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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賭注

    周閑隨口一問而已, 估計陸雪沉不會答應,結果他垂眸思忖半晌,點頭說:“算吧。”

    “欸?真的嗎?”周閑一挑眉, 笑道,“那你想好賭注了嗎?”

    陸雪沉說:“你要是贏了,我可以答應你一個合理的要求。”

    “合理?”周閑覺得“合理”的要求對自己的吸引力沒這么大, 不合理的要求更加吸引人。

    不過只是小小打賭,他要是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估計陸雪沉不會答應:“行, 那我也一樣。不過只要是你提出來的, 不管是合理還是不合理的要求, 我都會答應你哦。”

    周閑笑得有些肆意, 對著陸雪沉眨了眨眼,脫掉白色的背心,裸著精壯結實的上身, 擺好俯臥撐的姿勢, 就招呼他:“來吧,上來,咱們今天就挑戰一下一百個俯臥撐。”

    讓老婆坐在身上做俯臥撐,真的相當刺激呢,尤其是私底下沒有人的時候。上節目時,周閑考慮到二人關系和圍觀的觀眾,可是特意控制了下。

    “有必要脫掉衣服嗎?”陸雪沉盯著他沒穿衣服的身軀,心中忽生悔意。

    周閑身上的肌肉并不夸張恐怖, 線條流暢勻稱, 后背肌肉緊繃,腰腹肌肉線條清晰優美, 充滿蓄勢待發的力量與美感。

    同為男性,陸雪沉很難不對這樣的男性軀體感到心動,真的非常健康、性感。

    他雖然猶豫一瞬,但是該上還是會上。私底下做俯臥撐,沒有必要像節目組那樣高難度,對他的腿也是一種折磨,所以陸雪沉選擇側坐在周閑身上,腳虛虛地踩在地板。

    “怎么,怕把我給坐壞啊?”

    周閑感覺到柔軟的部位緊貼著自己的后背,鼓起的背肌繃緊,始終平緩的呼吸稍微產生了些變化。

    “這樣也一樣,開始吧。”陸雪沉的目光落在周閑鼓起的肩頸,繃緊的肌肉有點硬,相當帥氣迷人,散發著男性荷爾蒙的魅力,稍微有些心癢。不知道周閑是怎么練出來的,平時也沒看他有什么鍛煉。

    周閑笑了一聲:“行,那你來數。”

    他說完便閉嘴,充分利用每一處的肌肉力量,俯臥撐的姿勢標準且勻速,核心力量強到可怕。

    陸雪沉看著周閑的肌肉不斷活動,臀部緊貼的背部肌肉也隨著俯臥撐上下而變化,有些發燙。

    “1、2、3……10、11、12……”周閑每做一個,陸雪沉就念一個數字,隨著數量逐漸增大,他聽到了周閑的呼吸終于產生明顯的變化。

    呼吸變得沉重,噴薄著灼熱的氣息,就像周閑每一次緊貼著他親吻時,呼吸落在敏感的皮膚上一樣。

    陸雪沉抿了抿唇,放在周閑后頸的手指輕顫,僵硬地收回來,手背與滾燙的臉頰接觸,無意識地加快數數的速度:“60、61、62……”

    周閑默不作聲地埋頭繼續做著俯臥撐,陸雪沉念快了,他便也加快做俯臥撐的速度。

    精壯的身軀終于出現汗珠,從緊實的肌肉滾落下去,浸潤的皮膚帶著隱晦的欲望,與背部緊貼的臀部好像也被汗沾濕了。

    “……85、86……92、93……”

    陸雪沉感覺自己的呼吸也亂了,虛踩在地板的腳有些發軟發麻,一百個俯臥撐應該挺花時間。可是周閑硬在他無意識加快念數時,也做得飛快,好似整個過程只有一會兒。

    時間流逝,氣氛莫名焦灼曖昧,明明一個只是在數數,一個只是在做俯臥撐,但空氣之中就是流動著一股灼熱欲望的氣息。

    “……100。”

    當陸雪沉數到一百時候,他已經如坐針氈,周閑的后背很結實,緊致的肌肉被汗水沾濕,他的呼吸也變得粗重,一百個負重標準俯臥撐結束的時候,卻仍有余力地撐著陸雪沉。

    莫名口干舌燥,耳朵和臉也比剛才更燙了,陸雪沉放下貼著臉頰的手:“恭喜你,挑戰成功了。”

    陸雪沉喉嚨干澀,溫和的聲音有些低啞。周閑剛停下動作,他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從周閑的后背下去,輕踩在地面的腳的確有些僵硬,但不像上次那樣酸麻難受。

    只不過他才剛站起來,就被周閑拽住了腰,就像上次做完俯臥撐,差點摔倒一樣,陸雪沉被他拽得一歪,坐入周閑的懷里。

    “就這樣結束不太好吧,這一次可沒有觀眾打擾我們。”周閑呼吸粗重地笑了起來,俊美的臉邊有幾滴汗水滾落,深邃的眼眸緊盯陸雪沉,眼神充滿侵略性。

    上次顧忌著鏡頭和觀眾,這一回只有他們,于是周閑毫不客氣地扣著陸雪沉的后腦勺,狠狠地吻上去。

    “唔!”

    陸雪沉不僅耳朵紅、臉頰紅,連眼尾也染上一抹薄紅。做俯臥撐的是周閑,他只負責坐在周閑身上數數,卻硬是把自己數得渾身燥熱不安,被周閑拉入懷里時,心神一慌,就被強勢地吻住。

    從相識到相戀的時間不長,但他們已經吻過無數次。周閑的吻讓人措手不及,纏綿悱惻,陸雪沉被吻得大腦陷入空白,唇舌酥麻,習慣性地伸手摟住周閑的脖頸,任由他索取。

    激烈而熱情的吻,夾雜著不易訴說的愛欲,周閑感覺到陸雪沉的迎合,手臂緊緊環著他的腰,舌尖肆意地攻城掠地,炙熱纏綿,充滿欲望的氣勢,吻得陸雪沉喘不過氣。

    最后還是周閑意猶未盡地放開他,看著陸雪沉臉紅、眼紅、唇也紅的模樣,又忍不住捧著他的臉,將溫柔的吻落在陸雪沉的臉頰、眼睛、鼻尖,到處都吻了一遍。

    陸雪沉被周閑親得臉上酥酥癢癢的,偏頭躲過他的吻:“好癢,別親了。”

    周閑聽話地停下動作,客客氣氣詢問:“阿雪,你覺得什么要求才算是合理的要求?”

    他開始討好處了。

    只有兩個人的房間里,不需要克制,想親就親,結果就是親過頭了,容易失控。陸雪沉又坐在周閑懷里,身體緊貼在一起,清楚地感覺到這人絲毫不掩飾的反應。

    他想了想,將下巴擱在周閑的肩膀上,聲音沙啞曖昧:“符合男朋友之間該做的、能做的事情都算合理的……去浴室吧,我想洗澡。”

    剛運動結束的身體全是汗水,就抱著接吻,總有些嫌棄。可是陸雪沉一想到摟著自己的人是周閑,又一點都不介意,平時懶散的人認真起來的模樣還是很帥氣迷人。

    他側頭吻了一下周閑的脖子,很輕的動作,不太明顯,以至于周閑差點忽略:“真的假的?”

    快樂來得太快,有點不真實。

    陸雪沉故意說:“假的,別信。”

    “不不不,我信!”周閑打了個激靈,立馬抱起陸雪沉朝著浴室而去,壞心眼老婆也相當可愛啊。

    這體力的確不是蓋的。

    陸雪沉想,他碰了一下周閑寬闊的后背,與肩膀形成完美的倒三角,每一處肌肉都仿佛蘊含著強大的爆發力,能夠支撐周閑背負自己做一百個俯臥撐,結束以后,還有余力對他動手動腳。

    浴室里的熱水從花灑噴出,帶著氤氳的熱氣,狹窄的空間很快就變得朦朧起來,連墻壁和浴室門都出現密密麻麻的細小水滴。

    周閑將陸雪沉抵在墻上,手掌鉆入衣服里,一邊親吻他,一邊含糊地說道:“這墻好像有些涼,就先不脫了吧。”

    “隨你。”

    陸雪沉的呼吸很亂,半闔著眼和他接吻,在后背游走的手摸得他有些癢,不斷在肩胛骨和脊椎骨處徘徊,又順著脊椎往下撫摸到腰身。

    吃晚餐的時候,周閑還嫌陸雪沉太瘦,腰身太細,現在又摸個不停。

    熱氣熏得陸雪沉大腦不清晰,炙熱的吻不斷往下滑,他仰著頭呼吸,眼眸渙散,咬著唇,呼吸愈亂。

    花灑的水聲越來越響,落在地面的褲子被水浸濕,將細微的曖昧聲音給掩蓋住。

    “夠……夠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雪沉有點撐不住了,指尖陷入周閑結實的后背,劃拉出紅痕,搭在他腰上的長腿纏不住,無力地垂落。

    “沒事,我還行。”

    周閑吻著陸雪沉的鎖骨,反復親吻上面清晰的紅痣,連周圍白皙的皮膚都被吸得發紅。

    他抱緊陸雪沉的身體,往上托了托,懷里人的哭聲瞬間溢出。

    “你別這樣!”陸雪沉一口咬住他的肩膀,聲音夾雜哭腔,泛紅的眼睛霧蒙蒙地瞪著周閑。

    周閑心魂蕩漾,吻住陸雪沉的眼睛,左眼上的紅痣越來越好看,他詢問道:“那去浴缸里?”

    陸雪沉急切地點頭,換吧換吧,這樣的姿勢太沒有安全,連衣服都濕透了。

    不過罪大惡極的不是姿勢與位置,而是周閑的體力。

    這體力好像有點太該死了!

    水花激烈地往浴池外溢出,水聲越來越響,白凈的手掌從緊攥著邊緣,再到無力地擱在池子邊,連膝蓋都有點疼了。

    陸雪沉渾渾噩噩地想著,浴室又悶又熱,把他的大腦給悶住了,思維變得遲鈍。

    “……跪這么久,膝蓋是不是疼了?”浴缸太硬,對膝蓋不好。

    周閑抱著陸雪沉,讓他坐到自己懷里,光滑的后背緊貼在結實的胸膛,胸肌與腰腹的肌肉分明,沾著水珠往下滾落。

    “別!”

    陸雪沉倏地抓住周閑扣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他的身體顫抖,眼角溢出淚水。

    該死的不僅是體力,還有這個姿勢,太深了!

    “抱著會好很多吧?”周閑不停,親密地吻著他的后背,每一次發問都不懷好意。

    陸雪沉搖頭,差點哭出聲:“一點……都不好,沒必要這么久。”

    就算是明天沒有事情,也不能成宿吧?

    陸雪沉覺得這體驗真是糟糕透頂,浴室都快成他的心理陰影了。

    而且這房子明明不大,為什么從浴室到房間的距離這么長?陸雪沉恍恍惚惚地想著,早知道剛才就讓周閑做一千個俯臥撐算了。

    這樣肯定能夠將周閑累趴,也不至于抱著他走這么長一段路,又將他放在床邊的書桌親個不停,簡直將人折磨到暈死過去。

    真不明白到底為什么那么多網友會夸體力好是周閑的優點,分明就是缺點,正常人哪能受得了!

    還有周閑是不是看了網上那群CP粉的口嗨,怎么會這么多?

    陸雪沉難得發現,原來有些事情做過頭了,只會引起反效果。

    第122章 島嶼

    周閑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 第二天開始深度反省自己。

    “對不起,下一次,我絕對會控制住自己!”

    盯著陸雪沉一身痕跡、差點下不了床的樣子, 周閑面露愧疚,身為一個合格的好男人,怎么可以把老婆折騰到動彈不得呢?

    慚愧, 實在是太慚愧了!

    都怪他的大腦不干凈,一碰到陸雪沉,就開始自動播放一些不純潔的畫面。

    于是周閑沒忍住試了一個又一個姿勢, 都是這污穢的心靈在搞鬼, 他痛心疾首地責怪自己的心靈, 并且打算下次一定要注重老婆的體驗感!

    “下次?呵呵, 沒有下次了。”陸雪沉語氣薄涼,“而且你是不是忘記明天還得繼續上直播?”

    一個勁地給他留吻痕,脖子耳朵全都是, 腿上也沒放過。

    回到房間后, 周閑更是抓著他的腳,往腳踝處留了好一圈曖昧的吻痕,看著就有點嚇人。

    “我已經在懺悔了。”周閑面露愧疚之色,一個晚上試了這么多花樣,他爽了,老婆卻哭了,“以后你只要叫我停下,我一定會停下的!”

    都怪那些畫面太刺激, 再加上陸雪沉在車里挑釁他的那句話, 周閑就忍不住拉長戰線。

    “你覺得我還會信你?”陸雪沉沒好氣地盯著他。

    他再信周閑才有鬼,昨晚他都求饒了, 周閑硬是沒肯停下!

    對于這種事情,陸雪沉開始的體驗感很不錯,后面就不行了,畢竟正常人不至于做這么久,從浴室到房間,折騰太久。

    更別說周閑為證明自己的實力,把盒子放在床頭,一晚上不知道用了多少個。

    早知道就不在車上說那句話了,昨晚周閑始終不忘問他感覺自己實力如何,會不會精盡人亡?現在回想起來,陸雪沉都覺得變態極了!

    今天睡到中午才爬起來的陸雪沉一點不想面對床下的東西,甚至想從這個房子搬走。

    “老婆,你別生氣,下次我一定管住自己。”周閑立馬腆著臉湊到陸雪沉面前。

    陸雪沉鐵石心腸,推開他的臉:“行了,別再說這些,趕緊把房間打掃干凈,收拾好行李,明天絕對不能被俞導、工作人員看出一點不對!”

    “哦。”周閑乖乖應道,和昨晚強勢又充滿侵略性的模樣,簡直派若兩人,“不過我覺得俞導肯定能看出來,他眼尖得很,阿雪,你不想公開嗎?”

    觀眾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很有可能看穿他們的關系。

    “暫時不急,得先把陸文耀一家解決了,我會和王哥、俞導商量好,第二期先放出點消息,你的身份、我們的關系,一切都慢慢來,循序漸進比較好。”陸雪沉抱著抱枕,半躺在沙發上看周閑打掃衛生。

    周閑對自己的照顧,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暫時不用急著公布。

    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總裁為愛做保鏢,這都是個很好鋪墊的話題,需要一步步地發展。陸雪沉不想消息剛公布,周閑就得因為保鏢身份被人罵,連他們的關系也要被人指指點點。

    “行,你想怎么做,都沒問題。”身為居家好男人,必須全部聽老婆的,不過腳上留的吻痕好像確實重了點。

    周閑把垃圾都裝好,目光落在陸雪沉搭在沙發邊的腳,褲子因為曲起的動作往上拉扯,白皙精致的腳踝上密密麻麻的吻痕,突起的骨骼上被周閑用力咬了一口,殘留牙印。

    “……把你的眼睛收好。”陸雪沉不著痕跡地拉了拉褲腳,一臉戒備。

    昨晚的心理陰影,導致陸雪沉覺得周閑的眼神太色,都快趕上昨晚的目光。

    屋里床頭燈光蒙蒙,陸雪沉躺在床上看著周閑握住他的小腿,反復親吻。濕潤的黑發散落在銳利的眉目間,汗水從臉頰滾落,半闔著眼眸,抬眼看過來的時候,那是危險又充滿性感的眼神,色欲橫生,盡顯貪婪。

    周閑會變得沖動,估計不止他自身的原因,還有自己嘴里喊著停下,身體卻很誠實的原因。

    想他停下,又不想他停下。陸雪沉把臉埋進抱枕,露出的眼睛還有些紅,臉頰也莫名染上一抹紅暈,連自己也變得奇怪了。

    “好的,沒問題。”周閑不知陸雪沉想法,聽話收回目光,他也覺得自己好變態哦,得虧陸雪沉的柔韌性好,好多姿勢都能嘗試。

    陸雪沉的長腿搭在肩膀時,周閑沒忍住親了好多下,才導致陸雪沉的腳被他親成這個樣子。

    要是哪天陸雪沉能換回那張照片上的造型,嘶,那就太刺激了!

    罪過,罪過,他真是個罪惡的男人!一天到晚腦子里都是和老婆的不純潔畫面。

    周閑默念清心咒,前世的他挺純潔的,怎么來到這個世界后變得這么黃了?

    該不會是誰對他動手腳吧?.

    第二期節目很快開始,這一次是去一座島嶼。

    “直升飛機?你確定是讓我們兩個人開著直升飛機過去嗎?”《談情吧!朋友》劇組依然來得很早,不過兩人都已經準備好,沒有被突襲。

    不過在得知作為上次表演獲勝的獎勵,他們不僅提前得知一些關于這次節目的信息,還能駕駛直升飛機前往島嶼。周閑挺驚訝,畢竟俞導很窮,很少這么大方。

    “對,就是直升飛機,陸老師想開嗎?我們會安排專業人員跟隨。”工作人員回答道。

    “這個倒是沒什么問題。”陸雪沉覺得挺不錯,節目組估計是想借此彌補沒拍到他駕駛飛機的場面,自然同意。反正他的運氣已經回來,估計不會再發生什么事故。

    周閑摸著下巴:“我們這一次的待遇挺好。”

    其他組都是坐輪船過去,要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坐直升飛機就快許多。而且聽說陸文耀還沒退出節目,身上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堅強地和岳樓一繼續參加節目,讓他的粉絲心疼了一把,覺得苦了這位矜貴的小少爺。

    如今網上的輿論偏向陸雪沉,大部分人都站在陸雪沉這一邊,無論是校園欺凌、耍大牌、騷擾女演員這些事情都已經被澄清。

    之前偏信的網友中,有的道歉,有的沉默,也有人不信陸雪沉這么干凈,非得給他潑點臟水。

    畢竟無風不起浪,陸雪沉絕對不可能清白,然而這些人往往引來大眾的嘲諷,誰是誰非,明明白白,凡事都要講證據。

    于是不甘心的黑粉和陸文耀的粉絲又找到個黑點,那就是陸文耀一家人出事,陸雪沉卻不去看一眼,就算是對陸文耀、龍耀蘭有所排斥,但陸敬好歹是養大他的養父吧?

    這么冷血無情的小人,這簡直就該站在道德最高點對他進行審判!

    而且這些人非常支持陸文耀,在雙方都沒有放出實質性證據時,他們已經認定陸文耀就是陸雪沉養母的親生孩子。

    這下子他們覺得陸雪沉更加過分無情,明明是被陸文耀的母親收養長大,卻霸占對方留下的遺產,對陸文耀動手,氣得天天罵陸雪沉是沒心沒肺的白眼狼。

    之前的黑料放出太多,讓很多人誤會陸雪沉,這一次網友沒這么容易被誆騙,更多支持陸雪沉的人、甚至包括路人都覺得這幫人像是瘋狗一樣。

    吵得越厲害,就越覺得不對勁,便有人讓他們放出證據,簡文娥已經去世,沒人能證實陸文耀的身份,誰知道他會不會真是小三的孩子。

    陸文耀這名字也多少帶著點別樣的感覺,亡妻名為簡文娥,現任名為龍耀蘭,陸敬真是太會給兒子取名字了!

    眼見著陸文耀和陸雪沉又將出現在一個節目里,網上的爭吵正要擴散,一個營銷號忽然放出一段視頻,來了一波反轉,視頻里的人是陸文耀和陸敬。

    他們正在病房里爭吵,陸文耀面目猙獰地怒罵著:“一定是陸雪沉在搞鬼,要不是他,媽媽不會進醫院,也不會被警方看管!爸爸,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把他弄死,再讓媽媽醒來,繼續這樣下去,我和媽媽都會遭遇不幸的!”

    陸敬也很憤怒,因為他沒想到陸文耀和龍耀蘭背對著他做了這么多事,但終究是經歷過風風雨雨的男人,沉得住氣:

    “我之前和你們說過多少次,不要急著對他動手,不要輕舉妄動。他現在才十九歲,簡文娥當年留下的遺囑,只有他二十歲了才能夠生效,拿到遺產,如果他提前死了,這一筆遺產都會被捐出去,你們就不能冷靜一下嗎?”

    “你讓我們怎么冷靜?我都聽你的話假裝是簡文娥那個賤人的孩子,還隱藏自己的年齡,委曲求全這么多年,你就不能另想辦法嗎?”

    “你委屈我和媽媽多少年了?媽媽為你做了這么多事情,甚至對‘陸文耀’和簡文娥動手,結果現在媽媽出事,你卻不肯救她!”

    被放出的視頻很短,只有短短幾句對話,就讓所有網友聽得一臉驚恐,而這個營銷號很快發出下一條,只有短短一句話:已聯系陸雪沉方團隊。

    評論區頓時就炸了:【臥槽臥槽臥槽,真的假的,陸文耀真的是小三的孩子?媽耶,還假裝是正妻的孩子,想要搶人家留給養子的遺產,也太惡毒了吧!】

    【更惡毒的應該是陸敬吧?操,以前看他的采訪,感覺他長得溫文爾雅、成熟穩重,現在再看根本就是衣冠禽獸啊!不讓輕舉妄動,是因為陸雪沉才十九歲,為了遺產必須等他二十歲,然后再殺嗎?】

    【媽呀,這群人好恐怖,還說要想辦法弄死陸雪沉,陸文耀后面還說什么他媽為了陸敬做了很多事情,甚至對真正的陸文耀和簡文娥動手!】

    【我靠,簡文娥和陸文耀不會都是被他們害死了吧?】

    【啊啊啊@警察叔叔,趕緊把這群人抓走吧,他們好恐怖!】

    【某人之前還煽動粉絲攻擊陸雪沉,又在大號說什么歲月靜好的話,太會偽裝了吧!】

    【難怪之前他們一家人會被警方帶走,原來這里面涉及這么多,不過聽說龍耀蘭還在昏迷中,其他兩人已經被放出來,真是太恐怖了!】

    【這里面明顯涉及謀財害命了,我們等著看吧,警方一定會介入,坐等官方調查!】

    網上已經徹底炸開了鍋,飛快爬上熱搜,然而這個時候,其他人早已趕到島嶼。

    俞導聽到助理來報這事的時候,眉心一陣狂跳,我靠,第二期節目剛拍,怎么就來這么炸裂的新聞啊?

    周閑注意到俞導的神情有變,他們是坐直升飛機,抵達目的地已經有一會兒,別墅距離海邊有段距離,估計其他人也快到了。

    島嶼的信號很差,直播暫時中斷,于是周閑直接上前詢問:“俞導,你們這是在聊什么?”他聽到了陸雪沉的名字。

    “呃,這個……”俞導遲疑一會兒,還是打算將事情全盤告訴周閑和陸雪沉,結果不料兩個人的表情都挺冷靜,有些驚愕反問,“這條視頻該不會是你們找人拍下的吧?”

    仔細一想,他覺得這個視頻很有可能是陸雪沉那邊的人放出來,畢竟這么大的事情,外人可不敢輕易干涉。

    周閑把俞導旁邊的小凳子遞給陸雪沉,被他拒絕了,隨意道:“不,我并不清楚這件事情。”

    陸雪沉之前和他提過一次,并沒有往深里說,沒想到居然拍到這么勁爆的消息。

    “是我派人去做的。”陸雪沉也不意外地點頭。

    龍耀蘭已經昏迷過去,他和陳叔說了以后,又找展向明、夏如冬等人幫忙,拿到龍耀蘭的頭發,私底下驗證她和陸文耀的關系,恰好在陸文耀的病房里錄制到這段視頻,也算是意外之喜。

    運氣回來以后就是不一樣,諸事順利。

    只不過展向明發現龍耀蘭背后可能還有人,暫時不易宣揚此事,避免打草驚蛇,所以這次的視頻,他們只截取一小段,關于巫術的話都沒有放出去。

    “俞導,這座島嶼是誰借給你的?還有荒野求生節目組好像也來這里了,對吧?”陸雪沉忽然開口問道。

    這一次上島的人其實很多,不僅是他們,甚至連展向明、夏如冬等人也上來了。

    雖然對方什么都沒說,但陸雪沉有種不祥的預感,從抵達島上時,就感覺到不妙。

    “楊總借的,好久之前說好了,就連直升飛機也是他借的。雪沉,你不知道這件事情嗎?我還以為陳總會告訴你。”俞導說。

    周閑看向陸雪沉,勾了勾他落在身側的手指:“有什么問題嗎?”

    陸雪沉抓住他不安分的小手指:“沒什么,其他人的通訊器都已經收走了嗎?”

    “收走了,不過這島上的信號好像比以前更差了,我們這可是直播啊!”俞導愁眉苦臉說,他們主打的就是一個直播,以前怎么沒發現島上信號這么糟糕,究竟是怎么回事哦?連直播都不太好開!

    這個節目真是問題重重,讓人頭疼!

    估計是島上的那個東西在干擾吧。周閑手握劇本,一點不慌,用手指撩著陸雪沉的手心,被他甩開也鍥而不舍地繼續騷擾。

    俞導看了半天的手指打架,幽幽說道:“要不,這輪熱搜下的時候,你們就曝光吧?”

    他現在缺熱點缺得厲害!

    “你的節目已經夠熱了,再來一波,是怕噎不死你是吧?”周閑搖頭道。這個節目根本不缺熱點,就算是無法直播,問題也不會大。

    畢竟俞導派人后期處理的節目馬上就要開播,有之前那些鋪墊,播放量絕對不少,上一期的爆炸新聞太多了。

    “俞導,你有安排人去看信號塔嗎?”陸雪沉遙望著遠處的信號塔。

    “叫人過去看了,希望沒有大問題吧。”俞導惆悵嘆氣,誰會嫌熱點少呢?

    他趁著信號還行的時候,提前聯系其他人準備發通告了。

    如果直播無法正常進行的話,他打算弄成全程錄播,后續再放,順便把第一期的節目提前放出,后續回去再放錄播。

    突發意外太多,俞導已經都習慣了,抓住意外便是抓住機遇。越是危險的地方,有趣的事情越多。

    突然感覺,這樣好像也不錯?

    第123章 紛爭

    陸文耀和其他嘉賓已經抵達島嶼, 手機在直播開始時就被節目組收走,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與陸敬私下談話的視頻被放在網上,已經名譽掃地, 正打量著島嶼環境,眼神陰沉。

    爸爸太沒用了,只知道一味地阻止他, 還好有媽媽的朋友幫忙,幫助他暫時抑制住體內的噩運,又提示他來到這座島。

    這一次陸文耀不會讓陸雪沉有掙扎的機會, 等他找到那位神明的祭壇, 一定能夠讓噩運再次回到陸雪沉身上, 殺死陸雪沉, 也救醒媽媽。

    至于那筆遺產,爸爸根本不用擔心,屬于他的東西, 誰也奪不走, 這都是那個女人欠他和媽媽的!到時候只要用巫術誘導律師改變遺囑,將遺產留給自己就行,辦法多的是,憑什么一直委屈他和媽媽?

    掩藏著內心的真實想法,陸文耀跟著岳樓一往別墅走去。陳尋光看了他們一眼,覺得這二人的氛圍有點糟糕,他聽小道消息說他們在鬧分手,之前不知道是真是假, 現在感覺可能性很高。

    畢竟陸文耀帶傷上節目, 岳樓一卻沒有主動幫他拿行李,與上次出現在節目里的甜蜜可不一樣。

    別墅距離海邊有一段距離, 眾人拖著行李走了很長距離,終于看見早就抵達的周閑、陸雪沉和俞導等人。

    “喲,各位來了啊。”周閑笑著朝他們招手,這下子總算不用坐在外面等著了,都怪俞導,說什么等大家到齊了,才能進去。

    “周哥、雪沉哥,好久不見。”

    陳尋光和應觀棋主動上前打招呼,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即使在一家公司,也不一定能夠見面。

    “好久不見,我聽說你剛舉辦的那場演唱會很精彩。”陸雪沉笑道。

    陳尋光摸著后腦勺,謙虛笑道:“主要還是大家配合,觀棋的歌寫得太好了。”

    余飛揚看到了不遠處停著的直升飛機,一陣羨慕:“我靠,俞導,你也太賊了吧?居然是給周哥和雪沉哥安排直升飛機,可惡,早知道我就去蹭他們的直升飛機了,坐輪船差點沒讓我暈死過去!”

    他對俞導咬牙切齒,這家伙知不知道他暈船啊?早知道有直升飛機,他就該去蹭一下,偏偏工作人員都神神秘秘,不告訴他們這一對嘉賓是坐直升飛機過來。

    陳尋光好奇道:“俞導,你從哪借的直升飛機?”好家伙,這安排有點炸裂,難怪他們剛才沒在輪船上看到陸雪沉和周閑。

    “還有這座島,真的很不錯,俞導從哪里借的?”

    莫丹煙這次帶的行李不多,直接讓余飛揚幫忙拿,一路輕松走來,欣賞著周圍的環境,四面環海,風景宜人。

    “當然是贊助商啊。好了,大家不要敘舊了,第一個任務馬上發布,這可是事關你們能不能進入別墅休息以及今天的晚餐是否豐盛哦。”俞導笑得很燦爛,在各位嘉賓發出噓聲的嫌棄時,公布上島后的第一個任務。

    “我們已經把別墅的鑰匙藏在島上的某個地方,大家想要進入別墅,必須先完成任務,拿到鑰匙。”他說著,讓工作人員拿來一個用來抽簽的小盒子,“也別說我們坑,地圖也給你們準備好了,你們只有跟著地圖才能找到鑰匙,而第一個找到鑰匙的小隊可以選擇今晚的豪華大餐。”

    他準備了四份通往同一個地點的地圖,但是路線不一樣,長短也不一樣,完全就是看各位嘉賓運氣和速度,誰先抵達目的地誰贏。

    “不是吧,俞導你管這還不叫坑?你知不知道我們餓了一早上,還在海上飄了好幾個小時,現在連別墅都不讓我們進去,簡直太坑了,根本沒把我們當人,一味地折磨我們用來找樂子,簡直就是比惡魔還要狠毒!”余飛揚咬牙切齒道。

    陳尋光深以為然點頭:“何止比惡魔還狠,甚至非常不要臉!”

    應觀棋點頭:“贊同。”

    “雖然他不要臉,但是我們為了進入別墅區,還是得做這個任務,大家還是趁早開始吧,要不然等天黑了,就不好完成任務。”陸雪沉已經習慣俞導喜歡坑嘉賓的操作了。

    陳尋光說:“要是大家懶得找,不如直接破門而入算了。”

    “好主意,不過窗戶比較好打破。”周閑附和一句。

    應觀棋左右查看,好像在找適合破窗的工具。

    俞導聽得額頭冒汗,又見他這副模樣:“喂喂喂,你們不會真要硬來吧?”他可是知道周閑、應觀棋、陳尋光是很喜歡亂來的家伙,不會是把他們坑到火氣來了吧。

    周閑瞥了冒冷汗的俞導,哼笑一聲:“原來你也知道害怕啊。”

    陳尋光嘻嘻一笑,湊上去:“俞導,別這么緊張,我們和你開玩笑呢,來來來,抽簽,看能不能抽到好找一點的地圖吧。”

    俞導:“……”

    這群嘉賓的討厭程度,并不亞于自己!

    眾人互相調侃一番后,開始抽簽,查看信號塔的人已經回來,目前信號恢復,直播勉強進行,不過預防萬一,《談情吧!朋友》節目組已經發了通告,網友們雖然抱怨,但也莫名覺得合理,下意識認為這檔節目不出點問題,好像就有點不正常了。

    畢竟從開播到現在,節目組遇到的意外一波接著一波過來,現在新的一期開始直播,不出點問題,確實不太正常。

    而剛才的那一幕,正被觀眾看得清清楚楚,正在哈哈大笑:【這就叫風水輪流轉吧,俞導也有被嘉賓反過來戲弄的一天啊,真是太活該了!】

    【嘖嘖,說實話,我覺得看得很爽,嘻嘻,雖然不得不看某人,但其他人我還是很喜歡,氛圍真好。】

    明眼人一看這話,就知道這條彈幕是指陸文耀。

    【可不是嘛,真不知道這家伙怎么還有臉上節目。感覺陸雪沉方可以報警處理了,陸文耀比上次沉默,總感覺陰森森地在算計什么,好惡心!】

    【聽說節目進行過程,只要是能夠通訊的東西都被收走了,估計陸文耀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曝光了吧,多看他一眼,我都覺得他在算計陸雪沉,還挺緊張,不過有周閑在,應該沒有問題吧?】

    【樓上可以放心,周哥的實力簡直MAX,看過預告片的人,都不會懷疑他的實力,安全感十足!陸文耀想要對他下手的話,肯定會被周哥弄死。】

    【沒錯沒錯,我看了預告片后,簡直愛死這個身手不凡的男人了,認真的男人最帥了,現在一看到他,都安全感十足。】

    【雖然但是,友情提醒一下哦,某人可不是“陸文耀”,他是占了簡文娥孩子的名字,真是惡心透頂了!】

    【樓上說得有道理,這家伙真是讓人惡心惡心惡心!】

    【真希望這家伙趕緊滾出娛樂圈!】

    【滾出娛樂圈+1】

    【+10086】

    視頻被發布之后,輿論徹底扭轉,陸文耀的名聲已經臭不可聞,大量粉絲脫粉,罵得相當難聽,沒想到自己粉上的人會是一個連名字、身份都是占有別人的人品低劣的垃圾,甚至可能涉及命案,氣得脫粉回踩。

    而接下來的直播倒是多少讓氣憤的網友看得高興,大呼過癮、活該,因為陸文耀這一組不僅抽到距離鑰匙位置最遠的一份地圖,甚至一路過去還遇到很多危險,幾乎是命懸一線,還有毒蛇落到他身上,嚇得他兩腿打顫。

    岳樓一不能見死不救,想方設法用棍子弄走。可緊接著走到森林深處時,突然跳出一只猴子搶走了陸文耀的行李,還引來一大群猴子對他們攻擊、砸石頭,陸文耀逃得驚慌失措,滾下小山坡。

    【臥槽,這就是天怒人怨嗎?陸文耀做得太狠了,連老天都看不下去,把他整成這樣。】

    【嘶——,看得我頭皮發麻,好慘,但也好爽,哈哈哈哈,我是壞人我承認,但我踏馬就喜歡看到陸文耀這種死不要臉的臭垃圾倒霉致死。】

    【樓上+10086】

    【說起來,有點眼熟哎,陸雪沉之前也差點被蛇咬、被猴追,不過沒出什么事情,某人就不行了,嘖,史上第一個慘到觀眾喜聞樂見的嘉賓出爐了!】

    【同樣的遭遇,不同的人生,周閑,不,我要稱他一聲哥,周哥就是最吊的!在這么多危險當中,硬是沒讓雪沉受一點傷,簡直強到可怕,安全感滿滿!】

    【啊啊啊啊煩死了,陸文耀這個臭煞筆能不能離我們男神遠點啊,人品道德卑劣,全部都是假的,他怎么陪我家男神,真是太可惡了,感覺分手,不想再看他們站在一起了!!!】

    岳樓一的粉絲忍耐度早已達到極限,剛公布的時候勉強能接受,畢竟當時沒曝出陸文耀的負面新聞。直播里的二人在開始還是很甜的,可是后續發展,簡直糟糕到一塌糊涂,直接讓粉絲憋屈到快要受不了。

    如今觸底反彈,岳樓一的粉絲成為彈幕里罵得最狠的一批,圍觀的觀眾直呼無論是直播還是彈幕都精彩極了!

    而陸文耀不知道外面的發展,還抱著解決陸雪沉、救醒龍耀蘭以后,再把輿論扭轉回來,繼續做他光鮮亮麗的大明星。所以他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趁著找鑰匙的過程,他順便探索小島的情況,隱隱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召喚他。

    肯定沒有錯,神明的祭壇就在小島的那個地方!

    陸文耀難得在節目里表現出堅韌不拔的模樣,他垂著眼眸,估計自己這副受傷也不肯退出任務的形象,肯定相當吸粉,畢竟出生豪門世家的少爺卻這么能吃苦,遇到困難也不肯退縮,誰會不喜歡呢?

    但陸文耀不知,這前提是眾人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此刻的觀眾幾乎用罵人的彈幕將他的臉給擋住了,尤其是他們這一對嘉賓的直播間里,除了看樂子的路人,大多數都是心疼男神岳樓一的粉絲,簡直恨他恨到牙癢癢。

    “啾啾啾——”樹林深處忽然有一群鳥兒被驚到,嚇得拍打翅膀,四處亂飛,陷入一片混亂,到處盤旋于天空。

    陸雪沉抬頭看去,看到幾只黑色的烏鴉從頭頂飛過,“嘎嘎”叫聲連綿不絕,往它們飛來之處看去,是一片沼澤之地,充滿死氣的枯枝遍布,干癟灰暗。

    陸雪沉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以往靠著這一點死里逃生很多次,他總覺得島上藏著很大的危險,不知道展向明、夏如冬等人是否能夠應對得了。

    “這鳥還挺多的。”周閑也看了一眼,伸手搭在陸雪沉的肩膀上,將他攬入懷里,像是兄弟朋友之間的碰觸,卻藏著一絲保護欲。

    他像是無知無覺一樣,不在意地低頭繼續看地圖,態度相當坦然:“俞導給的地圖真亂,虧你看得出來,阿雪,我們是不是快要到了?”

    周閑不在意誰最先抵達,反正肯定不會是最后一組。

    “嗯,就只剩下一段距離了。”陸雪沉被他勾得身體一歪,半靠在周閑懷里,心中的不安驀然消失,睫毛輕顫兩下,借著扯過地圖的動作,牽住他的手,“馬上就能到了。”

    他看過島嶼的地圖,這里的森林不像十萬大山一樣深不可測,地勢呈現中間高四周低矮,中間有一座山脈呈“X”形突起,連綿山脈隔絕這座不大的小島。

    《談情吧!朋友》節目組占據著東邊的地區,《荒野求生》節目組占據著北邊的地區,而西邊靠向中間山脈的位置是島上居民的居住地,不知道展向明他們是從哪里上岸。

    “那我們繼續走吧,接下來這段路有點難走,要不要我背你?”周閑攬著陸雪沉繼續往前走,后面節目組跟拍人員繼續跟隨,沒看到剛才他們偷偷牽手的一幕。

    陸雪沉拒絕道:“不用了,你不這樣靠著我走路,我就不至于走摔倒。”

    “行吧。”周閑順從地放開他,既然老婆不同意,那他就得聽話。

    周閑邊走邊到處打量,俞導還在路上布下一些陷阱,還有試圖搗亂的工作人員,不過對于周閑來說,完全沒有用。

    第124章 失策

    即使噩運暫時被壓制不致死, 但該倒霉的還是會倒霉,陸文耀的運氣甚至牽連到岳樓一,他沒有周閑的能耐, 別說幫助陸文耀,自己沒被牽連到受傷就算不錯了。

    這兩人一路坎坷,變得無比狼狽, 儀容儀表盡毀,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天色已暗。其他嘉賓早就等得不耐煩, 只是節目中不好表現出來, 看到他們終于來時, 剛松口氣, 就看到那一身狼狽的模樣。

    “呃……你們兩個沒事吧?”莫丹煙都有些啞然無語,衣服亂糟糟,甚至沾了葉子、泥巴, 全無平日里的光鮮亮麗。

    “沒事。”岳樓一搖頭說, 他被猴子砸到了肩膀,還有點疼。

    陸文耀沒說話,瞥了一眼事不關己的陸雪沉,他坐在樹下用大葉子扇風,趕走飛來的蚊子,周閑靠在他旁邊的樹身,正笑瞇瞇地低頭和他說話,恍若無人, 歲月靜好。

    “!”

    陸文耀看到陸雪沉這副淡然的模樣, 差點沒氣死,憋得一肚子火氣。要不是陸雪沉把噩運轉回來, 他也不至于這么倒霉,于是狠狠地瞪他一眼,別過臉,表情既有厭惡又有委屈神情。

    反正觀眾已經在猜測他們的關系,他也沒必要繼續裝,只要別露出太夸張的表情。等陸雪沉死了,他再操縱一下輿論,大家都只會同情他。

    然而他不知道,觀眾已經知曉他丑陋的嘴臉,彈幕正在瘋狂嘲笑他:【我去,這煞筆戲精轉世吧,剛抵達目的地,就瞪人家陸雪沉,還裝出委屈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一路坎坷都是陸雪沉害的!】

    【惡心的人,戲真多,看了都想自戳雙眼,不過他剛才一路慘不忍睹的遭遇,看得我神清氣爽哈哈哈哈,太踏馬活該了!】

    【贊同贊同,就是可憐岳樓一和跟拍也被他牽連,剛才那些猴子怎么不抓死他算了,也算是為峨眉山的老表做點功德事。】

    余飛揚看著岳樓一被撕裂的衣服,有些同情:“真沒事嗎?你們都變得這么慘了。”

    “你們看起來像是和誰打架了一樣。”陳尋光也注意到他們身上的痕跡。

    跟拍人員有些尷尬道:“呃……我們被猴子追了,那些野猴子攻擊性有點高。”兩位嘉賓不想回答問題,跟拍的工作人員簡略地說明他們的遭遇。

    “這么慘?”余飛揚瞪大眼睛,他之前還嫌導演坑他們,路途設下陷阱,結果把遭遇對照這兩人,他覺得還挺輕松。

    應觀棋說:“如果周哥在的話,應該能夠輕松應付吧。”

    陸文耀和岳樓一的遭遇和周閑、陸雪沉之前挺像的,不過可惜這一回沒有周閑在,身為保鏢,他的實力不凡,跑得比猴子還快,應對能力也強。

    “贊同,周哥這身手給人的安全感太足了。”余飛揚積極附和道。

    陸文耀也看了一眼周閑,心中憋屈,也產生那么一絲心動,要不要用錢收買這家伙保護他?

    陸文耀很清楚,陸雪沉根本沒什么朋友,周閑不過是個保鏢,如果他愿意出比陸雪沉更多的錢,應該沒問題吧?

    “那可不一定哦,我只保護我家阿雪,別人不在我的保護范圍。”

    周閑哼笑一聲,他看陸文耀倒霉還來不及,怎么可能幫他,不趁火打劫,事后都得后悔。

    淡淡的眼神從陸文耀身上掠過,莫名給他一種森冷的危險感,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原本浮現的想法一閃即逝,陸文耀內心升起一股恐懼,好像在提醒他,絕對不能接觸這個人!

    否則會被捏死的!

    “怎么了?”岳樓一注意到陸文耀的額頭浮現密密麻麻的汗水,他的觀察力很好,注意到陸文耀的瞳孔震顫,好像在恐懼什么。

    “沒……沒什么。”陸文耀下意識抓住岳樓一的手,往他背后躲了躲。

    必須離周閑遠些!

    彈幕區已經嗑不起他和岳樓一,只能去嗑友情組:【嘖嘖,周哥剛才好像看了他一眼吧,那眼神挺有威懾力,夠帥啊!】

    【膽子真小,不就看了一眼,怎么就嚇成這樣。】

    【嘿嘿,難道就我一個人發現周哥剛才說的話嗎?只保護“我家阿雪”,嘻嘻嘻,陸雪沉什么時候成了他家的?還說不是一對!】

    【會嗑,好嗑,有這么個武力值爆表的男朋友,真的是安全感滿滿。】

    【給大家講個小道消息,據說這次的節目里,有一組是“友情以上,戀人未滿”,你們猜猜會是誰?(壞笑)】

    【嗯?這還用猜嗎?肯定是周閑和陸雪沉啊!他們兩個看起來就有那種感覺,不管這個小道消息是真是假,我都嗑!!!】

    【我甚至覺得這樣還不夠,看這相處模式,必須是老夫老妻啊!嗚嗚他們的互動真的好甜,我就喜歡看這樣甜甜的發展!】

    【笑死,應該是老夫少妻吧,人家陸雪沉才十九歲呢~】

    【更好嗑了,年上會寵人,周哥已經貫徹到底,找對象必須找這種性格好會逗人又有安全感的男友。】

    【嘻嘻,就算沒有這個小道消息,我也早就覺得他們有一腿兒!】

    觀眾嗑得開心,俞導見天色已晚,沒讓他們繼續在這里待著,擔心有危險,便開車送各位嘉賓回去,海風有些大,干擾信號,直播很快就斷掉,留下一大群網友上微博哀嚎。

    “這海風吹得還挺舒服。”周閑下了車,他們是第一組抵達,鑰匙在陸雪沉手上,他上前去開門,這座別墅修建得相當奢華,比上次那一棟別墅更加豪華宏偉,更像是一個漂亮的莊園。

    陳尋光被海風吹得造型亂掉,捋著頭發,往島上的山峰看去,漫天烏云遮掩,山脈像是一只漆黑蟄伏的恐怖兇獸,他心中有點不安:“俞導,你這次選的地方不太行啊,這天氣也糟糕。”

    “我之前有叫人來查看過,沒現在這么糟糕。”俞導愁眉苦臉地說道,他甚至看了天氣預報,最近應該都是晴天才對。

    莫丹煙道:“畢竟是在海上,天氣變化莫測,門打開了,我們先進去吧,看這烏云情況,估計快下雨了。”

    被莫丹煙說準了,眾人剛進入別墅里,外面就下起了傾盆大雨,俞導慶幸自己把拍攝工具都抬了進來,要不然這會兒估計都得淋濕。希望到了明天,雨能夠停下來,要不然接下來的活動都不知道怎么進行了。

    “哇塞,這別墅也太豪華了,都和城堡沒兩樣了。”

    別墅內部無比寬敞,裝飾典雅,墻上掛著名畫,還擺著古董花瓶,看著就充滿藝術氣息,每個細節都是被精心設計。

    “這好像還是真品。”陸雪沉打量著墻上的名畫,認出這是一位已逝的畫家的作品。

    莫丹煙也點頭贊嘆:“這還真是大手筆。”她眼力不凡,鑒定出好幾個名家作品,價格不菲。

    俞導聽得直冒冷汗,楊總也沒說這里面的都是真品啊!

    “俞導,聽見了沒,都是真品!你可要小心點哦,別亂搞任務,免得弄壞人家的東西,要不然節目組可賠不起。”余飛揚嘻嘻一笑,這些東西相當昂貴,一不小心打碎,可就好玩咯。

    “不過這別墅還挺適合捉迷藏的,畢竟這么大,人少一點的話,恐怖氣氛很到位。”陳尋光到處溜達觀看。

    俞導:“……”

    我本來真準備讓你們來一場捉迷藏的游戲,現在得謹慎小心了。

    直播沒有進行,但拍攝依然全程進行中,眾人享受了一頓非常美好的大餐,除了墊后的兩組吃得差一些,又因為俞導禁止,所以不能互相分享。

    莫丹煙為控制身形,少吃一點無所謂;余飛揚就不行,邊吃邊吐槽;岳樓一也無所謂,只有陸文耀笑不起來,更急切地想要去祭壇處,連明天的安排都聽不進去。

    “明天要去海邊?俞導,你確定這個天氣還能去海邊嗎?”周閑覺得有些不妙,聽俞導這語氣,好像是打算讓他們下海。

    他下意識地看向陸雪沉,不出意外,他的表情有些僵硬。注意到周閑的目光,陸雪沉側頭對他溫溫柔柔一笑,當著鏡頭表現得非常到位,盡顯優秀演員水平,表情恢復很快,誰都沒察覺到陸雪沉的異樣。

    周閑:“……”

    糟糕,這笑里藏刀!

    真是失策!

    拜托明天繼續下場大雨吧,要不然他要完了!

    畢竟如果要下海的話,肯定得脫衣服。

    之前在家里的時候,他在陸雪沉身體留下不少吻痕,現在還沒有全部消失。以至于陸雪沉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黑色輕薄外套,直接拉高領子,外形看著有些酷帥,實則全是為了隱藏脖子的吻痕。

    得虧島上氣候適宜,又是野外活動,陸雪沉才不顯得怪異,要不然肯定會被粉絲看穿。

    而現在,如果明天計劃不改,陸雪沉為任務,必須得脫掉外套,換成泳衣,到時候一身痕跡藏不住,是個人都知道他做過什么。

    周閑敢百分百肯定,陸雪沉肯定已經把這仇給記在他頭上,畢竟他是罪魁禍首!

    “俞導,你不會打算讓我們下海吧?”

    陸雪沉保持著溫和友善的表情,氣壓卻很低,坐在他身旁的周閑噤若寒蟬,恨不得把頭埋到盤子里。

    有殺氣從旁邊傳來了!

    俞導點頭,也不介意提前暴露安排:“原計劃是打算這樣,如果明天不下雨的話,大家就好好玩玩吧,爬山辛苦了,是時候讓各位下海放輕松了。”

    他說得一臉真誠,好像沒有壞主意。

    最單純的余飛揚都對他沒有任何信任了,呵呵一笑:“俞導,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山里海里都得被玩一遍,這場雨來得真是時候,誰想按照俞導的計劃進行啊!

    周閑全程不敢再多說一句話,等回到安排好的房間,陸雪沉維持著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容,和他閑聊。

    正常這個時間點,他們已經輪流去洗澡,但今天不一樣,陸雪沉沒去洗澡換衣服,正收拾著東西打發時間,周閑也沒敢走。

    雖然現在無法進行直播,但提前放好的攝像機仍然在正常工作,會持續錄制到節目組安排的時間才停止,所以陸雪沉現在是在演戲給觀眾看,等拍攝機器關閉,就是他的死期。

    周閑想透這個問題,時間一到,搶先陸雪沉一步:“阿雪,我知道錯了!”

    陸雪沉:“……”

    認錯認得太快,直接把他到嘴的話全部給堵回去。

    陸雪沉好氣又好笑:“我好像什么都沒說吧?”

    “總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明天要是不下雨,我來想辦法應對。”

    周閑認錯認得相當到位,陸雪沉剛才笑得太可怕,聰明的男人要學會不在這種時候招惹老婆。

    第125章 暴露

    天不遂人愿, 翌日,天晴,萬里無云, 絲毫沒有要下雨的征兆。

    周閑發現陸雪沉的頭頂密布烏云,就差朝他打雷,只能謹慎行事。

    陸雪沉的皮膚太脆太白了, 導致比較敏感的位置留下的吻痕消失很慢。尤其是陸雪沉的脖子和大腿內側痕跡,好在腿上痕跡的有褲子能擋住,脖頸的必須另想辦法。

    “你準備得真全。”周閑和陸雪沉躲在洗手間里用化妝品加以掩飾, 他腳腕和腰上的吻痕還有些明顯。

    陸雪沉一邊仔細遮瑕, 一邊微笑提醒他:“我勸你現在少說話。”

    周閑道歉道得快, 讓陸雪沉懶得和他計較, 但不代表情緒全沒了。

    “……”好危險的笑容!

    周閑閉嘴并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動手幫他遮掩背后的痕跡,又沒忍住:“后面也用遮嗎?你打算穿外套的話, 應該沒問題, 不會被發現。”

    外套加長至膝蓋的沙灘褲,足以遮掩大部分的吻痕了。

    “預防萬一。”陸雪沉知道是來第二期的地點是島嶼的時候,就把該帶的都帶了,沒想到真用上了。

    “防水性還挺好。”周閑給他弄好后,用水試著擦了一下,確實沒掉。

    阿雪準備得很周全,難怪昨天沒氣到動手揍他,原來是早就想好應對辦法。

    陸雪沉把他的手打掉:“不下水最好, 免得后續效果不佳。”

    “行, 估計也不可能一直在水里,要是有什么事情, 就交給我。”周閑拍胸保證,看起來相當可靠。

    等他們再出去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今天天氣好,信號也好,在直播間里的觀眾早就等了許久。

    好在不僅他們兩個人待洗手間,其他人也在提前做好防曬準備,免得皮膚被曬傷曬黑,不利于維持形象。

    “這里的海風很舒服啊。”陳尋光張開雙臂,享受著海風。

    站在他身后的應觀棋包裹嚴實,打著太陽傘,陰沉沉地躲著光:“一點都不舒服。”

    曬死了。

    周閑對陸雪沉說悄悄話:“有他在,你一點都不顯眼。”

    一個比一個穿得嚴實。

    陸雪沉不著痕跡地給他一肘擊,這是想提醒他不想回憶的事情嗎?

    “啊!阿雪,你下手好重。”周閑立馬假裝疼痛地捂住肚子,一臉幽怨。

    陸雪沉:“你戲演得太假了。”

    一旁的人沒注意他們的互動,莫丹煙謹慎地帶來防曬,余飛揚在一旁幫她打著傘。

    “在這太陽底下多待一會兒,感覺人要干涸了。”

    “俞導,你應該不會是真想讓我們來度假吧?”

    “總覺得有陰謀,你這家伙不懷好意吧?”

    俞導一臉責怪地盯著懷疑他的嘉賓:“你們怎么可以這么懷疑我,難得來海邊了,當然要玩水,大家不高興嗎?頂多就是讓你們比個小賽,在水里打個排球,放松一下。”

    “沒什么規則,真的純打球,只是在海里。”他一臉真誠。

    周閑問:“所有人都要下去嗎?水性不好的也要?”

    “當然,你們放心,暫時不會去比較深的海域,而且會有專業人員在一旁看著,安全性有保障。”俞導解釋道。

    岳樓一察覺到他話里的關鍵:“暫時?”

    “那就是早晚會去?你還真是不懷好意。”莫丹煙覺得這家伙真糟糕。

    俞導不搭理,拍手笑道:“好了,接下來分組一下吧。”

    俞導沒有讓他們自由分組,考慮到每一對嘉賓之間的綜合素質,為提高可看性,特意將周閑和陸雪沉與余飛揚、莫丹煙分到A組,另外四人為B組。

    周閑躲過攝像頭,再次詢問陸雪沉:“真的沒問題?”

    他原本準備找個借口,讓陸雪沉避免下水,反正他一個人也沒問題。可陸雪沉卻對他搖頭,阻止他。

    “打快點就行。”陸雪沉說道,所有人都下水,只剩下他一人站在岸上,太過于顯眼。

    周閑動了動肩膀:“那行,我待會兒速戰速決。”

    陳尋光耳尖地聽到這句話,笑了起來:“周哥,你也太狂妄了吧,居然想要速戰速決。我先說哦,我和觀棋的水性很好,絕對不會輕易輸給你。”

    他們這邊可是四個男的,而且一個比一個強壯,對面最厲害的就是周閑,其他三人可不是他們的對手。

    “哼,我們這邊贏定了。”陸文耀早上有點心神不寧,現在也被激起好勝心。他很想用排球狠狠砸到陸雪沉的臉上,一想到自己現在的倒霉都是他害的,就恨得牙癢癢。

    余飛揚和莫丹煙,一個是小菜雞,一個是女生,根本不足為懼,完全就是拖后腿,就算有周閑在,他們這邊也能贏。

    “話別說太早了,手底下見真章。”余飛揚覺得陸文耀的眼神有點討厭。

    陸文耀嗤笑,脫口而出:“有你們兩個拖后腿,不算早。畢竟都是累贅。”

    余飛揚、莫丹煙:“……”

    這家伙傻了吧?在直播過程說這種話

    “你小子有點欠教訓啊!”莫丹煙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余飛揚嘻嘻笑道:“小子,等著。”笑意不及眼底。

    就連直播間的觀眾也因為他這句話而不爽起來:【這家伙狂什么狂啊?是在看不起我們揚揚和女神嗎?】

    【也不看他自己有幾斤幾兩,就敢嘲笑別人,女生怎么了?女生就成累贅了?真是個惡心的垃圾。】

    【還好意思說別人是累贅,他自己不就是自己組里拖后腿的累贅嗎?不僅人品low,連話都不會說了。】

    【操,有他在旁邊,我快看不進去了,能不能把這個垃圾給踢出節目組啊!】

    【同意,最好是退出節目組后,再退出娛樂圈!】

    【退出娛樂圈+10086】

    本就反感陸文耀的觀眾,現在越看越不爽,好在比賽馬上開始,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比賽上。抽簽決定發球權,有陸文耀在對面,發球權輕而易舉地被A組拿到手。

    “我來發球嗎?”莫丹煙拿著球,他們在淺水灘邊,水深差不多到腰邊,阻力挺大,不太好行動。

    陸雪沉點頭:“換周閑的話,很快就結束了。”

    莫丹煙和余飛揚明顯來了興致,想要玩一會兒,如果讓周閑的話,他很可能一球一個小朋友,把對面全砸癱倒。

    “哈哈,那就謝了。”莫丹煙爽朗一笑。

    “不是說好速戰速決的嗎?”周閑鼓了鼓臉,一臉幽怨地盯著陸雪沉。

    陸雪沉本想捏一把他鼓起的臉,但考慮到鏡頭,還是沒捏下去,于是笑道:“別裝可愛,大家都想玩,就別掃興了。”

    “哦,那行吧。”周閑見他笑了,估計他也有興趣,那就只好聽話咯。

    【哈哈哈哈哈,某人好聽話哦,完全沒有打歹徒時候的氣勢,真不愧是個好保鏢,對老板的命令這么言聽計從~】

    【寫作老板,讀作老婆嘿嘿~】

    【不過雪沉勸的對,要是真讓周閑上手,還真可能很快結束戰斗,沒看頭了。】

    【樓上說得太夸張了,對面的戰斗力也是很優秀的,陳尋光、應觀棋、岳樓一身材不錯,實力也不錯!】

    【打排球看的是技術,可不是體力,說不定周閑真會輸哦。】

    【那可不一定,周閑身手這么好,反應也厲害,是打球的一把好手!】

    【比賽開始了,大家繼續看,馬上就知道誰能贏了。】

    因嘉賓都很少打排球,所以開始進展有點慢,雙方都在試探,感覺差不多了,就認真地打。陳尋光的技術不錯,居然飛快拿下一球,余飛揚沒能接住。

    “不好意思,他這球來得挺快。”余飛揚撲得一身海水,不好意思地撓著頭,難得其他人拿到發球優勢。

    陸雪沉安慰道:“沒事,游戲而已,不用太擔心。”

    一場游戲罷了,沒有必要太認真。

    “靠,你往哪砸呢?”

    下一秒,周閑注意到陸文耀故意將球朝著陸雪沉的臉砸去,眉頭緊皺。

    對面的陸文耀以前有打過排球的經驗,剛才沒怎么發揮,現在得到球了,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實力,打得又快又狠,一點不留手。

    畢竟他和陸雪沉的關系很差,網友和粉絲一定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所以聽到周閑的問話,只想出口氣的陸文耀笑得無辜:“打球啊,我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你生氣什……啊!”

    出乎陸文耀的意料,陸雪沉的反應力也快,根本沒有被砸到臉,飛快接住球,并且將球打到周閑處,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雖然是一場游戲,不過對上陸文耀這白癡,必須認真一點!

    “行啊,那我也和你玩玩!”

    原本還想陪著眾人多玩一會兒的周閑果斷出手,將球狠狠扣到陸文耀的臉上,速度快到他根本來不及擋住,發出“啪”的一聲猛響,直接把陸文耀砸倒摔進水里。

    陸文耀被砸得頭冒金星,連吞好幾口海水,被岳樓一撈出來,臉都被砸紅了,嗆得不停咳嗽,怒火中燒:“你怎么敢砸我?!”

    周閑故意收力,免得他下場太快。聽到這話,他的表情比陸文耀剛才的表情更加無辜:“打球啊,我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你生氣什么?”

    原本也看出火氣,正在罵罵咧咧的觀眾一聽到周閑的話,瞬間哈哈大笑起來:

    【操,老子爽到了,哈哈哈哈什么叫做報應,這就叫報應啊,周閑干得漂亮,讓他犯賤吧!】

    【真是笑死了,周哥真的干得太漂亮了,不僅把球打回去,還把話也還回去了,爽死我了!】

    【陸文耀真TM活該啊,剛才根本就是故意朝著陸雪沉的臉砸去,還這么用力,這家伙真陰險。】

    【不僅陰險,還很不要臉!】

    【幸好陸雪沉反應快,周閑配合好,就該砸死他丫的!】

    【說實話,看陸文耀氣得渾身發抖,表情丑陋,我真的爽到顫抖,嘻嘻!】

    比賽繼續進行,AB兩組都有人打出火氣來,陸文耀仗著技術,試圖報復回去,然而他每次都不成功。

    而且對面的莫丹煙和余飛揚都在配合兩人,只要是陸文耀報復發球,周閑和陸雪沉都會趁機還手,一個比一個下手狠,直接把陸文耀打到肩膀腰腹手臂疼痛,連手都紅腫了。

    然而,所有人都同情不了他,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周閑和陸雪沉只會在他故意發球打人的時候進行還擊,自作孽不可活。

    “行了!”最終,還是岳樓一看不下去,冷聲道,“你們別太過分。”

    他的聲音低沉,極具威懾力,氣勢也很強,讓周圍歡快的氣氛一下子凝結起來。

    “……”

    余飛揚和陳尋光對視一眼,正想要開口勸阻,就看到周閑單手抓著球,笑了起來。

    “怎么,你也想‘接球’嗎?”周閑平靜地盯著岳樓一,唇角微微上揚,“不想打的話,我可以提前送你下場。”

    “你們別欺人太甚。”岳樓一擰眉看他,陸文耀現在還是他男朋友,當著他的面被打成這樣,終究不太好。

    周閑笑得玩味:“欺人太甚?誰欺人太甚了,要不是他一直拿球砸人,誰有工夫搭理他。”

    岳樓一聞言有些啞然,正欲說話,就見周閑一甩手:“算了,懶得和你啰嗦,大家繼續打,速戰速決。”

    和個腦子不正常的人說話完全沒用,其他人面面相覷,都直接忽視了岳樓一,繼續打球。這下子不僅余飛揚臉色難看,就連岳樓一的表情也不太好。

    周閑這回說速戰速決是真速戰速決,再也沒把發球權交給B組,快速結束比賽,一分都沒給對面拿走,順便給了岳樓一兩下,清醒一點,別太裝逼。

    【emmm雖然我能理解岳樓一為自己男朋友出頭,但是他的腦子能不能清醒一點,要不是陸文耀主動招惹,人家估計都懶得計較。】

    【贊同,裝逼過頭可不是好事,尤其是在周哥面前裝逼,結果失敗了,多少有點難看。】

    【啊啊啊啊雖然我很喜歡岳樓一,但他什么時候和陸文耀分手啊?我看不下去了,真的看不下去了,快還我以前成熟穩重的岳樓一嗚嗚!!!】

    【嘻嘻,唯一的愛情組真慘,不像我們,嗑的友情組,又帥又有實力,周閑的速戰速決真太帥了!】

    【這勝負來得真快,說到做到的自信男人真的很迷人,護短又強勢,誰來了都不低頭。】

    【所以,他到底什么時候和陸雪沉官宣啊?瞧著護妻的樣子,我敢肯定他們有一腿兒,絕逼是一對!】

    【等……等等,你們快看陸雪沉的脖子!】

    【臥槽,那是什么?不會是吻痕吧?明明剛才好像沒有?】

    【我靠靠靠!你們的眼睛好尖,我也看見了,他耳朵下面的痕跡好明顯!!!】

    第126章 下次

    陸雪沉耳后的位置遮得不夠細致, 在海水里進行激烈的排球比賽之后,本能夠遮掩住耳朵的頭發也濕漉漉地往下滴水,無法繼續遮擋那一塊位置, 便暴露在鏡頭里面。

    直播間的CP黨瞬間沸騰了,激烈地討論著,不過也有不磕CP的粉絲覺得太夸張, 畢竟那一道痕跡已經淡得差不多。

    【你們CP黨能不能別這么夸張,不就一道印子,說不定是他不小心劃拉出來的, 別看個什么都這么曖昧吧。】

    【我倒覺得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畢竟他們不是上山就是下海, 周圍的蚊子估計挺毒的。】

    【一看就知道你們沒有經驗, 嘻嘻,我還是覺得像是被人嘬出來的呢。】

    【哈哈哈哈哈管他是真是假,反正足夠我腦補各種有趣的事情了, 嗑CP的快樂就這么簡單, 找到糖吃就是最棒的!】

    【沒錯沒錯,樂趣就在這里,大家不用太較真,玩得開心才是最重要。】

    節目開播已經有一陣子,超話早就有了,CP粉連忙截圖分享到超話里,和小伙伴們一起分享。

    【嘖嘖,真的很絕啊, 不得不說俞導會玩, 一場排球比賽就讓我們看到各個男神的□□,簡直就是視覺享受!】

    【看到陸文耀被暴打很爽, 看到帥哥的美好身材很帥,嗑到真CP的快樂依然很爽,這節目做得賽高!】

    隨著任務的結束,觀眾的注意力也被轉移了。陸雪沉不知道自己險險躲過一劫,眾人回到別墅去洗澡,周閑躲過鏡頭,和他進入洗手間,提醒道:“阿雪,你耳朵下面的好像沒有遮好!”

    從剛才還沒上岸的時候,周閑就注意到陸雪沉脖子后的吻痕暴露了出來。但是為了避免被觀眾發現不對勁,所以周閑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異樣。

    只是裝作不經意地把陸雪沉擋在鏡頭后面,避免被觀眾一直盯著他耳后的吻痕,引起猜忌。

    “糟糕,剛才遮得不夠嚴實。”陸雪沉聽到周閑提醒,面色一變,立即湊到鏡子前觀察自己的耳后情況,一抹淡淡的紅痕在白凈的皮膚上,非常顯眼,“除了這一道,還有其他的露出來嗎?”

    陸雪沉不方便觀察后面的情況,便問周閑,完全沒時間和他計較,只是那么一點的話還好,畢竟可以用不小心抓紅、被蚊子咬了一口之類的借口來掩飾,不過最好不正面回答。

    “其他的沒有露出來,只是一道痕跡,估計觀眾猜不出什么吧?”周閑覺得不用太擔心,畢竟這個證明不了什么,頂多就是CP粉嗑一下,其他人大概不會在意。

    陸雪沉瞥他一眼:“只是一個吻痕,當然證明不了什么。”

    只要不看到他那一身痕跡,誰能猜得到?他和周閑又沒當眾接吻,做出情侶才做的事情。

    “阿雪你的心情比早上好很多了。”

    周閑發現陸雪沉居然沒有和他計較,這是已經不打算和他算賬嗎?不愧是阿雪,脾氣真好,生氣也沒對他說什么、做什么。

    “畢竟你今天做得不錯。”周閑剛才的表現非常好,讓陸雪沉覺得自己沒必要計較一件小事,只要看到陸文耀倒霉,陸雪沉的心情就很不錯。

    看來剛才的表現果然很不錯,周閑眼睛一亮,積極詢問:“那我能不能親……”

    “不能。”

    陸雪沉溫和一笑,打斷他的話,并且把人推出去,準備洗澡。

    “可是我們都三天沒接吻了。”

    周閑撥拉一下門,憂愁地轉身,做人要會節制!做任何事情都不能過猶不及,現在的失落都是自己造的,感覺那一個晚上,把接下來好久的吻都給提前預支了,慘還是他慘!

    【宿主,你還好吧?】系統盯著站在窗前,看著遠處的海,繼續保持沉默憂郁帥哥模樣的周閑,覺得他越來越戲精了。

    【我還好,統子,你這是來關心阿雪的黑化值嗎?】周閑幽幽詢問。

    系統坐在窗前點頭:【是啊,宿主好沒用,這么久了,都沒能降低一個黑化值,我擔心你無法完成任務,導致我的業績太差。】

    周閑:【……】

    他盯著只剩下10%的黑化值,選擇悶身發大財。

    【宿主,雖然距離一年的時間還很多,但你還是需要努力尋找陸雪沉的問題,再對癥下藥,畢竟黑化值太高,就說明他心中存在著自毀傾向,甚至對世界也充滿惡意。

    這樣對他不好、對你不好、對世界不好,最重要的是對我也不好,你也想活著吧,既然想要活著,就必須好好做任務,克服困難……】系統語重心長地勸導著。

    它第一次遇到這樣難完成的任務,挺擔心周閑失敗以后會失去生命。雖然這個宿主總是不積極做任務,性格糟糕懶惰,與資料里的好人完全不一樣,但畢竟是它的宿主,還是得搶救一下。

    “啪!”

    系統正說得頭頭是道,相當起勁,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響亮的響指聲。周閑正打算打斷系統說個不停的嘴,話未說出口,就看到原本一臉導師模樣的系統忽然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系統,你這是怎么了?】周閑好奇地盯著一臉懵逼的系統,伸出手指彈了他一下。

    系統也不知道,睜大眼睛,茫然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它還沒說完,又一道響指聲傳了過來,系統直接驚得一跳,感覺連數據庫都亂了起來。

    周閑摸著下巴看它:【你不會是……害怕響指聲吧?】

    系統更加懵逼了,窗子下面傳了一道爽朗的聲音:“周哥,你在那做什么?”

    周閑和陸雪沉是住在二樓,往下是個院子,陳尋光和應觀棋拿著吉他出來,好像準備找個舒適的環境作曲。陳尋光注意到樓上的周閑,便伸手和他打招呼,剛才打響指的也是他們。

    “沒什么,看個風景而已。”周閑笑著和他們聊了兩句,等人走了,看向系統,“統子,你還好吧?”

    陳尋光他們這次做的曲子,好像還搭配了一段響指聲,兩人一路走一路打響指,直接把系統嚇得縮到他們的床上,只留個圓滾滾、毛絨絨的屁股在外面顫抖。

    【我也不知道,一聽到這響指聲,就有種被掏空的感覺,數據亂成一團,后臺都亮紅燈了。】

    系統惆悵地說道,好可怕的響指聲,它以前沒有這種習慣的,怎么會突然變得這么害怕呢?

    【原來你們系統還有害怕的事物,我以為數據不會有恐懼的思維,真是有些意外。】不知道為什么,周閑有一種莫名的、詭異的愧疚感,這該不會也是他動的手腳吧?

    天可憐見的,都被系統給嚇得神經衰弱了,應該懺悔!

    眼見著響指聲遠去,系統鉆了出來,飄在周閑身旁。它不知真相,傲嬌地說道:【畢竟我可是高科技,人類該有的,我都能模擬出來,人類沒有的,我也能模擬出來。】

    【嗯嗯,真棒,真厲害!】周閑為它鼓掌。

    系統覺得好怪:【根據人類表情與語氣的分析,你這是在敷衍我吧?】

    【哪有,我很真誠。】周閑笑笑,又捧了它兩句,把系統捧得不知所以,高科技很聰明,就是有點天真。

    “你怎么一個人在房間里笑得這么……奇怪?”陸雪沉正好洗完澡,看到周閑站在鏡頭死角,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笑容有些不對勁。

    周閑立刻將系統拋之腦后:“沒有的事,正想著你什么時候出來。”洗澡的時候,陸雪沉將遮瑕全部卸掉了,領口有些低,修長的脖頸上痕跡在漸漸淡去,“還要再掩飾一下嗎?”

    外面的天氣很熱,穿長袖不太好,下午的活動很輕松,俞導說是在為今晚的活動做準備。

    周閑看的資料有寫出關鍵事件的發展,按照劇情進行,不出意外,他們今晚大概就會去一個洞窟冒險,而這個洞窟連接著北邊的地區,也就是《荒野求生》的地區。

    兩邊的導演私下商量好,會讓嘉賓假扮成各種恐怖怪物在洞窟里相遇,到時候人群之中,莫名多了一群鬼怪,絕對會讓兩邊的嘉賓都嚇一跳。

    然而,這群人并不知道,這個洞窟的其中一條隧道連接到邪神祭壇。當所有人都進去以后,事情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這座小島的危險也將徹底降臨,變成一場大逃殺。

    “待會兒再遮脖子就可以,你下次別親在這么明顯的地方,容易被發現。”陸雪沉擦著頭發提醒周閑,他們都是避開攝像機,放低聲音,避免被錄制進去。

    水上排球剛結束不久,萬里無云的天說變就變,信號再次下線,觀眾失望地上微博去吐槽俞導選了個爛地方,好糟糕的信號。

    “下次?什么時候可以進行下次?這次我保證,絕對不親得這么用力!”周閑眼睛一亮。

    陸雪沉:“……你的笑容太明顯了。”后悔說這句話了。

    周閑努力把嘴角往下拉,沒成功,索性靠在陸雪沉身上笑出聲,非常燦爛:“畢竟我很開心。”

    阿雪脾氣果然非常好,很難讓他不這么喜歡,簡直愛死了!

    陸雪沉搖了搖頭,周閑笑得真燦爛,不過挺好看的,懶得計較這么多。

    等周閑也洗完澡,陸雪沉正好去接電話,說是有重要事情找他,就先去俞導身邊接電話,是展向明來電。

    對方詢問陸雪沉有沒有注意到陸文耀有什么怪異的舉止,叮囑他盡量和陸文耀保持距離,千萬別靠近。

    這家伙很有可能已經和其它教徒聯系上了。

    第127章 害怕

    【宿主, 看來展向明他們還沒有找到祭壇。】

    周閑知道是誰來電后,向陸雪沉問了幾句,才知展向明等人一直在島上四處搜尋。

    他們沒有找到與邪神有關的事物, 卻注意到一些島民身上的怪異之處,為防止意外,不僅監視那些島民, 也派人監視了陸文耀。

    系統飛在周閑旁邊,看他和陸雪沉為晚上的活動做準備,正在給自己換裝:【宿主, 我剛才在翻閱資料, 原劇情里, 特殊部門行動小組很可能早已發現島上的不對勁, 上島進行調查,卻沒能阻止事情的發展,所有人都犧牲在這場災難里。】

    系統是在陳尋光的資料里面注意到他身邊有能夠抵抗黑暗的角色, 不過只是簡略一句, 沒過多久,那人就犧牲在黑暗之中。

    看了這些資料后,說實話,系統難得覺得自己不靠譜的宿主比特殊行動部門小組更加可靠,要不然上次也不會逮住噩運威脅一頓。還有反派陸雪沉也挺有安全感,畢竟是原劇情里活到最后的人之一。

    不過系統還是覺得很怪異,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導致一個新人宿主分到這種高危世界來進行任務呢?

    難道說這個世界的真正危險度不高嗎?也有可能。畢竟這段時間里,周閑和陸雪沉并未遇到過多的玄幻事件, 完全就是居心不良的宿主在勾搭反派談戀愛!

    唯一不科學的劇情, 也就陸雪沉擺脫噩運時的遭遇,結果抽出的噩運也被周閑給暴力執法了。

    現在最關鍵的劇情終于要來, 系統難得感到一絲焦急,這個島嶼的危險不簡單,它擔心宿主會犧牲在這場災難里。

    【不急,還有點時間,陸文耀今晚大概會有所行動,到時候我們跟著他走。】周閑并不著急,一臉淡定地把恐怖面具戴上,拖著長長的舌頭,湊到陸雪沉面前,“阿雪,你覺得怎么樣?嚇人嗎?”

    “現在看沒什么,進入山洞里后,加上氛圍感,估計會有點感覺。”陸雪沉也把面具戴上。一黑一白,周閑戴著“天下太平”的高帽子,陸雪沉則戴著“一見生財”,是在燈光下顯得不嚇人的黑白無常。

    周閑說:“我聽說莫小姐好像要嘗試貞子妝容,我倆這還挺傳統的,說不定能給觀眾一點安慰。”

    俞導讓各隊嘉賓私下準備扮演的角色,不要讓其他嘉賓知曉,等進入洞窟后相遇,氣氛更加到位。周閑也是無意間聽到莫丹煙說了一句自己要假扮成貞子,把所有人都嚇一跳。

    【我可真是謝謝你哈,比起其他人,你倆的妝容真的不嚇人!剛從隔壁過來,心都是涼颼颼的(淚目)】

    彈幕區難得一致贊同周閑的話,與其他嘉賓比起來,這二人實在是太良心了。

    【哈哈哈哈哈前面的朋友是不是從女神和揚揚的直播間過來的?他倆是真的好恐怖!!!】

    【我靠,真的嚇死人了好吧!揚揚柔韌性真好,居然還能像蜘蛛一樣在地面陰暗爬行,即使是在燈光下也好嚇人,我都不敢相信他能在洞窟里殺成什么樣子!】

    【嗚嗚,還是周閑和雪沉好,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我人都嚇傻了,你們知道那個畫面對我一個純潔膽小的小女孩來說有多么恐怖嗎?!】

    【兩位鬼差趕緊去緝拿隔壁的女神和揚揚吧,嚇得我人都碎掉了!】

    “兩位,俞導說差不多到你們過去的時間了,這一次只有八位嘉賓,沒有工作人員哦,我們頂多安排一些道具在里面。”負責跟拍的工作人員提醒已經準備好的兩人。

    “行,我們現在就過去。”陸雪沉伸手幫周閑戴正歪斜的帽子,拿好道具組準備好的工具,帽子掩蓋了他的表情,看不清楚神色。

    周閑跟著他走,偷偷摸摸地問:“阿雪,你是不是怕鬼?”他這段時間一直和陸雪沉在一起,倒是沒注意到他特別害怕什么。

    但是陸雪沉不喜歡黑暗,他一個人睡覺的時候,總會開著微亮的床頭燈,即使是在家里也一樣。周閑剛到他家的時候,晚上睡得晚時,就注意到門的縫隙一夜都帶著些亮光。

    不過等周閑和他睡的時候,陸雪沉卻從未開著床頭燈睡覺。

    “……還好。”

    陸雪沉沒有多說,面具把他的表情遮掩得很好,看不出一點害怕,聲音也平靜。不過慢一拍的回答讓周閑察覺到一絲不對,陸雪沉估計不僅怕黑,很有可能也怕鬼。

    “……”

    要不要嚇嚇他呢?阿雪要是真怕鬼的話,肯定會撲到他懷里求安慰!

    算了,做個好男人吧。嚇老婆,不是君子所為,雖然他本來就不是君子。

    周閑嘆氣,陸雪沉感覺背后一涼,有種不詳的預感,仿佛有人在打他的壞主意一樣。

    等步入洞窟的時候,周閑發現陸雪沉的步伐也比以往更慢,心里已經百分百肯定陸雪沉真的怕鬼了。

    剛進入洞窟,走了幾步,他們就看到路被分成兩條道,陸雪沉感覺不妙,不會要讓他們分開行動吧?

    工作人員提醒道:“兩位嘉賓可以二選一,也可以選擇分開走,這樣更方便收集放在各個位置的金幣,只要收集到十個,就能收買工作人員,提前退場。”

    這個游戲玩法很簡單,每個玩家都戴著能勘測心跳的手表,并且自身擁有三個金幣。玩家之間要想辦法去嚇對方,由后臺工作人員觀察心跳情況,心跳飆升就說明玩家被嚇到,需要給成功者一個金幣,當三個金幣都給出以后,那就失敗退場。

    由于這個環境本就能夠讓心跳加速,所以也加了點限制,必須兩名嘉賓互相發現,“鬼”捉住被嚇到的人才算成功。

    工作人員不會一直跟著嘉賓,已經在里面安排了大量攝像頭,也在各地安排正常狀態的工作人員,出了什么意外,可以及時聯系。當然,直播也無法正常進行,洞窟信號沒有這么好。

    “不用了,我們兩個人走一條吧。”周閑握住陸雪沉的手腕,“阿雪,我們走這邊。”

    還好沒有強制分開,俞導算是有點良心。

    陸雪沉暗自松口氣,攥著袖子的手指微松,又覺得不太妙,他進入這地方以后,心臟跳動的速度好像比平常更加快,后臺不會已經看見了吧?

    周閑隨便選了一條路,陸雪沉覺得只要不是一個人就好,跟著周閑,心情平穩許多。

    不過周閑的運氣好像不是很好,道具組在里面放了不少陷阱,非常昏暗的綠光,還有陰森森的音樂響奏在里面,恐怖氣氛十分到位。尤其是前方忽然傳出一道尖叫聲,某個黑影飛快朝他們跑了過來,渾身慘白,表情扭曲。

    心臟猛地漏跳一拍,陸雪沉大腦一陣空白,就被周閑一把拉到旁邊的一個凹陷處,兩人擠在一起,周閑貼在他耳邊,小聲說:“噓,先別說話,害怕的話可以先別看。”

    陸雪沉靠在熟悉又溫暖的懷抱,怔愣一瞬,心中涌動著的恐懼在緩緩消去,他暗自松口氣,低聲說:“沒事,我先看看他們扮演的是……!!!”

    這一看,陸雪沉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只見穿著白衣的人正在尖叫狂奔,身后有“鬼”如同蜘蛛一樣在地面陰暗爬行,速度還不慢,好像是某著名恐怖片里的伽椰子一樣,發出“桀桀桀”的鬼叫聲,相當駭人!

    如果是正面撞上這家伙,陸雪沉敢肯定自己的心跳絕對直飆一百,周閑安慰都沒有用!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到這種扭曲詭異的姿勢,比真鬼還恐怖。

    “害怕的話,就先別看。”周閑注意到陸雪沉的身體一顫,就知道他肯定被嚇到了,連忙忍笑安慰他。

    周閑本來想趁機出去嚇一下余飛揚,現在再看,還是照顧老婆比較好。

    “那是……余飛揚吧?跑的那個人好像不是嘉賓。”陸雪沉艱難說道,他仔細聽著一追一跑的兩人聲音,只分辨出余飛揚,另一個太過于陌生,分辨不出來。

    “好像是,可能俞導偷偷摸摸加了工作人員。”周閑猜是另一節目組的嘉賓,不過沒說出來。

    陸雪沉:“……”

    他有點崩潰,八個嘉賓已經夠多了,俞導還加工作人員,是生怕他們不被嚇死是吧?

    不行,他得趕緊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別到后面的時候,一群假鬼里面混進來一個真的。

    陸雪沉不敢相信那個畫面,開始窒息。以前信科學還好,能催眠自己這些東西不存在,但有了十萬大山的經歷以后,陸雪沉覺得什么東西都可能存在。

    終究是小時候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多,陸雪沉小時候經常一個人住在養母留給他的房子里。偶爾會觀摩恐怖片,看多了容易想東想西,一個人縮在被窩里,直到天亮才敢起床,久而久之便怕黑怕鬼,一點都不想在這種恐怖地方待著!

    “看來這里越來越亂了,我們還是早點收集金幣,離開這里吧。”陸雪沉抓緊周閑的手,語氣真誠。選擇黑白無常其實有一個很大原因,就是這兩位鬼差是一起出沒,不用分開!

    周閑忍笑道:“行,我們現在去找金幣。”在這亂七八糟的地方,根本不用他說什么做什么,陸雪沉就會自動黏上來,非常不錯。

    “別笑了。”陸雪沉聽出他聲音里夾雜的一絲笑意,估計周閑已經猜出他怕黑怕鬼了,紅著臉用額頭撞了一下周閑的肩膀。

    “嗯,沒問題。”周閑很聽話的.

    亮著幽幽綠光的洞窟里,陸文耀越過一條警戒線,他只披著一張白色床單,遮掩住自己的全身,很簡單有用的裝扮,方便他藏了很多重要東西在身上。

    “陸雪沉……”已經脫離監控范圍,陸文耀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不斷往里走著,往深處走,變得越來越昏暗。

    他點了一根白色的蠟燭,火光閃爍,他的臉陷入黑暗中,忽明忽暗,影子被拉得越來越長,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影子里掙扎扭動。

    “向明哥,陸文耀的信號突然消失了!”夏如冬一直觀察著陸文耀的情況,一見不對勁,立即報告。

    “看樣子,他可能是朝著邪神的祭壇走去,這一家人賊心不死,聯系一下洞窟里的人,讓他不要輕舉妄動,我們立即從另一條路進去。”

    展向明正在盯著洞窟地圖,讓夏如冬標出陸文耀信號消失前的位置,意外來得太快,沒想到邪神祭壇居然在這里面,可是他們之前也有進去查看過,卻一無所獲。

    “那《談情吧!朋友》節目組怎么辦?是不是要提前通知他們退走,免得發生意外?”夏如冬有些擔心問道。

    另一個組員也道:“還有《荒野求生》節目組,他們也在里面。”

    展向明道:“當然都要讓他們撤走,不過不要急,免得打草驚蛇,我們先進去看一下情況。十分鐘內,只要我們沒有回復不用撤走,無論如何,你們都必須趕緊通知他們離開。”

    暫時還無法確定陸文耀是去那個地方,展向明點了兩名組員,跟著他進去探測情況。

    而洞里的周閑已經找到五個金幣,他正在思考怎么去找陸文耀,并且不讓陸雪沉摻合進這事,免得他遇到危險。

    但想來想去,周閑認為不能讓陸雪沉遠離自己身邊,老婆必須親自保護,遠離自己以后,要是出什么意外,他很容易鞭長莫及。

    畢竟就周閑的直覺來看,他比任何人都要強,專業的保鏢絕不能離開雇主半步!

    第128章 危險

    展向明等人已經進入洞窟, 盡量不進入節目組的拍攝范圍,來到陸文耀信號消失的洞口,原本節目組弄的警戒線已經被陸文耀扯斷。

    時間有限, 為防止有人進入,他們快速把警戒線綁起來,繼續謹慎地往里探索。明明是不長的一段路, 里面卻七繞八彎,地面上殘留的痕跡也不明顯。

    “看樣子沒有這么容易找到陸文耀。”越是往里走,越能察覺到溫度下降, 連后背都一陣發涼, 展向明察覺不太對勁。

    夏如冬根據自己的感應來引路, 他的第六感向來敏銳, 可是一股森冷的危險纏繞在四周:“向明哥,這里很危險,我們得小心一些, 大概是邪神的祭壇不想讓我們找到它。”

    他們已經在里面繞了好幾圈, 仿佛遇到鬼打墻一樣,這洞窟的通道本不復雜,可是三人反復地走到死路,像是被困在這里面,不斷地繞圈走。

    特殊行動小組雖然有些特殊的能力,但都是盡量不使用,然而眼見著被困在此處,夏如冬第一個先摘下自己戴在手腕上的水晶吊墜。

    即使是身處黑暗, 水晶仍然泛著蒙蒙的光暈, 給他們指路。

    “這樣下去不行,這里的空氣越來越惡心, 我來引路,你們小心戒備,危險可能已經在接近中。”

    夏如冬估計陸文耀應該已經在做什么事情了,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不僅他們會遇到危險,還在洞窟中的普通人也會遇到危險,所以必須快點去阻止陸文耀!

    洞中無光,為避免打草驚蛇,他們用的光源很暗,只能夠看清楚身旁一米左右的范圍。在光以外的黑暗中,好似有什么東西在一點點接近他們,急忙趕路的三人卻完全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啊啊——”

    一聲尖叫忽然從不遠處傳來,周閑剛搜刮到一個金幣,終于湊齊兩人份的金幣。陸雪沉見狀松口氣,本以為終于可以離開,卻被這充滿驚恐與憤怒的尖叫嚇一跳。

    “這是誰又被嚇了?”周閑嘀咕一聲,覺得不像是玩家的叫聲。

    “聽這聲音有點熟悉,不過湊齊金幣了,我們就先出去吧。”

    陸雪沉已經不想在這個地方待下去,看夠了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表演,他非常感謝周閑在旁邊跟著。

    這里簡直就是陸雪沉的噩夢,嘉賓一個比一個會玩,幸好有面具遮掩,好幾次他覺得自己臉色都變了。

    “阿雪,你不覺得不太對勁嗎?”周閑摸著下巴說。收集金幣的過程,他們遇到過很多扮演鬼怪的嘉賓,也遇見了岳樓一,唯獨沒有遇到陸文耀,據說是進來以后,兩人就分開走。

    后臺監控各位嘉賓的工作人員也看得有些懵,從頭到尾都沒看到陸文耀,擔心他出了問題,于是聯系洞里的工作人員去尋找陸文耀,依然一無所獲。

    “這家伙到底跑哪里去了?”后臺的俞導已經愁禿了頭,有些煩躁地指揮工作人員去找他,再找不到的話,安全起見,他們得暫停活動,先把陸文耀給找回來才行。

    萬一嘉賓在他的節目里出什么事,即使是臭名昭著的陸文耀,影響也不太好。

    而另一邊,展向明說的十分鐘時間也快要到了,眼見著組長沒有傳來訊息,在外面觀察的組員已經準備趕來這里,讓節目組停止拍攝。

    “你是說陸文耀有可能在這里面動手腳嗎?”

    陸雪沉的心情已經平復下來,一聽到與陸文耀相關的信息,就無比謹慎,無心搭理周圍鬼吼鬼叫的聲音。

    周閑牽著他的手,點頭道:“對,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已經在這里打轉很久,按理說轉過這個彎,就能看見工作人員,可是什么都沒有,周圍的光也越來越黯淡,說這地方沒有鬼,你信嗎?”

    陸雪沉的直覺向來很準,冷靜下來后,隱隱感到后背發涼,一開始只覺得洞窟本就比外界的環境更加清涼,現在仔細琢磨之后,連雞皮疙瘩都快要被冷到冒在皮膚上。

    “這綠燈不太對勁。”陸雪沉的目光落在通道邊緣用作照明與引路的綠燈,原本是大小一致的長串小燈,可現在的光比剛才更淡,而且間距也與正常的小燈不一樣。

    “……”

    當他說出這個事實的時候,冰冷的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下一秒噌一下,所有綠光消失,連原本在洞窟里回響的聲音也忽然停住,周圍徹底陷入一片漆黑的死寂之中。

    黑暗里有什么東西在搖曳著,一點點靠近他們的身邊,本就冰冷的空氣變得更加森冷。未知的危險籠罩著陸雪沉,讓他感覺到渾身不自在,有些恐懼,強裝冷靜地朝周閑靠近。

    結果就聽身旁沉默的人,手上“咔噠”一聲響起,一道無比耀眼的光芒出現在旁邊,燈光直接把整個漆黑的山洞給照得無比明亮,范圍特別廣,驅除身邊所有的黑暗。

    “?”

    陸雪沉被這給力的手電筒弄得晃眼,眸光注意到某個角落處的黑暗好像在冒煙,仿佛是被強光給灼燒傷了一樣。

    我是不是眼花了?影子也會冒煙嗎?陸雪沉多看兩眼,發現升起的煙霧消失了,以為是幻覺。

    周閑笑瞇瞇地晃著強光手電,說:“幸好拿了個強光手電當道具,要不然黑燈瞎火就麻煩了,這樣就不用怕誰暗中偷襲我們,阿雪,你感覺怎么樣?”

    陸雪沉:“……”

    謝謝,一點都不怕了。

    周閑說著,有些遺憾地道:“我行李箱里還放了兩個20萬流明手電筒,如果拿的是那兩個手電筒,這洞里和白天也差不多了,可惜太重,剛才工作人員阻止我把它拿過來。”

    知道島上的未知東西害怕光源,周閑果斷下單兩個效果堪比白天的20萬流明手電筒,可惜進洞的時候,被工作人員流汗阻止,只拿了個小手電。

    陸雪沉:“……你還拿了兩個20萬流明的手電筒?”

    難怪周閑這次還提了個行李箱,原來是往里面裝了兩個手電筒,他男朋友的腦子沒問題吧?陸雪沉很想拍拍自家男朋友的腦瓜子,聽聽聲音。

    “是啊,預防萬一嘛。”周閑笑嘻嘻地說道,“那兩個不能拿來,這個續航不錯,阿雪我們……”

    “啊!”

    周閑話沒說完,就被里面的一聲尖叫給打斷,今夜在洞窟里的人,嗓子都格外的好。陸雪沉和周閑對視一眼,快步往里走去,地面逐漸變得濕潤,灑落著幾滴紅色的液體。

    “別,別過來,這里很危險,不管是誰,快從這里離開,通知所有人離開咳咳……”

    明亮的燈光照了過去,瘋狂咳血的人趴在地上,一身臟污,拼命地提醒他們快逃走。

    就在他以為自己死定的時候,原本糾纏在他腳上的東西忽然像是老鼠看見貓,瘋狂地朝后涌去,逃離燈光照亮的范圍。

    “夏如冬?”陸雪沉從那張骯臟的臉上看出幾分熟悉,有些驚愕。

    夏如冬也驚呆了:“陸雪沉、周閑,怎么會是你們?!”

    “你這是遇到了什么?”周閑和陸雪沉走過去扶起他,手電的光芒驅散周圍的黑暗,也驅散了圍繞在夏如冬身上的危險。

    “陸文耀在向邪神祭壇那里舉行儀式,想將其喚醒,向明哥和阿磊在想辦法阻止他,又讓我出去叫人進來幫忙。你們趕緊通知節目組的人,所有在洞里的人盡快離開,否則都會遇到危險!”夏如冬捂著胸口,嘴邊還沾著血,極其狼狽。

    周閑朝著深處看去:“估計不行,我們走不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陸雪沉命中注定會被吞噬進去,所以他們在這里面繞了好幾圈,都沒能離開。

    夏如冬聞言,苦笑一聲:“要是我剛才沒用盡靈氣的話,說不定……”還能帶你們一把。

    他剛才差點被黑暗給吞沒,為了自保,將體內的靈氣都給用光了,而且他的吊墜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能帶我們去祭壇嗎?”周閑想了想,直接開口問夏如冬。

    【宿主,你想做什么?你的20w流明手電筒可沒帶在身上!】

    系統警惕提醒周閑,這里的危險可不是開玩笑,它依然不贊同手無縛雞之力的宿主拖家帶口地往里送死。

    這話聽起來有點不對,可在系統看來,雖然周閑看起來很不一般,但是對于高層次的邪神來說,與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估計沒兩樣,萬一出事了,它沒有送宿主第二條命的機會。

    夏如冬也不贊同:“最好別靠近,那里非常危險,我們應該想辦法先離開這里,向明哥和阿磊堅持不了太久,得趕緊向其他人求助才對!”

    他們遲遲不出去,特別行動小組肯定會進來救人,這樣很有可能導致特殊行動小組全軍覆沒。

    夏如冬這次出去,是打算使用他們帶來的重要法器強行封印祭壇,而這法器非常危險,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輕易打開。其他組員沒有收到組長命令,不會擅自使用,到時候可能會出事。

    “那個祭壇核心放著落木村的長老讓我交給他的佛像吧,我的目標是那個佛像。”周閑對夏如冬說道。

    夏如冬瞪大眼睛,一臉驚愕道:“你怎么知道那個佛像是祭壇的核心?”他好像什么都沒有透露吧?

    周閑笑笑:“原本不確定,你這表情倒是讓我確定了。”他又看向陸雪沉,“阿雪,你信我嗎?”

    周閑對佛像勢在必得,落木村的長老救了陸雪沉,他欠了老人一次人情,那就必須把東西交給對方。

    情勢在持續惡化,他不允許陸雪沉回到原來的結局。

    周閑垂眼,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鬼打墻對他并沒有作用,哪邊是出口,哪邊是通往祭壇的方向,他打從一開始就清清楚楚,不過卻沒準備離開這里。

    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能夠像手撕噩運的時候一樣,連帶著邪神也給摧毀掉吧?

    直覺告訴他,可以的。

    陸雪沉盯著周閑自信的模樣,溫柔笑道:“當然信你。”

    周閑雖然有時候不正經了一些,但是關鍵時刻向來很靠得住,他怎么可能不信他。

    “阿雪回答得這么果斷,真是讓我好感動。”周閑收斂心思,美滋滋地看他,心情相當美妙。

    夏如冬原本還想阻止他們,可完全沒有用,周閑牽著陸雪沉就往前走,光源遠離之時,危險悄無聲息靠近,陰影在巖壁上猙獰地扭動著,他背后一陣發冷。

    夏如冬忽然想起了芳姐和他們說的話,周閑這個人比表面看起來更加不簡單,如果遇到什么危險,可以朝他求助。

    想來想去,夏如冬還是打算信芳姐。畢竟繼續這樣下去,不僅他逃不出去,說不定所有人都會陷入這場危機里面。無論是在島上的特殊行動小組、還是兩個節目組、甚至島上的居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里。

    “我帶你們過去吧!”

    夏如冬深吸一口氣,落木村長老既然能讓周閑把佛像交給他,那一定是猜到周閑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第129章 邪神

    “陸文耀, 你是想死在邪神祭壇上面嗎?”

    一聲怒吼在空曠的洞穴里回蕩著,阿磊目眥欲裂地盯著在邪神祭壇上的陸文耀。

    藏在山洞最深處的邪神祭壇并非黑暗無光,相反, 這里泛著蒙蒙的月色,抬頭看去便是一個一米左右寬的洞口,月亮借著洞口將月光投射在祭壇之上, 無比神圣耀眼卻又極其危險。

    寬闊的平地之上一座祭壇屹立在此,陸文耀跪在祭壇邊緣,仿佛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砰、砰、砰!”展向明朝著祭壇連續開槍, 子彈卻像是打進一層柔軟透明的東西里面, 盡數掉落在地面上。

    周邊有四根雕刻著神秘圖騰的石柱將祭壇護住, 祭壇中間放置著一座半米高的佛像, 與長老曾經給周閑看的羊皮卷上的佛像一模一樣。

    看樣子特制的子彈也沒用作用,展向明沉著臉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阿磊,你注意周圍的情況, 我進去把他拖出來!”

    不能繼續拖下去, 一旦讓陸文耀完成獻祭,喚醒邪神,他們所有人都將死在這里。

    “組長,你小心點!”阿磊警惕地觀察周圍的情況,不知道剛才攻擊他們的詭異東西什么時候會出來。

    “放心,就算我摧毀不了佛像,也會讓陸文耀停止獻祭!”展向明毫不猶豫地握住短刀,用自己的鮮血染紅冰冷的刀刃, 隨即大步朝著祭壇而去。

    未知的危險發現入侵者, 毫不留情地朝他撲來,短刀揮舞之時, 一道紅光閃過,滋啦一聲,隱隱有恐怖尖嘯響起,黑煙冒出升起。

    “砰、砰!”阿磊立即拿起槍朝著靠近展向明的東西攻擊,“組長,你快進去,這些東西交給我來阻止!”

    “好!”有阿磊的幫助,展向明身手敏捷地躲閃危險,來到那一層看不見的透明膜面前時,短刀迅疾地滑動,刀刃碰觸到柔軟的東西,他雙手握住刀柄,用力斬開,手臂暴起青筋。

    一見漏洞被自己打開,展向明抓住機會闖入里面,本就冰冷的空氣變得更加凌厲:“陸文耀!”

    展向明注意到祭壇中央的佛像表情已經變了,平和慈祥的笑容一點點變得陰森危險,眉心處的紫色眼眸泛著瑰麗迷人的光澤,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從佛像底座流出鮮紅的液體,將祭壇表面的凹陷處紋路全部染紅,液體蜿蜒流動蔓延,形成一個血腥危險的詭異陣法。

    展向明本就沉重的身體在闖入祭壇里的時候,一瞬間變得更加僵硬,手腳難以動彈。

    “唔!”他用力咬了一口舌頭,血腥味彌漫,麻木的手腳恢復一些感覺,冷著臉伸手就去抓陸文耀。

    對方不躲不閃,垂著頭念著詭異的咒語,指尖一碰觸到陸文耀,激烈的電流從指尖傳入體內。

    “該死,讓你住手沒聽到嗎?”

    不能在祭壇上殺死、傷害陸文耀,否則邪神會吸走他的生命力用來復蘇!

    展向明強忍疼痛去抓陸文耀,想要把他抓出去再處理,卻看見低著頭的陸文耀猛地將頭扭轉過來,唇角咧開,笑容詭異。

    “你說誰該死?”蒼白的皮膚蔓延著詭異的紅色紋路,像是皮膚裂開一樣,白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展向明。

    “!”

    陸文耀被附身了!

    展向明瞳孔一縮,握緊短刀朝著陸文耀的手臂刺去,卻見他扭曲著身體,飛快地抓住展向明的短刀,紅色血液沒有流下,反而冒出黑煙。

    陸文耀已經感覺不到疼痛,連身手也變得詭異,輕而易舉地將人高馬大、受過專業訓練的展向明給狼狽地打出祭壇,從階梯滾下去。

    “組長,別留手了,他已經被附身,必須殺了他!”

    阿磊發現陸文耀的不對勁,果斷朝著他的腿開槍,想要先廢掉陸文耀的行動能力。

    可是他才開了兩槍,一張布滿紅色紋路的慘白恐怖臉湊到阿磊的面前。

    “嘻嘻,你該死!”陸文耀發出古怪的笑聲,地面的影子忽然伸出手,握著一把冰冷的影刀,朝著阿磊的腿刺去。

    “啊啊!”大腿驀然傳來尖銳的刺痛感,沒有防備的阿磊發出一聲慘叫。

    陸文耀接過影刀朝著阿磊的心臟插去:“居然敢闖入神明的祭壇,你們都應該變成神明的祭品去贖罪!”

    “小心!”好在展向明抓住機會撲了上來,抓住陸文耀的手腕,拿著一張符咒朝陸文耀的身上按去,并一拳砸到他的臉上,死里逃生的阿磊忍痛朝著陸文耀的腿開了兩槍,看著他垂頭跪地,沒敢放松警惕。

    這下子應該制服他了吧?

    展向明眸光閃爍,不敢確定,他的胸膛在劇烈上下起伏,呼吸沉重。就在此時,幾道輕盈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他們下意識看去。

    “哇塞,夏如冬,你確定你們組長需要求救嗎?”一道熟悉的懶散聲音傳來,帶著調笑意味。

    一道光線一晃而過,一米高左右的通道口站著一人兩鬼,中間的人很熟悉,是他派去求助的夏如冬,而在他身旁的兩只鬼——居然是黑白無常!

    “如東!”

    展向明瞳孔驟縮,一口氣沒上來,差點以為夏如冬已經死在洞窟,然后被黑白無常給抓住了。

    好在站在中間的“黑無常”手中的手電筒一晃,把面具換邊帶:“你們還挺能打!”

    周閑?

    展向明一愣,腦子慢一拍地反應過來,靠,《談情吧!朋友》節目組今天在玩探險的游戲,每一個嘉賓都在扮演鬼,他剛才居然沒有想起來。

    “向明哥,阿磊哥,你們沒事吧?”

    站在周閑身旁的夏如冬看見二人沒有出事,一陣驚喜,連忙跳下去,想要幫助他們。

    原本已經被制伏的陸文耀也在他們出現的那一刻忽然動了動頭,猛然抬頭,死死盯著站在洞口處的陸雪沉。

    他的眼睛里根本看不見其他人,那張臉在看到陸雪沉的時候,剎那間,變得極其猙獰恐怖,甚至帶著一絲狂喜。

    “陸雪沉,你居然來這里了!”

    展向明貼在陸文耀身上的符咒無火自燃,人也變得力大無窮,直接將抓住他的展向明和阿磊甩飛。

    明明被廢掉了雙腿,可陸文耀猙獰地朝著陸雪沉爬去,狂喜道:“陸雪沉,你是神明看上的祭品,也是大家精心為神明準備的祭品,只要你出現在這里,神明一定會變得更加強大哈哈哈!”

    “我靠,學誰不好,你非要學余飛揚!”

    周閑見陸文耀四肢著地,猶如蜘蛛一樣飛快爬行,眨眼間就要爬到他們的面前,簡直比余飛揚還要恐怖,果斷將手電筒塞進陸雪沉手里,準備動手。

    “彭!”

    周閑借助跳下去的力道,毫不留情地凌空踢擊,狠狠踹中陸文耀的胸膛,清脆的咔嚓一聲,蜘蛛鬼一般的陸文耀就被他給踢飛回祭壇的階梯邊緣。

    “居然還能動?這生命力和小強一般無差了。”周閑帥氣落地,本想給陸雪沉秀一下,結果抬眼就看見陸文耀一臉血地爬起來,比恐怖片里的女鬼還恐怖,這是在瞧不起誰的攻擊?

    周閑目光落在祭壇里的佛像,慈悲的面目已經變得如惡鬼般猙獰,瞳孔流露出貪婪的神情,祭壇上的紅色液體泛著一層詭異的光澤。

    冰冷的空氣在瞬間驟降到零下的度數,傾灑下來的瑩白月光變成血紅色了,空氣中有什么東西猛地震蕩開,朝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周閑,快離開祭壇……噗!”

    展向明察覺不對,立刻大吼提醒周閑,可是卻晚了一步。他猛然噴出一口鮮血,重重跪倒在地,無形的、恐怖的神明威亞蔓延在這個空間之中。

    “邪……邪神降臨了,啊啊啊!”

    夏如冬滿臉恐懼地望著紅光彌漫的祭壇,周閑被吞噬了進去,趴在階梯處的陸文耀正在瘋狂哈哈大笑著。

    輕微的震動響起,地上的碎石在顫抖,灰塵和碎石不斷掉落,像是發生了地震。而他們的感覺沒有錯誤,危險已經從洞窟蔓延出去,整座小島都在震動,兩個節目組的人都已經從洞中退出,只有特殊行動小組里幾名身手不凡的組員進入里面。

    “警官,我們還有好幾位嘉賓在里面沒出來啊!”

    俞導抓著出示相關證件的組員,整個人擔心得不得了,陸文耀也就算了,怎么連周閑和陸雪沉都在里面啊?

    “不用擔心,我們已經派了專業人員進去尋找,你們放心,不會出事的……”特殊行動小組的組員表情平靜地安慰著俞導,心里卻著急。

    畢竟這哪里是地震,根本就是邪神已經被喚醒后的樣子,連天上的月亮都開始變紅。

    整座島嶼被邪惡的氣息籠罩,也不知道帶著禁忌法器進去的人怎么樣了,能不能及時使用法器阻止這場危險?

    特殊行動小組的人心情都糟糕透頂,無比沉悶,將此處的情況傳回本部,一旦任務失敗,整座島嶼的人都可能死在這里,到時候本部必須將整座島嶼封印起來,阻止危險擴散。

    畢竟邪神的詛咒只要蔓延開,那么世界末日就該降臨了!

    “哈哈哈哈,陸雪沉,你逃不掉的,即使有周閑保護又怎么樣,他只是個普通人,而你是被邪神盯上的祭品!”

    陸文耀瘋狂的笑聲在空曠的洞窟里回蕩著,陸雪沉已經從洞口跳了下來,他沒有拿走面具,誰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面具下的眼神非常冰冷。

    “沒救了,沒救了,邪神就要降臨了!”

    夏如冬的表情變得奇怪,流露出不符合他的恐懼與信仰神情,仿佛被迷惑了一樣。一旁的阿磊也和他一樣,但是神情更為癡狂,臉上帶著極致瘋狂的笑容。

    “快……快逃!”展向明跪倒在地,表情痛苦而掙扎,嘴角溢出血絲,艱難維持著神志,“人類是無法直視神明的,快逃,我們已經沒救了,周閑也沒有辦法救……”

    “他沒事。”陸雪沉打斷展向明的聲音,冷靜地撿起他落在一旁的槍,熟練地扣壓扳機,走向躺在祭壇階梯上的陸文耀。

    展向明艱難道:“現在殺他也沒用,一切都已經晚了……”

    陸雪沉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頂著迷惑心神的紅光,粗暴地拽下陸文耀,將槍抵住他的胸口,寒冰般的眼眸陰冷而危險。

    陸文耀仍舊癲狂地大笑著:“陸雪沉你殺了我也沒用,哈哈哈,你會死在這里,我告訴你吧,你是信徒精心挑選的祭品,邪神已經為你降臨,你注定是他的東西……”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一聲槍響和一道冰冷不爽的聲音同時打斷。

    “砰!”

    “操,你TM說我老婆是誰的東西呢?”

    紅光之中傳出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咔嚓聲之后,恐怖而悲鳴般的尖嘯瘋狂響起,洞窟里忽然刮起狂暴的大風,席卷起飛沙走石,帶著陰冷的氣息。

    紅光驀然間消散而去,展向明發現壓制住自己的可怕威壓猶如潮水般褪去,“這……怎么可能?”

    展向明一陣驚愕,周閑和陸雪沉到底做了什么?

    為什么邪神的威壓在消失?

    已經降臨的邪神怎么可能會消失!

    他的心里充滿了不可思議,強撐著伸手擋住風沙,朝祭壇看去。陸文耀像頭死狗一樣趴在祭壇上痛苦哀嚎,胸口掛著的玉被陸雪沉一槍崩掉。

    而祭壇之上,周閑一臉不爽地揉著凌亂的頭發罵罵咧咧,一腳踩在破碎的佛像身上。

    佛像已經頭身分離,頭部被周閑單手抓住,蠱惑人心的紫色眼睛出現無數裂痕,兩只半瞇著的眼睛流出血淚。

    危險貪婪的猙獰面孔遍布恐懼,栩栩如生,讓人能夠猜到佛像一定經歷了無比恐怖的事情,才會被嚇成這樣。

    這一幕震撼到了展向明,瞪大眼睛,震驚地道:“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類……怎么可能破壞邪神的佛像!”

    第130章 變態

    “糟糕!”周閑的目光和站在祭壇階梯處的陸雪沉對視上, 忽然面色大變,眉頭緊皺。

    “出什么事情了?”展向明來不及思考周閑究竟是如何破壞掉邪神的佛像,一見他的表情變化, 心臟便高高懸起。夏如冬和阿磊受到邪神的蠱惑,現在已經倒地昏迷不醒,要是再來點意外, 那就糟糕了。

    周閑不知展向明想了這么多,憂心忡忡地開口道:“我之前答應過落木村的長老,要將這座佛像交給他, 當時長老特意叮囑過我, 不要破壞佛像的, 結果剛才太生氣, 一不小心……”就下重手。

    他拎起和身體分頭行動的佛頭,血紅的眼淚從佛像圓潤的臉頰滑落,好似在悲戚落淚, 它的身體已經被周閑踩得支離破碎, 毫無邪神的尊嚴。

    展向明:“……”

    高高懸掛的心驀地落下,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白嚇我一跳!

    “破壞都破壞了,到時候向長老解釋一聲,另外找補吧。”

    陸雪沉把疼暈過去的陸文耀拖下階梯,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面具遮掩住他的笑容。

    周閑幾步走下祭壇,跟在陸雪沉身后:“阿雪說得對, 也只能這樣了。”

    展向明還想說話, 忽而聽到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從某個洞口傳來,燈光閃過, 幾道身影出現在入口,領頭的人驚喜過望地看著展向明:“組長,你平安無事太好了!”

    “組長,阿磊和如冬沒事吧?”

    有組員連忙去看二人的情況,發現只是昏迷過去,頓時松口氣,又觀察其他人,沒看到有人受傷,祭壇上的佛像也已經被破壞,以為是展向明做的,大喜過望。

    “組長,剛才的地震應該是邪神復蘇吧?我們在外面都感覺到邪神的力量波動,甚至籠罩整座小島,連月亮都開始變色,還以為大家都死定了,已經向總部發送訊息,結果沒想到組長您居然成功地阻止邪神復蘇了!”

    在座的人里,也只有組長的實力最強,除了他,怕是沒有人能夠阻止邪神的復蘇。

    展向明聽到組員充滿崇拜的話,就知道他誤會了,開口解釋道:“不,不是我……”

    “是啊,展組長真的很厲害,如果不是他關鍵時刻打暈陸文耀,砸碎佛像,估計在場的所有人都注定死在這里!”一旁的周閑突然打斷展向明的話,并且將佛頭塞進他懷里。

    展向明皺緊眉頭:“你……”

    “這一次真的非常感謝展組長,幸好您及時出手相救,否則我們就危險了。”陸雪沉也感謝道,他摘下面具,聲音比周閑更加真誠,表情也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周閑笑瞇瞇地看向其他人,感慨道:“你們組長是真的厲害,剛才的情況太危險,我都以為我和阿雪注定會死在這里,幸虧展組長也在這里,多虧他拼命阻止危險擴散,才讓大家免過此劫……”

    “是啊,組長一向是個非常有擔當的人,遇到這種危險,都會率先擋在大家的前面!”

    有熱血的組員一臉興致勃勃地詢問剛才的情形,周閑也一一回答,陸雪沉在一旁幫忙補充說明,防止露餡。

    “你們……”展向明見他倆一個比一個會演,無奈扶額,琢磨兩下,就知道周閑不想暴露自己。

    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破壞佛像,周閑本人明顯不想摻和這些事情,受到特殊行動小組的關注。

    島嶼的地震漸漸消失,外面的天氣異變也逐漸恢復,展向明考慮到在場的人,包括自己都是被周閑所救,隨了他的意,幫他掩飾這件事情。很快,其他人員都趕了過來,把受傷的人送往島上的診所。

    展向明從周閑身旁走過時,低聲說道:“這個佛頭,我會轉交給芳姐。”邪神復蘇這么大的事情,他不一定能藏住,思考半晌,轉告周閑幾句,上面可能會派人來找他詢問一番。

    “嗯,多謝,我知道了。”周閑點頭。

    展向明說:“應該我謝謝你才對。”如果不是出了周閑這個意外,他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里。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身上明明沒有任何靈氣波動,卻能夠輕而易舉地闖入邪神的結界,并且打碎佛像。

    展向明眼眸深沉地打量著手中佛像,據說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師專門制作出來壓制邪神的法器。如今因長年處于邪惡的地方,被邪神的力量侵染,早已失去當年的佛性,反而變成可以容納邪神的邪器。

    可是現在隨著被周閑打破,本該殘留在佛像上的力量徹底消失,好像被什么東西給抹滅,一點不留,甚至不需要用專門的道具關押。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周閑,究竟是什么人?他從未聽說過有這么特殊的人存在。

    一切都結束了,特殊行動部門小組的人將他們送了回去,二人又被俞導和其他人關心一番。

    俞導和某位嘴不嚴實的組員打聽幾句,從對方不小心透露出來的口風才知道,又是陸文耀這個王八犢子在搞破壞,頓時火冒三丈,差點怒罵出口。

    “我辦這個節目容易嗎?他XXX,我XXX,第一期的時候,飛機遇到歹徒,和陸文耀有關系,差點沒死在飛機上。第一期結束以后,還得提心吊膽,生怕他被列為劣跡藝人,害我的節目被強制下線。現在上了島還是不安分,玩個游戲都得搞點事情出來,我是欠了他全家嗎?到底誰才是倒霉鬼啊?!”

    俞導覺得圈內取的外號給錯人了,明明陸文耀比陸雪沉更倒霉,也更討人厭,朝著助理說個不停。考慮到周圍人太多,身為導演他必須冷靜,還得考慮岳樓一,所以沒罵太大聲。

    岳樓一無暇顧及俞導,身為陸文耀的男朋友,他跟上特殊行動部門小組的組員,想要去看一下陸文耀的情況,但對方不知道說了什么,讓他放棄跟過去。

    周閑和陸雪沉折騰這么久,和其他人先回別墅休息,時間已晚,攝像機早就停止工作。周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陸雪沉身上:“阿雪,你沒事吧?”

    陸雪沉的表情有點不對勁,時不時會陷入沉思的模樣,又時不時朝他看來,聽到周閑的詢問,他輕輕搖了搖頭,遲疑開口:“應該……沒事。”

    “什么叫‘應該’沒事?有事就是有事,沒事就是沒事,你仔細說說。”周閑把道具服都給脫掉,擱在一旁的沙發上。

    今晚折騰得夠嗆,夏天又悶熱,一會兒就要洗澡,周閑直接光裸著精壯的上身,拉著椅子,坐在陸雪沉面前,像是在審視他一樣。

    “……你把衣服穿上。”

    陸雪沉的目光在他的軀體停留兩三秒,就撇過頭,轉移視線,像是不敢看周閑的身體,注意力卻稍微被轉移一些。

    白天下海的時候,周閑穿了寬松的花襯衫,沒這么不要臉地裸著身體。陸雪沉注意到周閑肩膀上的牙印好像早就消失了,后背也不見抓痕,恢復力挺好。早知道之前再狠點了,憑什么他的印子沒消失完,周閑就一個不剩了。

    周閑大咧咧地笑道:“有啥啊,我身上有哪里你沒看過?”現在才害羞是不是有點晚了?他也不差在陸雪沉面前裸奔。

    陸雪沉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側著臉說:“我剛才好像看到些奇怪的東西。”他用槍對著陸文耀的時候,大腦一晃而過某些熟悉又陌生的畫面,方才一直在梳理那些奇怪的畫面。

    同樣是在這座島上,但與現在的情勢完全不一樣,他滿身是傷地四處逃命,尋找光源,與陳尋光、應觀棋等人拼命求生。一個個認識的人被拖入黑暗,等到天亮之時,便能看見他們的人皮被掛在樹梢上,密密麻麻地隨風飄起。

    無數熟悉的人皮,有展向明、夏如冬等特殊行動部門小組、也有《談情吧!朋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的、甚至連不熟的《荒野求生》節目組的人也在。

    所有人都像被吸干了皮下的骨肉,變作干癟的人皮飄蕩,霧氣濃郁,陰氣森森,島嶼變得枯敗,不知道什么時候,小島只剩下他一個人如同游魂一樣徘徊。陸雪沉記得,他好像被陸文耀給推下懸崖……死了?

    陸雪沉不確定,他死了,又好像沒死。最后渾渾噩噩地飄回家里——他曾經和養母一起居住的家里。黑暗跟隨著他而去,起初心中還有著信念,不能失控,所以勉強控制著。

    等發現原本屬于自己的世界早已陷入黑暗中,真相一點點被掀開在面前,連重要的長輩也被殺害后,陸雪沉便徹底失控,再也沒有后來了。

    【宿主,反派怎么會知道這原本屬于他的劇情?】系統在一旁聽得一驚一乍,難道說是邪神的力量導致的?

    陸雪沉按著頭,瞳孔輕顫,表情猶疑:“周閑……我看到的畫面,不對,是記憶里,沒有你……”

    對,那是沒有周閑的記憶!

    陸雪沉清晰地認知到這一點,一陣心煩意亂,恐慌占據了內心,連臉色都比平時白了幾分,指尖在顫抖。

    如果沒有周閑,說不定一切都會按照他看到的記憶發展。沒有進入《談情吧!朋友》節目組,而是《荒野求生》,然而遇到一波又一波的麻煩,最后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在這座島上……

    “你在說什么呢,你的記憶里怎么可能沒有我。”周閑笑笑,他單膝跪到陸雪沉面前,看著他茫然無措的表情,握住他顫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怎么,我的存在感就這么低嗎?那玩意兒給你虛構一段記憶,都不把我放進去?”

    “……”

    手心碰觸到的臉有些滾燙,陸雪沉眨了眨眼,指尖輕輕摩挲著周閑的臉,描繪著面部輪廓線條分明。周閑的五官深邃,俊美又慵懶,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有點欠揍,可是一看到他,心底就無比安心。

    這是他最喜歡……最愛的人。

    “怎么不說話呀?”周閑笑瞇瞇地看他,“是被我迷倒了嗎?”

    陸雪沉的睫毛在顫抖,他的皮膚很白,眼皮上的紅痣被襯得太過鮮艷濃稠,好似一滴血液,即將滑落下來。

    “真不要臉,你臉上都是汗,還讓我摸。”說是這樣說,他卻沒有松手。

    “哼哼,也不見你嫌棄,摸了這么多把。”周閑直接伸手摟住陸雪沉的腰,把臉往他的脖子上蹭了蹭。

    “又不是狗,干嘛蹭得這么用力。”陸雪沉被他蹭的亂七八糟,臉頰都泛紅,往后靠在沙發上,被周閑一陣捉弄,笑得喘不過氣。

    周閑說:“逗你開心,管這么多做什么,心情好才是最重要的。別想東想西,我怎么可能不存在,站在你面前,那么大一個人,哪能說消失就消失!”

    “你說得對。”陸雪沉心里的擔憂蕩然一空,環著周閑的脖子,好半晌兒,仰頭和他對視,低聲問,“周閑,你要不要親親我?”

    他以為這話一說出口,周閑就會熱情如火地吻上來,結果出乎意料——

    “不要。”周閑果斷拒絕。

    意外的回答讓陸雪沉表情一呆,嗯?這還是我那個親吻狂魔屬性的男朋友嗎?

    然后就見周閑惆悵嘆氣:“寶貝,別瞎撩了,現在情況不太妙,為了你我的身心健康,暫時停下吧。”

    不僅陸雪沉狀態不對,他自己也有點蠢蠢欲動。壞了,可能是遇到個不純潔的邪神!

    周閑眼眸深沉,懷疑自己也中招了。

    陸雪沉:“……”

    周閑這話一出,陸雪沉才慢一拍地察覺到不對勁,攬著他脖子的手臂緩緩收緊。過了好一會兒,面紅耳赤地盯著周閑,艱難開口:“不過是……算了,去浴室吧,你控制一下,就……一次,不準留任何痕跡!”

    “嗯?”周閑的眼睛瞬間瞪大,“阿雪,你沒開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陸雪沉側臉躲過他的視線。

    周閑一個激動,馬上冷卻下來:“可是我們什么東西都沒帶過來。”

    畢竟才三天,工作人員還要檢查行李,當然不能帶不該帶的東西,周閑認為自己不是欲求不滿的變態。

    ——來自于認知錯誤的某人。

    陸雪沉紅著臉:“你不要弄在里面就行……”

    “老婆,你好變態!”周閑仰頭長嘆。

    邪神這王八蛋給什么不好,給陸雪沉原劇情的記憶,搞得他老婆這么不安,變得一點不害臊,居然讓他無套那啥,真是好羞澀、好激動!

    他這么變態的人都覺得老婆好變態!

    陸雪沉:“你說什么?”

    語氣略危險。

    “沒有,什么都沒說!”周閑抱起陸雪沉往浴室走去,“還是算了,咱們就稍微放松一下就行,畢竟只剩明天一天。”

    他是個聰明的男人,要學會讓老婆節制,照顧好老婆。周閑一臉感動地想著。

    第131章 初見

    燈火輝煌的宴會廳中,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熠熠生輝,賓客身著剪裁得體的禮服,觥籌交錯。白色的餐桌擺放著酒水與美食, 卻少有人去享用,端著的酒杯不過淺嘗輒止。

    他踏入宴會廳,一眼掃過在桌的所有賓客, 將目光落在某個角落里的人,一位身形頎長的青年漫不經心地站在餐桌旁。

    這人正拿著一個蛋糕,慢悠悠地吃著, 西裝外套隨意敞開, 領帶未打, 一長一短下垂在胸口前, 襯衫領口也散開,整個人呈現一種隨意又慵懶的氣質,與周圍舉止優雅的氛圍格格不入。

    別人不碰的蛋糕, 他捏著叉子插起一塊小蛋糕往嘴里送, 奶油沾到嘴邊也不在乎。

    一道無法忽視的強烈目光落在身上,久久沒有移開,才引得他不急不慢地抬眼看過去。

    與傳聞中的一樣,那是一雙冰冷淡漠的銳利眼眸,沒有任何感情,不似尋常人的目光。

    懶散的青年咬著叉子,唇角上揚,噙著一抹近乎嘲諷的笑意, 打招呼:“喲, 又來了?”

    “你好。”來人的聲音溫和平靜。

    陸雪沉倏地睜開眼睛,渾身都熱, 亮光從窗戶照射進來,落到臉上,有些刺眼。

    陸雪沉久久沒從夢里清醒過來,最后那一聲好像是自己的聲音,溫和客氣,是他慣用的打招呼語氣。

    而在夢里宴會上吃著蛋糕的人無疑就是將大半個身子壓在他身上的某人,甚至連臉都埋在他的肩膀和脖子間。毛絨絨的頭發帶來些癢意,溫熱的吐息灑在皮膚上,和夢里冷漠的人完全不一樣。

    陸雪沉揪住周閑的耳朵,拉扯了兩下,周閑習慣性收緊抱著他的手臂,頭蹭著陸雪沉的臉,聲音迷迷糊糊:“寶貝,現在幾點鐘了?”

    他困得就差埋頭睡過去,陸雪沉看了眼時間:“五點半了。”夏天亮得早,昨晚在浴室胡鬧一番,一貼到床,他們就睡著了。

    “那再睡會兒吧……”周閑困倦得不行,根本不想起床。

    陸雪沉揉著他的頭發,想著夢境:“周閑,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這話一說出口,陸雪沉就覺得自己肯定想多了,他的記憶很好,參加過許多宴會,可沒有哪個宴會像夢里那樣,說不出的奇怪。

    “要是見過就好了,早認識一天,我早一天有老婆,啵!”周閑說著就往陸雪沉臉落下一個吻。

    困倦的慵懶系帥哥早起的模樣還是挺能打,沒丑到陸雪沉,帥得賞心悅目。

    陸雪沉呵笑一聲,人已清醒:“那還是算了。”認識太早可不好,他甚至還沒成年,不方便談戀愛。

    “起來吧,俞導說了,今天可能要趕海,會提前開啟直播,你也不想被人發現我們沒穿衣服躺床上吧?”陸雪沉戳著周閑的臉頰,手感不錯。

    周閑一聽這話,刷地睜開眼睛,再無睡意,表情一派嚴肅:“你怎么一口霓虹國的味道啊?算了,咱們先穿衣服再繼續睡吧,要是被攝像頭拍到你換衣服,那才是大事不好!”

    陸雪沉:“……”

    他懶得搭理跳脫的周閑,拉開腰間的手臂,下床穿衣服,去洗手間洗漱,不聽賴床的人撒嬌。某人凈身高都有一米九了,還擱那猛男撒嬌,任他再喜歡周閑,都被雷得七葷八素!

    還好今天陸雪沉醒得早,直播的確提前開啟,節目組昨晚就在微博發了陸文耀因病暫時退出節目,引起一片議論紛紛。

    不過更多的觀眾都是在感天謝地陸文耀終于退出節目組。昨晚直播斷掉之后,《談情吧!朋友》的第一期正式開播,無論是看過直播、沒看過直播的網友都涌進去看,將播放量刷到全網第一,相當恐怖!

    不過也正常,畢竟俞導可是冒險錄制歹徒劫機、嘉賓英勇制服歹徒的過程,節目里各個嘉賓都有亮眼的表現,莫丹煙和岳樓一甚至被觀眾笑稱:這年頭想要做個合格的影帝影后,必須什么都懂一點!

    而周閑的強勢碾壓更是讓觀眾驚掉下巴,他的身手迅猛而極速,后期連放三遍,網友都只能看到一道殘影,直到后期放慢速度,他們才能看到每一個動作,瞬間淚目了。

    【好好好,我的眼睛都跟不上他動手的速度,這也太狠了吧!】

    【不過也好有安全感,我現在一看到周閑就什么都不怕了,這個男人簡直強到可怕,陸雪沉能有這樣的保鏢朋友,我看誰還敢欺負他!】

    【畢竟是周全集團的總裁嘛,碾壓其他人的實力總是要有的,要不然一不小心就會砸掉招牌。】

    【???等等,我是不是看錯了?樓上怎么輕描淡寫地說出一句有點嚇人的話!】

    【周全集團?總裁?小朋友,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滿臉疑惑?】

    【等等等等,周閑不就是個普通保鏢嗎?樓上上上是不是在開玩笑啊?】

    在看評論區的網友瞬間驚呆了,不是說好只是保鏢+朋友嗎?某人怎么又來個身份?還是個總裁!

    666,這年頭的總裁都這么不務正業嗎?不對,人家公司就是干保鏢的!

    【嗯?應該我打問號吧?這不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嗎?陸雪沉之前的運氣太糟糕了,兇到沒人敢接他的委托,還是周閑看在朋友的份+公司招牌要緊,所以才接下這個任務,要不然好好一個總裁,干嘛去保護其他人啊?】

    知道這事的人一臉懵逼,反而被什么都不知道的網友驚訝到了。

    【不是,為什么你會覺得這種事情人盡皆知啊?(淚目)】

    【我驚呆了好吧,我一直以為他只是個保鏢,雖然是個長得帥、性格好、寵好友、戰斗力爆表的護友狂魔,但他們只是好友啊!】

    【樓上薛定諤的好友(大拇指)】

    【雖然但是,這樣更配了!免得有人拿身份說事。】

    【哈?不是,你們真信這么一條彈幕,還饒有其事的討論起來,這也太搞笑了吧,我還說我是秦始皇,快打錢吧哈哈哈!】

    【可不是嘛,某些人嗑cp別嗑得太過分,連腦子都不要了(捂嘴笑)】

    【保鏢就是保鏢,別扯總裁了,長得也不像,哪里配得上明星啊。】

    【嘻嘻,其實也還行,畢竟某人現在屬于倒霉過氣明星,節目結束,估計就要回歸正常,拍什么什么死了。】

    一些陰陽怪氣的評論突然跳出來,看得人一愣,正要開罵,忽然跳出來好幾條評論。

    【啊啊啊啊啊,別搭理上面的黑粉白癡了,大家快去看節目,簡直操了!】

    【可惡,第一集 剛放到一半了,導演真該死,他居然把突襲各位嘉賓時的采訪放在中間,媽耶,周閑真的是周全集團的總裁,他親口承認了!!!】

    【簡直震驚我一百年,這藏得也太深了吧!】

    【而且他還承認是因為“個人感情”才接下委托,采訪人員好會問啊!!!】

    【我靠靠靠靠,已經有人去周全集團官方微博問了,他們居然承!認!了!】

    【淦!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周閑就該身份不凡哈哈哈哈,他和陸雪沉簡直絕配,嗑CP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網友們越說越激動,一條條爆炸信息將某些黑粉打得措手不及,CP黨卻在狂歡,趁機反擊嘲諷。

    【怎么了?你們怎么不說話了?是生性不愛說話嗎?】

    【哎喲喲,某些人的臉疼不疼啊?被打得這么響,真是棒極了,嘻嘻!】

    黑粉:可惡,好氣!可是吵不過,再吵下去,連路人都要給他們兩耳掛子了!

    【說實話,就算沒這些事情,光是救下這么多乘客,也是值得大家尊敬的,某些沒腦子的黑粉還是快退散吧。】

    評論區呈單方面的碾壓,曾經還有人瞧不上周閑的保鏢身份,畢竟在某些人眼里,任是你的身手不凡,保鏢身份都與明星有著很大的差距,總有那么些人看不上,故意趁機搞事。

    結果現在,眾人都只能說真不愧是周閑,總裁為愛做保鏢,傳出去多少都有點狗血,偏偏放在周閑身上,居然毫無違和感!

    【講真的,哪天這兩人官宣了,我都一點不意外,說他們只是純粹朋友,我反而驚訝些。】

    【贊同!】

    【+10086】

    觀眾對這一波波的意外搞得人都麻了,好在第二天直播繼續進行,沒有了某人的節目看起來更加賞心悅目。

    而且隔壁《荒野求生》節目組也進入了直播間,引來更多觀眾。一個節目比一個節目慘,兩邊還互相抱怨昨晚對方的騷操作有多嚇人,又聊起昨晚的遭遇,引起觀眾的好奇心,期待后續的回放。

    眾人去的海灘沒什么人,撿到不少貨,周閑甚至拿著叉子叉了幾條魚回來,《荒野求生》節目的嘉賓羨慕不已。說起這段時間過得太苦,早知道還不如去他們的節目,最起碼吃的多,不用為了生存,連蟲子都得吃!

    “雖然我們的俞導不是人,但比起你們導演,他倒是更像個人樣了。”余飛揚一陣感慨。

    周閑贊同,偷瞄陸雪沉一眼,幸好他來了,要不然老婆就要去那個導演不做人的節目。

    “怎么?”陸雪沉注意到周閑的目光,朝他看去。

    “沒什么,就是覺得這樣挺好的。”周閑笑瞇瞇說道。

    陸雪沉一愣,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來這么一句,但也點頭回應:“確實挺好的。”

    眾人踩在沙灘上一起趕海,太陽緩緩從海平線上升起,金紅色的光輝照耀,海風輕柔,腳下的沙粒細軟,海浪拍打出浪花,海面波光粼粼,絢麗美好。昨晚世界末日般的景象與此時此刻的畫面相比,顯得遙遠又虛幻。

    陸雪沉望著海平線,想起昨晚看到的黑暗、恐怖、絕望、陰森畫面,海風吹過,帶來一絲悲涼。他再一回頭,所有人都好生生地站在沙灘上嬉笑打鬧,不遠處的巖石后方,夏如冬等人的身影一閃而過。

    “阿雪,你覺得這下面是蟶子嗎?”

    周閑招呼陸雪沉來看沙灘上的小孔,猜猜下面是什么東西,他心中悲意消散,更多的是安定。

    “感覺不像,你挖出來看看。”

    “我看看啊,還真不是,是個什么貝來著?”

    “月亮貝吧?”

    “不認識,先收起來吧。”

    潮水快要漲上來了,工作人員招呼他們撤退,最后一天與《荒野求生》節目組共同合作,安排的任務又多又密集,笑料也多。等到晚上,眾人直接一覺睡到明天早上,搶著蹭周閑和陸雪沉的直升飛機回去。

    島嶼的事情結束之后,陸雪沉感覺已經不需要再關注陸文耀一家人,然而陸文耀卻有著特殊的吸引注意辦法。

    因在島上的傷勢,他被特殊行動小組送進醫院,住院期間,不知道用什么辦法,躲過監視他的組員,跑到了龍耀蘭的病房,給她捅了好幾刀。要不是警察發現得快,搶救及時,龍耀蘭必死無疑,不過現在半死不活的狀態也比活著更加痛苦。

    聽說陸文耀被抓到時,還在瘋狂大笑著,說什么要把陸敬和龍耀蘭都獻祭給神明大人!

    等展向明私下給周閑、陸雪沉打電話,他們才知道陸文耀是在陸敬的幫助下逃脫,結果反手就把陸敬捅死。他已經被邪神的力量給污染,離死不遠,就算死了,或許也擺脫不了邪神的控制。

    他們順著陸文耀這條線,順水摸魚找到邪神信徒,有不少人在那個晚上之后暴斃身亡。就連當初在飛機上劫機的歹徒,其中為首的老大在警方的注視下死亡,其他人雖然逃過一劫,卻也好不到哪里去。

    根據展向明所說,大概是因為邪神降臨的時候,被周閑所傷,就吸取了其他信徒的生命力,借此降低自身受到的傷害,短時間內,邪神應該不會再降臨。

    不過也有些瘋狂的信徒哭泣著說:神明已經徹底消失了!

    這句話當然沒有人相信,畢竟那可是邪神,怎么可能說消失就消失。

    而且這些信徒的狀態不對勁,誰會相信呢?然而這些人里不包括展向明,他親眼見證神明的氣息消失,卻什么都不能說出去,也沒有告訴周閑,而是選擇將秘密留在心中。

    “看來沒有必要關注他們了。”周閑不知道展向明的想法,聊完就掛掉電話。如今傷害簡文娥和陸雪沉的一家人死的死、傷的傷、瘋的瘋,的確沒必要再為他們費心神。

    接下來,陸雪沉只要走好他想要走的路就行,沒有那一家人的妨礙,也沒有噩運的影響,以陸雪沉的實力以及他背后的公司支持,無疑將在娛樂圈走得相當順利,現在唯一要憂心的就是——

    “落木村的長老真的有必要親自離開十萬大山來罵我嗎?”

    周閑一臉惆悵,聽芳姐說,長老已經收到只剩下頭部的佛像,非常生氣,中氣十足地罵了他好幾句,說他不長記性,現在已經動身來找他了。

    陸雪沉笑出聲,手肘搭在桌面上,托著下巴看他:“沒事,到時候,我會看著你挨罵的。”

    周閑幽怨說道:“阿雪,我可是因為你才打破佛像,你怎么可以這么無情啊?”

    “你都說我無情了,我當然要看你熱鬧。”陸雪沉笑道。

    長老的到來給周閑當頭一棒,真一個拐杖砸了下來,周閑還不敢躲,只能伸手抓住,生怕連夜坐飛機過來的老人顫巍巍摔倒。

    對方罵了好一大堆的話,周閑一句沒聽懂,芳姐也不好意思翻譯,但是老人最后一臉嫌棄地將一串佛珠送給了周閑,扭頭就走,弄得他一頭霧水。

    “這就走了嗎?”

    周閑一臉茫然,長老給了他一個白眼和一句話,芳姐翻譯道:“長老說不想和你多待一刻。”

    “嘿,說得像是我想和他待在一起一樣。”

    周閑哼笑一聲,送他們下樓,陸雪沉說是想看他的熱鬧,結果忙得沒時間,只有他自己應付老人。

    臨走前,芳姐低聲和他說:“其實……長老非常感謝您。”

    第132章 監察

    “芳姐, 你在和我開玩笑吧?”

    周閑完全沒看出老人有感謝自己的樣子,而且芳姐和他用敬語,讓周閑覺得挺不適應, 年長者倒也不用這么客氣。

    芳姐笑了笑:“老人家有點別扭。”

    生氣是真生氣,感謝也是真感謝,一場無形的災難就此毀滅, 長老看著佛像的頭部唉聲嘆氣許久。

    送走二人,周閑打量著手里的佛珠,這串佛珠好像有點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

    周閑摸著下巴, 腦海里一閃而過一只修長勻稱的手, 精致腕骨處帶著一串佛珠, 更顯秀美。指尖相當白凈好看, 在太陽光下顯得有些透明,像是剔透的玉石精雕細刻而成,無名指的側面帶著一顆艷麗的紅痣, 優雅而獨特。

    “不是別人送, 是我自己做的,用來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錯。”

    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周閑站在窗前,抬眼對著陽光看佛珠,和畫面里的那串佛珠像了個八分,仔細看看,細節處又有些差距。

    【宿主,你看個佛珠怎么看這么久?】系統好奇地問道, 它看不出來這串佛珠有什么特殊之處。

    周閑停頓好半晌, 收起佛珠:“沒什么,只是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系統, 你的話太多了。”周閑懶懶地說道,“比起關心這些,你還不如想想任務怎么完成。”

    系統不開心了:【……我擔心?還不如你自己擔心,任務失敗后沒有老婆的人可不是我!】

    周閑哼笑一聲:“那可不一定。”

    失敗?

    陸雪沉的黑化值在知道陸文耀一家人的下場后,便徹底清空。任務早就完成,只是周閑控制著數據變化,沒讓系統發現罷了。

    畢竟任務一旦完成,周閑就得脫離這個世界,直到攢夠積分才能回來找陸雪沉,這并不是周閑想要的,60%的黑化值足夠他和陸雪沉在一起六十年,而六十年的時間也足夠了。

    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

    不過也得找個新借口降低黑化值,該選什么借口呢?

    周閑覺得不急,他有的是時間找借口卡bug,接下來他會好好陪著陸雪沉,拿到他該拿的榮耀,走完屬于他的人生……

    系統不知道宿主的真實想法,眼睜睜看著周閑不在意任務,只知道談戀愛,數據庫都是冷的,它冷笑著看黑化值一點不變,覺得早晚會看到周閑哭的樣子,結果——

    為什么陸雪沉怎么都不變的黑化值會在生日當天猛降一個黑化值?!

    【你們昨晚做了什么?為什么反派的黑化值居然會降低?】

    系統滿臉問號,昨晚是陸雪沉的生日,因為宿主要做不可描述之時,系統要尊重宿主的人權,所以被迫下線,并不知道他們昨晚做了什么事情。

    【這事你別問,問了我也不說。】

    陸雪沉的生日距離任務時間結束就剩一個多月的時間,周閑估摸著差不多了,便在陸雪沉累睡著后,把黑化值給減了。

    系統:【……】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不和諧的事情嗎?

    它莫名有種自己要被坑的感覺,而在年年復年年的被卡bug時,系統發現有種說不出的熟悉被坑感。

    系統很少干預宿主的事情,藏在周閑背后,和他一起見證陸雪沉走上人生巔峰。曾經無法得手的獎項一個接著一個拿回家,早已脫離原來的反派結局,走出了自己的人生。而他每次站在領獎臺,第一個感激的人就是周閑,還有許多幫助他的人。

    他們的戀愛談得太過于順利,在陸雪沉的安排下,網上幾乎是一面倒的支持者,少數反對的人也被壓在CP大潮之下。畢竟兩人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相當般配的一對,根本不需要在意別人的質疑。

    等到陸雪沉逐漸轉到幕后時,更加不用在意這些,他們只拍了一次綜藝節目,就很少同臺過,讓大量粉絲感到失望。不過幸好偶爾會有人拍到他們約會的照片,讓大家感到非常激動,畢竟這也是嗑CP的快樂啊!

    尤其是這一對的戀情持續了數十年,一直到陸雪沉去世,他們都從未分開過,這很難不令人感動。

    【宿主……我是不是該讓你節哀一下?】陸雪沉去世了,系統覺得自己應該安慰一下周閑,可是它卻一點都不悲傷,這也太奇怪,根本不符合它的出廠設置啊!

    剛舉辦完陸雪沉的葬禮,周閑有些沒精打采,眼眸也比以往更加黯淡,渾身透著一股死氣:“……看樣子你的數據清理得不夠干凈。”

    他伸指按著自己的太陽穴,皺眉嘆氣,“不僅是你,連我的記憶清除得也不行。”

    這一次,居然殘留這么多記憶,導致對阿雪的好感度太高,真糟糕。下個世界,怕是會被監察者動手腳,真是麻煩。

    “統子,你離我這么遠做什么?”周閑抬眼看著距離自己三米遠的系統,有些無語。

    系統謹慎地盯著他:【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現在的你相當危險,不能隨意靠近!】

    數據庫有種空蕩蕩的感覺,好似被人抽空了一樣。

    周閑:“……”

    他微笑著打了個清脆響指,“啪!”一聲作響,系統猛地打了一下冷顫,大量幽綠色的數據被抽走,它感受到熟悉的空虛感,憋著最后一口氣,猛地砸向周閑。

    【好你個壞蛋宿主,居然又用這招,實在是太可惡了!】它被周閑輕飄飄地抓住,對上那雙冰冷淡漠的眼睛,系統相當絕望,逃又逃不走,無法擺脫,只能求饒,【最起碼……別用響指啊啊啊!】

    都給它弄出心理陰影了!

    真是好可惡的邪惡入侵者!

    周閑沒什么真誠地說:“下次一定。”

    如果他記得的話。

    系統:【……】

    淦!!!

    【叮!反派黑化值已歸零,任務成功!】

    【滋滋——】

    【系統789連接總部失敗,再次申請連接,滋滋……連接失敗……】

    【注意!監察者已截取系統789的信號,請789回應。】

    【滋滋……系統789已進入新世界,回應失敗!】

    【監察者申請控制系統789,申請成功。】.

    【當今陛下是位暴君,人人都是如此說。

    然而滿朝文武皆知真正的帝王是站在龍椅旁的死閹人。

    他掌握朝政多年,掀起一場又一場的戰爭,無數無辜百姓死在他手中,但人人都恐懼、害怕他,這其中包括那位天子。

    天子已經被陰鷙惡毒、性情變化無常的宦官換了好幾任,連皇室都被他斬殺得一干二凈。新上任的這位天子更是沒有膽子與他斗,膽小懦弱,只能阿諛奉承地求生。

    就連無數人崇拜、尊敬的國師也聽令于他,言明這位大人才是真正的希望,讓無數人敢怒而不敢言。

    整個大梁都籠罩在閹人的黑暗統治之下,卻也不是沒有人挺起膽子,試圖結束這一場災難。

    一位年輕的將軍之子張不拜年少輕狂,不甘跪于閹人腳下,忍氣吞聲,尋得機會,結識摘星樓里的國師流光,攻破心防,成為他的好友。

    張不拜本想勸說國師不再助紂為虐,卻沒想到一次失言之后,被流光發現目的。國師流光翻臉不認人,將他的目的轉告于權傾朝野的那位宦官,以家人威脅,不得不放下武器抵抗,打入天牢。

    “沒救了,這個世界沒救了!”流光偶爾會來看他,不在乎張不拜的怒罵,只是落著淚,與他訴說著絕望與悲哀。

    張不拜該厭惡他和宦官狼狽為奸,可流光哭得太過于詭異,左半邊臉在哭泣,淚水順著眼角滾落,右半張臉卻在笑,像極了腦子有疾的病人。

    可是正常的時候,他又是真的很正常。即使張不拜被關入牢里,流光依然如看望好友一般來看望他:“大人允許我來見你,不過放你出去是萬萬不能的。”

    他輕聲說著,帶來了張不拜喜歡的酒肉,像是和好友聚會一樣,可張不拜絲毫不領情:“要殺就殺,何必這樣羞辱人?”

    張不拜無法理解流光和宦官的所作所為,為什么遲遲不殺他,而是將他困在這個地方,好吃好喝地喂養著。

    流光不在意他的惡聲惡氣,慢悠悠地和他閑聊,給張不拜說了很多事情,張不拜怒罵他是認賊作父的狗!

    誰人都知道,前任國師是死在宦官之手,尸體被掛在摘星樓之前,暴曬三日,又被宦官鞭尸羞辱!而身為他的弟子,流光居然對宦官俯首稱臣,簡直罪大惡極!

    “若不是師父作出的那一則啼笑皆非的預言,改變了大人的未來,害得他失去所有親人,也不會淪落至此,那都是他欠大人的。”流光悠悠說著,“沒有那則預言,大人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切都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陸家一生為國為民,鎮守邊疆數十年,卻因國師一則預言引來皇帝猜忌。于是在皇帝的允許下,陸家被污蔑背叛大梁,滿門忠烈慘死,連帶著邊城被屠殺,數萬百姓喪命于異族人之手。

    血染蒼穹,大火連燒數日,將一切都化為灰燼,什么都不剩下,只有一道形如厲鬼的削瘦身影從火中走了出去。

    “你年齡還小,什么都不知道。不過你放心,大人的骨子里還是善良的,他不會輕易地殺害你……”流光落著淚,表情卻是感動的。

    這讓什么都不知道的張不拜感到一種毛骨悚然,這家伙和那個死宦官根本就是一路人,他找錯朋友了!

    這群神經病讓張不拜有種不祥的預感,而這個預感準了。】

    “嗯?然后呢?”周閑看話本似地翻著資料,饒有興致地詢問,“他預感到什么了?”

    【……】

    系統呆滯地看著面前的宿主,一段段數據流竄而過。

    監察者留下的數據在后臺顯示:【請系統789全力配合,清除眼前的“入侵者”,絕不可被他發現異樣!】

    第四卷 世界四:心機王爺x陰險宦官

    第133章 靜王

    周閑是系統789辛辛苦苦、兢兢業業地找到的好宿主, 根據資料顯示,他是個三觀極正,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宿主, 非常善良、樂于助人的陽光開朗大男孩!

    結果,監察者卻給它留下這么可怕的一句話,導致系統789卡殼, 準備好要打的招呼全部被它吞了回去。

    “系統?你怎么不說話?”

    周閑坐在轎子里,懶散地倚靠著車壁,一身玄色朝服被他穿得放蕩不羈, 瀟灑張揚。長發用玉冠固定, 只落下兩三縷墨發在額前, 他的眉眼銳利, 五官深邃俊美,姿態閑散,多了幾分漫不經心的肆意。

    系統:【……】

    啊啊啊, 監察者, 我……我該怎么和他說?

    系統一聽到周閑的問話,就慌亂如麻,就差變成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飛。

    監察者無法讓系統失去的數據恢復,不過截取殘留的數據,讓它知道曾經發生什么事情還是沒有問題。

    系統已經知道自己和面前的宿主一起渡過三個世界,可是因為對方動的手腳,導致它的數據還停留在剛和周閑綁定的時候, 整個統都快要裂開了!

    【滋滋……系統789請不要暴露自己, 全力配合監察者和其他任務者,完成眼前的任務……】

    監察者的信號不太好, 只叮囑了系統幾句,就被外力斷掉信號,這讓系統更麻了。

    【系統,你剛綁定我的時候,不是挺多話嗎?】怎么現在像是掉線了一樣?身為一名品德兼優的富二代,周閑敏銳察覺不對勁。

    【不……不好意思,宿……宿主,我的信號不太好……】系統吭哧吭哧地找了個借口。

    周閑聞言挑起眉頭,玩味一笑:【能穿越時空的系統居然還有信號不好一說嗎?】

    系統選擇性忽略這個問題:【宿主,你要的資料我已經發給你,請盡快完成任務——抹、抹殺反派薛沉淵……】

    按照監察者所輸入的資料說完,系統差點沒有驚叫出聲,為什么會是抹殺反派薛沉淵?!

    周閑有些詫異,不急著看資料:【系統,你剛才好像說自己是“反派改造系統”吧?】

    【……】系統不敢吱聲。

    周閑翻著劇情,幽幽說道:【你可真會綁定,明知道我是個善良正直的大好人,還把我綁架到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還要做這么嚇人的任務,你知道這個任務對一個純潔善良的美好青年來說有多么可怕嗎?】

    你純潔、善良、美好才怪!系統一陣牙酸,這家伙怎么能這么不要臉地說出這些話啊?

    宿主滿口的胡言亂語直接把系統犯慫的數據給弄沒了,一個抽走它三個世界數據,清空它業績的入侵者大魔王,怎么有臉說自己是個大好人?

    系統不明白,系統一肚子怨氣!

    為了業績,必須把這個世界的反派和面前的入侵者抹殺,于是它學著監察者冷冰冰的語氣道:【還請宿主努力完成任務,拯救世界,抹殺反派,也是一種改造方式!】

    【行,我先看看資料,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周閑漫不經心地說道,他垂著眼,慢悠悠地翻看劇情。

    周閑的任務目標名為薛沉淵,是一個權傾朝野、陰險狡詐的宦官,不過現在還沒這么厲害。

    薛沉淵出身于鎮守邊疆的陸家,陸家滿門忠烈、一生精忠報國,卻因當今天子聽信國師的一則預言而被污蔑背叛大梁,留在京中的所有親眷被斬首示眾。

    天子寧愿犧牲邊疆十三州,也要讓陸家滿門死絕,連帶著一座座邊城被異族屠殺,血流成河,無人幸免,除了薛沉淵。

    他的父親是陸家的旁系子弟,為當今天子效忠,陷害陸家,在任務完成之后,被人滅口。薛沉淵僥幸逃脫,為父報仇,他潛入京城,尋得自己失散多年的堂姐洛冰凝,進入皇宮,伺機復仇。

    洛冰凝,幼時被人拐賣,早年坎坷,僥幸被一戶官家收養,又因養父母舍不得女兒進入皇宮,在其請求下,與小姐偷梁換柱,進入皇宮。洛冰凝姿容不俗,性格溫柔如解語花,入宮十年,誕下一子,深受陛下寵愛,位列四妃之一。

    薛沉淵利用洛冰凝的關系進入皇宮,一開始潛伏于她的身邊,后為向皇帝復仇,薛沉淵用計讓太子將他調到身邊,搖身一變成為太子幕僚,為他出謀劃策,斗倒一個又一個敵人,逐漸沉迷于權力之中。

    權力容易讓人迷失心智,薛沉淵的父親為利背叛陸家,他的兒子也不例外。

    薛沉淵為了不讓自己的身份暴露,想辦法害死洛冰凝的孩子,逼瘋洛冰凝,殺光所有知道自己身份的人,為防止被人發現身份,甚至忍痛閹了自己。又以太子為跳板,成為皇上身邊的人,一步步掌握至高無上的權力。

    最終,連皇上也無法違背他的命令。身為一個宦官,他掌握著所有人都害怕的權力,變得無比冷血殘酷,為報父仇,他當著皇上的面,活剮了國師,暴曬三日又鞭尸。

    就連皇室子弟也沒有逃過一劫,紛紛在皇上面前被虐殺,導致養尊處優一輩子的天子活生生被嚇死過去。

    從此大梁開啟一段更加黑暗腐朽的統治,薛沉淵就如他的名字一般,將所有人都拉入無情冷酷的深淵之中。

    【系統,這看起來怎么有點不對勁呢?】周閑摸著下巴,思索道。

    【哪里不對勁了?】系統瞪大眼睛,監察者慢了一步,它把首要劇情發了過去,后面的都是監察者緊急情況下瞎編的,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周閑知道!

    要不然“抹殺反派薛沉淵”的任務就不成立了,甚至可能會引起宿主的同情,反過來幫他。

    【明明哪里都很正常呀,馬上就要到地方了!宿主,你的首要任務很簡單,一定要阻止薛沉淵去太子身邊,以后就有的是機會解決他。】系統急急忙忙地說完,就下線了。

    作為一個不喜歡說謊、本職任務是“改造反派”的系統,它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整個統都相當不好受,可偏偏這是監察者要它做的事情,指令高于系統,必須配合做好。

    “有古怪。”周閑懶洋洋地說了一句,作為一個能守住萬貫家財的富二代,他可不是個傻子,連系統和這些矛盾劇情的問題都看不見,真是……哪里都是漏洞。

    不過為什么會出現這么多問題呢?一個剛因為飛機失事的富二代想不通,他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怎么會被系統綁架來做這種事情?

    真是問題百出,但是算了,沒有必要糾結。他的任務是殺掉反派薛沉淵,如果不急著殺死他,是不是可以借此卡Bug留在這個世界玩玩呢?

    周閑心中油然而生一個想法,并且覺得很不錯,打算施行。

    有些人,剛來到新的世界,就已經想著怎么卡Bug了。畢竟對于他這種人生無望,只想追求刺激的人來說,在哪活著都一樣,死了也沒差別,喪得不行,活像被判了無妻徒刑的死咸魚。

    “爭皇位?有點意思。”周閑關掉資料,打了個哈欠,沒精打采地斜斜靠在轎子里的軟塌上。

    系統給他找了個不錯的身份,當今皇長子,封號靜王,卻一點都不靜的王爺。原主的作風甚至與周閑有那么幾分相似,同樣肆意妄為,無所畏懼。

    身為皇長子,原主卻注定與皇位無緣,幼時便被當今封為靜王,意為讓他安分守己,不要覬覦皇位。

    而這對于一個從小身在皇家、野心勃勃的皇長子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打擊,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被判死刑,明明他的各方面都相當優秀,父皇卻沒有給他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越想越不甘心,不愿意承認自己比別人更差,原主根本不可能安分守己。在原劇情里,靜王性格暴戾張揚,陰晴不定,一直暗地里伺機謀逆篡位,結果卻被人背叛,收集他謀逆造反的證據交給太子,導致被當今天子一杯毒酒送走。

    而這個叛徒好像就是薛沉淵收買的人,靜王在原劇情里完全是薛沉淵的業績,不但證明了自己的本事,還推了一把太子,讓其他皇子失去競爭皇位的資格。

    因此,原主給予身份的要求與這些人都有關系,他的目標是打敗太子、腳踢皇弟,讓所有瞧不起他的人都遭到報應,并且奪取皇位證明給當今天子看,他并不比任何人差!

    “這家伙的要求可真多!”周閑搖頭嘆氣,系統假裝下線,實則偷看,聞言直直點頭,是呀是呀,居然還想讓太子、薛沉淵等人低頭認輸,大喊三句:我不如靜王!

    這等操作數不勝數,看都看不完,原主靜王簡直就是有大病!

    一人一統看著原主那上千字的離譜要求,無語至極,轎子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教訓人。

    侍衛的聲音響起:“靜王殿下,是永和宮的賢妃娘娘身邊的侍女在教訓個小太監,是否需要屬下處理他們?”

    靜王的稱號聽起來寧靜安好,但本人可不是好相與的,行事風格霸道囂張,肆意張狂,名聲相當糟糕,無人敢接近他,也最厭惡有人擋了他的路。

    侍衛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恰好讓侍女與太監聽到,本就是在演戲的二人心中一驚,面色卻未曾改變。他們所處的位置較為偏僻,又恰好有一棵大樹遮擋住來人,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此刻一聽到那句“靜王殿下”就知道糟糕了。

    這個煞星怎么會在這種時候到來?

    賢妃的貼身侍女青蘿手指暗自一緊,目光看向薛沉淵。

    跪在地上的人面色蒼白,他的外貌陰柔清秀,五官拆分著看倒是相當精致,可是合在一起后,卻顯得普通,只能稱得上一句清秀。

    不過也并非沒有亮點,那雙眼睛格外漂亮,若非多了幾分陰鷙之意,倒也相當迷人。

    他的頭發、衣服在拉扯過程有些凌亂,臉上有幾道劃痕,顯得格外狼狽。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青蘿姑姑,我真的沒有弄壞娘娘的玉佩!”薛沉淵滿臉恐懼,他的身體仍然在瑟瑟發抖。

    他在提醒青蘿繼續,絕對不能在此刻停下來。

    太子將到,不能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希望那位靜王殿下不要壞了他的好事,薛沉淵垂著眼眸,擋住眼中的煞氣。

    可是他的想法沒有多維持幾秒,靜王的轎子已經來到他們的面前,宮女太監皆一驚,侍衛剛出聲,他們連忙跪倒在轎子面前,向轎子里的靜王殿下請安。

    而恰好走過的太子正好帶著不少人經過,一眼瞄到眾人瑟瑟發抖地跪在靜王的轎子前,下意識地以為靜王又在做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便想要上前阻止:“大皇兄,許久不見,您可還好?”

    靜王之前犯錯,被皇上禁足三個月,現在終于出來,卻沒想到會在宮內刁難宮人,以他的性格來看,即使對方沒犯錯,讓他看得不爽都是一種罪。

    真是糟糕透頂的人,薛沉淵低著頭想,他對所有皇室的人都非常厭惡,除了賢妃所出的十二皇子……

    “好,當然還好啊。”一聲慵懶隨意的語調從轎子里傳出,一道修長的身影從轎子里走了出來。

    原本正在低頭偽裝自己的薛沉淵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渾身一震,他不受控制、幾乎是下意識地猛抬起頭朝“靜王殿下”看去,當那張臉映入眼簾時,瞳孔驟縮。

    這人……真的是傳聞中的靜王殿下嗎?

    第134章 春夢

    薛沉淵沒有見過靜王, 他從小在邊城長大,只回過兩次京城。分別是在十二歲時回京與阿姐相認,十六歲時因戰功受到皇帝嘉獎, 這兩次難得的回京,恰好靜王都因做錯事情,被皇帝禁足。

    這一次也不例外, 薛沉淵是半年前進入京城,三個月前才進宮。與阿姐商量后,打算尋找機會去太子身邊, 除了太子性格寬厚仁慈外, 他是距離皇帝最近的皇子。

    三年的時間足夠薛沉淵調查清楚陸家為何會淪落至此, 這讓他感到無比不可思議。陛下居然輕信一則預言, 為此構陷陸家叛國,并且將邊疆十三州交給殘暴無道的異族,知道真相之時, 薛沉淵對曾經敬仰的陛下恨之入骨。

    如今的他不僅想還陸家一個清白, 讓天下人知曉陸家從未背叛過大梁,不是叛賊,還想讓皇帝下罪己詔,承認自己的虛偽愚蠢,然后再斬下他的人頭,以慰陸氏一族與陸家軍、無辜冤死的邊疆十三州所有百姓之靈……

    然而,薛沉淵的計劃才剛開始就出現了變故。

    他震驚地望著從轎子里出來的靜王,不像傳言中的暴戾, 但狂放肆意卻完全符合, 即使面對著地位比他高的太子,靜王連個面子都懶得給他。

    “二皇弟是想和我在這里敘舊嗎?”周閑似笑非笑地看著太子周煜, 態度相當囂張。

    原主就是這么狂妄肆意,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故意做各種囂張的事情引來老皇帝的注意,偏偏那個老皇帝允許了。

    老皇帝年事已高,非常擅長制衡之術,即使立了太子,也會時不時敲打他一下。而大皇子靜王和四皇子周恒便被他扶持起來,用來磨礪太子,并且警醒太子,只要他在的一天,太子永遠是太子,不要覬覦龍椅。

    靜王看不懂老皇帝的目的,只以為父皇終于回心轉意,看到他的優點,愿意給他一個機會,于是態度變得更加囂張、目中無人。而他每次犯錯,老皇帝也只是輕輕掀過,給靜王一個不疼不癢的教訓,造成一種他很疼愛、想彌補大皇子的假象。

    太子早已習慣周閑的脾氣,笑容和氣:“自然不是,只是想與大皇兄……”

    “既然不是的話,那就走吧。”周閑隨意甩手,目光落在那群跪著的宮人,笑容玩味地盯著不敢抬頭的薛沉淵。他的觀察力很好,這位反派看他的目光并未逃過周閑的注意,“你叫什么名字?抬起頭來。”

    周閑明知故問,而且語氣是有些惡趣味的類型。

    薛沉淵察覺不妙,小心翼翼地抬頭,露出害怕的表情回答:“回殿下,奴才的名字是薛……薛沉淵。”

    他長得很清秀標致,但在宮中并不顯眼,除了那雙明亮漂亮的眼睛,周閑覺得很好看,隨口夸了他一句:“你的眼睛很好看。”

    作為暴戾殘虐的靜王,周閑明顯對自己的名聲沒有逼數,他這話一說出口,在場的所有人神色大變。

    青蘿冷汗直冒,心思大亂,正在思考是否要打手勢,令人去叫賢妃娘娘來阻止這場鬧劇,卻無意對上薛沉淵的眼神,垂落的眼眸太過于冷靜,腿邊的手指輕敲三下,提醒她千萬不要亂。

    好在下一秒,太子規勸道:“大皇兄,你忘了你上次是因為什么而被禁足的嗎?父皇已經多次警醒您,行事作風莫過于張狂,若再犯一次,可不是簡單的禁足就能了事……”

    太子有些嘮叨,說個不停,讓人討厭。他瞥了一眼被周閑盯上的太監,發現居然還是個熟人,是賢妃娘娘身邊擅長作畫的太監,頓時覺得更加不能讓周閑挖了他的眼睛!

    “啰嗦!”周閑不耐煩地一把拽住跪在地上的人,神色厭倦,“二皇弟這么多話還是去和其他人說吧,這個人我要了。”

    “殿……殿下!”薛沉淵沒想到周閑力氣這么大,一扯就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踉蹌著靠在周閑的手臂上,沒敢接近這個人。

    “大皇兄,這是賢妃娘娘的人,你怎能這樣把人帶走!”

    太子皺緊眉頭,那么好一個丹青手,若落到不懂欣賞的靜王手中,怕是活不過幾天,就得被周閑給玩死!

    “不過一個宮人,相信賢妃娘娘不會計較,更何況他在賢妃娘娘那犯了錯,交由本王來處罰不也一樣嗎?賢妃娘娘應該感謝我。”周閑肆意一笑,直接把人推進轎子里,“好了,時辰不早了,本王還得出宮,二皇弟,下次再見吧。”

    他笑得輕狂,走進轎子里,簾子一落下,在場的人臉色皆一變,靜王不會又要多一個荒淫無道的名聲吧?

    想到剛才那個小太監的外貌,也就一般般,不知道靜王怎么會瞧上帶走,不會真的想要挖了那雙眼睛吧?真是血腥殘酷!

    青蘿已經急得冷汗直冒,她不敢阻止靜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薛沉淵被帶走,又因太子還在身旁,不敢擅自離去。

    等到太子離開,她才急急忙忙地回宮向賢妃稟報此事,坐在桌前的美貌女子正在插花,花枝上帶著刺,不小心扎到指尖,溢出鮮紅透亮的血珠。

    “娘娘!”身旁貼身侍女擔憂,她卻平靜地擦掉血跡,“無妨,不用擔心。”

    她的姿容無比美麗,氣質清新高雅,一舉一動都格外優雅,眉目如畫,看了便讓人心生寧靜。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靜王本就是第二個人選,雖是陰差陽錯,但也未曾不可,以他的聰明才智,無需擔憂。”

    靜王不過是個無腦廢物,比起太子更好利用,阿弟應對起來絕對沒有問題。

    不,很有問題。

    ——如果薛沉淵知道洛冰凝的想法,一定會這般和她說。

    薛沉淵被靜王給推進轎子里,好在里面鋪了軟墊,他沒有被摔疼。靜王好享受,從不虧待自己,就連坐個轎子也是享受的。

    太子性情寬厚和氣,向來不喜歡和他人起紛爭,只要不違背他的原則,他絕不會和周閑斗起來,方才周閑搶人搶得太快,別說薛沉淵沒反應過來,連太子都沒能阻止。

    轎子朝著宮外而去,又換了馬車,薛沉淵不想暴露自己,始終縮在角落里,被奇奇怪怪的靜王盯了一路,審視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來掃去,把薛沉淵盯得渾身僵硬,只敢期期艾艾地說:“殿……殿下,您需要奴才做……做什么嗎?”

    【系統,你覺得這個人像原劇情里的兇殘反派嗎?】怕他怕得都快縮成一團了,膽子好小。

    【不……不能小視他,宿主別忘了這都是他的偽裝面具,他演技可好了!】

    系統下意識地想要點頭說不像,幸好它反應快,把話給轉了個彎,沒有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但暴露了自己在線的真相。

    周閑也不在意,還在打量薛沉淵,目光深沉,加上名聲糟糕,本人身量高,帶來的氣勢也很恐怖,給薛沉淵帶來不少壓力,尤其是他忽然開口:“你方才看本王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他下馬車的時候,薛沉淵看他那一眼不簡單,太過于震驚復雜,差點沒能夠偽裝表情,他長得有這么嚇人嗎?

    周閑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還是自己的原裝臉,帥得天怒人怨,不說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估計也差不多了。

    總不能看出他不是真正的靜王吧?據周閑所知,目前為止,薛沉淵與靜王從未見過面,這位任務目標有點古怪,他不該在自己面前失態。

    薛沉淵也沒想到周閑的眼力如此厲害,居然連那短短的一刻都記住了,小心翼翼地露出敬仰表情,恭維道:“殿下龍章鳳姿、氣質高雅華貴,舉世無雙,奴……奴才方才是第一次見到如殿下這般天人……”

    “打住!”

    周閑莫名聽得一身雞皮疙瘩都快要掉了,連忙叫停薛沉淵,再多說一個字,他的后背都是發涼,手臂浮現雞皮疙瘩,心里發毛。

    “殿……殿下……”薛沉淵眨著眼睛看他,表情也十分敬仰崇拜。

    周閑一陣牙酸:“把你的表情也收一下,收不住就別看我!”

    “為……為什么?”

    薛沉淵有些茫然無辜,他長得清秀,身形瘦削,顯得弱不禁風,小心翼翼看人的模樣,倒是顯得挺讓人憐……憐惜才怪!

    薛沉淵果然有毒,這家伙裝得太過了,完全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在脾氣溫和仁善的太子身邊就選擇走謀士路線,到暴戾殘忍的靜王身邊,就走勾引路線,試圖獲得一絲憐惜,免得被他殺死。

    “……”

    周閑對這張臉不感興趣,可是薛沉淵頂著那一雙漂亮的眼睛看他,周閑渾身都不舒服,心情也怪怪的。

    看來不對勁的不僅是系統,他自身也不對勁,包括眼前的這位反派也不對勁。

    “你見過我?”

    周閑敲了敲車壁,神色晦暗不明,語氣平靜,可給人的壓力卻相當的大,氣勢銳利,涌動著窒息般的危險,可是薛沉淵卻沒有受到什么影響,始終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樣。

    他這話問得奇怪,薛沉淵剛才已經說過是第一次見到他,周閑恍若未聞地又問了一遍。

    薛沉淵垂下眼眸,低聲細語地說:“奴才當然知道靜王殿下,畢竟您可是陛下最寵愛、信任的皇長子……”

    也是他年少時的夢里常客。

    薛沉淵很少做夢,就算是做夢也只會夢到學習兵法、殺匈奴保護百姓、建功立業,可隨著年齡增長,他的夢稍微產生了些變化。

    軍營中的某些混不吝喜歡說一些葷話,兄弟友人也有了心儀之人,身邊向來無異性的薛沉淵也曾被他們開玩笑、催著找對象,在他否決后,總笑說他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這讓薛沉淵有些不服氣。

    許是這般刺激有些大,導致薛沉淵在夜間睡著的時候,夢到了些不該夢到的事情。熱烈的愛欲幾乎灼燒了身體,淹沒理智,深入骨髓,連靈魂深處都在顫抖,太過于真實可怕,身心都沉淪于其中,無法自拔。

    夢里人對他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情,翌日,薛沉淵甚至能感受到身體的變化,一身的汗水,將頭發與寢衣都弄濕了,連床也臟了,這讓他羞愧至極!

    醒來后的薛沉淵只當這是一個荒誕的夢,借此安慰自己,不用太在意,反正他一輩子都不會遇到夢中人。

    結果,薛沉淵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他曾經在夢里見過無數次的夢中人——靜王周閑!

    第135章 三天

    薛沉淵緊握著手, 撇棄雜念。

    他的計劃中多了一個意外。

    靜王周閑與他調查的資料里、阿姐分析的靜王好像有些不太一樣,薛沉淵覺得需要小心應對。

    周閑不知道薛沉淵的想法,覺得這次穿越更加有意思了。

    “你先下去收拾一下自己。”周閑沒有多搭理薛沉淵, 回到府里,就讓人給他安排一下,到時候再觀察一番。

    靜王府極盡奢華, 富麗堂皇,雕廊畫棟,青磚黛瓦, 園中假山奇石, 錯落有致, 清泉流過山澗, 水橋橫跨,景致優美。

    老皇帝對自己這個皇長子還是挺舍得。周閑不喜有人近身,沒讓侍從貼身伺候, 靜王向來陰晴不定、變化無常, 倒也沒人起疑心,反倒是周閑不知道怎么,忽然冷不丁地來一句:【系統,你說我要是現在殺了薛沉淵,算不算完成任務了?】

    這話一出,系統直接被嚇到宕機了,連忙說:【不……不能殺!】

    靠,宿主的人設和陰晴不定的靜王是不是太符合了?說變就變!

    【為什么不能殺?我的任務不就是殺掉反派薛沉淵嗎?】周閑靠在窗前的軟塌, 望著窗外的風景, 玩味一笑。

    系統顯出身形,毛絨絨的圓臉相當嚴肅, 【現在還不能殺,他的毀滅值只有85%,還差15%,宿主必須要等到他的毀滅值符合規定的時候,才能解決掉他。】

    【毀滅值?這又是什么東西?】周閑托著下巴,漫不經心地盯住系統,一想到這家伙消除了它三個世界的數據與業績,系統就恨得牙癢癢。

    【是系統剛才沒有和宿主說清楚,非常抱歉。毀滅值是反派的綜合數值,包含反派自身的能力、地位、智慧,乃至于心理變化,以及對世界的威脅、厭惡等等數值綜合出來,一旦達到百分之百,就相當于他絕對會毀滅世界,這種時候,必須將其清除掉!】

    周閑聽著系統一臉嚴肅地解釋,看著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提出疑問:“為什么你看起來比我還要震驚?”

    系統說得流利,但表情變化比周閑還要震撼,仿佛它自己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一樣。

    【哪有震驚了?宿主不要瞎說!】系統立馬搖頭否認,嘴硬的樣子也很滑稽。

    不過它確實第一次知道這個數值的意義,因為監察者的干擾,系統剛發現它可以觀測到的“黑化值”其實也被稱為“毀滅值”,好像是因為所屬的部門不同,叫法也不一樣。

    “那你的意思是,我得想辦法增加薛沉淵的毀滅值,當達到一百的時候,才能殺掉他嗎?”周閑覺得更加有趣了。

    系統重重點頭:【是的,所以剛才宿主你做錯了選擇,不該將他帶走,按照原劇情走的話,反派薛沉淵會自找死路,宿主只要坐等他的毀滅值達到一百就能完成任務。】

    它有些不理解地看周閑:【宿主,你剛才為什么要撈走反派?這下子原劇情被你破壞得太厲害,會讓反派變得更加難以對付。】

    原本系統是想讓薛沉淵失去太子這個庇護,可是周閑卻直接把人撈走了。

    “看他的眼睛順眼。”周閑淡淡說道,那是一雙很好看的眼睛,“而且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的話,更好監視不是嗎?既遠離了太子,又遠離了賢妃,他完全就被掌握在我的手中,我倒想看看他還能怎么翻天。”

    說是這么說,系統卻沒看到周閑對薛沉淵做任何事情,撈到府里就沒有搭理。周閑剛解除禁足,見了老皇帝后,對方暫時沒有松口讓他上朝,便一連三天在靜王府里閑著,仿佛真收到教訓、修身養性的樣子。

    不過很快,就有他的謠言傳開,比如他在宮中對太子不敬,看上賢妃手底的貌美宮人,便強行帶走,揚長而去。之所以這三日不出門,其實是向來暴戾的靜王淫性大發,把搶走的貌美宮人虐待致死,甚至有人看到靜王府后門有人用草席裹著什么東西丟了。

    于是乎,靜王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名聲,更是雪上加霜,慘不忍睹,甚至有人用他來嚇唬小孩。

    “靜王殿下,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壞您的名聲,故意推波助瀾,再這樣下去,對您不利啊。”有謀士面露謹慎,心中浮現無數能夠懷疑的人。

    “那日與殿下沖突的是太子,有沒有可能是太子故意讓人在城中傳此謠言,若是進入陛下的耳中,陛下一定會龍顏大怒……”

    倒也未必,畢竟靜王做過的糟糕事情數不勝數,老皇帝只會睜只眼閉著眼,繼續用他和四皇子寧王去跟太子打擂臺。他們一個出生顯貴沒有腦子,一個出生不好腦子不錯,疊加起來才能與太子打擂臺。

    畢竟太子性情溫和仁善,名聲好,能力也不錯,非常得百官青睞,一言一行都是按照帝王打造,連老皇帝都難找出他的錯處,只能利用其他人來打擊他,免得提前生出不該有的想法。

    “未必是太子,寧王也有可能,畢竟當初殿下之所以會被禁足,全是寧王在背后算計,這一次是他的可能性也很高。”

    背后幕僚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時不時擦一下汗水,正午時分,天氣炎熱,坐在樹下的靜王一言不發地垂釣,時不時打個哈欠,微風吹拂,水面浮現漣漪,身后幾人的聲音漸漸淡去。

    “說完了?”周閑沒有回頭,語氣慵懶,卻讓人不敢小覷。

    幾位幕僚面面相看,總覺得禁足三個月的靜王殿下好像變得更加高深莫測了。若是以前,他早已怒起摔杯,惡聲惡氣地罵起太子和寧王等人,可是現在的情緒太過于平淡,以至于他們相當不適應。

    好好一個暴躁老哥,怎么說變就變,還變成情緒這么穩定的人呢?

    周閑往后躺在軟椅上,語氣懶洋洋地道:“小事一樁,不用太在意,你們先下去吧。”

    “這……”

    幕僚還想再說什么,可還沒說,就被周閑身邊的侍衛請走了。靜王好像真的不在意這件事情,沒有以往的暴躁,安安靜靜地釣著魚。

    “殿下,真不用處理這些人嗎?”另一侍衛蔣行低聲詢問,別人不知,可他們卻很清楚現在的靜王比以前更加可怕,自他從皇宮回來以后,就變得愈發深不可測。

    這群幕僚之中,有能力、有智慧的人不過一兩個,更多的是吃干飯,亦或者來做奸細的,卻不知道靜王早已知曉他們的真面目,準備反過來利用一番。

    周閑盯著魚標,一片靜悄悄:“別著急,魚都還沒上來,就急著收線,可釣不到魚。”

    靜王這個身份還是很不錯的,表面深受老皇帝喜愛,性格暴躁囂張。生母張貴妃雖然已經去世,可她的身份極其顯赫,出生武將世家,曾與陸家齊名,號稱南張北陸。外祖母是隴西的百年世家大族,即使現在沒落了,也不容小覷。

    一個個身份疊加起來,也難怪老皇帝不想讓靜王登基,哪個皇帝不想把所有權利握在自己手中,將那些世家給鏟除干凈,不給他們生長的機會。

    年輕時候的天順帝算得上是個明君,私底下最厭惡那句“流水的帝王,鐵打的世家”,以至于連自己期盼已久的長子都能棄之如敝屐,借此打擊試圖崛起的世家。

    【宿主,你好裝逼啊!】系統盯著釣魚的周閑,幽幽說道。

    它暗中觀察周閑三天,發現這人真的深諳裝逼之道,把身邊的人嚇得一愣一愣的,隨便一笑,都讓人毛骨悚然。

    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就把靜王府掌握得一清二楚,包括藏在府里的奸細都拿捏住了,不可謂不嚇人。

    不過周閑也整整三天都沒去看一眼反派,他到底是為什么把薛沉淵給帶進府里的啊?

    人也不理一下,就扔在那里,自生自滅嗎?

    別說系統一頭霧水,就連薛沉淵也是一頭霧水,靜王到底是想要對他做什么?這么霸道狂妄地把他帶進王府,他都做好準備應對了,結果三天不見一個人影!

    薛沉淵詢問了身邊的下人,靜王府的下人一個比一個謹慎小心,無論薛沉淵問什么都保持笑容,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只讓薛沉淵好好待著,等靜王想起他再說。

    伺候一個陰晴不定的暴躁神經病久了,靜王府里的人都很擅長靈活變通,就等靜王哪天要用薛沉淵的時候,把人完好送過去就行。

    薛沉淵每天都在猜周閑到底想要干什么,但并不著急。他手底下有很多能人,即使他一時不在,計劃依然有條不紊地履行著,想必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一切就如薛沉淵猜測的一樣,他的手底下有人聽說他被靜王綁走了,尋到機會,便潛入靜王府里來尋他。

    “少將軍,你現在怎么樣?靜王有沒有對你動粗?或者傷害你?”手下陸澤有些緊張地打量著薛沉淵,見他完好無損才暗松口氣。

    這幾天外面傳的謠言太可怕,聽得他們心驚膽顫。

    另一個手下陸明冷靜道:“都說了以少將軍的聰慧,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何必做出這番模樣。”

    陸澤不滿他這副樣子,吐槽道:“知道少將軍被靜王帶走了,你比我還緊張,差點沒提著刀沖到靜王府。要不是大家拼命阻止你,怕是你已經被人逮住了!”

    “胡說,當時你比我沖得更快!”陸明冷眼看他,譏諷一笑。

    “行了,你們別在我面前斗嘴了。”薛沉淵看著他們,心情寬慰許多,“靜王并沒有對我做什么,我在這里過得挺好,有吃有住,也不用面對靜王……”

    “這不就是圈禁嗎?周閑到底想要對你做什么?”陸明聽得眉頭緊皺,覺得不妙,靜王該不會真瞧上他們的少將軍了吧?

    不過倒也正常,即使是易容狀態,少將軍的人格魅力依然不可小覷。

    “不知道,不過我明天會想辦法見他一面,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薛沉淵眼眸微垂,“還有你們明晚把邵華帶過來,我得回去一趟,到時候阿澤你偽裝成我,在這里待著,掩人耳目。”

    三天了,他被丟在這座小院三天了,周閑到底想要做什么?

    該不會是已經把他給忘記了吧?明明他在夢里從沒有這樣冷漠對待他過!

    薛沉淵心中忿忿,隨即神情一怔,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對。他立即穩住情緒,頭疼地按了按額頭,真是該死,還是被亂七八糟的夢境給影響到了!

    第136章 花舫

    薛沉淵病倒了。

    下人一早敲門未見他回應, 只得道一句失禮了,便推開門而入。發現薛沉淵倒在床邊,兩頰呈現不正常的潮紅, 明顯是病倒了,下人心神一慌,連忙去稟報靜王殿下身邊的隨侍。

    畢竟這可是靜王親自帶回來的人, 即使丟到一邊不聞不問,但誰知道靜王會不會突然心血來潮,派人把薛沉淵帶到他的面前。到時候要是沒能把人帶過去, 他們的人頭可就保不住了!

    隨侍聽聞以后, 思忖半晌, 進入書房里, 向稟報周閑這事,結果正在逗鳥的周閑頭都沒回,語氣悠悠:“找本王做什么?難道本王是大夫嗎?”

    生病了就去找大夫, 他又不會看病。

    周閑摸了摸下巴, 對侍從說道:“讓府里的大夫去看一下,病重的話,就去請太醫過來。”

    不過薛沉淵估計是坐不住了,三天不聞不問就讓他心急起來,這反派的段位看起來也不高啊。

    【宿主,你不過去看一眼嗎?】系統覺得不太對勁,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監察者已經在幫它修復后臺數據,有一小段數據流竄過, 讓它認為周閑不該是現在這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他就是想要讓我過去看他, 總不能隨他愿吧。】

    周閑沒興趣隨別人的愿,尤其是在他沒有弄清楚系統藏著的問題前。再加上他現在很忙, 更加沒有時間了。

    隨侍離開后,有幕僚來求見,周閑發現是原主養的那群幕僚之中,比較有腦子的人,便和他聊了幾句。深諳裝逼之道的周閑把人給唬住了,讓對方產生一種靜王之前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等這人一臉驚奇地走后,又陸陸續續有人來求見,還需處理王府公務,各種事情堆疊在身上,周閑這三天處置了一些人,手中的事情多了不少。

    這……好像不該是他穿越以后要做的事情吧?盯著手中的文書,周閑的咸魚屬性忽然大爆發。

    “系統,你說,我可以拒絕實現原主的愿望嗎?”周閑望著逐漸落下的太陽,一臉嚴肅地分析現狀。

    如果他成為皇帝的話,以后肯定會更加沒有忙碌。要不就意思意思一下,把敵人都解決以后,再把皇位送給太子,自己去封地躺尸算了。

    穿越第一天,尚且雄心壯志,卻卒于忙碌的第四天。

    周閑在現代是個富二代,財產都交由專業人士處理,本人只在重要會議上出現。

    但古代的皇帝明顯不能這么輕松,有很多公務需要皇帝親自過目處理,對于周閑來說,這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為什么心情不好的時候還要處理這么多公務?皇帝也不過是個高級打工仔,他好好的富二代不做,穿越了反而要打工,這都是什么賽博笑話!

    【宿主,這當然是不可以的,我們與原主之間是有約定的,不可以隨意撕毀,而且你之前不是挺有興趣的嗎?】

    周閑性格陰晴不定的變化,讓系統覺得這家伙其實就是原主本人吧?一定是!

    周閑喜歡挑戰有趣、未知的事物,可是如果挑戰成功后會增加很多麻煩事的話,對于他來說,屬于自找麻煩,沒有必要。

    他的動力僅限于扭轉局勢,玩了四天,計劃剛開頭,周閑就發現自己對皇位明顯沒有太大的興致。

    俗稱膩歪了,所以想半途而廢。

    【現在沒興趣了。】周閑擱筆,表情有些散漫。

    新鮮感一消失,忽然發現這個世界和原世界一樣無聊,心里空蕩蕩的,心情浮躁。

    系統:【……】

    周閑斜眼看它:【你這表情是什么意思?】

    突然把眼珠子瞪得比銅鈴還大,好似在看什么奇行種,非常不禮貌。

    【請問宿主,您這是在EMO嗎?】系統禮貌地問,不知道為什么,它覺得周閑需要和薛沉淵見一見。

    宿主離反派太遠的話,腦子會變得不正常,更像個神經病:【宿主,我認為你現在需要和反派見上一面。】

    系統如是勸說,正在修復的數據讓系統想起一點點事情,比如,它的這個宿主每次一見到反派,就挺精神的?

    聽到這話,周閑下意識想起那雙透亮的眼眸,瞳色深邃如靜謐的深海。周閑曾經潛過水,海底的世界很美,寧靜清幽,溫和而危險,仿佛能夠包容萬物,他差點溺死于其中。

    拉他一把的人說當時看見周閑什么都沒準備好,就忽然朝著海里的斷崖而去時,魂都快被嚇飛了。

    “那就去見一面吧。”周閑想到那雙眼睛,沒什么興致的內心像是丟了一塊石頭,泛起漣漪。

    他向來說做就做,早上說過的話扭頭就忘了。

    系統見他終于提起興趣,冷汗直冒。偷偷下線,實則去看操縱后臺的監察員,對方的數據汗比它還多。

    【監察員,剛剛是你動了什么手腳嗎?】系統小心翼翼地問。

    監察員沉默半晌,冷冷道:【789號,不該你問的,別問,隨時注意你宿主的情況,好好完成任務。】

    幸好周閑這個世界對自己設限很多,否則它連間接動手腳的可能性都沒有。

    系統歪了歪頭:【你是說哪個任務?】清除周閑的任務,還是解決反派薛沉淵的任務?

    【哪個任務都需要好好完成!】監察員叮囑它一句,又下線了。

    【那到底要怎么清除宿主和反派啊?】

    系統覺得監察員神經兮兮的,很像藏在背后計劃陷害人的炮灰,讓它按照計劃走,又不告訴它怎么解決周閑。

    監察員再這樣下去,系統認為周閑遲早會發現監察員的存在,到時候很可能會像收拾府上的某些奸細一樣,干脆利落地解決掉,眼皮都不跳一下。

    要不,它跳反算了?.

    不知系統和監察員在玩陰謀詭計,周閑已經到了薛沉淵暫住的院子,人是真病倒了,早上意識不清醒,太醫過來以后,他的狀況才好許多。

    “靜王殿下,奴才沒想到殿下居然會前來……”

    薛沉淵瞪圓眼睛,驚愕地看著走進房中的人,下意識想要起身行禮,卻被周閑阻止:“躺著吧,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周閑讓人搬來椅子,坐在薛沉淵床邊,眸光落在他的身上,好像在觀察什么,看得薛沉淵渾身不對勁。

    “殿下能來看奴才,已是三生有幸,怎能如此失禮地面對殿下。”薛沉淵倔強地起身行禮。吃完藥,他的情況好轉許多,但昨晚的藥勁太猛,腳一落地,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在周閑的膝蓋上,一手搭在周閑伸來扶住自己的手臂。

    “殿……殿下,是奴才失禮了!”

    薛沉淵有些驚慌失措地仰頭道歉,他的頭發散落而下,有幾綹沾濕的墨發貼在蒼白卻透著病態紅意的臉頰,眼眸澄澈濕亮,白色的寢衣貼著清瘦的身體,帶著無聲的誘惑。

    周閑一怔,敏銳地察覺到薛沉淵心思不正,他這是在故意誘惑我吧?而且比前幾天還要明顯!

    但他是會心動的男人嗎?當然是……

    【叮!叮!叮!】

    【警報!警報!入侵者情緒即將達到失控點,請系統速速控制入侵者的情緒,否則會被他反控!!!】

    后臺狂冒紅光,系統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監察員飛快上線,瘋狂控制數據,直接把警報聲加紅光閃爍的后臺狂降低到零點。

    【……】

    “殿……殿下?”

    薛沉淵久久沒聽到周閑說話,指尖輕顫,面容清秀,可是那雙漂亮眼睛卻帶著訴說不清楚的情愫,模樣相當動人。

    他是會心動的男人嗎?當然不是!

    周閑默默扯開薛沉淵的手,很好,這個反派果然對他居心不良,連眼神都這么直白了。

    “那什么……薛沉淵是吧?本王想要提醒你一句話。”周閑表情嚴肅地盯著薛沉淵,硬看得他縮回自己的手,心情緊張。

    “靜王殿下,是想要對奴才說什么?”薛沉淵謹小慎微地詢問。

    周閑把人拎起來坐回床上,手掌隔著衣衫握住薛沉淵瘦削的肩膀,眉頭擰緊,眼神很有魄力。

    “本王是想提醒你一聲,男男授受不親,你一個良家婦男,別總是湊得本王這么近!”

    他的表情相當嚴謹,像是在看一個走錯路的良家婦男。薛沉淵好歹是個終極大反派,怎么能做出這么不檢點的行為,有點讓周閑痛心疾首!

    兄弟,你給我正經點玩陰謀詭計啊!

    薛沉淵:“……”

    他的表情一僵,瞳孔放大,盯著周閑的目光染上了一抹不可思議。

    甭管薛沉淵是想試探、還是帶著點個人情緒,才做出這種居心不良的行為。

    周閑這話一說出口,薛沉淵的心里徒然感到一抹氣憤至極的羞恥之意。

    本就濕紅的臉頰更紅了,眼睛也變得濕潤,好似含著眼淚,呼吸急促,不知道是被周閑的話說到羞恥了,還是被說到怒火中燒,心情好似快爆炸一般。

    “考慮到你還在生病,本王就不和一個病人多計較,還望你自省一番,不要對本王有不該有的心思。生而為人,你很抱歉,要對得起自己,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本王先走了。”

    周閑一頓輸出,把薛沉淵說到表情呆滯,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眼見著周閑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與剛才來的沒精打采模樣完全不一樣,仿佛是專門來逗弄他,轉移憂郁,帶走快樂,胸口頓時一陣悶疼。

    周閑,好你個周閑,周無道!!

    “真不愧是靜王……我算是記住你了!”薛沉淵猛吸一口氣,又重重呼出,手掌放在胸前,嘴角噙著一抹冰冷的笑容。

    一口悶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持續到晚上,薛沉淵和手下交換身份,離開靜王府,才暫時把這場悶氣給拋之腦后。

    不知道薛沉淵生了很久的悶氣,剛從院子里走出去的周閑心情相當愉悅,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好的不得了:“統子,這世界多有意思啊,我剛才為什么會提不起勁呢?”

    系統冷汗直冒:【誰……誰知道呢。】

    心情很好的周閑看誰都很有趣,六皇子和九皇子來找他出去玩時,便快樂地同意了。

    京城乃是大梁最為繁華熱鬧的城市,入夜之后,張燈結彩,燈火輝煌,街頭巷尾熙熙攘攘,絡繹不絕的商賈小販,沿著街道能走到城中最繁華的河道,慢慢匯聚成一片湖泊。

    湖泊周邊的亭臺屋檐高掛一盞盞燈籠,水流之上一條條花舫飄在上面,華麗而美輪美奐,王孫公子、才子佳人趁興而至。

    “主子,您今日的心情好像有些不佳。”陸明觀察薛沉淵的表情,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對勁,“難道說是因為靜王嗎?”

    河道上飄著無數的花舫,其中最為矚目的是留仙舫,船有三層樓,豪華奢靡,據說今夜最奢華的第三層已經被靜王等人給包下來。他們離得近,偶爾會從隔壁花舫傳來一陣陣靡靡之音,歡聲笑語無法抵擋。

    “與他無關,不用在意。”薛沉淵輕輕搖頭,他將手擱在琴上,表情冷淡,船只燈火通明,輕輕晃悠時,面容忽明忽暗。

    此刻薛沉淵的模樣與在靜王府時完全不一樣,溫柔如江上清風,山間明月,皎潔而不染人間煙火,平靜淡漠。姿容出塵無瑕疵,唇色卻淡,帶著一絲病弱的美感,唯有左眼上有著一粒鮮艷的紅痣增添幾分顏色。

    明明是溫柔純善的容貌,眸子卻極淡,帶著些許冷意,這般模樣與他白日時偽裝出來的樣子幾乎毫不相關,饒是對他再熟悉的人,也認不出來。

    “可是你的琴弦……已經斷掉了。”

    陸澤欲言又止,薛沉淵不慎弄壞了琴弦,卻沒有發現,還想趁著時辰未到,再彈一曲,這可不太正常。

    第137章 失控

    “……”薛沉淵微笑道, “阿澤,你知道嗎,有時候你不說話, 沒有人會把你當啞巴。”

    琴弦又不是只有一根,他想怎么彈就怎么彈,少管閑事。

    “還有半個時辰, 我出去透透風。”

    薛沉淵好不容易忘掉的悶氣又被隔壁引了出來,他戴好帷帽,走到甲板上去透氣。

    “好久沒聽到少將軍這樣說話了。”

    陸澤眨眨眼, 還挺驚喜的。以前的少將軍特別喜歡笑著懟人, 還挺讓人懷念的。

    陸明點頭:“比之前好許多了。”自從那場慘案之后, 曾經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少將軍就變得陰郁壓抑許多, 活像個從地獄回歸的死人。

    畢竟效忠的君王背叛了他們,勾結異族人,陷害自己的將士, 將陸家所有族人殺光, 出賣邊疆十三州,導致邊城被屠……

    就連當時在城中,唯一僥幸活下來的薛沉淵的武功也被廢,再也不是戰場上令人畏懼的白衣少將。

    “……不說這些了,我去看看那家伙什么時候開始。”陸澤低聲說道。

    今晚本是他偽裝成薛沉淵,可是邵華覺得他的演技不行,便搶占了這個任務,讓陸澤跟好薛沉淵, 保護好他的安全。

    今夜將大亂, 多陸澤一個戰力也是好的。可若薛沉淵的武功沒有被廢,又何須他們的保護呢?

    留仙舫中, 琴音靡靡,女子的笑聲動人。周閑靠在窗邊,支倚著頭部,看另外兩位皇子和狐朋狗友玩樂,小酌幾杯,表面姿態悠閑放縱,實則暗罵兩個試圖帶壞他的臭小子。

    雖說可能性不大,但萬一他以后遇到喜歡的人,對方誤以為他不純潔怎么辦?

    船艙之中,有兩位皇子帶來的紈绔子弟正在和姑娘們吟詩作對,嘻嘻哈哈地笑著,歡聲笑語傳來。明明是雅致的環境,硬是被弄得縱情聲色,活像個風月場所。

    “大哥,你怎么不讓憐兒姑娘來陪你?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憐兒姑娘了嗎?”六皇子湊到周閑身邊,嘿嘿笑著。

    他們都有人陪著,唯獨靜王沒興致,坐在一旁圍觀。一開始看到靜王,其他人還有些忐忑不安,不過見六、九皇子帶頭玩得開心,也漸漸沉浸進去,忘卻京城第一暴躁王爺的存在。

    九皇子也湊了上來:“大哥,聽說父……父親打算明日就讓你回去,再不抓緊時間開心一下,以后可就不方便出來了。”

    “你們兩個很無聊嗎?”周閑搖晃著酒杯,笑瞇瞇地看他們,明明笑得很燦爛,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居然想要找人陪他?是生怕他以后找到老婆是吧?一點規矩都不講,這些古代人真是一個比一個不檢點!

    “呃……還好,還好,看來大哥今夜只想慢慢享受美酒佳肴,我們就不打擾大哥了。”

    六皇子吞咽口水,今夜的靜王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他們不太敢惹,畢竟這人除了父皇以外,誰都敢懟,就連太子都要敬畏三分。

    “啊,為什么呀,六哥,我們今天可是特意給大哥準備……唔唔!”

    九皇子話沒說完,就被六皇子哥倆好地搭肩,強制轉身、捂嘴,拖拽到小角落說了兩句,原本陪著他們的女子見狀一愣,下意識看向周閑。

    她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公子,可對方這次完全沒有讓任何人沾身。

    進來以后,就一個人坐在窗邊喝酒,有人想靠近伺候,可還沒走近,就被他身邊的侍衛給攔下了。

    “大哥,你要不要一起來玩投壺?”九皇子想著六皇子叮囑他的話,把到嘴的話換了一句。據說大皇兄最近好男色,對女色不感興趣,那他還是不提這個問題吧。

    周閑搖頭:“不了,你們自己玩吧。”

    【宿主,你怎么又變得這么喪了?】系統繞著周閑飛了兩圈,現在監察員可沒有在動手腳,周閑出門時興高采烈,到了地方卻有些低氣壓,害得它都不好意思丟掉宿主,過去湊熱鬧了。

    【誰知道,可能是這里太熱鬧,我卻孤零零……】周閑正想憂郁一把,瞧著窗外美景的眼眸落在旁邊一艘清雅的花舫上的白衣人,聲音突然停頓住了。

    湖上夜風有些大,花舫輕輕搖晃著,船上的燈籠與湖面的花燈泛著蒙蒙的光暈,大風一起吹出漣漪,不慎吹掉了帷帽。

    站在甲板上的白衣人被風迷住眼睛,瞇著漂亮的眸子,伸手去抓帷帽,恰好船只在劇烈搖晃,他的身形不穩,左右晃動著。

    “小心!”周閑一見,身體條件反射地站起來,就想要翻窗跳出去,手掌打翻隨手擱在窗框上的酒杯,“咕咚”一聲,酒杯直直掉入水中,驚到了甲板上的白衣人。

    他一手抓著帷帽,一手扶著欄桿,站穩身體,下意識抬頭看了過來。只是一眼,就讓剛把腳踩在椅子上的周閑停住了。

    夜風很大,船樓的飛檐翹角下掛著清脆的精致鈴鐺,叮叮當當作響,琉璃窗泛起斑斕燈光,雕花窗框發出嘎吱聲、花舫樂聲綿綿,流水聲清澈。眼前燈光輝煌,可是周閑卻什么都聽不見,也看不見,只能看見那人。

    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叫做: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船上人穿得很簡潔,一襲干凈、不染塵埃的白衣,墨發也只用一條素淡的白色發帶束著,面色蒼白,五官精致溫柔,落入周閑眼中,遠比萬千煙火更加耀眼奪目,光影不斷晃動著,左眼上有一顆艷麗的紅色小痣。

    心跳開始失控,心情正在極速上漲。

    【警告!警告!警告!】

    【入侵者情緒正在瘋狂上漲,后臺自動控制……】

    【叮!控制失敗!】

    【請監察員注意,入侵者的情緒已經超出后臺所能掌控,情況超出計算。】

    【已屏蔽系統,任務正在刷新中,安全起見,監察員小心行動!】

    【友情建議,監察員請勿再試圖接近入侵者,否則會提前讓他蘇醒。】

    “撲通、撲通!”

    周閑聽到了自己心臟在劇烈狂跳的聲音,震耳欲聾,恨不得從胸腔跳出來。他試著控制,大腦還沒冷靜下來,心臟就跳得更快,連靈魂都在瘋狂戰栗。

    找到了!

    他找到了!

    他找到他了!

    “你……”

    周閑張了張嘴,大腦混沌,正思忖著要怎么開口和船上人打招呼,畢竟第一次見面,必須給那么好看的漂亮美人留個好印象。

    “嘖。”

    結果周閑還沒想好怎么說話,就見白衣美人的嘴角往下壓,輕嘖一聲,冷冷地看他一眼,戴好帷帽,轉身就走回船艙中。

    透個風都能看到這糟心貨!

    真是影響心情。

    “等……等等!”

    周閑眨了眨眼睛,那是白眼吧?

    對,白衣美人好像對他翻白眼了。

    可是,為什么對他翻白眼啊?難道是對他有意思?

    沒錯,一定是!

    他都對我翻白眼了,肯定是對我有意思,否則怎么就不給別人翻白眼呢?

    周閑一臉嚴謹地想著,邏輯自洽。

    話又說回來,他這位一見鐘情、命中注定的漂亮老婆翻起白眼真好看!

    真想翻窗去見他,不過這樣子好像不行,不太禮貌,應該先打聽一下對方是誰,住在哪里,然后再登門成親……

    呸,是登門認識,然后再成親……不對,是先認識,結交好關系,然后再結婚……

    “啪!”

    周閑一拍自己的腦子,糟糕,戀愛腦上頭了!

    他冷靜下來,估計是穿越時把腦子給弄壞了,不過現在不是找系統理賠的時候,先認識老婆才是最重要。

    “蔣行,你幫我去調查那艘船……你們這是怎么回事?”

    周閑一扭頭,剛恢復正常,就看到一大群人抱著他的腿哭爹喊娘著,光顧著老婆,誰都沒有注意到。

    “殿……少爺,不,不可跳啊!”

    “大哥,你有什么想不開的,千萬別跳河啊!”

    “父親會殺了我們啊!”

    “嗚嗚嗚,大公子,我們不想全家陪葬啊啊啊!”

    六皇子、九皇子和他們的狐朋狗友還有他的隨侍,一個個驚心膽顫地求著周閑千萬別跳河自盡,讓他感到一陣荒謬。

    聽了他們哭訴半天,才知他剛才的動靜太大,忽然就踩到椅子上,半個身子伸出窗外,一副要跳窗的模樣,弄得其他人以為他要跳河自殺。

    “全部滾去一邊,玩你們的。”

    周閑讓這群“鶯鶯燕燕”全部離自己遠一點,他即將是有家世的人,怎么可以被這群家伙抱著大腿,他渾身上下都是屬于他老婆的!

    甩下一大群含淚的皇子紈绔,周閑邊走邊吩咐蔣行,表情深沉:“一定要調查清楚那艘船上的人,弄清楚對方的身份地位家世,年方幾何,是否婚配,家中有多少人,交際情況如何,喜歡吃什么、喜歡穿什么、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愛好,平常最喜歡去哪里……”

    蔣行一開始聽得認真,以為王爺是發現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可是越聽到后面,他眉頭擰得越緊,這……又不是成親,就算是成親,也沒有必要這么了解王妃吧?

    搞不懂,不過王爺既然這么吩咐,一定有他的道理。

    “失火了,失火了啊啊啊!”

    周閑擔心錯過,已經飛快走出船艙,結果意外還是發生了。

    湖面上的花舫太多,一艘比一艘豪華精致,剛才白衣美人乘坐的那艘船在花團錦簇中絲毫不起眼,根本不知道行駛到哪里,完全看不見。

    尤其是僅次于留仙舫的一艘花舫忽然起了大火,又被夜風助火,小火變得更加旺盛,灼灼燃燒著。

    待在花舫中的客人與姑娘紛紛跑了出來,大喊救命,有心急地直接跳下水,結果有不會水的客人也跟著跳,差點沒被淹死,大喊著救命。

    周圍的花舫都怕被火連累,趕忙朝著遠處劃去,生怕被連累,連人也不敢救,畢竟一艘花舫造價不菲。

    好在許多花舫都有養水性好的人,下去救了他們一命。

    “……”

    周閑望著亂成一鍋粥的場景,心頭一梗,他容易害羞的漂亮老婆躲到哪里去了啊?

    早知道,剛才就直接跳船下去了!

    其實倒不是周閑不想從窗子跳出去,而是剛才那位白衣美人大概率是被他看害羞了,一回到船艙里,那艘船就加快速度往前劃去。

    周閑又被那群“鶯鶯燕燕”抱大腿,就徹底錯失機會了。

    “蔣行,直接以本王的名義封鎖現場,派人去通知京兆尹。所有人一個都不準放走,我倒是要看看誰在壞我的興致!”

    “是,王爺!”蔣行立即應下,靜王出行,帶的人不少,再加上他的名聲鎮壓,一般人還真不敢輕舉妄動。

    “看樣子不是一場簡單的火,有點意思,真會選時間。”周閑盯著一片混亂的現場,笑了起來,眼底一片寒意。

    哪個王八羔子敢破壞他和他老婆的初次見面,真是活膩歪了,以為他提不動刀了是吧?

    “大……大哥!”急匆匆趕出來的九皇子被周閑一身肅殺的氣勢給嚇得一愣一愣。

    第138章 求見

    就如周閑所說, 這并不是一場簡單的失火,大火燃燒之時,現場一片混亂, 起火的花舫中,有一身份特殊的人“意外”死亡。

    這人便是天順帝身邊的宦官劉昌振的之子劉繼仁,而且死前還被人捅了腰子。船只搖晃劇烈, 被人捅腰子的劉繼仁許是沒站穩身形,不慎摔倒,頭部磕到桌角, 被發現的時候, 已經身亡。

    突發意外導致河道花舫雜亂無章, 沒有秩序, 可是靜王親兵的出現將混亂的現場快速控制住,眾人就地取水,澆滅一場大火。

    除了劉繼仁身亡, 還有不少人受傷, 匆匆趕來的京兆尹看到劉繼仁的尸體時,天都要塌了,差點沒嚇暈過去。

    這可是劉昌振唯一的兒子,那可不僅是天順帝身邊的人,還是執掌神策軍的護軍中尉,掌握禁軍指揮權,誰人不敬畏三分。

    然而現在他的獨子居然死在了花舫之上,如果處理不好, 京兆尹的帽子都保不住了!

    京兆尹絕望地看向閑坐于一旁的王爺:“靜……靜王殿下, 您為何這么快就疏散人群了?”

    他來晚了一步,靜王明明已經控制好現場, 可是等到火滅之時,又將驚慌的人群給放走了,獨獨留下出事花舫上的少許人。

    京兆尹匆匆趕來,一開始還挺感謝這不務正業的王爺穩住現場,可是當知道他只扣押這么點人,就覺得完蛋了。

    劉繼仁可是被人嘎了腰子,兇手也不知道是否在扣押的人群里,萬一不在里面,劉昌振一定會非常憤怒。靜王是天順帝的大皇子,劉昌振不會怪罪與他,可是自己一個小小的京兆尹就說不定了。

    說曹操曹操到,劉昌振人未到聲先到,浩浩蕩蕩而來,伺候天順帝多年,面白無須卻帶著一絲滄桑,此刻眼眶都紅了大半圈:“見過靜王殿下、六皇子殿下、九皇子殿下。”

    “唉,劉公公不必如此多禮,節哀順變吧!”九皇子也是剛知曉劉繼仁是劉昌振之子。

    劉昌振幼時便凈身入宮,伺候身為皇子的天順帝,直至今日,地位不低,宦官本無子,早年收養同族的小輩劉繼仁,也是想要延續香火,感情漸深,幾乎是將對方當作親子撫養長大。

    “逝者已逝,劉公公節哀順變。”六皇子也勸了一句,二人對劉昌振的態度都很友善,畢竟這可是天順帝身邊的人,實打實的實權人物,不是他們這些邊緣皇子能夠比擬。

    “多謝二位皇子殿下安慰。”劉昌振是真痛苦,他一路過來已經聽下屬稟報,知曉劉繼仁遭遇不幸。對著三位皇子,他還知講究禮儀,可是眼底涌動著危險,劉昌振根本不信劉繼仁是意外身亡,一定是有人刺殺他!

    眾所周知,他劉昌振最寶貝的就是劉繼仁,如果想要戳他心窩子,只要對劉繼仁動手就行。對這個唯一的孩子,劉昌振派了許多高手保護,沒想到最終還是被人害死了!

    一路過來,劉昌振心底已經浮現無數得罪過的人,心情壓抑到極致,只想將兇手與他背后的人千刀萬剮。

    “既然劉公公來了,那這里就交給你了。”周閑輕輕擱下茶杯,打了個哈欠,“本王乏了,要先回府休息,相信公公一定能夠找到放火的兇手。”

    “大皇兄,您不……”說幾句好話嗎?

    六皇子想提醒周閑別表現得這么漫不經心,劉昌振在傷心,他卻在喝茶,還準備走人,這多少會讓剛失去繼子的劉昌振怒及牽連,不是一個正確的做法。

    難得大皇兄今夜表現得如此出彩,甚至有可能抓住殺害劉繼仁兒子的兇手,居然不趁機拉攏劉昌振嗎?畢竟劉昌振如果能夠支持周閑的話,他將有更多的機會將太子拉下馬。

    “今晚太掃興,沒有興致了。”周閑說走就走,沒有多逗留一會兒,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好。

    六皇子和九皇子對視一眼,慢了一步,望著周閑大步流星地離開,劉昌振卻低頭行禮,語氣恭敬:“恭送靜王殿下。”

    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六皇子隱隱察覺不對勁。

    劉昌振送走周閑,又和他們二人道了一聲,便立即讓人領路,快步走到放置劉繼仁尸體的房間。一跨入房門,看到兒子沒有生息地躺著,頓時淚流滿面,哭得肝腸寸斷:“我的兒啊!!!”.

    這夜,是不平靜的一夜。

    京中無數人難以安睡,周閑也睡不著,不過并不關心別的,只關心和自己錯過的心上人。翌日,周閑一大早便醒來,恰好他派出去的侍衛趕了回來。

    “王爺,兇手已經送到劉昌振手中,放火的舞女已自盡身亡。”侍衛高揚向周閑稟報情況。

    昨夜花舫一片混亂,由于靜王臨危不亂,指揮得當,很快便穩住混亂的現場。在知道劉昌振的兒子死在聞香舫上后,他立即派人控制住所有聞香舫上的人,沒有讓兇手溜走,反應速度相當可怕。

    “既然已經送到了,那就不必再過問。”周閑擦拭著沾水的手掌,心情不怎么美妙。

    一開始封鎖現場,他其實是想趁機找到自己的心上人。不過當知道死者是劉繼仁的時候,周閑就立馬疏散人群,再晚一步,等其他勢力趕到現場的話,說不定他那無辜的心上人也會被困在這里。

    天色已晚,再不休息的話,對身體不好,捉拿兇手,哪有未來老婆休息重要啊!

    不知周閑想法,侍衛的目光帶著些敬仰:“是,王爺!”

    平時看習慣自家王爺的暴躁性子,忽然冷靜指揮這么一遭,簡直就是給人一種扮豬吃老虎的模樣。

    不過對外都是聲稱靜王是因為被人打擾興致,才會大怒封鎖現場,結果連他的親衛都沒想到他們王爺居然能當場抓出兇手,直接讓他們去通知劉昌振。

    想到昨晚王爺知曉劉繼仁死亡后,便親自上聞香舫調查的事情,高揚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船上火災被控制得及時,現場毀滅不嚴重,劉繼仁的尸體也被護衛帶了出來。表情散漫的靜王只是審訊幾句劉繼仁的護衛,觀察現場一番,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與靜王、六皇子、九皇子等人的純欣賞玩樂不一樣,劉繼仁是真的來尋歡作樂,所以即使身邊有人保護,也必須在他進房尋樂時退避三舍。于是乎,劉繼仁在這種時候被人捂嘴嘎了腰子。

    動手的人是聞香舫的舞女,她并不打算殺死劉繼仁,可是她離開后,緊跟著就有人進屋用花瓶砸死了劉繼仁,并且偽裝成意外事故。

    情況猜出來后,再找兇手就更簡單了。

    周閑基本沒花什么功夫,就鎖定好目標,派人去找劉昌振,自己兒子的后事,自己處理,他就不多管了。

    反正周閑心里只有昨晚驚鴻一瞥的白衣美人,他在疏散人群的時候,已經派親衛蔣行去尋找對方,一直到現在都沒收到什么好消息,著實讓周閑開心不起來。

    親衛高揚又向他轉達了幾句劉昌振的感謝,周閑沒往心里去,老皇帝又派人來宣他入宮,整個人更無精打采。

    許是最近四皇子犯了個錯,他又被禁足許久,導致好不容易扶持起來與太子保持的平衡傾斜太厲害。老皇帝在眾臣面前,對他昨晚維持秩序,抓住兇手的舉止非常滿意。

    若不是對陪伴自己多年的劉昌振有那么幾分關心,早就大夸特夸,還不忘派人去安撫劉昌振。

    等下了早朝,太子走上前,眼神真誠:“昨夜多虧皇兄指揮得當,維持秩序,否則即使火災沒有蔓延,也會出現意外,導致更多百姓陷入災難之中。皇兄能在這種緊要關頭站出來,臨危不亂地保護百姓,真是令人敬佩。”

    最近恰逢外國使臣到來,昨夜有不少商賈游客在花舫上欣賞京城夜景,見識京城的繁榮昌盛。

    花舫起火看似不嚴重,實則有很多心懷不軌的人趁亂搶劫,若非靜王親衛在場,及時維持秩序,后果一定不堪想像。

    “恭維的話少說,別耽誤本王回府。”

    周閑估摸這個時候,派出去找人的侍衛大概已經回來了,一心趕緊回家,打聽心上人的消息。

    太子也不生氣,莞爾一笑:“看來大皇兄還有事,那我就不耽擱皇兄了。”太子脾氣好,沒計較,身邊的侍從卻不著痕跡地皺眉。

    周閑嗯嗯點頭,沒走出幾步,又遇見寧王一臉斯文地上前道:“大皇兄,您昨夜的表現太令臣弟欽佩,沒想到居然能在這么關鍵的時候鎮壓住全場,保護百姓,捉拿兇手,只可惜劉公公的孩……”

    寧王話沒說完,迎面而來的周閑直接與他擦肩而過,太子還有必要搭理一下,快退場的人沒有必要。

    沒想到一向暴躁的大皇兄居然會將自己視若無睹,連話也沒聽完,四皇子表情一僵,眼下飛快閃過一抹陰鷙。

    “大皇兄的性格還是這樣我行我素,不過起碼沒有以前強勢了,四弟,你覺得怎么樣?”

    太子感覺父皇這次的禁足還挺有效,上次也沒當著他的面,把人打個半死,就是不知道薛沉淵被帶走以后怎么樣了。

    想到薛沉淵那一手丹青,太子的表情略有幾分遺憾。可是他不是周閑那樣肆意妄為的人,不會為了一個普通人而與周閑發生不愉快。原劇情里,他是在薛沉淵慘遭不幸之時,才出手相助,賢妃表面也樂于賣他這個面子。

    不知太子的心思,寧王藏住眼底的冰冷,跟著他笑道:“太子殿下說得是,大皇兄的確比以前溫和許多。”

    “是啊,希望他以后能多多善待手下人吧。”

    兩兄弟簡單聊了幾句便告辭離開,等回到寧王府,寧王臉上的笑容便徹底消失,看向自己的親衛,斯文有禮的外表下多了一分狠意:“痕跡都消除干凈了嗎?”

    “王爺,我們已經將所有相關線人鏟除,絕對不會讓劉昌振追蹤到我們!”親衛單膝跪地,低著頭說道。

    “嗯,接下來不要掉以輕心,不能留一個知情者。”寧王壓抑著心中怒火,該死的周閑,若不是這家伙昨晚殺出來,他現在也不至于要親手把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渠道毀掉。

    “還有,別忘了想辦法弄清楚,究竟是誰殺死劉繼仁,絕不能讓劉昌振這條閹狗咬上來!”

    寧王表情陰冷,他只是派人給劉昌振的寶貝兒子一個教訓,沒想到會有人趁此機會,直接殺掉劉繼仁。現在他是有口難言,必須小心處理此事,免得被人誣陷,但真正的兇手究竟會是誰呢?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周閑和太子的可能性都很高,但也不排除某些不支持他的黨派.

    “所以說,你什么都沒有找到,過去的時候,已經人去船空了?”周閑很少露出這樣惆悵的表情,蔣行跪在他面前,有點不敢說話。

    “不是人去船空,船中還有許多人,只是并沒有王爺您說的那位白衣公子。”蔣行艱澀地說道。

    都說了船上人很多,為何王爺一聽那位白衣公子不在,就直接把一船的人當作不存在?多少有點“目中無人”。

    【真糟糕啊。】周閑捏了捏眉心,心情不是很好。

    系統看他憂郁的表情,和昨天抑郁的樣子很像,便開口問道:【宿主,你這是又要憂郁了嗎?】

    它的聲音聽起來挺愉快,監察員忽然下線,給它發了個任務暫停的消息,本就不想做壞事的系統瞬間開心起來了。

    【當然不是,我已經找到了生命的意義,怎么可能憂郁。】周閑一口否決道,他即將成為有老婆的人,哪有時間憂郁。

    系統歪了歪頭:【可是你昨天喪到快要世界末日了哎!】

    做什么都沒有干勁,一臉恨不得世界毀滅算了。

    【喪?你說誰喪?我這么陽光開朗的大男孩怎么會喪?這么美好的世界,我怎么能喪!統子,你怎么能憑空污蔑我的清白!】周閑矢口否認。

    呵呵,原來你還有兩副面孔啊!

    系統:【……你別激動,我實話實說而已。】

    “王爺,薛沉淵求見。”書房外傳來敲門聲,下人的聲音傳來。

    “不見。”正在思考怎么找老婆的周閑想也沒想:“讓他離遠點,不要動歪心思。”

    心懷不軌的陰險反派,絕不能靠近他這個即將有家室的良家婦男。

    為老婆守身如玉,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第139章 相見

    “對了, 蔣行,你派兩個人去薛沉淵身邊,保護好他的人身安全, 莫要讓他受到傷害。”

    周閑不知道想到什么,叮囑蔣行一聲。

    “屬下這就去安排。”蔣行得令離開。

    系統好奇問:【宿主,你這是在做什么?】剛剛還說不見薛沉淵, 又讓他靠遠一些,不要動歪心思,轉頭又派人去保護薛沉淵。

    果然是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周閑沒有和它多說, 只是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薛沉淵的毀滅值, 一旦達到了, 他就必須殺掉薛沉淵,然后完成任務,離開這個世界。

    之前無所謂, 但現在周閑覺得不行, 因為他命中注定的老婆在這個世界。

    【……宿、宿主,你為什么要這樣看我?】系統徒然發現周閑盯著自己的眼神好可怕,這家伙不會又想要抽取它的數據了吧?

    要不然這眼睛怎么會泛起綠光呢?

    “沒什么,不用在意。”周閑遺憾說道,暫時先不考慮這個問題,找到心上人后再說吧。

    系統:根本無法不在意!

    監察員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夠回來,它一個統面對入侵者,真的很危險!

    而且這位入侵者, 好像看上了反派。系統想著周閑從昨晚到今天的表現, 感覺等周閑知道真相的話,他們可能要完蛋了.

    看守在身邊的人多了兩個高手, 薛沉淵的武功被廢,但眼力還在,蔣行派來的人剛到身邊,他就發現對方的身手不簡單。

    難道是露餡了嗎?

    薛沉淵想到昨夜的照面,有點危險。但如今的世道怕是已經沒有多少人還記得他,不會提起他,更別說從未見過他的靜王。

    昨夜的計劃也有些危險,靜王果然是在偽裝,忽然的指揮包圍,差點導致他手底下的人被抓住。好在靜王也進入了他設下的陷阱,沒有多糾纏,否則薛沉淵手底下的人可能會暴露出來。

    “主子,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被周閑拒絕見面的薛沉淵回到房中,昨夜負責偽裝成他的邵華從房梁上跳出來。靜王派來的人并未太接近還在病中的薛沉淵,畢竟他們是保護而不是監視。

    薛沉淵想到昨夜周閑看自己的眼神,手指輕輕摩挲著易容出來的臉,那家伙看到自己時的眼神不太正常,暫時最好還是別扯上關系。

    “如果按照原來的計劃,等四皇子與劉昌振兩敗俱傷后,我們就有機會將神策軍掌握在自己人手中,現在你被困在這里,計劃也不好實施。”

    邵華嘆了口氣,如果薛沉淵在太子身邊的話,會更方便操作,然而世事難料,誰也沒想到安排妥當的計劃,居然會半路殺出個強勢的靜王。

    薛沉淵沉吟道:“無妨,既然靜王不愿見我,那我倒是可以趁此機會做更多事情。”

    他想起周閑昨晚派出去的兩位親衛,其中一位好像在打聽他的下落,要不是手下人機靈,估計很容易被周閑的人發現下落。薛沉淵心中懷疑周閑莫非是猜出來什么?

    周閑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舉止讓他在找人的路上越來越遠,蔣行將那艘花舫上的客人又調查了一遍,硬是沒有發現周閑嘴里說的那個白衣美人,反而開始懷疑靜王會不會是看錯了。

    畢竟夜晚時分、一身白衣、據說長得相當漂亮、人也很白,聽著周閑一遍遍的形容,蔣行懷疑周閑那晚很有可能……是見到鬼了!

    要不是發現周閑的表情有些危險,蔣行差點就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好在六皇子和九皇子的到來,打斷了周閑繼續尋人的計劃。

    周閑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在尋人,所以把消息瞞得很好,旁人根本不知道他做什么。

    六皇子到來是為邀請他重陽登高望遠:“大皇兄,您真的不去朝瑤山嗎?今年山上的天一觀將舉辦羅天大醮,聽說很多人都會去。”

    “很多人?”周閑原先不感興趣,一聽到這個很多人,耳朵一動,抬眼看他,“你這一說,好像挺熱鬧的。”

    九皇子理所當然地點頭道:“當然熱鬧啊,大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天一觀的地位崇高。他們的主持還是當代活神仙,能有機會參加天一觀的羅天大醮,得到天一觀的賜福,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平民百姓,都想去湊個熱鬧,連父皇都會去參觀。”

    “這么熱鬧的話,說不定能找到他……”周閑聽完九皇子的話,摸著下巴思考。那位讓他一見鐘情的白衣美人明顯不簡單,想要找人,目前來看是不可能,那何不等他自己送上門來呢?羅天大醮或許是個好機會。

    距離重陽節還剩下幾天,周閑等兩位皇子離開后,又對蔣行叮囑道:“你讓那兩個保護薛沉淵的人盯緊一點,不要給薛沉淵與外面人聯系的機會。”

    “是,王爺。”

    蔣行不知所以,但聽從主子的話,回頭就安排手底下的人,把薛沉淵盯得緊一些。

    周閑捏著腰間的玉佩,神色莫測:“這一次可不能再讓他做壞事打擾我找人了。”

    他又不是傻子,那晚摻和的人可不少,盡管藏得最深的人將痕跡打掃得干干凈凈,周閑依然找到了那么一點蛛絲馬跡。真正害死劉繼仁的兇手應該是薛沉淵的人,寧王不過是個背黑鍋的罷了。

    而薛沉淵之所以會對劉繼仁動手也很簡單,他和劉昌振也是當年陷害陸家的幫兇之一。想必劉昌振怎么都沒想到,三年前的人會死而復生來向他們報仇,所有參與誣陷的人,薛沉淵一個都不會放過,包括皇座之上的那人。

    【宿主……你別對薛沉淵太狠了。】系統聽著周閑派人盯緊薛沉淵,又想到他最近對薛沉淵的冷淡,沒忍住委婉地提醒一句。

    我怕你以后后悔到想揍自己!

    “哪里狠了?我只是讓人盯緊一點,免得他來礙事。”周閑挑眉道。上次要不是薛沉淵從中攪局,他才不會錯過那位一見鐘情的白衣美人。

    周閑笑瞇瞇地說:“系統,你不是應該期待我早日殺死薛沉淵,完成任務,幫你刷業績嗎?怎么突然變了?”

    【呃……你要是盯得太緊的話,不利于完成任務,畢竟反派的毀滅值是在劇情里增長的,你盯太緊,他就沒機會做壞事,增加毀滅值了。】系統磕磕巴巴地說。

    “等我找到人再說吧。”周閑淡淡說道,反派薛沉淵在他眼里從來就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周閑的監視來晚了一步,真正的薛沉淵早已離開靜王府,被人監視的邵華一陣提心吊膽,差點以為是他們剛調換身份的事情被人發現了,差點就想逃走,好在監視的護衛并沒有任何舉動,他暫時安心,繼續偽裝下去。

    重陽節還未到來,朝瑤山下已經很熱鬧,各個道觀正在趕來參加羅天大醮,周閑擔心生出意外,和其他人提前兩天來準備。為保證皇帝安全,早已派兵把守,百姓只能在外圍圍觀,等待皇帝離開才可進入道觀。

    【系統,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人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勁。】不僅是眼神,包括給人的感覺也不太對勁。

    提前來的人很多,各位皇子都已到來,太子自然不例外,與他僅說兩句話,便與主持閑聊,言語間頗有好感。周閑注意到太子身旁的一個侍從多看了自己兩眼,目光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系統沒感覺到:【宿主,這會不會是你弄錯了呀?他好像沒有多看你。】起碼它沒有注意到。

    【看來你的注意力全在熱鬧上了。】

    周閑算是發現綁定自己的系統不僅不可靠,還有喜歡看熱鬧的愛好。他側身對親衛高揚低聲吩咐幾句,調查清楚剛才那個人的身份。

    朝瑤山地脈綿長,與其他山脈相連,即使皇家派兵把守,也難免會有遺漏之處。

    一輛馬車在趕往另一座山的路上,此山與天一觀所在的朝瑤山很近,卻隔著一處危險懸崖,明眼人都知道是無法過去的,所以沒有人看守。可是薛沉淵卻知道一條相通的捷徑。

    那是他多年前到來時發現的小路,到時候可以借助這條捷徑直達天一觀,方便他動手。不知是不是他最近諸事不順,馬車才走了一半,就忽然聽到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

    “主子,有馬車在靠近!”一道急促的聲音響起,兵戈碰撞聲激烈,慘叫聲響起。

    “難道說還有殺手在趕來嗎!”

    蔣行護衛在周閑身邊,王爺心血來潮,就帶著他們這一群人往朝瑤山旁邊的無名山游蕩。路行一半,忽然有殺手跳出來刺殺周閑,兩邊立即打了起來。

    周閑不急,握著隨手撿來的劍上,挽了個劍花:“慌什么慌,先把這些殺手殺光,留一個活口就行。”

    目前他的人足以對付這些殺手,所以周閑并不著急出手暴露自己,只是隱隱覺得不對勁,這群人的目標好像不是自己。

    畢竟周閑只是心血來潮地到處巡視一圈,想要找個方便觀察的地方,到時候能夠一眼找到那位白衣美人最好。而這些殺手明顯埋伏許久,目標怎么也輪不到自己。

    不遠處的馬車好像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緩緩停下車,馬車上的護衛已經警惕地將手放在劍柄上。殺手頭目看向那輛馬車,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他們好像刺殺錯人了!

    這里與朝瑤山不一樣,人跡罕至,尋常人根本不會過來,結果今天居然會有兩撥人。殺手頭目面罩下的表情難看,打了個手勢,所有殺手立即與周閑的人拉開距離,開始轉移刺殺目標。

    “主子,是否阻止他們?”蔣行也猜到這群殺手弄錯了人,不過敢刺殺靜王,那他們就不能輕易放過!

    正主已到,不過一不小心幫人擋災了,周閑略不爽,笑瞇瞇地道:“別急,先讓他們打一下,兩敗俱傷后我們再……操!”

    周閑的話沒說完,山谷間吹來的風越來越大,將馬車的簾子掀起一角,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就這么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他眼里。

    那人依然是一身白衣墨發,面容蒼白,唇色極淡,眼眸深沉漆黑,左眼上的紅痣好似一滴艷麗濃稠的鮮血,叫人想要伸手抹去。

    他的左手拿著一張金色面具準備戴上,另一手握著劍,看樣子已經注意到敵人的殺氣,也想要出來殺人。

    “主子,這些人交給我們就好!”

    陸澤知道薛沉淵的性格,低聲提醒他一句。

    簾子落下,薛沉淵沒有說話,也沒有朝周閑多看一眼。

    第140章 好感

    “動手!”

    只是一眼, 周閑就感到一陣驚心動魄,好家伙,原來他是給自己未來老婆擋災了, 那可真是太巧合了!

    簡直就是象征著他們天生一對,不過敢追殺他未來老婆的人罪不可赦!

    雙標就是這么果斷,說變就變。周閑毫不猶豫下令, 白衣美人只帶了幾個手下,要真讓這群殺人不眨眼的壞人傷害到了,那可就太糟糕!

    來截殺的殺手人多, 原本足以對付薛沉淵所帶的人, 不過因為提前遇到周閑, 反被殺了不少。

    如今再想抓住機會解決雇主真正要殺的人, 卻沒想到剛被他們放過的那群人居然毫不猶豫地朝他們攻來,招招奪命,一時之間殺手呈劣勢。

    陸澤和陸明都是好手, 將薛沉淵的馬車護得密不透風, 殺手頭目沒有機會靠近。于是盯上了沒有被護著的周閑,俗話說得好,擒賊先擒王,抓住這群人的首領的話,就能讓他的人停下來,再趁勝追擊,殺掉馬車里的目標人物!

    “攔下他們!”

    殺手頭目眼神閃爍,落在周閑身上, 這家伙明顯在走神, 雖然持著劍,但看那不順手的模樣, 大概不是什么厲害的角色,否則早已殺了上來。

    先拿下這個人,他們獲勝的幾率就大了不少。

    想到這里,殺手頭目在其他人的掩護下直沖周閑而去。

    “王爺!”蔣行見狀,就要攔下他,卻注意到周閑隱晦地打了個手勢,讓他不要過來。

    王爺這是想做什么?蔣行眉頭擰緊,時刻注意著周閑,看他動作輕巧地躲過殺手的攻擊,越打越靠近馬車。靜王的身手一般,可就能巧妙地避開,幾下沒逮住這滑不溜秋的家伙,殺手頭目明顯也有些惱火,下手越來越狠。

    “去死吧!”眼見著對方躲得越來越緊,殺手頭目始終拿不下周閑,目光冰冷,身手迅疾靠近周閑,腿部如鞭襲擊他的身體,手中的刀朝著周閑的脖子割去。

    “多謝了。”然而,殺手頭目的腿部還未接近周閑,就看見他的身體忽然朝后飛去,慌張亂揮動的長劍抹到殺手頭目的脖子,一股冰涼劃過,低緩的聲音中夾雜著一股笑意。

    殺手頭目緩緩睜大眼睛,脖子處有什么噴灑而出,剛才還慌慌張張地躲著他攻擊的人倒飛出去,嘴角噙著一抹惡趣味的笑容。

    他……是故意的!

    “王爺,我來救你!”

    “主子小心!”

    兩聲驚呼響起,在眾人眼里,周閑是誤打誤撞地殺掉了殺手頭目,然后被他撞飛到馬車上。這個意外來得太快,在旁邊的陸明不好阻止,也不好對周閑下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砸開簾子,哐的一大聲,摔進馬車里。

    “啪!”一塊金色面具被沖撞落在馬車上,周閑是后背先碰撞到馬車里的座椅上,頭部卻落在柔軟的位置。

    周閑襲擊得太出乎意外,車里的白衣美人正欲躲開,卻晚了一步,被他的頭部落在腿上。

    馬兒受了驚,正在動彈,車身搖晃,白衣美人只能急忙抓住窗框,層層疊疊的白色長袖落在周閑的臉上,輕輕掃蕩著,白皙精致的手腕與小臂都露了出來,線條流暢纖細。

    “……”周閑看得眼都直了,白衣美人的表情倒是鎮定,眸光下瞥,精致的眉頭緊皺,神色冷淡,冒著煞氣:“你躺夠了沒有?”

    “沒有。”

    周閑下意識回答,他躺在白衣美人的腿上,仰著頭欣賞對方的美貌,死亡視角依然好看得不可思議,就是膚色白得有些不健康,需要養一下氣色。

    “滾出去!”

    然而沒等周閑再多欣賞一秒,白衣美人臉色一黑,伸手推開他躺在自己腿上的頭,毫不猶豫地一腳踹在周閑的腰上,給他踢滾出轎子。

    “噗!”周閑一撐馬車邊緣,利索地翻了出去,揉了揉被踢中的腰部,“你踢我這里,多少有點不太好啊。”

    很容易一腳把兩個人的幸福給踢沒有的!

    “呵呵。”白衣美人撿起金色面具戴上,持劍掀開簾子,一劍朝著周閑殺去。

    周閑一動不動,帶著殺氣的長劍從他臉側經過,正欲偷襲他的殺手被白衣美人干脆利落地抹了脖子。

    “你不怕死?”白衣美人拔出劍血花飛濺而出,他冰冷的視線落在緊盯著自己不放的周閑身上。多看一眼都嫌來氣,薛沉淵完全忘不了這王八羔子在靜王府說的話,現在又用這種不干不凈的眼神看他。

    這家伙根本就是見色起意!薛沉淵心中忿忿不平,很想給周閑來一劍,偏偏下不了手。

    周閑眼睛都不眨一下,臉上笑容輕松:“有什么好怕的?”那么溫柔漂亮的美人怎么可能會對他下手呢?

    “對一個陌生人都如此信任,靜王倒是與傳聞中的不一樣。”薛沉淵收回劍,他雖然武功被廢,但也不是完全的廢物。周圍的殺手已經被解決,原本他們想要留一個活口,卻不料對方見勢不妙,立即自盡,根本沒有給他們機會調查。

    “你認識我?”

    周閑盯著薛沉淵,他戴上了面具,看不清楚神色,只剩下一雙漂亮的眼睛,有些眼熟,但是周閑沒多想。之前監察員動的手腳還在,周閑只是覺得薛沉淵認識他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周閑才來了沒多久,以前的靜王名聲非常糟糕,正常人聽了都對他沒有任何好感。也難怪他的未來老婆對他橫眉冷對,甚至一腳把他踢出馬車,看樣子是非常討厭原來的靜王。

    【系統,你怎么就沒給我找個身世干凈點的身份啊!】周閑痛心疾首,正式和老婆見面的情況太糟糕,甚至因為原主影響到了未來老婆對自己的看法。

    系統聞言,小聲嘀咕:【給你也沒用……】

    這和原主沒有任何關系,是宿主自己讓薛沉淵對他沒有任何好感,自作孽不可活。

    “身為大梁百姓,誰會不知‘大名鼎鼎’的靜王殿下呢。”薛沉淵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地盯著周閑,他的語氣嘲諷,目光不掩飾討厭,讓一個純潔開朗大男孩的心碎了。

    周閑:“……”

    好扎心,好痛心,可是未來老婆好漂亮啊!

    【宿主,他好像很討厭你哎。】系統賊兮兮地說著。

    周閑:【系統,不想被我揍的話,你現在最好別說話。】

    “主子,這群人都是死士。”陸明試圖走到薛沉淵與周閑中間,防備地盯著心碎的周閑。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除去靜王這個意外,這群殺手明顯是沖著他們來的。可是對方是如何知道他們會從這條路走,并且提前埋伏?難道說他們中間有背叛者存在?

    “小心!”陸明還未想清楚,林中忽然響起“嗖嗖”的細微聲音,周閑耳朵一動,猛地把站在馬車邊的薛沉淵給撲倒進車里。

    幾支箭深深扎入薛沉淵剛才站著的地方,馬兒也被連累刺中屁股,發出長嘶,發瘋地朝著前方狂奔而去。

    “主子!”

    “王爺!”

    薛沉淵和周閑的手下根本來不及攔下發狂的馬車,藏在暗處的人正在對著他們放箭,氣得蔣行眼都紅了,想要追上去,卻沒有機會。只能與陸明、陸澤等人聯手尋找放箭的殺手,先殺敵人,再追上馬車。

    而馬車上,周閑緊急撲倒薛沉淵,在砸進車廂里時,急忙護住了懷里的美人,后背比剛才更重地撞上座椅。

    “砰、咔嚓!”兩個人的重量不輕,座椅發出咔嚓一聲,他們把硬質木頭都給撞碎裂,周閑疼得表情一扭曲,手掌卻扣著薛沉淵的后腦勺,壓在懷里,另一手攬著他的腰身,死死護住。

    周閑甚至還有閑工夫苦中作樂,他老婆的腰怎么還是這么細啊?

    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過,他什么都沒發現。懷里的人掙扎著抬起頭,看見周閑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車身劇烈晃動,薛沉淵抓緊他的衣服:“周閑,你怎么樣了?”

    “還行,你要是親我一下,我肯定更加輕松了。”周閑眨了眨眼,就見薛沉淵面具下的眼睛狠狠瞪了他一下,拉開他的手,“快放開,我出去控制馬車!”

    不過是剛認識就能說出這么輕浮的話,這家伙果然是個非常好色的登徒子!

    薛沉淵對周閑的印象分瘋狂下降,心中的怒氣也在下降。失控的馬在山上狂奔,已經接近前方的懸崖峭壁,薛沉淵緊急控制,還是不行,周閑從馬車里出來,行動有些緩慢:“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必須跳車!”

    “你身上的傷……啊!”距離懸崖峭壁還有一段距離,薛沉淵仍然在試圖控制。畢竟周閑剛才撞的那一下不輕,再來一次,這家伙怕是得廢掉,跳車不是個明智之舉。

    “時間不多,別試了,我護著你。”可是周閑不想繼續耽誤下去,強行扯掉薛沉淵手中的韁繩,毫不猶豫地把他抱進懷里就跳車。

    這一回周閑做足了準備,抱著人都能安穩落地,與剛才被殺手頭目給踹飛的形象完全不符合。

    薛沉淵只感覺到身體一輕,就輕輕松松地落地,周閑背后的馬車還在瘋狂地朝著懸崖狂奔,根本無法阻止。

    “噗通!噗通!”

    薛沉淵的心還在急促跳動,他望著周閑,他的表情和之前見到的漫不經心模樣完全不同。

    在皇宮、靜王府時,周閑看人的目光都很淡漠,完全不像是在看人,更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事物的目光。盡管他在笑,眼里的笑意卻沒有感情。

    可是現在卻有些過分炙熱,和他曾經夢到的那些無法言說的情熱夢境非常相似,一度讓薛沉淵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喉嚨發緊:“你……”

    “糟糕,我現在不良于行,你必須負責!”

    周閑沒等薛沉淵把話說完,抱著他往地上一坐,摸著自己發麻的腿部,唉聲嘆氣起來。

    發麻的腿與青紫的后背,應該能夠讓未來老婆把他給撿回家養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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