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次綁架
“給你取出子彈，放松點。”
在彼得彈開之前，紅頭罩先一步開口，阻止了他的動作。
彼得喘著粗氣，看著紅頭罩從腰帶小包里取出薄長的刀刃和鑷子，又澆上酒精消毒。
他按下某個按鈕，紅色的頭盔射出光線，照亮彼得慘不忍睹的傷口。
彈孔已經有愈合跡象，必須盡快把子彈夾出來。
“我沒有麻藥。”硬漢紅頭罩說，“你忍著點。”
彼得點了點頭，蜘蛛感應讓他信任對方，反而是紅頭罩對義警的乖順毫無預料，準備好的地獄笑話沒了用武之地。
他脫下自己的手套，送到蜘蛛俠嘴邊：“咬著，別弄壞自己的牙。”
蜘蛛目上挑，瞥了他一眼，似有猶豫。
“我今天還沒來得及搬運尸體。”頭罩大發慈悲地讓蜘蛛俠放寬心。
但彼得擔心的其實不是手套臟，而是他得掀開自己的面罩，露出嘴巴。
他咬了咬牙，不想身體力行地印證“蜘蛛俠的牙齒能否再生”這一命題，小心地掀開頭罩下緣，將手套塞進嘴里。
這一步是有必要的，紅頭罩下手干脆利落，刀刃劃開正在愈合的傷口，長鑷子直指皮肉深處、卡在肌肉纖維里，距離骨頭只有分毫距離的子彈頭，帶有磁力的鑷子尖端吸附子彈，接著牢牢夾緊，紅頭罩平穩地將子彈取出，放進自己腰帶的小包里，當做線索。
一瞬間爆發的疼痛讓彼得咬緊牙關，面色蒼白、汗如雨下，好在這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隨著不屬于身體一部分的異物被取出，疼痛迅速降至可以忍受的范圍。
紅頭罩恪守職業道德，沒趁人之危，偷看彼得面罩下的臉。
當然主要原因是蜘蛛俠受傷了并不是死了，他那只完好的手可以一拳把頭罩錘在墻上當壁畫——攪局者已經和紅頭罩同步了新義警一只手接住整輛巴士的情報。
彼得取出口中的手套，想對頭罩道謝，但張了張嘴，想起現在他的聲音沒有變聲器修飾，于是咽回已經到了嘴邊的道謝，只對頭罩點了點頭。
紅頭罩頓時不爽，冷哼一聲，拿過手套戴上，卻感覺觸感不太對勁。
攤開手，頭罩發現自己心愛手套的掌根處豁開一個牙印形狀的大口子。
紅頭罩：“……”
他是蜘蛛還是狗？
他瞪向蜘蛛俠，卻發現剛剛還靠墻喘息的義警不知所蹤，側面打來明亮的光線，頭罩轉頭，黃色甲殼蟲用大燈閃了他兩下，徐徐離開。
紅頭罩：“……該死的蜘蛛！”
他就不應該心軟，而是該用鑷子攪動血肉，讓那只蜘蛛疼得死去活來一次！
彼得撫摸他心愛小車的方向盤：“謝謝你，小蜂。”
他摘下面罩，長出了一口氣，用后視鏡檢查自己的傷口。
大黃蜂避開所有能引起顛簸的路障和小凸起，讓彼得平穩地縫合。
子彈的沖擊力帶來了破壞性的傷害，這種創傷放在普通人身上至少需要休養三個月，堅韌的義警則需要兩個星期，對蜘蛛俠則需要兩至三天。
剛好他需要再多監視哈利兩天，不如打電話請好朋友收留自己，正好避開受傷期間待在韋恩莊園被發現端彌。
哈利答應的很爽快，兩人約定了見面的地方，彼得掛了電話，又告訴阿弗學校社團活動，需要在外留宿幾天，接下來要處自己被頭罩撕開的制服。
彼得嘆了口氣。
撕這么大的豁口真的有必要嗎，這可都是需要一針一線縫補的。
帶著槍傷夜巡其實不算太大的問題，真正的問題是破損的制服，露著肩膀和半邊胸脯夜巡，說不定會被蝙蝠以公共場合裸露罪拷走。
而蜘蛛俠就算一拳能摧毀行星，縫補這樣的細致活也得兩只手做。
大黃蜂駛向奧斯本家，彼得惆悵地撫摸座椅：“小蜂，這兩天我不去夜巡，上學肯定乘哈利的車，你隨便去哪里玩吧，我給你放假。”
大黃蜂不需要假期，他本來就是因為無聊才跟著人類蜘蛛四處游走。
但他正好可以去搜尋一下擎天柱或者霸天虎的蹤跡，至少往宇宙里發發信號之類的。
大黃蜂在行駛中變回科邁羅，這次奧斯本家門口沒人阻止他了，見彼得走上臺階、被迎進門里，大黃蜂噴噴尾氣，走人。
兩個保鏢面面相覷：“那車里剛剛還有別人嗎？”
“沒看到啊。”
彼得在客廳舒適的沙發里找到一尊雕塑，雕塑手心捧著一只鼻尖四處嗅聞的小白鼠，小白鼠不習慣待在人手心里，探索著路線想跳下去，哈利雕塑就把它換到另一只手，繼續裝扮成思想者注視它。
“你給它注射了蜘蛛俠的血？”彼得問。
哈利點了點頭，給彼得看一張照片。照片里的小鼠天生殘疾，沒有前腿，而哈利手心里這只，本該殘疾的那條前腿已經長出了關節。
“哇哦。”彼得沒想到自己血的用處這么大，這樣看他不必太擔心以后斷胳膊斷腿，可以給自己多加一個稱號，哥譚小嗶侍。
“它還沒有狂躁跡象。”哈利逗弄著手心的小鼠，“而且很能吃，一周的鼠糧它一頓就吃完了。”
彼得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平時飯量也很大嗎？
哈利捧著那只老鼠，勉強想起要給好友安排一個房間。即便走路他也沒放下小鼠，他給彼得安排了最大的那間客房：“謝謝你能來。”
“不要客氣，”彼得憋了又憋，忍不住問，“你睡覺也要抱著它嗎？”
“那會把它壓死。”哈利認真的回答，“不，我會把它裝進鼠窩，放在我的床頭。”
彼得忍住笑意：“好吧，洗衣機在哪里？”他要偷偷洗干凈他的制服。
哈利茫然一瞬：“沒有洗衣機。”
“沒有洗衣機？”彼得詫異重復，“那你的衣服……”
“大概是傭人送去干洗吧。”哈利漫不經心道，“你放在臟衣簍里就行了。”
“那內褲呢……？”彼得小心翼翼地問。
“臟衣簍。”哈利用一種“不然呢”的眼神，疑惑地看著彼得。
彼得：“……”死有錢人。
彼得決定把制服放水里用右手反復敲打旋轉，模擬滾筒洗衣機，起碼把血跡和異味去掉。
進浴室之前他不忘探頭提醒哈利：“你要聽蜘蛛俠的話！不要給自己注射血液！”
“你把我當什么，三歲嗎？”哈利輕輕翻了個白眼。
“哼哼，蜘蛛俠可是看到你差點就注射了。”浴室里，彼得輕聲自言自語。
彼得離開視線，哈利原地坐化，重新變回雕塑，注視手心里的小鼠。小鼠已經放棄掙扎，安穩地在他溫暖的手心里睡著了。
哈利偶然間看到蜘蛛俠為麥克斯擋子彈那一幕，心中受到了很大的震動。
那樣一個怪物，蜘蛛俠為什么愿意為他豁出性命？
為了我呢？他也愿意嗎？
當時哈利握緊手中裝了血液的試管，意識到蜘蛛俠把血液交給他，的確也是豁出了性命。
而自己當時說了什么？“如果我變成怪物，就殺了我。”
他才察覺自己對那位年輕善良的英雄提出了怎樣過分的要求。
所以哈利去了完全受自己控制的小組實驗室，先分離出血清，用小鼠做了實驗，并且耐心地等待著結果。
脖頸的皮膚痛癢起來，哈利捧著小鼠，遏制住了抓撓的沖動。
他胡思亂想著，哥譚人都知道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關系匪淺，韋恩的贊助，讓蝙蝠俠能在哥譚開那么酷炫拉風的戰車和飛機。但是今天見蜘蛛俠，哈利還眼尖地在對方的制服上發現了補丁。
多么質樸的年輕英雄。
哈利產生了一個絕贊的念頭。
彼得仍在努力地用右手冒充滾筒洗衣機。
激烈的動作時不時牽扯傷口，彼得攪了一會兒就疼得有些受不了，只好停下來，勉強把制服搭在窗臺上，吹了一會兒小風，給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淚。
彼得癱回床上，手機閃爍著，阿弗關心他有沒有吃晚飯、住在同學家里習不習慣的短信顯示出來，后邊還有提姆的消息，告訴他自己淘到了新咖啡豆，讓他盡快回來嘗嘗。
彼得刷著消息，嘴角掛起笑容。史蒂芬妮還把他拉進了一個FB群里，晚宴時見過面的家人都在，七嘴八舌地問候了彼得，繼而討論著什么。彼得等了一會兒，發現連韋恩先生都發了個微笑的表情，但唯獨少了杰森的消息。
可能是在忙吧，彼得樂觀地想，接著突然想起自己來哈利家，忘記跟杰森說一聲，頓時感到一陣心虛。
但是都這么晚了，再告訴杰森，頗有些掩耳盜鈴的感覺。彼得思索片刻，爬起來到陽臺上，拍了一張從哈利家看到的哥譚夜景，發給杰森。
杰森秒回：「看月亮？」
彼得手指在屏幕上輕快地敲打：「嗯！今天月亮很圓。」
紅頭罩看著屏幕上那個看不出是月亮的小黃點，勾了下唇角，把手機塞回屁兜，從掩體探出頭，砰砰地逼退持刀歹徒。
彼得躺了一會兒，哈利敲門進來，手里仍然握著他的小鼠：“小彼，你能給我弄到蜘蛛俠的三圍嗎？”
還好彼得沒有喝水，不然他一定會咳到驚天動地：“三、三圍？”
他瞪向哈利，震撼地看到對方表情略有些羞赧：“你要這個干什么？”
“噢，是這樣的，你不要誤會，我看他的制服有些破了，我想送他一件新的，當做報答。”哈利沒說是韋恩與蝙蝠俠的關系給了他啟發，才讓他決定給蜘蛛俠提供贊助。
他，哈利奧斯本，要成為蜘蛛俠背后的男人，比韋恩對蝙蝠俠還大方！
新制服。
想起自己制服上被割破的那個大洞，彼得不禁感到十分心動。
但他還是很謹慎小心的，不是那種被一件新制服就沖昏頭腦的人：“向我保證你不會用他的三圍做一些可怕的事情。”
哈利挑起一邊眉毛：“三圍我能用來做什么？他連血都給我了。”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怪呢！
第二天，彼得想象中一起去學校的場景并沒有發生，因為哈利要去公司。
他現在是奧斯本的董事長了，一個學位顯然并不是他所需要的東西。彼得稍感失落，沒有拒絕哈利叫車把他送去學校的舉動。他的左手還不大能動，不適合去擠公交或者地鐵。
昨天學校里還有哈利和杰森陪著，今天卻只剩下自己，彼得心里感覺空落落的。
他還以為紐約那段獨處的時光讓自己習慣了孤獨，但是顯然還沒有。
午飯時間，草坪上是三三兩兩聊天的學生，彼得停在路上，陷入猶豫。
要去交新朋友嗎……？
“嘿。”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彼得回頭，是哈利。
“你怎么來了？不是去公司嗎？”彼得驚喜地問。
“哦，我想和你一起吃飯。”哈利漫不經心地說，“我發現了一家很不錯的中餐館。想一起去嗎？”
“當然！”彼得馬上雀躍起來。他跟著哈利上了校門口一輛黑車，注意到這不是送自己來學校那輛。
但有錢人總是很多座駕，想想韋恩家的車庫吧。
彼得沒有起疑，直到哈利和他一起坐在后座，蜘蛛感應嗡嗡作響，同時哈利突然伸手，用一塊氣味怪異的布捂住了他的口鼻。
彼得瞪大眼睛，那布上顯然是麻藥，不足以讓他陷入昏迷，但受傷讓他抵抗力下降，彼得感到渾身無力。
為什么哈利會……難道他該更慎重地對待紅羅賓的警告？
不，彼得反應過來，這不是哈利。氣味不對。
他閉上眼睛，順著“哈利”的力道，躺倒在汽車后座上。
杰森中午抽空來看小書呆子，如果他是一個人也可以一起吃頓飯。他注視著彼得，他真的很容易發呆，隨時隨地都會沉入自己的思緒，站在草坪前發呆的時候杰森已經動身，但哈利不識時務地出現讓杰森止住了腳步。
他目送彼得上了哈利的車，轉身離開處紅頭罩的事務。
汽車啟動，遠離喧鬧。待周圍安靜下來，彼得感到對方搬動他的身體，并嘟囔道：“這小子挺沉。”
是有些熟悉的聲音，但彼得一時想不起是誰。
幾分鐘后，彼得縮在后備箱里，頗有些哭笑不得。
想出去只是一瞬間的事，但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能力，也想看看是什么綁匪不長眼，綁到蜘蛛俠頭上。
是想利用他對韋恩家索要贖金？還是想威脅韋恩做什么違法活動？彼得想來想去都覺得自己被綁一事和韋恩家脫不了干系，不禁十分擔心韋恩先生覺得自己是個累贅。
他又被搬運了一次，整個人被鎖在狹長的盒子里。
等周圍徹底安靜下來，彼得確定周圍沒有別人存在后，踢開盒蓋，鉆了出來。
彼得渾身泥土和草屑，入目的景象讓他傻眼。
半天后，韋恩莊園里。
“他竟然沒聽我的建議。”
提姆少總鍋底一樣的臉色和黑咖相映成輝：“你覺得我是不是得和他談談？”
彼得去哈利家報備的時候說好今天就回家，而提姆新鮮出爐對哈利奧斯本的調查結果，所以在這里蹲守。
杰森不耐煩地蹺著二郎腿，腳跟有節奏地點：“他又不是小孩了。”
“說的好像不是你特意等他似的。”
“當然不是。”杰森的嘴可以直接拿去加固飛行器外殼，“我只是回來給老頭子添堵。”
提姆笑而不語。
他的笑容讓杰森渾身刺撓，跑去游戲室打游戲了。
杰森離開沒多久，大門就被人輕輕推開，彼得走進來，步伐輕快。
提姆放下文件抬眼看他：“回來了？奧斯本家住著怎么樣？”
“挺不錯的！”彼得回答，“我們一起做小組研究來著。他家很大，也很舒服。”
“好吧。”提姆撇了撇嘴，“看來你把我對你的提醒忘光了。”
“什么提醒？”彼得問。
“你還真忘光了？”提姆哭笑不得，“告訴你，你還記得那群偷渡客吧？他們很大可能是諾曼奧斯本找來的人體實驗對象。費了我大力氣才查出來。諾曼奧斯本做事可真夠彎彎道道。”
偷渡客被遣返，兩天后諾曼奧斯本就去世了。聯系他的遺傳病，提姆推測，失去了人體實驗的機會后，諾曼直接把新研究用在自己身上，結果實驗失敗，且加速了他的死亡。
原本憑借這個，足夠讓提姆單方面給哈利奧斯本定罪。但提姆在奧斯本集團的監聽結果告訴他，奧斯本集團的人在謀劃著把實驗事故嫁禍給哈利，把他踢出集團。
正是麥克斯出事的那次事故。
這樣一來，提姆就不確定哈利是否參與過奧斯本集團涉足的那些骯臟，又參與過多少了。
如果諾曼想保護兒子，沒讓他接觸過這些東西，也很合。
提姆的觀點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不管小奧斯本是否牽涉其中，諾曼為了擺脫遺傳病所表現出的瘋狂，很可能也會重現于哈利身上。
“我知道了。”彼得聽完，深吸口氣，鄭重其事地說，“我會小心的，我會勸他不要走上歧路。”
提姆恨鐵不成鋼。
勸小奧斯本有什么用，哥譚都是一群偏執的瘋子！
杰森來的時候就看到彼得和提姆正在聊天。彼得看起來比他平時還要局促一些，不知道在緊張什么。
“布魯斯呢？”杰森走近，就聽到彼得這么問。
他腳步微微一頓。
“布魯斯出差還沒回來。”提姆一邊在手機上打字回復工作上的事，一邊頭也不抬地回答。
空氣里一股潮濕的味道，但不是春天下過雨那種清新的味道，反而有些像下水道。
杰森抬頭，彼得和提姆離得很近，是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距離。
“提姆，讓開！”
聽到杰森這一聲喝，提姆根本沒有思考，毫不猶豫朝一旁撲去！
杰森倏地從腰后拔出槍，砰砰砰連射！彼得不可置信地低頭，他的胸腔被打得凹陷下去，仰面摔倒。
“杰！！”提姆小聲尖叫。
“他沒有血。”杰森語氣冰冷。
提姆仔細一看，猛地松了口氣，倒在地上的人身下沒有紅色洇出，他顫了顫，緩緩爬起，胸口的大洞蠕動著合攏。
“看來你是厭棄我了，杰森……”“彼得”聲音陰測測的，讓杰森厭惡地皺眉。
“你是誰？”提姆盡職盡責地扮演不禁事的柔弱總裁，一只手在身后手機屏幕上悄悄操作。
小鳥傾巢而出，一大半尋找被替代的家庭成員，一小部分趕往韋恩莊園支援。
“我原本不打算為難你們，小、貴、族。”“彼得”的臉融化、顏色變身，泥巴淅淅瀝瀝地掉落。
提姆配合著露出滿面恐懼和震驚：“泥臉！你混進這里到底想干什么！”
杰森滿臉冷漠地裝彈，事情略有棘手，如果讓泥臉看出他們的二重身份，等他回到阿卡姆，義警們面具下的臉將不再是秘密。
韋恩家的養子攜帶手槍或者獵槍合情合，但是冰凍彈或者凝膠彈就太夸張了。
彼得還在泥臉手上。他怎么樣了？會害怕嗎？
他會不會覺得韋恩家給他帶來了麻煩，沒有保護好他？
想到彼得被綁在某個地方生死未卜，而他被泥臉拖住束手束腳，杰森臉色漆黑堪比大蝙蝠，周身的冷氣讓提姆快要感冒，子彈精準地在泥臉腦袋上排兵布陣。
子彈雖然打不死泥臉，但泥臉被打得說不出話，這無益于他充分發揮自己的表演欲，狂怒地甩出泥點。
提姆驚叫一聲，躲在沙發后，在手機上狂call義警們：“快來！我裝不下去了！”
“你可真是個會玩槍的小貴族！”泥臉用手擋在臉前，硬是給嘴巴說話的機會，一步步逼近杰森。
“我不是貴族。”杰森換彈夾，“我出身犯罪巷，曾經也只是個底層流浪兒。”
“但你一步登了天！”泥臉狂吼，“我也會一步登天，只要我取代了布魯斯韋恩！”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泥臉想變成布魯斯的樣子，但布魯斯身邊總不缺人，又有蝙蝠俠“貼身保護”，泥臉不知從哪打探到韋恩莊園來了寄宿生，就想先替代彼得，再找到接近布魯斯的機會，變成他。
提姆環顧四周，阿弗精心挑選的復古風格沙發、茶幾、掛畫上都濺滿泥點。提姆不敢想他看到這些后的反應。
泥臉很可能被他捏成陶瓷，再烈火灼燒成型，永遠封存在韋恩莊園。
泥臉的肢體幻化成巨大的泥鑄巴掌，猛地朝兩個人扇過來！杰森和提姆朝兩側撲去，但距離不夠遠，眼看著就要被泥巴卷住雙腳吞沒進去——
韋恩莊園的窗戶碎裂，大蝙蝠拖著黑色雙翼飛踢而入，一腳踢飛泥臉！
色彩鮮艷的羅賓緊隨其后，數個冰凍彈在泥臉身上爆開。
提姆抽空觀察一下。很好，現在陶瓷旁邊很可能會有蝙蝠擺件作伴，而羅賓因為年齡還小，應該只會被罰去給擺件們擦灰。
泥臉狂嚎：“一涉及到韋恩你就來這么快！你到底有多在乎韋恩！”
“別和他廢話，蝙蝠！”杰森朝布魯斯高喊，“彼得在他手上！”
黑漆漆的下巴緊繃，他扛出超級加強版凝膠炮臺，是上次泥臉逃脫之后就準備好的。
泥臉不知道自己是自投羅網！
戰斗結束得很快，泥臉整個身體被包裹在凝膠中，只勉強露出一只嘴巴。
杰森從廚房拿出高溫噴槍，對準凝膠露出的洞：“說，彼得在哪兒！”
泥臉不說話，只是桀桀桀地笑。
杰森冷靜地把高溫噴槍交給羅賓，自己則叫上蝙蝠俠到泥臉聽不到聲音的位置。
“我追查泥臉的時候，那些發現他線索的人都戴著帽子，有精神控制的跡象。”
帽子、精神控制，是瘋帽匠的標志。
瘋帽匠和泥臉都是蝙蝠俠的老對手。他略一思索，回去和泥臉對話。
“瘋帽匠挑唆你，讓你替代韋恩萬眾矚目，是否如此？”
泥臉閉緊嘴巴，表現出了反派中少有的不輕易出賣同伴的品質。
“你只是他吸引注意力的棋子。”布魯斯說，“他只想利用你接近我，拿到我的面具作為收藏。現在你又要被送回阿卡姆，他在哪里？他潛伏在別處，等著蠱惑下一個傻子替他完成他的收藏。”
泥臉沉默幾秒，發瘋地吼起來：“該死的瘋帽匠！”
不愧是蝙蝠俠。紅羅賓肅然起敬，三言兩語能讓反派們刀劍相向。
“現在，告訴我那男孩和瘋帽匠在哪兒，我可以把他送回去給你當室友。”蝙蝠俠循循善誘。
“現在恐怕晚了。”泥臉瘋瘋癲癲，“瘋帽匠活埋了他！”
周圍突然出奇得安靜，羅賓男孩環顧四周，他的父兄全都變成風中蕭瑟的雕像，他回頭，一腳狠狠踩在泥臉嘴上：“我要把你沉進哥譚灣養魚！”
杰森看過《活埋》。
被憋死之前，彼得有90分鐘的時間。
神諭追查到了帶走彼得的那輛車，那時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天，誰也不知道彼得什么時候被活埋、他是否還活著。
他們中途換過車，車是套牌，神諭險些丟失彼得的行蹤，好在眼尖的卡珊德拉在車流中認出了那輛黑色的沃爾沃。
“奧斯本怎么會開沃爾沃？彼得也太不小心了。”芭芭拉自言自語。
杰森臉色陰沉得可怕，卡珊德拉小心地戳戳芭芭拉，讓她不要說話。
神諭最后給出兩個位置，一個是沃爾沃停留時間最長的地點，一個是瘋帽匠現在的位置。
“要小心埋伏——”神諭話音未落，杰森身影已經消失。
“他一定覺得彼得被抓是他的責任。”卡珊德拉面露擔憂。既是對彼得，也是對杰森。
蝙蝠飛機悄無聲息地劃過夜色，懸停在哥譚郊區的一片麥田半空。
蝙蝠飛機掃描整塊麥田，結果顯示麥田里沒有活人。
杰森在掃描顯示屏前站成一塊石頭，一動不動。
“杰……”提姆手放在他的肩膀，不知道說什么。
布魯斯緊抿著唇，拳頭攥緊。
他讓蝙蝠飛機下落，就算彼得已經死去，他也要掘開每寸土地，挖出棺材，帶回他的孩子。
他們定位到了沒有麥子覆蓋的土壤，杰森躍下，僅用雙手就開始扒土。
他曾經也像這樣掘開過棺材和墳墓，只是那次他是從內而外，從死向生。
“杰，別挖了，杰！”
提姆的聲音沒法讓他停止，杰森置若罔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難以逃脫。
“杰，抬頭！”
保護彼得分明是他的責任，他失敗了，失職了。
一只有力的手拽住杰森的手臂，用力把他拉起來，是布魯斯的聲音：“彼得還活著！”
“杰森！”
杰森猛地抬起頭。
彼得站在麥田那頭，高高揮舞著右手，喊他的名字：“杰森！”
一邊喊，他一邊踉踉蹌蹌地跑來。
“嚇死我了。”提姆撫著胸口，他還沒從柔弱少總的角色里出戲。
布魯斯的嘴唇線條也終于緩和，拍拍養子的肩膀。
杰森不可置信地瞪著跑來的彼得：“這不是幻覺吧？”
這一下讓布魯斯和提姆都緊張起來：“應該不是吧？”
杰森等不及要自己驗證，他朝彼得奔去，結結實實地抱住死里逃生的青年。
有實體、有體溫，他是真實的。
“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兒的？”彼得驚訝地問。
他剛從棺材里爬出來沒多久，發現活埋自己這塊麥田旁有座小屋，想去屋里找找線索。
在里邊探查了沒多久，他就聽到了麥田里的動靜，一出來就看到傳說中的蝙蝠戰機，打扮成蝙蝠的義警旁是他的兩位新家庭成員。
“有蝙蝠俠的幫忙，”杰森比他更震驚，“你怎么逃出來的？”
“是蜘蛛俠救了我。”彼得答出早已想好的說辭。
“蜘蛛俠？”杰森的表情變得不自然起來，“他不是受傷了嗎？”
“他對我有……特別的關心。”彼得舔了舔嘴唇，硬著頭皮，說。
“像超人對萊恩記者那樣？”提姆晚了杰森一步趕來，聽見這話，別有深意地問。
萊恩記者？是好友嗎？彼得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杰森表情一黑。
第26章 就知道蜘蛛
泥臉的供詞和彼得在麥田邊小屋找到的線索，讓蝙蝠俠輕易查到了瘋帽匠的行蹤。紅頭罩隨后殺到，粉碎了他的兩個膝蓋。
“他以后別想再自如地行走。”邪惡頭罩冷酷宣布，“起碼在侏儒中間，他是高個子。”
紅羅賓默許了他的行為，提姆只是很疑惑一個問題：“你怎么做到一眼就看出來那不是彼得？”
“彼得都管老頭子叫韋恩先生。”頭罩輕描淡寫地擦槍管。
“就這樣？”提姆懷疑自己的耳朵，“萬一是他和布魯斯關系親近了呢？”
“……”杰森不情不愿地多解釋一句，“氣味不對。”
“……氣味？”
杰森迅速從提姆接下來的拷問中逃走，畢生所學的逃遁技巧都用在躲避自己兄弟身上，就連師出同門的紅羅賓都沒能抓回他。
“到底在害羞什么！”提姆氣急敗壞。
彼得被帶回莊園，接受管家的身體檢查。
“韋恩家的東西也太齊全了！”彼得感嘆，他甚至可以在這里做心電圖。
以暈針為借口，彼得謝絕了阿弗抽血的要求。管家因此十分不贊成地注視他。
彼得朝管家先生尷尬地笑，但一只手執著地捂住自己手肘的血管。
兩人僵持之際，布魯斯的聲音打破了僵局：“不要為難他了，阿弗。”
阿弗看向布魯斯，慢條斯：“想必下次您極限運動的時候，會十分小心不要骨折，或者亂吃東西中毒。”
布魯斯背后一涼，管家優雅地轉身離開。
“韋恩先生，”彼得從手術椅上坐起來，“很抱歉我給您添了麻煩……”
他一直忐忑不安，覺得自己現在是韋恩家的薄弱一環。
想想吧，他給韋恩先生、杰森、提姆還有阿弗和蝙蝠俠添了多大麻煩！回來的時候他看到了韋恩莊園還來不及收拾的一片狼藉，陡然面對有超能力的反派，杰森和提姆一定嚇壞了。
“我愿意出清潔莊園的費用！”彼得誠懇地對布魯斯說。
“什么？不用。”布魯斯不知道這孩子腦瓜里在想什么，他把手里的熱牛奶遞過去，“當然不需要你賠。”
他朝彼得眨眨眼睛：“我多加了點糖，不要告訴阿弗。他總習慣把大家都當小孩子，怕我們壞牙。”
彼得笑起來，放松了不少。
但布魯斯下一句話讓他又提心吊膽起來：“彼得，我尊重你的意見，如果你不想繼續住在這里……”
“什么？我為什么不想繼續住在這里？”彼得差點又眼淚汪汪，“布魯斯，我是不是給你們添了很大的麻煩？”
急得連韋恩先生都不喊了。
布魯斯神情復雜地看著彼得，他發現青年有些很嚴重的責任劃分問題：“你不覺得是韋恩家給你添了麻煩嗎？如果你申請了學校宿舍，或者換一個寄宿家庭，就不會碰到這樣的危險。”
他看著彼得的眼睛，制止青年想插話的急切：“我會給你聯系哥譚大學附近的家庭讓你住下，或者你想的話，也可以申請韋恩助學金……”
“請不要把我踢出去，韋恩先生。”這次他眼圈是真的紅了，布魯斯立刻止住話頭。
他十分無奈：“彼得，這是為了你的人身安全。”
“我會更小心的，”彼得舉起三根手指，“我不去同學家住宿了，也不上陌生人的車。”
布魯斯哭笑不得：“當然你還是有去同學家住宿的權利，只是……好吧，既然是這樣，杰森有個禮物想送給你。”
彼得松了口氣，小心翼翼：“所以我沒有被踢出去？”
“沒人想踢你出去。”布魯斯溫和地說。
迷人的哥譚王子后，臉黑堪比哥譚灣的杰森堂堂降臨，剛剛還因為布魯斯的溫柔而飄飄然的彼得瞬間正襟危坐。
杰森奇怪地看他一眼：“這么緊張干嗎，我會吃了你？”
彼得喃喃：“總有種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兒的感覺……”
杰森隱晦地翻個白眼，哼哼道：“你確實做了。”
彼得看著他，額頭上仿佛冒出個問號。
“沒什么。”杰森掏出一樣泛著金屬光澤的東西，“這個送你，蝙蝠俠出品，是個通訊器，這里可以發射子彈，這里填充彈藥。”
他一邊說一邊指可供操作的位置，好像戴在手腕上的通訊器內置武器裝置是一件多么稀松平常的事兒一樣。
彼得目瞪口呆：“可……可我沒有持槍證。”
“泥臉和瘋帽匠還沒有綁架證呢！”杰森沒好氣地說，“你可以選麻醉彈放進去。”
這樣就好多了。彼得松了口氣，感激道：“謝謝你，杰森，你太為我著想了。”
“嚴格地說，這不是我送的。”杰森一臉別扭，“這是蝙蝠俠的東西。能確保你的安全，也會實時傳送你的定位給他。”
什么，實時定位？這個不行。
彼得一激靈：“能不要定位嗎？”
“為什么？”杰森瞪他，“你還想被活埋？你知不知道……”
他隱忍地把后半句話咽回去：“算了。定位是為了你自己的安全。”
“沒關系，小蜘蛛會保證我的安全。”彼得一臉誠懇。
杰森：“……”
杰森抓起通訊器，站起來就走。
蜘蛛俠蜘蛛俠，就知道蜘蛛俠！還小蜘蛛，叫那么親密。
偏偏杰森還沒法反駁。
要不是蜘蛛俠，彼得現在就不在韋恩莊園氣自己，而是在停尸房里受凍了。
不就是救命之恩嗎！
彼得也不知道提起蜘蛛俠為什么會讓杰森有這么大的反應，有些傷心。
難道他覺得蜘蛛俠像個小丑？還是覺得蜘蛛俠在哥譚沒用？
一邊胡思亂想，彼得一邊解開衣服扣子，查看中彈的地方。傷口幾乎愈合完全，已經不影響蕩蛛絲，但最好先不要嘗試負重蕩。而且那槍眼恐怕要留疤了。
不太在意疤痕，彼得覺得那是英雄的象征。拉好衣服，發了會兒呆，彼得正在想要怎么給杰森道歉，他又像一陣風似的卷了進來，“啪”地把通訊器拍在彼得手里。
“關閉了實時定位顯示。”他臭著臉，“只有你用它求助的時候才會發射信號，這樣行了吧？”
太貼心了。
彼得再也沒有由拒絕、也沒法拒絕，他心花怒放地把象征著家人十分在乎他人身安全和心健康的禮物戴在手上，并保證：“我會用我的生命守護它！”
“是它守護你。”杰森對他簡直沒脾氣，“你太笨了。”
彼得一點也不介意，回以燦爛地笑。
當晚韋恩莊園再次熱鬧起來，小鳥們從四面八方歸巢，彼得收到了很多份慰問，久違地感覺空蕩的胸腔被填滿。不過這合家歡的場景少了杰森，導致迪克略帶埋怨地調侃他“不合群”的家伙，但彼得摸摸已經牢牢戴好的通訊器，只對杰森的缺席有點遺憾。
曾經說給假彼得聽的奧斯本情報這次傳達到了真彼得耳朵里，彼得看了看手機，他被綁架之后哈利發過消息來催蜘蛛俠的三圍，沒有得到回復之后又發了好幾次語音，言語間十分關切。
彼得決心如果哈利在公司碰到了麻煩，自己得幫他。
彼得碰到的那位帶電怪人麥克斯就是奧斯本的員工。
員工在公司內橫死，所有消息卻被捂得嚴嚴實實，一旦消息披露，奧斯本的其他股東就會把哈利誣陷成替罪羊推出去。麥克斯事故至今還未發酵，也許是因為股東們覺得時機還沒到。
彼得要搶在他們之前找到麥克斯。
于是晚飯結束，愛睡覺的韋恩們紛紛回各自臥室，彼得也縫補好自己的制服，從臥室窗子鉆出去，接著他看著入目一望無際的平原，傻眼。
大黃蜂不在，又得靠自己的雙腿了！
彼得吭哧吭哧，在夜色中奔跑。
尋找麥克斯的思路很簡單，城市越繁華的地方電力供應越充足，電線也更加四通八達，非常適合麥克斯到處轉移、盤踞。
城市中心的伯恩利區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彼得打算去那里碰碰運氣。
蛛絲蕩了二十分鐘，彼得一邊想念自己的小車，一邊在伯恩利區的時代廣場找了個地方潛伏。時代廣場離當時麥克斯出現的地方不遠，方圓幾英里內有五座大型商場，營業到深夜，供電非常充足。
如果麥克斯在密謀什么，這里也是一個非常好的去處。
可是，他要怎么去找一個隨時能變身成電流的人呢？
彼得思考著。
要不喊一下他的名字試試？
彼得張口，不抱希望道：“麥克斯，麥克斯？”
一團藍光突然出現！
彼得一個后仰，從樹枝上翻了下去——生物靜電讓他的雙腿牢牢黏在樹枝上，彼得倒掛著，像一只蝙蝠。
一種哥譚的入鄉隨俗。
發藍色光的男人幽幽飄到他面前：“抱歉，我是不是嚇著你了？”
“沒，我只是想讓腦子充充血。”彼得才不會承認自己被嚇到，“嗨，麥克斯，你竟然真的聽到我喊你了！”
“我能聽到很多人的聲音。”麥克斯回答，視線轉移到彼得的肩膀，“你中彈的地方，沒事吧？”
“愈合了。”彼得轉轉胳膊，表示自己的身體已經沒有問題，“謝謝你的關心，但是說真的，我們要一直這樣頭上腳下地說話嗎？我覺得我腦子充血已經足夠了。而且，你為什么會飛？我也想飛。雖然我能用蛛絲飛蕩，但那畢竟和飛不同……話說回來，你覺得蝙蝠俠會飛嗎？羅賓呢？這個城市的義警不會只有我不會飛吧？哦，至少我還知道有一個人不會飛——紅頭罩！哈哈哈哈！”
麥克斯：“……”
麥克斯徐徐飄遠。
“哎哎哎，別走別走。”彼得跳下來跟上他，麥克斯飄得不快，彼得感覺自己在放風箏，“你來找我不會只是為了讓我看你會飛吧？”
“我……”麥克斯遲疑，他停下，看向蜘蛛俠縫補痕跡明顯的制服，“我想問你為什么給我擋子彈。”
“我怕你被打死。”彼得誠實地說，“我已經看到你了，怎么能讓你在我面前中彈呢？”
“你……你看到我了。”麥克斯似乎受到極大的震動，“從來……從來沒人看到過我……”
麥克斯無父無母，沒有戀人孩子，在公司也是個透明人，生日當天被不負責任的主管派去加班，險些送了命。他最希望的就是被人看到、放在心上。
而蜘蛛俠，蜘蛛俠的眼里，每個人的存在都舉足輕重。他不會因為麥克斯是怪物就覺得他活該挨那一枚子彈。
“謝謝。”麥克斯十分真誠，他還想說什么，突然臉色一變，“小心！”
不需要他提醒，彼得的蜘蛛感應已經讓他連續閃避，幾發子彈擊中地面和樹干，彼得躲避途中回身就是蛛絲射出，拉回卻是空的，對方也躲開來，但沒有近一步攻擊。
彼得定睛一看，發起攻擊的人是紅頭罩。
此刻對方的雙槍在手中旋轉歸鞘，紅頭罩冷哼一聲。
彼得大感不解。
上次還幫他處傷口、取出子彈，這次怎么就直接開槍？
紅頭罩到底幾歲了？這是什么難以捉摸的少男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畢竟是那啥會流淚的頭罩子（喂）
第27章 多情小蜘蛛
麥克斯一張口，聲音里殺氣十足：“我幫你殺了他。”
“別！”彼得連忙阻攔，“殺人不好，殺人是不對的！他只是在和我開玩笑！”
麥克斯遲疑一瞬：“那我能對你放電開玩笑嗎？”
彼得哭笑不得：“不行！總之你不要他。”
頭罩出現真的只是為了傲驕地給彼得幾槍，開完槍就轉身離開，彼得連忙對麥克斯說：“在這里等我，我得跟你說說奧斯本工業的事情，隱瞞你的事故的不是哈利奧斯本！”
急匆匆說完，他跟上了紅頭罩：“喂！你為什么要打我！”
一個人用鉤索一人用蛛絲，他們的身影都神出鬼沒。
紅頭罩不他，一心向前。
彼得突然福至心靈：“是不是因為我咬壞了你的手套？我可以賠你一副新的！不過要等我攢攢錢，你知道的，干我們這行沒工資。”
天啊彼得，找個男朋友——或者說保鏢——這么窮就算了。起碼找個話少點的吧！
杰森感覺自己像是招惹了一塊牛皮糖。他當然不會單純氣一下彼得那么幼稚，紅頭罩此行的目的也是麥克斯。
史蒂芬妮記錄過麥克斯引起的電路異常數值，彼得被綁架的時候騰不出手，找回他后芭芭拉追蹤比對了哥譚市內的電路異常數據，很快就給出了麥克斯的行動范圍。
發現新的變異人和蜘蛛俠待在一起，紅頭罩不覺得驚訝，甚至有些厭煩——蜘蛛最近在他面前出現的頻率實在太高了，值得他被幾枚子彈嚇唬一下——反正他能躲開！
那幾枚子彈中混進去了針對電光人的特制，只是以蜘蛛俠為掩護，標記在電光人身上，以便在他融入電流之后仍然能準確定位到他的位置。屆時加以監視，或是伸出援手，或是及時制止，都很方便。
杰森甩不開人，在一棟建筑頂部停下，黑洞洞的槍管對準彼得：“夠了，別跟著我。”
“你喜歡什么顏色的手套？”彼得蹲在外角，外人看來岌岌可危、輕輕一推就會摔下萬丈高樓，但他非常輕松寫意的樣子，笑道，“哦，我的錯，你一定喜歡紅色吧，那我賠你紅黑配色的手套好不好？”
哄小孩呢這是。
杰森在頭罩底下翻了個白眼，視線不自覺地落在蜘蛛俠中彈的位置，想欣賞一下他處傷口的杰作。
被自己撕開的制服現在已經被縫補好，杰森看了兩眼，突然一步上前，蹲在彼得面前。
彼得被突然湊近的紅頭罩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護住自己胸口：“干嗎？”
紅頭罩拿開他的手：“我看一眼。”
雖然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是看一下受過傷的地方而已，只要別又扒他衣服，什么都行。
于是蜘蛛俠大大方方給他看。
杰森頭罩再次開啟照明，借著光線，仔細看縫補的針腳。
蜘蛛目被刺眼光線照得瞇了起來，杰森余光注意到，故意把光線往他眼睛上晃。
等看清制服上縫補的針腳，杰森一只手緩緩撫上自己腰間的傷口，沒了那種惡作劇的心思。
這縫補的針腳很眼熟，除了在衣服上縫得更密之外，與自己傷口的縫補是一樣的。
這制服是彼得給他縫的。
紅頭罩越想越氣、越想越氣，突然對著蜘蛛俠，就是一個頭槌！
高硬度材料的頭罩和蜘蛛俠的高身體強度碰撞，頭罩上出現一條裂痕，彼得眼冒金星。
彼得：“……喂！”
紅頭罩冷哼一聲，假裝自己完全沒有頭暈，射出鉤索，走了。
彼得就是再好的脾氣也要生氣了。
他罵罵咧咧地回碰到麥克斯的地方，結果麥克斯也不知所蹤。
該死的紅頭罩！
蜘蛛俠的怒火無處發泄，當晚碰到他的不法分子都遭了秧，被蛛絲捆住手腳、堵住嘴扔進GCPD的壯漢們瑟瑟發抖，不住地嗚嗚，等警員們費力把他們嘴上的蛛絲劃開之后，罪犯們紛紛要求派發耳塞——
“那蜘蛛該下拔舌地獄！”
“他只用說話就能讓人痛不欲生！”
“他的變異方向一定是言靈！”
戈登哭笑不得。
新的義警再次改變了哥譚的局勢，警長沉思著，到頂樓開啟了蝙蝠燈。
蝙蝠俠來得很快，戈登斟酌著自己的用詞：“對蜘蛛俠，你有什么打算？”
“觀察。”蝙蝠惜字如金。
戈登早就習慣了這種對話方式：“目前來看，這位外來的年輕英雄對哥譚的黑暗尚且一無所知，而他的力量太大……”
“我會觀察。”蝙蝠打斷他。
戈登嘆了口氣：“我真擔心——”
他轉過頭，黑斗篷已經消失無蹤。
“這次他甚至只說了四個單詞！”戈登抓狂。
彼得今晚的效率出奇得高。托他的福，警員們早早下班，監聽的警用頻道里也沒什么出警任務了。彼得打算用蜘蛛俠的身份去看看哈利。
自己“被綁架”的時候，哈利也出了很大一份力，動用他在哥譚所有人力去找彼得。
舊日老友的身體情況，是他現在最關心的事情。
飛速蕩去哥譚大學，彼得在遺傳學研究小組的實驗室玻璃探頭，卻沒有發現哈利的影子。只有伊莉莎在實驗室電腦上記錄著什么。
彼得給伊莉莎打電話，得知哈利接了個電話，匆匆去了奧斯本工業。
彼得突然有些不祥的預感，他看到實驗室里的觀察箱內有一灘血跡。
蜘蛛俠飛速蕩向奧斯本工業大廈。
哈利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和盧克以及他的保鏢對峙。
“我對這次事故聞所未聞，更不存在掩蓋它的情況！”哈利憤怒地說。
盧克是奧斯本工業的第二大股東，在奧斯本的事務上一直和諾曼奧斯本有分歧。
諾曼堅持不和科波特家族、黑面具等人做生意，就是不想牽扯進哥譚的亂子。
而盧克野心勃勃，早就想不擇手段地讓奧斯本集團躍升第一梯隊，他自己也躋身哥譚的老派上流人士中。
諾曼離世是最好的機會，可是那老東西竟然把所有股權、財產和事務留給了哈利，包括諾曼一派的總助、總經們。
他怎么能讓一個二十歲的黃毛小子壞了他的好事！
老諾曼可不是一身干凈，他經手的違規實驗和研究不知道有多少，盧克只是一直不清楚諾曼的渠道。那些研究并不賺錢，也買不回老諾曼的命，剛好一起栽贓給小奧斯本，把他掃地出門。
“那你如何解釋你的秘鑰和簽名？員工因工傷致死，你因為他沒有家人就隱瞞消息，哈利，我也是看著你長大，你竟然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太讓我失望了！”盧克一臉逼真的痛心疾首，他背后數名保鏢，朝哈利逼近，顯然是奔著暴力將哈利請走的目的。
“是你偽造了我的簽名！”哈利篤定道。他全部心思都放在遺傳病上，對奧斯本集團內的違規實驗和事故一無所知。
他倒是認出來了視頻里那個被電鰻咬死的員工，不正是蜘蛛俠為其擋槍的怪物麥克斯嗎？
蜘蛛俠、他需要蜘蛛俠！
強壯的保鏢一左一右制住哈利的兩只手臂，眼看就要強硬地把這位真柔弱少總請走。
哈利心生絕望，沒了奧斯本的財力支持，他只剩下注射蜘蛛俠血液一條路可走！
“蜘蛛俠！救我！蜘蛛俠！”哈利走投無路，突然大聲喊起來。
抓著他的保鏢們先是心里一驚，對視一眼，一起看向盧克。
盧克只當是哈利被嚇壞了失心瘋，竟然希望義警天降正義。再說這是哥譚，要喊也是喊蝙蝠俠，喊蜘蛛俠是什么意思？
眼看著哈利就要被強行趕出去，盧克面露得逞的笑容，突然聽見背后響亮的玻璃碎裂聲！
盧克雙手抱頭蹲下，手背、后脖頸被飛濺的玻璃劃傷。
蜘蛛俠踢碎了玻璃、從天而降！
一簇蛛絲粘住哈利的后背，彼得一扯，輕松將哈利從保鏢手里扯了回來：“你們在干什么？別想動他！”
“蜘蛛俠！”哈利充滿感動，馬上躲在彼得身后，“他們要栽贓給我，強行把我趕出公司！”
彼得心中慶幸自己還沒來遲，感到身后的風，他又把哈利往前拉了拉，別掉下去。
有既不屬于盧克一方、也不屬于哈利一派的中立員工馬上掏出手機偷偷拍照。
盧克面對蒙面義警，心里打鼓，生怕被他直接從高樓扔下去。
他讓人高馬大的保鏢簇擁自己，勉強獲得一些安全感，梗著脖子：“我有證據！哈利授權隱藏這起事故和那些實驗，我有他的簽名！”
“哈利才剛接手公司不到一個星期，你要告訴我他授權了多少事件？”彼得馬上反駁，“就算有簽名，至少也要做個字跡鑒定！”
盧克張了張嘴，他確實沒法拒絕做字跡鑒定的要求。
他這一招趕出哈利并不算高明，關鍵就在于快、狠、準，一旦把哈利趕出去，取消他的權限，哈利想走正規流程回來起碼幾個月。到時候塵埃落定，老奧斯本死而復生也翻不起什么風浪。
但哥譚這位新義警坐鎮，誰能當著他的面把哈利強行趕出去？真把蜘蛛俠平推四十噸的實力當哈嘍凱蒂嗎？
盧克臉色難看，彼得威脅地朝他揮拳：“你所說的那場事故，麥克斯并沒有死，我聯系上他了，到底是誰掩蓋真相，還不知道呢。”
盧克面色一變，臉色難看道：“我不知道你說在說什么。”
他小心靠近，低聲彼得：“你為什么要幫他？他給你多少，我給你雙倍！”
“別打他的主意！”哈利還在聽著呢，當即大聲說，“蜘蛛俠是我的私人保鏢，不給其他人效力！”
這話剛說出口哈利就心虛地看了蜘蛛俠一眼，剛好和那雙蜘蛛目對視。
蜘蛛目一大一小o.O，十分生動地傳達出“誰是你的私人保鏢？”的意思。
好在彼得知道輕重緩急，現在并不是反駁哈利的時候。
“我們走。”盧克揮手，帶著手下鎩羽而歸。
奧斯本的中立員工們看熱鬧看得一臉興奮，哈利把剩下的人都轟走，她們還顯得有些依依不舍。
“謝謝你又幫了我一次。”哈利苦澀地對彼得說，“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么收場。”
“沒什么，”彼得略有不自然地解釋，“彼得去實驗室找你，你不在，聽說你來了公司，怕你遇到麻煩，就請我幫忙。”
“彼得還好嗎？”哈利勉強扯出個笑容，“他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卻還沒來得及看他。”
“他很好，”彼得本人撓了撓臉，“我去得很及時。”
“那就好。”哈利沒什么精神地，吩咐助聯系工人來裝玻璃，接著對蜘蛛俠直截了當地說：“我的小鼠死了。”
“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彼得早有預料，問，“實驗數據呢？”
哈利說小鼠的身體特征一直平穩，只是心跳比普通小鼠略快，到了某個時間，它的心跳突然變得極快，身體也隨之脹大，不久之后就死去了。
“血液是有效的，”彼得推測，“也許是缺少了其他某種物質？哈利，我們再做幾個實驗……”
“我不知道我是否還有時間。”哈利消沉地說，得到希望又泯滅的打擊對他來說太大了。
彼得沉默地陪了他一會兒，給哈利處情緒的時間。但哈利突然想起什么，從辦公桌下拿出一個禮盒：“剛好親手給你。”
彼得道過謝，打開盒子，嶄新的制服映入眼簾，隔著制服手套都能感受到布料質感的升級。
“我不會讓你死的。”彼得撫摸制服，朝他保證。
哈利朝他露出蒼白的笑容。
他若有所思：“我不能在奧斯本集團坐以待斃。”
他給彼得看自己電腦上的一則新聞。
林肯馬奇競選哥譚市長，風頭正盛！
“林肯馬奇是誰？”
彼得好奇地問本地人杰森陶德。
他倆正一起坐在哥譚大學附近的早餐店。聽說彼得的小車送去維修，杰森便提出要送他來。彼得十分不好意思，但是杰森不容他拒絕，順成章的，彼得請他吃了早飯。
“不了解，什么傻子吧。”杰森漫不經心地回答，“為什么問他？”
他倒是對林肯馬奇有所耳聞，布魯斯打算資助他，應該是個好人。
彼得正想說是哈利想接觸他，但略一思索，這應該是奧斯本的商業機密，便打了個哈哈：“和我朋友有關。”
“是那個朋友？”杰森一指正在播放早間新聞的屏幕，剛好是哈利的臉出現在上頭。他覺得好笑，彼得的朋友就哈利奧斯本一個。想瞞誰呢。
彼得一怔，抬頭認真看那則新聞，耳朵馬上紅了。
本來心情愉快的杰森嘴角也抽了抽。
新聞正在播報昨晚奧斯本集團內部發生騷亂，有知情人披露，哥譚義警新起之秀蜘蛛俠出現在奧斯本大廈，言行舉止之間與哈利奧斯本十分親密，還放出了照片和視頻，一看就是圍觀群眾拍的。
新聞正說著“蜘蛛俠力挺哈利奧斯本，奧斯本當眾宣布蜘蛛俠是其私人保鏢……”
彼得扶額。
這種事情放小報上說就行了，正兒八經放在早間新聞是什么意思！
哥譚人這么喜歡八卦嗎！
杰森覷了彼得的臉色，男孩捂著臉，讓杰森覺得他在掩蓋著真實的情緒。
眼睜睜看著蜘蛛俠去特意保護另一個人，這滋味應該不好受。
這樣想著，杰森又有些心疼彼得。
他狀似無意道：“英雄嘛，就是這樣，到處留情。喜歡他的、他保護的，只多不少，你不要放在心上。”
彼得正在尷尬中思考哈利現在所面對的處境，聽到杰森的話，也沒多想，隨口道：“放心上什么？是我讓他去保護哈利的。”
杰森：“……”
行，你大方，你清高。
杰森起身就走。
彼得：“？”
看著杰森的背影，他總有種類似的事情發生過的感覺。
難道杰森也犯少男心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頭罩：你們倆……你們仨……！
第28章 別隨便喝酒
彼得兩三口把食物塞進去，追上杰森：“你擔心我的安全嗎？沒關系的，蜘蛛俠只是臨時去幫一下忙，他……呃，呃他最關心的還是我。”這樣說話讓彼得覺得肉麻極了，很不自在地撫平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殊不知這在杰森眼中是害羞的表現。
杰森冷哼一聲。
“哈利送給了蜘蛛俠新制服，蜘蛛俠也是回報他。”彼得繼續說，不知怎么他覺得杰森好像對自己的朋友印象不太好，所以想多解釋一些，讓杰森對哈利的好感回升。
杰森一愣，果然臉色稍緩：“蜘蛛俠的制服是他負責的？”
“算是吧。”彼得點點頭。
哦，蜘蛛俠的制服不是彼得縫的，是奧斯本——或者說他的下屬縫的。杰森想著，心情一下子松快多了。
彼得雖然摸不著頭腦，但見杰森情緒肉眼可見地好了很多，達成了目的，還是開心了起來。
他很喜歡杰森，并不想讓杰森不開心，特別是疑似自己責任的時候。
并不知道杰森又又又又誤會了的彼得，這會兒背包里就裝著哈利送的那件制服呢。
“可再生生物材料，堅韌、阻燃、絕緣。”昨天晚上受到制服之后，哈利莊嚴地向他介紹著，“一些小破損都不需要縫補，它自己就能恢復。”
時間有限，它沒有什么附加功能，單純是一件舒適實用的制服，只是配色不是彼得慣用的紅藍，而是紅黑。為了中和紅黑配色帶來的邪惡感，蜘蛛目從黑色改為白色，整體十分協調。
彼得不得不承認哈利的審美相當不錯，和他碰了碰拳：“謝謝。有任何事發生，找我——打彼得的電話。”
蜘蛛俠朝他鄭重地點頭：“彼得知道怎么找到我。”
彼得和這位英雄關系真好。哈利感嘆著。
當然，他并不是為了蜘蛛俠才和彼得親近，即使沒有蜘蛛俠這一層，哈利也愿意把彼得當做很好的朋友，他的真誠是自己從未見過的。
哈利甚至已經想好，彼得的專業正適合畢業就進入奧斯本工業工作，給好友一個工作崗位，順便將他變成敵人所無法動搖的、自己的人，可謂是一箭雙雕。
所以哈利帶著彼得來了第二天的慈善晚宴，這是市長候選人林肯馬奇組織的，來慈善晚宴的都是對林肯馬奇有支持意向、或者林肯想爭取來的企業家。
這種“精英”匯集的晚宴，作為彼得在哥譚的“上流階層”首次露臉，十分合適。
彼得第一次參加這種慈善晚宴，也是第一次穿高定西裝——同樣是哈利給的。彼得渾身不自在，跟在哈利身側，看他游刃有余地在各個名流之間應酬。
期間彼得的眼神和布魯斯、以及布魯斯身旁的提姆交匯，彼此都裝作不認識對方，讓視線平滑地從對方身上移開。
上次的綁架事件之后，布魯斯打定主意要隱瞞彼得和韋恩家的關聯，甚至還不贊成彼得陪著哈利出席。
但彼得無法用蜘蛛俠的身份陪同，他又實在不放心好友。
布魯斯還建議過彼得打扮成哈利的保鏢，但青年身材纖細，個頭又不算高，看起來離保鏢實在相去甚遠。
哥譚陰冷的空氣中，晚宴里的人在溫暖明亮的光線中推杯換盞，紅頭罩則守在宴會廳外的角落，陰暗注視著每一個人。
慈善宴會通常不是潛在罪犯們的第一選擇，但綁架事件剛過去沒兩天，蝙蝠家還在應激狀態，布魯斯和提姆沒戴面具，所以今晚的哥譚是羅賓的主場，頭罩則當仁不讓地肩負起了暗中保護家庭成員們的責任，暗中觀察彼得和奧斯本。
“那就是林肯馬奇。”哈利朝一名英俊的藍眼男人抬抬下巴，對方正在和布魯斯交談，“他是炙手可熱的下一任市長候選人，看樣子韋恩也有意支持他。”
“你也想支持他嗎？為什么？”彼得對政治一竅不通，他正在考慮要不要喝下手中這杯據說是果酒的液體，只是果酒，應該沒什么……
哈利看了他一眼，從彼得手中把高腳杯抽走：“你還沒到年紀。”
彼得掙扎：“……這里又沒人知道我的年紀！”
哈利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一杯下去，十分鐘之后你就會跑到宴會中央表演倒立洗頭了。”
彼得：“……”
他充滿敬畏地注視著那杯酒液被哈利放回侍應的托盤中，雖然蜘蛛俠的代謝很高，但他也不想拿自己的面子去測試。
小插曲后，哈利繼續給彼得解釋自己的思路：“奧斯本可以提供資金和技術支持，讓林肯馬奇進行他的游說和演講，許諾他會為了哥譚帶來哪些改變。等他真的坐到市長這個位置，政府的項目也都會優先他的合作伙伴。以哥譚的經濟環境，下一任市長需要和他深度綁定的合作伙伴。”
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像曾經一心撲在遺傳病上的他自己。
布魯斯和林肯馬奇結束交談，哈利抓住時機走上前，彼得同手同腳跟在他身側。
于是林肯的視線落在顯眼的彼得身上，露出一個微微疑惑的表情。
哈利回頭看了彼得一眼，嘆了口氣，很想對自己意中的未來合作伙伴介紹說這是自己的智障弟弟。
“馬奇先生。”不過他忍住了調侃彼得的沖動，朝林肯馬奇伸手，開門見山，“奧斯本工業很欣賞您的能力，也贊同您的念。希望我們能成為忠誠可靠的合作伙伴。”
馬奇也露出完美的微笑，他和哈利握手，角質層硬化的觸感讓他不動聲色地多握了哈利的手片刻，視線落在哈利的手腕上，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袖口露出的小片發青皮膚。
彼得眼看著這個人抓住哈利的手不放，腦門上冒出一個問號，一些突然爆棚的保護欲讓他主動朝他伸出手，隔開哈利和對方：“馬奇先生。”
“您是？”林肯禮貌地看向彼得。
彼得微笑：“奧斯本先生的保鏢。”
哈利：“……”他真的很努力才能讓自己不笑出來。
“嚯！小伙子，手勁很大，力量很強！”林肯和他握手，爽朗地笑起來，沒有因為自己是市長就自恃金貴，這讓彼得對他的好感升回來些許，哈利也勾起唇角。
盧克在晚宴角落觀察著這一切。身為縱橫商場多年的老油條，他很清楚哈利接近林肯馬奇是打的什么主意。盡管他本人并不是林肯馬奇的支持者，但盧克知道自己絕不能讓哈利和他達成合作。
林肯當選下一任市長的概率太大了，到時候別說踢出哈利，他自身難保！
哈利正在為林肯對自己釋放善意而高興，突然聽到盧克那老東西討厭的聲音，險些沒忍住掛臉。
但盧克已經自我介紹是奧斯本工業的董事，內部爭斗屬于家丑，暴露在林肯馬奇面前只會讓自己與目標失之交臂。哈利擺出標準的笑容，彼得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似乎不是發作的時機，于是也安靜地等待。
但盧克就是沖著攪黃哈利的合作來的，毫無禁忌地言語暗示哈利的父親做違規研究，而他百般阻撓、痛心疾首，表面看起來是希望哈利不要走父親的老路，實則是在把老諾曼的臉面和奧斯本的家丑放在一起踩，聽得哈利維持不住表情，臉色鐵青，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林肯馬奇注視這一幕鬧劇，視線落在哈利的手上。
彼得按捺不住，哈利不好反駁，他就開口道：“哈利才接管公司多久，你和諾曼奧斯本先生共事那么多年，如果奧斯本先生像你所說做危害民眾的勾當，哈利還能比你更清楚嗎？”
“你……”盧克卡了片刻，反應很快道，“哈利是他的兒子，怎么可能不參與那些事情！”
話說完，意識到自己的嘴臉表露太明顯，盧克又擺出一個虛偽的表情，對哈利說：“我只是想讓你走上正途，林肯馬奇是一位正派的先生，我相信……”
“我相信小奧斯本先生會帶著奧斯本工業走上正確的道路，如同我會給哥譚帶來光明的未來。”林肯馬奇帶著禮貌的笑意，說。
盧克的臉垮下來，彼得和哈利都意外地看向林肯馬奇。
“現在，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和奧斯本先生談一些合作的事了。”林肯彬彬有禮做了個“請”的手勢。
盧克在哈利手上三番五次地吃癟，這次徹底撕下了虛偽的面具，湊近哈利，冷冷地小聲說：“你以為你贏了我一輪，可我不需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我只需要等待，你沒有時間。”
哈利的拳頭猛地攥緊，呼吸粗重起來，但他就是奧斯本工業的臉面，絕不能當眾——
“嘭！”的一聲，彼得的拳頭結結實實砸在盧克的臉上，打得他倒退兩步，鼻子里流出血來。
哈利驚愕地瞪大眼，彼得甩了甩自己的手：“不好意思，突然想要伸展一下，你站的太不是地方了。”
林肯“嗤”地笑出聲，盧克滿臉通紅，他不知道彼得只用了打蚊子的力道來對付他，不自量力地想撲上來，然而這時，一聲巨響，落地窗碎裂，黑衣的殺手破窗而入！
人群發出驚呼，衣著考究的上流人士狼狽逃竄，殺手直直奔著彼得幾人所站的位置而來！
林肯、彼得敏捷地朝兩邊閃開，彼得不忘帶著哈利一起躲過，盧克就沒有這么好的人品和運氣了，剛被彼得賞了一拳，他就又被殺手踹飛，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布魯斯和提姆混在人堆里，朝彼得的方向靠近，紅頭罩來了活，從隱蔽之處起身，然而布魯斯好像在他身上安了監控似的，讓杰森先不要輕舉妄動，對著手腕通訊器低聲道：“沖馬奇來的。”
的確，殺手一擊不中，轉身就朝林肯再次撲過去，直直把林肯逼到碎裂的落地窗旁。
彼得護著哈利，想去救人卻難免束手束腳，這么多人他也不可能當眾用蛛絲，一時焦急無比。
卻見布魯斯十分勇猛，幾步沖上去，護著馬奇，和殺手纏斗！
他和兇手打斗的招式是十分標準的學院派，一招一式、板板正正，彼得一看就覺得他沒有太多戰斗經驗，可能是在哪個健身房學的拳擊課。而相比林肯馬奇，布魯斯還算能打的，市長候選人雖然沒有一絲退縮的神色，這種情況卻實在是幫不上忙。
“布魯斯可能要摔出去了，”提姆小聲和紅頭罩在頻道里交流，“你當心一些！”
“頭罩就位，隨時準備幫忙把B踹出去。”杰森聲音散漫，但整個人的肢體語言卻是緊繃著，預備隨時沖出救人。
提姆無奈搖頭。只是一個殺手，現場的局面他并不覺得太緊張，需要在意的是這背后的局面，是誰大庭廣眾之下派遣一名殺手，在眾目睽睽中“暗殺”林肯馬奇？
恐怕這不是刺殺，而是警告。
果然，布魯斯為了不泄露身份，自然要努力和殺手纏斗，兩個身影越來越朝落地窗靠近，然而彼得不知道內情，整個人都十分緊張，生怕布魯斯出事。
他不顧哈利讓他小心點快回來的聲音，跟得緊緊的，預備隨時出手。
殺手似乎是被逼急了，不管不顧地就想越過布魯斯去取林肯馬奇的命，布魯斯趁機抓住他的破綻，將殺手朝遠離林肯馬奇的地方猛撲！
他計算著距離，知道自己這一撲不會把人撲出窗外，然而殺手似乎突然轉換了擊殺目標，抓著布魯斯的衣服，一起倒向窗外！
竟然要同歸于盡！
“不要！”彼得想也不想，一步上前，一手抓住落地窗仍然佇立的窗框，一手抓住了布魯斯的腳踝！
布魯斯原本反手抓住了兇手的手腕不讓他掉下去，然而百忙中抬頭一看，朝自己伸手的竟然是彼得，頓時一驚。
好在彼得不需要支撐太久，他只需要撐過最開始的幾秒，提姆和哈利馬上跟了上來，抓住彼得的腿，把他連同布魯斯一起往回拖。
布魯斯手中還牢牢抓著殺手的衣服。
想活命，殺手也該反手抓緊他才對，然而殺手抬起胳膊，利刃割破了自己的衣服。
布魯斯眼睜睜看著殺手墜落！
然而快要墜地的時候，殺手驀地張開雙臂，簡易的滑翔薄膜連接他的雙臂和肋骨，殺手在空中極速轉向，逃走。
另一個影子飛速跟上，布魯斯松了口氣，知道是頭罩前去追蹤。
彼得和布魯斯被拉上來，正對提姆震撼的臉：“彼得！你怎么抓住他的？”
“我……我力氣挺大的。”彼得支支吾吾地說，“我忘了告訴你們，我其實愛好攀巖。”
布魯斯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幸好我也愛好極限運動，勾住了邊緣，不然就算有彼得幫我，我可能也要大喊超人救命了。”
彼得十分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布魯斯這是什么意思，他識破自己了嗎？
睎虞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還在想我這寫的是不是不太日常，但是一琢磨，哥譚的打打殺殺不就是日常嘛，我也沒跑題，哈哈！
第29章 第二次綁架
“你真的喜歡極限運動？”
“你哪里有時間極限運動？”
原本是互相看不順眼的提姆和哈利兩人，此刻一左一右簇擁在彼得身邊，怎么也沒法相信他這文質彬彬的小宅男模樣，擁有瞬間爆發拉住兩百磅壯漢的力氣——哦，別忘了，一開始那殺手還被布魯斯抓著呢。
所以是四百磅！
“給他點空間。”布魯斯聲音溫和地對兩個年輕人說，“彼得，讓我看看你的手臂有沒有拉傷或者脫臼。”
彼得覺得布魯斯是在給他解圍，同時又擔心布魯斯會不會發現他不同尋常的肌肉密度。
但布魯斯很執著地朝彼得伸著手，揉捏、評估彼得的受傷程度——結論是完全沒問題。
“你很強壯，孩子。”布魯斯最后總結。
彼得尷尬地笑笑。
林肯一直關注著這處，看不像是有事的樣子，他走來大力表達了一番對布魯斯見義勇為的感謝，和對彼得英勇出手的贊賞，這樣一來他和韋恩、奧斯本的合作幾乎是板上釘釘了。
無人在意的角落盧克憤而退場，臨走前別有深意地打量了彼得半天。
警方和醫護珊珊來遲，結果經歷了搏斗的布魯斯和彼得都不需要去醫院，反而是哈利突然暈倒。
彼得差點被他嚇死，布魯斯再次展示出年長者的沉穩，他幫著醫護把哈利抬上擔架，囑咐彼得回去休息，他會派人照顧彼得朋友的身體。
“他有……”彼得焦急地想告訴布魯斯好友的情況，布魯斯食指擋在唇前，示意他不要說出口，繼而低聲道：“奧斯本家的遺傳病在富人階級不是什么秘密。”
這也是奧斯本集團董事幾乎都站隊盧克的原因。誰會支持一個朝不保夕的毛頭小子呢。
“回去吧，”布魯斯囑咐他，“我讓阿弗來接你。我和提姆還需要處一些事情。”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彼得回答。他想去找到麥克斯，至少先把哈利公司的內患幫他解決，否則哈利在公司的人身安全可能都無法保障。
布魯斯和他對峙，從青年臉上看到具象化的頑固，于是點了點頭。
提姆一臉疑惑。
布魯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說話了？
紅羅賓與蝙蝠俠換上制服，前去和頭罩匯合，提姆坐在蝙蝠車副駕駛，疑惑地問：“你不覺得彼得有點問題嗎？他一次抓住了兩個人！你不會忘了你的體重有二百多磅吧？”
當初和布魯斯一起打擊罪犯的時候用師徒雙打，布魯斯踩過他的肩膀借力，險些把紅羅賓踩進地底當蘿卜。提姆好不容易才撐穩，事后還被布魯斯罰了二百個深蹲。
提姆不會承認事后他狂練大腿力量。
“所以彼得只是拽住了我，沒能拉上來。”布魯斯的下巴看不出表情，“人在危急時刻，會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
“我知道這個。”提姆嘀咕了一句，“但他力量爆發得也太……”
盡管還有些疑惑，但提姆相信布魯斯的判斷：“那你是否認為他有加入蝙蝠家庭的潛質？”
“他已經是家人了。”布魯斯言簡意賅。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提姆無奈，“你也知道，上次彼得被綁架有多危險，如果我們讓他有對抗的能力……”
“那是我需要考慮的。”布魯斯回答。
提姆：“……行。”
趕到紅頭罩發來的坐標，布魯斯和提姆卻沒發現殺手的蹤跡，只有頭罩一人，對著空空的角落沉思。
聽到養父和弟弟的聲音，杰森也沒有回頭，而是直接道：“以后尸體也得給它們拷起來。”
“你偷溜進宴會吃毒蘑菇了？”提姆疑惑。
“他，那個殺手，”杰森匪夷所思，“從上邊摔了下來，頭骨都摔裂了——順便一提不是我踢的，是他自己沒站穩。我檢查了尸體，確認他死透了之后，我聽到那邊有搶劫。等我回來，尸體就不見了。”
“或許是有人想撿漏，拖走了尸體。”提姆和他一應一和。
“沒有拖動的痕跡。”杰森搖頭。
“你的意思是，尸體死而復生？”提姆配合地露出害怕的表情，雖然有面罩遮掩，顯得有些滑稽。
“死而復生不是不可能。”曾死而復生的本人聳肩。
提姆還想在現場搜查線索，就感到背后斗篷掀起的風聲。回頭一看，蝙蝠已經瀟灑坐進蝙蝠車，留下一句“晚宴錄像發給阿弗”，引擎轟鳴、絕塵而去。
提姆：“我還沒上車呢！”
再一轉頭，紅頭罩也沒了影子。
提姆：“……對家人就不要轉頭沒了吧！”
哈利在昏迷中做了很長的夢，夢里他得到了強大的力量，可惜好景不長，他很快和蜘蛛俠反目成仇、互相爭斗，最終他似乎是死了……死亡逼近的一瞬間，哈利猛地喘了口氣，睜開眼睛。
月色明亮地灑進來，照出他床邊站著的一個黑影。
“誰？”哈利一只手伸向呼叫按鈕，“你怎么進來的？”
“來幫助你的人。”黑影聲音低沉地開口，他攤開手掌，月光映照出一管淡金色的液體，“我知道你快死了。這是唯一能救你的東西。”
哈利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快要中午。他揉了揉眼睛，疑心昨晚的一切是不是一個夢。
但在枕邊發現了一管淡金色的液體后，哈利確認昨晚的確有人來過，留下了這個。
得拿去實驗室做個化驗。哈利心想，正要掏出手機讓司機來接，護士推門而入。
來得正好。哈利告訴她自己要出院，護士正在他床尾忙碌，聞言她翻看病歷，隨即一怔：“你的家人呢？”
“都死了。”哈利平靜地回答。
“這……奧斯本先生，您的病……”
“謝謝你的關心。”哈利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昨晚有人來探望我嗎？”
護士投過來的眼神充滿同情：“沒有。”
顯然昨晚的神秘人有特殊的潛入技巧。
“那今天呢？”哈利再問。彼得應該會來看他才對。
護士再次搖了搖頭：“沒有，但有人給你留下了一個信封。”
信封是密封著的，哈利奇怪地撕開，護士很有眼色地移開視線，給他更換輸液瓶。
看清信封里的東西，哈利猛地翻身坐起，拔了手背上的針頭，不顧頭暈和護士的高呼，沖出病房。
那是一張彼得被綁的照片，照片背面寫著：放棄奧斯本集團股份，否則你的朋友死定了。
……彼得在短短三天之后遭到了第二次綁架。
這次彼得出了校門就往火車站走，打算去哈利的醫院看他。彼得心頭一直縈繞著不祥的預感，蜘蛛感應嗡嗡作響，且一直感受到隱藏在暗處的視線。
彼得幾次借著玻璃反光觀察身后，卻都一無所獲。
看來是個熟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慣犯。
于是彼得干脆將計就計，主動往火車站的廁所去。果然他剛進去沒多久，就有兩個壯漢沖進來，不由分說對著他后頸悶了一棍。
如果是普通人，這一棍下去，還能不能醒來就全憑運氣了。彼得滿心怒火，但為了查出幕后主使，還是配合著倒下去。
兩個壯漢把他從廁所窗戶運了出去，門外有人接應。
彼得又被塞進了后備箱。
他豎著耳朵，想從綁匪的話語中聽出幕后主使的來路，然而綁匪們好像都被鋸了嘴，一路一言不發。
直到彼得被帶進廢棄工廠、扔在地上，他偷偷從眼縫里打量周圍環境以及綁匪的穿著，都無法從他們身上看出任何線索。
這些綁匪并不想讓他知道有關他們的任何信息，看來沒打算要他的命。
彼得這樣想著，悄悄按下杰森送的手腕通訊器，開始發送自己的定位。
杰森最先察覺手腕上的震動。
他難得在安全屋休息一會兒，一看到通訊器上發來了彼得的位置，立馬跳上機車，擰動油門。
跑出去一條街，他突然想起什么，又火速掉頭，裝配上噴火槍、凝膠彈……又換上有防毒功能的頭罩，再次騎上機車，油門擰到底，前去營救彼得。
彼得的定位還在持續發送中，青年甚至還貼心地附贈一條信息：沒有生命危險。好像他生怕蝙蝠俠有更要緊的事在做，一時顧不上這邊一樣。
而營救彼得在杰森這里自然是最高權限，機車載著杰森如同龍卷風一般，從道路刮了過去。
三十公里的路杰森只開了不到二十分鐘。
他甚至沒有掩蓋自己機車逼近廢棄工廠的響聲，自信綁匪們根本反應不過來——煙霧彈起手，機車對著工廠大門直撞過去，一點沒有剎車的意思，而紅頭罩幾乎是從機車上彈射而起，借助鉤索拉拽的力道，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一樣，射進工廠中！
主人一脫離，機車就自動開啟剎車，在工廠門前停下。
工廠院子里有五個綁匪，在陡然爆開的煙霧中咳嗽著，舉槍四處警戒，紅頭罩直接以一個綁匪作為落腳點，狠狠踩在對方肩膀上，讓他瞬間在巨大的沖擊力下暈了過去！
接著，凝膠炸彈、鉤索、大腿絞殺，頃刻間紅頭罩解決掉五人，鉤索再射，整個人對著工廠玻璃爆射而去！
嘩啦一聲，紅頭罩破窗而入。
這次，一定沒有人比他更快了！
甫一落地，頭罩張望尋找彼得的蹤跡，隨即發現——
屋內兩名綁匪已經倒地，彼得正蹲在其中一個人身前，在他身上翻找著什么。
杰森難以置信：“彼……小子，這是你做的？”
“什么？”彼得好像這才聽到他的聲音，猛回頭，“紅頭罩？你怎么來了？我還以為這個通訊器是發給蝙蝠俠……哦不，當然不是我做的，是蜘蛛俠，他打倒了這兩個人，把我解開，然后就離開了。”
彼得擺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怪不得他走得那么快，原來是聽到了你來的聲音。我得說，非常感謝你，紅頭罩先生，你真是幫了我大忙。”
杰森：“……”
紅頭罩干巴巴地：“我看不出我幫了你什么忙。”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既然蜘、蛛、俠已經搶先我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彼得：被綁架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
第30章 你不要踹我
紅頭罩的脾氣爆發之快，已經讓彼得想到了一個課題：《紅頭罩心情變化未解之謎》。
等這個課題結業了，可以無縫銜接下個課題：《杰森心情變化未解之謎》。做完這兩個課題，也許他可以絲滑地去讀心學研究生。
“所以那蜘蛛聽到我的聲音就跑了。”紅頭罩一邊說著，一邊拎起癱倒的一名綁匪，頭罩側面噴出水霧，綁匪被噴醒了。
哇，科技的力量。彼得在心中感嘆，努力不去想這些水是哪來的。
“也許他只是有急事呢。”彼得心虛地辯解。
綁匪剛醒來，就被紅頭罩在他肋間狠狠電了一輪，頓時殺豬一般嚎叫。
彼得連忙道：“你拷問他干什么？我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
紅頭罩偏頭看向他：“誰？你怎么知道？”
“哈利聯系上了我。”彼得解釋，“會威脅他放棄股份的，只有盧克一個人。盧克就是……”
聽完彼得說清楚盧克是誰，紅頭罩清楚來龍去脈，知道這次并不是和韋恩家的聯系才讓彼得遇險，當即又是一拳敲在綁匪太陽穴上，讓他再次暈了過去。
彼得感嘆：“所以他被你叫醒只是為了再吃一拳頭……”
紅頭罩緩緩偏頭。
彼得馬上：“但是我喜歡！”
紅頭罩把癱軟的綁匪扔回地上。進一步拷問和取得證據就是警方的事情了，他只需要做的就是保證彼得的安全。
因為紅頭罩的幾次針對，彼得對他的印象不算好，這次事件后卻大為改觀——他在警局做完筆錄出來急著去見哈利，想咬咬牙叫出租，卻發現了紅頭罩那輛眼熟的機車。
一轉頭，紅頭罩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送你回去。”
彼得干笑兩聲：“那個……我還是自己回去吧。”
紅頭罩歪頭，隔著頭罩也傳達出強烈的不解。
彼得小聲：“你上次載我就把我踹下去了。”
杰森感覺自己被回旋鏢正中眉心：“……這次不會了。”
長腿一邁，杰森跨坐在機車上，示意彼得上車。彼得羨慕地看一眼紅頭罩那雙包裹在皮褲里的長腿，小心翼翼坐在機車后座，接過頭罩遞過來的頭盔。
坐穩了，紅頭罩卻沒動。
“坐這么靠后，防著我？”他聲音顯得既不耐煩，又似乎帶著點笑意，“你怎么不坐輪子上？”
彼得小幅度地往前挪挪。
不知怎么的，他總覺得貼著這位義警，會顯得有些不禮貌。
“你要是怕被我踢下去，就抱緊我的腰。”紅頭罩聲音聽起來滿不在乎，“這樣就放心了吧。”
“不、不太合適吧。”彼得拘謹地說。
“兩個男人，怕什么。”紅頭罩十分坦然。
麻利、干脆一點，彼得！摟一個男人的腰而已，算什么大事！彼得這樣鼓勵著自己，看著紅頭罩在皮衣下被勾勒出曲線、顯得十分矯健的腰肢，果敢地一把抱住，生怕自己猶豫似的。
他的“熱情”讓杰森猝不及防，隔著衣服他感受到彼得熾熱的體溫，頓時臉上微燙，不自然地干咳一聲：“抓緊。”
機車轟然啟動。
另一邊，盧克瞬間失去和所有綁匪的聯系，頓時暴跳如雷：“花了這么大價錢請這幫人，連綁一個學生都做不到！”
他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踱步。在哥譚做這些陰私事，最好的選擇當然還是那些阿卡姆或黑門有名的幫派頭目，然而因為奧斯本工業和他們沒有合作，這么緊急的情況根本沒有渠道聯系。
于是盧克用自己的門路，找了個哥譚很低調但口碑很不錯的幫派，他們最大的特點是嘴嚴，而且百分百遵守雇主的要求。
盧克不想把事情鬧大，只想在已經無法阻止哈利和林肯馬奇合作的情況下，用彼得威脅哈利主動放棄奧斯本集團，并不想鬧出人命。
但沒想到這個彼得不知道哪里來的運氣，竟然讓他合作的整個幫派失聯了！
難道是蝙蝠俠……不，不可能，他一個初來乍到的外地人，怎么會那么快引起蝙蝠俠的注意！
盧克情緒急躁，他絕不能失去現有的一切。如果用彼得威脅也落了空，那么他只剩最后一招，釜底抽薪了。
哈利是奧斯本家族最后一個成員。只要他一死，沒有任何合法繼承人，他手中的股份就會流回公司，到時候他盧克想怎么收購都沒問題。
盧克開始給他在奧斯本工業大廈的眼線打電話，果然得知哈利來了公司的消息。
哈利在奧斯本的實驗室里，專注地凝視屏幕上閃爍的數據。
他正在分析今早在枕邊發現的淡金色液體。
中午哈利收到信封，短暫地陷入了恐慌中——對彼得的生命，和自己生命的憂慮。
但眼下還是彼得的性命要緊，離開醫院、短暫思考后，哈利已經決定先同意綁匪的要求，放棄所擁有的奧斯本股份，只要把彼得的性命保住，他可以事后再搜集證據，治愈自己的疾病之后，扳倒盧克。
接到彼得的專屬鈴聲時，哈利的手正懸停在股票出售協議上方，差一點就簽下自己的名字——
一秒猶豫都不到，他選擇先接起電話。
“喂，哈利！”彼得急切的聲音傳出來，“你還好嗎？我已經沒事了！”
哈利把筆一扔，對面那個盯著他簽字的人露出懊惱的神情。
哈利并不認識他，但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盧克的下屬。
哈利特意把見面地點定在人多的商場監控下。在這里，盧克的人無法強迫他。
彼得說蜘蛛俠和紅頭罩把他救了出來，讓哈利不要擔心。
哈利要去接他，彼得則回答義警會送他回去。
義警送他顯然比自己接他更安全，哈利這才放心下來，甩開盧克的人，驅車趕往哥譚大學，打算研究出現在自己枕邊的淡金色液體。
但那液體的成分復雜，實驗室里的儀器不足以得出讓哈利滿意的結果。想要最快得出結果，他必須要回奧斯本集團。
哈利從小長大的奧斯本工業大廈現在對于他來說已經不再安全，但他不可能一直不回去。
盧克剛謀劃一次綁架失敗，就算他膽子再肥，也不應該這么快再次展開行動才對。
所以，他低調地回了奧斯本工業，并且發短信告訴彼得。
暮色將至，彼得沒有回消息，但哈利等不及了。
這種物質他從未見過，第一次的分析顯示，如果長年累月地接觸它，身體會出現特定的變化，也許能延長人的壽命，改造哈利的身體，加速哈利的愈合、恢復速度……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這無疑是顛覆三觀的物品，但哈利根本沒有時間去慢慢吸收這種物質。
他對這個結果并不太感到失望，因為他早就有了一個設想。
拿出了蜘蛛俠給他的剩余的血液，哈利將其加入淡金色液體中。
兩種液體融合，產生了劇烈的化學反應，一串串氣泡涌出。
等反應結束，液體變成了漂亮的金粉色，哈利再次把它們放入儀器。
數據在屏幕上跳動，哈利的表情急切、趨近狂熱——
他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奧斯本大廈停電了。
……哈利知道，他自己想錯了。
盧克的的確確，急著把他送上死路。
天色漸暗，彼得發現紅頭罩正在把他往韋恩莊園的方向送，不由得奇道：“你還記得我住在哪里？”
頭罩沉默片刻，說：“我記性好。”
“太厲害了！我一直很佩服記性好的人。”彼得真心實意地夸贊，接著不好意思道，“能把我送去奧斯本工業大廈嗎？我很擔心我的朋友。”
杰森聽到奧斯本的名字，條件反射地不爽，但是后背貼著的溫度讓他的心情迅速平復下來，沒多說什么，轉向壓彎，朝奧斯本工業開去。
“紅頭罩先生，你和蝙蝠俠很熟嗎？”彼得好奇地問，“和紅羅賓呢？你們的代號里都有一個紅字。”
“不熟。”杰森一口否定。
“那為什么是你來救我？”彼得追問。
“……”杰森沉默片刻，“你更希望蝙蝠俠來？”
“不，當然不是！”彼得急切道，“誰來我都很高興！你能百忙之中抽空來救我，我已經很感激了，只是……我和蜘蛛俠認識，所以對義警們都很好奇，而且蜘蛛俠初來乍到的，他也想知道你們對他的看法。”
紅頭罩毫不猶豫：“我們不歡迎他。”
彼得失落，又有點不敢相信：“真……真的嗎？”
“你知道這話去問蝙蝠俠，他會怎么說嗎？”
“怎么說？”彼得緊張地問。
杰森清清嗓子，壓低聲音，模仿蝙蝠的嗓音：“滾出我的哥譚！”
彼得：“……”
杰森還在為自己模仿得惟妙惟肖而略有得意，結果一看后視鏡里彼得的臉——青年哭喪著臉，感覺都快哭了。
杰森：“……”
杰森沉默片刻，不情不愿：“也沒那么不歡迎他。”
頓了頓，他又更不情愿地補充：“他做的都是好事。”
這句話瞬間讓彼得又高興了起來，不喜歡蜘蛛俠沒關系，他初來乍到，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喜歡他。只要在哥譚做好事、多幫大家的忙，他一定能融入的。
杰森瞟一眼彼得重新又開心起來的臉，有點想嘆氣。
怎么就這么在乎蜘蛛俠的風評。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
但是彼得的笑容讓他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松了一些油門，不疾不徐地朝奧斯本大廈行駛。
離奧斯本大廈越來越近，彼得察覺到不對，臉上笑容消失了。
大廈所在的街道黑漆漆的，顯然是在停電中。但這片區域十分繁華，坐落著諸多寫字樓，有錢的家伙們東西用的都是最好的，很少停電，即使停電也有備用的發電器。
可是此刻奧斯本大樓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光亮。
彼得直覺非常糟，瞬間焦慮起來自己怎么沒有帶上制服，更不可能當著紅頭罩的面穿上。
哈利的安全要緊，彼得只得向載著自己的義警求助。
紅頭罩輕咳一聲，嗓音低沉、穩重、可靠。
“放心吧。”
作者有話要說：
彼得：在掉馬邊緣瘋狂試探
杰森：被季度沖昏了頭腦，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