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水中的生物實在是太煩了。躲也躲不掉,摧毀了還會重生。”
太宰看著被二次生成的護盾撞到支離破碎的青蛙,似乎只要水流不止,攻擊就不會停息。
太宰對著這些不斷撞上來尋短見的生物無語,它們畢竟沒有靈智,不清楚自己無法突破護盾的極限。只要鐘離不主動撤下護盾,誰都傷害不了他們。
正是知道這一點,太宰才能夠有恃無恐,也能夠安然無恙的站立在原地。
“摩拉克斯,我不會放過你的,連同你的國家,我也會一并摧毀。”
獨屬于魔神的呼喚聲一聲接過一聲的凄厲,其中存在的不甘心,憤怒,瘋狂。如同最洶涌的浪潮拍打著他們的內心。
恨到了極點的聲音,不甘心這樣敗北,也不甘心在權利的爭奪中失去應有的一切。
還有被封印千年的死寂,那股子瘋狂想要報復的心情已經達到了極端吧,被狠狠搓磨的歲月里,每一刻都是煎熬,每一刻都只想著報仇。
仇恨依然沖昏了他的頭腦,即使知道自己無法戰勝巖之魔神,也在燃燒著自己的戰意。
太宰尊重對方戰斗的意志,他不會說什么成王敗寇的冷漠的話,他只是尊重任何一個人不屈的意志。
只是尊重歸尊重,他也不會因此心軟,放任對方肆意傷害他人,該有的地方他是一步也不會退讓的,就比如如果對方試圖貫徹自己毀壞的意志,他也會阻攔。
暴雨越下越大,僅僅是眨眼間,璃月的街巷就空空蕩蕩的,大多數人避進家里,根本不敢出去,因為雨水太大了,他們的家門口都被淹了一部分。
低矮的門戶甚至被淹到了膝蓋的位置,不只是雨水在往城里涌,他們的城市靠近港口,所有的海水都傾瀉而出,沖垮了他們修筑的無比牢固的柵欄,流水無情,四處劫掠著他們的家園。
他們在逐漸失去立足之地,這片堅固的土地也被海水慢慢地剝削著。
恐慌幾乎蔓延上了每一個璃月人的心頭,這是他們從很想象過的場景。
因為只要有大災大難,他們的神明就會提前預知他們,或者中途制止,并為他們提供安全靠譜的環境。
這一次卻非比尋常,他們遲遲的沒有等到幫助。
留在他們心口的是恐慌,更是無助,他們要怎么做,他們根本就抵擋不了天災人禍,看著被海水卷走的人群,他們要怎么辦,要怨恨嗎。
群玉閣之上,凝光站在高處,這里可以俯瞰大半個璃月,作為政治的中心。
七星掌管著璃月的大事小事,有多大的權利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這是他們作為高層必須明白的道理。
如果民眾有危險,他們必須第一時間站出來,而不是縮在背后尋求一方凈土。
七星比誰都清楚這一點,所以當明確了這是魔神的殘余攪出來的風浪,幾乎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
“為什么會突然魔神現世?”
凝光不解道。
“反正很突然,連我們都沒有察覺到,封印就松動了。”麒麟角的藍發少女甘雨說道。她臉上的擔憂一點不亞于凝光。
“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甘雨問。
“帝君那邊有消息嗎,可有準備幫忙的趨向?”凝光先是確認一件事實。
“帝君遲遲沒有出現。”這也是她擔心的地方,帝君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態,是忘記了他們,還是怎么了。
“如果帝君不在場,說明也不是多么困難的事情,這意味著我們可以獨立解決。”凝光迅速思考,“說不定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試煉,在測試我們的抗風險能力。”
意外的敏銳,某種程度上還真的讓她給猜對了。
“現在外面的情況怎么樣,有民眾受傷嗎?”凝光猜測完后就開始分析,如果情報準確的話,她們可以最快更快的下決策。
“海水已經淹到了居民的家里,如果暴雨與海嘯不停止的話,很快就會連同人一起淹沒。”
“派遣千巖軍去救人,找水性好的去,把近港口的人群轉移到安全的位置,至于那位魔神,讓我想想辦法,該怎么對付。”凝光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距離她當政的這幾年從來沒見識過魔神,就算是以往的七星也沒有機會見識過面魔神的力量。
因為璃月已經在帝君的統領下安然的度過了千百年的光陰,他們從來沒見過大世面,甚至大事件還沒有發生出現,就會被扼殺在搖籃里。
他們的神明總會無聲無息的幫他們解決好所有的問題。將他們保護的嚴嚴實實。
凝光打定了主意,就開始了自己的布局,“現在可以確定魔神是否進攻了璃月港?”
“還沒有到那一步,因為在近海岸的位置似乎有兩個人類,他們為了阻擋魔神,陷入了對峙之中。”
甘雨心有戚戚道,她很擔心那兩個人類,據她所觀察到的,不過真正有作為的,或者說承擔起對峙責任的是其中一個黑色衣服的青年,盡管他并不具備和魔神戰斗的能力。但是他的氣勢很足。
因為那個人沒有神之眼,沒有仙人的血統,甚至也不是千巖軍培養的士兵,他真的只是個普通人。
而普通人,對峙魔神是會死掉的。
漩渦之魔神可不是什么善茬,不會因為對方弱小就退讓一步,也不會因為對手是無寸鐵的普通人手下留情。
戰爭是殘酷的,給人帶來的是毀滅性的打擊,或許在魔神之間他們不過是在角逐,在爭搶權利的歸屬,在建立自己的偉業。
不過那些災難是真實發生的,也是無法避免的。
而他們的璃月已經千百年不曾接觸過這樣的霍亂。
再一次遇見的時候,誰也沒有被把握說自己就能夠扛得起國家的旗幟,也沒人能夠說自己一定就能夠拯救璃月。
靠什么拯救,靠哭泣嗎,還是靠著自己的軟弱無助,乞求敵方的寬恕。
凝光比誰都清楚這個道理,她壓根就不指望一個普通人能夠幫助璃月。
“不用刻意去搭理他,現在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優先負責好城內的防御裝置。保證活著的居民的安全。”凝光冷靜的分析道。
“可是那位黑衣的青年。”甘雨沉聲問道,怎么說也是一條生命。她們斷然不能做到袖手旁觀。
“找一只千巖軍的小隊去接他吧,如果他能活下來的話。”凝光眸中閃耀著獨特的光輝,那是昏黃的燈盞印在她的眼中的顏色。
不止是凝光,連同甘雨也認為這個人必死無疑,因為沒有人類能夠戰勝魔神,不管多么幸運多么強大的人,在神的面前都是渺小而蒼白。
神與他們不是一個概念可以交談的。
看來那個年輕人真的沒有辦法了,甘雨沮喪的想,盡管他用自己的身軀短暫的拖住了魔神,不過沒有與之對應的實力,他也很快就會消失。
哎,她也沒有辦法了,只希望這個陌生人能夠原諒他們,畢竟那個地方太危險,他們不會為了他一個人就削弱自己的戰斗力。
她們還有更加嚴峻的未來需要應對,轉移那些民眾是他們的頭等大事,還有……想出重新封印魔神的方法,否則璃月真的會毀于一旦。
越是靠近漩渦之魔神,他的力量越強大,太宰能夠在鐘離的保護下不受到傷害,但是沒辦法確認自己不被巨大的轟鳴聲震的耳朵發麻。
魔神發出的尖銳鳴叫聲是真實的對他的耳朵造成了傷害,很痛苦,也很難過。
太宰搖搖晃晃的捂住耳朵,呼喚著鐘離,“我們去海面的中心,我有話對他講。”
鐘離點了點頭,他也是這個想法的,一味的待在這里沒有任何的好處,只是被動的接受對方的進攻,沒有任何益處,但是風暴不會停止。
他們的本意也只是希望璃月的高層警惕起來,知道神明不是萬能的,凡是還是需要依靠自己,給他們一個預警而已,如果真的因為魔神時間傷害到民眾反而得不償失。
太宰和鐘離一起踏上海面,因為鐘離的神力支撐著,他們行走的時候如同走在平地上,沒有任何的波紋。
海水依舊翻涌著咆哮著,卻沒辦法接近他們的腳心。
兩個人一步步靠近魔神奧賽爾,只是離得越近,屬于魔神的氣息越加濃郁,那股子威壓也越加嚴重。
即使是手下敗將,在經過千百年的洗禮之后,也變得兇殘至極,何況他還是不甘心的那一個。
“摩拉克斯,我不會輸給你的,絕對不會。”
魔神的聲音尖銳刺耳,太宰被這一聲咆哮壓的差點直不起來腰。
他不應該低估一個魔神的力量,那是人類所不能承受的重量,太過沉重,也太過恐怖。
鐘離看了一樣太宰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你真的沒有問題嗎,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
黑的衣襯得他更加慘白了,好像一個病重的人,隨時準備撒手而去。
繼續往前走已經突破一個人的極限了,他可以保護他的□□不受威脅,但是聲音他沒辦法阻止。
看著露出難堪表情的太宰,他沒辦法坐視不管。
下意識問出了自己的關心,如果太宰受不了,他也會讓他安然無恙的回到岸邊,選擇獨自應對魔神。
漩渦之魔神曾經是他的手下敗將,未來也會是,他從來不擔心戰勝不了對方的問題。
真正讓他在意的是太宰嘴里說出來的未來,那是一種預言嗎,無法得到拯救的璃月與一場巨大的災難。
他在太宰的提醒下想起是時候該建立璃月人的防御與進攻能力。
就算是幼崽需要成長,也應該事先教會他們撕咬的本領。
而不是讓他們被欺負了之后,用自己的血淚的教訓,迅速的成長,那樣太殘酷了,也太泯滅人性了。
如果是個脆弱的人,可能就真的無法站起來了。
很多時候確實是他考慮不周了。他只顧著自己肩負的神明職責,凡事喜歡包辦,喜歡提前給璃月的孩子們安排好一切,反而忽略了他們真正需要的是成長與自我決策。
再次看向太宰的是時候,他只覺得太宰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甚至可以說他的表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成熟,細膩,靠譜,多思,開放,同時也更大膽。
他以為沒人會提出對魔拉克斯的治理提出質疑的,然而太宰卻精準的把握住了某些被他忽視的漏洞。
太宰似乎并不需要幫助,他搖了搖頭,“我沒有問題,繼續往前走吧。”
路還長著呢,他們走的只不過是一點點而已,還遠遠不到可以休息的程度,太宰還想要親自見面見證漩渦之魔神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