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if線:番外4
秦山回到了現(xiàn)代。
明明上一刻,她的靈魂才剛從BIGMOM的嘴巴里逃出來,卻突然一陣暈眩,便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已經(jīng)身處醫(yī)院之中。
滴答作響的儀器,消毒水的味道飄進鼻腔。她下意識睜開眼睛尋找卡塔庫栗的身影,站在身邊的,卻是一名手中拿著平板計算機,正在記錄數(shù)據(jù)的護士小姐。
她手里的平板計算機
秦山勉強支撐起身體,驚慌失措地打量四周,但心里那個最壞的預感,還是成真了。
她回到了現(xiàn)代。
“秦山女士,您醒了?”
護士小姐連忙過來攙扶她,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這位病人正渾身顫抖,張大的嘴巴邊劃過滾滾的淚水,發(fā)出無言的哭喊。
“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秦山用了整整一周的時間,才勉強從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里走出來。
她還是不愿相信那些經(jīng)歷只是個夢。
但擺放在她面前的現(xiàn)實就是,她出了車禍,整整昏迷了三天,不幸中的萬幸是,她只受到了些皮外傷。
辦理了出院手續(xù),秦山回到了自己的小家。
望著書架上密密麻麻的漫畫單行本,以及各式各樣的手辦,她下定了決心。
向上司遞交了辭職申請。
幾位對她的出院表示慶祝的同事,聽到這個消息后,失落極了,但見她去意已決,便為秦山舉辦了離職聚餐。
“誒,秦山你,不打算留在這里了嗎?”
“是的,我要回老家,在鄉(xiāng)下呢。”
秦山笑著舉起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現(xiàn)在的她沒有了巨人族的神奇肝臟,又變回了容易喝醉的體質(zhì),喝酒必須要克制。
一位前輩姐姐盯著她的臉,好一會兒才說:“總感覺你,從醫(yī)院出來后,整個人都變了。”
“對對,我也有這種感覺!感覺秦山好像一下變成了超級精力旺盛的人誒,那種光從眼睛里就能看出對生活的熱愛之類的。”
“哪有那么夸張,”秦山好笑道,“只是突然得到了很美好的東西。”“誒,是什么?”
“才不會告訴你們呢,是秘密哦。”
“切.
聚會在淡淡的傷感中結(jié)束了。第二天一早,秦山便開始收拾行李。
她不打算留在城市里了,所以要將所有東西都搬回去。
直到將最后一件手辦也里里外外地用海綿和泡沫固定好,放進紙箱,再搬進樓底下的貨車車廂,她才有功夫松一口氣。
要回老家了。
上一次回到老家,還是母親的祭日。
秦山的父親早亡,是母親獨自一人將秦山三兄妹拉扯長大。三個孩子成年后,兩位兄長留在老家,隨母親一同務(wù)農(nóng),而秦山則考進了城市的學校,從此留在了鋼鐵水泥鑄成的森林之中。
搭乘慢吞吞的火車,又換乘大巴,秦山終于回到了這個生她養(yǎng)她的小山村。這里的一切景象,和她當初離開時,沒有任何分別。
兄長早早接到了消息,已經(jīng)在村口等待秦山的到來。
大哥秦達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和肩膀上的背包,便扭頭向村里走去。
“你的行李已經(jīng)都送到了,”大哥的嗓音依舊那么明亮,隱隱透露出對小妹歸家的喜悅,“你兩個嫂子給你打掃了房間,行李都放進去了。”
“謝謝哥哥,謝謝兩位嫂子。”
“以后不打算再回去了嗎?”
“是的。”
秦達點點頭。聽聞秦山辭職并要返回老家的消息,他還以為是小妹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但是現(xiàn)在看來,似乎是他多慮了。
行李箱的轱轆在鄉(xiāng)下的沙石路上發(fā)出輕微的磕碰聲,秦達領(lǐng)著秦山走在前面,路過村口的小賣部,笑著和店主爺爺打招呼。
“老爺子,我家小妹回來了。”
“哦,是山山啊,”胡子花白的老爺爺笑著沖秦山招手,“回來好啊。”
走過沙石小路,從每家小院的籬笆外經(jīng)過,秦達都領(lǐng)著秦山,一一向人家問好。
“這是我家小妹,山山,她小時候您還抱過她呢。”
“山山,這位是張姨\李叔\王嫂。”
再往前走,終于見到了熟悉的小院。
簡單的籬笆圍著片片菜畦,屋前三顆杏樹正是結(jié)果的季節(jié),還在秦山小的時候,她就懂得坐在哥哥的脖子上,伸長了手臂去摘曬紅的杏子。
屋頂上的煙囪里已經(jīng)冒出了炊煙,兩位嫂子做好了飯菜,只等他們回來。
秦山的兩位嫂子也是一對親姐妹,正好與她的兩個傻大哥哥分別看對了眼。當初談戀愛的時候,還都瞞著沒有告訴家里人,直到要見父母了,才曉得「姐姐的對象,竟然是我對象的哥哥」!
晉荷見自家丈夫帶著小妹進了門,連忙丟下菜刀跑過來:“都說了要你拿把傘去接山山,怎么還是給忘記了?這樣大的太陽,把山山曬壞了怎么辦--山山你快進來,坐電扇前面歇一歇,西瓜已經(jīng)放井里冰上了,吃過午飯咱就切開它。”
晉萍一邊在廚房里盛米飯,一邊扯著嗓門喊:“老二那家伙怎么還沒回來!都說了今天山山回家,我們要吃大餐,他又拐到哪個山溝里玩水去了?!”
正說著,提著農(nóng)具的秦爾就回來了,聽到老婆的責怪,他大驚失色:“這絕對是造謠!我回來路上去給山山批發(fā)雪糕了--死丫頭還不過來幫你哥拎著,放進冰箱里去。”
一路奔波,秦山累壞了,坐在電扇前一動不動:“嫂子你看他,我都這樣了他還使喚我,你快揍他啊!”
“秦爾你給我死一邊去!”
各式各樣的家常菜擺滿了一桌子,兩對夫妻吃飯的時候都偷偷盯著秦山的臉,見她吃的開心才放下心來。
一大家子五口人,吵吵鬧鬧圍在桌子前,卻讓秦山飄忽不定的心,重新生出了根,扎進了土壤。
收拾好自己的房間,她開始適應(yīng)自己的鄉(xiāng)下新生活,除了在在線接取一些程序工作補貼開支,她有時還會跟在嫂子的身旁,想要學種菜。
嫂子們看著提桶水都費勁的秦山,直搖頭。
“你這個大學生,用來種菜也太浪費了一一何況你學的還不是農(nóng)業(yè)專業(yè)!進屋玩去吧,找找咱家貓又躲在哪個地方睡懶覺呢?”
秦山含淚退場。可惡,要是她現(xiàn)在還有混血巨人的身體和羽蛇果實的能力
慢吞吞爬回房間,翻出昨天剛寄到的《少年JUMP》接著看。海賊王的和之國劇情已經(jīng)進行到了尾聲,BIGMOM被羅和基德兩人連手擊敗,下一話應(yīng)該就是路飛決戰(zhàn)凱多了。
卡塔庫栗依舊沒有出場。秦山悵然若失。
不知道BIGMOM怎么樣了,當時自己和卡塔庫栗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就算能撿回一條命,估計尾田也不會再安排她出場了吧。
秦山的眼睛漸漸黯淡下來。
她的丈夫,她的阿芙.
難道那三十幾年的經(jīng)歷,全部都是一場夢嗎?
真希望自己沒有醒來。
天氣越來越炎熱,這個小山村正式迎來了雨季的豐沛降水,也是秦山最喜歡的季節(jié)。
在風雨之中,摸著烏云的邊緣飛行的經(jīng)歷,依然歷歷在目。秦山直接跳進庭院的水坑里,挽起褲腿,手舞足蹈地踩水。
然后她就感冒了。
想要習慣現(xiàn)代這個孱弱的身體,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啊。
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的秦山如是想。
一旁的大哥還在訓斥她:“多大的人了,還不注意身體!活該!”“穿上雨衣趕緊滾蛋,別影響山山休息,”晉荷扭開一個橘子罐頭,塞進秦山手里,“山山還小,頑皮貪玩也正常。”
秦達怒目圓睜:“她都二十七了!”
兄長和嫂子們都出門趕集去了,只留秦山一個人在家。
她吃了退燒藥,暈暈乎乎靠在床頭,一口一口地吃著橘子罐頭。
涼冰冰、甜滋滋的。
卻莫名有些想哭。
回到現(xiàn)代世界已經(jīng)半年多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在早上醒來時,還是會下意識去夠身邊的人。
其實什么也摸不到,那個人根本不在這里。
她常常會做夢,夢境里的自己還留在那個世界,不斷地冒險。
卻夢不見他的身影。
秦山睡了一覺,精神稍微好了一些。
來到廚房尋找她的午餐,嫂子們給她留了飯菜,熱熱就能吃。
窗外的雨越來越大了,順著屋檐一路流下去,像是席天卷地的幕布,拉上后便看不到外面世界的表演。
秦山將飯菜拿到房前的廊下,坐在地板上吃。
雨聲令人昏昏欲睡。
忽然間,秦山似乎聽到了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還以為是家人們提前歸家,抬頭望去,卻并不是大哥的面包車。
一輛煙粉色的汽車破開雨簾,行駛在鄉(xiāng)間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正在慢慢靠近她家的院子,在氤氳的水汽中,像是駛來了一艘船。
秦山不記得村里有哪戶人家買了這種顏色的車,正疑惑,那車卻停在了她家門口。
車門被打開,伸出一朵莧紅色的雨傘,秦山心里跳了一下,便聽見有個小女孩的驚喜尖叫。
“媽媽!那肯定是媽媽!”
那朵莧紅色的雨傘一蹦一蹦地跳進了她家小院,秦山難以置信地站起身沖進雨簾中,抱起那個扎著麻花辮的小姑娘。
芙瑞德緊緊摟住了她的脖子,開始委屈地哭,手里還捏著一張寫著(秦山)二字的生命紙。
自己還在做夢嗎?
抑或是發(fā)燒,把腦子燒胡涂了?
但是很快,有個高大的身影撿起落在地上的雨傘,遮在她的頭頂,將秦山和芙瑞德統(tǒng)統(tǒng)抱進懷里。
熟悉的聲音穿過口罩,帶著顫抖的尾音。
“找到你了。”
秦達等人一回到家,就發(fā)現(xiàn)自己多了個妹夫,還有侄女。
四個人目瞪口呆地望著秦山懷里的芙瑞德。
--天壽了,自家妹子從哪里變出來個女娃?!
芙瑞德細聲細氣地向他們問好:“舅舅、舅媽,你們好。”
眾人的心被阿芙萌化,轉(zhuǎn)而將狐疑的視線移到「妹夫」身上。這妹夫的塊頭又高又大,站在屋里還要低著頭。
秦山把有些局促的卡塔庫栗往身后一攔:“他人又膽小又老實,你們別嚇到他。”
膽小又老實眾人看著那男人的發(fā)達肌肉,直沖秦山翻白眼。
大家一起吃了晚飯,除了卡塔庫栗。
他一直戴著口罩,秦山便解釋說他也感冒了,怕傳染給大家。秦達的心里便忍不住犯嘀咕,這妹夫的身體素質(zhì)也不太行啊,光練了一身假肌肉怎么行?能保護好山山和小阿芙嗎?
但山山那丫頭,看上去高興極了,連晚飯都多吃了兩碗。
真是孩子長大了,談戀愛了,一不留神連小娃都有了。
秦達含淚扒飯。
秦山回到房間,將飯菜放到卡塔庫栗的面前。
看著他摘下口罩吃飯,秦山忍不住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臉頰。
并沒有像糯米一樣拉長,看來他來到這里后,也失去了惡魔果實的力量。
卡塔庫栗放下筷子,捧住她的手,將秦山拉進懷里。
“你們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
他的臉頰緊緊貼著她:“有一段時間了。”
“找了我很久吧,辛苦了。”
“還好。”
卡塔庫栗隨芙瑞德一同前往艾爾巴夫,在秦山小時候待過的森林里失去了意識,再醒來便已身處陌生的世界。
他保護著女兒,一邊觀察這個世界,一邊驚訝地發(fā)現(xiàn),原本已經(jīng)化為灰燼的秦山生命紙,再次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中。
“原來這就是你的世界,”卡塔庫栗抱緊了她,“你居然一直瞞著我,很過分。”
秦山不由得干笑兩聲,卻見卡塔庫栗的視線,已經(jīng)落到了她房間內(nèi)擺放的手辦上。
卡塔庫栗頓時放開她,走過去觀察。
“為什么你會有路飛那小子的塑像?”他一轉(zhuǎn)頭,卻在柜子的深處,看到了自己的手辦。
還是戰(zhàn)損版,身上就掛著幾根布條,滿臉羞紅,某處還安插著一個巨大的插件--這種年齡限制的東西。
卡塔庫栗人傻了,秦山也把臉捂住了。
他傻眼地將那個手辦拿出來:“喂,這種大小也太離譜了吧?根本不可能是人類能擁有的尺寸啊不對!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東西啊!”
秦山索性破罐子破摔:“怎樣啦!咱倆什么姿勢沒玩過!一個具有觀賞性的手辦還值得大驚小怪嗎?!”
然后她手忙腳亂地給卡塔庫栗解釋了半天,關(guān)于海賊王的事情。
得知自己只是個漫畫里的虛構(gòu)角色后,卡塔庫栗沉默了很久。
秦山心驚膽戰(zhàn),唯恐他做出沖出門揍尾田之類的行為。
但他只是嘆了一口氣。
“秦山你,并不是漫畫的角色,對嗎?”
卡塔庫栗笑了:“既然我能和你在一起,就證明了我絕不會僅僅是個畫家筆下的虛構(gòu)人物。”
他拉住了秦山的手:“有你在,我就是真實的。”
秦山鼻頭一酸,剛摟住卡塔庫栗的脖子要親吻他,房門就被打開了。
芙瑞德站在門外,望著里面的父母,果斷又將門關(guān)上了。
秦山:
卡塔庫栗:
“咳,總之,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嗎?”
“當然是留在你身邊目前也沒有回去的途徑。”
秦山便壞笑起來:“當年我為了嫁進你家,可是下了很大的努力哦。現(xiàn)在也輪到你了,嘿嘿”
卡塔庫栗摟住她的腰,再次將她抱進懷里。
“有什么困難都放馬過來,”他吻住她,“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