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夜黑風高 我們私奔吧。
“林柒, 你——”
“你很得意是不是？”
林柒一張嘴，直接把對面噎了回去。
他看見林染的臉色青青白白，煞是好看。
恭喜他自己, 他都學會搶答了耶。
真不愧是考第一的聰明腦袋。
陸江野從后面過來, 恰好看見小人臭屁扭屁股，不由得扭過頭輕咳一聲。
“我來看看收拾得怎么樣了。”
一句話, 林染臉色更是難看。
“陸江野, 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林柒：“。”
陸江野頓了頓：“這話應該我問吧？”
“那是因為你一直都忽略我！”
林染情緒激動, 眼眶發紅。
陸江野對此不置可否。
他不會告訴林染這究竟是為什么。
因為就算林染知道, 他也會把這一切怪罪到別人身上。
為自己找理由, 從而繼續怨懟別人的苛刻對待。
“沒什么可說的, 林染。”
陸江野臉上沒什么表情：“從你做出選擇那一刻開始, 就該想到會有現在這種結局。”
“所以這一切都怪我？”
林染指著自己, 不能接受。
陸江野面無表情看了林染半晌：“那你又為什么要將這一切都怪在林柒頭上？”
那看過來的目光仿佛能將林染看穿一樣。
最后林染沒能再說出什么，只是臨走的時候, 又深深看了林柒一眼。
蘇元香跟著林染一起走了，她放不下自己的兒子。
母子兩個走的時候, 表情如出一轍。
林柒心想, 動畫片里那句“我還會回來的”，在他們母子兩個身上簡直是表現得淋漓盡致。
“他們不會有機會再回來了。”
“嗯什么？”
林柒略微詫異地看向陸江野。
陸江野穩如老狗對視過去：“怎么了？”
“唔，沒怎么。”
林柒搖搖頭, 心想大概就是巧合。
正好他想到這兒了，陸江野也正好開口說了這句話而已。
難不成陸江野還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成？
怎么可能。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林柒沒將這個當回事。
陸江野悄悄松了口氣。
下意識就回了一句。
嘖, 好險
林柒住的房間在二樓, 三樓是林榮知和蘇元香，以及林染一家三口住的地方。
不過現在，三樓也就剩下林榮知一個了。
和陸江野拜拜, 林柒往房間走去，上樓梯的時候，正對上從樓梯上下來的林榮知。
林榮知臉色很是難看。
林柒看了一眼，嗯了一聲，估計這個時候，除了他和陸江野外，誰的臉色都不會好看。
更何況是才跑了媳婦和兒子的男人。
一邊想著，林柒就要越過林榮知去。
“站住！！”
然后他就被呵斥住了。
林榮知像是終于找到了發泄的口徑：“林柒，小染怎么說也是你大哥，你做的這是什么事？！”
林柒原本不想搭理林榮知的，但聽他說這話，還是腳步一頓——
“你在質問我這句話的同時，怎么不先質問一下林染？”
林柒覺得很神奇：“這話難道不應該先和林染說？”
林榮知面色一滯，還是難看著臉色開口：“但你發現小染要做錯事的時候，可以私下里說！而不是——”
“憑什么。”
林柒一字一頓懟回去三個字。
又重復一遍：“憑什么呢。”
“你要真那么在乎林染，怎么不和林染一塊兒搬走？”
“你說什么？”
此時林柒距離二樓還有幾個臺階的距離。
他又邁了幾個臺階上去，站在比林榮知還要高的位置，居高臨下看過去：“我說，你怎么不和林染還有蘇元香一起走？”
“與其在這里聲討我，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跟在林染身邊多安慰他兩句？”
像是想起什么，林柒又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剛才林染和蘇元香一起離開，你都沒出現，該不會是吵架了吧？”
“蘇元香想讓你跟著一起走？你不愿意？”
林柒有些納悶：“你們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嗎？怎么連一起離開都不愿意？”
像是戳中了什么一樣，林榮知的臉色霎時間乍青乍白。
嗯，和林染一樣，都很會變臉。
絲毫不提自己怎么氣人這件事，林柒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身后傳來林榮知暴怒的聲音，他也沒理。
但在自己房間待沒多久，林柒就又被叫下來了。
因為林豐要找他。
哎，他就知道
從房間離開，又要去主宅。
這一來一回，一回一來，真是林柒從未有過的體驗。
這體驗真不好。
書房中。
林豐看著林柒進來，這次不再是打量的神色。
而是復雜又難以言說的神色——
他大概是沒想到，在陸泰的壽宴上，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也大概沒想到，林柒這次回來，這一反擊，會直接導致林染離開陸家。
而這還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林染做出那種事，對林家也有影響。
再者說，這件事明明可以不見光的。
雖說陸泰看在林豐的面子上，沒對林染做出什么實質性的懲罰，但面子這種東西，是能夠被消耗完的。
而且說是講了人情，但也難保不會有什么微詞。
林豐一直以來在陸泰身邊都謹小慎微，兢兢業業的，誰知道臨到頭，家里小輩給他惹出個這么大的差錯。
也是林染離開得早，否則就不單單是林柒被叫過來了。
林豐看著林柒的神色：“看來你知道我把你叫過來是為了什么。”
他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孫子。
林柒點了點頭：“爺爺覺得我應該有更好的方法去解決林染要陰我的事情。”
林豐驟然一噎。
看來他真的是要再重新認識下他這個小孫子了。
既然如此，那林豐也就當面說開——
“你姓林，林染也姓林，在陸家，不管是你還是林染，都是一體的，這點你應該懂。”
林豐看著林柒開口道：“這次的事情，的確是林染不對，但對于陸家而言，也可以上升到是林家的不對，沒有維護家主的面子，明明有最正確的處理辦法，現在卻弄成這樣的結果，你以為，這最后會算到誰的頭上？”
林柒笑了笑：“總不能是陸江野。”
那當然就是他了。
身為陸江野的小管家，勸導不力。
“但是爺爺，您認為的最正確的處理辦法，不代表是我認為的最正確的處理辦法。”
林豐皺了皺眉。
“就像陸江野和陸云起，他們兩人之間總要分出勝負，那我和林染之間，肯定有一個也要分出勝負來。”
“不是陸江野就是陸云起，不是我就是林染。”
林柒再次笑了下：“我只不過，是幫爺爺做出了選擇而已。”
“但也不需要這么著急。”林豐沉聲道。
“以后也還會有機會——”
“爺爺，這不公平。”
林柒淡淡開口道：“先前陸江野和林染利用喻凡，刺激陸江野出了那樣的事，陸家出的丑還少嗎？”
“他們都不顧及，為什么我們要顧及？”
“還有林染對我的針對，如果這次不是我發現，那在壽宴上只會出更大的問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可以收尾。”
“您說的辦法，的確可以避免這一次風波，那下一次呢？”
林柒對上林豐的視線：“您敢保證林染繼續留在陸家，不會再針對我惹出下一檔子事來？”
“我就活該受著嗎？”
林柒自嘲一笑。
林豐驟然一頓。
說完不等林豐反應，林柒就想要轉身離開。
在開門的時候，身后還是傳來林豐的一句話——
“但無論如何，林柒，你都是林家人。”
林家人。
擺脫不掉的林家人。
林柒打開書房的門，視線一轉，在拐角的位置看見了陸江野。
陸江野正抱著手臂靠在墻上，聽見開門的動靜，轉過頭來和他對視。
林柒心想，林染是趕走了。
但他恐怕會被林豐看得更緊，只能綁在陸江野這條船上了。
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想的都挺美好，可事情真到了這里，他也是真覺得有些累。
不管是壽宴上那些彎彎繞繞，還是面對林榮知，或者是林豐的時候。
每走一步都仿佛如履薄冰。
以往他都只是把自己掩藏在門后，而現在推開門進來，才發現這里面在繁花錦簇下更多的臟污。
他在這條路上要走迂回路線了。
所以說，自由真不是那么好得到的。
這么想著，林柒和陸江野招了招手，卻沒多說什么，而是轉身回去了。
頭頂小人在林柒腦袋上盤著小腿，閑得晃悠，一副興致缺缺的小模樣。
陸江野視線沉了沉。
說到底，是他把林柒拽到這條路上的。
是他揭開了林柒的偽裝，讓林柒只能上了他這條船。
但事已至此，他們只能繼續前進了。
于是深更半夜，夜黑風高之際——
一道人影悄悄從陽臺摸進了林柒房間
人影先是左右看了看，像是第一次來，有些新鮮。
隨即又將目光放到床上的小包上面。
那上面被子鼓起，里面的人影睡得正熟。
陸江野走過去，戳了戳人。
“嗯”
再戳，繼續戳。
林柒皺了皺眉，終于慢慢睜開了眼睛。
下一秒，借著月色，某人的臉驟然在眼前放大——
林柒剛要張嘴，就被捂住了。
“噓。”
林柒點了點頭。
陸江野這才放開手。
但下一秒，就被驟然揪著衣領子掀翻到了床上。
而床上的人翻身而起，壓制在了他身上——
“陸、江、野。”
林柒咬著牙：“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能嚇死人的？”
陸江野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仰著腦袋。
“哦但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林柒翻了個白眼：“你能有什么事——”
“我們私奔吧。”
第32章 抽吧抽吧 過來幫我擦身。
像是知道林柒可能以為幻聽了什么, 于是陸江野又重復道——
“林柒，我們私奔吧。”
說完，他看向林柒頭頂, 想看看小人的真實反映。
結果一只手突然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只能聽到林柒的聲音。
“你說真的？陸江野？”
陸江野頓了兩秒, 笑了下：“嗯。”
下一秒，手挪開, 林柒從他身上呲溜了下去——
“走走走！”
“”
雖然但是, 行叭。
說行動就行動, 等林柒換好衣服, 發現陸江野還真早就規劃好了路線。
他跟在陸江野身后, 彎彎繞繞走了半個多小時, 真的出來了。
回頭再看看, 林柒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就這么水靈靈的半夜跑出來了哦？
“那我們現在？”
“走吧, 回城南。”
陸江野手勾出鑰匙甩了甩，幸福里的門禁牌牌映入眼簾。
林柒：“。”
“但我們要怎么回去？”
深更半夜, 沒車沒什么的。
陸江野：“”
最后還是把曲回舟挖了出來，讓他來接了他們兩個。
回到幸福里的時候已經太晚, 林柒就讓曲回舟留下睡了。
然后他把自己房間讓了出來, 自己又去占了陸江野房間。
陸江野：“”
#小管家蹬鼻子上臉怎么辦？#
算了，陸江野直接躺進了沙發里，安詳閉眼
剩下半夜酣眠, 第二天日上三竿，兩人是被曲回舟的驚叫聲喊醒的。
“靠！！林哥, 陸哥！你們家壽宴上發生了那么大的事兒？！”
曲回舟攥著手機沖出來, 正對上陸江野帶有起床氣的視線：（▼皿▼#）
“事情都傳開了啊？”
另一邊，林柒也打開門走了出來，一邊還打了個哈欠。
雖然不清楚為什么, 但曲回舟一瞬間像是有了底氣：“何止是傳開了，兩邊的學校論壇都快炸了好嘛！”
此時此刻，連他們班級群都在刷屏！
而且還有膽大的直接艾特了陸江野和林柒。
不過兩人這時候才剛醒，所以都還沒看班級群里在說些什么。
但這并不妨礙他們這些人腦補。
尤其曲回舟還在群里說半夜接了陸江野和林柒過來——
嗚，這兩個小可憐！
一定是受了很多委屈叭！
林染和陸云起這兩人實在是太歹毒了，竟然還想在壽宴上搞出事來坑害他們陸哥和林哥！真是的，人怎么可以這么壞！
還有先前陸江野和喻凡那事兒，竟然也是被林染和陸云起坑的！
虧他們還害怕陸哥來著！簡直是白白浪費了感情！
林柒拿出手機也翻了翻。
果不其然，不管是城南十一中的論壇，還是城北一中的論壇，都被壽宴上發生的事給刷屏了。
按理說，當時壽宴上的事并不是直接揭露在所有人面前的。
但才只是過了一個晚上而已，事情竟然就能發酵得這么迅速想也知道是背后有推手。
并且這背后的推手不作他想。
果然喻凡是不可能就這么放過林染和陸云起的。
這兩人完全拿他當小丑那樣利用和戲弄，喻凡怎么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不過喻凡也算是有分寸，只在兩個學校論壇上讓流言猥瑣發育。
不至于讓陸家為了這點事兒有由頭說些什么。
但也就因為是兩個學校的論壇，身處其中，想必林染和陸云起的滋味恐怕會更不好受。
林柒看著，笑了笑。
那又關他什么事兒呢。
那邊曲回舟還在各種切換，一邊在城南十一中的論壇這邊同仇敵愾，一邊去城北一中的論壇那邊看笑話——
相比起城南十一中這邊，城北一中那邊更炸。
畢竟林染和陸云起原先示人的面目可不是這樣的。
結果他們兩人竟然私下里做出這種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加之林染先前在兩個學校的聯合排名上也沒考到第一，已然有從“神壇跌落”的現象和趨勢，城北一中那邊也不是所有人都對林染有好感，于是這一出事，嘲笑譏諷的很多，看笑話的也不在少數。
至于陸云起，現在在兩個學校論壇上，也很有當初陸江野出事時的“盛況”。
總而言之，相信在短時間內，這“熱鬧”都是屬于林染和陸云起的。
“哎，班長在群里說，我們要不要出去玩？”
林柒抬起頭：“班長又說？”
曲回舟笑嘻嘻：“不過這次不是班長請客了，她說趁現在沒過年，要是我們想出去玩，她知道有一家新開的洗浴中心。”
去洗浴中心玩什么的，也虧柳柯祺能想出來。
林柒：“是班長自己想去吧？”
“但響應的人還蠻多。”
曲回舟舉起手：“我也想去。”
“還有班長特意在群里讓我問你們兩個，說你們兩個既然來了城南，可以一起去放松放松。”
“那什么，群里面大家還挺擔心你們兩個的心情的。”
陸江野和林柒對視一眼。
林柒頭頂上的小人已經戴上了浴帽，躍躍欲試做著跳水的動作：0w0~~~。
陸江野忍不住開口：“你知道我們要去的不是游泳池。”
林柒納悶：“我知道啊。”
還當你不知道呢
其實洗浴中心也是能跳水玩的。
泳池，自助餐，游戲室，閱讀室，娛樂廳，牌室，休閑區，睡眠區等等這里面應有盡有。
洗浴房只是這里面最微不足道的一個項目。
不過來洗浴中心，怎么能不體驗洗浴項目。
但是
林柒捂著浴袍：“我要去單間。”
“別啊，哥哥。”
曲回舟嘿嘿一笑：“你該不會是怕比大小吧，哈哈啊——”
笑音還沒落下，屁股就被人從后面踹了一腳。
“你讓誰跟你坦誠相見呢？”
陸江野也從身后穿著浴袍走過來。
曲回舟咂咂嘴：“這不是來都來了嘛。”
“你們誰樂意去誰去。”
“陸哥你也不去啊？”
陸江野看過去的視線很有些意味深長：“我怕我去了，你們都自卑。”
曲回舟：“”
怎么可能！哼！
但想是這么想，曲回舟還是溜了。
剩下林柒和陸江野，對視上，林柒輕咳一聲：“那你去什么地方？”
“你去哪？”陸江野反問。
“有那種單間泡澡的地方”
陸江野點點頭：“那走吧。”
結果兩人拿著識別手環去找單間，卻發現現有的單間都被人給占著呢。
除此之外，就是雙人間，多人間
兩人游蕩在外，跟個心懷不軌的不法分子似的，被路過的打量了好幾眼。
陸江野倒是抱著手臂還悠閑自在，林柒卻有些不自在了。
最終他站在一處雙人間門口停下。
拿出手環打開門：“要不然我在這——”
“我們進這間？”
“”
滴答——
門開了，陸江野率先推開門進去了。
還在里面喊林柒。
林柒：“。”
他深吸口氣，也只能推門進去。
不是林柒不愿意和曲回舟他們一起泡澡，而是林柒自從青春期以來，就意識到了自己的性取向。
如果他跟著去，豈不是成了性//騷擾。
但這會兒好像也沒好到哪里去。
原本林柒想說的是，他一個人占這個雙人間得了，讓陸江野去別的房間，誰知道陸江野嘴這么快，手也這么快
無奈之下，林柒只能進去。
轉個身把門關上的空擋，陸江野已經把手放在了浴袍帶子上——
“等等！”
陸江野動作一頓：“？”
林柒噎了一下，然后沒話找話，看了看周圍，又看向陸江野：“這個算浴室吧？”
陸江野懂林柒是什么意思，開口回了兩個字。
“沒事。”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不會去多想那些事折磨自己。
更何況這里還有林柒在。
陸江野哪還有心思多想別的。
想到這，他不由得看了眼林柒。
不是看不出來林柒的局促，他只是裝看不見而已。
還挺有趣的。
“不是說要泡澡，你不脫嗎？”
在林柒下意識看過來時，陸江野唰一下褪去了浴袍。
林柒：“！！”
說是雙人間，但這間雙人間里面，竟然只有一個大的“坑位”，里面能坐兩個人的那種
難怪柳柯祺說要來這里的洗浴中心玩。
因為這里除了各類項目是真的多以外，里面的洗浴設施也是真的都很不錯。
他們進來的時候，這里面都是放好的水。
甚至還有彩色泡泡和花瓣。
除此之外，臺子上還有香薰蠟燭，以及各種形狀和顏色的浴球。
另一邊還有兩個花灑淋雨。
設施和布置的確是不錯。
就是有一點點不是那么正經。
加上眼前已經下了水的這位
林柒總算知道陸江野跟曲回舟說的那句話不是夸大其詞了。
但問題是現在看到的是他。
還好陸江野坐進去后，在腰腹部搭了一塊白色長條巾。
林柒稍稍松口氣松個屁啊！
他浴袍還沒脫呢！
先前在洗浴中心衣服換浴袍的時候，還有單獨的隔間可以脫掉衣服，現在也是單獨的“隔間”，但隔間里有人。
而且這總共也沒多大的地方。
站在哪里都很一目了然
林柒視線偏移，結果正對上陸江野好整以暇望過來的目光。
“怎么，不脫嗎？”
陸江野掀了掀唇角：“害羞？還是相形見絀？”
“”
林柒羞惱地翻了個白眼：“你想多了！”
雖然但是但他也一點都不自卑好嘛！
情緒支配理智，也顧不得再想東想西，林柒直接抬手一伸，把身上的浴袍給解了。
然后也邁步下水。
陸江野看了眼，就偏過了頭。
隨即手捧水，往自己身上撩了撩。
也不知道這水是不是加熱過了頭嘖。
下水之后，林柒伸手將花瓣往自己身邊攏了攏，然后輕輕呼出一口氣，放松靠在浴室壁上。
“陸江野。”
林柒喊了聲陸江野的名字，才再次開口道：“陸家那邊有給你打過電話嗎？”
陸江野嗯了一聲。
“我讓他們不要來打擾我們。”
“過年前，暫時都不回去了。”
陸江野撩了撩水花，也把剩下的花瓣往自己身邊撥了撥。
就當是不滿處理結果，所以跑出來了。
反正有理由，能在外面待多久就待多久。
難怪了。
林柒呼出一口氣，都沒人給他打電話發信息。
他轉過頭看了看陸江野。
雙人間浴室內水霧蒸騰，霧氣繚繞間，陸江野的側臉線條依舊清晰明了，眉眼深刻到連朦朧水汽都模糊不了。
就跟對方的脾氣一樣，也毫不遮掩。
但有時候，在這份強硬下，又仿佛潛藏著柔軟的部分。
只是不輕易為外人所知罷了。
“你要轉回城北一中嗎？”林柒突然又開口問道。
先前被轉到城南十一中是因為喻凡那件事。
但這件事已經證實了是林染和陸云起暗地里使的壞，那陸江野其實完全可以哪里來的再回哪里去。
不過林柒問完之后，陸江野像是有些詫異一樣，偏頭看過來——
“當然不回，為什么要回去？”
林柒反問：“為什么不要回去？”
“雖然不想這么說，但城北一中確實各方面條件更好。”
陸江野看著林柒：“可現在第一名不是在城南十一中？”
林柒：“那是我天資高，生性聰穎。”
“哦。”
林柒忍了忍，抬手潑水過去。
“你哦什么哦？”
陸江野伸手鼓掌：“我的小管家真聰明。”
“你最棒。”
“”
頭頂小人也不戲水了，戴著小浴帽，掏出小水槍，就朝陸江野呲水。
▼皿▼！
陸江野笑了下：“我知道你不想轉。”
林柒一頓：“跟我有什么關系。”
“我要轉的話，這次你肯定也要跟著我一起轉。”
這是毫無疑問的。
其實林柒也清楚，他和陸江野綁定到一起，陸江野如果要轉回城北一中，他肯定也要跟著轉過去。
畢竟在外人眼中，他就是陸江野的小跟班，小管家。
“放心吧，假期過后就還有一個學期了，沒必要再轉學回去。”
陸江野的視線沒從林柒身上挪開過。
“你不喜歡的，我不會答應的。”
林柒霎時發怔，頭頂小人又藏了起來。
過了幾秒，林柒才笑了下開口道：“少爺真是說笑了，您想怎么做的話，我當然只有遵從的份兒。”
“其實我怎么樣都可以，反正現在——”
“林柒！”
陸江野倏然皺了下眉：“不是說不用叫我‘少爺’了嗎？”
林柒頓了頓：“可你本來就是少爺。”
“陸江野，我的意思是，雖然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可你始終是陸家的太子爺，而我對外的關系，說難聽點，其實就是你的貼身小跟班，在城南還可以，可是在城北和陸家，我不想更多節外生枝。”
“我們的目的不同，我可以幫你，但我不想因為幫你而影響到我的目的。”
為了一個小跟班所謂的“不喜歡”而做出的選擇，這一點，林柒可承受不起。
對外，他就是陸江野的小跟班，小管家，甚至再說難聽點，小仆從也差不多。
他對外的形象就是要聽陸江野的話，聽從陸江野的囑咐，時刻跟隨在陸江野身邊，時刻準備著幫陸江野去做事。
而不是反過來。
私下里怎么樣，是先前說開的結果。
可如果對外還是這樣的話，那別說陸家會做出措施，第一個過來施教的，恐怕就是林豐，他的爺爺。
對方是絕對不會允許他這樣“失職”的。
之前離開書房時，林豐說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他姓“林”，就代表著不可能輕易脫離林家。
尤其是在林染還離開的情況下。
他只會更牢靠的綁定在陸江野身邊，綁定在林家搭在陸家的這條線上。
如果一旦有任何“脫軌”的跡象，那么林豐能采取的措施，一定不會是他想要去接受的。
他不想到時候受到脅迫或者是什么，更不想讓現在的情況有變。
所以
“陸江野，你明白的吧，在外面你也要當好你的大少爺。”
陸江野半晌沒出聲。
林柒也沒出聲。
一直到半分鐘之后，有水聲響起。
陸江野站起身，從浴池出來，走到了花灑下面。
“知道了，如你所愿。”
頭頂的花灑有水流沖下，陸江野將浴巾扔到一邊，面朝著林柒：“那我們都記得，扮演好各自的角色。”
“嗯。”
“那過來幫我擦身。”
“什么？”
林柒愕然抬頭，只看了一眼，又倏然轉開了視線。
但先前的畫面還是猝不及防映入了他的腦海——
怎么還翹起了頭
陸江野沒在意，心想氣血上涌，怎么都正常。
當然他現在也沒心情在意。
快要氣死了。
都要氣笑了。
“不是說要保持好各自人設嗎？”
陸江野表面上卻是面無表情看過去：“我覺得不管在什么時候，都該牢記這一點，免得到外面不小心漏了陷，你說呢？”
“還是你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實際上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做不到？
怎、么、可、能！
林柒磨著牙站起來，想了想，又在自己腰間圍了條小浴巾。
他才不像陸江野那樣是個暴//露狂！
“來了，少、爺。”
洗浴中心南北結合，既有浴花又有搓澡巾。
林柒在浴花和搓澡巾之間，果斷選擇了搓澡巾。
然后拿起來一下拍在了陸江野背上。
刺啦——
陸江野額角青筋原地起跳。
“少爺，力道還行嗎？要不要我再輕點？”
陸江野輕吐出口氣：“不、用。”
于是——
嘎吱——
陸江野一手撐在了墻上。
咬牙：“行，繼、續。”
林柒：OK，你說的[乖巧]0v0。
然后就是咯吱咯吱刺啦刺啦，刺啦刺啦咔滋咔滋。
“”
沒有泥也下來皮了。
這回氣血也不上下循環著翻涌了。
畢竟人在澡巾下，不得不低“頭”
好不容易從雙人間出來，死里逃生哦不，是煥然一新，陸江野的臉色可“好看”。
群里約著去自助餐的地方小聚，陸江野和林柒到的時候，曲回舟等人已經占了一大張桌子。
見陸江野和林柒出現，曲回舟立即朝兩人招了招手——
“誒？”
曲回舟仔細看了看：“陸哥，你是不是泡的時間過了頭？”
“怎么別人都是臉蛋泛紅，你是臉上泛青啊？”
陸江野看了曲回舟一眼。
曲回舟：“0w0。”
“你要是想臉上泛腫，我可以成全你。”
陸江野：“鼻青臉腫的‘腫’。”
曲回舟在嘴上做了個默默拉上拉鏈的動作。
好的，他閉上嘴。
這下曲回舟差點泡發了的腦袋，是終于意識到了他陸哥好像心情不怎么美妙。
那熱水氣把他陸哥熏到了？
想了想，曲回舟嘿嘿一笑，指了指另一邊的小角落——
“那里，陸哥，就剛才，我們發現了這地方還有能放松的小角落。”
說著，還朝陸江野撞了撞肩膀：“要去放松下嗎，陸哥？”
林柒秉承著維持小管家形象的原則，一手一個，端著餐盤回來的時候，卻找不到陸江野了。
：）
野哪去了？！
柳柯祺等一群聚眾已經吃了半天東西的小女生，抬手指了指一個方向——
“那里，我看到曲回舟拉著陸江野過去了。”
“林柒，把你手里的甜點分給我們點兒唄？”
“林柒，你手里的大龍蝦好吃嗎？”
林柒看了看她們那一邊，好不容易找了個空檔，把手里的盤子都放下了。
“你們先吃，不夠我一會兒再去拿。”
“好耶！”
“我的確還能再來點兒。”
“+1+1”
林柒笑著擺擺手，轉過身就陰沉著臉往女生們指的方向走。
快到地方的時候，又收斂好表情。
一個稱職的小管家，是能夠控制好情緒的。
林柒還以為是什么“好地方”，原來就是洗浴中心的吸煙區。
他過去的時候，就見陸江野靠在墻上，旁邊曲回舟正在給他遞煙。
“來來來，陸哥。”
跟個小狗腿子似的。
陸江野則是長腿交疊，單臂環胸，另一只手將抬未抬的角度——
見林柒過來，原本懶洋洋的姿態有所僵直。
曲回舟等人也跟著看過來。
“哎呀。”
曲回舟也不知道他哎呀什么，反正他就是哎呀了一聲。
林柒瞇了瞇眼，看向那根煙。
還記得在巷子口的那一次見面，陸江野就點燃了一根煙。
還有在西巖山時，兩人第一次在互不知道身份的情況下，比賽結束那次。
不過真正算起來，其實陸江野抽煙的時候很少。
以至于林柒都快忘了陸江野是還抽煙的
“那個”
曲回舟捏著煙左右看了看，發現兩人都不說話，就有些心慌和忐忑。
“那什么，是不是不能抽啊？”
“身為陸家的大少爺，的確是不能養成抽煙的惡習。”
林柒笑了一下，一字一頓道：“但是沒關系，少爺，誰讓我是你的人呢，我肯定是站在少爺這邊，不會告訴家里的。”
這話，這模樣，簡直堪稱貼心周到，善解人意。
然而實際上
林柒頭頂的小人把陸江野小人拉出來，一下甩到地上。
【抽吧抽吧，早也抽晚也抽，早晚抽到ICU，略。】
小人坐著給陸江野小人拉二胡，陸江野小人倒在地上，四肢攤開跟嘎了似的，嘴里都冒出了一律魂兒~~
行，還演起來了。
陸江野這次是直接氣笑了。
然而拿過曲回舟手里的煙，卻是把煙一扔，直接扔進了滅煙區。
隨即下巴一抬——
“戒煙了。”
“我家小管家不讓我抽。”
曲回舟：“嘎？”
其他人：“嘎嘎？？”
林柒：“”
他剛才是這個意思嗎？
等等，他們林哥剛才是這個意思嗎？！
曲回舟掏了掏耳朵，看了看陸江野，又看了看林柒。
看了看林柒，又回過頭看了看陸江野。
啊？
什么情況啊這是？
曲回舟努力思考，就算沒泡發也滿是漿糊的腦袋，在這時候終于又靈光了一回——
“哦哦哦！！”
林柒下意識眉心一跳。
剛想開口，就見曲回舟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像是驟然間想明白了什么——
隨即就用一種看“禍國妖妃”的譴責眼神看向了他。
林柒：“”
第33章 我的人 我替我們少爺喝了
林柒一直都知道曲回舟的腦回路有時候很是迂回, 但不知道竟然還能如此曲折。
哦不對，陸江野其實也不遑多讓。
他表達的意思不是這個吧？
而且絕對沒有正話反說！
頭頂小人氣得跳腳，真想梆梆給兩人各來一拳。
正想說些什么, 旁邊突然有人叫了聲“陸哥”, 聲音帶著驚喜。
幾人扭頭看過去，不認識。
但那人顯然認識陸江野。
幾步走過來, 帶著張略微局促和不好意思的臉：“陸哥, 真巧啊,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
陸江野看過去, 沒說話。
見狀, 那人臉色有些發紅：“陸哥, 我是你的同班同學, 楊青亦。”
“我先前還坐在陸哥你前面過。”
曲回舟霎時嘖了一聲：“你城北一中的啊？”
楊青亦立即擺擺手：“我是, 但我一直都是站在陸哥這邊的。”
“其實我也一直不喜歡林染他們，他們在學校的時候就看不起人, 要我說城南城北都一樣，這不是先前的期末考, 聯合排名的第一就被你們城南十一中給摘去了嘛, 所以我覺得城南十一中也一點都不差。”
這話乍一聽，確實聽得人舒心。
不過仔細深想，楊青亦說不喜歡林染他們, 是以“林染”為主語，可沒提到陸云起半個字。
除此之外, 提到聯合排名中的第一名, 指向城南十一中也無可厚非，但就是沒提這個第一名怎么樣，反倒是直接將榮譽貫到了城南十一中頭上, 這就有些微妙了，仿佛只是想借著這第一的名聲來襯托十一中。
甚至林柒本人都在這里，也沒得到一個眼神。
不過曲回舟等人確實是聽爽了，直說楊青亦有眼光，城北一中的人也不是個個都討嫌嘛。
楊青亦笑容更燦爛，笑著和幾人閑聊。
最后還說要請客——
“這個洗浴中心就是我們家開的，我經常來這邊玩。”
楊青亦抿了抿唇，看了陸江野一眼：“對了，你們晚上還有什么其他安排嗎？”
“這邊還有地下酒吧，晚上我請你們喝酒吧！”
楊青亦想和他們交好，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更確切說，大概是想和陸江野交好？
距離壽宴上發生的事才過去多久，這就有人又對陸江野改變了態度。
當然也可能就像楊青亦說的那樣，他原本就是站在陸江野這邊的，只不過礙于先前的形勢，大概也不敢多說什么。
現在好了，現在倒是不用再有什么忌諱。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
這點無可厚非。
恐怕這之后，在陸江野身邊，總不會少了這種類似的事情。
當然還有一點原因，大概陸江野一直都沒意識到——
那就是原先林染跟在他身邊的時候，對于想要接近陸江野的，防得都比較多，不說嚴防死守了，但也相差不離。
是那種刻意壓著人的，排斥的行為。
如果陸江野現在清楚，那他就會知道林染是個什么心理不過是擔心有人可能會越過他去，引起陸江野的注意罷了。
因為林染得不到，所以他也不想讓別人得到。
甚至害怕別人會引起陸江野的注意。
以至于林染跟在陸江野身邊時，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可靠近，也靠近不了。
加上陸江野當時的確是個“萬事不理會”的性格。
沒有他在意的，所以林染什么心理，背著他都做過什么，他當然都沒有去注意過。
現在陸江野也不在意。
只是見曲回舟等人和楊青亦聊得好，他也就沒說什么。
不過視線一轉，陸江野目光轉到了林柒身上。
從楊青亦出現，林柒就一直沒說話。
好似在安安靜靜扮演著一個合格的“小管家”形象，然而實際上——
頭頂小人抱著小手臂，倒是沒氣哼哼的模樣，看上去甚至還很平靜，就是一堆字符在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身前還放著個小木魚，大鐵錘梆梆敲著，嘴里念念有詞，絮絮叨叨，神神經經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這會兒楊青亦轉頭詢問陸江野的意見，似乎很想和陸江野說上話。
小人驟然停止念經，也轉頭看向了陸江野。
O.o？
o.O？
我盯——
陸江野頓了頓，聲音懶散：“行啊，去吧。”
晚上一群人轉戰地下酒吧。
這酒吧和燕易之開的酒吧不同。
燕易之的酒吧偏向清吧那種，而這種地下酒吧，一進去就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舞池中從來就沒少過人影。
楊青亦說一會兒還會有男模上臺表演，好幾種娛樂節目呢。
甚至還有節目單，如果有想看的，還可以花錢點哪個節目上臺表演。
原本柳柯祺等幾個女生還有些不自在，聞言又禁不住蠢蠢欲動起來。
誰也沒想到這地下酒吧尺度還有些大。
但來都來了
“林同學，你給我們要點酒去吧，到吧臺上報我的名字就行。”
林柒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抬起頭才發現楊青亦在和他說話。
不過林柒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陸江野開口道——
“那你直接去吧臺那邊刷臉不就行了。”
陸江野瞇了瞇眼：“你使喚我的人？”
“沒有沒有！”
楊青亦立即搖頭，尷尬扯出一抹笑：“陸哥你想多了，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真的！”
【不過是個跟班】
楊青亦抿唇看了林柒一眼，隨即又勉強笑了一下：“陸哥，那我先去吧臺點酒，你們先去落座，就在那邊的位置。”
說著，楊青亦抬手指了指。
“原本我想親自帶你們過去的”
【接近陸江野怎么這么難。】
楊青亦轉身去了吧臺那邊，陸江野眉眼沉了沉。
林柒揉了揉鼻尖，一轉頭，發現曲回舟也嘟囔著嘴。
他胳膊過去杵了杵人：“你又怎么了？”
曲回舟小聲逼逼：“我還以為他人不錯來著！”
“嗯？”
“說是要跟我們做朋友，但怎么能隨意就使喚人！”
“行了。”
林柒不由得失笑：“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很正常的事兒。”
畢竟在別人眼中，他就是陸江野的小跟班。
他們可能沒意識到自己和陸江野的差距，但肯定清楚他的身份是低一等的。
林染都用了這么多年，才把自己放在比較好的位置上，更何況是他。
如果不是因為身份上的差距，林染又為什么非要拼命學習，努力讓自己保持在第一的位置。
因為在用其他證明自己之前，現階段，這個年齡，成績才是最好的證明。
以前林柒是存在感低，所以這點不明顯。
可現在他跟在了陸江野身邊，以后這樣的事不會少。
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這也是為什么他想要早日脫離陸家的原因
他和陸江野之間，就是不平等的。
林柒兀自和曲回舟說著話，卻沒發現陸江野的唇已經緊抿起來，深深看了林柒一眼
另一邊，楊青亦到了吧臺這邊。
這間地下酒吧也是他們家開的。
吧臺后面的酒保都認識他。
點了酒水吃食之后，楊青亦抿唇垂眸，仿佛在沉吟糾結什么。
隨即像是終于下定決心一般，抬手敲了一下吧臺的桌面，接著看向其中一位酒保——
“我靠，你們看那邊——那里還有鋼管！一會兒不會還要表演鋼管舞吧？！”
他們進地下酒吧的時候，這里已經開場。
才落座沒多久，表演就接二連三開場——
女孩子們嘰嘰喳喳，情緒都被調動起來，男生這邊也在玩著游戲。
甚至個別幾個還去舞池里體驗了一把。
一直到表演進行到最高//潮。
——先是各色的男模出來走秀，大秀肌肉好身材，然后其中一個留下，當真要表演鋼管舞。
這里面的表演情//色但不低俗，能看出表演鋼管舞的那位男士是個專業的。
就連林柒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看得津津有味。
陸江野原本還在自顧自悶悶不樂，這會兒也顧不上了。
時不時就偏過頭看向林柒，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偏偏旁邊還有擾人的。
楊青亦不知何時竟坐到了曲回舟旁邊，隔著曲回舟，就是陸江野的位置。
“陸哥，我給你倒杯酒喝吧？”
陸江野回過頭，冷冷看了眼楊青亦。
楊青亦抿了抿唇，深吸口氣，像是驟然鼓足勇氣，猝不及防開口道：“陸哥，其實其實我喜歡你！”
這聲音不大不小，但足夠讓周圍人聽到。
原本都在興致勃勃看節目，這會兒曲回舟等人都受驚一般轉過了頭。
啊？
“原先是不敢說，但是陸哥你從城北一中轉學離開后，我就后悔了。”
楊青亦低聲道：“后悔沒早點開口”
“對不起啊，陸哥，是我膽子小，之前不敢替你說話。”
說著，楊青亦舉起酒杯：“我自罰一杯——”
他把酒一飲而盡。
隨即又倒了一杯，雙手舉著遞到陸江野面前。
“陸哥，你能原諒我嗎？”
陸江野抱著雙臂，不言不語。
周圍漸漸沒人敢說話。
氣氛也逐漸僵硬。
楊青亦眼睛也漸漸紅了起來。
曲回舟夾在中間滿臉尷尬，像是想開口打個圓場，結果才剛要張嘴，突然眼前橫過一條手臂——
“我來吧。”
林柒越過陸江野和曲回舟，接過楊青亦手中的酒。
“這杯酒，我替我們少爺喝了。”
說完就直接給自己灌了下去。
陸江野連阻止都來不及——
“林柒！”
陸江野一把搶過林柒手里的酒杯，聲音中仿佛帶著氣急敗壞：“誰讓你擅作主張喝這杯酒的？！”
第34章 你兇我 是我兇你還是你不乖？
剩下的一部分酒液灑在了身上。
林柒低頭看了看。
頭頂小人趴在地上, 把小腦袋埋進了手臂里。
陸江野也動作一僵，有些慌：“不是，我”
“沒關系, 您是少爺。”
林柒抬起頭：“是我僭越了, 對不起，少爺。”
“少爺想怎么樣, 就怎么樣, 我該聽少爺的。”
小人身上蓋了個被子, 就地一卷, 把自己蛄蛹了起來。
連個頭毛都沒露。
陸江野沉下臉, 也不說話。
氣氛僵持, 楊青亦臉色也有些不好。
這酒是單獨下了點東西的, 可以催發酒勁兒, 也有些不甚明顯的助//性作用，不過不會對身體造成什么影響。
楊青亦原本想的是, 陸江野喝了這酒，哪怕就喝一杯的量, 看上去也會醉得厲害, 到時候他會在這里開一間房，想必醉到走不動的程度時，對方應該也不會拒絕, 對于這點，楊青亦多少還是有些把握的。
畢竟能直接躺下來休息, 何必再醉著酒回去。
陸家又不在城南這一片, 他這里開個最好的房間，也舒服。
說到底，那房間就是楊青亦單獨給自己留的。
把陸江野留下來之后, 他也可以借著醉酒假裝誤入那個房間，畢竟這酒他也喝了。
現成的理由都有。
可結果，遞給陸江野的這一杯酒卻被林柒給喝了。
真是
呵，難怪陸江野會生氣。
這么自作主張的跟班，不管教下，是會蹬鼻子上臉的吧。
這么想著，楊青亦剛想開口，就見陸江野驟然扭頭看了過來——
對上陸江野的視線，楊青亦下意識一驚。
等回過神來，背后幾乎都出了一層冷汗
“陸哥”
楊青亦張了張嘴，卻見陸江野又收回視線，看向了曲回舟。
“時間已經很晚了，該回去了。”
曲回舟啊了一聲，反應過來后又立即哦哦兩聲。
隨即動作迅速，轉身招呼柳柯祺，準備幫班上的人叫車回去。
楊青亦有些沒料到會是這個走向，也顧不得剛才被陸江野那一眼看得心驚膽戰，急著想要再次開口。
“陸哥，我——”
“你應該快醉了吧。”
“什么”
猝不及防下，楊青亦愕然睜大了眼睛。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陸江野知道——
不，這怎么可能呢
但再次對上陸江野的視線，楊青亦仿佛又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還有那雙眼底透出來的神色霎時間，楊青亦背后冷汗直接就落了下來。
他再也不敢說什么了
離開地下酒吧，其他人都叫了車回去，陸江野也帶著林柒回到了幸福里。
這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到了家，打開門。
陸江野拽著林柒往里走，有心想問問林柒現在感覺怎么樣。
結果還沒轉身，就感覺林柒從他手中抽出了手臂。
隨即越過他，往浴室走去。
啪嗒，是花灑打開的聲音。
接著就有水聲傳出。
“林柒？”
陸江野皺了皺眉，也走進浴室。
進去之后才發現，林柒竟然已經臉色通紅。
也不僅是臉，連眼尾也都透著紅。
他像是很熱的樣子，花灑打開，就把腦袋伸進了花灑下面。
那水還是涼的。
陸江野怕林柒著涼，就伸手想把人拉出來。
但林柒躲了躲，給躲了過去。
不給碰。
陸江野一頓，抿著唇又去拉人。
林柒又躲。
最后陸江野忍無可忍，一把扯過人，把林柒給壓在了浴室的墻磚上。
結果這會兒冷水都出成熱水了，也沒必要再把人拉開。
但陸江野火氣上涌，自己淋著水花也不動。
他胸膛起伏了兩下，眉眼壓低，黑沉的眸子緊鎖定林柒。
“林柒你——”
“你兇我。”
陸江野神色倏然一怔：“什么？”
林柒也眉心緊鎖著，一字一頓：“我幫你喝酒，你兇我。”
他看上去像是醉的不輕，說話的語速都比平時慢了好幾拍。
但聽著，邏輯還很清晰。
至少指責陸江野的時候很在理——
“衣服都弄濕了。”
林柒指了指自己，又低頭看了眼：“哦，現在全濕了。”
陸江野眉梢跳了跳。
心想那個叫什么楊什么青的，他必然是要叫人收拾一頓再警告一番的。
“回來這一路，你還不跟我說話。”
那你不是也沒跟我說話嗎？
“你還撥楞我，還想打我。”
陸江野吸了口氣：“我哪里想打你了？！”
林柒瞬間抬眸：“你看，你兇我。”
“”
“陸江野。”
林柒好像越說火氣越大，一把拽過陸江野的衣領。
“你雖然長得比他們好看，身材也比他們好，個子也比他們高，但你不會模特步，也不會跳鋼管舞，你憑什么”
林柒晃了晃腦袋，才繼續道：“你憑什么，兇我。”
陸江野一開始聽著，還有些抑制不住嘴角，就是不太理解林柒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
但越聽到后面，臉色越黑，還有些扭曲，甚至不由得磨了磨牙。
是，他雖然長得比他們好看，身材比他們好，個子也比他們高，但既不會模特步，也不會跳鋼管舞，所以可真是難為你現在都醉成這個樣子了，竟然還記掛著那些男人呢，呵。
陸江野越想越氣，寬大的手掌張開，虎口卡住林柒下巴，迫使林柒抬起頭來。
“所以會走模特步，會跳鋼管舞，那些男人就比我好？”
陸江野咬牙：“你怎么不說他們還年紀大呢？”
其實那些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正正好。
結果到了陸江野嘴里，偏要挑出個年紀大的問題。
林柒腦袋發暈，也沒意識到這種生硬的挑錯。
花灑的水一直沖在他和陸江野身上，熱氣蒸騰，熏得林柒更有些腦子混亂，覺得這姿勢難受，就又晃了晃腦袋，想把陸江野的手給晃下去，結果對方卡得嚴實，手掌幾乎把他下半張臉都給握住了。
這是個有些挾制的資質，還透著細微的狎昵姿態。
林柒皺了皺眉，伸手按住陸江野的手。
但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身上發軟，根本沒多少力氣，想著是拽人，結果就是把手搭上去了而已。
身上還有熱氣在躥，林柒多少有些煩躁。
或者說，是燥熱不過他現在已經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感覺了。
一切幾乎都在慢慢憑借本能開始行動——
“年紀大的會疼人。”
連嘴也都在憑本能回話
陸江野的臉是徹底黑了。
他也一字一頓地咬著字：“那你想他們怎么疼你？”
林柒已經發熱的腦子下意識想到，我為什么要讓他們疼我？
然后像是本能的，腦海里閃現出其他畫面
在雙人間里，陸江野正面和背面，無死角展露的身材。
此刻某個部位格外的鮮明。
人都是視覺系動物。
林柒也并不能免俗。
先前還能有理智的壓制下去，讓自己什么念頭都不生出來。
現在就如野草般雜念了
“嗯”
林柒蹙了下眉，輕輕哼了一聲。
他模糊的意識里，好像隱約發覺到，大概是有哪里不對，但已經不能思考太多。
喉結滾動間，不斷擦碰到陸江野的掌心。
某種氛圍在林柒毫無所覺中悄然升起
而林柒只想下意識躲開眼下的境況。
他帶著不甚明顯的力道掙扎起來，搭在陸江野手腕上的手滑動下去，又勾住了陸江野卷起來的袖口。
下一秒，耳邊仿佛陡然傳來了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但還沒等林柒想明白這聲笑的含義，就見陸江野定定看了他一眼，隨即掐著他下巴的手一抬，直接按在了他的后脖頸上，接著將他整個人按下來，按到了自己的肩窩處，而陸江野的另一只手，則是直接伸了下去
林柒驟然深吸了口氣，掙扎得更厲害了些。
“別動。”
再開口，陸江野聲音不知道為什么啞得厲害。
身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咔噠，像是有什么掉了下去。
接著，陸江野抬起一只腳，踩在了那東西上面，更是讓林柒挪不動道。
水聲中仿佛混進了其他聲音。
黏//黏//膩//膩的，透著令人臉//紅//耳//赤的響動
林柒臉色燒得更厲害，雙手攥住陸江野胸膛的衣服，額頭抵在陸江野肩窩處，喘//息聲厲害，也還是想擺脫什么一樣掙動著。
陸江野嘖了一聲，踩著東西的那只腳不動，而是身體向前。
大腿懟//進去，膝蓋磕到墻磚上，徹底壓制得林柒動彈不得。
“說了別動。”
“到底是我兇你，還是你不乖？”
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水花落下，陸江野渾身都濕透了。
身上肌肉緊繃著，哪里都在隱忍。
林柒掙扎不動，垂下去的視線中，眼睛隨著某處漸漸睜大他攥著陸江野的衣服越發緊，最后不知道怎么想的，帶著熱氣的臉一抬起來，偏過頭去的瞬間，就狠狠咬在了陸江野的脖頸上。
陸江野驟然“嘶”了口氣。
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徹底繃斷——
他把林柒的手拽著向下，在林柒耳邊說了兩個字。
幫我
其實林柒后半段的時候就清醒過來了。
不清醒不行，時間太長。
但清醒是一回事，清醒著沉淪又是另一回事了。
一直到結束，余韻過去，林柒才驟然回過神。
花灑的水已經放了許久，都足夠把他們兩人身上沖洗干凈。
陸江野伸出手，剛想碰上花灑的開關——
“別關！”
陸江野動作一頓。
花灑的水聲繼續響在浴室里面。
林柒此時的臉色過于紅潤，但嘴唇緊抿著，身上收拾的速度很快。
陸江野看著，心底的煩躁又升了起來。
“那杯酒里摻了東西。”
林柒動作一頓，嗯了一聲。
后面他清醒過來后，大概也反應了過來。
要不然他也就喝了這一杯，怎么就
甚至那一杯都還沒喝完。
沒喝完都成了這樣，那都喝完了呢。
“不對，你怎么知道的？”
林柒皺著眉抬起頭：“陸江野，你早就知道酒里面摻了東西？”
可是先前他們一行人都在座位上坐著，陸江野也是，又是怎么知道酒里面被摻了東西的？
“我猜的。”
陸江野簡短回了三個字，覺得現在根本就不該是說這些的時候。
但林柒的態度顯而易見在逃避。
他一下子就將花灑又給關上了。
浴室內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林柒一頓，隨即下意識轉身要走。
“和我扯上關系就這么讓你難受？！”
陸江野快步過去，伸手大力按在浴室門上。
先前旖旎的氛圍全部消散不見。
“林柒，我知道你想要脫離陸家，你想要自由，你不想要現在這樣的身份，但我不是說了嗎，我會幫你，我一定會盡快做到，只要你給我時間，我不會讓任何人看輕你，我不會讓你——”
“陸江野，你知道小時候我是怎么再回到陸家的嗎？”
林柒轉過身來，看向陸江野。
“我是被我媽媽送回來的。”
陸江野聲音驟然僵在了嗓子里。
林柒笑了笑：“因為她堅持不下去了。”
“離開林家，離開陸家，但到了外面，他們還是認為我媽是‘林家人’，可能因為林家是掛名在陸家之下的吧。”
“他們很多人都怕林榮知有一天要是想追究，利用陸家的權勢，那他們抵擋不過。”
“所以到了外面，我媽連工作都不好找。”
林柒歪頭想了想，像是回憶小時候：“而且我媽媽她，怎么說呢，她性子也軟，也沒有親人可以扶持，她一個女人，帶我一個半大的孩子，確實很不容易，中間其實發生了很多事，但總而言之，她最后堅持不下去了。”
“所以她聯系了林榮知，讓林榮知把我帶回去，說她真的養不了我了。”
“我一開始求過她，也有過怨氣，但后來我明白，她也沒辦法，所以我就不怪她了。”
“之后她就離開了淮城。”
林柒抬起頭，再次看向陸江野：“所以你還沒意識到嗎，其實時間不重要，重要的是距離。”
“我媽媽在離開淮城之后，就再也沒多少人提起過她了。”
“陸家怎么樣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別人眼里，我一直都會是陸家的‘下人’。”
“不過沒關系，只要脫離就好了。”
“但是在此之前”
林柒伸出手，點了點陸江野的胸膛。
“在這之前，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只是少爺和管家的身份，而不是別的，你懂了嗎，陸江野？”
“我不希望這中間再有什么變故。”
第35章 視頻 倒是能玩到一塊去
浴室發生的事就是黃粱一夢。
事情發生了沒辦法, 但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林柒是這個意思，陸江野明白。
他更明白林柒在浴室門口說的那些話。
林柒愿意和他一起，但并不信任他。
不, 也許在某些方面是信他的, 但涉及到最根本的問題，他仍是在保留余地。
其實這也無可厚非。
因為就連陸江野也辦法作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這認知他是有的。
但感情之下, 卻有太多的情不自禁。
陸江野第一次體驗品味, 也難免想要觸碰這份新奇的情緒牽動。
但他被狠狠拍了一下。
打回來了。
雖然還未明說這份感情, 但林柒的態度已經把他的所有都堵了回去。
他還沒資格把這份喜歡宣之于口
那一日之后, 氣氛變得不咸不淡。
受不了兩人獨處的氛圍, 加上年關將近, 兩人還是回了陸家。
這期間陸云起和林染都給喻家和喻凡道了歉, 又是引起了一陣風波, 雖然很快就被壓了下去，但陸云起算是安分了不少。
至于林染, 搬出去之后，還是在城北這邊。
林家雖然附屬于陸家, 但錢財資產也不少, 足夠林染和蘇元香搬出去也能過得很好。
不過林染究竟甘不甘心那還真不好說。
就林柒知道的，林榮知一直想要林染和蘇元香回來，就是還沒找到這個契機。
大概和自己相比, 林染至少不會頂撞他。
除此之外，就是在他們回來后, 陸泰果然叫陸江野過去, 說是要給他轉學回來。
但不知道陸江野怎么說的，反正最后這件事也沒成，陸江野還是留在了城南十一中, 林柒也是，他答應林柒的這件事做到了。
不過兩人之間的氛圍還是古古怪怪，好像中間隔閡著什么一樣。
再確切點說，倒也不是隔閡。
而是別扭著什么，好像怎么相處都不對勁似的。
還是有什么變了。
畢竟發生的事不可能真的當從未發生過。
但年后到寒假開學這段時間，倒也沒多少時間讓兩人多想別的。
因為陸江野回了陸家，最主要的是先前那件事被澄清，甚至事態扭轉，陸云起被打壓了下去，更甚至連林染都被趕出了陸家，加上兩人公開道歉，里子面子都沒了，也得罪了喻家，可想而知現在陸家風頭最盛的是誰。
原本陸江野就是陸家的太子爺，只不過有人以為出了先前那事，加上陸云起冒出頭，就可以把陸江野打壓下去罷了。
然而現在事實證明，陸江野的地位就是不可撼動。
那些原本站隊的，跟陸云起示好的，恐怕現在是腸子都悔青了。
還有那些觀望不動的。
倒是不急，但年后這個時間正是多走動的時候，于是來陸家拜訪的人還挺多。
年長的自然是沖著陸泰去的。
但基本上來陸家拜訪的，就不可能不帶著自家晚輩。
而陸泰愿意接受拜訪的，就很少有不讓陸江野出席的時候。
陸江野一出席，林柒就要到位。
林染離開陸家后，林豐就更有意無意培養林柒。
他好像有些意識到林柒性子里的“不安分”，所以有些時候少不了要“敦敦教導”一番。
也可能是先前跟著陸江野“逃跑”，讓林豐對林柒總有些不滿。
他不滿是因為林柒又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不該跟陸江野一起半夜偷跑的，應該勸說才對。
甚至這種行為是發生在壽宴才結束之后，林柒竟然沒吸取教訓。
原先警告和教導的話都白說了。
但這些天觀察下來，又發現林柒跟在陸江野身邊還算盡責？
這就讓林豐有些搞不懂了。
不過在他的認知里，林柒從小就很安分，近段時間的這點不安分，大概是因為一時跟在陸江野身邊導致的吧。
眼見林柒跟陸江野回來后又安分下來，林豐也就暫時放下了心。
但很快，有個關于林柒的視頻突然流傳開來。
#西巖山最有名的賽車手#
#傳說中的“Q”，快來一睹真面目！#
#西巖山的第一名，城北一中的第一名林柒#
是先前林柒機車比賽差點出事故的那次，吳毅暗中下的黑手，讓剎車出現了問題，那之后他被陸江野搭救，兩人在山路上翻滾了好幾米的距離，為了確認彼此的安全，情急之下，兩人都摘掉了彼此的頭盔。
盡管后面在人越來越多的時候，陸江野就拉著他離開了。
但現在看，當時發生的事情還是被有心人給拍了下來，一直到現在發到了網上。
淮城關注這件事的人不少。
畢竟西巖山的賽事還挺有名的。
尤其喜愛賽車的，基本上都很想知道“Q”是誰。
結果這一下子，“Q”竟然還是個高中生？！
而且“林柒”這個名字
知道林家和陸家關系的，知道林柒是誰的，都少不了震驚。
更何況年前兩個學校的聯合排名，第一的名頭還爆了個冷門。
“林柒”這個名字，對于身處這些事情中的人而言，并不算陌生。
就算有陌生的，也有科普的。
于是一時間，這視頻熱度還不低。
更何況看這視頻中的內容，好像還是出什么事故之后，就更惹得人好奇，多少想要湊一下熱鬧。
實驗一班的班級群里更是炸了。
林柒和陸江野穿著賽車服的照片直接被發到了群里——
“臥槽，帥死了！這是陸哥我能理解，但你告訴我旁邊那是林柒？我們班的林柒？！”
“啊啊啊！Q？！小企鵝？！”
“靠，陸哥穿著燃火俱樂部的賽車服，@曲回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怎么能瞞得這么嚴實？！”
“@曲回舟趕緊出來，還有我陸哥林哥呢，這不得解釋解釋？”
“你們關注點是不是搞錯了，難道最重要的關注點，不應該是林柒機車比賽把陸哥都贏了嗎？我林哥牛逼！”
群里熱熱鬧鬧，學校論壇上也熱熱鬧鬧。
對于陸江野出現在視頻中，甚至穿著賽車服比賽，眾人接受度完全良好，但對于另一個人是林柒，就太多驚訝的了。
因為這和林柒原先表現出來的形象不符——
他們根本想象不到林柒騎機車比賽的樣子。
但視頻中的人，又的的確確就是林柒。
這做不了假。
真是不得了，林柒竟然還有這樣一面？！
震驚的人太多了。
甚至有些還以為視頻中的人就只是和林柒長得像而已。
可見暴露出這件事，有多讓人驚訝。
曲回舟知道這件事后，在群里說了幾句，就單獨敲了陸江野——
“我靠，陸哥，我可什么都沒說啊，答應你保密的，我一直當不知道這件事，這視頻怎么來的我也不知道[舉手發誓]。”
“不過應該沒事吧？我看評論反饋，大家都是驚訝居多啊，就是沒想到林柒竟然會騎機車”
其實曲回舟覺得這不算什么大事。
就是不太明白當初為什么陸江野不讓他把這件事說出去。
但保密也沒什么要緊的，曲回舟就答應了下來。
只是現在見視頻暴露在網上，他還是得和陸江野說一聲。
在這之前，曲回舟還仔細看了看視頻底下的評論和學校論壇，里面都沒什么過激的言論，甚至還有些把林柒先前比賽的視頻片段找了出來，嗷嗚喊著林柒好帥，說沒想到Q就是林柒的等等。
他看著，覺得都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怎么當時陸哥卻耳提面命不讓他把這件事說出去？
所以曲回舟到現在也不太明白。
不就是透過這視頻，讓人覺得林柒和以往表現出來的不同嗎
曲回舟一怔，仿佛隱約抓到了什么。
再一看陸江野的回復，讓他不用管這件事了。
曲回舟撓了撓頭，只能說了一句好。
怎么陸哥像是不高興的樣子
見狀，曲回舟也不敢再和林柒去調侃幾句了
視頻在網上被放出來的時候，陸江野和林柒自然也是看到了。
的確像曲回舟說的那樣，視頻底下的評論和認識他們的，認識林柒的，都沒什么過激的反應。
甚至有的除了驚訝，還在驚嘆林柒竟然就是經常在西巖山上贏了比賽的Q，于是乍一看，這視頻放出來也沒什么影響。
確實什么太大的影響。
不過是在西巖山比賽的身份被揭開了而已。
而且也不是什么丟人的視頻。
甚至論壇上還有對林柒表白的，夸林柒帥的，說林柒真是給他們城南十一中長臉的，是當之無愧的校草。
但這些言論，無一不帶著“震驚”。
因為他們是真沒想過林柒會騎機車。
也是真的沒想過林柒不僅機車騎得好，甚至能得第一。
又酷又颯，穿著機車服比賽的樣子，仿佛帶著一往無前的銳利以及張揚。
但就是不符合陸家和林家期許的，陸江野未來跟班的模樣。
而這和林柒在陸家表現出來的模樣也很不符。
陸家要的是聽從，而不是張揚。
林豐要的是安分，而不是出格。
而視頻中林柒所做的事，在林豐看來就是十分出格的行為。
所以在看到視頻的那一瞬間，林豐的臉色就沉了下去。
當時林榮知拿著視頻過來，陸泰也在。
看完視頻之后，陸泰的臉色也很有些意味深長。
除了林柒，這視頻中還有陸江野。
也就是說陸江野早就知道林柒還有這一面。
“這兩個小的。”
看著林豐，陸泰竟是還笑了笑：“他們兩個背地里倒是能玩到一塊去。”
“這點倒是在林染身上從來沒有過。”
林豐聽著，不由得心下一沉。
第36章 接個吻 就是想接個吻。
林柒看到視頻的時候, 正待在陸江野身邊。
而當時陸江野身邊還聚攏著幾個人，都是陸家旁支的孩子，跟著長輩過來拜年。
這其中有一兩個墻頭草, 仗著自己也姓陸, 可能也見不慣平時陸江野囂張的模樣，所以在這之前對陸云起多少都有過討好。
不過這會兒陸云起還在隔壁棟面壁。
這幾個待在陸江野身邊, 都不敢大聲說話。
一直到有人發現了網上放出來的視頻。
話題圍繞林柒, 好像就能展開說一樣。
甚至個別之中帶著新奇, 還上下打量了一番。
而后意味不明道：“真是沒看出來。”
林柒笑了笑, 沒說話。
那人看向陸江野：“哥, 你這小管家挺野啊。”
說完, 像是想到了什么, 突然嘿笑了一聲, 朝陸江野眨了眨眼：“比林染好玩多了吧？”
話落，陸江野臉色驟沉, 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那人摔在地上，一臉懵。
隨即反應過來, 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想說什么, 抬頭對上陸江野陰沉的臉色，又卡在了嗓子眼里。
但還是有些不甘，站起來咬著牙：“不至于吧, 哥？”
伸手一指林柒：“你就為了這么個——”
陸江野眼皮一撩：“你是在編排他，還是在編排我？”
那人一頓, 扯了扯嘴角：“我哪敢編排你”
“但我以前也不是沒說過這種話, 也沒見你這樣過啊？”
林豐過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他腳步不由得一頓，視線望過去——
乍一看沒什么特別的。
但剛才那一腳過去, 陸江野下意識把林柒護在了身后。
那是一種擋在其他人面前，不讓任何人窺探的姿勢。
這一點，在林染身上也從來沒有過。
林豐的心又不禁沉了沉。
不過林豐的到來算是打破眼下的局面，他說有事情要和林柒聊聊。
這話落下，陸江野甚至下意識挪動了下腳步。
“少爺，那我先跟爺爺離開一下。”
陸江野動作一頓，嗯了一聲。
林柒跟在林豐身后。
進了書房，林豐第一句就是——
“是爺爺太不了解你了嗎？”
林柒沉默了一下。
他就知道會有這么一遭。
不是沒想過暴露的可能。
林柒甚至預想過自己會有的反應。
但沒想到當這一天終于來臨的時候，他竟然有種想笑的感覺。
如果早知道有一天會這樣暴露，那他這么些年的堅持是為了什么呢？
也不對。
他不能否認自己過往的堅持。
否則也不會用這么多年的“清閑”。
他在不斷豐富自己的羽翼，小心翼翼成長著，雖然不知道現在是否能有朝向天空的能力，但也是時候該直面當下了。
“您確實不算了解我。”
林柒看向林豐開口道，對上林豐略顯詫異的神色，聳了聳肩：“如果您對我的期望，是希望我像您一樣”
“那很抱歉，爺爺，我大概做不到。”
林豐收起表情，看著林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才開口道：“沒什么做到做不到的，只是想不想做的問題。”
林柒笑了笑：“您說的是。”
“所以你是不想做？”
“我為什么要想做呢？”
“陸家沒有虧待過你。”
林柒一怔，像是真覺得好笑了：“所以爺爺，我要像您一樣，這一生都奉獻在陸家嗎？”
“您有為您自己活過一次嗎？”
“林柒！”
林豐大概頭一次這么疾聲厲色：“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離開這里，你以為你是誰？”
林柒看過去：“爺爺，離開這里，我就只是我自己而已。”
“天真。”
林豐冷著臉：“你一輩子姓林，而林家一直都是和陸家綁定在一起的，離開這里，你以為你能擺脫這種關系？別忘了你母親當初帶著你離開，又是怎么把你送回來的！”
“我沒忘記。”
林柒臉色也冷了下來：“正是因為一直記得，所以我才時刻告誡自己，越是和陸家綁定，我越是逃不開這里！”
氣氛冷凝下來。
林豐似乎還有什么想說的，但此時此刻眉眼壓下來，面對面僵持著，只余一地死寂般的靜默。
最后要離開的時候，林豐還是說了和上次差不多的話。
他在提醒林柒，也是在警告林柒。
林柒覺得無所謂，甚至還嗯了一聲。
視頻被放出來，百般情緒之中，甚至他還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那就更沒什么好躊躇不前的了。
最后究竟是個什么樣的結果，他可能猜不到，但至少他會為此繼續走下去
出來的時候，又見到陸江野。
林柒不由得一頓，揉了揉鼻尖。
說起來，這段時間他和陸江野好像“熟悉的陌生人”。
這界限確實維持在了少爺和管家的身份上。
如果林豐仔細看，應當挺滿意先前他和陸江野相處的狀態。
陸江野往林柒頭頂上看了看。
小人正揣著手手四處閑逛，仿佛在找一處能停歇下來的地方。
于是他開口道：“跟我去個地方？”
這勾起了林柒先前的記憶，他下意識道：“又要私奔啊？”
話落，就抿了抿嘴唇。
陸江野眉梢揚了揚，朝林柒走近，今天他身上穿了一件黑色高領毛衣，下面也是黑色褲子，這個年齡段，別的男生很多都愛染頭發，或者做個發型，但陸江野卻好似并不喜歡這些，在林柒記憶中，一直都是黑色短發。
這樣長度的發型能充分將他凌厲的眉眼露出來，五官輪廓清晰可見。
不說話的時候，其實看上去很難接近。
尤其是此時臉上還沒什么表情。
林柒看不出來陸江野在想什么。
他剛才那句話就不該說。
隱隱有些后悔，林柒輕咳一聲，剛想轉移話題，就見陸江野已經走到近前，微微低下頭。
“我只是覺得你現在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
陸江野勾起一邊嘴角，笑容很有些野性的意味：“陸家很大，有一處我的秘密基地，你們大概誰都猜不到在哪里。”
“跟我去嗎？”
林柒確實沒想過陸江野竟然還有一處秘密基地。
而且竟然還是在陸家，的確讓他有些好奇。
“說是秘密基地，其實是一處廢棄的花園。”
陸江野帶著林柒七拐八拐，越走越偏僻，的確是林柒從未來過的地方。
“廢棄的花園？”
“嗯，是以前我母親栽種過的地方，她特意挑了那處，想造一片花海，不過最后那地方讓她自己給毀了。”
怎么毀的，林柒大概能猜到。
“后來我回來有天不小心走到那里，發現”
“嗯？”
林柒抬頭想去看陸江野：“發現什么？”
但陸江野轉而按著他的肩膀，帶他繞過了一片樹叢，霎時間，眼前仿佛換了個世界一樣——
林柒張了張嘴，愣在原地。
是一片冬季里的花海。
各色的花雜亂般生長，無規律的混合在一起，卻格外的融洽柔和。
冬日寒風瑟瑟，這些花在寒風中倒是開得頑強。
“是四季都會開的花，這樣不管哪一天過來看，都會看到一片花海。”
“不過當時種的時候，這些花開得并不好。”
陸江野帶著林柒走進去：“我還記得她說等花都開好了，再帶陸川柏過來看。”
“只是這句話一直沒實現過，后來這些花都被她毀了不少，也是沒想到還能在無人照料的情況下開成這樣，所以每次過來，我都覺得很神奇。”
林柒吸了吸鼻子，還能聞到淡淡的花香。
“這里一直沒被人發現過嗎？”
陸江野：“這里很少有人來，而且位置還偏，陸家地方大，廢棄一兩處根本不算什么。”
可能當初他母親想的是能和陸川柏在偏一點的地方過二人世界，所以才選了這個地方栽種這些花。
這里確實很難被人打擾。
要繞過好幾處才能發現這里，很隱蔽。
林柒和陸江野到這里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下來。
冬季天晚得快，這會兒能見度更低了些。
但下一秒，不知道陸江野打開了哪里的開關，地上和樹上的燈就亮了起來。
“我自己安的。”
陸江野帶著林柒繼續往里走：“有時候晚上閑得無聊也會過來。”
所以需要照明。
林柒忍不住吐槽：“那你是有多閑——”
話音未落，他突然僵住。
就見花海最中間，放著小桌椅，而小桌椅上方，還擺放著一個蛋糕。
霎時間，一股念頭陡然升了起來。
林柒有些不可置信般看向陸江野。
“生日快樂。”
林柒張了張嘴：“你怎么知道——”
也是，他生日又不是什么秘密。
就是沒想過，陸江野會記得他生日。
陸江野走過去，拉開小椅子：“你這次不會又要說我老套吧？”
林柒眨眨眼：“我可什么都沒說。”
“但你早就打算帶我來”
“嗯，所以早在這里做了準備。”
陸江野看林柒坐下，又望了望林柒的頭頂，小人正探著腦袋看眼前的蛋糕。
“林柒。”
“嗯？”
“不說我嗎？”
林柒收回看向蛋糕的視線，望向陸江野，有些不理解。
“說你什么？”
陸江野：“我又擅作主張了。”
“你說過讓我保持在界限之內，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林柒，今天是你來到這個世界的日子，別人可以忘記，但我想記得。”
陸江野轉頭看了看花海：“有些地方，一旦遺忘了，別人就很難再記起，有些事情也是如此。”
“林柒，以后我都會記得你生日，記得今天是你來到這個世界的日子。”
“所以就算你要怪我，我也——”
“陸江野。”
林柒打斷陸江野的話，突然開口道：“上次意亂情迷，好像我們也沒接過吻。”
陸江野聲音像是被什么截停了一樣。
“我想接個吻試試。”
這時候陸江野就坐在旁邊，林柒伸手拽了一下。
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短。
“就當是生日愿望吧，我想試一下接吻。”
陸江野一時間沒能出聲。
林柒和陸江野對視上，漂亮的眉眼在暖黃的燈光下仿佛染上了一層光暈，鼻尖因為夜晚下降的溫度而出現了一抹淡紅色澤，圓潤的眼睛彎了彎，似乎輕笑了一聲，淡紅的嘴還在說著話——
“你要是不愿意，那我——”
下一秒，陸江野就低頭吻了下來。
偏著頭，鼻梁相交，青澀的觸感自唇上傳來，從未有過的體驗，誰都沒接吻過，嘴唇相貼在一起，第一秒都沒有動作，像是沖動之下才有些反應過來，但反應過來之后，陸江野的攻勢就翻江倒海撲面而來。
他一貫的強勢，一只手按在林柒脖頸上，一只手則是攬上了林柒的腰，將人拖近。
冬日的溫度確實低，尤其是到了晚上。
下降的溫度讓人露在外面的皮膚都透著涼意。
鼻尖和嘴唇也是。
但相交之間，呼吸出來的熱氣縈繞在周圍，甚至能感覺到涼氣化作了水霧，貼得人面頰都濕潤了。
陸江野吻得強勢，但也透著珍惜。
他的唇輾轉在林柒唇上，舌尖探出來，碾過去，在唇上搜尋，仿佛在試探著什么，但卻又一直沒有其他多余的動作。
直到林柒主動張開了嘴
舌尖相觸的一瞬間，兩人都顫了一下，麻滋滋的感覺蔓延開來，水霧揉出了聲響。
花海中，兩人吻了半天。
這個吻很有些美好的意味。
直到結束，林柒眼底都透著水光。
不止鼻尖紅了，嘴唇更是紅得透亮。
他看著陸江野，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陸江野眉眼一暗，伸手按在林柒嘴唇上，大力擦了一下：“什么意思？”
林柒垂了垂視線：“就是想接個吻。”
“不行嗎？”他頭不動，就視線自下而上抬了起來，撩了陸江野一眼。
隨即林柒張開手：“再抱抱我吧，陸江野。”
陸江野看了林柒半晌，似是有些無奈，輕嘆一聲，將林柒抱了個滿懷，還伸手在林柒背后拍了拍。
“生日快樂，林柒。”
“下次這種事，不要找別人。”
林柒下巴磕在陸江野肩上，不由得輕笑一聲。
“你管我。”
陸江野手臂一瞬間收緊，恨聲道：“那我就抱死你。”
噗。
林柒在陸江野肩上笑了半天。
笑夠之后一推陸江野：“吃蛋糕吧。”
“謝謝你啊，陸江野。”
陸江野很想說不用謝。
他不喜歡林柒對他說的這聲謝謝。
但是算了。
林柒今天想怎么樣，他縱容著就好。
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吃過蛋糕，兩人又看了看星星，然后就回去了。
畢竟林柒也覺得這秘密基地還是不要被人發現得好，所以不能久待。
回去的路上，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林柒拿出來看了看，是一個不知名電話發來的信息。
上面寫著——
【七七，我是媽媽，生日快樂。】
第37章 心疼你 越看越喜歡
林柒腳步倏然停頓了一下。
“怎么了？”
“不, 沒什么。”
林柒搖了搖頭，把手機收了起來：“沒什么。”
陸江野看了看林柒頭頂。
什么都沒有。
在林柒想要把真實想法隱藏的時候，他什么都看不到。
一直到回房間, 林柒才把手機拿出來。
他坐在床上, 低頭看著手機，那短信上的內容讓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仿佛仍在解讀里面的內容。
七七, 我是媽媽。
媽媽。
林柒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是什么感覺。
他甚至有些恍然。
甚至覺得是不是有人在跟他惡作劇。
要不然時隔這么多年, 他怎么會突然收到他母親方清婉的信息。
林柒不知道該怎么回。
他坐在床上許久, 這號碼上的信息也沒有再來第二條。
于是林柒也就沒有回復過去。
他的確不怪方清婉把他送回來, 但畢竟也分別了這么多年, 在那之后, 他再也沒收到過他母親的任何消息。
他不知道把他送回來后, 方清婉又去了哪里。
離開了淮城，身處陸家, 林柒很難再尋到方清婉的蹤跡。
相信方清婉也不會讓陸家得到她的蹤跡。
吃了那么多苦，她有多深刻明白不能再和這邊扯上關系的必要, 林柒一清二楚。
所以林柒以為小時候那次分別, 就是永遠。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竟然還會收到方清婉的信息。
但除了這條信息外，也沒別的了。
所以林柒到最后也沒回復這條消息。
轉眼時間到了開學的日子。
新學期開學, 高考已然進入倒計時階段。
潘勝還記得讓林柒寫的學□□結，要在新學期的動員大會上讓林柒進行演講。
開學這天, 林柒有些磨蹭。
倒不是開學綜合征, 而是前不久他騎車比賽的視頻才曝光，有種藏著的一面被昭告天下的感覺，嗯, 總覺得有點羞恥。
雖然群里的反饋挺好，還能調侃他。
但那是隔著網絡，林柒覺得自己面皮挺薄，開學要見人，他怎么也要不好意思一下。
結果到了教室，一群人在聲討曲回舟。
因為曲回舟比他們更早知道西巖山的事情。
廢話，陸哥身上穿的就是曲回舟他們家俱樂部的機車服，都看出來了。
見林柒和陸江野進來，曲回舟趕緊轉移炮火。
不過雖然和陸江野相處了一學期，但他們還是不敢對陸江野做些什么。
至于林柒，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陸江野的影響，也不敢鬧得太過分。
結果就是氣得曲回舟直說不公平，他為了開學捯飭的新發型都亂了！
最后還是林柒說要請客，曲回舟才找到了平衡。
“那我要吃大排檔！”
“我也要我也要！林柒你不能厚此薄彼！”
“林哥哥，你瞞得我們好苦！必須好好請一頓昂！”
林柒笑著點頭：“行行行。”
然后扭頭看了陸江野一眼。
陸江野攤手：“你請客，我花錢。”
林柒噗嗤一笑。
陸江野就也笑了笑。
他算是發現了，離開城北，林柒的情緒就好很多。
上午要開動員大會，林柒要上臺演講。
實驗一班的個個挺胸抬頭，好像有次殊榮的是他們一樣。
以往城南十一中的第一名也就那么幾個來回倒，但就是沒有超過城北一中的第一名，這次林柒算是做到了，所以這還是第一次由“第一名”上臺演講，作為優秀學生代表發表誓師宣言。
雖說比過了城北一中，但也不是誰都服氣。
等快結束的時候，一行人往教室走，有人路過林柒身邊，狠狠撞了一下林柒。
“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的第一名。”
聲音不大不小，但足夠人聽到。
林柒腳步一頓，曲回舟直接不干了，把人揪住——
“你什么意思啊，說清楚！”
那人是實驗二班的，揪住人一看，哦，實驗二班的班長李釗。
以往考試，李釗經常是第一名，但寒假前的期末考，只考了第三，第二名是他們班的班長柳柯祺。
第一名和第二名都被他們班包攬了，孔柏青可算是笑得合不攏嘴了。
但這不代表其他人就滿意這個結果。
新學期開學，實驗二班的班主任特意把李釗叫去了辦公室，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李釗該更努力些，不然穩不住名次了。
一個經常考年級前十開外的人都能考第一，怎么李釗期末考反倒成了第三名。
那話說得李釗有一點難堪。
原本寒假前他看到成績單上的第一名就很是不可置信，開學第一天又被說了一頓，心情就驟然不怎么美好了。
更何況林柒才第一次考到第一名，就算在和城北一中的聯合排名中也拿了第一的名次，但憑什么就這一次，就成為優秀學生代表上臺講話啊，反正李釗是心生不甘，也不服氣，心想他好歹考了那么多次第一名，所以，憑什么啊。
這么想著，見到林柒走自己前頭，就難免一時腦熱撞了過去。
就是想發泄。
被拽住之后，李釗的確有一瞬間心虛，但見實驗一班的都圍過來，又有些惱怒。
于是扯著嗓子：“干什么？！就不小心撞了一下，你們一班的難道還想要霸凌我？”
曲回舟都要氣笑了：“就讓你解釋清楚，就成了霸凌你了？”
“對啊，還有你剛才那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嗎？”
“要不然我也不小心撞你一下？”
“你不小心撞上我們班的人，還不小心說了那種話？別以為我沒聽到！”
實驗二班的見他們班長被圍住，也漸漸圍了過來。
他們先前沒聽到李釗說的那句話，還以為李釗受欺負了。
“我們班長說什么話了？你們別仗著人多欺負人！”
曲回舟嘖了一聲：“說什么了，你們問他啊。”
“見我們林柒考第一，又上臺講話，嫉妒是吧？”
李釗臉色漲紅一瞬：“嫉妒什么，他有什么好嫉妒的，不過就是走運罷了，就一次考第一，下一次怎么樣還不一定呢！”
“更何況以前一直都是年級前十名開外，這次突然考了第一名，還考過了他哥林染，怎么都讓人覺得奇怪吧？”
李釗越說，越控制不住嘴里的話：“誰知道你這第一怎么來的，要不是走了狗屎運，難得一次超常發揮，那就是那就是作弊！你們班還有個陸家的大少爺，要是做到這種事也不難吧——”
“艸！你說什么呢？！誰作弊了！你踏馬真會放屁！要是嫉妒就明說，給別人隨意扣帽子！”
李釗嘴快說完就后悔了，還害怕看了一眼陸江野那邊。
但聽到這種話又咬牙梗著脖子：“本來就是，要不然你去問問，是不是有很多覺得林柒的成績和排名往前躥得太突然？！”
“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要不然怎么會參加那種機車比賽，那是什么好人會參加的比賽嗎？”
曲回舟家里就是開的賽車俱樂部的，聞言不由得狠狠罵了一聲，上前就像拽住李釗的衣領——
“對，不是好人，我踏馬現在就治治你這張破嘴！”
“干嘛呢？！都干嘛呢！”
“都給我分開！”
這邊的動靜不小，很快惹來了教導主任和兩個班的班主任。
李釗臉色變了變，他是典型的好學生，最怕引起老師的反感。
這會兒見教導主任和班主任過來，就先發制人，說他剛才不小心撞了一下林柒，結果曲回舟他們就不滿意了。
現在還要對他動手。
“你放屁！”
實驗一班的簡直要被氣死。
“是你先污蔑我們班林柒的！”
隨即三言兩語把話一說，孔柏青和潘勝，還有實驗二班的班主任大概也就了解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實驗二班的班主任臉色有些尷尬。
孔柏青沉著臉開口道：“學校每次考試都有監控，還有老師監考，這位同學，你要是懷疑，大可以去辦公室找老師去調這些監控，或者去問一下當時的監考老師，而不是在這里不負責任的說這些污蔑人的話。”
“沒有證據就懷疑別人，那不是正義，那是中傷他人，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李同學？”
潘勝也很不滿，原本林柒考第一這是好事，甚至還給他們學校掙了面子，結果竟然要被本學校的學生懷疑！
“學校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個學生去作弊，林同學考了第一，我們比你們這些做學生的更在意，也更謹慎，難道你以為學校不會考慮到這些？”
潘勝的聲音擲地有聲：“林同學的成績毋庸置疑，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周圍學生越來越多，竊竊私語的不少。
弄明白是什么事情后，一會兒看看林柒，一會兒看看李釗。
孔柏青和潘勝的話說完，就有人點了點頭——
“對啊，每個考場都有監控，還有監考老師，怎么可能作弊啊。”
“而且就算作弊一次，總不能次次都作弊，下一次考試要是又下降到前十名開外，那多丟人啊，誰會為了就前進十幾名作弊啊，每次考試又不是沒有黑馬出現，那下次別人成績突飛猛進，是不是都要被懷疑作弊？”
“上學期實驗一班可是卯足了勁頭學習，這應該哪個班都看出來了吧，我們老班經常讓我們看看實驗一班的狀態呢。”
“對啊對啊，我們班主任也說過，他們班上學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超級拼命認真的。”
“所以這次前幾名幾乎都被他們班承包了，林柒考第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兒吧？”
“有人沒考第一嫉妒了唄。”
李釗臉色漲紅，難堪得厲害。
再一看對面的林柒，在聽到別人說下一次考試時，既不心虛也不慌張，好像對自己的成績和名次很有底一樣。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林柒視線才看過來，風平浪靜。
他好像是個小丑。
離開“事故”現場，實驗一班的還是不怎么解氣。
雖說在教導主任和老師的壓力下，李釗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歉，但那態度還是叫人不爽。
不過教導主任和班主任都在，他們也不可能再做些什么。
等到放學之后，一伙人去大排檔，還在聊這件事。
曲回舟甚至拽著林柒的手，讓林柒好好學，下一次考試繼續保持好成績。
“不是我要給你壓力了林哥哥，高三我們的考試本來就頻繁，下一次考試很快就來了，你還可以吧？”
“啊呀，快別說！要是真給我們林哥哥壓力了怎么辦！”
曲回舟拍拍自己的嘴：“那就當我沒說，千萬別有壓力！”
“我就是看不慣李釗他們那些人，平白無故就給你頭上扣帽子，還拿賽車說事，礙到他們了啊？！”
“不過說起來，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林柒你還會賽車呢，而且還瞞得這么好，不會是因為林家不讓你接觸這些吧？”
林柒笑笑：“也不是，一開始接觸賽車，不過是我想掙點錢罷了。”
“掙錢？為什么啊？你缺錢嗎？”
不缺，也不為什么。
就是為離開做準備。
可能是有些天真的想法，他想著有一天離開，用的不是林家給的錢。
不過這話就沒必要說出來了，于是林柒換了個話題岔開過去。
他們今天來的人多，雖然不是班里每個人都有空來，但也超過十幾個了。
十幾個人，還都是半大的孩子，敞開肚子吃起來那真是控制不住。
除了吃的還有喝的，但大排檔里都是小瓶飲料，要不然就是一打啤酒什么的，明天還要上學呢，不好多喝啤酒，小瓶飲料又喝著不過癮，所以林柒站起來，說去超市買點大瓶飲料過來，正好把這個話題給徹底略過去。
他們來的地方位置有點偏，不是什么熱鬧街道。
這里的大排檔是班里人推薦的，畢竟學生嘛，最善于發現一些邊邊角角的美食。
林柒心想提兩大瓶飲料而已，也不需要別人跟著去，正巧見曲回舟在拉著陸江野說話，就也沒跟陸江野說一聲。
站起身就去找超市了，他記得來的路上有見到過。
一輛車從身邊開過去，在前面停下，下來個女人。
林柒腳步倏然停頓了一下。
那女人攏著頭發，下了車之后似乎還有話沒說完，正彎腰對著車里面說話。
像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女人下意識要偏過頭——
林柒反應不及，還以為閃躲不了，結果手臂被一拉扯，轉身被拽進了旁邊的門店里。
“是蘇元香。”
抬起頭看到陸江野，林柒倒是不怎么意外。
陸江野嗯了一聲，低頭看著林柒。
“也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這么說著，就見先前那車倒了回來，慢慢提速。
就這個過程，林柒看到了駕駛位上坐著的男人，那張臉看上去很有些眼熟。
他一下子就皺起了眉：“他是徐衡？”
蘇元香怎么會跟徐衡扯上關系？
林柒還沒忘記那次壽宴上看到徐衡，發現陸云起和他長得像的事情。
可這會兒從徐衡車上下來的怎么會是蘇元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總不可能林染和徐衡才有關系吧？
但不可能，林染和林榮知像得很。
林柒兀自否定了自己的猜測，才發現一直沒聽到陸江野回答。
他不由得抬頭看過去，發現陸江野還在低頭看他。
“？”
林柒皺了皺眉：“你剛才看到了嗎？”
陸江野聲音懶懶的：“看到了。”
“那你”
“那次壽宴結束，我就讓人去查了。”
而且還通知了他舅舅譚奕涵。
誠然陸江野現在有個特殊的能力，但就算他有機會靠近徐衡或者其他人獲取什么消息，可沒有證據也不可能做些什么。
這能力只不過給他提供了許多便利罷了。
不知道怎么來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消失，陸江野很清楚，他不能過多依賴這份能力。
但他想得的確很清楚，可往往到了林柒面前，就有些控制不住。
這會兒視線又不由得上移，想要看看林柒究竟在想什么。
或者那小人又在暗戳戳做什么。
“你離開怎么不跟我說一聲？”
陸江野仿佛隱隱察覺到了什么：“不是說對外也要保持好彼此的身份嗎？”
林柒看了陸江野一眼。
“計劃趕不上變化。”
“嗯？”
“我比賽的視頻都暴露了出去，再在你面前伏低做小，好像不太符合人設？”
林柒突然笑了一下：“你沒看他們都怎么夸我的？”
“我好像有了點包袱，怎么辦？”
林豐都知道他的真實想法了，再裝下去實在有些掩耳盜鈴了。
自欺欺人什么的，在內里已經被翻出來一部分的情況下，林柒也沒意思再去做。
所以林柒想著，他可以更自在一點。
對自己放松一點。
陸江野喉結滑了滑，目光一動不動盯著林柒看。
他真的沒想到林柒有一天敞開自身，竟是這樣隨性又自在的模樣。
“那個兩位要買點什么嗎？”
進了人家店門，結果在店門口半點不動彈，店主終于忍不住上前詢問了。
林柒抬頭看了看，才發現他們進的是一家女性用品商店，賣內衣的那種
對視一眼后，兩人忙說不用，然后有些落荒而逃地出了門。
出來之后就沒再見到蘇元香的身影，林柒左右看了看，又看向陸江野，問：“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
不然剛才怎么一點驚訝的樣子都沒有。
陸江野挑了下眉：“想知道？”
廢話。
林柒翻了個白眼。
陸江野搓了搓手指，越看越喜歡林柒這種放松下來的模樣。
以往他看到的是林柒頭頂的小人，但內心的模樣和展現出來的真實，還是有很多不同。
就算他發現林柒的真面目，林柒也清楚在自己面前暴露了，可相處的時候，陸江野能感覺出來，林柒還是在給自己留有余地。
他還是顧忌著什么，繃著狀態。
但現在卻有種放開來的架勢。
陸江野原本是該高興的。
可越看越喜歡，卻也越來越難受。
這種難受的情緒是早就有的，一直密密匝匝縈繞在他的心臟上，這會兒突然有種爆發的征兆。
他情不自禁抬起手，屈指輕蹭了一下林柒的臉頰。
林柒抬起眼：“干什么呢你？”
陸江野：“心疼你。”
第38章 情書 真是讓顏狗滿足死了
心疼那些人對林柒的態度。
隨意, 不尊重，高高在上，好像怎么對待都可以。
在城南的時候不顯, 在城北那些日子, 每一天，都加深了陸江野這種感覺。
他深刻明白到林柒說的那些話。
也體驗到在那種環境下, 林柒的淡漠和無可奈何。
陸江野甚至沒辦法想象, 從小到大, 林柒走的每一步, 都是怎么過來的。
如果說他的痛苦始于那一天, 那林柒的痛苦, 就是逐層疊加, 在日復一日的環境中, 發現仍舊無法掙脫出去的事實。
沒有人指導他該怎么做，也沒有人陪伴他走這一路。
從孩童長到少年, 每一日都在“小心翼翼”中度過，如履薄冰。
甚至在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 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誠然, 陸江野發現了林柒的另一面，促使他打破了這種自我防備和桎梏，但扒開籬笆墻, 外面的一切蜂擁而至，一時間, 總會有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而陸江野卻在一開始忽視了這一點。
他自信滿滿，滿心以為他能做到很多，需要的只是時間。
而這點時間也不會有多久。
可林柒那番話, 卻如同當頭棒喝。
一下子把他敲醒了。
即便陸家能有所改變，但他們對林柒的態度也不會有多少改變。
扒開籬笆墻，只不過又是一段艱難道路的起點而已。
他竟然有些忽略林柒在這個階段可能會有的躊躇和糾結，披著果斷外表下的不確定，帶著試探踽踽獨行在還未徹底于籬笆墻外立穩腳跟的時候，又被迫面臨被進一步暴露的現狀，而林柒能做的，不過是與自己和解罷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只能這樣與自己和解，安慰自己。
然后自己又進一步卸下自己肩上的負累武裝，讓自己徹底暴露在周圍的重重束縛之下。
也許視頻的暴露，不過是又推了林柒一把。
但陸江野怎么就這么難受呢。
他沒辦法真正的設身處地，但他越來越明白，造成林柒現在這種處境的，和他有著密切的關系。
甚至他還是其中的一員。
所以在難受之余，陸江野竟然還有一種情怯的感觸。
他出生就享受的那些東西，那些習以為常的條件和物質，都是林柒想要擺脫的存在。
他是不是也被林柒歸類在其中？
陸江野問不出口，乃至于現在連觸碰的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
也是情不自禁說出那三個字。
林柒愣了一下：“你”
“哎，林柒，陸哥，你們還沒找到超市啊？”
曲回舟走過來時，陸江野那只手還沒放下去呢。
氛圍顯而易見的有些“古古怪怪”，讓曲回舟腳步不由得一頓，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下意識開口道——
“陸哥，你不會在訓林柒吧？！”
“”
“哎呀，不就是還沒買飲料回去嘛，又不急著喝。”
陸江野走過來，一巴掌拍向曲回舟腦后：“閉嘴吧你。”
高三學習緊任務重，考試好像沒有間斷。
試卷摞起來，厚度能超過課本。
自從開學那天鬧出的事，李釗對林柒一直沒什么好臉色，不過幾次小考下來，林柒一直都是第一，嗯，李釗臉色更不好了。
這天學校里有些騷動。
聽說教育部那邊想做些宣傳，拍下高三生學習的日常，順便采訪一下幾個學生，作為宣傳“典型”。
城南十一中這邊有采訪，城北一中那邊也有。
曲回舟去看了那邊的論壇，說接受采訪的是成績好的和成績有很大進步的，其中就有林染和陸云起。
他們這邊差不多也是同樣的選擇。
林柒，柳柯祺，包括二班的李釗都在其中。
其中林柒還是被重點關注的，因為潘勝還特意找過來，說是讓林柒好好準備，又是第一，又是成績有很大進步，完完全全的“典型”，聽說采訪那邊挺重視。
他們實驗一班也是被拍攝的重點班級。
不過采訪還不急，要拍攝一段時間素材再說。
說是要了解學生一段時間，才能更有針對性進行采訪提問。
對于學校進了攝像組這事兒，大家都很有些新奇。
不過應該是學校提前打了招呼，所以平時不會影響到學生什么，但即便如此，這事兒還是受到了不少關注。
尤其是指名被采訪的幾人。
李釗走在路上都昂首挺胸的，肉眼可見的滿面紅光。
實驗一班和實驗二班就在隔壁，很容易就能碰見。
有時候碰見都能看到李釗身邊圍了人在說話。
林柒也挺受關注。
確切的說，從他考了第一，并持續考了第一后，受到的關注就從來不少，甚至還收到了幾封情書。
連林柒自己都覺得有些新奇。
不過那幾封情書他都沒有看。
有些是連人都沒看到，他就不看了，畢竟看了也不能回應人家，有些膽子大的，是當面送的，林柒就直接委婉拒絕，不過還有不死心的，他拒絕了也會把情書塞他手里。
這個林柒沒辦法，只能拿著。
丟了不合適，林柒不看也準備先妥善收起來。
“我說林哥哥，你是真的有點火了。”
曲回舟一邊滑著手機一邊開口道：“最近論壇里好多討論你的。”
不過這也正常。
除了林柒這“第一”的頭銜外，最近攝像組在他們學校拍了不少素材，回去就發了視頻出來。
雖然還沒真正進行采訪，但是這素材里面就有林柒的身影。
毫無意外，林柒在鏡頭里一出現，就受到了不少關注。
畢竟長得好，用評論區的話說，就是仿佛和別人不在一個圖層。
這年頭，長得好的人太容易出圈。
“嘖嘖，看看，雖然我們陸哥不是重點關注對象，鏡頭也一晃而過，但評論區里也好多提的。”
“你們兩個真是讓顏狗滿足死了。”
曲回舟一邊叭叭，一邊繼續看視頻，隨即手指一滑，看到了官方賬號發的關于城北一中的視頻——
那條視頻底下的評論也挺多的。
曲回舟不由得嘖了一聲。
“這底下怎么全是夸林染的評論，他們夸之前能不能先考察下人品！這種人有什么好拍的，哼。”
想了想，曲回舟又去潛入城北一中的學校論壇看了起來。
越看越心底生堵。
最后啪一聲把手機拍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
林柒轉頭問了句。
陸江野也看過來。
曲回舟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開口道：“這林染還有粉絲呢，他們學校論壇竟然還有支持他的！”
“不是，他們怎么想的？甚至還有崇拜林染的？！”
林柒對比表情淡淡：“這不是很正常。”
林染絕對不是被動受著什么的人。
他會想方設法改變他的處境。
“你沒發現林染的鏡頭很多？”
第39章 醋意 眼光就是高啊
自從教育部官方發了視頻之后, 不管是班級群還是年級群，又或者是學校論壇，轉發視頻的太多了。
發了他們自家學校的還不夠, 還發了城北一中的。
還有底下的各種評論等等, 就算林柒想關注不到都不可能。
所以城北一中那邊宣傳用的視頻，他看過兩眼。
里面林染的鏡頭確實多。
林柒一邊回曲回舟, 一邊低頭看手機。
他倒不是和曲回舟一樣在看視頻或者評論, 他是在看短信。
生日那天之后, 他還以為不會再收到方清婉的信息。
可事實上, 他竟然斷斷續續的收到了方清婉發來的消息, 好像對方也沒指望他回應一般, 就是給他發信息而已。
方清婉說當年把他送回陸家后, 她找到機會就去了國外。
一開始過的也不算如意, 但后來她遇到了現在的丈夫。
丈夫雖然是個外國人，但對她很好。
【七七, 媽媽懷孕了，你可能要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了。】
【七七, 你是不是要高考了, 你高考后，有什么打算嗎？】
這是第一次方清婉明確地問他問題，期望他回復。
但這個問題, 林柒不知道該怎么回復。
高考是一個分水嶺，要選擇學校和專業, 雖然不能妄言對未來是有著絕對決定因素的選項, 但也有很大的影響。
而林柒連選擇什么樣的學校和專業都還沒下定決心，他又怎么去回復方清婉。
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很多不確定因素。
這個信息之后, 是林豐發來的信息，說是徐家老太爺過壽，讓林柒記得跟陸江野參加。
其實林豐大可不必親自和林柒提這一句。
林柒不可能不知道要跟著陸江野去參加這次徐家老太爺的壽宴。
但問題是，這次要參加的壽宴是徐家那邊的，也就是徐書雪父親的壽宴。
借著這次壽宴，徐家和陸家求了個面子，陸云起面壁結束，也從副樓那邊搬了回去。
陸家雖然家大業大，但也不可能不給徐家面子。
所以林豐發來的信息，與其說是通知消息，不如說是提點敲打林柒。
至于提點和敲打什么，那就只能林柒去意會了。
前面突然探過來一個腦袋。
曲回舟以一個別扭的姿勢冒出頭：“我說林柒，你在干嘛呢？怎么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林柒嘖了一聲，伸手推了下曲回舟的腦袋：“我要有什么危機感？”
“城北一中那邊宣傳勢頭挺大。”
“所以呢？”
“林染熱度都比你高了”
“那挺好，我不想出名。”
“可他們拉踩你啊。”
林柒心想那有什么辦法，我都考第一了，該拉踩我的不還是照樣拉踩我。
結果曲回舟不和他說了，用一種“不爭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就去和陸江野掰扯。
陸江野剛才也一直都有些沉默。
這時候曲回舟過去“討嫌”，他看了曲回舟一眼：“林家還想讓林染回來。”
“啊。”
曲回舟咂咂嘴：“所以這是，在給林染造勢啊？他們倒是對林染挺上心”
說到最后，曲回舟下意識看了林柒一眼。
還好林柒臉上沒怎么在意的表情。
陸江野也看向林柒。
下一秒，視線往上，看向林柒頭頂。
那小人又不見了。
不知道為什么，最近這段時間，小人消失不見的頻率有些高。
不可否認，陸江野有些焦躁。
但他又不能去問。
徐家老太爺的年紀有些大了，當年不知道是不是哪出了問題，一直沒有子嗣緣分，于是就去領養了一個孩子，取名叫徐衡，而把徐衡領養回來之后，沒過幾年，就有了徐書雪，算不上是老來得子，也算得上是中年得子。
不過徐書雪之后，也再沒有別的孩子了。
所以盡管只有這么一個親生女兒，但徐書雪可算是受盡寵愛長大的。
不過徐書雪到底沒有任何經商的天賦。
徐家到最后，還是由徐衡在經營。
不得不說，徐衡是個有能力有野心的，他從未掩飾過這點。
先前徐家在徐書雪父親手里，經營有所下滑，交到徐衡手里后，算是穩住了。
這也是徐家這位退了的原因之一。
除了上了年紀以外，也是因為本身經營不善。
徐書雪還有個小姑姑，有一雙兒女，年紀和徐衡差不多大，也都已經結婚生子。
這會兒這兩家子正帶著人和徐書雪父親說話。
陸泰也在那邊，陸川柏，徐書雪和陸云起也在。
陸江野沒過去。
一是陸云起做出的那事，他能來都算給面子了。
二是他有話和林柒說。
“你是說，徐書雪小姑姑女兒的結婚對象姓蘇？”
林柒瞬間就反應過來：“他和蘇元香什么關系？”
陸江野：“表面上看沒什么關系，但實際他算是蘇元香的堂哥。”
要不是那天看到蘇元香從徐衡的車上下來，他們還真沒想法去查這層關系。
“還有更有意思的，這人叫蘇明賢，在陸氏工作。”
陸江野淡淡開口：“職位還不低。”
“老爺子也是年紀大了，陸川柏又管事跟不管事一樣，呵。”
這話說得意味不明，但林柒能聽出來陸江野在暗指什么。
他不由得低聲開口道：“還真是亂。”
“是啊。”
陸江野偏頭看了看林柒，剛想說些什么，就見徐書雪的小姑姑竟然帶著人走了過來。
年紀和陸江野差不多大，一個孫子，一個外孫女。
外孫女就是蘇明賢的女兒。
徐書雪的小姑姑看著比徐書雪的父親年輕很多，頭發灰白色，穿著打扮看著很優雅。
就是一開口很有種倚老賣老的意思。
林柒聽著，都覺得有些好笑。
這位小姑姑竟然在給自己外孫女和陸江野牽線？
什么啊。
對方叫蘇靈，另一個叫徐子慕。
徐子慕的父親隨母姓，因為徐書雪小姑姑的丈夫是入贅的。
林柒看了看這位叫蘇靈的女孩，長得很漂亮，看上去也很大方得體，一看就是被養得很好。
倒是旁邊的徐子慕表情不太友善，甚至不加掩飾。
這種不友善在陸江野不怎么給面子的回應時更是達到了頂峰——
“陸大少爺眼光就是高啊。”
徐子慕嗤笑一聲：“我們家小靈長這么好看你都看不上，該不會就不喜歡女孩吧？”
這話一聽就是故意說的。
陸江野：“看來你們家這位能比得上在場所有女孩。”
這場合來的同齡人不少，也不是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蘇靈臉色一變，扯了扯徐子慕衣服。
同時看了陸江野一眼，像是突然對陸江野感興趣了一樣。
要不然先前一直興致缺缺的樣子。
林柒看著，抿了下唇。
第40章 喜歡 不會有人能將你越過去
蘇靈把徐子慕擋了擋, 大有不讓徐子慕再說話的意思。
“哥，你帶著外婆去旁邊坐一坐吧，我想單獨和陸少爺說說話。”
徐子慕看了她一眼。
蘇靈推了推：“去啊。”
徐書雪的小姑姑倒是挺樂意。
不過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 畢竟剛才陸江野落了她面子。
等兩人離開后, 蘇靈看了看陸江野，笑了下：“我們去陽臺上聊聊？”
伸手不打笑臉人。
陸江野看了蘇靈一眼, 還是點了點頭。
蘇靈在前面, 往陽臺走。
陸江野才要邁步, 扭頭看了林柒一眼。
林柒站在原地, 沒有動彈的意思。
陸江野皺了皺眉。
“我想蘇小姐應該不會想要我跟著一起‘聊聊’。”
林柒表現尋常：“少爺你去吧, 我在這里等你。”
前面蘇靈也停下腳步, 有些奇怪地看向兩人。
“陸少爺？”
陸江野深吸口氣, 擰了下眉。
轉過身, 走得比蘇靈還快，很快就越過了蘇靈, 到了前面。
蘇靈挑眉看了眼，又轉過頭看了看林柒。
隨即她朝林柒笑了笑, 也轉身走了。
的確是沒有想讓林柒跟上去的意思。
林柒看著兩人的背影, 隨即收回目光。
他原本以為陸江野的性格，大概和蘇靈聊兩句就會回來，但沒想到, 兩人到了陽臺那里，也不知道說了什么, 竟聊了半天。
想了想, 林柒扭頭準備給自己找點吃的。
干等著顯得自己有點傻，他還是吃點東西吧。
“我真是沒想到。”
身后傳來陸云起的聲音。
林柒才是沒想到。
那次壽宴之后，陸云起竟然還會來找他說話。
而且看樣子, 表情倒挺平淡。
仿佛這段時間的面壁經歷，讓他沉淀了不少。
陸云起站在林柒身后，盯著他，眼底不知道什么情緒。
“你挺讓人意外的。”
好幾次都是。
林柒沒什么回應。
但陸云起好像并不在意，徑自走過來，站到林柒身前，偏過頭打量他，又看向他手里的餐盤。
“喝一杯？”
“不喝。”
林柒直接回了兩個字，陸云起的神色難免有些詫異。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這么回應。
不過陸云起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更多了。
“林柒，你和我想的不一樣。”
陸云起瞇了瞇眼：“我以為你對陸江野挺卑躬屈膝的，對我倒是不假辭色。”
林柒：“我也沒想到你這么能屈能伸。”
陸云起臉色變了變，隨即視線往陽臺那邊看了眼，像是自嘲般一笑：“不能屈能伸能怎么辦，我從小就活在別人的有色眼鏡中，除了爸媽，爺爺并不重視我，說是陸家二少爺，但背地里那些人指不定怎么想我——”
“所以二少爺，你想說什么？”
陸云起又定定看了林柒一眼，突然覺得他說這些話，可能在林柒聽來并沒有什么感覺。
于是下一瞬，表情又是一變，像是不裝了一樣。
“哦，我想要你。”
林柒一頓，心想自己還不如不問。
但陸云起那邊還在說：“比起林染，我發現你更令我感興趣。”
“二少爺這話我聽不懂。”
“陸江野不過是一時占了上風，他那人性格不定，跟在他身邊你不覺得累？”
“你看林染跟在他身邊多久，最終不還是受不了他。”
陸云起是真覺得林柒很吸引他。
每次見面，林柒的一些表現都或多或少讓他意外。
比起林染主動到他身邊，他更想要林柒。
“蘇靈看上去對陸江野很感興趣。”
陸云起突然又開口道，視線從陽臺那邊掃了一眼：“這我倒是沒想到。”
“蘇靈這個人一旦對什么感興趣，就一定會弄到手。”
“要是陸江野真被蘇靈追到，嘖。”
林柒看了陸云起一眼。
看來徐書雪的小姑姑和他們倒不算是一條心。
“希望我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跟著我，會比跟在陸江野身邊好。”
林柒沒拿陸云起的話當回事。
他甚至覺得有點好笑。
因為陸云起不知道陸江野對他的態度
陸江野。
林柒端著盤子走到一個角落吃東西。
吃完抿了抿唇。
其實也沒吃多少，不是很有心情吃。
下意識想往陽臺那邊看一眼，但很快又抑制住了。
隨即林柒站起身，邁步離開了壽宴會場。
徐家不像陸家那樣有那么大的場地，這次徐家老爺子辦壽宴，是在外面酒店辦的，不過把酒店全包了下來。
沒有多少閑雜人等，此時酒店其他地方很清靜，根本沒有人。
畢竟里面的名利場還不夠那些人逛呢。
林柒出了會場，穿過走廊，看到外面波光粼粼的游泳池。
他推開玻璃門走出去，在游泳池旁邊的躺椅上坐了下來。
有些失神地望著游泳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游泳池讓他想到那次的雙人間浴室。
又或者是在幸福里，他們住的房子里好像每次和陸江野發生點什么，都是在有水的地方。
他們親吻過，擁抱過。
也有過限制級的親密接觸。
要說和陸江野之間什么都沒有，林柒這話都說不出口。
他不是感覺不到陸江野對他的在意。
雖然陸江野沒說出口，但是單獨一起的時候，陸江野從未掩飾過。
只是林柒從不敢去正視。
理由就像他先前和陸江野說的那樣。
林柒得承認，他是個很理智的人。
否則也不會十年如一日壓著情緒，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有時候，理智不代表沒有情緒。
也不代表不會被情緒所影響。
但林柒覺得表現出來，自己挺矯情的。
話都是他說的，是他說的讓陸江野跟他保持距離，是他不想再節外生枝。
機車比賽的視頻暴露出去，林柒已經任性過一次了。
他想要的安慰和放縱，陸江野都給了他。
其實當時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原本想得好好的，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維護好“形象”，結果一個視頻出來，直接將他這十幾年打造的形象沖擊得缺了個口子，林豐更是直接看穿了他的偽裝，讓林柒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這么些年，也不知道在堅持什么。
要堅持的話，為什么不好好堅持，為什么背地里還要去放縱自己追尋自由。
所以那天晚上，林柒難得有些失態。
尤其陸江野竟然記得他的生日
陸江野。
他嘴里默念這個名字。
實在不知道怎么辦好了。
承認對陸江野動心很難。
那是在理智之外的事情。
可承認對陸江野的喜歡也很簡單。
他就是對陸江野動了心，有什么辦法。
但林柒不知道，他和陸江野該怎么走下去。
他一向就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所以難免會想很多。
如果前路看不到方向，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開始。
想是這么想的，但有時候情緒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事情。
說實話，看到蘇靈對陸江野感興趣，甚至兩人聊到現在，林柒不可能沒有感覺。
他甚至都煩躁了。
心情也煩亂。
煩亂到在里面待不下去，所以出來——
抬起頭，就看見陸江野站在不遠處。
單手插在褲子口袋里，也不知道在那里看了自己多久。
來這種場合，他們都穿了西裝。
陸江野是一身純黑色西裝，一般黑色西裝內里會配白色襯衣，但陸江野配的是黑色絲質襯衣，還沒搭領帶。
對于這點，陸泰應該有些微詞。
出發的時候，還看了陸江野領口一眼。
不過陸江野根本不在意。
其實排除陸江野在林柒身邊的狀態，尋常時候，他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人。
陸家有服裝師，出發前也給過搭配。
但陸江野統統扔到了一旁，按他的意思，能給面子過來就不錯了，至于其他，別想再要求什么。
陸泰也清楚，犯不著在這方面壓著陸江野。
所以也僅僅是看了眼，沒說什么。
不過林柒就沒這個“自由”了。
他搭配得很正經，也是很正規尋常的一套西裝，同樣是黑色外套，里面白色襯衣。
領帶也是黑色的，沒什么多余花紋。
這是陸家給提供的西裝，不管版型還是面料其實都很不錯。
穿在林柒身上，很有感覺。
不過差不多的顏色，在林柒和陸江野身上就完全是兩種味道。
換上正裝后，陸江野顯得成熟不少。
此時單手插兜站在林柒面前，面無表情的樣子，竟莫名有股子壓迫感。
和林柒對上目光后，陸江野就邁步走了過來。
這游泳池是在室外。
林柒坐的位置有遮陽棚。
原本光線就不充足，也沒多少燈光，陸江野一過來，身高壓下，光線更暗了幾分。
林柒剛想張嘴，就聽陸江野開口道——
“陸云起和你說了什么？”
陸江野插在褲子口袋里的那只手拿了出來，捏了捏林柒的耳垂。
“沒什么。”
這三個字陸江野不是很滿意。
“沒什么是什么？”
林柒嘖了一聲，下意識開口問道：“那你和那位蘇小姐又聊了什么？”
話落，就見陸江野盯著他的視線有些意味深長。
林柒抿了抿唇，直接站起來：“就當我沒問——”
但話未說完，又被陸江野按著坐了下去。
隨即陸江野彎腰湊過來，盯著林柒的眼睛：“我和蘇靈聊那么久，你很在意？”
“既然在意的話，那為什么不跟過去？”
林柒原本就很煩躁又心思煩亂，這時候有些被情緒左右：“那不是我應該有的行為，不合規矩，一個合格的跟班，就該知進退，該知道什么時候做什么事，我怎么能跟上去，那種情況我就不該——”
陸江野直接堵住了林柒的嘴。
嘴唇貼了上去。
他在林柒唇上咬了一下。
“沒有什么該不該的。”
陸江野低聲道：“在我這里，不會有人能將你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