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聽著廣播蟲里海軍記者大呼小叫的聲音,秦山坐起身來,撥開男人依舊勾在她腰上的手臂,光著腳走進浴室。
“親愛的,該起了!彼魡舅,打開淋浴開關,嘩啦啦的水聲一并響起。
卡塔庫栗的手臂在她躺過的位置意猶未盡地蹭了蹭,終于翻身下床。
他們要在今天拿下「烤沃特」小島。
當秦山換好衣服,站在船舷邊上的時候,廣播里已經傳來了海軍那洋洋得意的宣告。
白胡子已死。艾斯已死。
一一而現在她要對白胡子所庇護的小島下手了。
她深吸一口氣。
不知道在這一瞬間,大海上有多少歸屬于白胡子的人們,正在被像她一樣的海賊瘋狂掠奪呢?還來不及為老爹的死而傷感,喋血的長刀便已經劈到自己頭頂上。
如果不被BIGMOM收復,「烤沃特」小島也一樣會經歷殺戮、掠奪、以及被殖民的殘酷現實。
那還不如讓她來做。
秦山垂下視線,望著不遠處的小島。
有了BIGMOM的旗幟,其余的海賊便不會將目標對準這座島那就讓她來做吧,至少她會用盡可能溫和的方式,完成這次權力的更迭。
但出乎秦山意料的是,「烤沃特」小島上的人們很迅速地接受了他們的到來。
“您看上去會是個善良的海賊,”島民們三兩成群,站在秦山和卡塔庫栗的對面,“請給予我們庇護吧!
秦山有些失望:“這就是你們對白胡子的忠誠嗎?”
鎮長模樣的人,上前一步,頂著秦山打量的目光,堅定道:“老爹會希望我們活下去。
秦山微微一愣。
很快,在卡塔庫栗的命令下,「烤沃特」島民們完成了對夏洛特家族的效忠,約定好會定時定期送去需要的食材,于是BIGMOM那一口紅唇、滿頭粉紅色卷發的骷髏頭旗幟,便被掛在了此島最顯眼的建筑上。
一桶桶的「烤奶」,被裝進了船艙。
船只漸漸駛遠了,秦山站在甲板上,望著那逐漸變小的島嶼。
最高的塔樓上,兩個小時前還懸掛的是彎月胡子的骷髏頭旗幟,現在已經是BIGMOM的旗子了。
那些人們雖然對秦山和卡塔庫栗卑躬屈膝,但秦山并不認為他們真的獻上了忠誠。
不過像這樣的島嶼,在大海上才是最常見、也是在強者的爭奪中能夠存活下來的吧。
卡塔庫栗將玻璃杯塞進秦山手中:“嘗一嘗。”
香醇濃厚的牛奶,帶著炭燒的風味,又甜又香,讓秦山想起了上輩子的奶茶。
“這樣的飲品,最好還是不要搭配過于甜膩的糕點了,”卡塔庫栗沉思道,“也許媽媽會喜歡?看來我們的下午茶菜單又要更新了!
秦山能看出來他是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便一鼓作氣將飲品全部喝光。
“糖分攝入太多了,”秦山向他展示見底的玻璃杯,“不知晚上吃什么?”
卡塔庫栗瞅著她唇邊的奶漬,正想將臉湊過去吻住,卻見她伸出舌頭舔舔嘴唇,頓時心里更癢癢的。
“晚上”他摟住秦山,恍惚道:“晚上什么?”
秦山好笑地掃他一眼,在他側腹捏了捏:“心思跑到哪里去了?我問你晚餐要吃什么,不是要吃你!
卡塔庫栗輕咳一聲:“我們要抓緊時間趕回托特蘭,一路不再停留,所以晚餐可能會簡單一些!
秦山挑挑眉毛,從他懷里轉出來,走進廚房查看今天的食材。
等到了晚餐時間,坐在餐桌前的卡塔庫栗,望著面前的兩大盤子清蒸生蠔發呆。
他終于問道:“這是哪里來的?”
“啊,下午的時候我看到不遠處有一片礁石小島,”秦山拉開椅子坐下,“我飛過去看了一圈,正好見到有塊巖石上長滿了這個,就都帶回來了。”
她的眼神里似乎帶著慈愛:“給你補一補營養,親愛的!
卡塔庫栗,暗自有些不服氣,決定晚上好好表現一下。
用完晚餐,命令霍米茲繼續開船,卡塔庫栗回到臥室看了一眼,見秦山在看書,便立刻鉆進了浴室。
總是出點汗就被她嫌棄,卡塔庫栗會在運動前好好洗個澡,以便討老婆歡心。
圍上浴巾,連身上的水珠都沒有擦干,卡塔庫栗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幾步邁出浴室,視線一下鎖定在靠著床頭打電話的秦山身上。很好,她還沒有睡。
“阿芙想媽媽了。”女兒委屈的聲音從電話蟲的話筒里傳出來,卡塔庫栗一愣,想起這兩天都沒有和女兒通話。
他來到床前,掀起一角被子鉆進去,順勢將秦山摟進懷里,對著話筒道:“阿芙想不想爸爸呢?”
“阿芙一點也不想爸爸,爸爸都不會主動給阿芙打電話。"話筒里扔出這樣一句硬梆梆的話,卡塔庫栗身子都涼了半截。
秦山笑了,將話筒塞進卡塔庫栗手里:“快哄哄她,彌補一下你的過錯吧,父親大人~”
卡塔庫栗不自然地瞪她一眼,便詢問阿芙最近怎么樣,吃了什么好吃的甜點,有沒有與霍米茲們和諧相處。
“布琳小姑姑請我吃了很好吃的巧克力蛋糕,”芙瑞德掰著手指頭數數,“流心巧克力、脆皮巧克力、可可熱巧克力牛奶”
卡塔庫栗嘴邊勾起一點弧度:“阿芙,吃這么多甜食沒關系嗎?有好好刷牙嗎?小心被批評哦。”
然后他突然發現秦山靠著他的肩膀一動不動--她睡著了?ㄋ䦷炖酰哼@么快?
他輕輕對著話筒道:“阿芙,你媽媽睡著了,叫她起來好不好蜀?”
“誒,為什么?”芙瑞德嫌棄道,“爸爸不讓媽媽睡覺,爸爸是壞爸爸,會被批評的!”
卡塔庫栗:
“只是廚房里又送來了新做的點心而已。阿芙不想叫醒媽媽,讓她嘗一嘗熱乎的點心嗎?”他決定小小地欺騙一下閨女。
“這樣嗎?”芙瑞德半信半疑,呼喚道:“媽媽一一有好吃的,醒一下啦一一”
卡塔庫栗連忙將電話蟲對準秦山的耳朵。
被吵醒的秦山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嗯,什么東西?”
“好了,媽媽她醒了,阿芙你該睡覺了哦,晚安。”卡塔庫栗以閃電劃過天空般的速度將電話掛斷扔到一邊,另一條手臂已經摟住秦山,下一瞬他的腦袋便埋進了秦山的脖頸間。
被掛斷電話的芙瑞德:該死的老爸。
他毛茸茸有些扎人的板寸刺頭在秦山身前拱來拱去,秦山一把薅住他的后脖子,掀開半只眼皮瞅著他,這男人反倒是有些臉紅了。
“沒吃飽?”她懶洋洋伸出一條腿勾住他的腰。
“沒吃飽。”卡塔庫栗嚴肅地點頭,有些粗糙的手掌落在她的后背上,一路輾轉停留,緩緩向下。
“看你表現!鼻厣酱騻呵欠,索性閉上眼睛伸個懶腰,“高興了就陪你玩玩!
這當然是卡塔庫栗最想聽到的答復,他腰上的浴巾早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炒菜不僅僅要把握好火候,炒菜前的備菜環節也同樣重要,這決定了能不能如魚得水地流暢開鍋翻炒。
秦山和卡塔庫栗一般是輪流備菜,有時候秦山會比較主動,但是也很壞心眼,一邊備菜一邊玩菜葉子,遲遲不會進入主題。
卡塔庫栗忍氣吞聲,忍到翻炒環節則會大吃特吃。
輪到卡塔庫栗備菜的夜晚,比如說今天,他就會格外重視,務必令老婆大人流連忘返。
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忙活了大半天的卡塔庫栗師傅,終于有功夫抬起頭來觀察食客的反應,卻見老婆大人的眼皮子都睜不開了。
“你有在努力嗎,親愛的?”她還輕飄飄地嘲諷一句。
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又被戲耍了。
“不準睡。”他咬牙切齒,徑直挺身而入,手掌握緊了她的腰,俯下頭來,惡狠狠地親吻她的嘴唇。
“不行咱就睡覺吧,親愛的,不用勉強!鼻厣皆诖烬X糾纏中還能說出這種話。
卡塔庫栗:
他抄起秦山的膝蓋窩,一個挺腰站起身來,將她抵在墻壁上。
“要睡也只能睡我身上!彼煜聸]停,留下一處又一處的痕跡。秦山歪頭看他,他就故作兇狠地怒目而對。
失去支撐點的秦山只得雙臂攀住他的脖子:“從容些,別這么氣急敗壞的。
男人發力時,連鼓起的青筋都這樣性感,直接迷得秦山瞌睡蟲都一掃而凈,好吧,今晚他還算表現不錯。
她伸手抓住卡塔庫栗的耳朵,捋了一把,輕輕一笑,下面夾了幾下算作是對他努力的認可。
得到鼓勵的男人更加努力了。
秦山有些出汗,發絲黏在脖子上,她想撩開頭發,卻完全沒那個余力,難耐地扭扭脖子,干脆一口咬在卡塔庫栗嘴巴上。
她早就發現了,這家伙特別喜歡接吻,每次這樣都像打了雞血。
--仿佛是因為平日里都戴著圍巾,所以要在晚上的時候,把白天缺的親吻都彌補回來一樣。
且炒且停,隨時更換地點和翻炒手法,也是炒菜的關鍵技巧,但最最重要的是,炒菜過后,盡情享受翻炒后的余溫。
終于結束的兩人一同走進了浴室,沒有選擇浴缸,打開淋浴噴頭沖洗一下便匆匆回到床上。
秦山真要困死了。
身后的卡塔庫栗仍舊在將憐愛的吻落在她的肩膀上,秦山連回應一下的精力都沒有了,勉強伸出一只手拍拍他,就睡死過去。
卡塔庫栗將臉頰貼在她溫熱的后背上,潮濕的鼻息吹過她深藍色的刺青,他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兩人親密無間,但即便如此,卡塔庫栗也要像往常那樣,緊緊將她懷抱住,才能安心入睡。
“晚安!彼吐曊f。
第72章
剛剛回到托特蘭的卡塔庫栗和秦山兩人,連休息都沒休息,剛把船艙內的貨物卸干凈,便又被BIGMOM叫到了蛋糕島上。
“拿下魚人島?”秦山神色古怪。
“正是如此!笨ㄋ䦷炖醯耐艿軞W文,點頭道:“魚人島本來就是媽媽的重點目標,所以她命令我們三人一同前往--當然,還有嫂子你一起!
旁邊的大福雙手抱胸,正在用電話蟲聯系他所管轄的豆豆鎮,準備出海事宜。
秦山倒是知道BIGMOM總有一天會將魚人島收入囊中,卻沒想到--玲玲女士,你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家族里還有一半左右的戰斗力都外出征討、收服白胡子的領地,她和卡塔庫栗也是,剛回來又要被派出去
怪不得叫他們早點回來呢,原來是還有麻煩事等在后面,秦山不由得默默流淚早知道就在返程的路上磨蹭一些了。
BIGMOM對魚人島倒是格外重視,卡塔庫栗、大福、歐文三個兒子,還有秦山這個兒媳婦,一口氣都派出去了。
面對母親的命令,卡塔庫栗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輕輕抱一下秦山表示安慰,隨即便一同返回小麥島,準備出航。
芙瑞德委屈巴巴地表示抗議:“媽媽,你們又要出去嗎?”
秦山只好將女兒抱起來,也擺上一副不情愿的樣子:“沒辦法,奶奶想吃魚人島的點心了,據說那是全世界上最好吃的點心,奶奶她真的已經饞很久了,阿芙想讓奶奶一直饞得流口水嗎?”
芙瑞德猶猶豫豫地搖頭,小手抓緊了秦山的衣服:“可是阿芙不想讓媽媽去只讓爸爸去可以嗎?”
卡塔庫栗:?
“爸爸也很辛苦呢,阿芙!鼻厣皆谂畠旱哪樀吧嫌H一口,“我們會很快回來的,如果阿芙能在爸爸媽媽回來前,讀完那本《偉大航路海相全圖鑒》的話,媽媽就給你帶禮物,好不好?”
芙瑞德的嘴巴撅起來,哼哼唧唧也沒再說什么,抱著和她腦袋一樣厚的書坐在地上就開始看。
于是夫妻二人得以出海。
說實話,秦山還是比較期待這趟航海的。畢竟是要前往萬丈海底的魚人島,那樣夢幻又美好的地方,哪個穿越過來的海米會不喜歡呢。
啊,人魚,美麗又夢幻的人魚,誰會不喜歡呢?
卡塔庫栗三兄弟各自駕駛著自己的船只,呈三角的隊形一路前往香波地群島,他們要在那里進行鍍膜工作,再前往海底。
頂上戰爭結束后,原本在四皇的控制下呈現出一片穩定局面的「新世界」,在失去了白胡子后變得不復安定。更多的海賊懷揣著狂熱的野心,源源不斷地涌進了「新世界」,企圖在這片傳奇的海域里爭得一席之地。
香波地群島的鍍膜業務出奇的繁忙,簡直比「大航海時代」剛剛開始那會兒還要興盛。
夏洛特家族當然是提前預約好了鍍膜的工匠,不必和尋常海賊擠在一起、摩肩接踵地在鍍膜區里排隊。
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的海軍們,幾乎被戰爭徹底耗盡了精力,完全無暇顧及這個相距不遠的群島,面對越來越猖獗的海賊活動,他們也只能裝作看不見。
該養傷的養傷,該修理戰場的修理戰場,幾個尚有余力的家伙已經在琢磨著如何在大換血的海軍體系里攫取更多權力了。
這對卡塔庫栗他們而言倒是一個好消息,畢竟鍍膜需要時間,他們還得在此地停留三天左右,如果能減少一些不必要的打擾,那就再好不過了。
海軍沒來,倒是有一堆不知好歹的混混們大搖大擺地躥出來了。
“喂,那不是四皇里的老太婆,BIGMOM旗下的海賊嗎,叫什么來著一一”囂張又聒噪,一看就是路人的炮灰,站在路中央,發表了此番言論。
“啊算了名字不重要,你們到這里來干什么啊喂!也想揍幾個天龍人,引來海軍大將好出出風頭嗎?”幾個家伙捧腹大笑,甚至對卡塔庫栗比出了嘲弄的手勢,“別開玩笑了,你們四皇的時代已經結束啦!白胡子就是你們的下場”
精彩,精彩,秦山簡直想為這位仁兄的發言鼓掌。老兄啊你是真敢說,果然是憑實力才能當上炮灰角色的。
下一秒,藍色皮膚的魔人便已經一刀劈下了這幾個人的頭顱,鮮血從大動脈迸濺而出,正在摩擦油燈的大福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圍觀的路人頓時尖叫著四散逃離。
“只會嗡嗡亂叫的蟲豸。”大福冷哼一聲。
嗯,如此高調的當街行兇也完全沒有引來海軍呢。
只可惜因為治安太過混亂,香波地群島上的很多設施都沒有開門,大多數只是普通民眾的商家早早地逃離了此地,其中就包括游樂場。
秦山望著那個沒有通電的巨型特制過山車,含恨落淚。
天殺的,十幾年前她第一次來這里時,因為體型太大而坐不了過山車;現在終于有了專門供大體型人士娛樂的設施,卻因為工作人員全部跑路,還是坐不了
擁有翅膀的秦山,平日里的普通飛行便足以比這種過山車驚險一萬倍,但是一一過山車的魔力就在于,它的架子搭在那里,你就會想上去坐一下看看。
嗚,過山車
秦山倒也沒有因過山車而傷感太久,他們的船只很快就鍍好了膜,已經可以前往魚人島了。
揭開船只底部的浮墊后,失重感從腳下傳來,秦山連忙扶住船舷才站穩。
一點點沉入海水中的感覺,讓她有些難以呼吸,甩甩腦袋走進船艙,秦山接了杯酸酸甜甜的氣泡水,一口氣全部灌下去。
“還好嗎?”卡塔庫栗注意到她的異常,跟隨她一起進入房間,順手也拿了個杯子。
秦山擺擺手,故作無事地回到甲板上。此時的船只已經下降到海面以下幾百米的深度,可以看到亞爾奇蔓紅樹的巨大根系,有無數海魚游曳在樹根之間,形成了一片奇妙的景象。
最開始秦山還能對著氣泡之外的海下風景發出贊嘆與吃驚之聲,可是漸漸的,隨之船只的下潛越來越深,光線越來越暗,她卻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伸手搓了搓胳膊,一片雞皮疙瘩。
他們已經下潛到了很深的海層,海域越來越黑,連前方的下潛之路也看不清。三個兄弟的船只分別用鐵鏈前后相連,防止失散。
莫名的慌亂感,從她心底絲絲縷縷地蔓延上來。當昏暗的氣泡之外,突然出現了一只比半條船只還要巨大的海魚眼睛時,秦山腳下一軟,摔倒在甲板上。
卡塔庫栗幾步上前扶起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
那碩大的魚眼渾濁而呆滯,它緩慢地轉動一下,慢慢地消失在黑暗中,隨之出現的是青灰色的巨大魚類鱗片。
“你為什么在發抖?”卡塔庫栗遲疑地打量著她,將秦山摟進懷里,輕輕拍打她的后背,“沒關系的,不要害怕,我在的。”
秦山這才發現自己渾身發軟,戰栗的嘴唇連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她竟然在害怕?
卡塔庫栗也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副模樣,立刻將她抱起,疾步沖進船艙,小心翼翼地將秦山放在床鋪上。
為她脫掉鞋子,又吩咐船上的霍米茲去準備熱牛奶,卡塔庫栗替秦山掖好被角,堅定道:“你需要休息。”
剛回過神來的秦山:“?”
“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沒有想到你居然會畏懼深海,”他的目光很柔和,輕輕的手指落在她的額頭上,撩開幾縷發絲,“安心休息,一切有我!
秦山艱難道:“你的意思是,我有深海恐懼癥?”
“剛才的你,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笨ㄋ䦷炖跷兆∷氖郑瘟嘶,“真讓我意外啊!
秦山努力地想要踢開被子:“開玩笑,我怎么可能害怕大海”她掙扎著翻身下床,一口氣沖到船艙外,想借此表示自己無所畏懼。
當她的視線再度投向氣泡之外的漆黑時,再度放大的慌亂心跳聲在她耳邊響起,剛剛喝下去的氣泡水似乎涌上了喉嚨間,秦山差點就吐出來了。
卡塔庫栗嘆著氣捉住她,將之放回床上:“還在嘴硬!
秦山老實了。
好吧,反正有人看著船只,也用不上她操心了。
暈暈乎乎的秦山閉上眼睛,一邊唾罵自己怎么這么沒出息,一邊想趕緊睡個覺,沒準兒睡醒了就好了呢
好不容易睡著了卻也十分不安穩,秦山時睡時醒,在床上痛苦折磨了半天,突然被拋下床去。
一臉茫然被摔醒的秦山:?
身邊的霍米茲們正在發出尖叫,秦山只覺得自己踩在蹦床上,強烈的失重感讓她爬都爬不起來。
門外傳來卡塔庫栗的喊聲:“就近抓好固定點--我們被下降海流卷進去了一一"他聲音的尾調跑偏了,秦山甚至懷疑他咬到了舌頭。
整條船被洶涌的海流裹挾著,像是被塞進了高速運轉的洗衣機,船艙內所有沒被固定住的物品稀里嘩啦摔了個粉碎一一包括秦山。
她從床上滾下來,還沒弄清楚現狀,便又一頭撞上了船艙墻壁,把床頭柜霍米茲嚇得放聲大哭
別哭了,她也很無奈啊,這下好了,沒有體驗到的過山車,卻在這里享受到了,而且還更刺激了。
秦山晃晃悠悠抓住固定在地板上的床腳,化出蛇尾巴伸出艙門,眼疾手快地卷住了卡塔庫栗的腰,直接將他拉進船艙里。
瞬間關上艙門,秦山把卡塔庫栗摟到懷里:“別亂跑,小心被甩出去!
卡塔庫栗瞅著她那一頭雞窩般凌亂的頭發,苦笑不得地伸出手,想給她整理一下,突然船只一個大翻轉,他因慣性沒有控制住手臂,啪得一下打在秦山的腦袋上。
秦山:?
卡塔庫栗:?
看到老婆那瞬間瞇起來的眼神,卡塔庫栗尷尬地咽下口水:“一不小心,對不起”
第73章
經過漫長而又驚險的海底下潛后,卡塔庫栗一行人終于抵達了魚人島所在的海底。
望著那被巨大氣泡包裹起來,到處生長著色彩艷麗珊瑚的魚人島,秦山直接五體投地,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果然她還是更喜歡天空!這種潛海的任務再也不要叫她來了!
不過眼下,魚人島的現況卻是不容樂觀。
大片大片的船只殘骸漂浮在水中,甚至隱約還能見到泡的發脹的尸體,人類和魚人族的都有。島上的大多數建筑都破爛不堪,部分街道上還有正在廝殺的人群。
海水很渾濁,時不時有遍體鱗傷的海獸緩緩游過,將兇悍的視線落在新抵達這片海底的海賊船上。
將目標對準魚人島的,可不止BIGMOM一人。
進入魚人島的入口無人看管,卡塔庫栗一行人陸續駛入,將船只?吭陔[蔽的角落。
雙腳踏在堅實的地面上,頭頂又有來自樹根傳輸而下的陽光照射,秦山已經恢復了活力,向卡塔庫栗略一示意,她便暴沖而去,一拳將那群囂張的海賊統統打飛。
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們套在麻袋里的人魚!
秦山將麻袋解開,放出幾條哭哭啼啼又美麗動人的人魚小姐。
“感謝閣下的救命之恩”
金發碧眼的人魚小姐,話還沒說完,便被槍聲嚇到。秦山仗著身材高大,一伸手將幾位人魚全部摟進懷里,后背覆蓋著武裝色鳥羽擋下子彈,蛇尾狠狠地抽過去,把不甘心的混蛋海賊們全部秒殺。
人販子都給我死!想害美女的家伙都給我死!
卡塔庫栗三兄弟趕到時,眼前就是這樣一副英雄救美的景象。
卡塔庫栗感覺他們應該不是過來扮演救世主的吧?視線落在秦山攬住人魚的手臂上,他心里有些不爽。
秦山這番舉動當然也引起了眾多關注,海賊們認為她也想分一杯羹,而魚人那邊則幸災樂禍地等著海賊們狗咬狗。
秦山問人魚小姐:“你們的安保力量呢?總不能任由這些家伙亂來吧?”她記得魚人島上也有自己的軍隊,還有個實力不弱的太陽海賊團呢。
人魚小姐猶豫道:“閣下應該知道幾個月前發生的那場大事件吧自從甚平老大自愿放棄七武海的地位后,我們魚人島的地位就變得很尷尬,國王陛下的軍隊不足以應付這么多的海賊,而私底下的民間力量”
“有可能被認定為海賊,會像太陽海賊團一樣無法在魚人島上立足!笨ㄋ䦷炖踅舆^話茬,不著痕跡地摟住秦山的肩膀。
“我們需要和那個甚平談一談!彼f。
在人魚小姐的指引下,卡塔庫栗一行四人很快便抵達了魚人街。這里屬于是整個魚人島最為混亂的地帶,站在街道上的魚人們個個面色不善,仿佛下一秒就會抽出武器發起攻擊。
但是看到歐文手中的BIGMOM海賊團旗幟后,他們遲疑了?ㄋ䦷炖跗届o道:“如果「海俠」甚平在的話,告訴他,BIGMOM海賊團愿意與魚人島進行交易。”
不多時,身材寬大的藍色鯊魚魚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甚平在頂上戰爭后隨路飛一同到亞馬孫百合進行養傷,痊愈后便回到魚人島,暗中組織人員抵御外來海賊,但是很顯然,能力再強大的人面對如此源源不斷的海賊浪潮,也難免分身乏術。
可以從他那烏黑的眼圈和布滿血絲的眼球上,看出這位海俠只是在為了族人苦苦支撐。
談判進行得很順利。
如果不是卡塔庫栗他們主動找上門來,想必甚平也會主動為魚人島尋求一個可以依賴的靠山。
卡塔庫栗隨甚平一同進入了龍宮城,他們要面見人魚國王尼普頓王,進一步確認合作的細節。秦山和大福歐文三人便留在宮殿外等候。
大福陰惻惻地說:“這些家伙最好不要搞什么花招,偏偏只讓卡塔庫栗他獨自進去”
秦山聳聳肩,只覺得他是杞人憂天。拜托,就憑龍宮城里的戰斗力,想要留下卡塔庫栗,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啊,反正馬上就成為合作伙伴了,不如我再多幫些忙吧?”秦山問宮殿門口的守衛首領,“這位小哥,魚人島上還停留了哪些愛搗亂的海賊呀,帶我過去,我會將他們統統揍飛。”
她展示了一下發達的手臂肌肉。
大福冷哼一聲:“我們又不是來做慈善的!
“好啊,那你就留在這里等卡塔庫栗,”秦山扭頭招呼歐文,“歐文你應該可以陪我一起去的吧?”
歐文撓撓頭:“可以啊,反正也沒什么事干"
于是兩人拋下大福,雄赳赳氣昂昂地前往了海賊們居住的珊瑚旅館。
“就是這些家伙嗎?”秦山打量著那群坐在地面上嬉笑打鬧的海賊,確認里面全是炮灰的路人面孔后,對歐文說:“動手吧!
歐文點點頭,一聲不吭便急沖上前,炙熱的拳頭高高舉起,帶著滾燙的高溫砸進人群中。海賊們像是燒開的沸水一樣尖叫起來,附近觀戰吃瓜的魚人們也尖叫起來--
在這恐怖的高溫沖擊下,珊瑚旅館頓時失去了原本鮮艷的顏色,變成一片死氣沉沉的炭灰色,秦山見狀連忙拉住歐文,不讓他再使用「熱熱果實」的能力。
“你的能力對這里的破壞性太強了,還是我來吧!鼻厣酱盗舜当粻C到的手,迎著舉起武器沖過來的海賊搖身一變,就化出羽蛇的原型出來,猙獰猩紅的血盆大口發出嘶嘶的威脅聲,海賊們頓時傻眼地愣住了。
“這家伙,不會是那個羽蛇吧”
“喂,你說的是那條加入大媽旗下的羽蛇吧?”
“那種怪物為什么會在這里出現?!”
秦山沒想到這里面還有家伙認識自己,立刻笑開了花:“啊,那就恭喜你們中獎了!
“獎品是--本人的愛之鞭策哦!”
抽飛,一概抽飛。想逃跑的也全部抽飛,在求饒的也要統統抽飛。給予這些小混賬以正確的打擊一一
望著正在大開殺戒的羽蛇,歐文的腦門上滑落一滴冷汗。這位嫂子的破壞性比他的能力還要強一百倍吧,那本來還算得上堅固的珊瑚旅店,現在已經被大鬧的秦山夷為平地了啊喂!
能把此等人物娶回家,還四肢健全地度過了三十年的婚姻時光,卡塔庫栗他真的,令人敬佩。
懷里的小電話蟲叫起來,還在感慨的歐文接起電話:“哦,我們在廣場的珊瑚旅店這邊,你們過來吧,嫂子她你過來就知道了!
甚平站在一片狼藉的珊瑚旅店前,嚴厲又無奈地瞪著秦山。
秦山理虧心虛,低眉耷拉眼地站在一旁,誠懇認錯:“對不起。”
“看在你解決這些家伙的份上”甚平的拳頭松開又攥緊,終于還是忍無可忍:“能不能注意一點形象!我們可是剛剛達成了合作協議,你這樣要讓魚人島的民眾們怎么接受你!”
瞅著秦山老實巴交的模樣,卡塔庫栗圍巾底下的嘴唇偷偷勾起一點弧度。
不愧是他老婆,大鬧起來一如既往地無人能敵。
幾個腰上帶著泡泡泳圈的人魚小姐急匆匆趕過來,擋在秦山面前:“甚平老大!請不要責怪羽蛇姐姐!是她救了我們,她也沒有傷害到任何族人!”
秦山:啊,她們喊我姐姐誒感覺心臟被擊中了
甚平腦門上鼓起青筋:“即便如此”"
“如果老大你真的要責怪羽蛇姐姐的話,就連同我們一起吧!”美麗的人魚小姐們有的抱住了秦山的胳膊,有的則用魚尾勾住秦山的腿,一副共進退的模樣。
秦山:啊,可是她們用尾巴勾我誒
本在偷笑的卡塔庫栗:?
他二話沒說,徑直將被美色迷暈的秦山從人魚堆里挖出來,對甚平道:“既然合作已經定下,我們也該動身了。”然后馬不停蹄地拉起秦山就走。
秦山迷迷瞪瞪抬起腦袋:“誒,不去人魚咖啡廳逛一逛嗎?人魚小姐她們好可愛好溫柔
“逛什么逛,”卡塔庫栗嗓音冷硬,“那都是不務正業的墮落海賊"才會去的地方。
秦山嗤之以鼻:“一派胡言,拜托,我又不是傻子”
“反正船只還需要重新鍍膜,我們要在魚人島上停留幾天,”她理直氣壯,“順便在島上玩一玩多好!”
卡塔庫栗陰森道:“你的深海恐懼癥呢?全被人魚治好了?真搞不懂你一個女人為什么會被人魚迷得七葷八素"
“誰規定女性不能喜歡人魚的--”秦山直接沖著他胸口來了一拳,“我也不想的,可是她們叫我姐姐誒,還都是大美女這誰能拒絕?”
視線掃過幾個路過的男性人魚,她繼續不知死活地說:“啊,男人魚的外表也這么出眾啊,身材也好棒人魚什么的,簡直太美好了!人魚賽高!”
胸口被重擊的卡塔庫栗咬緊牙關,直接將秦山整個扛起來,悶頭狂奔,全然不顧兩個同胞弟弟的異樣眼光,沖回了他的蛋糕船里。
船上的廚師剛好推著餐車出來:“卡塔庫栗大人,您的下午茶已經準備好了”下一秒就被卡塔庫栗撞飛。
卡塔庫栗將秦山扔到床上,一腳踹上房門,就在秦山不解的目光里開始脫衣服。
黑色手套、粗毛圍巾、皮質外套。全部扔在地板上。
“你再說一遍,誰身材好?”他俯下身來,威脅般捉住秦山的腳腕,將她扯過來。
而秦山已經笑得支不起腰了:“不是吧,你連人魚的醋都吃。俊薄伴]嘴!彼麑⑶厣降氖职丛谧约旱慕饘傺鼛,秦山便從善如流地開始解,順便又在他的腹部摸了一把豆腐吃。
“所以呢,我親愛的?”她壞壞地笑,“可不可以也請你,喊我一聲姐姐呢?”
第74章
將魚人島納入自己的保護范圍,BIGMOM不僅要求魚人島設立點心工廠,定期給托特蘭送來點心,還要求「太陽海賊團」以聯姻的方式,并入旗下。
作為「太陽海賊團」的現任船長,甚平自然也要隨卡塔庫栗等人一起,前往托特蘭,完成效忠和聯姻事宜后,整個合作才算是徹底達成。
魚人們牽來海獸,綁到船前。有了海獸的牽引,離開魚人島上浮至海面的過程就要順利多了。
即便如此,秦山依舊躲在船艙里,她還是很畏懼那漆黑無盡的深海。
“果然剛做出來的點心就是好吃!
秦山不斷將魚人島的特產點心塞入口中,吃的眼睛都直了。
格外松軟喧乎的蛋糕體搭配上鮮美的奶油和酸甜的果醬,第一口咬下去就能充分炸開味蕾,越吃越回味,越吃越幸福,而且一點也不會感到膩味一一
卡塔庫栗嘗了幾塊就重新回歸甜甜圈的懷抱了,果然什么也動搖不了甜甜圈的地位。
“咱倆第一次出海,就是為了這魚人島的點心,你還記得嗎?”秦山塞了滿嘴,含含糊糊地說,“不過當時吃的是在冷庫里冰凍了好久的,那滋味和口感完全比不上現在”
卡塔庫栗當然沒有忘記,為了搶回點心,通宵徒手爬上高塔的記憶歷歷在目,他目光柔和了一些,點點頭:“下午茶別吃太多,小心晚餐吃不下!
秦山不屑地哼了一聲:“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甜品可是有個另外的胃袋來裝的!
秦山咕咚咕咚灌下一整壺紅茶,擦擦嘴神清氣爽地站起來,走出船艙,一眼便望見了那盤腿坐在船頭的藍色鯊魚魚人。
“喂,甚平。”秦山笑嘻嘻地沖他打招呼,“路飛他怎么樣啦?”甚平相當意外:“閣下竟然認識路飛嗎?
“這是什么話,那小子在頂上戰爭大鬧一通,還有誰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也盤腿坐下,手里還拿著一塊點心在啃,“不過在他很小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哦,也算得上是朋友吧!
“原來如此,”甚平微微頷首,“在我離開的時候,路飛他已經從傷痛中振作起來了。”
他沒有說出路飛的下落,也沒有提及漢庫克和雷利的事情,想來是還沒有信任秦山,不過秦山倒也完全不在意。
提起要與夏洛特家族聯姻的事情,甚平倒是顯得有些局促:“一定要以聯姻的方式嗎我其實
秦山這才想起來「太陽海賊團」是由阿拉丁進行聯姻的,不由得好笑道:“怎么?甚平你不想結婚嗎,媽媽也有幾個魚人族的女兒哦。”
“啊,居然連魚人族都有嗎,不愧是萬國”甚平有些吃驚,“這么說來,萬國的居民對魚人族還算是比較友好的嗎?”
“可以這么說吧,畢竟什么種族都有呢,只要不被媽媽討厭,就能順利地在托特蘭生活下去!
“這樣啊,”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氣,“看來我并沒有做出一個錯誤的決定"
秦山汗顏,雖然是權宜之計,但是甚平老大,你未來一定會后悔的哦,玲玲那個女人可不是什么好相與的善茬啊。
不過以她的立場,也不好多說什么就是啦。
“普拉琳涅和普利姆都是很好的孩子,”聽到他們談話的卡塔庫栗有些不滿,“就算是要選擇聯姻的對象,也該是由媽媽來決定!毖韵轮饩褪,很不滿意甚平這種態度。
啊,護妹狂魔上線了呢。
甚平不說話了,似乎很煩惱的樣子。
“怎么,不希望妹妹們嫁出去嗎?”秦山笑著拉過卡塔庫栗的胳膊,將他拉到一邊,“我可不記得你對其他妹妹也有這樣上心哦。“只是他太過不知好歹!笨ㄋ䦷炖蹼p手抱胸,“能夠嫁給魚人族,對于普拉琳涅和普利姆而言當然是比較好的選擇了,可是這家伙年紀又大、體型又和她們不相配”
他頓了頓:“重要的是,我不認為甚平那家伙會甘心一直呆在托特蘭!
嗚哇,不愧是頂級見聞色霸氣的使用者,連第六感都這么準確。
“這不要緊,反正太陽海賊團里有那么多人呢,讓妹妹們去選一個喜歡的不就好了嗎?”秦山笑著安慰他,“說到這個,我真的很期待結婚典禮上的茶點呢,媽媽早就跟廚師們說好了,要制作一個具有特色的結婚蛋糕誒,不知道到時候有沒有機會嘗一嘗
抵達托特蘭、宣誓效忠、確定好新郎新娘的人選、召開茶會、籌辦婚禮一眨眼就到了婚禮當天。
結婚蛋糕終于在秦山的翹首以盼中出現了,白色的幕布被揭開,展現在所有來賓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糖雕人魚雕像,被擺放在蛋糕制成的蚌殼正中央。
秦山大失望一一這有什么創意?不是佩羅斯佩羅隨手一揮就能做出來的東西嗎?
可是BIGMOM卻出乎意料地開心,她一把將那糖果雕像抓住塞進嘴里,嘎嘣嘎嘣嚼碎了吞下去,看得眾人一陣毛骨悚然。
不管怎么說,普拉琳涅和太陽海賊團副船長阿拉丁的婚禮,就這樣順利結束了,秦山替自家那負責安保工作的老公松了一口氣。
但是芙瑞德很不滿意,原因是她認認真真按照與母親的約定看完了書,可是秦山給她帶回來的禮物,只是魚人島的點心。
“阿芙在奶奶那里已經吃到過了。”小姑娘胖胖的腮幫子鼓起,像一只小河豚。
“呃”完全忘記約定的不稱職母親秦山,心虛地躲在卡塔庫栗身后。
卡塔庫栗瞅著秦山,嘆一口氣,從衣袋里掏出一枚小珊瑚,悄悄塞進她的手里。
滿頭大汗的秦山感激地親他一口,大拇指按下珊瑚,氣泡從珊瑚中噴出,將芙瑞德包裹起來。
“禮物是這個氣泡珊瑚哦阿芙,很有趣吧,這樣你就可以漂浮在空中啦,啊、啊哈哈”
芙瑞德:你以為我沒看見你倆的小動作嗎?
但她也不想太過為難她的笨蛋媽媽,于是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向秦山道謝過后就拿著珊瑚跑掉了。
秦山艱難地擦汗:“還好,還好糊弄過去了。”
卡塔庫栗道:“下次就不會替你打掩護了!
“不會有下次了,”秦山干笑,語調一轉又親密地抱住卡塔庫栗的脖頸,“不過這句話可不對哦,我知道的,親愛的你一定會永遠為我打掩護的!
“這可不好說,”卡塔庫栗臉上露出一點笑意,“畢竟,該處理我們擱置已久的島務了,雖然一路上都在用電話蟲和事務官們保持著聯系,但是"
秦山頓時變了臉色,尤其是當她看到書房里一直堆到天花板上的文件,和走廊里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事務官隊伍的時候。
“啊,突然感覺好頭暈,”秦山哼唧一聲捂住腦袋,作勢就要暈倒在卡塔庫栗的胸膛上,“不行了,我好難受”
“是嗎?”
卡塔庫栗低頭瞅著這個趴在他胸前,還不忘伸出咸豬手吃他豆腐的家伙,也沒對她心慈手軟:拉開皮面靠椅、把秦山丟進去、文件塞她手里,一套動作行云流水。
卡塔庫栗打個響指,叫事務官們挨個進門的動作相當瀟灑,可是看在秦山眼里,簡直就像個惡魔。
她現在可不想看什么小麥季節產量的報表和港口貿易量的變動統計,只想摟著熱乎乎的男人睡大覺!
嗚嗚,天天打工秦山含淚打起精神,和卡塔庫栗一左一右分頭處理各種文件和報告,直忙的她頭發根都炸起來了。
兩人一直忙到后半夜,才將手頭里一些要緊的事情處理完畢,秦山晃晃悠悠爬回臥室,連洗漱的力氣都沒有了。
卡塔庫栗的步伐也有點虛浮,但還是堅持扶著秦山進了浴室,兩人相持著洗完澡,就齊齊一頭栽進床鋪上睡死了。
喝著熱牛奶來到爸媽房門外的芙瑞德:?都不對我說一聲晚安嗎,我難道不是你們的親親女兒了嗎
在眾多霍米茲的勸說下,芙瑞德含淚離去,當夜就讓人從圖書館里借到了《如何討母親歡心》一書(作者:佩羅斯佩羅),通宵逐頁學習。
這些知識有沒有作用暫且不論,阿芙的父母顯然是一時半會兒顧不上她了。
早上,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玻璃,落在這對還在熟睡的夫妻臉上時,床頭的鬧鐘霍米茲就已經殺豬般叫起來。
“卡塔庫栗大人!秦山大人!快快起床吧一一事務官大人們已經在會議廳等待你們了一一”
卡塔庫栗一臉茫然地驚醒,剛坐起身來,卻見身邊的老婆連眼皮子都沒掀開,就已經一巴掌扇過去,直接把還在嚎叫的鬧鐘霍米茲扇進墻里。
即便如此,鬧鐘霍米茲依舊生龍活虎:“秦山大人,人家是專門經過防御強化的哦,就是為了對抗您的起床氣,快起床一一”
秦山將腦袋埋進被子里,發出一種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鬼般的尖叫。
卡塔庫栗好言相勸:“親愛的”下一秒,老婆那覆蓋著武裝色的拳頭就已經揮過來了。
不錯,連霸氣都用出來了,看樣子她是已經清醒了一一卡塔庫栗閃過這一拳,手臂伸到秦山后背,一個用力將她扶起來。
他向門外大喊:“早起急救隊在哪里?”
“卡塔庫栗大人,我們來了!”
房門自動打開,椅子、臉盆、毛巾、牙缸牙刷等等各種各樣的霍米茲統統沖進門來,直奔秦山而去,一塊冰冷的濕毛巾“啪嗒”一聲撲在她的臉上,涼得秦山渾身一激靈。
“秦山大人,請刷牙!”
“秦山大人,請洗臉!”
“秦山大人,請”
秦山第一次如此痛恨這些會蹦會跳會齜個大牙啰嗦沒完沒了的霍米茲!
當從頭到腳散發著怨氣的秦山,和卡塔庫栗一同來到會議室的時候,所有事務官都遲疑了。
--為保自身小命,感覺今天這個會也不是非開不可。
第75章
小麥島的生活重回正軌,就在秦山美滋滋享受著美食和男人的胸膛時,「極惡一代」的超新星們,已經踏上了前往萬國的航線。追逐名聲和財寶幾乎是每個海賊刻在骨骼深處的原始沖動,想要
在新世界闖出一片天地,便要避無可避地和這里的統治勢力產生沖突。也就是四皇。
當聽到「流氓」貝基和托特蘭外圍的守衛勢力開始交火的消息時,秦山咽下一口焦糖布丁,才隱約意識到這回事。
不過貝基的投降是極為迅速的,甚至沒有等到家族「四將星」出馬,他便已經帶領整個海賊團的成員向BIGMOM表示了忠誠。
BIGMOM將戚風嫁給他,卻連個正式婚禮都沒有為他們舉辦,原因就是戚風與她那逃婚的同胞姐妹長相太過相似,BIGMOM不愿意見到她,于是兩人只是簡單地在神父面前公證了一下,便算作成婚了。
雖然知道貝基這家伙內心里打的壞主意,但是秦山還是主動找到戚風,為她送上了新婚禮物。玲玲啊,別怪人家背叛你,畢竟是你先傷透了女兒的心啊。
“謝謝嫂子。"戚風坐在禮堂外的長椅上,神色有些復雜。
一旁的貝基在用似有若無的視線打量著秦山,看來是從現在開始就已經在收集情報了呢。
秦山摸摸戚風的頭:“你會幸福的,戚風,我能看出那家伙會是個疼愛妻子的男人。”
“謝謝您,借您吉言了!逼蒿L勉強笑了笑,對未來的婚姻生活還是抱有一些憂慮。
秦山湊到她耳邊說:“聽好了哦,你現在已經成家了,在這方面,你已經是個可以從原生家庭脫離的、獨立自主的成年人了哦!
戚風困惑:“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就是說,未來的人生,你要自己來做選擇了,不要太過在乎媽媽那邊咳咳!鼻厣叫χD了頓,“不過我覺得,你早該這樣做了,別忘了羅拉,她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做出決定啦,前一陣子我出外海還見到了她”
戚風愣住了。
“她生龍活虎地活著呢。”秦山捏捏她那若有所思的臉蛋,“我回小麥島啦,謝謝你這幾年來對芙瑞德的照顧!
由于秦山和卡塔庫栗這兩口子要么是處理事務,要么就外出執行任務,難得兩人有了空閑,卻總是喜歡膩在一起,便導致芙瑞德經常通過鏡子空間在萬國的各個島嶼上跑來跑去,和她的諸多姑姑們一起玩。
“以后,阿芙不要再隨隨便便去打擾戚風姑姑了哦,”秦山囑咐女兒,“戚風姑姑結婚了,很快也會生下自己的孩子。如果你還是像往常那樣,不打一聲招呼就通過鏡子跑到她家里的話,會讓她困擾的!
其實是擔心自家閨女不小心撞到貝基私底下的陰謀。
“好的媽媽。”
“話說,你爸哪里去了,我離開的時候他還在書房里吧?”秦山四下環顧,也沒找到卡塔庫栗的身影。
芙瑞德剝開巧克力外面的錫紙,給秦山掰了一塊才將巧克力放進嘴里:“好像有個叫超新星的家伙跑進來,爸爸他接到歐文叔叔的電話蟲,就跑過去了!
誒,又來了個超新星嗎?沒想到路飛閉關修煉的這兩年,新世界還是挺熱鬧的嘛.
卡塔庫栗趕在晚飯前回來了,在餐桌上秦山才順嘴提起超新星的事情。
“是個吵吵鬧鬧的長手族,名字是「海鳴」阿普。”卡塔庫栗將那盆奶油通心粉一卷而空,又拿起一條蒜香干面包去蘸果醬,“他跑得很快,讓人不得不好奇這家伙到底是來做什么的。”
秦山有些想笑:“那些超新星不會輪流來萬國轉一圈吧,我們這里又不是什么觀光打卡的旅游風景區!
“誰知道,”他將遠處的一碗濃湯遞給秦山,“明天我要早起,去蛋糕島參加家族集會,你記得吃早飯。
“嗯如果我起得來的話!
明天沒有什么要事處理,秦山便提前告訴所有霍米茲:誰也不要打擾她的懶覺,否則統統打發到農田里做苦力。就連卡塔庫栗早上起來的時候,也盡量沒有吵醒她。
可是秦山還是被某個不請自來的家伙打斷了幸福的夢境。
“真該死,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到處都是甜膩膩的點心,居然一點金屬都沒有,叫老子怎么發揮實力啊混賬!”
拖著一身傷、慌不擇路逃進她房間的紅發男子,完全沒注意到房間正中央那巨大的床上,還有個人。
頂著一個雞窩頭、睡眼惺忪的秦山:
再迷路也要有個限度吧,哥們,真當你是路飛/索隆呢?
「船長」基德這才發現了翻身坐起的秦山,驚得他破口大罵:“混賬東西!不說話是想嚇死本大爺嗎?!怎么萬國里的女人塊頭都這么大啊,看了就讓人不舒服,惡一一”
莫名其妙睡醒了就挨罵的秦山:?
下一秒,基德的金屬手臂就已經對準她的咽喉抓過來:“啊麻煩死了,干脆就抓你這個女人作人質吧!”
太過離譜甚至讓秦山笑出聲了。
她一手便握住了那金屬手臂,基德再也不能動彈分毫,這才意識到面前這個女人的恐怖力量。
“你這家伙”
秦山嘆氣:“基德對吧,你想要取大媽的腦袋,至少也要把對方手底下的戰力搞清楚吧--你沒有見過我的懸賞令嗎?這樣顯得我好失敗啊。”
“給老子放手!”秦山依言撒手,基德猛地抽回金屬手臂,向后大撤一步,徑直將拳頭轟在墻壁上。
秦山還想制止他:“誒,不要拿我家撒火啊,這里只有我能亂來的啊”話音未落,一整面墻都被基德打個粉碎,他借著騰起的煙霧立刻開溜了。
秦山和走廊上驚恐的霍米茲大眼瞪小眼。
打擾她睡懶覺,還拆她家一一這還能忍嗎?
秦山連睡袍都沒換,就攥緊拳頭追出去了。
“給我站!別以為涂個炫酷的黑色唇彩就能在我家亂來!”遠處的基德倒是越跑越快了,那金屬手臂還將一路的家具和墻壁都打個稀巴爛,所經之處一片哀嚎。
等這家伙從城堡的窗戶一躍而出,秦山才一扭腰化出半身蛇尾出來,后背翅膀舒展開來,一個加速便瞬間出現在基德的正前方。
別太小瞧人了啊,雖然她敏捷度算不上頂尖,可要是論起直線速度,她還沒怕過誰!
一尾巴便將基德的金屬手臂抽個稀巴爛,基德面目猙獰,就地一滾狼狽躲開秦山緊隨其后的重拳,掌心電磁劈里啪啦作響,招來亂七八糟各種金屬物件直沖秦山飛去。
這些對象像是追蹤彈一般,牢牢吸附在秦山身上,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幾乎要將她活活裹成一顆巨大的金屬圓球。
“發現入侵者!秦山大人正在與之戰斗,立刻稟告卡塔庫栗大人!”
聽到動靜的棋子士兵們已經包圍上來,他們手里的金屬長矛卻給基德大開方便之門,只是略一招手,成百上千的金屬長矛便脫離掌控虛空浮起。
“去死吧混賬!”基德臉上帶著得逞的大笑,手指向下一指,漫天長矛就對準了還沒從金屬圓球中脫身的秦山,筆直地刺過去。
瞬息之間,體型巨大的恐怖羽蛇驟然現身,生生將那堆金屬撐個粉碎,張牙舞爪地咧開那血盆大口,比成年人手臂還要粗壯的尖牙盡數亮出,自喉嚨深處發出震天的嘶吼。
“這個怪物"
基德在震驚中遲疑了片刻,粗壯的蛇尾便已泰山壓頂般落下,他只來得及以雙臂接下這一擊,卻終是抵不過這恐怖的力道,被壓倒在地,噴出一口鮮血來。
金黃色的蛇瞳一閃而過,高高支起的上半身重新化為人形,秦山雙手叉腰,滿臉不屑。
小樣的,不露一手你還真以為自己裝逼成功了?
最先趕過來的,是「四將星」之一的餅干大臣克力架,他依舊藏身于制作出來的餅干士兵身體中,一手抗劍一手持盾,多長出來的第三條手臂沒有拿著武器,而是拖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類。
被秦山用尾巴卷住的基德,一見到那人便目眥盡裂:“基拉!”
秦山瞇起眼睛一看,黃色的雜亂長發,藍白條紋面罩,正是基德的船員之一,同為「超新星」的“殺戮武人”基拉。
“啊,這下要怎么辦呢?”將基德高高吊起來,秦山歪頭打量這個快氣瘋的家伙,“是不是已經一敗涂地了呢,「船長」基德?”
“閉嘴,你個四不像的蛇怪!”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光禿禿的眉骨下一雙兇狠至極的眼睛幾乎噴出火來,“別讓我找到機會,不然我一定會將你們全部殺死,挖出你的內臟!”
嗚哇,好殘忍哦。秦山嫌棄地將他扔到地上,雖然知道這小子日后會前往和之國,與路飛和羅一同挑戰凱多和大媽,但是現在嘛還是可以欺負一下的。
誰讓這家伙自己主動跑進來的呢?
看基德掙扎著要站起來,手中的電磁也再度活躍起來,秦山便干脆利落地給他臉上又揍了一拳,直接把基德打趴下,昏迷倒地。
卡塔庫栗領著一隊棋子士兵來了,將基德和基拉一同收押呆帶下去,才回過頭來找秦山。
一見面他就笑了:“看來那個家伙打擾了你的美夢,是嗎?”豈止是睡不了懶覺的程度啊。
秦山嘆氣:“拜這家伙所賜,咱倆都要在走廊上睡覺了!
卡塔庫栗:?
當他看見小麥島城堡內部的慘狀時,詭異地沉默了。
“親愛的,”他清清嗓子,“你確定這些都是那家伙干的嗎?”“你什么意思?”
“我是說,是不是你又在走廊里變回了原型?”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鼻厣讲淮笈,隔著圍巾精準地捏住了卡塔庫栗的上下嘴唇,一把給他薅到眼前,“這次可跟我沒有一點關系啊喂!怎能憑空誣陷好人!”
卡塔庫栗那被秦山拽長的糯米嘴唇掙扎著想說話,蠕動半天也沒能吐出一個字,只好老老實實地舉手投降。
他把嘴巴按回去復原:“沒關系,房間還有很多,我們這段時間可以換個房間住”
“那個卡塔庫栗大人,”墻壁上的壁畫霍米茲,小心翼翼地開口,“剛才施工隊的工程師來過,說是承重墻被破壞,這一片的房間最好暫時都不要居住了”
卡塔庫栗:
“那,要不要去大;蛘邭W文那里借住一段時間吧?”
第76章
大福強烈反對這對夫妻去他家。
于是秦山和卡塔庫栗收拾收拾行李,來到了歐文的甕烤點心島。
來了秦山就后悔了。
四處都是正在烘焙點心的烤箱,簡直把整個島都變成了火焰山,秦山一過來就汗如雨下。
怪不得卡塔庫栗從沒帶她來過這里瞅了一眼卡塔庫栗脖子上那又粗又厚的大圍巾,秦山真擔心他會熱暈過去。
“客房已經收拾好了,就等你們入住了!逼珰W文還是這樣一副客客氣氣的模樣,甚至還主動讓人過來幫他們搬行李,這讓秦山完全說不出拒絕的話
秦山把手伸進卡塔庫栗的圍巾里,摸了一手汗。
卡塔庫栗回她一個無奈的眼神。
老公你是真能忍啊,咱家閨女都二話不說住到康珀特的水果島去了,偏偏咱倆還要在這里受苦
秦山扶額嘆氣,對卡塔庫栗小聲道:“歐文那家伙,是救過你的命嗎?”
卡塔庫栗:
“小的時候,我們三個都是睡在一起的!彼滩蛔〔亮艘话押,“誰想到他吃下「熱熱果實」后就越來越怕冷,都恨不得把制冷的空調改成四十度的熱風”
對了,甕烤點心島上是沒有空調的,他才想起來。
“我想,還是不要麻煩你了。”卡塔庫栗攔住了那些正在搬行李的霍米茲,“我們還是去斯慕吉那里吧,秦山她說想要喝果汁了。”
秦山連忙配合的點頭:“是啊是啊,下次再見吧歐文。
歐文有些失望,他還以為能夠重溫一下兒時的兄弟情誼呢,但是卡塔庫栗的船只頭也不回地開走了。
“哦,歡迎。”斯慕吉坐在巨大高腳玻璃杯的沿口,以手掬起橙色的果汁,送到唇邊品嘗,“雖然你們來的很突然,但是客房還是很多的,請隨意些!
斯慕吉和她另外兩位同胞長腿族混血姐妹,都住在100%島的果樹鎮上,這里的水果產出雖然遠遠比不上康珀特的水果島,卻擁有著一系列完整的果汁加工工廠,各式各樣的配套設施正在源源不斷地流出色彩繽紛的果汁。
安排給秦山和卡塔庫栗的住所是一幢靠近海岸線的小樓,這里視野開闊,也靠近一個小小的港口,方便他們在等候城堡翻修完成的同時,和從小麥島趕過來的書記官進行會面。
秦山站在泳池邊上,以一個不太優雅的姿勢一頭扎進去,一邊游泳一邊喝。
雖然聽上去有些惡心,但是這里的泳池都灌滿了各種口味的果汁,秦山所處的這一個池子更是她喜歡的椰汁。半透明的椰汁帶著獨特的甘甜味道,秦山根本難以自拔。
不過卡塔庫栗就敬而遠之了。
他合上手里的文件,接起電話蟲:“好的,我知道了!
“我需要前往蛋糕島,”他對秦山說,“別泡太久了,今天陽光太好,小心曬傷。另外回家前記得將身上的果汁洗干凈。
“啰嗦誒!鼻厣綉醒笱蟮靥稍诔錃庥救ι希罢媸遣欢硎,難得我換上了珍藏的性感泳衣,你這家伙卻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啊啊,好過分!
卡塔庫栗腳步頓住,笑了笑卻沒有說話,不過腦袋里已經在想晚上回來后的安排了。
“秦山嫂子你,好悠閑哦!彼鼓郊哌^來,雙手叉腰站在泳池邊上,“不去監督自己家的裝修進度,真的沒關系嗎?”
秦山頓時瞪大眼睛:“誒,你是要趕我走嗎,是這樣的嗎?要把我從如此幸福的地方趕走嗎?喂喂,我會哭的哦,你會把我惹哭的哦--"說著她就開始裝模做樣地拉長嗓音。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彼鼓郊獰o奈地雙手舉高表示投降,“真是的,受不了你,要我天天看你們秀恩愛也很過分啊,能不能收斂一點啊喂!
秦山裝傻:“啊,我要去洗澡了。在泳池里搔首弄姿了好久,那個臭男人也沒下水陪我玩,好無聊!彼龔挠境刂幸卉S而出。
“話說午餐要吃什么?”
斯慕吉:
剛剛洗完澡,渾身還冒著熱氣的秦山裹上浴袍,來到餐廳。還沒進門,就看見斯慕吉三姐妹正從座位上站起身,手里還對著電話蟲的話筒道:“我們這就過去。”
秦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那個船長基德逃跑了,”斯慕吉告訴她,“還燒壞了蒙爾多哥哥的書!
這么快?秦山目瞪口呆。雖然知道那家伙早晚也會越獄出來前往和之國,但是--她的家還沒修好,這家伙就想跑掉了?!
寄人籬下、有家回不得的秦山攥緊拳頭,連午餐也不吃了。這能忍?
她當機立斷就搭乘斯慕吉的船只一同出發了。
沒想到基德那家伙還是挺能逃的,不僅救出了基拉,還開著船一路從蛋糕島逃到了托特蘭的邊緣。斯慕吉的船只一路跟隨報告指引,抄近路,不多時就遠遠望見了基德的船只。
連主桅桿上的船帆都破破爛爛的,甲板上也到處受損,即便如此,那船的逃逸速度也是出奇地快,要不是抄近路,斯慕吉想要追上這些家伙根本是難于登天。
但對于擁有翅膀的秦山而言,就沒那么困難了。
她二話不說,身后一對羽翼瞬間綻放而出,像一枚從槍管里發射出的子彈直直撲向目標。
“喂基德,天上的那個東西是
隨著基拉手指的方向,基德抬起頭,面色驟變。
他咬牙:“是那個怪物女人,快加速,我們馬上就能離開萬國的范圍了一一”
“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不行,小子!”
一聲憤怒的高喝,通天的巨尾已然迎頭砸下,握著船舵的基拉一個急打,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擊?上ё髠却线是多少蹭到了一些,頓時木屑飛濺。蛇尾擊在海面上,激起了高高的浪花,讓本就受損嚴重的船體更加不穩。
“陰魂不散的怪物!”基德振臂一揮,無數金屬匯聚在他的右臂之上,金屬巨臂緊緊握拳,勉強接下了秦山飛來的拳頭。基拉揮舞雙刀飛身而上,在秦山的尾巴上呲啦啦劃出兩道白印,卻是連皮都沒有割破。
秦山翅膀一掀扇飛基拉,眼神一凜身形開始變化,長長的蛇尾慢慢收縮回攏,漸漸化出兩條腿的形狀,但人體的肌膚之上卻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羽蛇皮,那墨綠的顏色間泛著金屬的光澤,羽毛根根炸立,堅硬無比。
她的體型要比人類形態下更加魁梧,羽蛇皮將面部以外的區域全部覆蓋住,秦山的牙齒變長變尖,露出在嘴唇之外,看上去比卡塔庫栗的模樣還要嚇人。
這是她覺醒后的獸人形態,雖然她也不是想正兒八經的和基德打什么決戰,但是抱著耍帥的心態,她就變成這樣了。
基德退后幾步,如臨大敵。秦山剛邁出一步,那脆弱的甲板就不堪重負,直接碎掉,她就半個身子歪進了甲板之下。
秦山:不是,不要打斷她的帥氣出場啊混蛋甲板!
基德卻抓住機會,手指一彈,一枚被賦予了「S」屬性的金屬小刀筆直射向了遠方斯慕吉的船只,他俯身上前,手掌在秦山的肩頭一抓。
"「N」!!”
這是基德「磁磁果實」的獨特能力,給兩個生物或者物品分別賦予NS屬性,兩者就會牢牢吸附在一起。
秦山頓覺一股強大的牽引力帶動她的身體,下一瞬她已經飛在空中,回頭一望,斯慕吉的船近在眼前。
秦山像個炸彈一般撞上了船頭,和那枚小刀緊緊貼在一起,整個船只險些都被掀翻,斯慕吉無奈扶額:“小心點啊,笨蛋秦山!”
好丟人--秦山含淚穩住身形,咬牙再度追上去,眨眼間,她便再次出現在了基德頭頂。
“別太離譜啊喂本來只想給你添點麻煩算了,現在看來,還是直接把你抓回去比較好”
她目露兇光,天空上的烏云漸漸匯聚起來,隱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呼嘯的狂風掀起了巨大的海浪,一時間整片海面風云突變。
攥緊右拳,覆蓋上武裝色霸氣,秦山對準基德身后的主桅桿,準備一拳將他這破船打個粉碎。而基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金屬的右臂逐漸形成炮筒的模樣,其炮口處有一道耀眼的電弧正在瘋狂閃耀,蓄勢待發。
但秦山的拳頭還是快了一步,在她的重拳即將接觸到桅桿的那一剎那,卻仿佛碰到了肉眼無法察覺的透明屏障,再也砸不下去。不僅如此,她還突然渾身僵硬,似乎被按下了暫停鍵一一
秦山在心底瘋狂嚎叫。不是吧,和她當初想要殺死希留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就在這一瞬間,基德的電磁炮已然發射。耀眼的白光瞬間鋪滿了秦山的全部視野,她避無可避,在一片嗡鳴聲中被直接擊中,墜入海里。
啊,痛的要死尤其是腹部
當秦山恢復了意識之后,第一個念頭就是:完全沒想到基德還有這種大招。
可惡啊,難道是后面他們和之國決戰時才會用出的招式?秦山來到這個世界前,還沒看到那里的劇情呢要不是被這個世界的修正力量所束縛,現在沉在海底的,就是基德那小子了。
秦山憋著氣,等待斯慕吉派人撈她。不多時,幾個身著潛水服的人潛入海底,直奔秦山而來,他們將連接著繩索的抓手固定在秦山的身上,浮上去打個招呼,繩索便一點點將秦山往上拉。
嗚嗚,快點啊,就要憋不住了
秦山像一條半死不活的落水狗爬上了甲板,斯慕吉連忙將她扶進船艙里去:“怎么回事,我原本以為你要--她在流血,快叫醫生過來!”
秦山低頭一看,腹部的傷口不算很深,雖然血液在源源不斷地冒出來,但是看上去并不太嚇人。獸人形態為她提供了不少防御,不過內臟的狀況大概不太好吧,她的腹部真的很痛.
甲板上一片吵鬧,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秦山的名字,不消片刻,卡塔庫栗便推開眾人,疾步沖進船艙來到她的身邊。
看到秦山的傷勢和慘白的嘴唇,卡塔庫栗周身一愣,握住了她的手。他臉上的表情讓秦山感覺不是很吉利,跟出殯一樣。
“問題不是很嚴重啦大概,”秦山捏了捏他的掌心,“還是讓那"家伙給跑掉了,好討厭哦一一感覺幾天都不能好好吃飯了。
第77章
秦山開始了老老實實的養傷環節,也許這就是她想要裝逼的代價。
雖然獸人模式下的身體防御很高,但這依然抵擋不了近距離電磁炮對內臟的沖擊,腹部的內臟多處受損,這下她是吃個飯也肚子疼了,簡直不要太痛苦。
好在小麥島的城堡很快完成了翻修工作,不至于讓她慘兮兮地在別人家里躺尸。
卡塔庫栗在主臥裹臨時裝了一張病床,供秦山使用,并配置了一眾醫護人員進行隨叫隨到的陪護工作。
秦山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了。
想當年,她還年輕的時候,被卡普揍個皮青臉腫還摔下懸崖,在荒漠里半死不活地躺了一個多月,不還是活蹦亂跳地活到現在?更別說她還從推進城大監獄里逛了一圈又出來了
“不要將一切都建立在「會不會死」的前提上,”卡塔庫栗眉眼平淡,但是話語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難道說,只要死不了,就可以忽視那些痛苦嗎?”
秦山還在訕笑的面皮僵住了,卻還想嘴硬:“哎呀,這次真的是個意外啦,又不是多么嚴重的傷
“下次見面,我一定會殺死那家伙!彼粩R下這一句。
雖然放狠話的老公真的很帥,但是基德下次出場是在和之國吧?秦山記得自家老公是沒有去和之國的,按照劇情的走向,尾田肯定會安排路飛、羅和基德的三人聯盟打敗BIGMOM和凱多,真不知道卡塔庫栗他看見親媽被打敗的時候會是什么心情。
到時候,就要輪到她來安慰自家老公了哦。秦山不由得努力挺直胸脯,反倒是抻到傷口,險些吐了一口血。
“我進來了哦!彼鼓郊们瞄T,走進房間,將一大桶果汁放在秦山的病床前,還給她配了一根超長的吸管。
望著秦山這副慘狀,斯慕吉的臉上便浮現出一層愧意:“都怪我,速度太慢了,要是能與你并肩作戰,別說將那混賬抓回來,至少也不會讓你落個此等下場"
“哎呀,沒有的事,說到底還是我自己太不小心!
秦山擺擺手。世界對她這個穿越者的修正規則暫且不提,只身戰斗本來就有些魯莽。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別說那可是日后能夠站在路飛身邊的基德,被逼急了放幾個大招也正常。
她將視線投向果汁桶:“謝謝你的慰問品,這是什么果汁呀?”
“是鮮美的牛羊肉,我特地托人從北海運過來的。
秦山:?
斯慕吉將吸管遞到秦山嘴邊:“你受傷了需要多補充蛋白質,但是醫生說你傷到了臟器,最好不要吃那些不好消化的東西,所以我就專門為你準備了這種飲品。”
瓶口一打開,油膩的牛羊肉腥氣味頓時充滿了整個房間。
“我也覺得肉類很惡心,但是”斯慕吉似乎干嘔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綠,“為了早日康復,還是請你忍受一下這個味道吧。”秦山臉色也變了.
你自己也知道這個東西很難聞啊。
斯慕吉是最討厭肉類的人,卻主動為秦山加工這種飲品?丛诖说确萆,秦山也不好拒絕,只好倆眼一閉,硬著頭皮嘬了一口。
雖然聞起來很奇怪,但是味道倒是還好,讓秦山一下子就回想起上輩子去內蒙古旅游,喝過的奶茶。
斯慕吉見她咕咚咕咚喝起來了,臉上頓時多了兩種混合在一起的復雜表情:一是「還好你不排斥這個」,二是「居然真的喝得下去」
她又忍不住干嘔了一下,還是堅持道:“既然如此,我就每天做好了送過來。”
秦山嘴角一抽,真的有必要為自己做到這種程度嗎?斯慕吉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吐出來了。
“媽媽,這是什么味道”芙瑞德剛走進來,就疑惑地皺起了小
鼻子,湊過來聞了聞,臉色大變,正要捂住鼻子卻還是沒有忍住,干嘔了一下。
秦山:
斯慕吉:
被自己的舉動而羞恥到滿臉通紅的阿芙小姑娘,眼里含著一包淚,捂住嘴跑出去了。
斯慕吉干笑著回過頭來:“算了,我還是研究一下替代品吧,這味道實在是嘔我是說,嘔對不起”
到了晚上,卡塔庫栗處理完要務回到房間的時候,邁入房間的腳步頓了一下。
他狐疑的視線一一掃過房間內的秦山和幾位護士。
“正好我喝完了,把桶拿出去吧!鼻厣角辶饲迳ぷ,“順便再將窗戶都打開,通通氣!
自家老公那副「不太想進門,但是為了搞清楚這股怪味到底從何而來,不得不以身赴險」的模樣,真的有點搞笑。
秦山沖他勾了勾手指:“親愛的,你過來。”
卡塔庫栗天真地把腦袋湊過來,迎接他的是秦山的口氣攻擊。
卡塔庫栗:
立刻死死捂住自己的圍巾。
大意了,他還有這種防護工具,秦山不由得扼腕長嘆。
“是斯慕吉為我特制的康復飲品,你不喜歡嗎?”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敞開的窗戶邊上:“我拒絕評價!
晚上的風很強勁,這倒是正合卡塔庫栗心意。將房門和窗戶全部開到底,坐等對流將房間內的怪味全部清空,他終于嘆著氣命令所有護士離開。
今晚的月亮很圓,掩映在輕柔的云朵之中卻也不減絲毫明亮,月光從高高的天幕之上傾瀉而下,將卡塔庫栗站在窗前的身影拉長成一柄鋒利的刃。
他轉過頭來看秦山,那眉眼間的感情卻瞬間改變了,連鋒芒畢露的挺直脊骨也微不可察地彎了一點。
他輕輕解下圍巾,月光以光影兩面分割出他的五官,那樣清晰,連他眉頭微微皺起的弧度也清晰可見。
“可以繼續我們之前的話題嗎?”他說。
秦山被自家老公的美色迷暈了頭腦,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什么?”
“我習慣了保護家人,”卡塔庫栗一字一頓地說,“這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總難免以保護者的姿態面對你!
秦山撐起胳膊,支起上半身靠在床頭,雙眼正視著卡塔庫栗。他繼續說:“但有時我也會思考,這種姿態對你而言,是不是一種不尊重?”
秦山微微一愣。
“你擁有足夠的力量,并不是那種需要保護的人,也許相比一個庇護者,你更希望得到的是能夠并肩作戰的同伴。”
他閉上眼睛,出現在腦海里的是一對墨綠色的羽翼,線條流暢,形狀優雅,有著飽含力量感的肌肉群,就連最為狂暴的風雨都會拜服在這對羽翼之下。
“我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這一點,我很清楚,信任才是對強者最好的尊重,但是”
他睜開眼睛,望向坐在陰影中的秦山,露出一絲苦笑。
“在你受傷的時候,我總會忘記這些。”他搖搖頭,“我不明白這種心情該如何形容,自責、失職、愧疚?”“但你看上去并不需要我!
“你一往無前地闖過了諸多困難,”卡塔庫栗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就像母親一樣,即便已經結婚、擁有了家人,卻絲毫不因獨自面臨險境而畏懼!
“你幾乎很少依賴我不,也有過那么一次!毕袷窍肫鹗裁矗p輕笑了一下,“但那對我來說,遠遠不夠。”
月光下,他一步步邁向她,一步步走入她所處的陰影之中。
在她的床前緩緩跪下,他仰視愛人的臉,鄭重其事地接住她的手,就像婚禮那天,他給她帶上戒指,在神父面前說「我愿意」。
“雖然這對你來說,可能會有些強人所難,”他垂下眼簾,視線在她掌心的紋路中細細掃過,用堅定的聲音說:
“請更加用力地需要我,請依賴我,哪怕只是幾十年幾百年時光中的短短一瞬間一一請你一定讓我保護你!
他抬起頭,再次和秦山四目相對。
“哪怕你已經足夠強大,無所畏懼;哪怕你已經足夠自由,無拘無束。我還是想要成為你能夠依靠的那個人!
“這會是我的榮幸!
他說:“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秦山的眼睛微微張大。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卡塔庫栗的手背,兩只由男人親手打造的鉆戒接觸到一起,卻在黑暗中反射出明亮的月光。
這張臉。
這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龐。
早在彼此視線相交的許多許多年前。
早在兩個人的世界還不曾接軌的那個次元里。
穿著一身皺巴而又被熱汗打濕的白襯衫,一手提著工作服外套,一手拎著皮包和蔬菜,疲憊的社畜精疲力盡地掏出了鑰匙;氐阶约耗莻一眼就能望到頭的一居室。
連領口的紐扣也沒有精力解開,她便已經倒在床鋪上。
加班到電車都要停運的深夜,扔在玄關處的蔬菜也不會自動變成可口的飯菜,暑熱讓人頭暈目眩、大汗淋漓。
兩點一線的日子一天接著一天,忙碌讓人不敢產生分毫的幻想。
夢想是什么?在小學時期寫過的作文里又暢想過什么?結束學業、進入社會的那個年輕人,可曾想過邁向夢想的步伐,已經悄然停在了此處?
一頭倒下去的時候,這個人是否也曾想過沉睡不起?
說不出任何話語,這間狹小的房間也沒有第二個可以傾聽她的人。
酸軟的手臂還是摸到了皮包,抽出里面嶄新的《少年JUMP》。
新發售的油墨味道,略有些粗糙的紙張,黑白色的人物在橫平豎直的框線內演繹著五光十色的故事,完完全全脫離實際的幻想,卻能讓人短暫地從一地雞毛的現實中抽身而出。
她愛惜地翻動書頁,翻到那個她期待已久的故事。
頂天立地的圍巾男人仿佛能沖出畫稿的束縛,長槍一挑便會刺到她眼前來。
這個故事那么長,出場的角色那么多,他在這長達二十余年的連載過程中,只不過是一位短暫出現過的配角。
他理所當然地敗給了主角,連同自己背負過的所有堅持一起,倒在地上。
視線在他的嘴角和牙齒上掃過,指尖卻在無意識地描摹那形狀。
向虛構的角色傾注感情,有意義嗎?
但是「喜歡」這種感情,本來就不需要意義。
至少這足以讓那個疲憊的社畜,掙扎著爬起身來,掙扎著再多活一天。只需要這樣一點小小的東西,她就可以繼續堅持。
早在他遇見這條羽蛇之前。
有一個毫不起眼的普通社畜,已經為了他,默默努力了很久,堅持了很久。
后來他們相見了。
他不知道這個人的熱情來自哪里,不知道這種感情又是以什么為基礎,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得到她的愛。
他不知道,自己早就救過她很多次了。
在那個加班錯過末班車,只能握著防狼電擊器,戰戰兢兢走回家的深夜里。
在那個因失誤搞砸業務,被上司用手指戳著腦門、當著所有員工進行人格辱罵的艷陽天里。
在那個輾轉了無數趟交通工具,回到鄉下的老家,卻依然沒能趕上唯一親人最后一面的寒冬臘月里。
有個什么東西,偷偷拉住了她。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還是咬牙走下來了。
后來,他們相見了。
這個嶄新的世界也不曾給過她任何寬容,但她心底從沒升起過任何,與死亡有關的念頭。
哪怕一腳踩進了鬼門關,還是會有個鉤子,在她神志恍惚的時候,狠狠地勾她一下。
她就在這一勾一勾中,走過來了。
千萬不能死啊。
不然的話,我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弱小的社畜,終于找到了那股力量,找到了那個人。
其實在這一切開始之前,他不曾對她說出過任何一句鼓勵之詞。
他不知道她,不知道「秦山」二字的含義。
所有翻開書頁的人,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不是專屬于她的。
在她來到這個世界,在那片一切開始的森林里,野豬、篝火、唱著歌的巨船。
她見到那個坐在篝火前的身影,更加年輕,也要青澀得多。
但她在那一瞬間,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可以幻想、可以做夢、可以自由自在、可以無拘無束。
晚風吹動窗外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仿佛連月光都在這風聲中搖擺。
他的面龐在陰影中顯得不太清晰,卻在她心底格外明了。
她抓緊了他的手。
“我已經依賴你,走了很久很久了。”
“曾經的我,連小小的幻想都會成為一種奢望,但是現在”她捧起他的臉,將吻落下去。
“我的幻想,已經都實現了。”
第78章 if線:番外1
秦山穿越了。
在頭顱的劇痛中醒來,身邊卻都是一群奇怪的人。
一群高得嚇人的巨人正在憤怒地大吵大鬧,與另外一群人展開了激烈的戰斗。
兩個外表有些相像的男人將她扶起來,看上去是一對兄弟!叭眯蚜!”
“她頭上的傷勢太嚴重了,快把她扶到一邊去,別誤傷了她!”“可惡,早知道就不跟著洛基王子一起來婚禮了!我還以為能蹭一頓好吃的呢!”
“誰知道這個夏洛特家族竟敢用假新娘欺騙王子!”
什么情況?秦山摸了一下腦門,一手血。
“別太囂張了,混賬巨人們!別以為老娘是吃素的!”
地動山搖間,一個粉紅色頭發身著同色系連衣裙的高大女人,手持一把海盜彎刀,一劈便將整個廣場劈裂,令人身心戰栗的威壓猛烈地放出,不少人都暈倒在地
這個大塊頭的老太婆怎么有點眼熟啊。
"BIGMOM!我們與你勢不兩立!受死吧!”
誰?誰?!!?
環顧四周,見到了更多熟悉的身影,秦山大驚失色。
親娘嘞,上一秒她還在計算機前核對賬目,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再醒來居然穿越到了海賊王的世界?!
她差點沒激動地跳起來,卻因失血過多又跌坐在地上。
BIGMOM和巨人族的聯姻好像是羅拉和戚風的故事?話說這里是夏洛特家族的話,是不是意味著那個男人也在.
覆蓋著武裝色的糯米手臂一拳轟開身邊的敵人,身高腿長的男人差點讓秦山的鼻血噴出來。
我勒個男神老公!卡塔庫栗!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男人中的支配者中間忘了,后面也忘了。
不知道還能不能穿越回去,但是來都來了,至少把這位睡一下再回去吧,不然她也太虧了!
“王子他們好像要撤退了,快帶三妹上船!”
走什么走?!誰走了她秦山也不會走的!
不知道哪里冒出一股力量來,秦山推開面前的“兄長”,高喝一聲:“別管我!我還有正經事要做!”
她突然寒毛一立,下意識往后一縮,一柄三叉戟便扎在了她原來的位置。
秦山咽下口水,回頭望向三叉戟「土龍」的主人。
深邃的眉眼間寒光四射,男人低低的嗓音響起:“別想逃!
啊,真是中頭彩了。秦山后悔今天上班前沒買張彩票。
她激動的都腿軟了:“我不逃,老公,整個人都是你的!
卡塔庫栗:?
兩位兄長想要過來救她,卻被別人攔住,在一片兵荒馬亂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山被糯米包成一個動彈不得的團子。
秦山悠哉游哉地沖他們擺擺手。這具身體的兩位兄長啊,請放心的走吧,我一定會得到幸福的!
能被卡塔庫栗親手抓住,秦山已經幸福的冒泡了。
“只抓住了這一個家伙嗎?”坐在王位上的BIGMOM,用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秦山,“她看上去只是個巨人混血!
秦山用此生最為誠懇的聲音說:“偉大的托特蘭女王,尊敬的玲玲女士,我早就想加入你們了,洛基王子他不識好歹,您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在美色面前,秦山是毫無底線的!
“是嗎?你倒是識時務嘛!"BIGMOM對她產生了一點興趣,“至少你也算半個巨人了,有了你的加入也不是不行!
她讓人給秦山解綁。
“啊,親愛的媽媽--請允許我這樣稱呼您,”秦山狗腿地爬起來,“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請媽媽滿足我一個夢想嗎?這是我畢生的心愿!”
“說來聽聽!
“我非常仰慕您的次子卡塔庫栗,請允許我與他共度一夜春宵!只要一晚就好!”
卡塔庫栗:?
眾子女:?
BIGMOM瞪圓了眼睛,瞅得秦山一身冷汗。
啊,是不是說的太直接了?她是不是有點不夠矜持?
“是嗎,被我的兒子迷倒了嗎”
秦山哆嗦:“是的!”
“嘛嘛嘛!我懂你的啦!"BIGMOM大笑起來,一時間地面都跟著顫抖,“誰年輕的時候不是個大sai迷呢!我也搶過好幾個帥哥的啦!
“那就拜托你啦,我的好兒子!”BIGMOM瀟灑地一揮手,“反正就一晚上,盡情享受青春與沖動吧!”
卡塔庫栗人都傻了:“媽媽,這”
眾女兒:“那種事情不要啊媽媽!不要將我們的卡塔庫栗哥哥交到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手里!”
佩羅斯佩羅正在瘋狂憋笑。
是夜,秦山局促地站在小麥島的城堡大廳里。
雖然被人送到了這里,但是此地的主人--正雙手抱臂面色鐵青的男人一一完全不歡迎她呢。
“不知死活的東西,”他磨著后槽牙,“別仗著媽媽允許就敢胡來”
秦山,從布丁桶里抬起鼓鼓囊囊的腮幫子:“誒,這個不可以吃嗎?”
他居然真的如臨大敵誒。
秦山笑得被布丁嗆到了,咳個撕心裂肺。
“我是開玩笑的啦,卡塔庫栗大人,”她擦擦嘴巴,規規矩矩地說,“你不愿意我也打不過你,吃完這個布丁我就走哈。
然后她真走了。
卡塔庫栗:更加感覺自己被戲耍了。
當然啦,對方不心甘情愿的話,怎么能確保炒菜的質量呢?秦山決定放長線釣大魚!
后來再次出任務的時候,夏洛特家族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個在他們頭頂上空盤旋的羽蛇。
--秦山花了好久時間才熟悉了這個身體的惡魔果實能力。
在轟鳴作響的雷暴雨中瀟灑降落,秦山抖了抖羽翼上的水,抬手一捋腦門上濕噠噠的頭發。
在雷暴中飛行什么的,也太爽了吧!
佩羅斯佩羅透過窗戶,盯著甲板上那個正在放聲大笑的女人,問卡塔庫栗:“你和她做完后,她好像再也沒找過你啊!
卡塔庫栗臉色發黑:“我沒和她做!”
“被甩了嗎?你沒能滿足她嗎?”佩羅斯佩羅對卡塔庫栗的澄清置若罔聞,摸著下巴,“真可惜啊我的弟弟,這么多年了,你好不容易有一個追求者”
“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佩羅斯佩羅只是搖頭:“嘖嘖嘖”
“啊,什么關系?”正說著,他們的話題人物就走進船艙了。秦山一把脫下身上濕透的短袖,露出里面的吊帶背心,隨手將
濕衣服放在火爐邊烘烤:“我有點餓了,有什么剛做好的點心嗎?”
卡塔庫栗冷哼一聲扭過頭去,當眾就脫衣服,這個不檢點的女人!就算身材好也不能
佩羅斯佩羅將卡塔庫栗面前的甜甜圈推過去:“有剛做好的甜甜圈哦。”
卡塔庫栗冷冷地掃了一眼哥哥。
“啊,那是卡塔庫栗大人的最愛吧,我還是換一個吧!鼻厣叫χ鴶[手,“總不好橫刀奪愛!
佩羅斯佩羅悄悄戳卡塔庫栗:“她對你的愛好很上心呢”
卡塔庫栗懶得搭理他。
“秦山你最近的表現很出彩嘛!”佩羅斯佩羅笑道,“一連串的任務都被你完美搞定,連媽媽也對你贊不絕口呢!”
“哎呀,要是沒有媽媽的賞識和各位的幫助,我是一定不能取得這些成就的,”秦山很擅長順溜拍馬,“大家對我的認可就是我最大的榮幸!
“你那能加速植物生長的能力真是不錯啊,媽媽已經將你任命為天氣大臣,以后就要麻煩你幫助各個島嶼的作物生產了哦。”
“包在我身上啦!
歐文突然問她:“話說你是不是喜歡卡塔庫栗,不然為什么當著大家說出那種話?”船艙里安靜了一瞬。
秦山坦然點頭:“喜歡啊,我非常喜歡他!
卡塔庫栗臉更黑了,周圍一圈兄弟都在用微妙的目光打量他!安贿^,我倒是因此給卡塔庫栗大人造成了不少困擾呢,抱歉啦,”秦山鄭重道,“請各位不要再因此開卡塔庫栗大人的玩笑了,這只是我一個人的單向感情,與他毫無關系,謝謝大家的體諒。
眾人附和著點頭,但是卡塔庫栗的臉色依舊不是很好。
“以后我會盡量不給您添麻煩的,卡塔庫栗大人,”秦山微微鞠躬,“請您原諒我之前的失禮行為!
他的臉色更差了,好奇怪,自己的道歉還不夠誠懇嗎?半晌,聽見那男人磨著后槽牙吐出一句:“你的衣服干了吧,穿上!
秦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件衣服哪里惹他不高興了?
成為托特蘭的天氣大臣后,秦山避無可避的要多次拜訪小麥島。
纏綿的細雨落在麥田里,田壟上的事務官們發出贊嘆的聲音,天氣大臣的能力可以加速作物的生長,還能提高作物的產量和質量誒!這下他們小麥島要發達了!
卡塔庫栗站在窗邊,身后的事務官正在喜滋滋地向他匯報增收的喜訊,他的視線卻透過玻璃和層層雨簾,落在那個空中翱翔的身影上。
事務官還在啰里吧嗦地大夸特夸:“啊,秦山大臣實在是太偉大了,有了她的幫助,我們”
“出去!
事務官頓時梗。骸笆,大人”
怎么感覺卡塔庫栗大人不是很喜歡天氣大臣呢這可不行,為了小麥島的事業,他們必須狠狠地和那位大臣打好交道才行啊!
當卡塔庫栗注意到的時候,整個小麥島的人都已經在歌頌某人的事跡了。
卡塔庫栗:一覺醒來我突然被全世界背叛。
于是在部下提起秦山的話題時,他的態度就會驟然轉個山路十八彎。
?
部下們:奇了怪了,卡塔庫栗大人到底為什么要和事業過不去終于有人在秦山來灑水的時候,提出了這個疑問。
“啊,這個啊!鼻厣教谷坏溃耙驗槲野祽倏ㄋ䦷炖醮笕,所以給他添過很多麻煩呢,大概是被他討厭了吧,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對了,這個不要告訴別人哦!
雖然拍著胸脯向秦山大臣作了保證,但是比原話還要離譜一百倍的八卦謠言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傳遍了整個小麥島,甚至隱隱有著向整個托特蘭蔓延的趨勢。
卡塔庫栗:一覺醒來我突然成了背信棄義始亂終棄的渣男?
就連眾多姐妹也和那女人迅速統一了戰線。
關于那個混血巨人是如何和眾人打成一片的,身為圓蛋糕島八卦情報專員的蘭道夫和鶴騎士,正身處前線,時刻為您帶來報道--
常年居住在誘惑森林、足不出戶的布蕾女士:“愛上卡塔庫栗哥哥也是人之常情,我完全能理解秦山的想法什么?你說我被她收買了?開什么玩笑啊喂!明明是那家伙天天跑到我家里來,吃光我做的點心,還要賴在我床上睡覺就算她天天嘴里說著要和我做朋友,我也不會搭理她的!”
蘭道夫:“布蕾大人,請問您的烤爐里正在做什么點心呢?”布蕾(眼神躲閃):“沒什么一點焦糖布丁罷了!
*
威風凜凜、站在船頭雙臂抱胸的「將星」斯慕吉:“哦你說秦山啊,剛加入家族的時候我還有些懷疑她的實力,不過現在的她已經完全令人刮目相看了,會飛的惡魔果實能力真是便利啊。”
蘭道夫:“斯慕吉大人,可以介紹一下您這個獨特的羽毛發飾嗎?”
斯慕吉(一巴掌拍開蘭道夫伸過來的爪):“別亂碰,我求了她好久才求到這幾根美麗的長羽要是碰壞了我就把你榨汁。”
*
剛剛和客戶開完會議、精神抖擻走出房間的長女康珀特:“采訪請找我的秘書,謝謝!
戴著墨鏡的男子:“您好,我是康珀特大人的秘書斯拜德。關于天氣大臣與水果島的關系,這里有一份具體的報表可供參考,在秦山大人的幫助下,我們的產量連年翻倍,再創新高,在環保節能方面也取得了矚目的成績”
蘭道夫:“所以您對當前秦山和卡塔庫栗兩位大人的傳言是怎么看待的呢?
斯拜德(微微一笑):“我只恨自己兩個弟弟不爭氣,想讓秦山大人多看一眼都做不到,不然有了此等助力,我們水果島啊,這段掐掉,可以嗎?”
家庭集會上。
BIGMOM:“嘛嘛,說起來確實聽到了類似的傳言呢,雖然我相信秦山她的忠心啦,不過要是因為感情問題鬧得太難看的話,那就不好了哦,你說對吧,我親愛的兒子啊!
本想無視謠言的卡塔庫栗,終于忍不下去了:“并沒有發生那種事情,請媽媽明鑒!
被謠言嚇一大跳的秦山:“雖然聽上去讓人心潮澎湃--但是我絕對沒有和卡塔庫栗大人產生那種相愛相殺的感情啊!”
眾人:唉,倆人都這么害羞。
散會后,卡塔庫栗叫住了秦山。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彼此能盡量減少交流,”他保持著平靜,一板一眼道:“不要再產生這些無稽之談了!
秦山恭恭敬敬鞠躬:“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卡塔庫栗微微皺眉:“你不必道歉,這種言論也不是你能控制的只是想處理一下問題罷了,我沒有責怪的意思!
“我明白的。”她輕輕一笑,再次鞠躬然后離開。
望著那離開的身影,卡塔庫栗不知為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總感覺這不是他想要的反應。
然后在接下來的四個月里,秦山都沒有來過小麥島。
卡塔庫栗才不管那女人來不來,要不是手底下的事務官一個勁兒唉聲嘆氣抱怨本島產量比上個季度差太多、又酸酸地說水果島的生產怎么怎么樣
煩透了。
在眾多事務官期待的視線下,他終于不情不愿地向長姐問起那個天氣大臣的事情。
“秦山她上次出外海做任務受傷了,目前在我這里養傷呢。”康珀特語氣相當平淡,“怎么,你想要來探望她嗎?
“不是!
“哦,那就是想讓她去小麥島降雨嗎?雖說傷還沒好,但畢竟她那么喜歡你,只要你說一聲,她一定會第一時間趕過去的吧!
卡塔庫栗沉默:“怎么可能。
“我會跟她提一提此事的!
他斷然拒絕:“不用!
但是第二天,身上還纏著繃帶的羽蛇,就出現在了小麥島的上空,帶著豐沛而生機勃勃的雨水,降落在麥田里。
在事務官們激動的歡呼聲中,卡塔庫栗不免覺得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了,她身上的繃帶被雨水打濕,都洇出血色了。于是安排了醫生,準備上前向她道謝,再留她處理傷口。
結果秦山遠遠一看到他,略一頷首算作打招呼,就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卡塔庫栗:
差點忘了,自己是這么說過的,兩人要保持距離。
可是她傷勢一定因此加重了,而自己連感謝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卡塔庫栗感到良心不安。
于是給康珀特致電,問起秦山的傷勢。
康珀特瞅著一旁生龍活虎正在猛炫晚餐的秦山,淡淡地對著話筒道:“她發燒了,我讓人替她處理了傷口,現在已經睡下了。”
卡塔庫栗:“”良心更痛了。
遂提了幾箱慰問品,趁著夜色來到水果島。
反正那家伙已經睡了,他直接將慰問品放下就走,沒有人會知道他來過。
推開房門的卡塔庫栗,和正在換繃帶的秦山,以及一屋子的護士們,面面相覷。
坐在床邊的康珀特:“啊,你果然來了。”
秦山:?沒人通知我啊,我連頭發都沒洗!
自知被長姐戲弄的卡塔庫栗渾身僵硬,扔下慰問品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康珀特:“看到了嗎,他害羞了,為了拿下他,你一定要再加把勁啊!
秦山:“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你這么看好我倆但是我會加油的!
于是秦山重整旗鼓,將之前和卡塔庫栗的約定拋在腦后,開始堂而皇之地追求他。
早上起床,剛剛推開窗戶的卡塔庫栗,迎面就是一個碩大猙獰的蛇頭。
蛇信子在金黃色的眼珠上舔了舔:“早上好,親愛的。”
卡塔庫栗:“"又關上了窗戶。
但要說最開心的,當屬小麥島的居民們了。雖然對身為統治者的卡塔庫栗大臣非常尊敬,但這絲毫不妨礙他們喜歡討論他的八卦,甚至還私底下開了個注,賭天氣大臣能不能拿下卡塔庫栗。
卡塔庫栗只得硬著頭皮無視女人的騷擾。
漸漸的,他已經習慣了秦山的所有勾引,對她熟視無睹。就連兩人一同出海執行任務,也能心平氣和地進行了。
結果在任務完成、返回托特蘭的途中,卻遭遇了一個突發事件。
當時秦山還一邊吃點心一邊沖他拋媚眼,而且是很糟糕的媚眼,整張臉都能擠到一起的那種。
遠處向他們急速靠近的船只上,站著眾多巨人,還有兩名個頭較小的混血巨人。
“三妹--”兩個混血巨人拼命招手,“我們來接你回家了一一”
秦山想了好半天,才想起這倆是她血緣上的哥哥。
不過,那個滿臉通紅、一臉絡腮胡的巨人又是什么情況?
絡腮胡巨人:“那就是我的未婚妻嗎她好可愛好美麗簡直就是我的榮幸--我的未婚妻,我來接你了!”
在秦山還一臉懵逼的時候,卡塔庫栗的眉毛已經皺起來了。
當那兩個混血巨人說家里早就給秦山定下了未婚夫,現在要將秦山接回去的時候,他眉毛更皺了。
“秦山已經是我們夏洛特家族的成員了!
冷冷丟下這一句話,他就把巨人的船打了稀爛,然后果斷駕船逃離。
還沒反應過來的秦山,傻眼地站在船尾,望著那些漂浮在破爛船板上、高聲呼救的巨人們發呆。
卡塔庫栗莫名有些不爽:“你看他們干什么?想嫁給那個巨人嗎?”
正在心里感慨兄長泳姿的秦山:“。俊
卡塔庫栗心里膈應了一下:“為了那種男人,你要背叛家族嗎?別忘了當初你加入家族時,向母親保證過什么!
“當初說過什么來著”秦山認真回憶了一下,“啊,你也根本沒陪我睡啊。”
卡塔庫栗:?
啊,怎么感覺這家伙好像臉紅了一點點?!秦山連忙揉揉眼睛,唯恐自己看錯了。
但是卡塔庫栗很快就扭過頭去了,似乎還說了一句什么,秦山沒聽清。
似乎就是從這次事件過后,秦山發現卡塔庫栗開始躲著自己了。
即便是在家族定期召開的集會上,他也會有意無意地避開秦山的視線,而且在散會后立刻腳底抹油溜走。
秦山照例去小麥島灑水,望向島中央城堡上那個最大的窗戶,那是卡塔庫栗平日里處理島務的書房,經常能在那個窗口看到他戴著圍巾的身影。
但是現在,那個窗戶總是被窗簾擋住。
好奇怪,之前從沒感覺他會這么明顯地避開自己,現在別說是出于禮貌的普通交流了,就連最基本的視線交匯也沒有了。
如果是由于之前「一夜情」事件而厭惡秦山的話,卡塔庫栗他也是公事公辦、絕對不會因此耽誤任務,但是一一
這是本月第二次,卡塔庫栗向BIGMOM拒絕了與秦山一同執行任務的命令。他寧可自己一個人去。
不僅是秦山,連夏洛特兄弟姐妹們都察覺到了次子的異常。
BIGMOM對秦山投過來的視線里,一半是遺憾,一半是幸災樂禍。
秦山忍不住了,決定找個機會,好好地把話說通。
這天,小麥島下了一整天的雨,陰云密布下一片水汽朦朧,直到夜里,雨點密集的滴答聲也不絕于耳。
秦山就冒著雨飛來了。
直奔卡塔庫栗的臥室窗戶。
剛一推開窗戶,猛烈的風雨就將長長的窗簾吹起,呼嘯著沖進了溫暖的房間。
濕答答的秦山收起濕答答的翅膀,濕答答的腳板在地板上留下濕答答的痕跡。
和剛從床上一躍而起的卡塔庫栗大眼瞪小眼。
秦山干笑:“晚上好?”
卡塔庫栗瞅著渾身濕透的她,以及被窗外的風雨瞬間澆濕一片的地板,神色復雜!安皇呛芎!
秦山關上窗戶,像鳥兒抖擻羽毛一樣甩了甩水。
卡塔庫栗突然道:“別在這里換衣服,去隔間的浴室!
手剛摸到衣服下擺的秦山:居然偷偷用見聞色。
“你真貼心,親愛的,不過沒關系!
她還是笑吟吟地脫掉了濕透的外套,只留一件吊帶背心:“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卡塔庫栗輕輕地偏過頭去。
“胡鬧了很久,我覺得是時候做一個正式的表白了,”秦山嘆氣,“不然的話,某人都要把我當作是變態了。”
“請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吧,卡塔庫栗!
他沒回頭:“母親不會允許的。
“媽媽她已經認可了我,她會默許你我的行為!
卡塔庫栗皺眉,轉過頭來:“這不可能”又光速把頭轉過去。
秦山低頭看了看自己。
她很確信,剛才卡塔庫栗的臉上浮現出了可疑的紅暈。
啊,原來他很喜歡自己的身材嗎?
有些意外呢
她繞到卡塔庫栗面前,叉腰瞪著他。
“別的暫且不論,告訴我,為什么這一陣子你總躲著我?”
“你多心了!笨ㄋ䦷炖醪涣艉圹E地移開視線,“已經很晚了,你不該待在這里,離開吧!
被狂風卷席的雨水還在沖刷著窗戶,玻璃板發出輕微的響聲。
夜已深了,但是她沒走。
她問:“你很討厭我嗎?”
卡塔庫栗微微一愣。
女子的眼睛很特別,是金色的。
對于蛇類而言,這種瞳色只是尋常,但是安進人類的眼眶里,就多了一種勾魂攝魄的味道。
尤其是在朦朧的燈光下,那雙眼睛卻亮得出奇,直勾勾地盯著他。
仿佛那光彩能直達海底,落在他深藏已久的心臟上。
他會無所遁形。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無論多么熱烈、無論多么執著,也不可能有人會愛上真正的自己。
卡塔庫栗自嘲一笑,坦然地解下了脖子上的圍巾。
厚厚的粗布圍巾,一圈圈落在地板上。
因為他是個怪物。
怪物的真容只會給他人帶去災難。
鋒利的尖牙露在唇外,撕裂的嘴角一路延伸到腮上。
他嘲弄道:“現在,你還能說出所謂的喜歡嗎?
她會恐懼、會厭惡、會尖叫著咒罵他,然后奪門而出但是并沒有。
她依舊站在那里,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有喜悅,還有一些他不曾幻想過的情感。
“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
她甚至連一點驚訝都沒有。
卡塔庫栗陷入了困惑,但她已經一步步靠近了他,將手臂搭在他的脖頸上。
“很高興你為我卸下了面具。”
她的嗓音好溫柔。
有什么咚咚作響,卡塔庫栗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心跳聲。
她說:“可以給我一個吻嗎?”
卡塔庫栗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但是他第一次品嘗到「吻」這個詞匯的含義時,他發現自己在發抖。
這不太妙,他想,似乎有些危險
雙唇分開,女子又笑著貼上來,輾轉悱惻,他不由得抱緊了她
無法停下的危險。
第79章 if線:番外2
【洛克斯海賊團被滅后,玲玲和凱老師沒有分道揚鑣的if線】“你就是新上船的實習船員?”
除了巨人族以外,凱多從沒見到比自己個頭還要高大的女人,眼前這個粉紅色頭發的家伙,是第一個。
“怎么不會說話?喂,你幾歲了?”
女人叉著腰打量他。
其實他也沒怎么接觸過女人。
十歲起就作為雇傭兵開始戰斗,十三歲被國家背叛賣給海軍、關進監獄,直到現在他加入了洛克斯海賊團。
“是嗎,才十五歲啊!迸怂实男,“不要輕信洛克斯那個家伙哦,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找我,聽到沒有?
她在他后背拍了幾下,力氣出奇的大,凱多真的懷疑在那副皮囊之下是不是住了個怪物。
“叫一聲姐姐讓我聽聽!”
凱多沒搭理她。
洛克斯海賊團里,聚集了一群奇怪的家伙,說出去各個都是一方強者,真不知道洛克斯是怎么把這群家伙收在麾下的。
有實力的家伙,個性難免都獨特一些,聚在一起,那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誰也不服氣誰,兩句話說不到一起就打起來了。
團結度為零的海賊團,居然也能駕駛著船只在大海上航行?凱多不知道,但是那個女人真的很能打
明明她的惡魔果實能力對身體也沒有太明顯的強化作用。甚至有一回,那女人一拳頭把洛克斯都打蒙圈了,臉腫得老高。
看來她對這位船長的態度不是很友好啊,怪不得會說出那番話。
凱多不覺得自己會傻乎乎地將洛克斯的話全部當真,但同時,他也不是很想和那女人走的太近。
可是事與愿違。
“嘛嘛!年輕人,當然要積極活潑一點!總想著自殺算個怎么回事嘛--就算你根本死不了”
“喏,剛從島上面包房里搶來的點心,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勉強分你一些吧!真是的,我自己還想吃耶!”
“喂,那家伙可是我罩著的小弟,要想找他碴的話,先問問我手里的刀答不答應啊混賬!”
凱多覺得很不適應。
那女人怎么自說自話地就把他當作弟弟來照顧了?
他根本沒有承認啊喂!
但是望著她的拳頭,凱多也只能將「啰嗦的老太婆」這句話咽死在肚子里。
“不錯嘛,玲玲這個小丫頭也有了親人了,”愛德華·紐蓋特點頭,“照顧好你的弟弟哦!
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后來,在神之谷。
凱多精疲力盡地倒在船只殘骸間,頭頂之上洛克斯與羅杰卡普兩人仍在交手,已經漸漸有了敗勢。
“喂,快站起來,別愣著!”
渾身是傷的女人,懷里抱著個寶箱,一只手將凱多從地上拽起來。
“洛克斯已經徹底完蛋了,我們快走!”她一邊壓低聲音,一邊呼喚她的霍米茲,“宙斯呢?快過來!”
沒精打采的小小烏云飛到兩人面前,緩緩變大,女人扯著他就踩在云上:“我們走!”
他倆就這樣逃離了神之谷。
“這個好東西給你!”女人得意洋洋道:“因為你是我的弟弟,才給你的哦,這據說是最強的惡魔果實啊!我的恩情,你可一定一定要記一輩子。
凱多看見那顆長滿青色魚鱗的惡魔果實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置信。他毫不猶豫就吃下去了。
“接下來我們去哪里呢?”女人有些糾結,“將哪里作為我們征服大海的起點比較好呢"
凱多本來是想反駁她的。
不要擅自決定他的去向!
但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他最后還是忍住了。
氣喘吁吁的烏云將兩人送到一座島上,就半死不活地哀嚎:“再這樣飛下去,人家就要累死了啦媽媽!”
好在這座島上有個比較發達的城鎮。
里面還有個規模不小的摩托車廠。
他的視線一一掃過那些帶著激情與魅力的機車,剛試著啟動了一下引擎,身后的工廠里就傳來一片凄厲的慘叫。
拳頭上還在冒煙的女人一臉無辜:“啊,都怪那些家伙太吵了,非說咱們是什么入侵者、還吵著說這里是他們的機車廠,要找海軍抓我們我只好把他們都揍飛了!
好吧,是他的話也會這么做。
更別說這里還有一輛,集萬千科技于一身的、能夠在海面上行駛的神奇機車!
凱多雙眼放光地搬起一箱工具,開始改裝座位的大小。
“嘛,還是挺能干的嘛!”女人一手抓著巨大的漢堡啃在嘴里,“沒想到你小子連這個都會!”
一切準備就緒的凱多跨坐在機車上,引擎轟隆隆地響起,他戴上一副墨鏡:“準備走了,玲玲。”
“來嘍。”
輪胎濺起高高的浪花,他們行駛在一望無盡的蔚藍大海上,連拂動發絲的海風都在耳邊吹響了恣意的號角。
“下一個島嶼會是哪里呢?”
女人吃完了手里的漢堡,意猶未盡地舔著手指。
“希望會有好吃的點心呢!
“啊,最好還要有寶藏!”
他卻在心里想著,要不要在車尾掛一個海賊的旗幟。海賊機車二人組。
聽起來似乎還不錯啊。
第80章 if線:番外3
“這里似乎,經歷了大規模的火山噴發”
秦山收起翅膀,從空中落下。
“如果媽媽她真的掉進巖漿深處的話,沒準兒會隨著巖漿一起被火山噴出來呢,在周圍找一找吧,最好去附近的小島也看一看!
她握住卡塔庫栗的手,安撫道:“媽媽一定還活著,你看大哥都那副模樣了,不是還照樣生龍活虎地囑咐你找到媽媽嘛。”
卡塔庫栗輕輕嘆氣:“我早就知道那家伙會更加強大,卻沒想到
母親和凱多連手,都被打敗了。
秦山知道他是在說路飛,不由得捂嘴偷笑。
一路搜尋火山噴發的痕跡,他們越來越遠離和之國,到處是已經冷卻后呈現出黑色的孔洞狀巖漿石頭,終于他們在一個貌不驚人的小島上,找到了BIGMOM的身影。
卡塔庫栗神色難看,面前的黑色巖漿石里,凝固著一個巨大的人類身影,身高與母親相仿,但是卻要瘦得多,連母親那一頭標志性的粉紅色頭發也不見了。
“這就是她吧!
兩人沒有猶豫,立刻著手開始清理BIGMOM身體周圍的巖石,小心翼翼地將她從石頭之中剝離出來。
BIGMOM仍在昏迷之中,眼窩恐怖地下陷,身體表面呈現出多處焦炭狀的烏黑,已經全然見不到往昔那威風十足的模樣。
但是她還保留著微弱的脈搏。
“總之先將媽媽她帶回托特蘭”
沒想到這還能活下來,秦山止不住地咂舌。聽說凱多那家伙也和BIGMOM一樣掉進了巖漿底部,不過他們完全沒有找到凱多的身影呢。
就在秦山和卡塔庫栗一人一邊扶起BIGMOM的身體時,這女人的眼睛卻突然睜開了,慘白而遍布血絲的白眼珠上,完全見不到瞳仁。
她這副模樣的恐怖程度,堪比活骷髏詐尸,秦山被她嚇了一跳,還沒待她反應過來,那女人干瘦的手臂卻驟然間扼住了她的咽喉。卡塔庫栗大驚:“媽媽,是我們,別誤傷秦山!”
但是BIGMOM置若罔聞,看上去也不像是恢復了神智的模樣,她喉嚨深處發出了古怪的「呵呵」聲,雖然身體殘破不堪,但那手臂的力量卻出人意料的強大,秦山一時間掙脫不開,連卡塔庫栗也掰不開她的手。
"「LifeLife」”
BIGMOM的身體已經到了燈枯油盡的地步,此時的她急需通過吸收靈魂來修補身體,在無意識中察覺到生物的靠近,「魂魂果實」的能力便自動發動了。
按照「魂魂果實」的發動條件來看,此時BIGMOM的能力應該完全無效才對一一秦山和卡塔庫栗這倆人都不至于因為恐懼她而靈魂出竅,但她那鷹爪一般的手掌仍死死抓著秦山的脖子。
呼吸越來越困難,秦山不斷掙扎,不管不顧地對著BIGMOM拳打腳踢,卻在靈魂咒語念完的那一刻,身體漸漸的軟下去。
卡塔庫栗終于掰開了母親的手,見到的卻是白色的靈魂體緩緩從秦山身體里脫離出來的景象一一
為什么她的靈魂被扯出來
“媽媽!您會沒事的!請您放過秦山吧!”卡塔庫栗接住秦山的身體,跪在BIGMOM面前急聲乞求,“哪怕哪怕您取走我的壽命!請您別對她
但母親她一招手,那白色的靈魂便被她吸入口中,卡塔庫栗顧不得那么多,高喊一聲“抱歉了媽媽”就卡住了BIGMOM的口腔,雙手死死擋住那兩排牙齒之間,仍在掙扎的靈魂抓住機會從中逃出來,急急忙忙要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去。
回去,快回去?ㄋ䦷炖醯男呐K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下一瞬,那只扼住過秦山咽喉的手,抓住了那團白色的光團,伴隨著BIGMOM尖銳的嘶吼聲,用力一握--
她的靈魂被捏碎,化作無數細碎的光點,消失了。
卡塔庫栗難以置信地抓住母親的手,拼命掰開那緊握的掌心,里面卻空無一物。
她的、她的靈魂
沒有理會再次陷入昏迷摔倒在的母親,卡塔庫栗只覺得腦海里嗡嗡作響,他哆嗦著嘴唇轉過頭去,將視線落在他愛人的身體上。
她的胸膛不再起伏,他張了張嘴巴,倒伏在她的胸口,將耳朵貼上去
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
她的靈魂不見了,只留下一具尚存余溫的身體。
“不,不”
他的臉色迅速地灰敗下去,慌亂地推著母親的肩膀:“請您將她的靈魂還回來”
母親也沒有回應他。
“請您--請您”他徒然地一遍遍重復,“請您將她還給我您取走我的壽命吧"
“還給我"
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萬國的女王離世了。
這個在新世界雄霸一方的海上強者,還是沒能撐下去,托特蘭的國界近在眼前,她便咽了氣。
隨著「魂魂果實」能力的消失,整個托特蘭再也不復往日那童話般的模樣,全國上下的所有霍米茲在一瞬間變回了普通的家具和食物,舉國上下的悲慟之聲取代了歡聲笑語,這里再無歌聲與童謠。
夏洛特家族成員們身著黑衣,在一片沉默和啜泣聲中為母親舉辦了葬禮。
“事已至此,托特蘭的未來絕不能就此斷送!
滿身繃帶的佩羅斯佩羅站不起身,坐在輪椅里。
“夏洛特需要新的領導人,作為你們的長兄,我自然責無旁貸”“哥哥,”歐文打斷了他,“這種事情,最好還是等卡塔庫栗一起討論!
佩羅斯佩羅冷笑:“那家伙居然連媽媽的葬禮都不出席!說到底,是他去營救媽媽的,最后卻帶回來這個結果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錯過了最佳的營救時間,導致媽媽的死亡!”
“不要進行無謂的猜測,大哥,”康珀特嚴肅道,“你是想引起家族的內訌嗎?”
佩羅斯佩羅不屑地冷哼一聲,眾人議論紛紛。
“那個”布蕾清了清嗓子,“卡塔庫栗哥哥說,他支持佩羅斯大哥成為托特蘭的下一任國王,同時要由康珀特大姐在旁輔助”
“既然如此,他為什么不來出席母親的葬禮?!自從他回來后就一直躲在小麥島上誰也不見,到底想做什么?”
“卡塔庫栗哥哥他"布蕾喉頭哽咽了一下,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透過鏡子見到的那個身影佝僂、面容憔悴的蒼老男子,居然是大家的卡塔庫栗哥哥。
她眼淚滾下來:“秦山死了!
小麥島的城堡里。
走廊里七零八落地躺著一片失去靈魂的棋子士兵殘骸,沒有人來處理。整座建筑里安靜到詭異的程度,只能聽見某處沒有關好的窗戶被風吹動的咔噠聲。
臥室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躺著一個女子的尸體。
她的身體經過死亡的僵硬后,已經緩緩地恢復了柔軟。生前白皙透著血色的面龐已經變得蠟黃,嘴唇上層層龜裂,連光澤的黑色發絲也變為一團枯草。
床邊的男人沒有戴圍巾,下巴上是青黑色的胡茬,他神智恍惚,渾濁的目光落在女子緊閉的雙眼上,手里的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著她的頭發。
女子的身體早已冰冷,由于腐敗,腹部微微鼓起,隱隱浮現出綠色的斑點,散發著惡心的臭味。
但是他好像什么都沒有察覺到,拿起身邊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經變涼的甜甜圈,放進嘴里,緩慢地咀嚼。
“爸爸。”
莧紅色頭發的小女孩站在門口。
卡塔庫栗遲緩地轉過頭來,視線對上一雙金黃的眼睛,他渾身顫抖一下。
和她一模一樣的眼睛。
芙瑞德的嗓音冷冷的:“媽媽已經死了,不要再把她留在這里,教堂已經將棺材送到樓下大廳里了!
他置若罔聞。
“你聽不到我說話嗎?”芙瑞德沖進房間,一把抓住了卡塔庫栗那握著梳子的手。
“媽媽她已經死了!連身體都開始腐爛了,你聞不到嗎?”淚水奪眶而出,芙瑞德兩只手指扒開床上女子的眼皮,露出一顆濁黃色微微突起的粘膩眼珠,“你想讓她死后都得不到安寧嗎?!”
那顆眼珠,曾經耀眼奪目,也曾溫柔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別碰她!”
他喘著粗氣,歇斯底里地推開芙瑞德:“她是你的母親,你怎么能這樣說她?!
芙瑞德失望至極,隨手抄起一把椅子,猛地掄在卡塔庫栗的后腦勺上,后者搖晃一下,倒在地上。
“你真自私。”
女兒的聲音一瞬間變得那樣遙遠,仿佛是從大海彼岸傳過來的、難以理解的咒語:“你沒有保護好媽媽,卻又自作主張要她一直陪著你
“為什么你沒有保護好她”
卡塔庫栗摔倒在地,腦袋砸在地板上,視野里出現了一只手臂。女子的手臂無力地從床鋪上垂下來,那無名指上的鉆戒仍在閃耀。
他感覺有一千根針扎進了眼眶,直直刺進顱骨中,要將他的腦袋生生撐爆了。
漆黑的棺材被合上,擋住了女子灰白色的臉龐。
鐵鍬鏟起土壤,一點點蓋在棺材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沙沙、沙沙。
卡塔庫栗站在一旁,看著那個土坑被漸漸填滿,再也看不到絲毫黑色的棺材。
那里面是什么呢?
有什么被埋葬了嗎?
身邊的妹妹們都在哭泣,他慢吞吞地將腦袋轉過去,看向自己的女兒。阿芙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嘴巴死死地抿著,一聲不吭地抹去臉頰上的淚水。
她們為什么在哭?
他恍恍惚惚地感覺,身邊似乎少了一個人的身影。
好反常,這一切都太反常了。
可能是在做夢吧,他輕松地想,醒過來就好了。
不過,這是誰的葬禮呢?
奇怪,完全不知道。
這個夢境真是討厭,一切都讓他感到不舒服。
他在房門前站了那么久,門也沒有自動打開,還要他自己去推門。
往日里,那些門可是會一邊唱著歌一邊迎接他。
他躺在臥室的床鋪上。
這張床對于他而言過大了,似乎平時還會有另外一個人與他一同分享這張床,可是他卻想不起那是誰。
房間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他開窗通風了很久,還是揮之不去。
為什么床頭會有鳥的羽毛?
褐色的羽毛上泛著墨綠的光澤,這一定屬于一只體型巨大的鳥類,羽毛邊緣既鋒利又堅硬,好似一把小刀。
這樣的羽毛有很多。
不知為何,早上醒來后,他的身邊就少了很多東西。
而他也說不上那些都是什么,他只是覺得怪異。
女兒在收拾行李。
他有些意外:“你要去哪里?”
芙瑞德頭也不抬:“媽媽曾經說要帶我去艾爾巴夫探望祖母,現在我只能自己去了!
啊,他是有一個妻子的,想起來了。
他艱難地思考了很久,也沒想起他的妻子是什么模樣。
應該和阿芙的樣子差不多吧。
擔心女兒的安危,他也一同踏上了前往艾爾巴夫的航線。
一路上,阿芙沒有再對他說過任何一句話,真奇怪,是自己哪里惹她不開心了嗎?
抵達艾爾巴夫,芙瑞德四處打聽,終于得到了維娜的下落。他們來到那個荒無人煙的小島,穿過森林,站在山洞前。
卡塔庫栗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總感覺自己好像來過這里,是什么時候呢,在夢里嗎?
在這樣的茂密森林里,他好像見過一條怪異的蛇怪
頭發花白的女巨人盤腿坐在地上,神情平靜:“我已經接到了你的來信,阿芙!
她撫摸著芙瑞德的小腦袋,領她去看山洞旁邊一座簡陋的墳墓:“這是你的祖父亨利,他是長臂族,壽命比較短也許現在,秦山已經和亨利碰面了。
芙瑞德哭得聲嘶力竭,涕泗橫流,難看極了?ㄋ䦷炖醪幻靼着畠簽槭裁磿蝗荒菢觽模撬桓姨^靠近。
那個上了年紀的女巨人似乎很厭惡他,或者說,憎恨。
有一對長得很像的混血巨人兄弟,似乎是他妻子的兄長,他們一見到卡塔庫栗的模樣便大吃一驚,時不時背著他低聲議論。
“請問”他輕輕咳嗽一聲,“我的妻子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不知道為什么,我好像記不起來了!
兩位兄長注視自己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
但他們還是將他領到那片森林里:“秦山她就是在這片森林里長大的,這是她的地盤!
卡塔庫栗茫然地在森林里閑逛,企圖找到那股熟悉感到底來自何方。
他的視線很快被一棵高大得有些過分的古樹所吸引。
這棵樹幾乎有百米高,卻掉光了樹葉,所有枝干全部枯萎,透露出死亡衰敗的氣息。
但是在那半空的樹干上,卻有一個被寄生植物占據的空洞,卡塔庫栗爬上樹去,扯開那些茂密的爬藤。
里面生著一顆惡魔果實。
據說一顆被吃下的惡魔果實,會在能力者死亡后,在這個世界上重新生長出來。
黑色的表皮,詭異的花紋,果實像一條扭曲盤起的蛇。將果實摘下的瞬間,所有的藤蔓全部枯萎了。
他愣愣地盯著那顆惡魔果實。
“羽蛇”
腦海中似乎想起了什么。
在狂風暴雨中恣意翱翔的身影,寬大而強力的翅膀,粗壯但是靈活的蛇類尾巴覆蓋著一層羽毛,慢慢地卷緊了他。
他攀在樹干上,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望向頭頂的太陽。
曾幾何時,他徒手攀登一座高塔。腳下是深淵,頭頂是初升的太陽,他精疲力盡,絕望不已。
有翅膀拍打的聲音接近他,一雙線條優美又強而有力的手抱住他,帶他一同飛上高空。
「差一點,你就能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徒手爬上這姆利斯高塔的人類了,親愛的!
女子輕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那是他的妻子。
他情不自禁地松開手臂。
一一然后墜落下去。
這次沒有人拉住他,之前那個人已經死了。
他摔在森林軟爛的泥巴里,放聲大哭,懷里抱著那顆黑色的惡魔果實,身體蜷縮在一起。
“秦山,秦山”
他的愛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