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誰是繼承人
眼前陷入黑暗后，哈利瞬間反應過來即將發生什么，他矮身躲在實驗桌后，摸索著去儀器中把受檢測的液體試管拿出來放進白大褂口袋里，矮身朝緊急出口移動。
實驗室大門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哈利心里明白來者不善，他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憑借對這里環境的熟悉，朝側門移動著。
盧克手下的安保同樣悄無聲息地朝著切斷電路之前監控上顯示的，哈利最后的位置移動著。
走到一半，他敏銳地聽到右側傳來衣服摩挲的聲音，他記得這里有個側門，于是迅速調轉方向，朝那邊撲去！
——撲了個空。
安保怔愣了一下，身后傳來風聲。
咚的一下，哈利手握滅火器，在安保頭上來了一下，把他砸翻在地，丟掉滅火器，自己調頭朝大門沖！
哈利腳下磕磕絆絆，沖到大門口，側面一只手猛地朝他抓了過來，哈利不退反進，手里握著便攜電棒，猛地捅到來人胳膊上！
藍色的電弧閃過，對方被電得口里含糊不清一陣呻吟，倒地。
得知兩個安保被放倒的消息，盧克在監控室猛拍桌子：“廢物，廢物！兩個安保搞不定一個病秧子！”
他發現自己對上哈利奧斯本之后好像接連吃癟。最開始以為用一條人命陷害，哈利死無葬身之地，沒想到他被蜘蛛俠護住了。后來又用他的朋友威脅，結果他朋友被救走。最后盧克狗急跳墻，直接對哈利下了手，結果他像一條滑不留手的魚！根本抓不住！
好在電梯和樓梯都有人把手，哈利今天是插翅難飛。
但盧克的人只聽到慌亂的腳步聲，奧斯本大廈每一層都四通八達，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一時難以確定他現在的位置。
盧克斷電就是為了讓哈利無路可逃，也方便掩蓋自己的罪行，但現在黑暗卻成了哈利的掩護。實在找不到人，盧克在對講機里怒吼讓他們打開手電筒找，才有安保發現了通風管道被打開的蓋子。
通風管道還是從蝙蝠俠得來的靈感。哈利費勁地在里邊爬著，尋找出口。
生死關頭他發揮出巨大的力量，硬是比平時靈活了不少。
整棟大樓都在盧克的掌控之下，他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拿到父親的遺物密鑰之后他才知道的，奧斯本大廈最底層一個神秘的屋子。
得到這間屋子的訪問權限之后，哈利還沒有機會去查看過，但他牢牢記住了那間屋子的位置，而且他能肯定，只有自己的密鑰有訪問權限。
按他老爹的風格，被藏得這么深、死后才交給自己的密室，就算是氪星人來了恐怕也能阻擋一段時間，更別說一個盧克。
實驗室的位置在四層，他需要下到地下三層。
哈利的手心沁出冷汗。他又不是蜘蛛俠，怎么可能沿著管道爬下七層。
他嘗試過手機求助，但信號也被屏蔽了。
該死的盧克。
好在管道狹窄，只容一人爬行，安保人高馬大，反而不如他靈活。
在找到去密室的路之前，哈利不打算主動從通風管里出來。
紅頭罩將機車和彼得一起放在奧斯本大廈建筑側面的隱蔽處，檢查武器，準備出發。
彼得看著他欲言又止。
頭罩轉過來瞥了他一眼：“你不會也要給我換橡膠子彈吧。”
彼得：“……”什么叫“也”，他那是“又”。
“在這里等我，保護好自己。”紅頭罩叮囑他一句，射出鉤索，幾個跳躍之間消失無蹤。
彼得可不打算在這里等待。確定紅頭罩的身影消失，他從地上撿了幾片樹葉，用生物靜電粘在自己臉上，也朝奧斯本工業出發。
……聊勝于無吧，只要別被紅頭罩看見，在他回來之前自己也回來，就沒事。
彼得用蛛絲將自己粘在建筑外墻，朝聽哈利提起過的，奧斯本工業實驗室所在的四樓攀爬而去，沿通風管鉆了進去。
哈利縮在通風管道里，靜靜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安保們已經發現他藏身在管道中，正在笨拙地往里邊爬。
哈利分辨著聲音，悄無聲息地移動著。
只要保持移動，被撞到的概率就會降低。那些安保體重太大，不敢全都上來，到時候把通風管道壓塌，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逐漸的，哈利覺得自己全身發冷。
拐過一個拐角，哈利和一個安保狹路相逢，頓時更是冷汗浸透全身。
那人先是一驚，然后大喜，一邊蹭蹭地往哈利這邊爬，一邊用對講機匯報他碰到了目標。但在說目標位置的時候他卡了殼，下意識地張望四周有什么標注位置的地方。
趁這個機會，哈利飛速后退。
此刻他感覺自己置身于恐怖片里，對面的安保面色狂熱，不知道盧克許諾了他什么，瘋狂地朝哈利爬過來！
哈利握緊手中的電擊槍，做好準備他一接近，就朝這人脖子來一下狠的！
然而眼看著安保快到了哈利的攻擊范圍，他面色突然一變，接著整個人往后出溜，唰地一下消失在了哈利視野里。
哈利滿臉疑惑，安保消失后，他仿佛看到了一張臉——他也不確定那是不是人類的臉，黑暗中也看不清，面孔上凹凸不平，十分駭人，而那安保被拖走之后一點聲音都沒能發出來。
難道這通風管道里有什么怪物？
想到這里哈利汗毛倒豎，不敢再停留，退出一段距離，撞上了什么東西。
又一個安保，牢牢抓住了送上門來的哈利的腳腕！
哈利猛一腳踹出去，但這個姿勢不好發力，被對方用警棍擋下了。
他要殺了自己嗎？
面對死亡威脅，什么通風管怪物也顯得沒那么嚇人了，哈利重又向前逃跑，然而身后并沒有遭到攻擊，爬出去一段距離，哈利忍不住回頭。
背后沒人了，仿佛剛剛碰到的安保只是一個幻覺。
哈利回過味兒來：不管剛剛那張臉屬于什么怪物，他都是向著自己的！
身前身后都沒了聲音，哈利找到一個出口，小心地探頭看看。
樓層里也是一片寂靜。
他跳下去，奔向逃生樓梯，目的仍然是那間密室。
哈利并不信任通風管道怪物，他要在密室里等到蜘蛛俠來。
蜘蛛俠會來的，哈利無比相信。
因為情緒太過緊張，生死關頭，哈利感覺自己的雙腿前所未有地有力起來，腳步聲回蕩在逃生樓梯中，飛速地下樓。
他從小就在奧斯本工業大廈中穿梭，對這里的一水泥一鋼筋都無比熟悉，閉著眼睛也可以摸到負三層。
只要沒人跟得上他的步伐……只要負三層無人把守……
盧克的目光應該聚焦在一樓大門，他想不到自己會選擇繼續躲藏在奧斯本大廈。
哈利的腳步在一樓拐角半處頓住。
逃生樓梯一樓的防火門門口，他看到了安保對講機上閃爍的紅光。
這條生路還是被堵住了。
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把守這條出路，哈利屏息凝神，緩緩后退，打算退而求其次，上樓。
只是董事長辦公室在頂層，徒手爬四十多層，說不定不需要盧克出手，他自己就累死在半路了。
那是最迫不得已的選擇。
然而哈利剛動了兩下，門口的安保就慌亂起來。
“什么——啊！”
慘叫聲戛然而止，安保被不知什么拽了出去。
哈利躡手躡腳地下去，從防火門門縫處偷偷往外看。
黑色皮褲、黑紅夾克、腦袋宛若紅迪斯科燈球的義警，正騎在安保腰上，對著他腦袋梆梆就是兩拳！
紅頭罩？出現在奧斯本大廈內部？
可他不都在東區出沒嗎？
知道紅頭罩并不喜歡有錢人，哈利猶豫片刻，即使紅頭罩看起來像是在幫自己的，他卻也不能放心，繼續朝負三樓密室的位置前進。
紅頭罩敏銳地察覺到逃生樓梯里的動靜，看了過去。
哈利從門縫里擠出來，朝著密室所顯示的位置跑去。
斜里突然躥出人影，猛地把哈利撲倒在地！
哈利和他在地上翻滾，渾身劇痛。黑暗中他聽到槍支上膛的聲音，本能地雙手一擋，抓住了襲擊者的胳膊，朝上一抬——
砰的一聲巨響，槍在距離他極近的地方開火，哈利耳朵嗡鳴，腦袋劇痛。
但他成功避免了腦袋開花的命運，并且感覺到對方的力量并不算多強。
哈利猜到了這個人是誰，與其躲躲閃閃，不如跟他拼了！
一時間他顧不得槍支是否會走火甚至炸膛，求生欲猛地爆發，強行把槍給搶了過來！
哈利調轉槍口，對準襲擊者。
盧克的臉在模糊的光線下因驚恐而扭曲。
“永別了，盧克。”他冷笑。
“別開槍！”
這聲音讓哈利遲疑一瞬，沒能及時扣下扳機，下一瞬他手腕一疼，什么東西撞擊他的手腕，哈利手一軟，槍掉了下去。
紅頭罩出現在盧克背后，他的腦袋在黑暗中也很顯眼，好像有夜光似的。
“喂！”哈利不滿地看向紅頭罩。此時義警的出現就顯得不那么適宜了。
“你的朋友不會想讓你變成殺人犯。”紅頭罩大步走來，一把將頹喪的盧克拎小雞崽一般拎起來。
他看了一眼盧克的臉，嘲笑道：“一大把年紀了還不自量力，來搞什么暗殺？”
盧克聽說哈利剛從醫院出來，以為他現在身體是強弩之末，見安保都被紅頭罩拖住，盧克就急了，沖下樓親自去找哈利，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個無力的老人。
“你都快死了！”盧克不甘心地怒吼，“就算我得不到股份，你們奧斯本也已經完了！”
紅頭罩為這刻薄的話皺起眉頭，把盧克甩到地上，踩住他的嘴：“嘴巴是剛從糞池里撈出來？”
哈利正想說什么，不遠處傳來一聲門響，他還沒來得及緊張，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哈利，哈利！你沒事吧！天啊，這是誰被踩著！”
是彼得。
哈利嘴唇勾起來，很明顯地為了聽到好友的聲音而開心：“這里。我沒事，紅頭罩救了我。”
其實最后算是哈利自救，但如果不是紅頭罩，以及通風管道里那個怪人制服了安保，哈利早就死了。
想到通風管道的怪人，哈利再看一眼跑過來的彼得，在頭罩上發出光線的映照下，哈利總覺得那怪人似乎有點像彼得。
……但是彼得沒事在通風管道里干嘛，玩考斯普雷嗎？哈利搖搖頭，把不靠譜的想法從腦海里驅逐，補充道：“就是他想殺我。”
聽到這話，彼得怒目圓睜，也對著盧克踩了兩腳。
“不是讓你在機車那里等我嗎？”紅頭罩聲音不悅。
“我放心不下哈利，”彼得認真地說，“而且，不是有你在嗎？”
紅頭罩不說話了，可惜有頭罩隔著，不然彼得就能看到杰森那一臉得意的臭屁表情了。
看，蜘蛛俠到現在都沒來。最靠譜的還是他！紅頭罩贏了！
哈利沒察覺到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他朝盧克說：“就算我死了，你和你的那幫走狗也別想如愿。你就沒想過，我生病這么嚴重，會提前立好遺囑嗎？”
“你……”盧克瞠目結舌，“你什么時候立的遺囑？”
“前天晚上。”哈利微微一笑，“你可以問問我的律師。”
“繼承人是誰？？”盧克失聲。
“是什么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哈利朝他揮了揮手，“蹲監獄里慢慢思考吧。”
“所以……繼承人是誰？”等警方把盧克帶走，彼得很好奇地問。
“一半給你，一半給蜘蛛俠。”哈利豎起食指壓在唇上，“噓，別太感激我。”
第32章 誰能比我好！
“不不不，我不能要！哈利，我其實也沒有為你做什么，這個東西……”
哈利就知道彼得一定會拒絕，所以他立即打斷了他：“我還沒死呢。”
彼得一噎，一旁的紅頭罩喉嚨里發出一聲憋不住的嗤笑。
“那是遺囑！”哈利強調，“你一定會努力讓我活下去的，對吧。”
“當然！我會找麥克斯作為證人，讓盧克被關進黑門，至少人禍可以解決。”彼得忙不迭地點頭，剛想保證自己絕不會為了遺囑謀害哈利，轉念一想，哈利選擇將他列為繼承人，就傳達了百分之一千的信任，他再保證這個，就是對哈利的質疑。
杰森在頭罩里翻了個白眼。他們家這小傻子，一句話就被哈利轉移了注意，不再拒絕作為繼承人，在他死后繼承奧斯本集團的股份。
“所以現在能讓我的另一位繼承人到場嗎？我有東西想給你們看。”哈利說。
彼得：“……”
紅頭罩原本倚在墻上，姿態放松，聽見這話不自覺地站直了身子。
“他……不在哥譚。”彼得硬著頭皮。
“上午剛救了你，下午就不在哥譚？”哈利疑惑。
“他有急事。”彼得干巴巴地解釋。
紅頭罩冷哼了一聲。
“好吧，”哈利略顯失落，“你看過了再告訴他也是一樣的。”
說完，他看向紅頭罩。
杰森有點好奇小奧斯本企業里藏了什么秘密，故而一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被哈利無視。但顯然哈利還沒有眼瞎到看不見那么顯眼一個紅棗的程度。
哈利和紅頭罩對峙片刻，感覺這場景似曾相識——上次這么不識趣兒的還是提摩西德雷克。
但哈利剛剛躲開了一次死亡危機并且徒手奪槍，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時候，此刻不會從任何對峙中落下陣來。于是他彬彬有禮地朝逃生門伸手：“請？”
紅頭罩：“……”
他“切”了一聲。
哈利繼續誠懇道：“十分感謝您的幫助，有任何需要請找我。”
紅頭罩最近確實有筆資金周轉不開，他思考片刻，點頭同意，示意向彼得：“記得把這位小英雄送回家。”
哈利看向彼得的表情頓時有點異樣。
彼得：“……”
那種看負心漢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呢……難道懷疑他暗地里對不起蜘蛛俠？
等所有人離開，奧斯本大廈恢復供電，哈利身邊只剩下彼得，他放松下來，整個人馬上顯現出明顯的疲態，身體搖晃了一下，險些站不穩。
彼得馬上扶住他：“還好嗎？我送你去醫院？”
哈利擺了擺手。醫院對他的病癥沒什么用處：“我想和你一起看看我父親留下的另一樣遺產。”
他抬頭看向緊閉的大門。
厚重的大門在密鑰的控制下緩緩打開，里邊的空間不大，正中央是狹窄的電梯井，環形一圈都是——
各式武器、裝甲、不明用途的液體……
“我知道父親的研究結果都去哪兒了。”哈利喃喃。
彼得同樣瞪大了眼睛，心情一瞬間極其復雜。
如果剛才紅頭罩留下，憑借這些，他可以直接把哈利送去GCPD。
然而更震驚的事情還在后邊。
哈利在控制臺上發現了一張合影，其中一個人是諾曼奧斯本。另一個人……
哈利把合影拿給彼得。
棕發棕眼的男人表情溫和，活脫脫一個成熟的中年彼得。
那是他的父親，查德帕克。
彼得怔怔地看著父親的遺像，自父母去世、他被接到叔叔嬸嬸家之后，他就很少去想父母的事情了，特別是接觸到復仇者聯盟后，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接觸過和父母相關的東西。
這一屋的研究成果，多少是出自他父親的手筆？
哈利則駐足在一套綠色的戰甲前。
不知怎么的，這套戰甲看上去很符合他的身形，仿佛是為他量身定做似的。
他父親去世得太突然，很多秘密都來不及說清楚，哈利自然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原本是為了達成什么目的。
但現在都落在了他手上。
只要他活著……只要他活著！
彼得擔憂地看著哈利失神，待他回過神來，便提醒道：“別做傻事。”
“什么算傻事？”哈利看著那戰甲標簽上寫著的“自動修復駕駛者所受傷害”，像是問彼得又像自言自語，“為了活下去，我做的任何事都不算傻事。”
“那就……”彼得想了想，“別做傷害自己的事。”
哈利笑了笑，覺得自己這個繼承人沒選錯人。
“哦對了。”哈利想起什么，“你一會兒開我的車回去。你的車不是送去維修了嗎？這輛送你。”
到了車庫，彼得看著哈利所指的那輛阿斯頓馬丁：“……”
哈利微笑。
盡管他遺囑里給彼得留了一半奧斯本工業的股份，讓彼得瞬間可以躋身哥譚最有錢那一批人中間，但遺囑畢竟只是遺囑，還是要給點實際的東西才行。
彼得知道他的寄宿家庭和好朋友都很有錢，但他們真的不能持續用這些豪車來腐蝕他的心智。
而且他的小車一定會吃醋。沒什么車能比過大黃蜂。
“就當是借你的，我現在沒有力氣送你回去了。”哈利對待彼得的耐心很足，“填補你沒車的空余。”
“好吧，”哈利盛情難卻，彼得只好強調，“是借的哦，等我的車回來……等修好，我就把這輛還回去。”
臨走之前，彼得認真地問哈利：“你沒有瞞著我的事情吧？”
哈利的一只手在口袋里，攥緊了那支混合蜘蛛俠血液和神秘液體的試管。
他搖了搖頭。
開豪車在夜深人靜的道路上飆車又是另一種風味，彼得一路上想著大黃蜂不知道去處什么事情怎么這么久不回來，經過深夜空無一人的車站時，某個地方突然亮起兩盞車大燈。
彼得坐在阿斯頓馬丁的駕駛座上扭頭，然后一個急剎車，和大黃蜂面面相覷：“……”
大黃蜂兩只車大燈狂閃，引擎一陣一陣地轟鳴起來，像是氣急了的樣子，彼得慌忙從阿斯頓馬丁里滾出來，他剛從車頭繞過去，想安撫大黃蜂，怒氣沖沖的小黃車一個沖刺，氣勢磅礴地碾到了哈利的豪車上。
彼得：“……”
彼得慘叫：“這個我賠不起啊！”
科邁羅變回汽車人，大黃蜂跳到阿斯頓馬丁上，在這輛可惡的車頂狠狠地踩。
本來碾那一下可能還能修，再被大黃蜂這么一踩，玻璃全都碎了，車頂也扁了下去。
彼得急得不行，連忙上前，一把將大黃蜂舉起，抱著他一只腳，把汽車人抬了下來。
身高四米、體重一噸半的大黃蜂：嗯？
第一次被人類舉起，一直覺得人類脆弱地和虱子一樣一捏就死的大黃蜂，短暫忘記了彼得開了一輛新車過來，就這么老實地被彼得輕輕放在了地上。
“壞小蜂，”彼得氣急敗壞，“這個是借的，還要還呀！”
大黃蜂頓時有點心虛，但他還是“哼”了一陣，把頭扭到一邊。
他只不過是出去發發信號找汽車人領袖擎天柱，結果恰好發現了兩個潛伏的敵方陣營霸天虎。賽博坦單挑王自然不能放過他們，跟蹤兩天、抓到機會，一擊斃命！把兩個霸天虎送回老家。
結果回來的時候，一直和自己親密無間的小人類，竟然開著一輛嶄新的豪車！
虧他還特意來車站接彼得。
這怎么能讓大黃蜂不生氣！
但是一開始的勁兒過了，又聽彼得解釋說車是借的，大黃蜂心虛起來，一雙藍色的圓眼睛轉來轉去。
好在彼得不打算苛責他什么，甚至還很好脾氣地沒有埋怨他，只是說要把報廢的車拉回韋恩莊園，說不定韋恩家有辦法。
大黃蜂自知虧，變回科邁羅，從車屁股伸出一只手，抓著阿斯頓馬丁，把倒霉的跑車拉了回去。
在車庫里看到慘不忍睹的豪車，即使是見多識廣的阿爾弗雷德，也沉默了半天。
難道這輛阿斯頓馬丁是犯了天條嗎……沒記錯的話，彼得開回來的老款科邁羅，是他家寄宿生三千塊買的吧。
現在的年輕人，品味這么獨特，連007的經典座駕，都視若塵土了嗎？
盡管阿弗來了之后還沒說一句話，彼得已經感受到了老管家的千言萬語。
他尷尬極了，搶先問：“潘尼沃斯先生，這……這能修好嗎？”
管家深邃的目光望過來：“拿去研發部給盧修斯先生，也許能修復。帕克少爺，您是拿這輛車做墊腳石了嗎？我沒看出這輛科邁羅還有越野車的潛力。”
誰說不是呢，大黃蜂可不就是把阿斯頓馬丁當“野”給越了嗎。
彼得尷尬地笑了笑。
阿弗是從蝙蝠家會議上回來的，大家正在討論彼得第二次被綁架的事情，相比上次的傾巢出動，這次杰森在所有人之前做出了回應、并十分順利安全地帶回了彼得，還拐去奧斯本工業救下了小奧斯本。
這樣的戰績，就算是平時看不慣一切的惡魔崽子，也覺得無可指摘，沒說風涼話。
杰森更是贏得了老頭子一句“做得很好。”
盡管他假裝毫不在意，但是每個長眼睛的家庭成員都能看出來這小子已經快成翹嘴了。
得意的杰森還沒完，他摸出來一只機械小狗，堂而皇之放在長桌上，讓它蹭自己的手指。
杰森的炫耀之心昭然若揭，大部分人都選擇無視他，只有芭芭拉好心捧他的場：“杰森，那是什么？”
“不是什么要緊的東西。”杰森一只手托著下巴，漫不經心地，“只不過是彼得用學校的小零件給我做的禮物。”
提姆此時很后悔他沒有隨身帶著彼得送的眼罩，狠狠挫挫紅頭罩的氣焰。
史蒂芬妮噓了杰森一聲，眼睛卻盯著小狗看。她也想要一只毛絨絨的小狗，但是沒有時間照顧，會撒嬌會蹭人的機械小狗就很不錯。
“既然如此，”布魯斯看了一眼杰森的小表情，“以后彼得的安全就全交給你負責。”
“我很忙的。”杰森假意推辭道。
“如果紅頭罩騰不出手，那就提姆你——”
“也不是完全沒時間。”杰森及時地說話拐了一下彎。
長桌上的噓聲頓時更響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久違地趕上了六點更新……
第33章 大力出奇跡
彼得上樓之后蝙蝠家會議已經散了，大家都換好常服，和彼得打了招呼。蝙蝠家今天的會議是在夜巡前進行的，演完戲，等下還要再集體換回制服投身夜色。
見彼得精神不錯，沒什么遇險后陰影的樣子，史蒂芬妮偷偷和卡珊德拉說“他真是來我們家的好苗子”，接著對彼得使勁兒夸了夸他送杰森的機器小狗，滿懷希望地問他能不能也教自己做一只。
彼得自然是答應下來，并許諾直接做一只送她，不過他現在沒時間，回到房間彼得第一件事是——寫作業。
恐怕還得通宵寫呢，因為馬上又是新的一周，課堂上教授會讓大家討論上節課留下的問題。彼得需要提前準備一下。
想想他的一天，上午被綁架，下午去警察局做筆錄，晚上去停電的大樓里爬通風管，還莫名其妙成了遺囑中的繼承人。回家路上，他被外星汽車人踩扁了借來的跑車……現在，半夜十一點，他在自己的房間里，寫大學作業！
哥譚的日常是多么精彩。
整個莊園里都靜悄悄的，彼得攏了攏家居服的衣領，專注地在筆記本鍵盤敲下自己對課題的見解。
寫了半頁，彼得思想跑毛，不自覺地開始構思給史蒂芬妮的小狗要不要漆成紫色，她看起來很崇拜那位喜歡穿紫色的義警攪局者的樣子。
他又琢磨了一下給其他家人們的禮物也要提上日程，別人不說，至少布魯斯和阿弗得被排在前邊。
思想飄忽之際，彼得眼神也跟著晃悠了一圈，突然在面前凝固住了。
……他書桌前的房間玻璃上，貼著一張蒼白的臉，一對黃色的眼睛一眨不眨，不知什么時候盯上他的。
那張臉蒼白到不像人類的臉，沒有鼻子，嘴巴——彼得更愿意稱之為“喙”，十分尖銳。
彼得猛地后退！
下一瞬，蒼白的臉好像從沒出現過一樣，消失了。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會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但蜘蛛俠對自己的判斷非常自信，馬上意識到有人——有生物入侵莊園。
長成這樣，一定不懷好意！
短暫的震驚過后，彼得一邊戴上蛛絲發射器和手腕通訊器，一邊跨上窗臺，打開窗戶，余光里正看到左側有黑影一閃而過。
那個方向，似乎是阿弗和布魯斯的房間。
想到手無縛雞之力的管家老人，還有柔弱的有錢人布魯斯韋恩先生。彼得頓時擔心極了。
盡管晚宴上布魯斯展示了自己據說是“極限運動練出來”的身手，但彼得不覺得他能從這樣的殺手身上討到便宜。
彼得沿著莊園外墻飛速爬行，緊追著影子，沖了過去。
阿弗的房間窗戶大敞著，彼得心里一緊，像一尾游魚靈活地躍進房間，蓄勢待發——但房間里空無一人，只有房門也敞開著，微微晃動。
殺手來過了！阿弗呢？
這里沒有打斗痕跡，而彼得來得很快，如此短的時間，只有幽靈或者魔鬼才能讓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意識到阿弗原本就不在房間，彼得迅速沖向房門。
這么晚了，一位年長的管家，會去哪兒？
這個問題在彼得看到殺手背影的同時得到了解答——越過殺手的肩頭，彼得看到阿弗手里舉著什么東西，正步伐匆匆地趕來，一看到殺手，老管家步伐停滯，但堅定地舉起手中的東西。
彼得認不出那是什么，只覺得外形像個滅火器。
他也看到了彼得，用眼神示意青年趕緊逃跑。
彼得怎么可能丟下阿弗，暴露身份在家人遇險面前顯得無足輕重，彼得發起沖刺，轉瞬間出現在敵人身后，扼向他的咽喉！
殺手猝然側身躲開，轉向彼得——彼得這才看清，他臉上是一只面具，驚駭到彼得的膚色、尖利的鳥喙，組成了一張鳥臉。
彼得短暫地分心思考那是什么鳥。
殺手的拳套、手肘都排列著鋒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劃向彼得的咽喉。
“貓頭鷹法庭，判爾等死刑！”
彼得清晰地聽到殺手喉嚨間擠出的話，他仿佛很久沒有說過話，幾乎忘記了說話的技巧般，聲音干澀、嘶啞。
彼得頓時得知了那鳥的種類。
貓頭鷹。
但他只是偏頭就避開了貓頭鷹殺手的利刃，緊跟著一拳捶在對方肋間。他控制了力道，因此對方只是肋骨根根斷裂，倒飛出去，摔倒在阿弗腳下。
阿弗緊跟著上前，他戴著厚手套，舉著什么，對準那殺手一陣狂噴，白色霧氣蔓延——
周圍溫度頓時下降，彼得意識到，阿弗手里的是液氮。
“潘尼沃斯先生！”彼得震驚，“你沒事吧！”
“這把老胳膊老腿暫時還能用。”阿弗把液氮瓶連同手套交到彼得手中，“用這個對著他，他一動，就用液氮噴他。我去找些東西，把他綁起來。”
看著老管家匆匆離去的背影，彼得反應不過來地眨了眨眼睛。
莊園里為什么會有液氮？
“用來做冰淇淋。”
阿弗手持看不出材質的鎖鏈，冷靜地回答。
彼得看看自己手中碩大的液氮瓶。
做冰淇淋，需要這么大陣仗嗎？
低溫對殺手有很顯著的效果——實際上對人類都會有顯著效果，如果是對著活人這么噴一下，他的肢體都會被凍成塑料人模般的材質，敲敲就斷裂。但他腳底下躺著的這個殺手，卻只是被冰封了一樣，雖然還圓睜著眼睛，卻沒有了任何行動能力。
“我剛剛……太用力了。”彼得嘗試解釋著。
阿弗讓彼得來把殺手綁起來：“年輕人，力氣確實比我這個老頭子大太多了。”
見阿弗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設定，彼得根本不敢說什么，配合著阿弗把殺手綁好：“潘尼沃斯先生，你知道這是誰？”
阿弗搖頭。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但是，帕克先生，我可以給你講述哥譚的一個童謠……所有的哥譚人，都是聽著它長大的。”
“當心貓頭鷹法庭，時刻監視你出行。
暗處窺望哥譚市，藏于矮墻閣樓間。
居于家中他同在，臥及床間他亦存。
萬莫提及他名號，利爪將你頭尋來。”
貓頭鷹法庭。
這個詞彼得剛才就聽到過，從這名殺手口中。
“貓頭鷹法庭判你死刑！”
但就殺手已經被制服的結果來看，這句宣言顯得十分滑稽。
“您的意思是，童謠里的法庭真實存在嗎？這個殺手，就是‘利爪’？”
“布魯斯老爺認為只是有人利用童謠的影響力，偽裝成童謠中的殺手，在哥譚散播恐懼。他同樣認為，哥譚只需要一種恐懼，那就是蝙蝠俠。”
說到這里，阿弗停頓了片刻，別有深意地注視彼得的表情。
彼得直覺自己得接句話，但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想到阿弗話里同時出現的兩個人，彼得福至心靈：“布魯斯先生真的很支持蝙蝠俠啊！”
阿弗：“……是的。”
好了，他現在可以肯定，韋恩家這位年輕的寄宿生，根本沒有把韋恩和蝙蝠的真實身份聯系在一起。
彼得是很聰明的，從他課堂上的表現就能看出來，但在某些地方，這孩子有些出人意料得遲鈍。
“傳說中，貓頭鷹法庭操縱著哥譚，他們用骯臟的手段，暗殺、收買、同化……讓哥譚始終是一灘泥水，方便他們牟利。而晚宴那次針對林肯馬奇先生和布魯斯老爺的刺殺，也讓布魯斯老爺重新開始研究這則童謠。”
彼得念頭飛轉，殺手刺殺市長候選人和哥譚最具名望的慈善家，這種行事風格的確符合貓頭鷹傳說。何況他們面前有個活生生——或者說冰涼涼的例子，印證著貓頭鷹法庭的存在。
證據如此明顯，布魯斯怎么會堅信貓頭鷹法庭不存在呢？
彼得意識到了阿弗話里的關鍵之處：“重新？”
阿弗點了點頭，為彼得的敏銳感到很欣慰。
老者對彼得講述了一段過往，布魯斯的過往。
所有人都知道布魯斯的雙親被殺死在犯罪巷。法院判決那是一次隨機犯罪，判處兇手無期徒刑。
可布魯斯不是普通的孩子，八歲的小少年不能接受自己的父母就那樣撞到了搶劫錢財的小賊，就那樣被殺死……他堅信這背后存在陰謀。
年幼的布魯斯那時就展現出了非凡的才能，韋恩夫婦遇害前，布魯斯曾經在莊園發現過印著貓頭鷹的硬幣，這讓他把父母的死和貓頭鷹法庭聯系起來，尋找蛛絲馬跡、抽絲剝繭，最終鎖定了建筑夾層里一個廢棄的閣樓。
但是布魯斯在那里發現了比貓頭鷹巢穴更可怕的東西。
“——灰塵。”
阿弗的神色傷感。
那間閣樓顯然被經年累月地廢棄，厚厚的灰塵指向一個明顯的現實——無人來過，布魯斯追尋的真相并不存在。
韋恩夫婦的確死于隨機犯罪。
“少爺被困在那間閣樓里一星期，我才找到他。”老者眼眶濕潤，彼得垂首假裝認真地檢查殺手衣著，給老者悄悄拭淚的空間。
“所以，老爺并不相信貓頭鷹法庭的存在，他已經被自己渴求的真相愚弄過一次。”
“但這個殺手……這背后一定有人在謀劃一切，我們要拿這個殺手怎么辦呢？”
殺手顯然不是普通人，被液氮直接噴了個正著，他的皮膚只是變得蒼白，沒有凍傷的痕跡。
“交給——”
阿弗的聲音被從天而降的漆黑披風打斷。
彼得第一次以真實身份面對這位唯一的哥譚恐懼，他的體型十分具有壓迫性，扛起同樣體格不小的殺手好像只是輕松拎起一袋水泥。
“我來接手。”鋼藍色的眼睛掃過阿弗和彼得，彼得一陣緊張，正在想該怎么和這位義警鄭重地打個招呼，就聽見對方低沉的嗓音留下一句“當心”，整個人就借著鉤索拉升、失去了蹤跡。
彼得看看阿弗，看看地上的液氮瓶。
他突然反應過來：“其他人呢？布魯斯先生呢？”
彼得毛骨悚然。不會他已經遲了，別人都被殺了吧！
“布魯斯老爺沒事。”阿弗安撫他，但彼得放心不下，急促地跑向布魯斯房間的位置，敲起門來。
阿弗不疾不徐地跟在他身后。
敲了一會兒沒人開門，彼得正想把門撞開，里邊終于傳來了腳步聲。
布魯斯穿著睡衣，一臉慵懶，眼睛上還帶著黑眼圈：“怎么了？彼得？什么事嗎？這么晚了……”
他看了一眼時間，滿臉困惑。
阿弗在彼得身后看著自家老爺逼真地演戲。
“您沒聽到什么聲音嗎？”彼得疑惑。
他和潘尼沃斯先生又是打架，又是講故事，又是和蝙蝠俠交談的，布魯斯竟然一點兒沒聽見？
這模樣和阿弗故事里那個機敏的小少爺實在是相去甚遠，這些年布魯斯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于是布魯斯就眼看著彼得的眼神變得非常同情起來。
如果沒有蝙蝠俠的照顧，可能布魯斯很難安全地活到現在。
費了老大勁，飛速把利爪暫時掛在天花板上、從窗口翻進來換睡衣的布魯斯：“……”
總覺得彼得好像對自己產生了極大的誤解。
時間拉回二十分鐘前，彼得還沒發現殺手的時候，阿弗正在蝙蝠洞里，一如既往地作為便士一為家庭成員提供輔助。
蝙蝠洞內警報聲突然響起，布魯斯在上次遭遇晚宴刺殺之后有所防備，馬上說：“阿弗，封鎖蝙蝠洞，藏在里邊。”
“帕克少爺還在外邊！”阿弗騰地站起身。
“太危險了，你知道他很可能就是……”
“可我們承擔不起萬一他不是的后果。”阿弗鎮定地去拿液氮瓶，踏出蝙蝠洞。
大門在他身后封鎖，瀑布落下，隱藏其蹤跡。
布魯斯調轉方向，飛速朝莊園趕去。
他相信阿弗能支撐一段時間，而且對彼得的判斷，他也有九分自信。
只是即便有心準備，看到地上那個利爪的慘狀之后，蝙蝠俠還是沉默了片刻。
該怎么說呢。
他發現彼得其實非常適合哥譚。應對哥譚這樣的罪惡和渣滓，有時候就需要彼得這樣——
大力出奇跡。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其實阿蝙早就基本確定蜘蛛俠就是彼得了……
提姆：所以愛消失了對嗎
第34章 選擇性迷信
打發彼得回去睡覺，布魯斯把被液氮凍住的殺手搬回蝙蝠洞，放進充滿液氮的密封罐里。
那次晚宴遭遇殺手，根據紅頭罩的經驗，這些人受到致命傷也能恢復，所以這次遇到同類殺手，阿弗直接選擇了液氮作為武器，現在看來效果顯著。
摘掉殺手的面罩，露出的臉讓布魯斯和阿弗一起陷入了沉默。
“恐怕要把迪克少爺叫回來。”阿弗緩緩說。
與此同時，哈利在奧斯本工業完成了他對那管液體的分析。
模擬計算之后，它可以讓殘疾的小鼠長出健全的肢體，能治愈先天性心臟病的小鼠。
它是安全的。它對自己……有用。
哈利舉起針劑，為了給自己堅定信念、排除恐懼一般，用力朝手臂上藍綠的血管扎去。
“琥珀金還差些東西。”
一個聲音阻止了他。
針頭已經嵌進手臂，哈利還未按下注射鍵，他緩緩轉頭，看向來人。
“你是怎么進來的？”
林肯馬奇此刻完全看不出慈善晚宴上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市長候選人模樣，整個人隨意地一站，就充滿了力量感。
“你不必知道我怎么進來的，只需要知道我是來幫你的。”
他輕聲說。
奧斯本家族太過天真，竟然把死亡當做最恐怖的詛咒。
林肯馬奇心想。
這個夜晚對許多人來說都很漫長，對彼得也是。
他把作業保存關掉，搓搓手，開始查韋恩家族的消息，以及哥譚的歷史。
遭遇了這么危險的事情，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在這兒，阿弗和布魯斯先生可能就被貓頭鷹殺手手起刀落了，彼得就感到非常后怕。
現在看來，命運自在冥冥中主導一切。他雖然失去了自己的過去，可他也因為這個機會來到哥譚，認識了這里如此友善的家人和正直的義警，還找回了自己的好友。
命中注定他將出現在哥譚，阻止一切即將發生在自己家人好友身上的罪惡！
彼得干勁十足！
干勁十足的彼得最后是趴在桌子上睡著的，他睡得太沉，以至于連鬧鐘聲都沒聽見，直到他被什么敲擊聲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清又是什么趴在他的窗玻璃上，彼得魂飛魄散。
大黃蜂兩只藍色的大眼睛明亮地瞪著他，太明亮了，刺得彼得睜不開眼睛。
這么大一只汽車人就這么趴著，是生怕韋恩家人看不到嗎！
彼得使勁兒揮手，讓大黃蜂變回科邁羅。
“可是你上學要遲到了——”
不知道大黃蜂從哪個頻道翻出了語氣這么委屈的一句話。
“我知道了，謝謝你小蜂，”彼得飛速哄他，“但是你不能被韋恩家人發現，實驗室，還記得嗎？”
他嚇唬過大黃蜂如果他以汽車人的形態被發現之后會發生什么事，當時大黃蜂就說他知道自己會被抓去解剖研究。
彼得還覺得他很聰明懂事呢，結果真是夸早了。
大黃蜂終于放棄讓彼得直接從窗玻璃爬出來的想法，乖乖變回科邁羅，停在底下阿弗精心修剪的草坪上。
彼得：“……”
算了，這怎么能怪孩子呢，他只是一個外星人而已。
最多自己再多賣幾張自拍，賠阿弗的草坪就是了！
彼得上午的課程度過得也非常順利，他在學習上的天賦是無法被疲憊磨滅的。
不過他不打算在圖書館消磨時光，彼得對自己白天的空閑時間另有安排。
哈利所當然地又沒來學校，于是中午，彼得拜訪了奧斯本企業。
盧克倒臺之后奧斯本集團重新歸于了哈利的控制。彼得非常順暢地在新安保的鞠躬后進入了奧斯本大廈。
老實說，如果他們都能無視他，彼得還能覺得更自在些。
“你感覺怎么樣了？”彼得在董事長辦公室里找到了哈利，而不是實驗室，這意味著他的分析結果出來了。彼得有些后悔昨晚他沒有堅持留下，“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哈利聽出彼得話中疑惑的意味，從口袋里掏出半支裝著粘稠紅色液體的試管給他看，“只是內斗解決，心情放松狀態也好些了。放心吧，損耗都是分析產生的。”
彼得輕舒一口氣，接著又提心吊膽起來：“分析結果呢？”
“我……”哈利咬了下嘴唇，猶豫不定道，“我不知道蜘蛛俠是否會同意。我需要更多的血來做測試，現在我有更多的時間了……大概是。”
“如果你愿意花時間測試，那他當然會愿意給你的。”彼得輕快地說，“等會兒我就告訴他，今晚——如果他沒別的事。”
兩個好友又在諾曼留下的密室里消磨了一段時光。彼得對他父親參與過的研究成果非常癡迷，但在哈利提出送他一些高科技的武器讓他自保的時候，彼得又謹慎地以蜘蛛俠會保護自己的由拒絕了。
“你不能太過依賴一個人，即使那個人是蜘蛛俠。”哈利看著他，嘆了口氣。
彼得打著哈哈含糊過去。
其實有些裝置，例如說輔助飛行器，對他的夜巡一定很有幫助。
但彼得知道太過依賴科技而忽略自己本身能力的后果。
雖然哈利明顯誤會了什么，彼得知道自己也沒有機會解釋。
哈利本身需要考慮的事情已經夠多了。而這次他也絕對不會讓任何親密的人牽扯入自己義警身份的問題。
下午彼得回到學校去上課，他心中有些期盼杰森會發消息來找他一起聽課，畢竟他在化學上有著很顯著的天賦。
可惜杰森不知道在忙什么，彼得沒忍住先給他發的消息也沒有被回復。
下了課，彼得看看時間，決定開始自己的計劃——第一步，開著他的科邁羅小車，去接總裁下班。
都坐落在經濟中心，韋恩大廈和奧斯本大廈相距不遠，彼得和大黃蜂一起，十分高調地停在了韋恩大廈門口。
臉生的青年自然遭到門衛阻攔，彼得這次直氣壯、好整以暇：“我等德雷克總裁。”
兩個門衛對視一眼，疑惑道：“你是他新的司機？”
彼得：“……當然不是！我和他住在一起！”
“不讓我進沒有關系，”迎著門衛不信任的目光，彼得笑瞇瞇地說，“我等著他，他下來你們就知道了。”
說著，彼得自顧自地在大廳等待區找了一張椅子，掏出自己的破爛筆記本，開始寫作業。
門衛看這架勢，反而不敢以貌取人，連忙給提姆的總助打電話。
和韋恩有關的一切都是哥譚八卦新聞最關心的，很快彼得就感覺到有人在偷偷拍自己。
他勾了勾唇。
提姆沒讓他等太久，很快年輕的總裁就快步下樓，看到彼得的時候由衷地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然而很快又被擔憂取代：“彼得？你怎么來了？”
“我來接你下班啊。”彼得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上次你送我回去，所以這次我下了課，心想也可以來接你。”
想到什么，他擔心地問：“我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
“不不不，我們快走。”提姆一疊聲地說，反而催促著彼得趕快收拾東西，仿佛后邊有狗攆似的，彼得在疑惑中快速把電腦合起來塞到背包里，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提姆催促的原因——一個西裝革履、經營模樣的女士從電梯下來，左右張望，一看到提姆，就一臉喜色，朝他們沖了過來。
“快走，快走！”提姆一把抓住彼得的手，拔腿就往門口跑。
女士臉色一變，喊道：“德雷克先生！”
提姆只當沒聽見。
彼得滿頭問號，幾乎是被塞進駕駛座的，接著提姆身手敏捷地坐進后座：“走走走！”
彼得一腳油門，科邁羅飛快啟動！
這時女士也追到了門口：“簽字！德雷克先生！還有七點、八點、十點的三個會議！”
而提姆已經被彼得載著徐徐遠離，興高采烈地從后座窗戶伸出腦袋：“找布魯斯去吧！我下班去了！”
彼得這才知道為什么提姆催這么急，原來是為了推脫工作給布魯斯！
不過想到之前看過那篇，知名記者克拉克肯特對布魯斯的評價，彼得不由得問：“布魯斯先生真的會去開會嗎？”
“可別小瞧那位麗薩女士。”提姆充滿敬畏地說，“如果布魯斯不去，她會吊死在董事長辦公室的。”
彼得：“……”
“你來得太及時了！”提姆感嘆，并且由衷地表達自己的感謝。
在心里為這對養父子奇特的相處模式聳了聳肩，彼得問：“那我送你回家？”
“當然不回家，現在回家等著被布魯斯抓住嗎？”提姆馬上報出一個地址，那是他的一處安全屋。他可以在那里稍作休息，然后去做紅羅賓的事情。
……不，等等，他才剛擺脫一份工作，怎么就在為了另一份“工作”做準備了？
提姆痛苦地捂住了臉。
這也不能怪他。因為疑似貓頭鷹法庭和貓頭鷹殺手的人物出現，蝙蝠俠和夜翼都投身進去調查這件事。他們負責巡邏的區域自然分擔給了其他人。
說起來，最近新義警不是很活躍嗎，而且似乎自己家這位寄宿生和他很熟的樣子？
于是提姆試探性地問：“蜘蛛俠最近來夜巡嗎？”
彼得猛然聽到提姆提起蜘蛛俠的名字，還以為自己露餡了，心頭一跳。
“應該吧，他也不會什么事都和我匯報啊，哈哈哈。”彼得干笑著。
“聽說最近哥譚很亂，如果蜘蛛俠也能幫忙的話，那些義警們的壓力會小很多。”提姆說著。他和布魯斯不一樣，布魯斯很反感哥譚被別人插手，但提姆卻覺得有人分擔也很不錯。
也許這就是甩手掌柜和干實事總裁之間的差別。
“是嗎，”彼得收斂了笑容，“可是紅頭罩說哥譚的義警們很討厭蜘蛛俠。”
提姆：“……？”
連忙否定頭罩的說法，提姆大力地夸贊了蜘蛛俠一番，希望自己不要失去這個很好的幫手。
話說杰森這對蜘蛛俠莫名其妙的敵意，是哪來的。
按來說，紅頭罩只會比他們更加海納百川才對啊。
與此同時，杰森在東區紛亂的局勢中，重重地打了兩個噴嚏。
隔著頭罩，沒辦法揉揉鼻子，杰森鼻根酸軟的感覺一路蔓延到了胸口，讓他心癢難耐。
大概是彼得想他了吧。因為有些介懷彼得當時沒讓他留下看奧斯本密室，所以刻意沒有主動找彼得，也沒有回復彼得消息的杰森如此想著。
第35章 蝙蝠和藍鳥
第二次綁架事件之后，彼得就老老實實開啟了他的手腕通訊器定位，所以就算沒有發消息，杰森也不太擔心彼得的安全。他看著代表彼得定位的小點，在哥譚大學待了半天，在奧斯本企業待了半天，又跑到了韋恩企業。
真是不知疲倦的年輕人。實際上只比彼得大了三歲的紅頭罩老成地感嘆著。
給提姆發過消息，得到彼得現在和他在一起的消息之后，紅頭罩放心下來，處自己這邊棘手的局勢。
所以，他也就沒發現，代表彼得的小點和提姆分開、返回莊園之后，就沒有再動過。
彼得離開自己房間之前，心虛地看了一眼擺在桌子上的手腕通訊器。
萬一被發現了，就說是洗澡摘下來忘記帶回去，也許會挨杰森一頓罵，但總比被發現身份得好。
昨晚的刺殺事件過后，布魯斯就叮囑彼得，夜晚不要在外逗留，要回莊園吃晚飯。
彼得確實乖乖地回來吃了晚飯，但是晚飯桌上又是一個人都沒有，連最近總是和自己走很近的杰森也沒有蹤影。
布魯斯先生只說了讓回來吃晚飯，又沒說吃完晚飯不能再出去。
偷偷溜出莊園的彼得直氣壯地這樣想。
彼得心里惦記著昨晚被蝙蝠俠帶走的殺手，因此夜巡的時候一直循著自己的直覺朝一個方向走，結果真的在一片混亂的區域發現了大蝙蝠的蹤跡。
布魯斯正在用蝙蝠車拷問一名疑似見過貓頭鷹殺手蹤跡的不法之徒。
這名不法之徒是小丑幫的成員，對蝙蝠天然地有百分之三十硬骨頭加成，竟然不肯屈從于恐懼。
于是布魯斯把他塞進蝙蝠車輪底下，遙控發動蝙蝠車，讓車輪在引擎的轟鳴中，碾壓他的腦袋。
小丑幫成員嚇破了膽，他的頭骨在車輪下好像一個脆弱的蛋殼，只要蝙蝠俠手下再稍一用力，就能讓他字面意義上地肝腦涂地。
“我說，我說！”小丑幫成員哭喊著把線索告訴了布魯斯。
布魯斯這才把人從車輪底下拎出來，說：“謝謝。”
陰影中注視著的彼得：“……”
嗨呀，這時候還挺有禮貌。
不得不說蝙蝠俠拷問人的時候有夠兇神惡煞，彼得幾乎心驚膽戰了，同時在心中暗暗地練習蝙蝠俠拷問時的臺詞，并且盡量做出兇猛的表情。
甚至因為練習專注過了頭，不小心從嘴里漏出一聲剛學來的“不說就碾碎你的頭！”
彼得捂住嘴巴，然而晚了，蝙蝠俠犀利的眼神已經投了過來。
不需要他喊，彼得自覺地從陰影中鉆出。
蝙蝠俠看著自家戴著面具的寄宿生：“……”
“你剛才在學我？”布魯斯有點懷疑人生地問。
“咳咳。”彼得以手握拳抵在唇邊，咳嗽兩聲緩解尷尬，他自己的聲音用了變聲器仍然敵不過蝙蝠俠的低沉，“只是想學習您精湛的拷問技巧，先生。”
蝙蝠俠掃了他一眼：“你不是拷問那塊料。”
彼得：“喂！”
太沒禮貌了。
他要從蝙蝠俠的1000印象分里扣10。
彼得再次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顯得成熟可靠：“我從彼得那里得知，他的住處被殺手襲擊，是您把殺手帶走了——”
彼得的話微微一頓。
是他看錯了嗎？還是蝙蝠俠緊繃的嘴角剛剛翹了一下？
那個弧度轉瞬即逝，也許是嘴巴抽筋了呢。彼得這樣告訴自己。
“——是您把殺手帶走了。”蜘蛛俠嚴肅地重復，“介意給我更新一下最新情報嗎？”
蝙蝠俠：“介意。”
彼得：“……”
彼得哼了一聲，不和這家伙浪費時間，射出蛛絲走了。
彼得今晚夜巡的目的是給哥譚警察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蝙蝠俠在身邊的情況下達成這一點自然是很難的。看看他的蝙蝠車吧，別說一個蜘蛛人，就算一百只蜘蛛穿著蓬蓬裙在哥譚警署跳舞，那些警察也會把眼珠子黏在警車上。
所以彼得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情報之后，就馬上離開，選擇下一塊地盤。
提姆提起過某片區域最近新崛起了一個小幫派，他們侵占了不少企鵝人的地盤，飛速地發展壯大。
于是彼得朝那里趕去，而哥譚的義警確實不少，他在一條小巷里，發現了胸前刻畫一只耀眼藍鳥的夜翼。
彼得和夜翼合作打過泥臉，印象里也是個活潑的年輕義警。
但是現在，他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下手很重，且沒了俏皮話。
夜翼心情不好的原因當然是蝙蝠俠。
這天夜幕降臨，迪克受到布魯斯的召喚，心懷疑惑地在夜巡時間到來之前趕到蝙蝠洞。
布魯斯為什么特意把自己從布魯德海文叫回來？因為彼得的綁架案嗎？
家人的安全當然很重要，但他已經脫險，自己又在查一個案子，正是忙碌的時候。
這其中應該還有什么內情。
“你還記得前天的晚宴上，林肯馬奇遭到刺殺吧。”布魯斯開門見山，“我當時以為殺手的目標是馬奇，但我今天才確定，對方的目標是我。”
布魯斯給他展示了一具……尸體。
迪克驚異地看著被凍在蝙蝠洞里的尸體，脫口問道：“你怎么忍心讓阿弗半夜一個人在這里協助你們的！”
他用目光傳達強烈的譴責。
布魯斯：“……”
迪克從布魯斯的下巴中解讀出他的意思：“哦，阿弗不需要我操心，他可曾經是個特工。”
布魯斯頷首。
“回到正題。”他的下巴復又緊繃，“我遭到了第二次刺殺，就在韋恩集團。而這個殺手是你的姥爺。”
迪克：“……”
迪克呆住，嘴巴張開，像一條目瞪口呆的失智草魚。
布魯斯到底是怎么輕描淡寫說出這樣炸裂的事實的？
如果他的姥爺是殺手的一員，那么如果自己沒有被布魯斯收養，那他現在會不會……
這個問題，布魯斯沒有給他答案。
“無論真相如何，你現在都是韋恩家族的一員，是羅賓，是迪克。”
布魯斯當時這么說。
“有人為你掩蓋真相才是幸運。”
迪克才不認同布魯斯的鬼話，他心中的郁悶全都化作對違法犯罪的鐵拳，打得渣滓們嗷嗷直哭，若說以往夜翼的大腿絞殺還能稱為一種痛苦的享受，現在可就純粹是痛苦了，被絞一下得帶三個月的頸椎保持器。
等夜翼折斷了又一打手的手腕之后，聽到斜上方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看來今天過得不順心？”
迪克抬頭，月光下紅黑緊身衣的年輕英雄站在建筑外墻上，緊繃的制服下是流暢的身體曲線，明明是完全對抗地心引力的姿勢，他看起來卻毫不費力，兩條手臂閑閑地環在胸前。
他腳下掛著一串用蛛網兜起來的打手，有人還在叫罵著，喊著兩個怪胎云云，被一記蛛絲黏在嘴上，便只能發出嗚嗚聲。
“你搶走了我的沙包。”迪克冷淡地說。
“噢，真不好意思，”蜘蛛俠似乎把他這句隨意的應付當真了，“我可以把他們再解開，讓你發泄一下……但說起來，其實是我先到的，不過我聽到了你的動靜，所以等了一會兒。你不介意我觀察你打擊犯罪的樣子吧？不是我故意夸你，兄弟，它真的是一樣藝術。而且我很喜歡你的武器，它叫什么名字？可以合起來變成長棍，也可以分開成兩截對不對？有什么高科技嗎？我以前見過一個非洲國家的護衛隊，她們拿的也是這種長棍，但是還可以發射激光呢！你的能發射激光嗎？不能？沒關系，即使不能也不影響它很酷。而且我喜歡你的配色！我上一件制服也有藍色，但現在我是紅黑色了。”
說到自己的新配色，那雙白色的蜘蛛眼還大小變換了一番，十分生動地擠眉弄眼，傳達出年輕英雄對自己新制服的滿意。
迪克聽到兩眼冒蚊香圈。
“這是卡里棍。”迪克想了想，從自己心愛的武器續上話題，他雙手持武器，審視地看著被蜘蛛俠一網打盡的歹徒們，所有被他視線掃到的人都噤聲并瑟瑟發抖，生怕成為卡里棍的演示沙包，“沒什么高科技，只是確保不出人命。”
“好名字！”蜘蛛俠鼓了鼓掌，從外墻上跳下來，落地的動作很輕盈，“你的身手也很棒！我得說那記大腿絞殺，優雅、從容……我也很想學那個，但我的力氣很可能把別人頭夾飛。你是不是專修過體操？之類的？好多動作我完全做不出來！太絢麗了！”
“噢是嗎？”迪克感到有點受寵若驚，蝙蝠家系義警通常會管他這個叫做“花里胡哨”。
“對啊！”彼得連連點頭，“你知道，我也沒個導師什么的，這些動作都是我自己琢磨，隊長還說過我缺乏技巧，可你一看就是學院派，而且動作非常漂亮！你是不是都設計過？而且你的身材也絕對有加分！我是說，做我們這行其實身材都不錯，但你絕對是個中佼佼……至少是我見過的里邊！”
……
……
迪克已經知道面前這位蜘蛛俠就是當初一起對付泥臉的黑衣人。
想起當初自己還在心里嫌棄他話和蝙蝠俠一樣少，迪克心中暗自悔恨。
這個人怎么回事。只是換了件衣服，現在話不但又多又密，而且話題轉換得也太快了，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維啊！
迪克真是怕了他了，頭皮發麻地趁著蜘蛛俠換氣時的空當喊了一聲：“還有點事先走了！”
背影堪稱是落荒而逃。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看透一切的阿蝙：就這么靜靜看著自家孩子表演
第36章 再一再二后
戈登驅車帶著一隊警察趕到現場的時候，數名西裝革履、卻面帶鐵質面具的幫派成員，已經被綁好，一個個摞在路邊。
而黑紅色的蜘蛛就守在他們旁邊，仿佛在看守自己的獵物。
猛地和碩大的白眼睛對上，戈登身邊年輕的助手條件反射地舉槍，而戈登則馬上抬手制止他。
警長看向地上那些人，經驗豐富的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蒙面幫。
蒙面幫的規矩相當嚴苛，他們的成員從被篩選開始就經歷了重重考驗，而且進入幫派之后要戴上在腦后焊死的鐵面具，不允許交談，維持生命全靠營養液，以培養他們的服從性。蒙面幫迅速壯大成了哥譚的一個毒瘤。
但多虧了義警們，他們一夜之間不再成為威脅。
彼得看出戈登對自己的善意，并指在眉尾一劃致意：“警官。”
“我能問你，這是尋仇，還是義舉嗎？”戈登謹慎地問。
“只是幫我正義的朋友一個小忙。”彼得撓撓頭。
“那么……你是誰？”戈登再問。
彼得射出蛛絲，身體瀟灑地在空中留下一道弧線：“哥譚好鄰居，蜘蛛俠！”
蜘蛛俠最近本身就是新熱話題，這晚過后，第二天一早各大媒體商量好似的爭相報道起來，一部分言辭間把他稱為哥譚新的希望，一部分則在預測新義警和本地義警之間會產生的摩擦。
而對彼得身份的猜測無法堂而皇之見報，它們流傳在網絡上，對彼得和提姆、和哈利模糊的偷拍，評論中猜測這個神秘男孩分別與韋恩和奧斯本的關系。
這時網絡上發布的一張照片將討論再次推向高|潮，正是蜘蛛俠對著夜翼侃侃而談，而翹臀英雄留下背影落荒而逃的一刻。
迪克吃著早飯刷推特，看到照片差點跳起來。
他急迫地悄悄聯系芭芭拉，想讓她幫忙黑掉媒體網站刪了這張照片，可惜已經遲了，提姆在長桌對面爆發出一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輪到你被迫害了！”
迪克飛身過來搶，但提姆也不是吃素的，把自己手機往布魯斯那邊一拋，布魯斯接住看了一眼，差點把咖啡噴了。
合影右下角明晃晃的“攝影師：彼得帕克”讓他覺得，自己還是小瞧了寄宿生，他挺能惹事的。
“老頭，讓我也看看。”杰森朝布魯斯伸手。
他們昨晚都通宵了，剛回來莊園換了衣服，吃上一口早餐。
布魯斯朝著杰森，挑眉，同時手機在兩手之間拋，時不時扔給提姆，再從提姆的手中傳回來，不讓迪克搶到。
目睹著兩人耍藍鳥的杰森：“……”幸好不是他被拍。
眼看著迪克快要搶到手機，杰森不情不愿：“布魯斯，拜托。”
布魯斯臉上帶起些許笑意，把手機拋給杰森。
迪克都快氣死了：“布魯斯！”
“別這樣，迪克，只是一張普通的合影而已，你的背影非常瀟灑帥氣。”提姆壞笑著說。
達米安對餐桌上發生的一切嗤之以鼻，端著自己的盤子跑回樓上躲清凈去了。
杰森看到蜘蛛俠和夜翼的合影，第一反應也是嘲笑，不過等他看到攝影師名字之后，笑容就凝固了。
什么意思，彼得到底是追著義警到處跑拍合影，還是專門跟著蜘蛛俠？
如果是后者，這個義警心里到底有沒有數，知不知道把彼得帶去那些場合有多危險！
“所以蜘蛛俠的弱點到底是什么？”杰森陰測測地問。
提姆隨口接道：“話多。”
“話多是他的弱點嗎？他的話多是我們的弱點！”迪克悲憤地喊。
“你可以試著不接他的話，把他憋死。”提姆建議。
“他一個人也能說得有來有回！”迪克已經深刻地感受過了。
布魯斯沒有參與孩子們的話題，他去找了靠譜的管家，安排他找個由給哥譚大學撥款設立獎學金發給彼得，讓他不要再沒事偽裝圍觀群眾拍照賺錢了——身在韋恩家卻要孩子自己想辦法賺零花錢，實在是韋恩的恥辱！
阿弗對此深表同意。
哥仨沒在怎么對付蜘蛛俠上商量出個所以然，準備轉換思路，先和彼得談一下。
雖然如何解釋他們怎么那么在乎那幾個義警是個問題，但杰森可不想看到自己和蜘蛛俠的合影也見報，所以對此事最積極。
商量著晚上回來和彼得談談，結束一天的忙碌之后，他們卻沒找到彼得的身影，他的車也不在。
難道是又跑哈利家玩了？杰森看了一下彼得的定位，發現還在哥譚大學。
他在莊園中等待，心里卻一直有著不詳的預感。
直到羅賓帶著滿身寒氣回家，語氣冰冷。
“父親失蹤了。”
彼得在冰冷的地板上睜開眼睛。
鼻端是潮濕的氣息，混合著硝煙、腐臭等讓人厭惡的味道，對蜘蛛俠發達的感官是難言的折磨。
但是彼得嘴角微微上揚。
等頭頂傳來故作神秘的人聲之后，彼得更加確定——他成功了。
“彼得帕克。”聲音從上方居高臨下，讓語氣中的倨傲更加惱人，“準備好面對貓頭鷹法庭的審判。”
盡管已有心準備，這一切也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彼得心里仍然升起怒火。
誰給他們的權利？
彼得站起身，裝作柔弱無力、驚慌的樣子。
舉目四望，周圍全部是高聳的白墻，目力可及之處沒有任何攀爬落點。
這是一座白色的迷宮。
彼得摸了摸衣服口袋，手機、零碎的小物件全都被拿走了，連皮帶都被抽走，只剩襯衫和牛仔褲。
手腕上空空如也，沒有蛛絲發射器或者手腕通訊器。
當然，蛛絲發射器是他自己摘下來的，防止在被綁架的途中發現身份。
手腕通訊器則被那些鳥粗暴地摘走，彼得希望他們沒有弄壞它，否則彼得會對他們的鼻梁骨施以同樣的暴行。
如果說第一次被綁架之后彼得還沒有反應過來，再次被綁架之后他意識到，自己的身份現在是一個絕佳的誘餌。
居住在韋恩家，身處哥譚首富庇護下的同時，他又是哥譚首屈一指生物科技公司董事長的好友，多次進出奧斯本大廈，甚至還成為了遺囑指定的繼承人之一。
如果貓頭鷹法庭真實存在，其處世手段就決定了，彼得的位置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誘惑。
控制、甚至策反彼得，可以通過他從內部瓦解韋恩、控制奧斯本。
所以不出意料的，彼得迎來了自己的第三次綁架。
老實說，他已經非常熟練了。
彼得抬頭，看到迷宮高處，或站或坐一排面帶白色鳥臉面具的家伙。
他們身著華貴，即使是最簡單的織物也能看出材質和裁剪的不凡，很顯然處于權貴階級。
沒有人說話，他們似乎在等待彼得慌張、恐懼、求饒，但想象中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彼得默不作聲，表情平靜，兩方對峙中，沉默逐漸變質為尷尬。
鳥臉中響起竊竊私語聲。
“彼得帕克，”終于有人開口，那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聲，“貓頭鷹法庭判你——死刑。”
“罪名是什么？”彼得高聲問。
“蔑視法庭之罪！”男人高喊，接著聲調轉向甜膩，“親愛的，你想用什么處罰方法？”
彼得這才發現，貓頭鷹中間有個矮小的影子，懷抱卷毛的泰迪熊，細軟的金發垂在她耳邊，開口的童聲稚嫩且殘忍：“我想看他絕望。”
小貓頭鷹已經有了自己的殺人癖好，她想看傲骨折斷，想看鐵骨錚錚伏地求饒、祈求生路。
蜘蛛感應輕輕嗡鳴著，彼得不動聲色地注視著鳥臉人們退去，只剩他一人于這白色迷宮中。
彼得開始探索，他按照迷宮的右手法則，每個分叉口都向右轉，但這無濟于事，這迷宮太龐大、復雜，墻壁表面沒有任何凸起，間距也不足以踩著兩邊攀爬，他時不時能發現一丁點水和食物，彼得當然不會去碰，但如果是一個普通人淪落此地，干渴、饑餓和絕望能讓他吃下任何東西。
轉過一個拐角，彼得面前出現一個影子。
又是貓頭鷹的臉，彼得皺起眉，覺得這起事件之后貓頭鷹會成為自己最討厭的鳥類。
“你很頑固，也很勇敢。”女人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欣賞彼得像是欣賞一出好戲。彼得向她走去，不出所料被擋住——兩人中間有一層透明的遮擋物。
“別白費力氣，就算是大象也沖不開我的保護。”貓頭鷹略帶得意地說。
彼得在心里聳了聳肩。他剛拍這塊玻璃的時候甚至沒敢用力。
“你想干什么？”他問。
“別不識好歹。”貓頭鷹低笑一聲，“我賜給你一個邀請。你可以選擇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將哥譚踩在腳下，成為操縱者……”
“你是操縱者嗎？”彼得打斷她，“你的家族比韋恩更有財富嗎？”
貓頭鷹動作一頓，彼得猜她面具后的表情一定僵住了。
沒有人在哥譚能越過韋恩，哪怕自以為是哥譚里政府，居高臨下玩弄受害者的這群鳥。
“你會死在這里，”她的聲音變得兇狠——或者說彼得聽來更像氣急敗壞，“沒人能走出這座迷宮，等你哭著求饒的時候，我會好好欣賞你的丑態！”
彼得的手輕輕放在墻壁上，對常人來說無法撼動的迷宮墻壁，對他來說捏碎就像掰開積木一樣簡單。
“是嗎。”他微笑道。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又名小蜘蛛被綁架的哥譚日常
第37章 變身拆遷辦
布魯斯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八歲。
他追查父母的死因到那間滿是灰塵的閣樓，站在那里他無法接受多日追查終成空，心神震蕩的時候沒有發現只能從外部推開的小門合上卡死。
塵封多年的閣樓，沒有食水，沒有棲息之所——
他那時因為個人感情的蒙蔽，固執追尋一個不存在的真相。
而現在，真相攤開在他面前，而他第二次因為過于固執，陷入了陷阱。
小丑幫成員在拷問下給出的線索就是陷阱。他獨自追查到貓頭鷹迷宮的入口，沒有察覺到空氣中充斥著無色無味的神經毒素，接著他被伏擊的利爪推入深淵！
他們拿走了他的所有裝備，唯獨面具、緊身衣和斗篷。他們甚至不屑于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極度自信蝙蝠俠會死在這里。
明亮的光線晃著布魯斯的眼睛，察覺到他想坐下休息，那些該死的鳥就會播放尖銳的音頻，讓他耳膜劇痛。
布魯斯憑借本能和線索，逐漸靠近防御薄弱的地方。
然而沒等他手掌摸上沾了水汽的墻壁探查，腳下的地板就突然打開，布魯斯摔了下去。
短暫的墜落后，伏于冷硬的地板，布魯斯低笑了一聲。
這不代表貓頭鷹再次占上風、不代表貓頭鷹贏了。
相反，他們恐懼，恐懼于自己逼近真相，恐懼于他執著前進的步伐。
這時，布魯斯聽到一側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布魯斯失蹤第四天，彼得失蹤第三天。
小鳥們心急如焚，幾乎把哥譚掘地三尺。
GCPD的蝙蝠燈長明，老警長在它旁邊守了一整夜，也沒能等到黑暗騎士現身。
哈利再次不顧其他董事反對，動用了奧斯本的所有資源，甚至親自去了林肯馬奇的住處。
“你知道他在哪里是不是？”哈利抓著林肯馬奇的領子，聲嘶力竭，“把他找回來！你們不能動他！他是我……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哈利的手顫抖著，因為情緒爆發，脖頸上遺傳疾病導致的潰爛發紅、更加明顯。
林肯馬奇憐憫地俯視他。
“他會回來的，”他說，“帕克很幸運，能被你這樣記著。”
“你向我保證！”
林肯馬奇推開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領：“與其在這里對我吼，不如回去想想你能給我什么。”
他現在沒工夫對付這位小少爺，貓頭鷹法庭那里還需要自己去掃個尾。
關上門，將失魂落魄的哈利留在門外，林肯馬奇換上自己的利爪裝束，從公寓窗口離開。
杰森在哥譚大學附近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自己贈送的手腕通訊器。它變得傷痕累累、表面布滿劃痕，側面還有撬過的痕跡。
他擦干凈通訊器外殼，心中充滿了無法言說的暴怒。
為什么總有人謀劃著傷害他在乎的人。
為什么他什么都攔不住！
通訊器的腕帶內側，貼著一枚鑄有貓頭鷹頭像的硬幣。
這該死的挑釁，這該死的鳥！
突然，杰森耳朵里傳來引擎聲。
他轉頭望去，彼得的科邁羅停在路邊。
杰森先是狂喜，然而很快冷靜下來——那車里沒有人。
突然，“咔噠”一聲，駕駛座車門彈開，杰森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看著空蕩蕩的車內。
阿弗似乎提起過，彼得的車安了自動導航巡回系統……
它能帶著自己找到它的主人嗎？
杰森毫不猶豫，坐進副駕駛。
彼得并沒有打碎玻璃，給那只貓頭鷹一個教訓。
他慢慢行走在迷宮中，假裝自己迷失在中央，實則探索更多地方，尋找證據。
迷宮不止一層，越往下，隱藏的秘密越多。彼得發現了打斗痕跡，他意識到這里關的不止一個人。
是誰？現在還活著嗎？
他有些著急起來，暫時把探索迷宮往后放了放，集中注意力，閉上眼睛，以自己的蜘蛛感應作為唯一的感官。
片刻后，他睜開眼，向一個方向跑去。
他經過了一個空曠的房間，在這里駐足許久。
四面墻壁掛滿了肖像，照片里的每個人表情都極度驚恐，彼得不需要努力思考，就知道這些全是受害者。
他們不但隨意奪取別人的生命，還將死前的失態用來取樂，當做紀念！
該死的貓頭鷹！
彼得的怒氣在下了兩層迷宮、終于看到傷痕累累、瀕臨極限的蝙蝠俠后到了頂峰。
蝙蝠俠的雙眼中布滿血絲，緊身衣下的軀體明顯地消瘦了兩圈，制服變得破破爛爛，到處是破口。
即便如此，他腳邊是好幾具利爪的身體，他們被蝙蝠俠“殺死”，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但只要過一段時間，他們又會慢慢復原，不知疲倦地繼續折磨蝙蝠俠。
在失去行動能力的利爪中間，蝙蝠俠幾乎站成了一具雕塑。
他實在是沒有力氣了。給他……再給他一小會兒……
布魯斯聽到聲音，抬眸，看到彼得之后，不動聲色、如釋重負地長出口氣。
彼得重重喘息。
他們怎么敢！
他們把哥譚變成自己的游樂場，肆無忌憚地玩弄權貴、扭曲秩序，催生出無數罪惡。
他們怎么敢將手伸向哥譚最忠誠的斗士！
他們怎么敢用自己生來就有的財富和權利，妄圖奪走他和蝙蝠俠失去一切、傷痕累累才換來的力量和用生命守護的家人、城市！
彼得暴怒的眼神中，布魯斯的手指動了動，指向前方。
那里是一座噴泉，正中央是愈發變得面目可憎的貓頭鷹雕像。
堅固的大石中間，鑄成噴泉的是相對柔軟的白大石。
布魯斯從制服夾層里翻出他藏起來的相機電池，這些相機用來監視他們，和拍下死前的丑態。
“容易……爆炸。”他慢慢抬起手，把電池遞給彼得。
“做你該做的事情。”布魯斯說完，閉上眼睛。
彼得連忙去聽他的心跳，那心跳緩慢且虛弱，但頑強地不肯停止。
身后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彼得沒有回頭，只一抬手，擒住襲擊他們的利爪！
“咔嚓”一聲，彼得擰斷利爪的頸椎。
既然知道他不算真正活著，也不會死去，那么下手就沒必要留情。
如同他對待這片迷宮一般。
彼得看也不看，將利爪的身體甩開。
“他怎么做到的？”監控室內，本來打算笑看兩個新獵物死亡丑態的貓頭鷹們此刻坐直了身子，互相詢問。
他們的相機被損壞了好幾個，此刻只剩下這一個還在運作，但是那個青年解決掉利爪之后，陰沉著臉朝攝像頭走來，畫面的最后是他一躍而起，接著離地五米高的攝像頭被損壞，畫面漆黑。
監控室內一片沉默。
“他在挑釁貓頭鷹法庭的威嚴！”有人突然尖利地說。
“派出所有利爪！”有人接話。
“然后被他們全都殺死嗎？”這個聲音里帶著恐懼。貓頭鷹意識到角色似乎轉換，他們成了無能為力的一方。
蝙蝠俠被投入迷宮，即使還帶著傷，仍然讓他們的好幾個利爪失去行動力。
而那個看似普通的青年，竟然能一下解決一個殺手！
他到底是誰？
彼得破壞掉攝像頭，接著走向那座滑稽的貓頭鷹。
一拳、又一拳！
石雕的鳥在彼得手下仿佛泥塊，四分五裂，轟然落地。
彼得背起布魯斯，高大沉重的男人不需要任何束縛帶就牢牢粘在他的后背，彼得沿著墻壁向上爬，光滑的建材大石材質本不該有任何攀爬點，就算是蝙蝠系義警的鉤索也難以受力，可彼得在其上攀爬如同一只靈活的壁虎，更準確地說——
是蜘蛛。
迷宮的方向傳來讓人膽寒的聲響。
年幼的小貓頭鷹在父母懷里瑟瑟發抖。
她現在的感受和高高在上時完全不一樣。她內心里充滿恐懼，而她以往可靠高大的父母此刻也不能給她任何安慰。
盡管有面具遮擋，她母親的恐懼也從肢體語言中泄露出來。
幾天前她還在鋼化玻璃的保護下對彼得大放厥詞，可現在……
她腳下的地面都在發顫，轟隆隆的巨響讓人懷疑是不是挖掘機被開進了貓頭鷹迷宮。
可是怎么可能！
不該是這樣的，他們是來看獵物的絕望的，而不是看獵物逃脫的！
一些有腦子的鳥開始偷偷逃走。
彼得沿著天花板上的破洞來到迷宮一層，即使沒有蛛絲輔助，他也用極快的速度將蝙蝠俠送到安全的地方，接著回到迷宮。
他從天花板上起跳，身體如同一枚流線型的子彈，雙足輕易地踏破墻體、穿透墻壁，發出轟然巨響！
大石碎塊中，彼得毫發無損地站起身，干凈利落地朝身側高墻轉角一拳——
直角連接的兩堵墻一起坍塌。
巨響聲和墻體的搖晃中，即便沒有親眼目睹，貓頭鷹們也恐懼地尖叫著，四下奔逃。
貓頭鷹靠利爪替他們鏟除異己，如果是特別有趣、或者想要招攬的獵物，就抓到貓頭鷹迷宮，看他們受盡折磨死去，并拍下照片留念。
彼得發現的照片墻就隸屬于數年間貓頭鷹法庭的受害者，其中包括布魯斯的祖父。
可一旦迷宮倒塌、利爪不在，他們不過同樣是無能軟弱的“貴族”而已。
蝙蝠俠在迷宮中已經讓他們尚在活動的利爪全部失去了行動力，喚醒新的利爪則需要時間。
貓頭鷹別無選擇，只能棄巢逃命。
那邊有光線！只要到了那兒，只要逃離這座原本是用來戲弄獵物的迷宮……
出口的方向傳來引擎聲。
強烈的光線打得這群夜行動物睜不開眼，不起眼的黃色科邁羅堵在唯一的出口處，引擎一陣陣地轟鳴著。
貓頭鷹們感到膽寒。
明明只是一輛車和一個人……為什么會覺得自己無法承受他們的怒火呢……
剛剛一己之力將深埋地底、占地廣闊的三層迷宮摧毀的彼得，耳朵突然動了動，聽到熟悉的引擎聲。
被憤怒占據的腦子突然清醒過來，彼得迅速回到藏蝙蝠俠的身邊，對方已經恢復了些許精神，倚著墻站立，下巴高深莫測地看著他。
彼得結結巴巴：“蝙蝠俠先生……”
作為彼得徒手拆三層迷宮的全程目擊人，布魯斯剛剛還看著彼得兇神惡煞，這會兒他又恢復了剛見到他的模樣，一臉局促不安。
堪稱是變臉。
“蝙蝠俠先生，請你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訴韋恩家！”彼得幾乎是哀求他。
“為什么？”蝙蝠俠問，“你不想讓他們知道你做到了這么厲害的事嗎？”
語氣有點像哄小孩。
彼得垂頭喪氣：“我怕他們覺得我會帶來麻煩。”
“他們不會的。”韋恩本人肯定地說。
“拜托，拜托了！”彼得雙手合十，眼睛感覺等下就會布靈布靈地，閃到布魯斯的眼睛。
布魯斯高深莫測地看著彼得，在青年表情越來越沮喪的時候，才表面上十分為難地：“好吧。”
這時，科邁羅的引擎聲已經越來越近，彼得回頭，正在想如何給蝙蝠俠解釋自己的小車可以無人駕駛，還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就眼尖地瞥見駕駛座上那顆顯眼的紅棗頭。
上一秒彼得還在自己面前滿臉哀求，下一秒布魯斯覺得眼前一閃，彼得沒了蹤跡。他抬起胳膊發現——
男孩已經哧溜一下鉆到了自己的披風里：“蝙蝠俠先生！拜托假裝是你救了我！”
布魯斯：“……”
怎么每次和彼得在一塊兒，他都這么想笑呢。
第38章 頭罩的關心
杰森下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他的養父和新弟弟都十分狼狽，滿臉灰塵血污，彼得閉著眼睛靠在布魯斯身上，看樣子像是受過不小的折磨，已經昏過去了。
他一個箭步上前，從布魯斯手中接過彼得，在把他抱起來的過程中還因為出乎意料的重量趔趄了一下，隨即穩住身子，把彼得放進科邁羅后座。
布魯斯看著自己家寄宿生熟練地裝暈，卻在察覺杰森有點抱不動他之后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杰森更省力地把他放進后座。
再這樣演下去，恐怕彼得畢業直接去哥譚劇院就職都不是問題了。
把彼得安頓好，杰森看向布魯斯，猶豫了片刻，伸手去扶他狼狽的養父，但布魯斯已經走向副駕駛，雖然還有些一瘸一拐，但下巴又恢復了一貫堅毅的樣子，不肯露出分毫疲態。
“貓頭鷹？”布魯斯問。
“我來的時候給夜翼他們都發了位置。”杰森回答。
杰森和大黃蜂抵達的同時，蝙蝠家正在搜尋蝙蝠俠蹤跡的其他成員也幾乎都趕到了，那些貓頭鷹數量不少，散開逃走的時候也要花些時間才能抓到。
“找到了蝙蝠俠和彼得。”杰森這時才想起在通訊器里對其他家庭成語說，“現在撤退。”
他隔著窗玻璃看看地下的一片廢墟：“這是你做的？”
蝙蝠俠搖頭。他不會搶功，于是實話實說：“蜘蛛俠。”
大黃蜂被他踩著油門，險些一個猛子躥到消防栓上，頓時收音機里一陣氣憤的嘰咕聲。
“他怎么總是快我一步？”紅頭罩惱怒地說。
彼得偷偷聽著，突然明白過來為什么紅頭罩不喜歡蜘蛛俠了。
就因為蜘蛛俠總是先他一步，把事情解決。
但這實在是沒辦法，又不能讓紅頭罩知道自己就是蜘蛛俠本人。
看來，頭罩對蜘蛛俠的敵視還得維持一段時間，只要他不對自己的身份起疑就好。
小氣的紅頭罩！彼得在心中埋怨。
小氣的紅頭罩把他送到了醫院，兩名義警在醫生沖來之前就離開了車，彼得還在裝暈，不得不聽著兩人的腳步聲離開。
他還想再拜托蝙蝠俠一次呢！
醫護人員們剛把彼得挪到擔架上，彼得就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掀開保溫毯：“我其實沒什么事……”
這時候他余光掃到杰森的身影匆匆趕來，不由得沉默片刻，頂著醫護人員們疑惑的目光，又躺了回去：“我突然覺得還是簡單檢查一下比較好。”
可惡，杰森怎么來得這么快！
杰森簡直快得了PTSD，覺得自己一轉眼彼得就又會遇險，于是剛開著科邁羅離開彼得的視線，他就火速把小車丟給布魯斯，自己迅速換了一套便服，沖向醫院，直到看見彼得躺著的擔架才放慢腳步、平緩呼吸，假裝只是快步走來的樣子。
彼得養傷這段時間，他是絕對不會再讓他離開自己視線一步的。
彼得陷入又一輪被請出韋恩莊園的擔憂之中，尤其是他的家人之一坐在病床邊，一臉陰沉地給他削蘋果。
杰森的手藝很好，蘋果皮連成一長條，細而均勻，但杰森的表情給人一種削好蘋果之后他會用這根蘋果皮把彼得吊死的感覺。
彼得心驚膽戰地看著最后一毫米蘋果皮被削下，完整地落入垃圾桶，想象中的慘案并沒有發生，杰森貼心地把蘋果切成小塊，看表情好像打算順手塞進彼得嘴里，但還是插上了兩根牙簽，把盤子遞給去。
彼得能感受到杰森很生氣，但不知道他在氣些什么，也不敢問。
他剛剛使勁渾身解數拒絕了醫生抽血的要求，為了證明自己身體健康，甚至從病床上跳下來做了幾個開合跳。
但是他又不能太健康，比蝙蝠俠還健康會讓他顯得十分可疑，于是彼得跳完之后裝成虛弱無力，重新倒回床鋪上。
他從眼角偷偷地看杰森，年長些的青年表情果然更加陰沉，要滴出水：“別逼我把你綁在床上。”
彼得的喉結因為吞咽口水的動作顯眼地上下滑動，他得說這有點容易讓人誤會……但今天最好還是不要招惹杰森。他牢牢鎖死自己的聲帶，然后乖乖吃蘋果。
韋恩家來看他的除了杰森，第一個竟然是阿弗。
年長的管家先是找了借口把杰森支出去，然后站在彼得床邊，對他深深鞠了一躬。
彼得大驚失色，忙著扶阿弗直起身子，險些和他對拜。
“謝謝您救了蝙蝠俠。”管家的眼角似乎有些濕潤，“他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家人。”
彼得不好意思起來：“其實就算沒有我，蝙蝠俠先生也能脫身，他很強大……等等，蝙蝠俠把我的身份……！”
阿弗拭了拭眼角，重又露出得體的笑意，但怎么看怎么有些狡黠：“只告訴了我一個，我會為您好好保守秘密的。畢竟您也需要我在韋恩莊園為您打掩護，不是嗎？”
“連布魯斯先生也不可以說！”彼得強調。
“當然。”阿弗的笑容更顯狡猾起來。
阿弗離開之前交換給彼得他的手機，他說這是義警們從迷宮廢墟里找到的，委托他轉交，已經充好了電。
彼得甫一開機，叮叮咚咚的短信提醒聲就響個不停，未接來電更是積累到一個很恐怖的程度。
大部分是哈利打來的，還有一些來自遺傳學研究小組的組員。
彼得給哈利回了個短信，接著發現還有好多條來自杰森的未讀消息。
「你在哪兒？」
「吃晚飯沒有？」
「晚飯照片.jpg」
「進實驗室了？沒帶手機？」
「快點回復我。」
「……」
看這個句號和省略號，彼得能想象出杰森皺著眉頭，咬牙切齒在屏幕上敲擊的表情。
他當時不會以為自己是賭氣才不回復的吧。彼得這么想著，忍不住笑起來。
杰森就在這時候回到病房，奇怪地問：“笑什么？”
彼得把手機屏幕轉向他：“沒什么，只是很開心你關心我。”
杰森臉上泛起可疑地紅暈，他咳嗽了兩聲，干巴巴道：“關心家庭成員是應該的。”
哥譚警局今天收獲極為豐盛。
他們接到義警的通知，哥譚一處地面垮塌，露出里邊倒塌的迷宮。
盡管迷宮墻體被損壞了八成，但有一個房間還保存得很完好，那個房間里掛滿了受害人的照片，哥譚數十年間失蹤的政客、名流，很多都能在那些“遺像”中找到。
義警們還發現了迷宮下幾十具棺材，其中封存著據說是傳說中的貓頭鷹法庭用來清除異己的殺手。
但其中有一半是空的。
他們好心地幫忙把棺材都封死，挪來急凍人的低溫設備，準備把他們轉移到黑門監獄地底。
戈登覺得自己分成了兩半，一半為今天的收獲歡欣鼓舞，一半為如何對市長交代、管住媒體的嘴和安撫大眾頭痛欲裂。
至少蝙蝠俠回來了，這真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
還有那群戴著貓頭鷹面具，自詡為哥譚里政府的所謂貴族，戈登力排眾議將他們全部扣押，連那個八歲的小女孩都沒有放過。
戈登以監護人都在這里，聯系不上別的監護人的由，把這一家三口塞進了單獨的拘留室。
哥譚警局雖然被各方勢力滲透的厲害，但至少此刻，所有人裝也得裝出歡慶的氣氛。
義警們做了百分之八十的工作，無論如何他也得收好尾，不能輕易放過這幫自大的畜生鳥！
但戈登幾十年警察生涯帶來的經驗，還是讓他的心臟突突直跳。
明明連貓頭鷹法庭最依仗的迷宮和殺手們都被摧毀或者關押，數年來的幾百起冤案找到了兇手，可他總覺得，此事還沒結束。
林肯馬奇在暗處看到了貓頭鷹迷宮被摧毀的全過程。
有意思，很有意思。
他曾經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蝙蝠俠、布魯斯身上，對他們家那個寄宿生只是順帶。
沒想到，今天讓他親眼看到了徒手拆大石迷宮的一幕。
哥譚蜘蛛俠。
林肯馬奇十分清楚，盡管哥譚人把蝙蝠俠傳到神乎其神，好像他長著八對翅膀和三個腦袋似的，但他的斗篷下，是個實打實的普通人，布魯斯韋恩——同時也是自己的兄長。
而這位彼得帕克，很顯然擁有變異能力。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富人靠科技，窮人靠變異。
不得不承認彼得的出現讓局勢變得復雜、也讓他面對的情況更加棘手了一些。
至少對韋恩莊園和布魯斯下手的難度被成倍地提高了。他根本沒有把握在那只蜘蛛手下占到便宜。
不過，就算是變異蜘蛛怪，一定也有著弱點吧。
比如……他的好友。
一星期曠了四天課，三天被綁架、一天休養，如果是普通的大學可能就聯系家長了，但在哥譚，學校只是給彼得發了郵件提醒他注意出勤。
彼得本來還想直氣壯地說因為他被綁架了自然無法出勤，但是想到綁架也是自找的，還是縮了縮脖子，虧地乖乖來上課。
他昨天拒絕了哈利去醫院看他的要求，和哈利約定了今天在學校見，所以感到有人來身邊的動靜時，還以為是哈利，笑容滿面的轉頭，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彼得的表情一僵，社恐屬性頓時發作，唰地一下和對方拉開距離。
黑色長馬尾、齊劉海、黑框眼鏡的亞裔女生，看起來就是一個十成十乖乖女，抱著課本和電腦坐在了他身邊的位置。
彼得眨了眨眼睛，左右看了看，確定了不是只剩下自己身邊這一個位置。
女孩坐下之后偏頭看他，露出笑容：“嗨，我叫西西，西西凱。”
“你……好，我是彼得帕克。”彼得謹慎地回答。
“我剛轉學過來。”西西接著說，表情稍顯歉意，“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但是只有你讓我覺得比較面善，比較親和。”
她壓低聲音：“這里的同學都有些……難以融入。”
彼得一下子感同身受，他剛來這里上學的時候也是這樣。
樂于助人的情緒一下占領了好鄰居的思想高地：“沒關系的，其實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好相處，還是有人很友善的……”
杰森從后門溜進彼得的教室，本來是想給他個驚喜，沒想到，那個他熟悉的棕色卷毛、圓溜溜后腦勺的旁邊，竟然親親密密地挨著另一個黑馬尾后腦勺！
杰森腳步一停，感覺心臟也跟著停跳了一拍。
作者有話要說：
西西不是用來吃醋推動感情的工具人配角啦！是dc里有名有姓的。具體是誰賣個關子~
整點頭罩哥小蟲校園戀愛飯*顛勺
第39章 哄你就是了
盡管貓頭鷹法庭被毀、十幾個暗中操縱哥譚政治和經濟的所謂貴族被捕，然而不管是彼得還是蝙蝠俠都覺得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但彼得還在病床上的時候蝙蝠俠就給他傳遞消息，讓他不要再追查法庭。
彼得追問，得到的回答是“這是我和貓頭鷹的私怨”。
私怨？彼得唯一一個知道和貓頭鷹有私怨的，就是韋恩先生。
所以，蝙蝠俠要把貓頭鷹法庭調查得底朝天，給韋恩先生復仇嗎？
……他們兩個關系真好啊！
彼得把這個驚天秘密分享給杰森的時候，青年現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嗯，是……是很好。”杰森說話難得磕巴了一下，“你知道的，蝙蝠俠和布魯斯嘛，呵呵。”
彼得沒聽出杰森話中的調侃，他還以為自己真的特別敏銳呢。
被杰森摁著休息這一天，彼得別的事沒做，凈看新聞和社交媒體了。
他還以為自己的缺席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沒想到以“蜘蛛俠”為關鍵詞檢索，竟然發現了不少相關的推特。
“這兩天怎么沒那個蜘蛛崽的影子？”
“老天，蜘蛛俠沒發生什么意外吧，他上次幫我追回了錢包！”
“聽說蒙面幫都是被他逮捕的。總算沒人來我們店收保護費了！”
彼得看著這些動態直樂，頓時堅定了自己繼續做哥譚義警的心。
蝙蝠俠不讓他查貓頭鷹，那他就查別的。
哥譚隱藏的罪惡實在是太多了，彼得剛來哥譚一個月，已經被綁架三次，參與逮捕了三個重量級違法人物，制服了N個打手小嘍啰。
連一貫精力旺盛的大黃蜂都有點嫌煩。
彼得倒是斗志昂揚，在紐約，除了那些牽扯到整個復仇者聯盟的大事件，都沒什么像樣的對手讓他發泄精力。
哥譚的罪犯們雖然個體實力也不是很強，但是勝在數量。
不過，雖然有著雄心壯志，但在蝙蝠俠和韋恩家人們的雙重督促下，不愿意繼續在醫院賴著的小蜘蛛，還是灰溜溜來了學校。
彼得沒有在哥譚交新朋友的想法，家人對他來說已經足夠，大黃蜂和哈利更是意外之喜，更別提談女朋友。
高中那會兒他還荷爾蒙旺盛，時時對女生心動，被大紫薯和遺忘事件磋磨過后，倒是心態平靜如同死水了。
所以對于轉學亞裔女生明顯的示好，彼得在最初的驚訝無措之后，很快心態平和地接受了她坐在自己身邊，還主動推過去自己上周的筆記，問她要不要看。
西西翻了翻他的筆記，反而把自己的推過來了：“還是我記得比較全。”
彼得尷尬地揉了揉鼻子。
課堂的討論時間自然而然就是這兩個人結伴，彼得和西西認真地聊著老師的問題，總覺得背后有一道灼熱的視線，令他如芒在背。
蜘蛛俠敏銳的感官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但蜘蛛感應沒響，彼得就一直沒管。一直到某個他無法忍受的時刻——
彼得突然回頭！
杰森瞬間彎腰藏在桌子底下！
西西疑惑地跟著回頭：“怎么了？”
“沒什么。”彼得說著，示意女孩自己有點事情，然后悄悄挪去后排。
杰森鴕鳥一樣整個人隱藏在桌子底，非常自信自己的隱藏技能——彼得這個書呆子根本不可能發現！
正暗自得意，順便回味一番彼得過去種種書呆子的表現，他突然感覺自己屁股被人輕輕踢了踢。
杰森瞬間回頭。
罪魁禍首踢他屁股的腳尖還沒收回去。
“在干什么呢你？”彼得滿臉笑意，坐在杰森身邊，低聲問。
“出演007。”杰森一臉冷酷，“我打擾你和女孩子調情了嗎？”
“什么？調情？當然沒有！”彼得愕然，小聲說，“我只是在幫新同學！”
“什么時候你成哥譚的老同學了？”杰森又問。
“……”彼得有點惱怒，別過頭不再杰森，惡狠狠地在筆記本上敲鍵盤。
敲了幾下，手下觸感稍顯不對，彼得抬起手，手指上粘了三個鍵帽。
杰森：“噗。”
彼得現在是惱羞成怒了：“不許笑了！”
見他仿佛真的被自己惹生氣，杰森連忙用其他話題轉移彼得的注意力：“我也來上學。”
貓頭鷹法庭事件之后，杰森覺得額外的關照已經不足以保護彼得的安全，他得白天離彼得盡可能地近，晚上監督他早早回莊園才行。
“我得時時看著他。”昨天的時候杰森就是這么對布魯斯說的。
布魯斯：“其實你不必……”
“所以我想以學生的身份，和彼得一起在哥譚大學上課。”杰森搶先把自己的話說完。
東區聲名顯赫的紅頭罩可以在任何黑市搞到他想要的任何違禁品，但說到上學這種正兒八經的事，還是得靠韋恩的關系運作。
布魯斯心知肚明彼得根本不需要任何蝙蝠系義警的保護。
但他話鋒一轉，一口答應：“好。”
略作沉吟后，布魯斯問：“化學系？”
化學系可以選擇的課程有許多和生物材料系相同，直接選擇生物材料系可能會引起彼得懷疑，化學系作為一個折中的專業非常合適。
杰森很滿意，布魯斯也很滿意。
杰森回來之后，布魯斯一直想讓他走一條正常年輕人的道路，但杰森以他負責的“生意”太忙根本沒有時間去上大學為由，一直推脫。
現在他因為彼得想要重回校園，布魯斯當然不會去阻攔，反而會盡力把彼得的身份瞞得滴水不漏。
何況，他現在需要把迪克之外的其他所有小鳥隔開，專心調查貓頭鷹法庭。
布魯斯凝視著墻壁上掛著的一家三口合影。
貓頭鷹法庭確實存在，為何當年他沿著線索，卻一無所獲？
迷宮底部空著的那一半棺材，利爪又去了何處？
思考之際，阿弗端來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在布魯斯皺起眉頭的時候，及時堵回了他拒絕的話：“老爺，您的身體嚴重缺乏電解質，我在里邊加入了各種您所需的元素。”
布魯斯點了點頭，拿牛奶的時候卻覺得阿弗的表情似乎不太對頭。
“怎么了？”他把杯子貼在唇邊，一副你不說我就不喝的樣子。
阿弗嘆了口氣，放下托盤，拿起其上的一個信封。
“哥譚警署寄來了這個……”
老管家的手微微顫抖著打開信封，里邊是一份復印件。
復印件上，是一張老者驚恐的臉，布魯斯在迷宮里見過太多，不由自主地皺起眉。
不……等等。
他抬眼，看向阿弗，再看看復印件上的人。
兩者有七八分相似。
“這是……”
“我的父親，韋恩莊園的上一任管家——”
“賈維斯潘尼沃斯。”
另一邊，被布魯斯糊弄過去，以為貓頭鷹事件已經解決不需要追查，杰森來到了哥譚大學。
他還想著彼得見到他會是什么表情，沒想到一來就看到彼得和陌生女孩有說有笑！
其實這也非常正常，哪個少年不懷春，更別提這是大學，杰森來的路上就看到草坪和長椅上一對對的愛情鳥。
但他竟然從來沒想過彼得或許會和一個女孩親近并且談上戀愛，他的意思是，拜托，彼得的曖昧對象不是蜘蛛俠嗎！
難道彼得男女不忌，還給自己搞一夫一妻制？
被自己的設想弄得很惱火，杰森斜著眼睛問：“你不和你的小女朋友坐一起了？”
彼得震驚地瞪大眼睛：“我半小時前才和她說第一句話！”
杰森瞥開視線，卻不由自主地勾了一下唇角。
彼得氣鼓鼓地記自己的筆記，一時間忘了西西還在前排座位等他，直到下課的時候，女孩抱著自己的東西，來和彼得打招呼：“嘿小彼，要交換一下課表嗎？萬一對方有事的時候，還能互相借鑒一下筆記什么的~”
彼得根本沒過腦子地同意：“好啊。”
那種灼燒般的視線頃刻間又出現了。
西西的目光在兩人臉上劃了一圈，露出玩味的笑容。
她得寸進尺：“我請你們吃午飯。”
“不不，不用了！我其實沒幫上什么。”彼得連忙回絕。
“拜托啦，我還不知道食堂在哪兒呢。”西西可憐地看著他。
如果是她需要幫助的話，倒沒什么不可以，彼得當然不會讓她花錢請自己，但也要征求一下杰森的意見，于是彼得回頭：“杰——”
剛剛還在這里的杰森失去蹤跡，教室后門一片悲憤的衣角一閃而過。
彼得：“……”杰森這是從哪里學來的轉頭沒，不會是從蝙蝠俠吧？
“下次吧。”彼得朝西西笑笑，抓起東西追了出去。
杰森的背影已經快到電梯了，彼得快步上前，和他并肩：“中午想吃什么？”
杰森轉頭，陰陽怪氣道：“我~也~不~知~道~食~堂~在~哪~”
彼得“噗”地笑出聲。
剛巧電梯打開，一波學生從電梯里擠出來，險些把彼得擠到一邊。他連忙伸手，抓住杰森的手穩著自己的身子：“我帶你去就好了。”
彼得做好了再被杰森陰陽怪氣一下的準備，沒想到對方只是“嗯”了，并手上用力，讓彼得牢牢貼在自己身邊，帶著他擠開學生們，走進電梯。
彼得奇怪地看了杰森一眼，對方堅定地目視前方，余光察覺到彼得的視線，才稍斜了一眼彼得，色厲內荏道：“怎么了？”
“沒事。”彼得聳聳肩，“高貴的杰森王子，當然沒事！”
第40章 完美的胸肌
把杰森哄好之后，這頓飯吃得非常愉快。
多年不在學校，盡管杰森努力掩飾過，彼得還是能看出來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于是彼得盡力開玩笑、放松氣氛，想讓杰森感到舒服一些。
不過對于杰森來說，幫派里那些不留神就生死關頭的場景他經歷得多了，學校最多也就讓他不自在一點而已，再多也沒有了。
下午是杰森要上的課，青年假裝不在意道：“你去圖書館吧。下了課我去找你。”
彼得則很自然地：“我陪你去上，化學我也很感興趣。”
真是黏人呢。杰森心想。
這次是自己的課程，總該沒有讓人惱怒的無關人員了。杰森這樣想著，悄悄去看旁邊的彼得。
盡管不是他的課，彼得還是很認真地仰臉聽著，聽到精彩處還不由得點點頭，或者咬著筆桿努力地思索。
不一會兒，筆桿上就全是他的牙印。
彼得太專注了，所以他完全沒發現一個棕發女孩從教室后門溜進，朝自己走過來——而杰森早已發現不速之客，瞪著她如此大搖大擺地挨著彼得坐下，臉色再次黑下去。
彼得以前上初中高中，整整六年時間都從沒被女生主動坐身邊過，上了大學竟然一天被兩個女孩主動坐在身邊，屬實是破了自己的一項記錄，驚恐道：“你是誰？”
棕發女孩瞪大眼睛，似乎因為他的反應很不快，但她隨即調整心情，露出一個笑臉：“我是帕米拉奎澤爾。怎么啦？這里有人坐了嗎？”
彼得：“還沒……”
杰森：“有了。”
兩人對視，杰森翻了他一個白眼。
帕米拉活潑地和彼得搭話，出于禮貌，彼得也認真地回應著她，杰森則不動聲色地打量這個女孩。
不是他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心思，而是這個人一定心懷不軌。
他的意思是——是的，彼得的確很可愛。但是自己和彼得之間，女孩們都選擇和彼得搭訕？
拜托。真以為自己的胸肌是白練的？
這個帕米拉，臉上帶著模糊五官的妝容，寬大的衣服遮擋身材，最重要也是最不易察覺的——她的頭發是染的。
并且是從金色染成棕色。
棕色染成金色很常見，可金色染成棕色？別有目的——通常來說是隱藏身份。
杰森偷偷拍下她側臉一張照片，發到義警們的群里。
布魯斯此刻正在韋恩股東的會議上——睡覺。這個他不得不露個臉的會議是用來強化韋恩不靠譜花花公子的好時機，沖淡一下上次在宴會上救下市長候選人的英勇之舉。
感受到口袋里手機的震動，布魯斯看了一眼，因為過于震驚，瞬間坐直了身子。
他的總助險些跳起來：“怎么了嗎韋恩先生？”
布魯斯好像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什么場合似的，如夢初醒一般：“沒事，只是做了噩夢。”
他無視掉眾人或鄙夷或無奈的目光，心思都在剛剛看到的那張照片上。
這個側臉，化成灰他也認識。
盡管奎澤爾的搭訕只是個插曲，不至于讓彼得放在心上，但是下了課，他和杰森一起朝停車場走去的時候，還是皺著眉頭，情緒不高的樣子，低頭認真思索著什么。
走著走著，他差點撞到停下腳步的杰森背后，茫然地抬頭，才發現已經到了自家小車旁邊。
“說到你的車。”杰森的語氣讓彼得心里咯噔一聲，“聽說它能無人駕駛？當初咱們一起買它的時候，怎么沒發現它有那種才能？”
“這個……”彼得遲疑。
“別說是你自己加的。”杰森挑眉，預判了彼得的借口，“如果真的是你，這個大學也不用上了，直接去盧修斯先生的韋恩科技部門就職，可以做技術總監。”
彼得：“……”
“它不但找到了我的位置，把我接到你被綁架的地方，它還會……這么說吧，它有一個很神奇的收音機。”杰森緩緩地說。
彼得有些懊惱道：“我一直找不到修復他聲卡的辦法……”
而大黃蜂的話癆程度，他像個漏勺一樣，完全憋不住話。
“所以那時的《liar》是他自己播放的？”杰森很靈性地跟著彼得，把對小車“它”的代稱換成了“他”。
他突然想起了彼得剛來沒幾天的時候，他坐過那輛神奇小車。當時他在拷問彼得什么東西，這輛車就播放了一首叫liar的歌。
當時杰森還以為彼得在調節氣氛，現在看來……
“你還有什么是瞞著我的？”杰森突然兩手撐墻，把彼得困在自己手臂之間，陰測測地問。
彼得：“……”
那可就多了……
科邁羅安安靜靜，毫無動靜。
大黃蜂對這種場景可熟悉了。隱藏于人類社會數年，大黃蜂寂寞的時候伴隨過不少人類，有時候就會碰到過兩個小人類一起躺在他的車前蓋上這種事情。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但大黃蜂很靈性地明白，那種時候他最好不要動。
這姿勢太過近了，彼得很不自在，臉頰燒紅，推了推青年的胸膛：“你……”
剛說了一個字，彼得被手下的觸感震撼。
哇。
他的意思是，哇。
杰森練得也太好了吧！
一個沒忍住，彼得捏了捏杰森充滿彈性的胸肌。
杰森沉默。
這么主動？還是說彼得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僵持之際，一側傳來一個疑惑且不滿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么？？”
活像抓奸現場，彼得觸電一般從杰森的臂彎中逃開，看向來人：“哈利！好久不見！”
他露出“你看我見你這么開心就不要逼問我們在干嘛了吧”的表情。
很遺憾的是如此復雜的信息，哈利沒能僅從彼得表情中識別出來，于是年輕的董事長掃了一眼局促的彼得、再上下打量一番堂堂正正、雙手環胸，一臉不耐煩的杰森：“嗯？玩什么呢你們？”
彼得支支吾吾，哈利嚴厲地轉向杰森：“你沒有在欺負他吧？”
杰森冷笑：“欺負缺心眼不會讓我有什么快感。”
彼得：“……喂！”
哈利瞇了咪眼睛。他和韋恩家鐵定是有什么相處不好的磁場。
哈利的出現讓杰森完全把異常的科邁羅拋諸腦后，整個人都別著和哈利較勁。哈利要接彼得去奧斯本公司，他也一定要跟著。
搞得哈利很無語地問：“你這么大的人了，沒有自己的生活嗎？”
這個問題讓杰森陡然清醒了一些。
對哦，他在干什么呢。
他可還是東區讓惡人們聞風喪膽的紅頭罩呢！
來上學之前他把決策權都給了二把手，二把手第一次接這么大的攤子，整個人都快忙瘋了。
二把手已經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是電話內容都會引起彼得的疑心，所以杰森全給掛了。
希望回去別發現二把手也掛了才好。
“我不放心彼得。”杰森環著胳膊，“一個看不到他就被綁架了。”
彼得有口難辯，而哈利顯然也贊同杰森這句話，皺著眉頭問：“蜘蛛俠為什么沒保護好你？”
杰森一動不動，卻豎起了耳朵。
“呃……他被支走了。”彼得說出自己想好的由，“回來之后他也在找我。但是貓頭鷹迷宮藏得太深，花了他好幾天的時間。”
“噢。”哈利半信半疑地點點頭，伸手在假裝看樹上小鳥的杰森面前晃了晃，接著指向停車場門口一排西裝革履墨鏡的高大保鏢。
“你們韋恩家的人放心吧，這么多保鏢，如果彼得再被綁架，還是趁早把他送回紐約比較安全。”霸總冷酷地說。
彼得：“……”
連杰森都為這陣仗啞然片刻。
重點倒不是這么多保鏢的武力，而是他們的存在感。
沒看到那么多學生都舉起手機拍照呢！在他們中間，想要悄無聲息地綁架彼得，恐怕只有超人才行吧。
“我沒事的，杰森，”彼得對著他晃晃手腕上的通訊器，“這次定位一直開著呢。”
“行吧。”杰森點點頭，目送彼得上了哈利的車，杰森掉頭趕往東區。
被哈利打這個岔，他忘記了什么事兒來著……
奧斯本工業大廈大門口，停下一輛加長轎車，西裝革履的保鏢們魚貫而出，在轎車旁列成一列。
這場景立刻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目，保鏢們無論男女都異常高大、美麗英俊，身高錯落有致地一列，讓人有種對著摩斯電碼表查一下的沖動。
在這群保鏢的保護下，先走下了一身高定、閑庭信步的哈利，接著彼得一身x衣庫的襯衫外套加休閑褲，還有穿到磨邊的運動鞋，局促地跟下來。
彼得偷感很重地左右看看，就連奧斯本大廈的安保都從褲兜旁邊露出了手機的攝像頭，偷偷在拍這一幕。
彼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臉捂住，就算是他作為蜘蛛俠在紐約最聲名顯赫的時候，都沒有如此強烈地想鉆地縫里的感覺。
至于哈利，他早就被偷拍習慣，十分淡然地領著彼得走董事長專屬電梯，直接去了奧斯本工業的實驗室。
現在奧斯本工業全部受他控制，自然不需要偷偷摸摸地在哥譚大學的小實驗室里做。
哈利給彼得展示了一整塊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據，緊張地看著他：“已經進行到人體實驗的階段了，這種東西我不可能找別人自愿實驗，所以我會自己來試。”
“……”彼得看著哈利，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片刻，還是說道，“這太冒險了。”
“不……這已經現在情況下最安全的方式，”哈利伸出手，給他看自己手掌的顫抖，“只是，彼得，我需要更多……蜘蛛俠的血。”
作者有話要說：
誰懂阿卡姆騎士里阿蝙把杰森胸罩掀掉那一剎那我眼睛瞪得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