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在門外腳步停下的那一刻,朝霧花梨緊張地閉上了眼睛。長長地睫毛顫抖著在臉色留下一片陰影,緊緊咬住的唇瓣上很快就染上了一抹殷色。
"FBI! open the door!!”
地下的門被暴力的踹開了。
朝霧花梨茫然地睜開眼睛,映入眼前的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連環殺人犯,而是一隊全副武裝的FBL探員。
噫噫噫?發生了什么?她就這樣獲救了?。∈虑樽兓奶炝耍粫r間情緒都變化不過來了。
一名女性的FBI探員率先走近了朝霧花梨,蹲下身子幫她解開了身上的繩索,還用溫柔的聲音安慰著她:“It's okay, don't be afraid,you've been rescued!"[注1]
雖然女性探員的話語聽起來很親切,但是可惜的是她后續說的一長串解釋的話朝霧花梨一句也聽不懂,最后也只能在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微笑。
朝霧花梨身上裹著毛毯,小步地跟在女探員的身邊往地下室出口走去。
身后的越前龍馬看著混亂的現場環境和來來往往的FBI探員,臉上的表情十分復雜。獲救后的他內心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隱隱有些后怕。
如果剛剛進來的是兇手那么擋在他前面的、被兇手第一眼注意到的朝霧花梨又、又會怎么樣?
走出了地下室后, 朝霧花梨才發現原來之前她和越前龍馬是被犯人關在了一座廢棄工廠底下的地下室。
但是這樣的話好奇怪啊?朝霧花梨內心困惑地思索著。這么荒涼偏僻的、看著就不會有人住的地方,為什么FBL會這么快就找到這里呢?
朝霧花梨四處張望的目光很快就引起了遠處一名FBL男性探員的注意力。
這位男性探員有著一頭黑色長發,身上穿著黑色的印有白色“FBI”字母的防彈背心。他靜靜地站在一旁觀察著朝霧花梨, 墨綠色的瞳孔里閃過一抹探究之色。
不過最終他也沒有選擇上前,只是側過頭和身后的女性探員說了幾句話便先行離去了。
當朝霧花梨若有所感地回過頭時,看見的只有一個遠去背影。
他也是FBI的探員嗎?他的頭發好長啊,而且發質也超好的樣子,真想知道他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發水。朝霧花梨想著想著,內心的想法完全朝著奇怪的地方歪去了。
事后,朝霧花梨和越前龍馬就被FBI探員帶到了相關部門進行了筆錄,然后在那里遇見到了越前一家人,最后還被熱情的越前倫子邀請共進晚餐來慶祝成功獲救。
就這樣一來一回的,朝霧花梨漸漸就與越前一家人熟悉了起來。說起來, 她的英語也就是那段相處的時間里突飛猛進的。
朝霧花梨那么快就能學會英語很大一部分是越前龍馬的功勞,當然也免不了她自己私下的努力。
一開始她那糟糕的英語能力頗得越前龍馬的嫌棄的表情,但是到最后教的最認真也是他。
每次看見越前龍馬臉上露出的別扭傲嬌的表情時,朝霧花梨都忍不住擼他的頭發大喊“可愛”。
然后她就會被越前龍馬單方面嫌棄冷戰一天,哭唧唧.jpg
這段快樂的時間持續了半年左右,直到后來因為公司調動的原
因她換了個州工作,并在新的工作地方認識了現在的舍友雪莉。*
“琴酒,你看起來心情好像很不好的樣子?”
看著琴酒一副臉色不虞的樣子坐在沙發上保養著他的愛槍,坐在高腳椅上端著一杯紅酒的貝爾摩德紅唇輕啟,語氣里頗有些打趣的意味開口道:“聽說負責的組織交易現場被FBI給闖入了?”
“”琴酒抬起頭瞥了一眼貝爾摩德,那雙幽深的綠瞳流露出冰冷的神色,低沉暗啞的聲音里透露出一抹冷酷:“哼,FBI就像惡心的老鼠一樣無孔不入!
他低下了頭,銀白色的長發便如杳杳銀河一般傾瀉而下,落在他手上正在擦拭的那把口口M92F上。銀白色與灰黑色形成一抹鮮明的對比,這讓他手上的動作禁不住停滯了一瞬。
貝爾摩德一點不介意琴酒的冷臉,她聞見了空氣里那若有若無的硝煙味,目光里忍不住流露出興味,繼續開口道:“不過你應該沒有直接和FBI撞上吧?可是你卻開槍了我有點好奇你到底殺了誰?”
聽完貝爾摩德的疑問后琴酒的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一個不足為道的垃圾而已。”
要怪就怪那個垃圾運氣不好,誰讓組織選中的交易地點剛好就是他的落腳點呢。*
視角重新回到網球公園內--
“所以龍馬之前和我們玩的'真心話大冒險'里面說的'最倒霉的人'原來指的就是花梨小姐啊!币慌缘牟欢苤粗角褒堮R和朝霧花梨之間和諧的的氣氛,忍住笑瞇瞇地開口道。
朝霧花梨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不二周助話里的意思后,臉上表情一下子就黑了,氣鼓鼓地盯著越前龍馬質問道:“什么叫'最倒霉的人'。课夷挠心敲吹姑梗。
“本來就很倒霉!痹角褒堮R拉了拉頭上的帽子,別過頭小聲地嘀咕道。
不是被連環殺人犯盯上就是被小偷盯上,就連走在路上都會被籃球砸成“腦震蕩”而不得不住進醫院。
有時候越前龍馬真的懷疑朝霧花梨是怎么健健康康地活到這么大的?
朝霧花梨會選擇性地遺忘掉不好的事情,在她腦子里仿佛只能記得快樂的事情。哪怕是遇到的第二天,她又能露出一臉傻乎乎的笑容和他打招呼,簡直是讓人無法理解。
但是就是這樣的她才會那么的特別吧!就像太陽一樣永遠散發著熱情與溫暖的光芒,給身邊的人帶來幸福和快樂。越前龍馬內心這樣想著,眼底閃過一絲別扭的情感。
“好了好了,不要閑聊了,我們要進去比賽了!越前你等比賽完了再和你姐姐敘舊吧!饼埰榻叹毰牧伺氖,打斷了這群圍著越前龍馬試圖吃瓜蹭熱鬧的正選隊員,目光里露出幾分無奈。
“好的!龍馬加油!姐姐會給你鼓勵噠!”“她才不是我姐姐!”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只是表達的感情截然不同。
朝霧花梨被越前龍馬的話傷到了,她目光有些失落地看著越前龍。
龍馬這是討厭她了嗎?明明之前在美國的時候不是這樣啊是她突然出現在這里影響到龍馬了嗎?
“我”越前龍馬看著朝霧花梨的表情,臉上劃過一絲無措。他剛想要開口解釋什么,就被裁判喊到了名字。
他的比賽要開始了。
朝霧花梨看著越前龍馬猶豫的表情,臉上很快又露出了笑容,聲音十分自然地鼓勵道:“沒事的啦,不用管我,龍馬你的比賽要贏啊!”
“嗯,我不會輸的!
越前龍馬琥珀色的眼里里盛滿了堅定的光芒,他背對著朝霧花梨走向了比賽場地。他在內心暗暗下定了決心,還是等比賽結束再跟她解釋吧。解釋他并不是討厭她啊他只是、只是不想再被她當作弟弟看了
第26章
朝霧花梨站在球場外目光緊緊地跟隨著越前龍馬移動,每當看見越前龍馬輕松地就把球打到了對手的球場獲得分數時,內心激動地好像是自己贏得比賽一樣。
“龍馬加油!龍馬你是最棒的!!”朝霧花梨手做喇叭狀,大聲的朝球場上的越前龍馬喊道,一點也不在乎對手學校看過來的異樣的眼光。
一旁的龍崎櫻乃拉了拉朝霧花梨的衣角,臉上帶羞怯的表情,低下頭聲音細弱地提醒道:“那個,那個花梨小姐,大家好像都在盯著你看"
“姐姐給弟弟加油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們愛看就讓他們看去,反正又不會少塊肉!背F花梨嘴里十分不在乎的說道,給越前龍馬加油的聲音變得更大了。
“花梨小姐你是第一次看越前打網球嗎?”不二周助臉上帶著清淺的笑容,語氣有些試探的詢問道:“因為我看你好像很激動的樣子!
朝霧花梨聽到不二周助的話后愣了一下,黑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瞬間的茫然。
這么說起來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雖然在美國的時候她有提過想看龍馬和南次郎叔叔的比賽,但是每次都被龍馬用各種借口回避了。
久而久之她也意識到龍馬其實不希望她看他的比賽,她也就沒有再提過想看龍馬的比賽這件事了。
所以今天龍馬表現出不高興的樣子是因為她沒有打招呼就來看比賽嗎?
可是這到底是為什么?讓她看比賽又不會掉一塊肉,龍馬干嘛總是拒絕她想看比賽的提議。!
朝霧花梨越想越頭大,最后語氣里透露出些許煩悶的抱怨道:“說實話, 我還真的沒有看過龍馬比賽的樣子呢。我之前有說過想看龍馬和南次郎叔叔的比賽,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龍馬死活就是不同意讓我看。我想大概他是覺得我就是個外行人,讓我看也沒有什么意義吧!
“那可不一定,好像得到了有意思的數據嘿嘿嘿嘿。”一旁的干貞治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眼鏡,嘴里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
聽著這可怕的笑聲,離他最近的桃城武忍不住抱住胸口打了一個冷顫,道:“什么啊,干前輩笑得好可怕啊。”
只有手冢國光沒有參與其它正選的胡鬧,他一直冷靜地在場外觀察著越前龍馬的比賽?粗鴮κ置黠@下降的體力,聲音清冷地判定道:“越前要贏了!
球場上--
越前龍馬的對手額頭不住的有汗水留下,他眼睛死死地盯著打到現在一滴汗都沒有出的越前龍馬,說話的語氣里有著明顯的怨恨:“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所有人都喜歡你”
“?”越前不解地瞥了一眼這個對手,面前的對手太弱了,他甚至連對手的名字都沒有記清楚。
越前龍馬沒有把對手的話放在心上,而是分了一點注意力關注著球場外的狀況。
當他看見球場外正選隊員圍著朝霧花梨八卦他們之間的事情時,內心不禁有些煩躁。
越前龍馬拉了拉頭上白色的帽子,低頭小聲地說了一句:“還差得遠呢。”
這一次他一定會贏的。
總有一天,他也會讓她看見他打敗老頭子的比賽。
“可惡啊,你竟然敢小瞧我!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對手聽見越前龍馬的小聲低語后以為他是在嘲諷自己,頓時整個人變得憤怒起來,拼勁全力打出了最后一個球。
越前龍馬看著對手突然暴起的樣子有些不解地皺眉。
雖然這個球力道很大,但是球的落點不在場內,很明顯的一個出界球。
對手是自暴自棄了嗎?
這樣想著的越前龍馬突然注意到了對方臉上那抹異樣的表情。不好!越前龍馬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對手的最后一球并沒有瞄準自己的場內,而是瞄準的朝霧花梨。
越前龍馬扭過頭,語氣焦急地大聲喊道:“快躲開!!”
此時的朝霧花梨還側著腦袋和不二周助聊著越前龍馬的事情,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正朝她方向飛來。
下一秒,朝霧花梨就被身旁的人一個大力拽了過去,她踉蹌著跌落那人懷抱。那個人的懷抱里有著很淡的香味,聞著就像是冬日的冰雪,給人幾分清冷之感。
“啪--”
網球擦著朝霧花梨的發尾飛過,帶起一陣風,然后狠狠地砸進遠處的樹里,旋轉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慢慢掉落在地上,滾到了一邊。
朝霧花梨驚魂未定地抬起頭,眼睛直直地就撞進了一雙棕黑色的瞳孔中。那雙眼睛里除了冷靜之外,并沒有其它的情緒。
“謝、謝謝你?”
朝霧花梨感覺這個懷抱的姿勢好像有些曖昧,可是她為什么偏偏她現在還沒有辦法立刻離開這個懷抱?!
啊啊啊!好痛好痛!腳好痛。!
她,在剛剛被那樣突然的一個跌倒后,十分倒霉的把腳給崴了!
天知道她是用多大的毅力才沒有大聲地喊出口的嗎?
哪怕是痛呼被她強行了咽下去,但是她的眼底還是控制不住地還是浮起了一片水霧。""
手冢國光沒有說話,他側著頭,目光落在別處,不敢看倚靠在他懷里的朝霧花梨。
他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僵硬著,出于禮貌他不敢直接推開懷里的女性,但是就這樣抱著越前的目光也實在是有些銳利
手冢國光一直注視著越前龍馬的比賽,因此在對手滿臉怨恨地打出最后一球的時候他就看出了對方的目標是距他不遠處站著的朝霧花梨。
因此他沒有多加猶豫就直接拉過了還處于迷茫中的朝霧花梨,幫助她躲過了那危險的一球。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朝霧花梨會那么輕,輕輕一拽就直接就跌倒在了他懷里,而這讓從未與女性有過親密接觸的手冢國光明顯有些不自在。
“最后一球是出界球.....越前龍馬6-0贏得本場比賽......!辈门行剂俗罱K的比賽結果。
哪怕是贏得了比賽,越前龍馬臉色也是十分難看。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對面被裁判警告的對手,然后快步地跑出球場。
越前龍馬目光警惕的一把從手冢國光的懷里扯出朝霧花梨,聲音冷淡地說道:“謝謝部長剛剛救了這個笨蛋!
“沒事。”手冢國光收回自己的手,語氣平靜地接受了越前龍馬的感謝,看著朝霧花梨的目光里帶上了幾分審視之色。
越前好像很在乎朝霧花梨?!
“痛痛痛!龍馬你輕一點!”朝霧花梨感覺自己的腳更痛了,臉上帶上了幾分痛楚之色。
“你是笨蛋嗎?!你為什么不認真看著比賽?就連網球朝你那邊飛過去都不知道!”
越前龍馬感覺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怒意,一想到剛剛朝霧花梨要是沒有躲過那顆網球的后果,他內心控制不住的涌起一陣后怕。
還好、還好她沒有出事
“我就分神了一下子,而且明明之前是龍馬你說不想讓我看你比賽的!背F花梨不高興地反駁道,她試圖從越前龍馬手里扯回自己的手,卻發現越前龍馬抓的異常的緊,就好像他一松手自己就會消失一樣。
“那那不一樣!”看他和那個老頭子的比賽有什么意思,反正每次他都贏不了那個老頭子。越前龍馬內心有著煩躁地想著。
一旁吃瓜的不二周助看夠了戲,笑瞇瞇地開口緩和氣氛:“越前,現在還是先帶花梨小姐去醫院看看比較好,她的腳好像扭傷了!
“!你腳受傷了為什么不說!痹角褒堮R這才注意道朝霧花梨臉上流露出的痛色,還有那明顯已經開始紅腫的腳踝。
“我說了!你都沒有聽進去!”
“先去醫院!
“!不去,我不去!就扭傷了個腳,修養幾天就好了!”
“不行,去醫院!
“不!我死也不去醫院!!”
“越前和他姐姐關系真好!币慌圆幻魉缘暮哟迓∶嗣^,有些羨慕地說道。
“哈哈哈,但是越前不是都說了花梨小姐不是他姐姐了嗎?”桃城武聲音十分爽朗。
“是嗎?也許越前的意思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意思呢”不二周助看著被越前龍馬強制往醫院方向帶的朝霧花梨,摸了摸下巴,眼底閃過幾分興味。
*
朝霧花梨最終還是被越前龍馬強硬地拉到醫院看了腳,然后還拖著被醫生包成粽子的傷腳和青學的網球部正選一起吃了烤肉。
烤肉十分好吃,尤其是她的肉全是越前龍馬烤的。
越前龍馬以她受傷了不方便為理由,十分貼心地全部幫她烤好了。
只是她傷的不是腳嗎?為什么不能自己烤肉?
不過好吃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朝霧花梨吃著烤好的肉幸福的兩眼發亮,龍馬果然還是很喜歡她這個姐姐的吧!
嗚嗚嗚,龍馬就是個傲嬌,實際上肯定是在心里十分高興有她這樣美麗又厲害的姐姐。
在他學長面前還這么貼著自己,真的是太可愛了www。
*
就這樣,日子很快就到了去橫濱的那一天。
在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詫異的目光中,朝霧花梨面露難色,拄著拐杖,一點一點地挪到了他們的面前。
第27章
“櫻桃酒你你的腳是怎么了?”
諸伏景光有些無奈地扶了一把險些摔個臉著地的朝霧花梨,視線不著痕跡地在她的腳上的白色繃帶掃過,然后和不遠處看著這邊的降谷零點了點頭。
櫻桃酒的腳是真的受傷了,不是裝的。
朝霧花梨有些后怕地抓住諸伏景光的胳膊,聲音有些不忿地解釋道:“原本就是不小心扭到腳了,結果到醫院后醫生硬是說不好好包扎有可能會變得更嚴重。然后就給我包成了這樣,原本能走路的現在都走不了了!
降谷零挑眉看著在諸伏景光的幫助下才上車的朝霧花梨,臉上偽裝出一副擔憂的表情關心道:“不會影響今天的任務吧?”
“我就是去談合作,又不是去打架,為什么會影響?"朝霧花梨目光輕瞥了一眼駕駛座上的降谷零,臉上帶上了幾分懷疑的表情。
為什么會影響工作呢?她現在的腳雖說有些疼但是又不影響她開口說話,談個生意還是輕輕松松的。
難不成這次的任務還需要手頭比劃?!
不會吧!琴酒可沒有和她說過這種事情啊!她就是個戰五渣,根本沒有一點武力值的!
實際上朝霧花梨所在的公司領導層之間經常會有一些特殊的比試,也就是不同派系之間會派出他們各自比較優秀的下屬進行一些競爭比試。
朝霧花梨一向是不參加這種比試的,但是她勉強算是琴酒派系的。因此有時候礙于琴酒的臉面,不得不應邀參加活動。
有一次朝霧花梨被琴酒喊著參加公司內部的聯誼活動,活動是在一個私人的射擊俱樂部比試射擊。
看著前面的同事一個個精湛的槍法,朝霧花梨也被鼓舞地忍不住心動的想要上去嘗試一把。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草率射擊的后果就是朝霧花梨打了一槍空靶后,手臂就被槍的沖擊力搞成了骨折,打上石膏整整修養了三個多月。
那段慘痛的記憶,是朝霧花梨想起來就恨不得立刻買張飛船票逃離地球的那種。
朝霧花梨到現在都忘不了琴酒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樣看自己的目光,實在是不堪回首的記憶。
不過好在從那以后,琴酒再也不會找她去參與聯誼活動了,因為他丟不起第二次臉。
“說的也是呢,是我多嘴了!苯倒攘汶S意地結束了這個話題,啟動了車子。
降谷零早在得知任務的那天就已經和上面匯報了組織這次的行動,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上面人的卻表示無法插手這次的任務。
橫濱一個法外之地,是個連官方都管不了的地方嗎?降谷零紫灰色的瞳孔里閃過一抹深色。
“請處于橫濱XXX路段的大家注意,目前有一位攜帶危險武器的犯人正駕駛著一輛黑色的車牌號XXXXXX的豐田正在逃竄。如果有遇到疑似兇手的人請立刻報警,不要輕易接近兇手以防受傷"正當車內氣氛逐漸趨于沉默的時候,車內廣播突然響了起來,
插播了一條來自警方的消息。
“逃竄的犯人?”降谷零聽著車內的廣播通知,臉上的神情很快就變得嚴肅起來。
可惡,橫濱的警方是怎么工作的?先是連黑手黨管不了就算了,現在連一個普通的犯人都抓不住,還讓他到處逃竄,影響普通民眾的安全。
朝霧花梨眨了眨眼睛,臉上表情流露出無奈,小聲地念叨著:“原來不止是東京,橫濱也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城市嗎?”
這樣想著的朝霧花梨突然心中升起了幾分警惕,她迅速地打開了手機,準備在網上搜索一下這個犯人的樣貌。
介于她最近實在是有些倒霉,還是先做一些準備工作,以防萬一真的就那么倒霉的碰上了兇手就不好了。
副駕駛座上的諸伏景光藍色的眼睛閃了閃,他微微起身,從車上一個暗格里摸出了一張地圖。他控制車子放下了一半的車窗,就著窗外的陽光攤開了地圖。
諸伏景光目光很快地掃視了一下地圖,手指輕輕地劃過了幾條路線,然后側過身子對駕駛座上的降谷零說道:“按照廣播里面說的,-犯人的逃竄方向就在我們的路線方向,有可能會和我們相會。
朝霧花梨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她微微顫顫地開口問道:“這、這兇手應該不會和我們扯上關系吧?”
剛好同方向這是一個多么可怕的buff啊。
“應該不會,這條路上有這么多車子,應該不會那么不巧的。”降谷零目光依然看著前方絡繹不絕的車流,說話聲音聽起來很正常,似乎沒有被這個廣播影響到什么。
然而計劃遠遠趕不上變化。
在那個兇手拿著槍指著朝霧花梨的腰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有、有話好說,你能把槍拿著離我身體遠一點嗎?”朝霧花梨臉上露出悲切的表情,聲音里帶上了哭腔。
她就是去路上的加油站上個廁所而已啊!為什么每次都會遇到這種倒霉的事情?!!
降谷零駕駛的車子在路上的加油站加油時,朝霧花梨謝絕了諸伏景光的好心幫忙,獨自一人去了躺洗手間。
當朝霧花梨從洗手間出來站在鏡子旁洗手時,她無意間發現隔壁男廁出來在她一旁洗手的男人的樣貌看起來很面熟。
好像好像和她在手機里看見的那張通緝令上的犯人一模一樣?。
朝霧花梨內心頓時一個激靈,她努力地克制住自己臉上的表情,試圖表現出一副很正常的樣子去扶手邊的那根拐杖。
不、不要慌,只要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然后慢慢走出去就行,不會被發現的,不會被!
“你認出我了吧!鄙砗髠鱽硪粋陰冷的聲音。
朝霧花梨身體僵硬了一瞬間,但是她沒有回頭,她想要當做沒有聽見繼續往外走。
這時一個堅硬的物體抵住了她的腰,朝霧花梨明白自己是真的躲不過去了。
“你想要什么?”朝霧花梨盡可能的保持住內心的冷靜,她腦子里飛快地轉動著,思考著如何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三本紀夫聞言把槍頂得更重了一些,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跟我走,去你的車那邊!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在車上等了許久未等到朝霧花梨回來,心中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zero,好像不太對勁,我要不還是去看一下?”諸伏景光眼中劃過一絲擔憂,手上已經準備松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去尋找朝霧花梨了。
一直警惕著周圍環境的降谷零發現了什么,目光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
他看見了朝霧花梨以及她臉上那明顯驚慌和害怕的表情,心中頓時一沉,聲音低沉地說道:“不用了,她們回來了!
“她們?!什么意”諸伏景光的困惑剛剛升起,就看見了朝霧花梨身后的那個男人,瞳孔驟然收縮。
那個是通緝令上的那個殺人犯?!
第28章
“你的要求是什么?”諸伏景光看著三本紀夫猙獰的面孔和那把抵在朝霧花梨腰間的槍,聲音盡可能的保持冷靜地提出來問題。
發現和朝霧花梨同行的車上有兩個人后,三本紀夫內心警惕的握緊了抵在朝霧花梨腰間的槍。
三本紀夫聲音沙啞的吼道:“按照我的要求開車!你們要是敢背著我做什么小動作的話,我現在就殺了這個女人!”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人的視線對視了一秒。
最后降谷零率先露出了安撫的笑容,慢慢的開口安撫道:“當然,我們會按照你的要求開車。但是你也要小心手里的槍,千萬不要傷了我們的同伴。”
“哼,你們最好別想著耍什么花招,我會一直盯著你們。”
三本紀夫目光警惕地掃視了一眼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縱使他心中還存有幾分懷疑,但是已經走投無路的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挾持著朝霧花梨坐上了車子的后排座椅。
朝霧花梨纖細的脖子被三本紀夫手中的槍抵著,她感受到槍身上傳來了冰冷的溫度,有些害怕的小聲地提醒道:“那個,你說歸說,能不能把手里的槍稍微移開一點呀要是、要是不小心走火了怎么辦?”
朝霧花梨真的很害怕這槍一個不小心走火了,那她可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諸伏景光感受到朝霧花梨身上散發出的害怕的情緒,聲音溫和的安慰道:“沒事的,我們不會讓你受傷的!
一旁的降谷零目光隱晦的瞥了一眼自己的馴幼染,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
hiro就是太善良了,不管怎么說“櫻桃酒”都是那個組織里人。能夠被琴酒選中成為組織的代號成員,“櫻桃酒”的手上也不知道沾滿了多少人的鮮血。
別看現在“櫻桃酒”表現出一副無辜可憐的樣子,誰知道這是不是她的偽裝?
也許她現在只是想要和這個犯人玩"人質”的游戲,等玩膩了就會從哪里掏出一把槍殺了這個犯人也說不定。
也就只有hiro會被她的這幅可憐的樣子欺騙了,而他才不會被這種小把戲欺騙呢。降谷零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
在很久之后的一天,降谷零意外得知了朝霧花梨不僅連最基本的持槍技巧都不會,甚至對工作了幾年的組織背后的真相一無所知時,他的臉上露出了罕見的崩潰表情。
連這樣的人都可以成為組織的高層,那把他們這群費盡心力才進組織的臥底的臉面置于何地?
車子按照三本紀夫指示穩定的行駛在路上,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朝霧花梨感覺身邊用槍抵著她的三本紀夫情緒越來越緊張。
三本紀夫拿著槍抵著她脖子的那只手一直在顫抖著,那粗魯的動作把她脖頸上的皮膚都磨紅了一大塊,皮膚傳來的刺痛感讓她呼吸起來都有些隱隱發悶。
更奇怪的是三本紀夫目光還一直盯著車窗外的情況,好像在在防備著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朝霧花梨心中有一種感覺,覺得三本紀夫害怕的不是警察,而是其它比警察還要恐怖的東西.
還真的是讓人想不明白啊朝霧花梨微微垂下頭,盯著散落在車座夾縫的橫濱地圖發起了呆。
話說這個三本紀夫如果真的逃掉了,會按照約定會放過她嗎?平靜的車內只有四個人的呼吸聲,如果不是車內廣播再次發出
來聲響,這份平靜可能還會繼續保持下去。
“最新通知警方已經在加油站發現犯人遺棄的車輛,猜測犯人已經向XXXX路段方向棄車逃亡!
“目前警方已經對附近可疑路段進行了布控,具體路段為XXXXX、XXXXX、XXXXX請途徑這些路段的司機注意配合警方進行搜查工作"
降谷零聞言挑了挑眉,紫灰色的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之色,他語調平穩的開口詢問道:“接下來我要怎么開?”
三本紀夫顯然也聽見了廣播里面的消息,他氣急敗壞地大聲吼道:“避開警方防控的路段,我就不信了,這么多條路,沒有一條能跑出去的!
“好吧,聽你的!苯倒攘汶S意地點了點頭,伸手把金色的短發捋到耳后,與副駕駛座上的諸伏景光交換了一個眼神示意。
諸伏景光看見降谷零故意傳遞的眼神信息時先是一愣,他很快就在腦子里回憶起之前看過的橫濱路線圖,下一秒就明白了廣播里的意思。
原來是這樣啊沒想到橫濱警方里還有這樣優秀的同僚嗎?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想出這樣的方法。
通過封鎖路線來縮小犯人逃竄的范圍,畢竟正常的犯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第一反應都是想要往沒有被封鎖的道路逃竄,也就會正好落入警方事先設好的天羅地網。
降谷零按照廣播里所說的--避開了警方的布控路段,但是隨著車輛的行駛,哪怕是單純如朝霧花梨這樣的人,也開始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
“路上的車子這么越來越少了?!”三本紀夫緊張的大喊出來,手上抵住朝霧花梨脖子的槍更重了些。
降谷零眼底閃過一絲極淺的嘲意,然后面上裝出一副無措的樣子。他慌張的擺了擺手,語氣緊張的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呀,我就是按照你的要求開的車啊!
朝霧花梨輕輕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離槍口遠一點。
三本紀夫臉上露出一副被戲弄的表情,他的手握緊了槍,內心涌起一股憤怒的火焰。
他決定在朝霧花梨身上先打上一槍警告降谷零他們,讓他們知道他也不是好戲弄的。
朝霧花梨:?!!跟我有什么關系!我什么話都沒有說啊?!但是這個念頭還未實施,就被車外突然發生的巨響給打斷了!岸Z。
車子的前方響起一聲巨響,隨著濃烈的灰塵蔓延開來,一下子就失去了前方道路的視野。
降谷零緊急拉上了剎車,避免了車子失控的情況。
朝霧花梨因為一直被三本紀夫用槍挾持著,所以身上就沒有系上安全帶。因而降谷零的一個急剎車讓她的腦袋直接撞上了前面的座椅。
“咣當”一聲響,朝霧花梨感覺眼前都在冒金色的星星。
她痛的齜牙,聲音有氣無力的問道:“前面發、發生了什么事?”
此時前方揚起的灰塵漸漸散去,一個籠罩在黑紅色光芒中的身影漸漸露了出來。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的緊身馬甲,披著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的男人或者就這身高的話應該是少年?
他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此時正按著頭上那頂黑色的帽子,而帽子下面壓不住的橘色短發在風中颯颯飛舞著。
他步伐輕松的,一步一步的,走近了朝霧花梨她們的車子。
此時一陣風吹過,幾抹陽光透過移動的云層落在了那人的臉上,也讓朝霧花梨成功看清了那人的樣貌。
那一瞬間她便愣在了原地。
那張熟悉的面容上露出和朝霧花梨記憶里一樣肆意的笑容,只是他的聲音比起記憶里倒是少了幾分少年意氣,多了幾分大人的成熟。
“膽敢冒犯港口黑手黨,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取你性命。”
第29章
山本紀夫在中原中也出現的那一刻,整個人的心都提到了胸口,繁張得汗水直流。
當他看見中原中也一步步地朝他走過來時,他眼中露出兇狠的目光,用搶指著朝霧花梨的腦袋威脅道:“別過來!你要是再敢靠近的話,我現在就殺了這個女人!”
中原中也在看見被山本紀夫用搶指著腦袋的朝霧花梨的那一刻時,瞳孔控制不住得收縮了一瞬。
但是很快他就掩蓋了那片刻的失神,嘴角扯起一抹嘲弄,聲音看似不在意地說道:
“呵,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可是黑手黨啊,我的任務就是取你的性命。你就算是殺掉這車上的所有人,都與我無關!
中原中也低沉的嗓音中莫名透露出幾分血腥肅殺之氣,讓朝霧花梨眼中的見到熟人時激動的情感瞬間凝固。
那感覺就像是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澆滅了她內心中的那份期望的火苗。
中也他在說什么?
哪怕理智上朝霧花梨明白此時的犯人內心防線已經處于極低的水平,中原中也說出這樣不接受威脅的話更有利于控制住犯人。
但是從感性上來說朝霧花梨心臟中莫名涌起一股失落之情。
為什么中也現在會變成這樣。棵髅鳟斈甑乃亲钣憛捄谑贮h的存在啊……
“可惡!”山本紀夫臉上努力維持的冷靜徹底崩潰了,他的內心此刻已經陷入了絕望之中。
生活在橫濱的人可以不怕警察,但是絕不可以不害怕港口黑手黨。
山本紀夫在此時此刻終于知道這句話是多么的真實。
原來被港口黑手黨盯上的人是真的不可能跑得掉的,他所作的一切恐怕在港口黑手黨眼中也都只是一只螻蟻死前的垂死掙扎。
這個以港口作為勢力范圍的兇惡犯罪組織,是比這座城市里口口的暗部更加陰暗的危險團體,是這座城市的陰暗面本身。
想起港口黑手黨對付叛徒的手法,山本紀夫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臉上露出絕望而又恐懼的神情。
不,既然如此,哪怕是死,他也要拉個墊背的!山本紀夫眼里閃過一絲兇狠的目光, 扣動在扳機上的手指準備按壓下去。
“砰--”隨著槍聲響起,朝霧花梨恐懼地閉上了眼睛。
但是等待了片刻后,朝霧花梨感受到身體上并沒有傳來預想中的痛苦,只是感覺臉上似乎濺上什么溫熱的液體,黏稠溫熱的觸感讓她忍不住想要睜開眼睛查看周圍的情況。
就在朝霧花梨慢慢地睜開眼睛時,一只寬大的手突然從她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不要看哦,你會做噩夢的啊!
穿著一身駝色風衣的太宰治氣定神閑地站在朝霧花梨的身旁,臉上帶著些許笑意,只是細看起來可以發現那份笑意并未到達他的眼底。
太宰治半垂著眼,看著額頭被子彈洞穿的山本紀夫以一個十分僵硬的姿勢倒了下去,鳶色的瞳孔里是一片冰冷的死水。
嘛,沒想到時隔這么久竟然會在這里看見花梨。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啊,總是把自己搞得一副慘兮兮的樣子。
每次看到她可憐的樣子時,他都會忍不住想要看看要是把她欺負的更慘的話會怎么樣。
嗯~會哭嗎?哈哈哈,想起來就很懷念呢太宰治眼底露出幾分興味。
這、這聲音該不會是--朝霧花梨不敢置信自己會再次聽到這個讓她曾經一度恨到咬牙切齒的聲音。
緊接著她就聽見中原中也憤怒地聲音響起:“太宰治?!你這個叛徒為什么會在這里!”
太宰治聽到這個名字時朝霧花梨身體為不可察的一顫,她掙扎著想要擺脫臉上的手,聲音激動地喊道:“可惡啊,你給我放開,你這個家伙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但是覆蓋在她臉上的那只手看似纖細,卻有著她無法擺脫的強大力量。
太宰治的目光從地上的尸體移開,看見朝霧花梨氣憤的樣子時,眼底染上了幾分溫度。
他嘴上不依不饒地抱怨道:“為什么不可以嘛,要知道我剛剛也算是幫了花梨你呢。”
中原中也看著突然出現的太宰治,湛藍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異色。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輕“哧”了一聲,語氣不爽地說道:“你在說什么鬼話,剛剛明明是我們的人動的手。”
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中原中也旁邊的下屬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后慢慢地退到了中原中也的背后。
“那個,要不先解決一下地上的額尸體?”
諸伏景光默默地開口打破了朝霧花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三人之間那詭異焦灼的氣氛,語氣里多少帶著幾分無奈。
聽到“尸體”這個詞后朝霧花梨掙扎擺脫太宰治的手突然就停了下來,臉上露出慌亂的表情,道:“不會吧,剛剛那個挾持我的他死了?”
“吶,你覺得呢?”太宰治看著突然乖巧的朝霧花梨,嘴角微微勾起。
“要不我還是讓你親眼確認一下吧?”太宰治說著就打算收回遮住朝霧花梨眼睛的手。
“不不不要!!”朝霧花梨拼死抓緊了太宰治的手,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先讓我離遠一點你再拿開手!
“”中原中也看著朝霧花梨被太宰治逗弄的樣子,臉上露出幾分煩躁,雙手抱胸在遠處沉默不語。
降谷零看著山本紀夫扣動扳機時那一瞬間心中閃過一絲緊張,他那一刻才開始懷疑朝霧花梨可能不是在和犯人開玩笑,而是真的被犯人給挾持了。
但是在那一刻他已經沒有機會阻止了,他本以為會看見朝霧花梨血濺當場的樣子。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后悔的自己的失誤時,不知何處射出了一顆子彈。
那子彈的速度比山本紀夫扣動扳機的速度更快,直接從山本紀夫的額頭穿過,結束了他的性命。
然后降谷零就看見了那個名字叫做“太宰治”的男人悄無聲息的走到了朝霧花梨的身邊,用那只綁著繃帶的手遮住了朝霧花梨的眼睛。
他的目的該不會只是為了避免朝霧花梨直視山本紀夫尸體的慘狀吧?
太宰治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他和櫻桃酒之間是有什么關系嗎?降谷零內心忍不住懷疑著。
聽著耳邊的警笛聲漸行漸遠,朝霧花梨小聲地對著太宰治開口詢問:“都、都處理完了嗎?”
太宰治看了一眼遠處的車,輕聲道:“嗯,警察已經把人都帶走了!
朝霧花梨終于敢拿開太宰治地手,探出腦袋小心地看向周圍的環境,看到沒有什么可怕地景象才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氣。
看著朝霧花梨像只小倉鼠一樣警惕的探頭探腦的模樣,太宰治鳶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懷念。
哪怕是過去了那么久,花梨還是那么有趣啊。吶,稍微有一點點后悔當初那么簡單就結束了呢。
“喂,你這個青花魚不要裝出一份好人的樣子!
中原中也一直都看不慣太宰治這副看似很在乎朝霧花梨的模樣,當年是,現在也是。
要論玩弄別人的感情,太宰治這個家伙絕對是最擅長的那個。
也只有朝霧花梨這個單純的家伙才會被太宰治那虛偽的表象所迷惑了。降谷零在認出中原中也的那一刻瞳孔緊縮。
中原中也,港口黑手黨五大干部之一,傳聞中擁有強大的異能力,是個十分需要警惕的存在。
櫻桃酒竟然還和這樣的人認識,果然她還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降谷零微微一暗,對著朝霧花梨笑道:“原來花梨和港口Mafia的干部很熟嗎?也難怪琴酒會特地派你來負責這次的交易呢。
“交易?什么交易?”中原中也垂眸看著朝霧花梨,藍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解。
站在一旁的諸伏景光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聲音很輕地說出了一個詞:“APTX4869。'
此言一出,中原中也的目光頓時變得凌厲起來。他身上氣息變得危險起來,語氣質疑道:“你們是那個組織的人?”
朝霧花梨看看身邊的同事又看了看中原中也,不解地問道:“你們在說什么暗語?
“哈哈哈哈哈哈,中也好有趣,一臉震驚的樣子真的好搞笑啊!碧字慰粗性幸部聪虺F花梨那不敢相信的眼神,忍不住抱住肚子笑了起來。
“話說起來,中也你”朝霧花梨語氣有些遲疑,最后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現在是加入口口了嗎?”
她當初就應該堅定一點勸中也去上學的,要是中也有足夠的知識就不會不得已誤入歧途了。想著想著朝霧花梨臉上控制不住露出懊惱的表情。
降谷零目露震驚地看著朝霧花梨,仿佛在看一個外星人。
港口黑手黨是□□,她自己身為黑衣組織的一員和□□又有什么兩樣?不都是危害社會治安的敗類嗎?
為什么現在她能一無所知地問出這樣的話?
太宰治瞥了一眼表情復雜的中原中也,忍住喉嚨里的笑聲道:“沒錯沒錯,中也現在就是一個大壞人哦;ɡ嬉x這個小矮子遠一點哦,你看他現在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接著他語氣一轉,十分驕傲地說道:“不像我,我現在可是在正經的偵探社里面工作,可是個一肩挑起公司信賴與人民崇拜的男人!”
“?!!你在說什么鬼話?”中原中也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生氣的大喊道:“你要是好人,天底下就沒有壞人了!”
“不聽不聽,花梨你看中也在你面前抹黑我,他真的好壞啊。”太宰治看著中原中也眼中露出明顯的笑意,然后裝作無辜的樣子靠在朝霧花梨身上,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
朝霧花梨抗拒地推開某人毛絨絨的腦袋,眼底流露出幾分嫌棄道:“不要表現的我們很熟的樣子,前男友這種生物就不該再出現,趕緊走開啊!
太宰治表現出一副不依不饒地樣子想要再說些什么,這時他口袋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瞥了一眼來電號碼,眼底暗了下去,語氣不高興地抱怨道:“什么啊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嘛,那今天就先這樣吧,反正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太宰治對著朝霧花梨豎起手指擺了擺,臉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然后慢悠悠地接著他的電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看著太宰治離開后,中原中也有些煩躁地摸了摸帽子的邊緣,目光落在朝霧花梨身上多了幾分復雜之色。
中原中也猶豫了一會兒,最終聲音低沉的開口說道:“既然你們是那個組織過來交易的人,那就隨我一起回去見首領吧。
第30章
港口黑手黨的總部位于橫濱最高的五棟大樓,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五座黑色的巨塔聳立在城市的中心,支撐著這座城市的蒼穹之頂。
當朝霧花梨一行人跟隨著中原中也來到港口黑手黨的大樓的底下,才更加切身實地的感受到來自橫濱這個最可怕的組織所帶來的強大壓迫力。
諸伏景光抬起頭看著這些氣派的大樓,藍色的瞳孔里帶著晦暗的神色,嘴里輕輕的發出一聲感嘆:“真是讓人畏懼的氣勢啊!
身旁的降谷零深深的凝視了一眼港口黑手黨大樓門口那群手持槍械的成員,最后克制的收回了視線,微微垂下了眼睛,遮住眼底那波瀾起伏的情緒。
降谷零捏緊了身側的手指努力平復內心的情感,半響才輕笑出聲道:“確實,讓我忍不住對里面的樣子感到好奇啊!
港口黑手黨這個組織真的是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一切寫在報告書上的蒼白介紹都沒有他實際看見的東西帶來的震撼。
在此之前,降谷零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組織竟然可以明目張膽的持槍示眾。哪怕是現在他所在的黑衣組織平時都不會如此高調的在大眾面前表現出他們的危險性,更多的是隱于幕后而不讓普通人知曉他們的存在。
而港口黑手黨毫不掩飾他們的存在和危險性,就差是把他們是不好惹的寫到了臉上,處處透露著張揚之感。
橫濱這個城市遠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降谷零心中涌起無力感。他真的能成功的解決黑衣組織,保護他所愛的這個國家嗎?
朝霧花梨發現身后的降谷零停下了身子,臉上露出那副她看不懂的復雜的表情,忍不住安慰道:“波本,要相信自己,你有一天一定可以做到的!
“?”聽見朝霧花梨的話的降谷零猛然抬頭,他目光危險的盯著朝霧花梨,內心忍不住猜疑起她話里的意思。
“櫻桃酒”她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剛剛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朝霧花梨被降谷零突然凌厲的目光嚇了一跳,但是她還是語氣認真的安慰道:“我知道你一定是被港口Mafia的富有程度給震驚到了,說實話我也很震驚。但是沒有關系,雖然我們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像他們這么富裕到擁有五棟樓, 但是只要我們繼續努力的話,至少可以變得比現在富有,生活也會比現在更幸福!
“哪怕只是一點改變,那也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朝霧花梨怕降谷零鉆進死胡同,最后還忍不住給他總結了一句?偨Y完還滿意地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的話真的是太有哲理了,一定會讓波本內心豁然開朗的。
降谷零:
所以只是他太敏感了嗎?降谷零有些頭疼的扶了一下頭,內心平復了一下大起大落的情緒。
不可否認的是櫻桃酒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如果他什么都不去干的話,這個國家就不會有任何變化。但是只要他堅持下去,哪怕只是一點點,這個國家的國民的生活都會變得更好一點吧。
這樣想著降谷零眼中帶上了幾分釋然的笑意,然后抬起頭對著朝霧花梨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聲音低沉而又性感:“嗯,我會努力工作的。”
朝霧花梨看著降谷零又恢復了之前那副干勁滿滿的樣子,心底才松了一口氣。
果然她就是最厲害噠!竟然稍微動一下腦子就猜出了新同事內心的不安的緣由,還三兩句就順利的幫他走出了思維怪圈,說不定她還有當心理導師的潛質呢。
進入了港口黑手黨的大樓后,朝霧花梨發現里面的人員戒備十分森嚴,每個人的身上流露出蠢蠢欲動的危險氣息。
但是當大樓里那些穿著黑西裝的港口Mafia成員在看見中原中也時神色頓時就變了,不但恭敬的彎腰行禮,還會嘴里大聲喊著“中原大人”,十足的迷弟的模樣。
見到這樣的狀況后,朝霧花梨看著中原中也背影的目光閃了閃,忍不住小聲的念叨道:“中也好像變得很厲害的樣子了!
雖然朝霧花梨的聲音很小,但是對于身為異能者的中原中也來說,這樣小的聲音也無異于在耳邊說話一般清晰。
原本在前面安靜帶路的中原中也,在聽見朝霧花梨的話后身形控制不住地一頓,他用手按住頭頂的帽子,橘色的短發遮不住的耳尖染上了一抹緋色,聲音有些含糊,“還、還好吧,也就那樣!
“咦?!”朝霧花梨眨了眨眼睛,剛剛中也是不是說了什么?就在朝霧花梨想要表示困惑時,道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路過的港口Mafia成員見到他時也是一臉畏懼地朝他彎下了腰,只是他們口中喊著的名字卻是“芥川大人”。
“芥川大人”的發色比較特別,朝霧花梨見過黑色的頭發,白色的頭發,還沒有見過這種黑白挑染的發色。
這特別的發色混著“芥川大人”身上那陰郁又高冷的氣質顯得十分的惹人注目,讓朝霧花梨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就是身體好像不太好的樣子,朝霧花梨內心這樣想著,她聽見了“芥川大人”劇烈的咳嗽聲,眼底閃過一絲惋惜之色。
原本事情就該這樣過去了,朝霧花梨收回了目光,繼續跟在中原中也的身后前往目的地。
下一秒,在朝霧花梨的身體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黑色的尖刺就出現在了她的脖頸處,只差一毫米就能刺穿她的頸動脈。
朝霧花梨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她身體僵硬的站在原處不敢動彈,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慌之色。
“芥川!”中原中也瞳孔緊縮,趕緊抓住朝霧花梨的手將其護到身后,聲音急促地喊道:“收回你的異能力!她們是首領的客人,并不是敵人!
“是嗎?”芥川龍之介聞言目光只是很淡地瞥了一眼朝霧花梨,然后便收回了異能力,黑色的觸手很快就消失在空氣中,仿佛剛剛那一瞬間的殺機都是朝霧花梨的錯覺一般。
不,不是錯覺,他剛剛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朝霧花梨從死亡的威脅中突然回過神來,她發現她好像一直忽視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她現可是在和港口黑手黨在談生意啊,什么樣的公司會和這樣恐怖的組織有合作呢?
看著身前護住自己的中原中也的背影,朝霧花梨內心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懼感。
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之前公司里那些她所不明白的事情的真相。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每次談論公司事情時“雪莉酒”會表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明白了為什么經常會有同事無故離職;明白了琴酒身上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的原因.
也許她一直以來自以為的普通的醫藥公司實際上是一個黑手黨組織?
這個可怕的真相讓朝霧花梨內心瞬間沉入了冰冷的海底。
如果事實是這樣的話,那她那她豈不是變成了罪犯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