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珝談心過后,溫讓面對司宥禮的時候明顯自在多了,但他偶爾還是會忍不住把司宥禮當做s.r的替身,因為偶像太久沒開播放糧,溫讓快被餓死了,只能聽司宥禮的聲音解解饞。
這也導致了溫讓對司宥禮越來越愧疚,每天往司宥禮門口放吃的,放完就溜回房間鎖門直播,倉鼠似的。
彼時溫讓剛上完唯一一節排在晚上的課程,正式入秋后,總是陰雨蒙蒙的,連著下了將近一周的雨,今天早上放晴了,溫讓還以為晚上不會下雨就沒帶傘,這不,被困在教學樓沒法兒走了。
其實被困住的不止溫讓,但其他同學都是住校,只要在門禁時間前回去就行了,但溫讓如果不能趕在學校大門關閉前出去,就得露宿校園了。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溫讓抬頭就看到肖琴那張笑吟吟的臉:“你也沒帶傘?”
溫讓搖搖頭表示沒帶,肖琴順勢在他身邊坐下,雙手撐著下巴看著他,“讓你舍友來接你唄,等會兒我舍友也來接我。”
溫讓溫聲道:“應該下不了多久。”
他不太想麻煩司宥禮,之前感冒已經給他添了很多麻煩。
“說不準哦,我看天氣預報得下到明天早上呢,你再耽擱,等會兒大門關了就出不去了。”肖琴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她舍友的聲音,她拍拍溫讓的肩膀讓他早點回去,蹦蹦跳跳地跟她舍友離開了。
教室里的人陸續離開,到后面只剩下溫讓一個人了,他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雨,沒有絲毫要停的意思。
猶豫了兩分鐘,溫讓起身背著書包往外走,走廊里吹來的冷風讓他打了個哆嗦。
因為下午出門的時候太陽挺好的,所以他就穿了件白色長袖,這會兒氣溫驟降,還挺涼的。
溫柔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抱著手臂下樓,在教學樓門口等了幾分鐘,雨越下越大,他深吸一口氣走進雨中。
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刺骨的涼,沒幾分鐘他的衣服就完全被打濕,貼著身體,黏糊得難受。
但溫讓顧不上那么多,他掩耳盜鈴般用手遮住頭,在雨中奔跑。
其實這個點,校園里已經沒什么人了,加上下雨,約會的小情侶們也都各自回了宿舍,雨越下越大,雨滴砸在眼睛上模糊了視線,溫讓用手臂揉了揉眼睛,沒注意到雨中撐著傘走來的人。
他額頭撞到人家的傘沿上,連忙回過神來停下腳步道歉:“對、對不起。”
他的聲音在雨中顯得脆弱可憐,帶著輕微的顫意。
被撞到的人沒說話,而是將傘往他那邊移。
司宥禮冷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怎么不回消息?”
溫讓愣了一下,抬頭看著司宥禮,表情呆呆的。
司宥禮今天穿了一件沖鋒衣,鴨舌帽和沖鋒衣的帽子疊戴,帽檐把他的臉遮了大半,雖然只能看見一個下巴,但溫讓還是覺得他今天很帥。
他胡亂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打了個噴嚏說:“手機沒電了。”
司宥禮沒說話,視線劃過溫讓那張滿是水霧的臉,不受控制地落在那抹引人注目的米分嫩上。
溫讓絲毫沒察覺,一臉天真地看著他,司宥禮在心里罵自己畜生,轉而將帽子扯下來,把傘遞給溫讓。
溫讓不知道緣由,但還是乖乖接過傘,可司宥禮個子太高了,他得舉著手踮著腳才能避免司宥禮的頭頂著傘。
見司宥禮把外套脫下來,溫讓意識到他想做什么,連忙開口:“我不冷,你穿著吧,沒關系的。”
司宥禮二話不說,直接把衣服遞給他,順手接過傘,扭臉看著其他地方,聲音染上一絲沙啞:“穿上。”
溫讓看著司宥禮身上的背心,小聲說:“你會感冒的。”
“穿上。”司宥禮重復了一遍,聲音染上溫度,“你的衣服濕了,很透。”
溫潤低沉的嗓音如同刀子順著溫讓的耳膜刺了一下,反應過來后,他冰冷的臉頰不受控制地發熱發燙,他不敢再說話,磨蹭著把帶有司宥禮氣味和溫度的衣服穿上。
身體的寒意被漸漸驅散,溫讓感覺自己被司宥禮的味道給包裹住了,很有安全感,但剛剛的事情讓他有些尷尬,所以他再也沒說過話,低著頭跟司宥禮并肩走著。
偶然注意到司宥禮把傘往他這邊傾斜,他忍不住提醒:“你的肩膀淋濕了,我穿著外套沒關系的……”
“沒事。”司宥禮說。
溫讓還想說什么的,司宥禮先開了口,“以后再有這種情況,提前給我發消息。”
溫讓抿著唇點了點頭,“我以后會自己帶傘了,盡量不麻煩你。”
司宥禮沉默了兩秒鐘,說:“麻煩也沒關系。”
溫讓抬頭,只能看到司宥禮線條分明的下頜線,他其實不太理解,就算是像林珝說得那樣,司宥禮想和他交朋友,也沒必要做到這樣。
兩個人誰也沒再說話,腳踩在積水的坑洼里,濺起水花,讓本就濕透的褲腿雪上加霜。
回到公寓后,溫讓穿著快到膝蓋淌著水的外套跟在司宥禮身后進去。
剛剛在外面光線太暗,他現在才注意到,司宥禮的身材不是一般的好。
寬闊的肩膀將沖鋒衣撐得恰到好處,即使此刻只穿著一件背心,也能看出他那結實的胸膛和緊致的肌肉線條。
手臂上微微隆起的肱二頭肌,在燈光下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他的腰身緊致,沒有一絲贅肉,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展露無遺,一頭銀發被雨水打濕缺了垂感,但依舊很好看,漂亮得不真實。
溫讓的目光不自覺地被司宥禮的身材吸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動。
他趕忙低下頭,不敢再看,生怕自己的異樣被司宥禮察覺。
司宥禮似乎察覺到了溫讓的目光,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卻什么也沒說。
他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拿著一條干凈的毛巾走了出來。
“擦擦頭發。”司宥禮將毛巾遞給溫讓,聲音依舊冷淡。
溫讓接過毛巾,輕輕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心中滿是感激。
他看著司宥禮,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去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司宥禮說完,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溫讓在原地愣了兩秒,直到窗戶里灌進來的風害得他打了個噴嚏,他才回過神來。
洗了熱水澡后,溫讓擔心感冒,給自己沖了個感冒沖劑,又貼心地幫司宥禮沖了一杯。
接下來的幾天里,因為感激司宥禮那晚去接他還被雨淋濕,溫讓每天都往司宥禮的房門口放吃的,連葉序媽媽寄過來的特產他都一分為二給了司宥禮一份。
送了幾次司宥禮都沒拒絕,也沒說他,溫讓就接著送,跟倉鼠屯糧似的,不過倉鼠是往窩里囤,他是往司宥禮門口。
屯完今天的糧,溫讓貓著腰回到房間,準備化妝直播。
最近他都沒播,再不播粉絲該鬧了。
另一邊,司宥禮看著門口那堆吃的,回頭瞥了一眼桌子上那堆沒動過的零食,忍無可忍全部裝起來準備去找溫讓,手機突然傳來特別關注的提示音。
他把東西放下,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請讓讓’開直播了。
手機里穿著超短裙露出細腰的人甜美地沖觀眾一笑,滿臉愧疚道:“大家好,我是請讓讓,最近因為生病一直沒能直播,希望大家能原諒我,今晚我會多跳幾支舞蹈的。”
司宥禮越看越覺得她和溫讓像,好像從一開始大家就沒懷疑過“請讓讓”的性別,因為她長得太甜了,聲音也甜,正常人都不會想到他是男生。
司宥禮鬼使神差地飄了一條彈幕:【老婆好美!】
而后起身出門,準備去切點水果,給溫讓送過去,順道去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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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讓正跟粉絲道歉解釋呢,突然看到熟悉的名字飄了彈幕,他心里暗暗驚訝,面上卻還是那副笑盈盈招人喜歡的模樣。
這個粉絲是他最早的一批粉絲中的一個,也是他的榜一,但榜一大哥從來沒說過話,所以他剛剛看到那條彈幕的時候嚇了一跳。
他一直以為榜一大哥是個年近五十歲的老頭兒來著,看他直播也只是父愛泛濫,原來不是這樣嗎?
但榜一大哥說完這句話就沒再說話,默默看著他的直播,這讓溫讓不自覺松了一口氣。
為了彌補粉絲,他今晚播了將近四個小時,結束直播的時候,他整個人體力不支倒在床上,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叩叩叩——”急躁的敲門聲突然傳來,嚇得溫讓一骨碌從床上彈起來。
“誰、誰啊?”
問完他才驚覺這句話有多蠢,這個房子里,除了他和司宥禮,哪兒來的第三個人。
“我。”司宥禮的聲音隔著門傳來,“我的手受傷了,能麻煩你幫我包扎一下嗎?”
溫讓一聽,連忙過去開門,走到一半看到鏡子中的自己,他連忙頓住,磕磕巴巴地解釋:“你、你先等一下。”
他手忙腳亂地換了衣服,但妝來不及卸了,索性扯了個口罩戴上,頭發因為剛戴完假發,這會兒跟個沖天炮似的炸開。
但一想到司宥禮的手受傷可能會斷掉,溫讓就急得顧不上那么多,隨手抓了兩下頭發呼出一口濁氣將門打開,從門縫中探頭出去。
看到司宥禮滿是鮮血的手,他瞬間慌了神,“這是怎么弄的?”
司宥禮沒說話,目光帶著一絲穿透性,直勾勾的盯著他。
看著那雙自己魂牽夢縈的眼睛,司宥禮眉頭微微皺起,平靜的眸底卻蕩開漣漪,他喉結微微滾動:“你、看起來有點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