個號是對接商務的，響了就說明有客戶找。
他趕緊打開來看。
對面是一個黑白兩色的頭像，名字叫做熊貓彎下小蠻腰，只一句話，問他接不接單。
他趕緊回：接，請問是什么神衣？
對面發了個圖紙過來，是一把劍的樣子，但和機甲上裝載的常規劍不大一樣，看尺寸，是手持的，劍身上還有許多復雜的花紋，個個細節設計得非常精美。
第一眼就是很華貴的樣子。
這是神衣？
是拿來裝飾用的吧？
廠長剛想問，對面又發來一句：鑄劍材料是SP9號太空合金。
他眼睛一下子就瞪起來了，SP9號是現存的最稀有最珍貴的合金之一，只供軍用的！
對面：能接嗎？
廠長反而猶豫了，這人是個什么來頭？這么珍貴的材料，不該找更有名更先進的廠子嗎？
彭小瑞忍不住湊過來：“是什么單子？”
看到那把劍的造型，她眼睛也瞪圓了：“這不是太阿劍嗎？”
“什么太阿劍？”
“就是石磯娘娘的劍啊！有人把她在比賽里用的劍截圖放大研究，就是這個樣子的！聽說這劍的名字就叫太阿劍。”
她趕緊把自己從網上收來的圖調出來，兩相一比，一模一樣好嘛！
難道有人想仿制石磯娘娘的劍？
但再看看這材料，非大佬弄不到，誰家仿個道具玩這么大？
廠長抖著手問對面：請問您是為了仿制嗎？這單子我們不能接，小本經營，不敢得罪人。
那頭，璇音看到這個答復，挑了挑眉，回：本人定制。
“我去我去！”彭瑞大喊大叫，“居然是本人啊！答應她！快答應她！”
廠長一咬牙：這單子我們接了！
璇音又問：服裝類單子接嗎？
廠長：也接的，我們這邊手工制造各種神衣服裝，都是老師傅老手藝。
璇音便又發了幾張法衣的設計圖過去。
廠長看著上面標注的所用面料，287號金剛紗、061號幻影紗……這都是什么頂級材料啊！
甚至衣服上的一個佩飾，那都是頂級的寶石，這件衣服的成本都得上千萬了！
接下來，廠子里大家圍在一起，恍恍惚惚地和對面簽了保密協議、加工協議，等一切敲定了，還跟做夢一樣。
“所以，咱們是接到一個大單子了？”
廠長看著面前的電子協議，恍惚道：“確實是大單子，訂金就給了五十萬……交貨后結尾款，還有一百五十萬。”
彭瑞激動道：“爸，我們快去拉材料吧！”
“不急不急，單主說，材料明天才送到，我們先把設備工具更新一下。”
……
和彭氏造神廠簽了協議后，璇音又找了另外一個廠子，這也是個小廠子，是系統從無數個造神廠里挖出來的，專攻動物類模型和神衣，做工和品質很不錯。
她將青鸞的模型委托給這家做。
之前參賽她得了第一名，雖然頒獎前溜了，但人家主辦方還算不錯，把獎金給她打到后臺了，一共是稅后一百萬，她把錢取出來，一邊五十萬發過去給兩個廠子當訂金。
然后將這兩家造神廠的收貨地址交給附神師協會，讓他們把材料送過去。
系統在一旁嗦著棒棒糖：“這做一套現實神衣可真費錢啊，從材料到加工費都很費錢，也幸好你賺錢快。”
璇音嗯了一聲，打開何仙姑的后臺，開始處理私信。
這些私信大多是來申請授權的，她想了下，直接編輯了一條文，置頂，把授權的要求和神衣的風險寫出來，而且寫明男女不限。
想要申請授權的人遞交個人簡介、申請理由以及能付出的籌碼。
系統丟開它的虛擬棒棒糖，飄過來：“怎么又男女不限了？”
“之前說只限女性，是為了鎖定程子馨，我又不是變態，就特別喜歡壓榨女性。”
“可何仙姑也能是男人嘛？”
“為什么不行？套個殼借力而已，又不是真成個女人了……嗯，附神后成為女人形象也不是不可以嘛。”
璇音說著，就把何仙姑這個號先放著不管了，拿出紙筆，開始構思起來。
“你又要畫什么？”
“下一件神衣啊。”
“哇哦，這又下一件了，這次是哪一類的，防御的？”
璇音搖頭：“防御可以再放一放，這一次比賽里，我發現了，石磯娘娘的攻擊力實在是強，強到暫時用不著防御。但魘獸也不是傻的，當它們意識到我不可戰勝的時候，就會更換攻擊目標。還有的魘獸跑得太快，能在我出大招前跑掉。”
“所以你要弄個讓它們跑不掉的神衣？”
璇音在紙上涂涂畫畫，想了許久，然后寫了四個字：鹽水女神。
“鹽水女神？這是哪位？”
璇音道：“相傳鹽陽有一條鹽水河，鹽水河里有一個女神，聰明又美麗。某日，五姓部落的首領廩君——據說他是伏羲的后裔——帶著族人要渡過鹽水，這位鹽水女神一見到廩君，就被他的英雄氣概折服，喜歡上了他，想要和他結為夫妻。廩君雖然也喜歡上了鹽水女神，但他認為鹽陽這個地方太小，不適合部族發展，執意要走。
“鹽水女神為了留下廩君，晚上去陪他住宿，白天就化為細小的飛蟲飛舞在空中，附近的精怪也都來幫助她，也變成了小飛蟲，飛蟲越來越多，遮蔽了陽光，天地一片昏暗，以至于廩君無法帶著族人離開，就這么被困了七天七夜。”
系統張大了嘴巴：“我去，這鹽水女神腦子有泡？人家都不愿意留下了，干嘛勉強，而且是你的地方太小，不適合人家發展，這是客觀的不足，強留有用嗎？”
系統嘚吧嘚吧地吐槽完了，問：“那后來呢？”
“后來啊，據說廩君怎么勸鹽水女神都沒用，人家非要把人留下來，廩君沒辦法，就想了一招，從自己頭上拔下一縷頭發，送給鹽水女神。女神歡喜地把這頭發戴在身上，當她再一次變成飛蟲的時候，那縷頭發在滿天飛蟲中十分醒目，于是廩君彎弓搭箭，一箭把鹽水女神射了下來。”
“啊！嘎了？”
璇音點頭：“女神沒入江水，飛蟲消失無蹤，廩君就此帶著族人上路。
“其實還有另一個版本，鹽水女神和相王，其實也就是這個廩君的另一種稱呼吧，結為夫妻，對他愛生愛死的，但這個相王呢，有著雄心壯志，不肯為了妻子停下征戰的腳步，女神就化為漫天烏鴉阻攔相王，然后也被一箭射了下來。”
系統無語：“不是，哪個版本都被射死了是吧？這么個戀愛腦做成神衣……和你也不搭啊。”
璇音：“其實吧，還有一個版本，師兄說，估計這個版本才是最真的。
“說是廩君帶著族人路過鹽水部落，鹽水部落是母系社會，鹽水女神愿意留廩君下來，共同發展、平等聯合，但廩君不許，和鹽水女神決斗了十天，將其射殺，鹽水部落的民眾全部淪為奴隸，部落所在的這塊魚鹽之地也被廩君占領，成為他的基業之一。”
系統啊了一聲：“真相是這樣嗎？”
璇音聳肩：“誰知道呢，不過父系氏族毀掉了一個母系部落，然后給對方的女首領編一個對自己癡情不悔、至死不渝，還拎不清輕重的戀愛腦人設，以此來為自己的行為增添合理性，并且彰顯自己的魅力，不覺得很合理嗎？”
她搖搖頭：“師兄給我說前面兩個版本的時候，我雖然覺得這個女神不爭氣，但還覺得這感情挺真摯，于是師兄就給我說了第三個版本。”
“然后你從此覺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這是從根子上斷了你成為戀愛腦的可能啊。”
璇音認真解釋道：“師兄只是在教我，這世上一些成王敗寇的道理。他還說，就算鹽水女神是個男的，說不定也會被編一個殘暴不仁的名聲，或者別的什么污名，以顯得勝利者的勝利更加光偉正。歷史大多都是這樣的，要不說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呢。”
頓了頓，她又說：“不過我確實從小聽多了這類故事，覺得男人都挺下頭的。”
系統感嘆道：“你師兄好厲害啊。”
璇音笑了笑，眼里流露出懷念的碎光：“師兄當然是很厲害的。”
她開始畫畫，覺得飛蟲的格調還是低了點，還是化成烏鴉比較酷。
她刷刷刷畫出了好些烏鴉來。
接下來就是形象設計。
鹽水女神據說極其貌美，歌聲優美，作為一個母系部落的首領，她同時也是堅毅的，強大的，威嚴的。
她皮膚微黑，長發飛揚，戴著一圈額飾，身著簡單的長袍，比石磯娘娘的形象要更加樸實接地氣，赤足，手上腳上都戴著樸素又神秘的首飾，身上有一種野性的張力。
看著自己畫出來的形象，她點點頭，十分滿意。
對于第三個版本里的鹽水女神，為部落戰死的這么個人設，她還是很欣賞的。
然后打開光腦，拉出軟件，開始做三維模型。
夜色一點一點加深，系統團子都在一旁打哈欠了：“很晚了，睡吧。”
璇音看了看時間，關掉軟件，起身練煉體術、泡藥浴，好不容易折騰完了，都快半夜了。
系統以為她總該休息了把，結果她換了一件正裝，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正襟危坐，拿出蓮子開始今天的禱告。
系統差點絕倒：“不用這么用功吧？”
璇音道：“要接連禱告七日，怎么能半途而廢？”
她說著就閉上眼。
系統默然不語，看看如同座鐘一般的宿主，你說這樣自律又努力的宿主，怎么能不成功呢？
……
璇音在用功的時候，程子馨也在用功，不過她是被迫的用功。
她今天已經弄出了六顆蓮子，但負責她的導師讓她休息三個小時后再繼續。
程子馨都快崩潰了。
這件神衣看著輕輕松松，但每生產出一顆蓮子，她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被掏空了一次，消耗真的很大，再這么下去，她覺得自己會被榨干。
腳步發虛地回到她的房間，助理把光腦給她：“您的家人一直在聯系您？”
程子馨看了一眼，爺爺、父母，還有什么叔伯嬸嬸、兄弟姐妹、朋友同學，就跟蒼蠅聞著味似的來了，張口就是能不能弄一顆仙丹給他們。
就連溫衍，也拐彎抹角地想要仙丹，為此還提起了很多所謂的甜蜜過往。
程子馨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怨氣。
憑什么自己在這里累死累活，這些人沾著她的光過得這么好，還想來占便宜？
忽然，她看到了一個很久沒聯系的號也發來了信息。
【聽說老同學你得到了何仙姑的授權，恭喜啊！】
她瞳孔一縮，下意識看了看外面，然后給這些人一一回復，“順便”就給這個特殊的賬號回復了信息。
【現在搞封閉式生產呢，累死！】
【哈哈，什么時候聚一聚？那個仙丹，有的賣不？照顧一下老同學唄】
【暫時沒多的，別想了】
【就算沒有，也要請老同學吃飯的，有空約一個】
聊了幾句，對話就算結束了，程子馨暗暗松了口氣，坐在床上，只覺得第一天就有種腹背受敵心力交瘁的感覺。
助理過來敲門了：“程老師，早點休息，三個小時后還要起來。”
程子馨抿了抿嘴，她知道，有太多人在等著這仙丹，在整個聯邦上層的巨大需求面前，她就是一個小角色，一個不需要有感情，也不應該有疲倦的生產機器。
這一刻，她忽然如此清晰地意識到了這件神衣的惡毒之處。
……
“哇，程子馨太過分了，居然說何仙姑惡毒！”
午后，璇音把已經做完三次理療的賀知意從醫院里接回家，賀知意睡午覺了，她則在自家小院的秋千上，篩選著私信里的授權申請，系統就在一旁哇哇大叫。
璇音嫌吵，瞥它一眼：“你在程子馨那里裝了監控？這么閑的嗎？”
“我不是想看看她手里有沒有仙丹，好給咱媽要過來嗎？就監控了她的光腦，結果這人今天居然和人抱怨，何仙姑這個神衣太惡毒，把她坑害得不輕。”
璇音繼續看自己面前的屏幕：“這件神衣是把所有傷害、所有壓力都集中到一個人身上，然后造福大眾，從某個角度來說，確實挺惡毒的。”
系統：“……啊？”
見它一整個團子呆頭呆腦的樣子，璇音捏了捏它，道：“我選了四個人出來，你幫我查一下這四人的信息是否屬實，要是屬實，就把授權秘鑰發過去給他們。”
系統趕緊看那四個被選出來的幸運鵝。
第一個是一個男附神師，這人的申請理由是，他是一個附神醫師，就職在一個邊緣星球的醫院里，醫院里全都是各種絕癥病人，他竭盡所能也只能為他們緩解痛苦，卻不能救他們，他希望通過何仙姑來救人。
至于酬勞，這人說，整個醫院愿意集資100萬來購買授權。
感覺挺真摯的。
第二個也是一個男附神師，說他是軍部某戰后醫院的附神醫師，那里有太多深受附神后遺癥困擾的戰士，還有被魘獸傷害至深、留下各種病痛的底層士兵。所以他希望得到授權，去救助他的同袍。
購買費是五百萬，接受議價，他可以打報告向軍部申請經費。
第三個是一個女附神師，她是一個平等協會的元老，雖然是附神師，但歷年來積極解決附神師和普通人之間的矛盾，為普通人發聲，認為附神師不該凌駕于普通人之上。
對方聲稱，獲得授權后，將會無償地用于普通人的疾病治療。購買費是八百萬，是和平協會三年的活動經費。
最后是第四個人，系統看完就奇怪道：“第四個人一看就是沽名釣譽的家伙啊，你為什么把授權給她？”
這第四人是個很有名的女附神醫師，收費很高，專門為權貴服務，在圈內名氣很大，不過黑料也是一大堆，什么和眾多大佬曖昧不清，打壓優秀的后輩，家中子侄行事囂張之類的，數不勝數。
璇音拿著一團軟泥，正在捏烏鴉的模型，聞言說：“我為什么非要選大眾意義上的好人？我本身，也沒有希望這個聯邦社會多么美好發展的愿望啊。給神話任務類神衣打上一個只親良善正義人的標簽，又有什么好處？等著以后被人道德綁架嗎？”
系統梗住。
璇音繼續捏模型：“神衣本身是沒有好壞之分的，只看怎么用，當然我也不會把授權給窮兇極惡之徒就是了，這點底線是有的。”
系統點點頭：“懂了。”
再看這第四個人，愿意給兩千萬購買費，雖然比不上附神師協會支付得多，但已經挺豪氣了。
系統感嘆：“賣授權真的好賺啊，難怪這個行業又吸金又費錢。”
它去查這四個人，確定實際情況和申請里寫的沒什么出入，就給四人分別發了授權秘鑰，完成了這筆交易，并且編輯了一條新置頂，說何仙姑的授權已經都給出去了。
不說那收到授權的四人如何激動欣喜，沒被選中的其他人有多失望。
反正接下去一段時間，璇音日子過得很輕松，日常去上體質提升課，平時就在家里畫畫圖，做做衣服，給自己和賀知意都做了不少漂亮的裙子和套裝。
璇音的審美是杠杠的，而且因為和聯邦本土的審美不大一樣，所以做出來的衣服有種別樣的韻味和美感。
加上賀知意身體好轉、心情變好，整個人就顯得年輕了，出色的底子一點點顯出來，穿著新衣服出去散步的時候，那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于是，不久之后，賀知意就多了不少朋友，都是附近慕名而來的富太太們。
她也常收到去和下午茶的邀請，不過她不愛去別人家作客，都沒去過。
璇音想了想，問賀知意想不想自己做衣服，賀知意也確實挺感興趣的，于是當天璇音就請了個高級服裝師回家教賀知意。
從夢世界里下課出來的程書回，下樓看到一屋子各種各樣的布料，還有那位似乎在某個秀場上看到過的老師，差點心梗，顫顫巍巍地把璇音拉到一旁：“這個老師你怎么請到的？”
璇音道：“給的錢夠多就請到了啊。”
程書回指著一屋子的面料：“這些面料都不便宜吧？”
璇音：“當然，媽做出來的衣服是要上身穿的，可能以后還要贈送給那些太太們，怎么可以用低檔次的面料？”
程書回捧著胸口，覺得自己賺錢的速度，遠遠比不上這妹妹花錢的速度。
“你哪來的錢？咱家還有這么多錢嗎？”
璇音看了看他，微笑道：“你說你那六十萬獎金？花得差不多了吧，不夠就用信用卡刷，哥你要更努力賺錢了哦。”
程書回：“……你還是別叫我哥了，你才是我哥！”
不過這錢都是用在自己媽身上的，他能說什么？
看著越發雍容、神態輕松的母親，他仿佛看到了父親還在時，那個養尊處優，什么都不用操心的母親，眼眶不由紅了。
這些年，是他沒本事，讓媽媽受苦了。
他重新上樓，發誓要更加努力，多多賺錢，絕對不能讓母親的生活質量再降級。
系統飄過來，咔嚓咔嚓地啃著虛擬薯條：“你看你，都把他欺負哭了，小伙子年紀輕輕，肩膀上的生活擔子可重啊。”
程書回上去沒多久又下來了，一邊下樓還一邊穿外套，璇音和賀知意抬頭詢問看向他。
程書回：“剛收到通知，我得去附神師協會。”
璇音：“總會？聽說今天帝國使團到了，附神師總會那邊在招待帝國人吧？”
程書回道：“就是總會，使團里不是也有孵化營的同學嗎？我導師叫我去幫忙招待一下。”
賀知意趕緊說：“那你快去，現在叫車來得及嗎？”
璇音道：“今天第一特區空中飛車限號，可能不好打車，自己開車去吧。”她拿了車鑰匙，“到那邊可能沒地方停車，我開車送你過去。”
程書回：“……不是，我們家有車？”
璇音：“租了一輛，你不知道嗎？”
等程書回看到從地下車庫開出來的飛車牌子，嘴角抽了又抽：“這車，租金不便宜吧。”
璇音：“是啊，這車性能很高，而且這個車牌不限號，物有所值，不過媽以為很便宜，你別說漏嘴。”
程書回想說些什么，最終閉上嘴，這個妹妹真是太能花錢了，他覺得肩上壓力更大了。
“幸好幸好，今天過去干活能拿補貼。”他低聲嘟囔了一句，璇音聽到了，忍不住有些好笑。
璇音現在開這種飛車已經很熟練了，在空中開車，有種開飛機的感覺，很快就趕到了附神師協會總會。
協會總會的建筑如同一只橢圓形的蛋，很高，遠遠就能看到，屬于是第一特區的標志性建筑。
今天這里果然戒備森嚴，車山車海、璇音他們被攔了下來，引導著停下，然后抬頭一看，璇音還沒怎么，程書回就先沉下臉了。
外面胸口帶著個迎賓幅的也皺起眉：“你們怎么來了？”
璇音這才仔細看這人，呦，這不是溫衍嗎？
她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前未婚夫，看著也是挺帥一小伙子，賣相挺不錯的，不過不是說是什么天之驕子嗎？怎么這么大日頭，擱這迎賓呢？
璇音打量的視線溫衍自然注意到了，他看了璇音一眼，眼里閃過一絲不耐，看向前方，下巴微抬，三份傲慢三份冷清：“今天協會有大事，如果是私人的事，不受理，你們明天再來吧。”
程書回嗤笑一聲，打開光腦給導師打了個電話，外放。
“老師，我來了，不過在外圍就被攔下了。”
那邊道：“臨時工作證發給你了，掃那個進來，速度。”
程書回掛了電話，翻出那張電子工作證，展示給溫衍。
溫衍抿了抿唇，用懷疑的目光看他：“你怎么會有這種證？”
程書回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要不你查一下，這工作證是真是假？”
溫衍只能掃了這張證，提示通過，他只能道：“你可以進去，不過車不能開進去，還有這位……”
程書回拉著璇音下車：“我們一起的，不好意思啊，車子麻煩幫我們停一下，迎、賓、小、哥。”
溫衍臉頓時黑了三個度，但周圍還有其他迎賓的，后面還有其他車輛，他只能咬牙忍了，彎腰進車里，把車子開走。
程書回呵呵冷笑，仿佛那個嘴巴歪了的反派，拉著璇音上了協會自家場地里的無人擺渡車，擺渡車直接往前開去。
璇音道：“所以，我就這么進來，沒事？”
程書回咳了一聲：“一會兒跟導師說一聲，他還嫌學生里就我和另外三兩個在第一特區，干活的人太少，今天人手不夠呢，你一會勤快點，沒事的。”
璇音不語，所以她為什么要跑到這里勤快，剛才直接開車回去躺家里不好嗎？
不過她也能理解程書回，剛才那情況，要是她不聲不響掉頭把車開回去，總有種被溫衍逼回去的感覺，程書回能憋一肚子氣。
擺渡車到了總會門口，他們下車，掃證進去，就看到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往出走，那一張張面孔，都是新聞上才能看到的。
程書回趕緊拉著璇音往邊上退。
那隊伍里正好有程書回的導師，對方對程書回招招手，他趕緊拉著璇音過去，然后被安排進了后面的年輕人隊伍里。
一群人就這么迎了出去。
一輛輛飛車從遠處飛來，周圍是聯邦安全署的護送飛車，浩浩蕩蕩的，十分壯觀。
接著飛車落在廣場上，上面下來一個個人，看得出來學者、軍人、政客風格涇渭分明，但相同的是個個制服華麗，一下子就把聯邦這邊襯托得十分樸素起來。
這些人都簇擁著一個一身金色燕尾服的金發年輕人，金發邊上則貼身站著一個黑色軍裝，如青松般英挺巋然的黑發青年。
這邊領導迎了上去，和雙方友好握手。
璇音站得遠，看不清，不過她耳力好，聽到那金發被叫做什么金克奇皇子。
邊上人低聲私語：“那個金毛就是帝國皇室最小的皇子？”
“聽說人家是這次使團的吉祥物，使團正使是他身邊那個黑發將軍，叫顧與，帝國新生代將星，好像至少八星級。”
“那不是和我們嚴少將一個級別？”
“據說兩人確實是可以對標的。”
“我覺得，如果兩人都是八星級的話，顧與會更強吧，畢竟帝國的神塔似乎更強。”
璇音看了眼說話的這人，心想你這話要是被神塔聽到了，等著被那小心眼的神塔記小本本吧。
那邊寒暄了沒多久，領導們就引著使團進入協會建筑。
璇音他們分成兩列，看著人從面前走過。
忽然間，她聞到了一股奇特的血腥味。
很淡很淡，還被很多種藥味和香水味掩蓋著，幾乎察覺不出來，她抬頭看了看這些帝國人，這里面有誰負傷？
又似乎不像，因為這血腥味并不新鮮。
第30章
璇音就這么近距離地看著帝國使團從她眼前走過去，那個什么皇子和將軍走在最前面，政客次之，學者再次，最后是列隊整齊的儀仗隊和軍官。
帝國人外表上和聯邦人沒有什么區別，同樣有著各種發色和膚色，不過帝國人的五官相對而言會更加深邃。
等使團過去之后，那股血腥味就淡了，最后直至消失。
程書回拉拉她：“走，進去了。”
璇音點了下頭，跟著人群往回走。
程書回被人拍肩：“你就是程書回？可以啊，現實中長得挺帥的啊！”
程書回也認出對方，和對方寒暄起來。
這人：“看到了嗎，使團里那些個特別年輕的，穿著學生服的，都是咱孵化營的同學，別看年紀不大，但那氣勢，那走路的姿勢，全他媽的是軍人！帝國人果然狡猾，參賽的全是軍人！”
“趕明兒開始，我們就要在線下上課了，聽說還會有體能訓練課、武力切磋課，到時候不得被人家按著打？”
這同學小聲吐槽著，直接把程書回臉上的笑也給吐槽沒了，他體質才B級，要切磋的話，絕對討不到好。
同學看到璇音愣了愣：“這位美女是咱哪位同學？”
程書回剛想介紹，璇音搶先一步，微微頷首道：“你好，我不是孵化營的。”
“哦，不是同學啊，那就是協會里的工作人員？還是臨時被拉來的？聽說今天好多家族的年輕人都被拉過來露臉。”
璇音點頭：“是啊，剛才還看到溫家那位公子在門口呢。”
“真的嗎？怎么沒看到人？”
“我看到剛才他給人停車去了。”
這同學：“哈哈哈，居然給人停車去了，錯過了這最重要的時候，哈哈哈！什么大人物的車啊要他親自去停？受不了了，這多跌份啊！”
因為笑聲太猖狂，引得前面的人轉頭看過來，還好前頭的領導部隊離這里有點遠，沒有聽到。
這同學就湊上去，把這事給說了，于是缺德的就成了一群人。
璇音看了程書回一眼，低聲說：“看著吧，今天溫衍就要被開除貴公子行列，從此多一個泊車小弟的外號。”
程書回古怪道：“這么狠？你之前不是很喜歡溫衍的嗎？”
璇音：“這不是為你出氣嘛。”
“我？我有什么好出氣的？”
“沒有氣嗎？你剛才都想把他揍一頓吧。”
程書回哼了一聲，能不氣嗎？
看不上他的妹妹，明明不想要這段婚姻，卻又不敢明著反抗家里，一邊背負著婚約，一邊和程子馨不清不楚，然后又在程璇音受傷后最脆弱的時候解除婚約，還有給程璇音潑一盆善妒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臟水，簡直可恨可恥！
如果不是他現在能力不夠，真該把那個癟犢子往死里揍。
不過，見璇音當真一點不念舊情，他覺得自己也可以不用那么生氣了。
璇音：“一會兒忙你的去，不用管我，我會自己離開的。”
“那怎么行……”程書回話沒說完就被前面叫了，璇音把他往前一推，自己趁機從邊上小過道離開。
程書回一回頭，已經看不到人了，急得直咬牙，這里可是附神師協會總會，閑雜人等都不能進來的，尤其現在是接待外賓的時候，更是戒備森嚴。
她以為這里是能躲貓貓的地方嗎？
這一刻他無比后悔太過自大，把人帶進來了。
璇音這邊一邊避著人前進，一邊讓系統給她掃描這個協會內部的平面圖。
如今能量充沛的系統嗖嗖兩下就完成了，還完美甚至是輕易地躲過了樓里的防御系統：“放心，你就算在這里面躲一個月，我也能保證不被任何人發現你。”
璇音道：“我吃飽了撐著在這里躲一個月，給我指路，怎么去車庫。”
“哦哦……你的指路小助手上線啦，路線圖已經標好，你的車子在車庫第三層的角落，溫衍那個土鱉，是故意把你的車停在角角落的地方，讓你不好開出來吧，心眼比雞兒還小。”
璇音扭頭看飛在自己臉邊上的光團子：“你打哪學來的這些話？”
系統哼哼唧唧，掏出個貓耳朵咔嚓咔嚓啃起來。
璇音搖搖頭，順著它給的路線圖繼續走。
七彎八拐，路上順帶一路參觀，璇音悠悠然地來到車庫，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了。
這車庫還真是大，一眼根本望不到頭，停著各式各樣的交通工具，仿佛一個巨大的迷宮。
璇音朝自己的飛車所在處走去，忽然停下腳步，躲到一輛飛行器后面。
系統貓耳朵啃到一半，趕緊一整塊塞進嘴里：“怎么了怎么了。”
璇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看向遠處。
系統也偷偷摸摸地看過去。
“哇，那不是溫衍嗎？他怎么還在這？不會停個車把自己停迷路了吧？
“咦，他面前那女的是誰？臉白得跟鬼似的。”
璇音：“笨，那是程子馨。”
“什么？程子馨怎么瘦成這個鬼樣子了！”
溫衍此時也在震驚地問：“子馨，這才多久沒見，你怎么瘦成這樣了？”
程子馨苦笑一聲，眼圈卻驀地紅了：“溫哥，我被騙了，或者說，我們都被騙了，那個何仙姑根本就是個魔鬼，完全是透支我的生命來制造仙丹！”
“什么？怎么可能！那可是上品神衣！”
“我現在這個樣子難道是在騙你嗎？”
“那怎么辦，我該怎么幫你？”
程子馨搖頭：“我現在一天到晚連自由的時間都沒有，你怎么幫我？能偷跑出來看你一眼，我就心滿意足了，你快走吧。”
溫衍痛苦道：“協會也不能限制你的人生自由啊，子馨，我都不敢想象這些天你過的是什么日子！”
系統在璇音這邊怪聲怪氣地說：“膽小鬼，我就敢想！”
璇音掃了它一眼，這幸災樂禍也太明顯了。
溫衍繼續說：“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對了，那仙丹的作用真的那么強嗎？你現在有帶出來一兩顆嗎？”
系統噗嗤笑出了聲：“哈哈哈，還以為他們是真愛呢，感情這男的更在乎那啥仙丹啊！”
璇音想提醒它別笑得這么大聲，不過除了她也沒人聽得到它的聲音了。
程子馨的臉也僵了僵，只能無奈說：“我做出來的仙丹都上交了，只有昨天，他們終于給了我一顆作為獎勵，不過被我媽拿走了，應該給我弟吃了。”
溫衍皺眉：“子琪的胳膊不是已經好了嗎？何必再吃這仙丹？”
“也可能不是給我弟的，那顆仙丹，大概會由爺爺來分配，當然也有可能拿去送禮。”
溫衍就若有所思，程子馨催他快走，溫衍安慰了她兩句，就趕緊離開了。
程子馨看著他的背影冷笑不已。
系統又拿出了它的瓜子，一邊咔嚓一邊嘖嘖點評：“這兩人的感情也不是那么真嘛，一點挫折就原形畢露了。”
璇音靠在身后的飛行器上，雙手環抱道：“你以為他們能有多真摯的感情。從前溫衍對程子馨那情根深種的樣子，有多少是真心喜歡先不說，至少其中有一大部分原因是程子馨的潛力很大，溫家想要、需要這樣的兒媳婦。
“而原身被找回來后，別人都說是她搶了程子馨的姻緣，可當時程子馨什么地位話語權，原身又是什么地位話語權？程家只消一句原來的婚事作廢，從而成全程子馨和溫衍，程溫兩家聯姻照舊，絕對沒人會說什么。
“可程家并沒有那么做，而是讓原身繼續頂上這門婚事，估計就是從程家到程子馨本人，都看不上溫衍，用這種方式既拒絕了溫衍，又彰顯了他們的無奈和守信。程子馨以后再找別的對象，也無可指摘了，搞不好還能立個癡情空待蘭因絮果的人設。”
系統驚訝：“可溫衍出身資質都不差啊，不至于被嫌棄吧？”
璇音道：“是不差，但也頂多是和程子馨平起平坐的程度，甚至名氣都還沒程子馨大，而且年紀輕，不夠穩重，還沒上過戰場，毫無建樹，不能給程家和程子馨帶來多少助益。
“就拿那位很有名的嚴少將來舉例，溫衍至少要奮斗十年，才有可能達到嚴巍的程度，而且這個過程中，必須沒有任何意外和錯誤。可溫衍卻只比嚴巍小五六歲而已，而且先天資質就比嚴巍差。以當時的程子馨，夠夠手就能夠到嚴巍那一掛的，她憑什么要看上溫衍？最多留他做個舔狗。”
系統打了個哆嗦，抱緊自己的胖胖小身子：“你眼睛怎么這么毒，在你眼里，這世上還有真心嗎？”
璇音敲它一下：“說得我多冷血無情一樣。”
“是是是，你只是目光敏銳而已，不會又是你那位師兄教的吧。”
璇音勾起嘴角：“師兄是說過，遇事多看多想，要善于發現表象下的內在邏輯。”
系統：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個師兄吹了。
璇音剛想出去，忽然發現不對：“程子馨怎么還不走？”
系統看過去，是哦，溫衍都已經離開好一會兒了，程子馨還站在原地，而且不斷看時間，顯然還在等人。
璇音不動聲色地又退了回去。
過了沒多久，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遠處走來一個男人的身影。
程子馨警惕地看著對方，然后對方說了句什么暗語，程子馨才放松下來，也說了句什么。
璇音挑眉，這是句方言嗎？怎么一點也聽不懂？
系統很自覺地打開了翻譯系統：“咦，這個好像是星羅區那邊的某種小語種，網上沒有多少資源，我盡量矯正一下……搞好了，這應該是最貼近的一種翻譯了，你帶上耳機，我播放給你聽。”
璇音戴上耳機。
冷漠機械的翻譯腔傳來。
程子馨：“怎么才來，我時間有限。“
那男人：“仙丹帶來了嗎？”
“帶來了，我好不容易藏了兩顆。”
“辛苦了。”
“然后呢，你們就這么看我被折磨？再這么下去，我會死的，那何仙姑的消耗太可怕了！”
“稍安勿躁，組織不會放棄你的，這些天我們一直在想辦法接觸你，但這里太嚴了，如果不是帝國人到了，我們還找不到機會。”
程子馨道：“我也是借著來見溫衍才找到借口出來。”
“我們明白，你的努力，組織都明白。但現在的問題是，聯邦和帝國要合作了，這對我們非常不利。”
程子馨：“可合作之勢已經形成。”
“如果那位帝國皇子在這里出事了呢？”
程子馨一驚：“你們想做什么？”
“你在聯邦名氣很大，現在又有個何仙姑，那位皇子一定會要求見你，到時候你就……”
“什么？這么做了我還能全身而退嗎？我花了這么多時間和心血，才在聯邦站穩腳跟，我已經觸摸到聯邦頂層了，我的價值絕不僅僅在這么一件小事上。”
“只是放一只狂獸蛋而已，不會查到你身上的。”
璇音眉頭跳了跳，系統也驚道：“狂獸蛋？聽說狂獸特別護崽，尤其越強大的狂獸越護崽，甚至可以做到集體自殺，就是為了化成魘獸，穿越空間縫隙去找回幼崽。這誰身上有狂獸蛋，誰就是一個大寫的靶子啊。”
忽然那男人低喝一聲：“誰？”
系統頓時僵在空中不敢動。
程子馨緊張不已：“這里有人？”
那男人開始四下搜索，一邊摸出了一把槍，還打開了一個什么裝置，四下掃描。
系統貼到璇音身上：“我我我、我被發現了？”
璇音默默撈住它，安撫地捏了捏：“沒事，別怕。”
目光透過幾輛車的玻璃看向那男人。
他手里那個東西不知道是掃描什么的，她不聲不響地輸出精神力，將自己和系統包裹起來，在體表形成一層屏障，這層屏障能夠隔絕絕大多數的儀器。
對方一點點走過來。
整個車庫里安靜得可怕。
忽然，車庫某處傳來一聲嗚咽，接著一個身影跑了出來，朝著車庫另一頭跑去，一邊驚恐大叫：“殺人啦！救命啊！”
那接頭男人趕緊一槍打了過去。
璇音目光一凜，一縷精神力釋放出去，打偏了男人手里的槍。
那顆能量子彈打偏，擦著那個逃命的家伙的臉過去，把他嚇得摔了個大馬趴，連滾帶爬地爬出車庫。
接頭男人猛地朝璇音的方向看過來，猛虎一般地撲了過來。
璇音后退一步，數條精神力暴射而出，穿透對方的身體，將他狠狠摔在一輛飛車上面，被釘死在車壁上。
對方疼得痛呼一聲，渾身發顫，冷汗唰地冒了出來，但低頭看自己的身體，卻完全看不到釘住自己的是什么東西。
他大驚失色：“這是什么？！你是誰？”
璇音走上前，她的身體被精神力包裹著，看起來就是模模糊糊的一個繭。
璇音看了一眼程子馨剛才所在的地方，那里已經沒有人了。
這程子馨確實有兩把刷子，跑得這么利索，她都沒發現她什么時候走的。
她看著接頭男人，聲音也朦朦朧朧地從精神力里傳出來：“你說的是星羅區的語言，你是星羅區的人？程子馨也是星羅區派來聯邦的奸細？”
接頭男人臉一沉：“你都聽到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身上這是神衣？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神衣？”
璇音抬起手，無形的精神力勒住他的脖子，一點點用力：“這你無需知道，回答我的問題！”
接頭男人被勒得呼吸困難，臉一點點爆紅，青筋也一根根暴起。
他艱難道：“說，我說！”
璇音松開他，他艱難地咳嗽著，仿佛要把肺給咳出來，好一會兒才說：“我只負責和程子馨接頭，我也不清楚她的身世。”
“當年程家出事，和你們有沒有關系？”
接頭男人愣了愣：“什么程家出事，不知道。”
璇音瞇起眼，忽然這男人的兩眼發直，她立即上前捏住他的下顎，但已經晚了，他沒氣了。
系統震驚：“就這么死了？沒到這一步吧！”
璇音收回手：“是發作速度非常快的毒素，他是怕被我問出他不能說的事。”
她轉身往外走，一邊用光腦聯系程書回。
系統問：“你覺得，當年原身家里出事，是這些人的手筆？
“現在可以肯定，程子馨的身份有問題，她是其他勢力按插在聯邦的奸細，她自己也說了，付出很多才在聯邦站穩腳跟，那么為了盡快站穩腳跟，你說她需要什么？”
系統：“什么？”
“一個含金量很高的身份，一個能夠助她登天的光明正大的上升渠道。
“假設她本身確實是程家人，那么程家旁支這個身份，不能幫到她多少，她需要更好的身份，而如果她本身就不是程家人……”
系統接下去說：“那她就先假扮成程家的旁支，然后再取代程家的主支，接著成為程家舉足輕重的話事人。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原身一家都是她的絆腳石。”
璇音點頭：“不錯，如果不是我的出現，她能靠著她那個【靈】系列神衣，成為全聯邦最天才的青年代表，甚至是按我先前所說的，嫁一個權勢地位很高的丈夫，再勾搭幾個同樣有權有勢的舔狗，若干年后，聯邦的政壇上，肯定有她一席之地。”
“嘶——好大一盤棋！那原身一家的悲劇，就不是家族斗爭，而是這些人的陰謀？”
璇音道：“一半一半吧，家族斗爭這個肯定有的，只不過人家利用了這一點，推波助瀾，伺機而動。”
璇音之前就覺得，原身的父親死得太巧也太容易了，誰會正好遇上什么魘獸偷渡？甚至最后一整艘飛船都滅了。程家那些人居然能大膽到做這種事？
如果這其中有第三方的手筆，就說得通了。
這些人手里都有狂獸蛋這種東西，那么偷渡幾只魘獸，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系統覷著璇音的表情。
它知道這個宿主對于這個世界的政權體，無論聯邦還是帝國還是那什么星羅區，都沒有多少好感，也沒有什么惡感，但如果原身一家真是被星羅區的人害的，以她的道德操守（雖然可能并不是很多），連人家媽都當成自己親媽來照顧了，星羅區在她這絕對要被打叉叉。
璇音看著通話界面，程書回在搞什么，怎么不接電話？
“系統，幫我找程書回，看他在哪里，那帝國皇子身邊不安全，必須馬上通知他離遠點。”
系統趕緊照做，一邊問：“那個接頭的家伙不是死了嗎？你擔心他們的計劃會繼續？”
璇音剛想說話，忽然停下腳步，看向車庫入口的一個垃圾桶，這是自動粉碎垃圾的垃圾桶，此時正是啟動狀態。
她之前就是從這個入口進的車庫，當時，這個垃圾桶可沒有開啟。
她按下了垃圾桶上的停止鍵，打開蓋子，一股血腥味立時撲面而來。
掩住鼻子往里看去，里面已經沒有什么東西了，她勾起邊緣一縷碎布，藍白相間，品質不錯，應該是男士領帶的一部分。
系統一驚：“是剛才逃命的男人的？他不會死了吧？”
璇音嗯了一聲：“恐怕已經被這垃圾桶消化得，渣都不剩了。”
系統一陣惡寒：“是程子馨干的！只可能是她，她剛才跑得那么快，原來是殺人滅口來了。”
忽然，系統叫道：“不好，宿主，這個協會建筑內部的空間正在發生扭曲，有大量的空間縫隙正在形成！”
璇音丟開碎布：“看來那接頭男的同伙知道計劃泄露，索性直接提前了。程書回在哪里？”
“空間扭曲，我探測不到！”
“那空間扭曲最嚴重的地方在哪里？”
系統立即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