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轉變 另一面
溫讓猶如大腦失靈, 瞪圓了眼睛看著司宥禮,他們兩個離得很近,雖然溫讓戴著口罩, 但他能感受到司宥禮呼出的熱氣灑在他的臉上, 癢癢的。
對上司宥禮那雙盛滿他倒影的眸子, 溫讓猛然回過神來,動作急促地捂著頭往后退了一步。
“這、這個是,是那個……”他一邊說一邊往后退,突然想起屋里還沒來得及收拾, 又猛地沖出去把門給關上。
目睹了一切的司宥禮舉著還在流血的手, 看著溫讓炸毛的頭頂無聲發(fā)笑, 這也太可愛了。
溫讓沒看到司宥禮的表情,抱著自己的爆炸頭胡亂解釋:“我只是在幫林珝試化妝品, 她、她不懂這些, 我、我之前在化妝品店做過兼職,她讓我?guī)退夏樤囋嚕皇悄阆氲哪菢印!?br />
他也不管語序通不通順,滿腦子都是只要能把事情解釋清楚就行。
因為剛剛司宥禮那句“你有點眼熟”直接把溫讓的理智全部炸飛了, 生怕司宥禮真看過他的直播。
司宥禮一直沒說話, 但溫讓能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低頭瞥見司宥禮流著血的右手,溫讓連忙說道:“先幫你處理傷口吧,流了很多血, 怎么弄的?”
鮮紅的血跡順著修長的指間滴在地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司宥禮聲音淺淺道:“切水果不小心切的。”
原本是想切點水果去敲門的, 但想事情想得太出神,不小心切到手了。
溫讓聞言,沒心思在想其他的, “你先過去坐,我拿藥箱過來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司宥禮站在原地沒動,看著溫讓轉身離開。
溫讓剛剛出來的急,所以隨便套了短袖短褲,這也讓他那雙又直又白的腿展露無遺。
司宥禮破天荒地笑了一下,這么明顯,他居然都沒想到。
不過他還挺好奇溫讓是怎么發(fā)出那么甜的聲音的,他的聲音雖然不粗,但絕對不是雌雄莫辨那一卦,跟他直播時的嗓音比起來,甚至可以說是“粗獷”
溫讓著急忙慌地拿著藥箱回來,見司宥禮還在發(fā)呆,他皺著眉頭,聲音隔著口罩響起,“別發(fā)呆了,趕緊坐下我?guī)湍闾幚硪幌拢瑢嵲诓恍芯腿メt(yī)院吧,萬一失血過多……”
死了怎么辦。
司宥禮失了魂一般,視線跟著溫讓移動,身體也是。
在沙發(fā)上坐下后,他還一直盯著溫讓看,溫讓一邊拿出碘伏和棉簽,一邊無奈開口:“你別盯著我看了,這個真的只是幫林珝試用化妝品,不信的話下次見面你問她。”
“沒。”司宥禮短暫地將視線移開,而后繼續(xù)看著溫讓,“我信,只是有點驚訝而已。”
“你剛剛說手受傷,我來不及卸妝了。”溫讓頓了頓,小聲嘟囔,“而且你剛剛說我眼熟……”
“太驚訝了,隨口說的。”司宥禮睜眼說瞎話,還不忘跟溫讓說,“口罩摘了吧。”
溫讓一怔,不自在地轉移話題:“先處理完,傷口挺深的,去醫(yī)院看看吧。”
司宥禮居然相信他?難道是他剛剛的解釋太過完美,所以他找不出漏洞?
司宥禮滿不在乎道:“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溫讓沒再說話,專心幫他處理傷口,這其實是他第一次幫別人處理傷口,所以弄完的時候,他額頭出了一層汗,臉也因為剛剛的事兒以及口罩悶著,熱乎乎的。
司宥禮低頭看著被紗布“捆住”的手指,忍不住笑了一聲。
包粽子似的,連打的結都那么可愛。
其實也就他看著可愛,實則亂七八糟沒眼看,結也打成了死結,換藥的時候估計得用剪刀把那里三層外三層的紗布給慢慢剪開。
但司宥禮不在乎,因為這是溫讓親手幫他包扎的,而且他是真的覺得好看。
聽到笑聲的溫讓后背瞬間繃直,磕磕巴巴地解釋:“抱歉,我第一次幫人包扎,包的有點……丑。”
豈止是丑,簡直太丑了。
原以為司宥禮會嫌棄,誰知道他竟然說:“不丑,好看的。”
“??”他是不是切手不小心把小腦也切了,這么丑也能夸?
看著溫讓呆愣的表情,司宥禮很明顯地笑了一聲,整個人放松地靠在沙發(fā)上,隨意將受傷的手搭在沙發(fā)上,側目看著溫讓,“口罩摘了吧,你出汗了。”
溫讓默默往旁邊挪了挪,雙手搭在膝蓋上,略顯局促,“沒事,我一點兒也不熱。”
司宥禮轉頭看著他:“你是擔心妝化得太丑被我笑話嗎?”
“沒有!”溫讓語氣瞬間激動,和司宥禮對視一眼后,他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著肩膀把臉轉過去,小聲嘟囔,“只是你不覺得男生化妝很奇怪嗎,就、就算我是幫林珝試產(chǎn)品。”
后半句話他說得很小聲,因為林珝壓根就不化妝,他太心虛了,總有種馬上就要被拆穿的感覺。
司宥禮的聲音帶著一絲詭異的溫柔:“不奇怪。”
是你的話,做什么都不奇怪。
溫讓不想讓他知道他就是‘請讓讓’那他就裝作不知道,等什么時候他想說了,他聽著就是。
聞言,溫讓小聲嘟囔:“你真的有點奇怪。”
司宥禮脾氣很好地問:“哪兒奇怪?”
溫讓抬頭看了他一眼,解釋道:“我不是在罵你,只是正常人都會說男生化妝很奇怪……”
司宥禮看著他,反問道:“那你覺得男生留長頭發(fā)奇怪嗎?”
溫讓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搖頭,“當然不奇怪。”他看著司宥禮那頭漂亮的銀發(fā),小聲說,“很好看,而且這是個人自由,我沒資格指手畫腳。”
司宥禮微微挑眉:“同理可得。”
化不化妝也是溫讓的個人自由,他管不著。
溫讓聞言,突然釋然,他整個人輕松了不少,隨手把口罩給摘了,但還是覺得有點不自在,側身用肩膀對著司宥禮。
司宥禮傾身低頭看了一眼,由衷夸贊:“很好看。”
真人比手機里漂亮多了,因為更鮮活,更靈動。
他暗暗吐出一口氣,重新靠回沙發(fā)上,雙腿隨意交疊在一起。
溫讓被夸得臉頰滾燙,他騰地站起來,背對著司宥禮,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了一絲顫意:“你、你早點休息吧,我先回房間了,手注意別沾水。”
司宥禮一本正經(jīng)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那我怎么洗澡?”
溫讓停住腳步,試探道:“單、單手洗?”
司宥禮笑了一聲,“好,那我單手洗。”
溫讓疑惑地皺起眉頭,合理懷疑司宥禮真的上切到小腦神經(jīng)了,雖然這段時候他們關系還不錯,但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動不動就發(fā)笑。
“要不你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他由衷建議,“我感覺你的腦子好像有點問題。”
后半句他幾乎是在自言自語,司宥禮并未聽清。
“已經(jīng)處理過了,沒什么大問題。”司宥禮說。
溫讓點點頭,忍著笑意遛回了房間。
正好林珝給他打電話,看到他這幅模樣,忍不住問:“你怎么這個樣子,下播了沒卸妝?”
溫讓把門反鎖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嘆了口氣說:“我剛下播,司宥禮突然來敲我的門,沒來得及卸,就換了衣服,我解釋說是為了幫你試化妝品才化的妝,你別說漏嘴了。”
林珝無奈扶額:“不是寶貝兒,你姐我什么時候化過妝,你這謊言不攻自破啊,而且司宥禮怎么會突然來敲門,你們兩個不是一直都保持著距離嗎?”
難不成,他發(fā)現(xiàn)什么了?
溫讓也陷入沉思,不過糾結了一秒鐘他就徹底擺爛,“不管了,反正到時候他問的話你就這么說,實在不行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化個妝證實一下我的謊言,求求你了。”
溫讓雙手合十,可憐巴巴地說完,接著解釋:“他的手受傷了,來請我?guī)退!?br />
“他沒發(fā)現(xiàn)什么就好。”林珝松了口氣,抬頭看著溫讓,“周末我過來找你,姐一定好好打扮,證實你的謊言。”
溫讓瞬間眉開眼笑:“謝謝姐姐,那我請你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都行。”
林珝笑著說:“看來今晚直播掙了不少啊。”
溫讓把手機放到支架上,趴在桌子上,表情得意地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我今晚掙了四千哦。”
有三分之二都是榜一大哥打賞的。
林珝滿臉高興道:“不錯呀,我們讓讓在直播這塊越做越好了,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氣了,請我吃好吃的,具體吃什么到時候再說,現(xiàn)在暫時想不到。”
“嗯!”溫讓坐起身,滿臉真誠,“不管姐姐你想吃什么我都會請客的。”
林珝看著他那張因為暈妝而顯得有些滑稽的臉,沒忍住笑了一聲:“乖乖,你頂著花得沒法兒看的妝,我實在是忍不住有點想笑,這家的產(chǎn)品不好,下次別用了。”
“啊?暈妝了嗎?”溫讓不信邪地湊近一看,還真是,眼線和睫毛膏完全暈開了,粉底也斑駁得能逼死強迫癥。
剛剛他忙著跟林珝說話沒注意到,所以他一直頂著這樣一張臉給司宥禮上藥?
完了,司宥禮腦子肯定是出問題了,不然怎么會說他好看。
腦子出問題的某人此刻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跟人打電話。
“抱歉,我已經(jīng)跨出單身狗的行列了。”他有些得意地跟電話那頭的人說。
對方沉默了兩秒鐘,爆發(fā)出尖銳的怒吼:“啊?你他丫的談戀愛了?”
司宥禮沒否認,在他看來,知道溫讓就是請讓讓那一刻開始,他就是他的了。
周元不可置信道:“不是,到底是誰能讓我們的大少爺動凡心啊?”
司宥禮故作神秘:“保密,以后再說,我還沒追到他。”
周元被這句話硬控將近十秒后,語氣滿是驚訝:“臥槽,你瘋了還是我熬夜熬傻了,不是別人追你,是你追別人?”
司宥禮嫌棄地把手機拿遠一些,等到那頭的人冷靜下來才警告道:“這件事別跟木頭和江則說,江則大嘴巴,木頭聽江則的,他倆誰知道都不行,要是敢泄密,你等著回國我找你算賬吧。”
周元吸了口氣,連連笑道:“怎么會,你告訴我這些是信任我,我肯定守口如瓶啊,就是這封口費……”
“五十萬轉過去了,財奴。”司宥禮說完直接把電話給掛了,去陽臺抽了好幾根煙才稍稍冷靜下來。
回房間之前司宥禮特意看了一眼溫讓的房門,見沒有光透出來,猜想他應該睡了,有些遺憾地轉身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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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溫讓睡到中午才起來,因為今天的課在下午三點,加上昨晚沒睡好,他就偷了個懶。
他洗了把臉徹底清醒過來,坐在椅子上發(fā)了會兒呆,磨蹭著把衣服給換了。
想起這段時間司宥禮對他照顧有加,溫讓糾結要不要也請他吃個飯。
正好葉序發(fā)消息問他周末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溫讓索性連他也請了,還讓葉序通知江則和耿木時。
算起來也有段時間沒一起吃飯了,正好趁這個機會一起聚聚。
溫讓雖然不喜歡熱鬧,但他偶爾會很享受和朋友們待在一起時那種輕松的氛圍。
跟葉序聊完,溫讓收拾東西準備出門吃個飯直接去上課,誰知剛推門出去就看到司宥禮也在。
司宥禮抬頭看著他:“才起?”
溫讓不自在地點點頭,轉移話題道:“你的手好點兒了嗎?”
“沒,還疼。”司宥禮說,“故意等著你起來幫我換藥。”
溫讓一怔,點點頭過去拿藥箱,但氣氛有點尷尬,他硬著頭皮找話題,“你今天沒課嗎?”
他們音樂系的,課程好像很少。
“有,三點才上。”司宥禮的視線始終落在溫讓身上,他又恢復了之前那副打扮,那雙漂亮的眼睛也被黑框眼鏡給遮住。
溫讓拿著藥箱過來,隨手放在茶幾上坐在司宥禮身旁,“我也是。”
司宥禮靠在沙發(fā)上,單手撐著下巴,受傷那只手隨意搭在沙發(fā)上,聲音散漫地問:“那等會兒一起去吃飯嗎?”
說到這兒,溫讓想起來請客的事兒,抬頭問司宥禮:“對了,周末你有空嗎?我請吃飯。”
視線短暫地撞到一起,但他幾乎馬上就低頭錯開,司宥禮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只請我一個人嗎?”
溫讓拿著剪刀的手微微一縮,他抬頭看了司宥禮一眼,邊幫他拆紗布邊解釋:“沒有,請大家,很久沒一起吃飯了,而且你最近很照顧我……”
他話音未落,司宥禮就說:“那只請我不就行了?”
溫讓整個人愣住,其實司宥禮說的沒錯,他可以再單獨請他一次,但他這不是……不太想跟他出去吃飯嗎,關注度太高了,他很不自在。
他撓撓頭,找補道:“那個……我以為你不想單獨跟我吃飯,所以才……”
“沒有不想。”司宥禮打斷他,“單獨請我一次。”
他聲音低沉,語氣有些武斷,溫讓不敢拒絕,乖乖點頭答應:“那你看什么時候有時間,我、我單獨請你。”
他小心翼翼地把沾著血的紗布拆下來,司宥禮手指上那條細長的刀口還在滲血出來。
溫讓皺著臉,詢問道:“要不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萬一感染就不好了。”
司宥禮看著他,答非所問:“24號怎么樣,我有時間。”
“啊?”溫讓一下沒反應過來。
“吃飯。”司宥禮翕了翕眼,屋外陽光投射在他臉上,繁密的睫毛在他臉上投下一片柔和的陰影,連帶著聲音都溫柔了許多,“24號我有時間。”
溫讓總算反應過來,低頭繼續(xù)幫司宥禮處理傷口,聲音溫柔道:“哦好,那你有喜歡的餐廳可以發(fā)給我,我提前預約。”
司宥禮伸手按住紗布方便溫讓打結,順便回答:“你看著訂就行。”
溫讓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把藥箱收拾好后,他去洗了個手,剛剛碘伏不小心弄到衣服上,他順道換了件衣服,出去的時候司宥禮已經(jīng)起身站在客廳中央,似乎是在等他。
溫讓整理了一下衣服,把門拉上抬頭問司宥禮:“現(xiàn)在走嗎?”
司宥禮將視線從手機上移開,淡淡道:“嗯,你想吃什么?”
溫讓邊往外走邊說:“都行,你定吧,我不怎么挑食。”
司宥禮瞥了他一眼,把手機放進兜里,隨口問道:“不挑食怎么那么瘦?”
溫讓疑惑地抬頭,確認司宥禮是在和他說話后,他摸摸鼻頭,不自在道:“我從小就這樣,吃不胖。”
司宥禮推門出去,低頭問他:“嗯,雞公煲可以嗎?”
最近降溫,就適合吃熱乎乎的東西。
溫讓跟在司宥禮身后自言自語:“我還以為你們有錢人都只吃西餐和那種很高檔的東西呢。”
司宥禮突然停下,他一個不防直接撞到司宥禮懷里。
熟悉的薄荷香味侵入鼻翼,溫讓一邊道歉一邊往后退。
司宥禮低聲問他:“你剛剛說什么?”
溫讓連忙擺手:“沒什么,我說雞公煲好,好吃。”
司宥禮笑了笑,轉身下樓。
兩個人在附近裝修最好的雞公煲店吃了午飯,因為是司宥禮買的單,溫讓心里過意不去,強買強賣般給司宥禮買了杯咖啡,自己則買了奶茶。
從后門到教學樓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司宥禮在校園表白墻上一直都很受歡迎,所以很多人認識他,察覺到周圍有人舉著手機拍他,溫讓不自在地往旁邊挪了挪,但下一刻司宥禮就往他身邊跨了一步,他們之間的距離和剛剛一樣。
溫讓猶豫了幾次,最終什么都沒說,默默從包里拿出口罩戴上。
司宥禮見狀,明知故問:“為什么戴口罩?”
那么漂亮的臉,藏起來做什么。
“人多,我不自在。”溫讓小聲嘟囔。
司宥禮沒聽清,只能彎腰湊過去,但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溫讓一跳,他條件反射般往旁邊跳開,手肘打到林蔭道邊的梧桐樹上,痛得他瞬間飆淚。
“沒事兒吧?”司宥禮的聲音沒了平時那種處變不驚的淡定,反倒多了一絲慌亂。
但溫讓沒注意到,他的注意力被路人的交談聲給全部吸引了。
“他們什么關系啊,看起來怎么那么親密?該不會是那種關系吧?”
“對啊,司宥禮不是一向以冷出名嗎,怎么對他這么不一樣。”
“可惜看不清那個男生的臉,不然還能去打聽打聽……”
更多的溫讓不敢再聽,他把頭埋低,胡亂說:“我先走了,等會兒沒位置了。”
說完他就直接跑了,因為跑得太急,差點兒摔進不遠處的花壇里,司宥禮站在原地看著溫讓慌亂的背影,原本的好心情瞬間煙消云散。
他面無表情地看向還在討論的路人,眉頭狠狠一皺。
明明是個艷陽天,但周圍的人卻覺得溫度驟降,他們不敢再多說什么,卡嚓卡嚓拍了司宥禮的帥照后一哄而散。
司宥禮一個人站在林蔭道上,陽光透過樹木枝干落在他身上,他卻感覺不到一點溫度。
剛剛那一下撞得挺狠的,估計會淤青,笨蛋,膽子那么小。
溫讓一路跑到今天上課的教學樓門口,用手撐著膝蓋彎著腰大口大口喘氣。
被那么多人看著,他真的挺不自在的,而且他們在討論他和司宥禮,他就更不自在了。
劇烈跳動的心臟漸漸平復下來,溫讓直起身準備進去,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溫讓?”
溫讓轉過身看著來人,跟她打招呼:“肖琴。”
肖琴滿臉欣喜道:“真的是你啊,剛剛我看到有個人一路從東門狂奔而來很像你,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
溫讓摘了口罩,露出因為狂奔而泛紅的臉,聲音帶著慣有的溫柔:“我怕遲到。”
肖琴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笑著說:“還早呢,慢慢走也來得及,座位我可以幫你占,以后你來不及了就給我發(fā)消息我?guī)湍阏迹凑易∷蓿x得也不遠。”
“是啊,我們可以幫忙占。”肖琴的舍友也說。
其實她們很喜歡溫讓,因為他很溫柔,說話總是溫聲細語的,雖然話不多,但真的討人喜歡。
但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是純粹的,不摻雜任何欲望的,只是覺得溫讓是個很柔軟的人,女孩子總是喜歡的柔軟的事物,比如小貓小狗,她們好像天生就擁有愛人的能力。
溫讓總算喘勻了氣,他白皙的臉上掛著真誠的笑容:“謝謝。”
肖琴無所謂地笑道:“這有什么好謝的,”
溫讓抿著唇笑了笑,跟著幾個女生一起去教室。
期間肖琴問他要不看去參加播音社,溫讓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理由是他的聲音不好聽,也沒那個勇氣確定自己可以做好這件事。
其實他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因為平時直播已經(jīng)占據(jù)了很多時間,他想考研,得從現(xiàn)在開始準備了。
肖琴眉頭微微一皺,說:“誰說不好聽的,你的聲音很好聽啊,溫柔又不缺磁性。”
溫讓禮貌拒絕:“不用了,我暫時不打算參加社團和學生會。”
肖琴雙手合十祈求道:“求你了,她們幾個都加社團了,沒人陪我,我就想去播音社。”
溫讓受不了別人求他,但他還是拒絕道:“我真的不太想?yún)⒓印?br />
肖琴的舍友也跟著勸說:“其實沒什么的,平時活動也不多,你就當是幫肖琴,有什么活動的話你們也能有個照應,不參加社團的話,很多活動沒辦法參加,課外學分修不夠,你可以明年退,到時候課外學分應該也修得差不多了。”
聽到“課外學分”這四個字,溫讓瞬間就動搖了,確實應該把這些事放到大一,因為大二之后會很忙。
見他猶豫,四個女生輪番上陣,最后溫讓妥協(xié)道:“我想想吧。”
“別想了,報名時間截止今天。”肖琴從包里拿出一張申請表遞給他,“這是表,你填完我回頭去幫你交,明天晚上七點要去簡單面試一下,到時候我叫你。”
溫讓表情呆呆的,肖琴快速捏了一下他的臉,“記得填完哦,下課給我。”
溫讓臉頰熱熱的,拿著表走進教室。
他還是填了表格,就像肖琴舍友說得那樣,有個熟人不至于太尷尬。
下課后他把表格給了肖琴,肖琴忙著去交表,剛下課就直接跑了,溫讓一個人下樓。
初冬的北方雖不至于天寒地凍,但太陽一落山,風就有些刺骨,吹得臉疼。
溫讓拉起衛(wèi)衣帽子戴上,手揣在兜里,低著頭往外走。
“溫讓。”司宥禮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溫讓轉過身,驚訝地看著靠墻站在教學樓門口的人。
他瞪大眼睛,往司宥禮那邊走了兩步:“你怎么在這兒?”
司宥禮今天上課的教學樓不在這個片區(qū),他還以為他早就走了呢。
司宥禮從燈光下走出來,在他面前停下,“等你。”
“?”溫讓一頭霧水地抬頭,路燈的光從司宥禮的頭頂傾瀉而下,遮住了他眸底的情緒。
他伸手拍了拍溫讓的帽子,寬大的帽子垂落下來,擋了溫讓半張臉。
他胡亂扯了扯帽子,仰頭露出眼睛看著司宥禮,“你為什么等我?”
司宥禮轉身往前走,聲音淺淺道:“想一起回去不行嗎?”
這話讓人有點沒辦法回答,說行感覺有點怪怪的,說不行吧,但他們住在一起。
溫讓組織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個“哦”。
司宥禮扯扯嘴角,在溫讓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抹笑容,他故作冷淡地問:“吃什么?”
溫讓甩甩頭將雜亂的思緒甩開,抬頭看著司宥禮的后腦勺說:“都行啊,我其實不餓。”
“不餓也得吃。”司宥禮的語氣帶著幾分強硬。
溫讓沒拒絕,跟著司宥禮出去。
其實他挺怕再被人圍觀的,所以始終和司宥禮保持著一前一后的隊形,但走了一半,司宥禮突然停了下來,溫讓也跟著停下,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司宥禮就轉身看著他。
兩人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對視,溫讓先躲開的。
司宥禮繼續(xù)盯著他看,要將他看穿一般:“你怕我?”
溫讓不明所以,搖頭表示沒有。
“那你討厭我?”司宥禮又問。
溫讓繼續(xù)搖頭,當然不討厭,他的聲音和S.r那么像……
司宥禮輕聲嘆了口氣,聲音有些低沉:“小尾巴似的跟在我后面,一起走不行嗎?”
溫讓疑惑地看著他,“不是一起走的嗎?”
“那你走前面。”司宥禮說完就繞到溫讓身后,冷著臉看著他。
溫讓被他看得不自在,妥協(xié)道:“一、一起走吧。”
如果被司宥禮盯一路,他可能會同手同腳,還會撞到電線桿上。
司宥禮緊繃的表情在溫讓說話的一瞬間猶如冰山融化,是不加掩飾的,肉眼可見的高興了。
但溫讓不太能理解,可他又不敢說,所以只能憋著,四下觀察有沒有人在拍或者討論他們。
司宥禮見他緊張兮兮的,開口和他說話:“手怎么樣?”
“手?”溫讓沒反應過來,“你的嗎?”
“你的。”司宥禮表情有些無奈道,“下午的時候不是撞到了嗎?”
溫讓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疼的他表情微微扭曲,嘴上卻說:“沒事,已經(jīng)好了。”
司宥禮沒說什么,吃完飯回去的路上,他去藥店買了藥,溫讓沒多想,因為家里的藥也沒多少了,所以他以為司宥禮是給自己買的,實際上司宥禮都不知道家里沒藥了。
回到家后,溫讓沒急著回房間,等著幫司宥禮處理傷口。
司宥禮把藥放下說:“我先去洗個澡。”
“哦,好。”溫讓坐在沙發(fā)上,回頭看了一眼,確認司宥禮回了房間后,小心翼翼地掀起袖子看了一眼。
擦傷挺嚴重的,手肘那塊的皮幾乎沒有了,能看到肉和骨頭,衛(wèi)衣上還沾著血,溫讓嫌棄地撇撇嘴,回屋換了件毛衣。
白色毛衣套在他身上,顯得他整個人很溫柔,本就白皙的皮膚在衣服的映襯下更加白里透紅。
司宥禮出來的時候,溫讓就坐在沙發(fā)上發(fā)著呆,圓圓的后腦勺正對著他。
換了衣服看起來更軟了,想捏捏。
他垂眸藏好眸底的情緒,走過去在溫讓身邊坐下。
陌生好聞的沐浴露香味突然襲入鼻腔,溫讓茫然地轉頭看了司宥禮一眼,揉揉眼睛說:“我?guī)湍銚Q藥吧……”
溫讓剛起身,司宥禮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他瞪圓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司宥禮,瞌睡都給嚇醒了。
他磕磕巴巴地問:“怎、怎么了?”
為什么突然抓他的手,好嚇人,而且他的手好冰。
“坐下。”司宥禮說。
雖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溫讓還是乖乖坐了回去。
司宥禮松開他的手腕起身,沒多久就提著藥箱回來,單膝跪在他面前的地毯上。
溫讓被嚇得跳起來,但跳了一半,司宥禮抓住他的大腿把他給按了回去。
他沒看溫讓,低頭擺弄著藥箱里的東西,聲音低沉道:“袖子撩起來,我看看你的手臂。”
溫讓反應過來他想做什么后,有點兒窘迫自己剛剛的行為,紅著耳朵說:“不、不用,我沒事兒了。”
就算是處理傷口,也不用跪著吧,等會兒他該不會也得跪著幫司宥禮換藥吧……
司宥禮抬頭看著他,沒說話,雖然沒什么表情,但溫讓知道他生氣了。
我為什么要怕他啊……
雖然心里吐槽,但他還是乖乖把袖子撩上去,心虛地別過臉。
司宥禮抓住他的胳膊看了一眼,眉頭狠狠一皺。
但他什么都沒說,拿出棉簽小心翼翼地幫溫讓處理傷口。
棉簽碰到傷口,溫讓往后縮了縮。
司宥禮停下動作抬頭問他,“很疼?”
溫讓咬著唇搖頭,但他分明都疼出汗了。
司宥禮放輕了動作,湊近吹了吹,被擦傷的地方?jīng)]了皮的遮擋,溫熱的呼吸直直灑在血肉上,癢癢的。
溫讓想把手抽出來不上藥了,但司宥禮的力氣太大,他根本就掙脫不了。
司宥禮用指腹輕輕摩挲溫讓手臂上的皮膚,溫聲哄道:“你乖一點,忍忍,馬上就好了,傷口不處理的話會感染的。”
司宥禮低聲說話的時候和S.r的聲音最像,溫讓都愣了一下,他呆呆地看著司宥禮,直到上完藥都沒反應過來。
司宥禮平時總是冷著臉,即便聲音像,他還能勉強分得清他和S.r,但他為數(shù)不多溫柔的時候,溫讓總是沒辦法分清,大腦像是被什么病毒感染了,暈乎乎的,根本就沒辦法冷靜思考。
直到司宥禮幫他擦了眼淚,揉揉他的臉他才徹底回過神來。
他條件反射般彈開,心虛地低著頭,“我我我我、我先去洗澡,洗完再回來幫你換藥。”
司宥禮繼續(xù)用剛剛那副溫讓的嗓音跟他說話:“傷口別沾水,需要幫忙嗎?”
溫讓背對著他揮揮手,“不不、不用,我自己能行。”
說完他就快跑回房間,捂著心口順著門滑坐到地上,本來就大的眼睛瞪大了顯得他既呆又可愛。
“砰砰砰——”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溫讓臉上漸漸燒熱起來,不受控制地想象起司宥禮幫他洗澡……
“完了完了,我小腦也被撞壞了。”他捂著臉自言自語,輕輕拍拍臉從地上站起來,“溫讓你清醒一點,別再把人家當替身了,你這個討厭鬼。”
罵完自己,他的心跳沒有任何平復下來的趨勢,于是溫讓嘀嘀咕咕地說教著自己,紅著臉進了浴室。
客廳里,司宥禮坐在沙發(fā)上,剛剛摸過溫讓臉的手蜷成拳頭放在膝蓋上,呼吸有些沉。
臉好軟,滑滑的,跟他想象中一樣。
他看了溫讓的臥室一眼,果斷起身回浴室沖冷水澡去了,摸過臉的那只手沒沾水。
一只手實在是不太方便,溫讓洗完澡出來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之后的事情,他深吸一口氣拉開門,客廳空無一人,他愣了一下跨出去,正好看到司宥禮從另一邊走過來,他身上穿著單薄的背心和短褲,優(yōu)越的肌肉線條被完美展現(xiàn)。
他……不冷嗎?
溫讓默默裹緊身上的小熊睡衣,卻舍不得將視線從司宥禮身上收回。
他要多努力才能練成這樣?他也想這么帥。
但林珝說了,肌肉太大的話就穿不了小裙子了,穿女裝也比較違和,沒直播之前,他還是有兩塊腹肌的,現(xiàn)在只有跳舞練出來的馬甲線了。
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嘆了口氣轉身走到沙發(fā)邊坐下?lián)v鼓紗布和等會兒要用的藥。
司宥禮站在原地走神了一瞬,穿著小熊睡衣的溫讓也太可愛了,軟軟糯糯的,可愛。
溫讓溫柔的聲音響起:“快來我?guī)湍銚Q藥。”
司宥禮眉宇間閃過一絲懊惱,不該為了展示身材穿這么少的,會很明顯。
偏偏溫讓一無所知,滿臉天真地舉著藥瓶問他,“怎么了?”
“有點冷,我換個衣服。”司宥禮聲音嘶啞地說完,轉身回了房間,十多分鐘后才出來。
溫讓其實有點困了,本來他今晚準備直播的,但折騰得太晚,等他化完妝都將近十一點了,他明天還有早八,加上手肘受傷,他有了請假的理由。
最近氣溫回升停暖了,但他穿得厚,所以感覺不到冷,這會兒正睡覺踩在沙發(fā)邊緣,下巴抵著膝蓋打瞌睡。
司宥禮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你先去睡吧,我自己換。”
溫讓把腳放下去踩著拖鞋,拍拍臉強迫自己清醒過來,他回頭沖司宥禮笑了笑,“沒事,我不困。”
剛說完他就打了個哈欠,司宥禮沒拆穿他,低頭走過去。
換藥間隙,司宥禮沒話找話,“你明天幾點有課?”
溫讓又打了個哈欠,淚眼汪汪地說:“早八。”
司宥禮嗯了一聲,低頭瞥見溫讓側頸有一道紅紅的抓痕,他用指尖碰了一下,“這兒怎么了?紅的。”
溫讓不自在地用手摸了摸被觸碰的肌膚,不甚在意:“應該是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抓的,沒事兒。”
司宥禮沒再說話,目光淡淡地落在溫讓身上,皮膚真的好白,一點點痕跡就會很明顯。
溫讓感覺到司宥禮的視線了,但最近他總這么盯著他看,他都有點兒脫敏了。
他認真仔細地幫司宥禮把手指包好,剛想開口,頭頂突然傳來聲音:“你用的什么洗發(fā)水?”
溫讓疑惑地抬頭,猝不及防地撞進那雙夾雜著復雜情緒的眸子,他可愛的喉結微微一動:“嗯?”
司宥禮繼續(xù)盯著他,性感的喉結滾動著,嗓音低沉:“挺好聞的。”
有股淡淡的奶味,很適合溫讓。
溫讓差點脫口而出是品牌方送的,話都到了嘴邊 ,他緊急剎車,“林珝幫我買的,我沒注意看,你要的話我讓她發(fā)給你?”
司宥禮笑了笑說:“不用,只是覺得很適合你。”
溫讓受不了他這么溫柔,胡亂把藥箱收拾好就說要去睡了,司宥禮也跟著起身,他自然地揉了揉溫讓的頭轉身往臥室走。
“晚安。”他說。
溫讓抬手摸摸頭頂,愣愣地說:“晚安。”
他懷著奇怪的心情回到臥室,倒在床上翻來覆去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剛睡著沒多久,溫讓就做了個很勁爆的夢,夢的主人公是他和司宥禮,這可把溫讓嚇得不輕,驚醒后冷靜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第23章 呵護 超絕變臉
轉眼到了周末, 溫讓提前訂好餐廳,在家里等林珝他們過來。
今天司宥禮不在,他回家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他給溫讓發(fā)了消息, 說大概下午六點回來。
所以今天溫讓度過了一整天的個人時光, 以前他挺喜歡獨處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和司宥禮待習慣了,總感覺心里空空的,好幾次他都一個人自言自語, 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今天只有他一個人。
最近降溫了, 分明才十一月中旬, 但已經(jīng)比南方的深冬還要冷,窗外的樹葉上凝結了一層白色的冰霜, 看著都讓人忍不住哆嗦, 幸好恢復供暖,室內溫度沒那么低,不然他估計會被凍感冒。
“咚咚咚——”沉悶的敲門聲傳來,溫讓將視線從窗外的冰棱子上收回來, 踩著拖鞋去開門。
門一開, 一陣冰冷的風雪味迎面拍過來,溫讓往后退了一步,側身讓外面的人進來。
葉序笨拙地舉起戴著手套的手搓了搓耳朵, 鼻尖被凍得通紅,“我去, 好冷,感覺耳朵要掉了。”
“都跟你說了外面冷,多穿點兒。”林珝在他后面進來, 捂得嚴嚴實實,但嘴巴還是被凍得不太靈活,說話有點兒大舌頭的感覺。
葉序跺跺腳把厚重的棉衣脫下來,回頭跟林珝說:“已經(jīng)穿的夠多了,這種天氣,裹成粽子也冷。”
江則和耿木時走在最后面,他倆進來的第一句話也是“好冷”,看來這天氣就連地道的北方人也有些吃不消。
溫讓把門關上,搓搓手臂說:“先坐下暖和一下再出去吧,司宥禮還沒回來。”
江則邊脫外套邊說:“小宥去哪兒了,怎么把你一個人扔在家里?”
溫讓沒察覺到這句話里調侃的意思,如實回答:“回家了,可能要六點才回來。”
江則瞬間頓住,和耿木時交換了個眼神后,疑惑道:“哎不對啊,他回家怎么不跟我們說?”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江則很了解司宥禮,對什么事都冷淡,邊界感也強,雖然溫讓是他的舍友,但在此之前江則一直都覺得司宥禮對溫讓有防備,但他回家居然告訴了溫讓,沒跟他們說。
這事兒看似正常,但對象是司宥禮就很反常了。
這倆人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絕對發(fā)生了什么,江則直覺一向準,這次肯定也不會有錯。
偏偏溫讓這個傻白甜什么都不知道,一臉單純地說:“可能是覺得你們要過來,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江則和耿木時交換了一個眼神后,笑著說:“應該是吧,那咱們就在家等他回來再一起出去吧。”
今天他非把司宥禮灌醉不可,他要撬開他的嘴問問他和溫讓發(fā)生了什么。
心思細膩的林珝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她看了溫讓一眼,欲言又止。
溫讓給每個人倒了熱茶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他今天穿了件帶毛絨的毛衣,襯得他軟糯糯的,招人喜歡。
林珝突然放下茶杯起身,溫柔地喊道:“讓讓,過來。”
溫讓不明所以,但還是放下茶杯乖乖起身跟著林珝去了廚房。
江則伸著脖子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好奇道:“咋回事兒?”
葉序搖頭:“應該是有話要說吧,幾天沒見,林珝肯定又要對讓讓苦口婆心一番了。”
江則笑了笑:“林珝還真把他當兒子養(yǎng)啊?”
他以為是開玩笑的呢。
葉序放下茶杯,豪放地抹了把嘴:“那當然了,我也是真心把他當兒子的,不過我心思沒林珝細膩,所以這種開導工作一直都是她來。”
“那你負責什么?”江則好奇道。
葉序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說:“負責給他錢花,幫他揍壞人,不過讓讓現(xiàn)在有本事了,零花錢比我多,我給他錢他也不要。”
這個月溫讓還給他發(fā)了紅包讓他買衣服,可把葉序感動壞了,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
江則本來想問葉序為什么要給溫讓錢花,但耿木時用手戳了他一下,他立馬會意換了個話題跟葉序聊。
廚房里,溫讓雙手交握在身前,頭略低,一副等著訓話的模樣。
他感覺林珝好像生氣了。
林珝回頭看了他一眼,開門見山地問:“讓讓,你跟司宥禮是什么情況?”
溫讓茫然地看著她,如實回答:“沒有情況。”
“真的嗎?”林珝懷疑道,“你們兩個的關系好像越來越近了。”
溫讓小聲嘟囔:“因為你說他想和我交朋友……”
所以他才慢慢接納司宥禮的,但聽林珝這么說,怎么好像是他會錯意了呢。
林珝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釋道:“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問問是什么情況,免得到時候發(fā)生其他變數(shù)。”
溫讓不太理解她說的變數(shù)是什么,林珝以前說話都是直來直去的,現(xiàn)在突然打啞謎,他感覺聽不懂了。
看著他茫然天真的表情,林珝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她笑著,聲音放軟:“沒事,我只是問問。”
溫讓眉頭微微皺著,林珝從來不做多余的事情,她既然這么問了,肯定不是隨口問問,但具體是為了什么,他實在猜不到。
“交到新朋友開心嗎?”林珝問他。
溫讓誠實地點了點頭,“開心的。”
雖然司宥禮最近有點怪怪的,但他確實開心。
林珝寵溺地揉揉他的頭,發(fā)自內心地笑道:“那就好,我們讓讓,以后肯定會有很多新朋友的。”
溫讓怔了一下,像是反應過來,他抬頭看著林珝,“你是因為怕我交到新朋友不和你們來往了才那么問的嗎?”
林珝“擼貓”的動作一頓,嘴角小幅度抽了抽,這孩子什么腦回路,她有那么小氣嗎?
溫讓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她,語氣誠懇道:“林珝,你和葉序對我來說永遠都是特別的,不管我交到多少新朋友,你們兩個永遠都是第一位。”
“啊……好。”林珝表情尷尬道,“但是寶貝兒,我剛剛問你,不是因為這個。”
她只是怕溫讓喜歡上司宥禮而已。
其實喜歡了也沒什么,但溫讓會糾結死的,因為他還有個偶像呢,如果真喜歡了,估計他自己都不敢確定是不是因為司宥禮的聲音像他偶像他才喜歡司宥禮。
林珝太了解溫讓了,敏感又內耗,總喜歡把事情藏在心里不愿意跟人說,她怕他一個人憋出毛病來,所以才想問問清楚,誰知道他那么單純,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
果不其然,下一刻溫讓就歪著頭問:“那是因為什么?”
林珝看著他那雙大眼睛,無奈嘆了口氣,抬起手把他的頭發(fā)揉得亂糟糟的才肯作罷。
見她轉身離開,溫讓跟個小尾巴似的追在后面問:“林珝,到底是因為什么啊?”
剛追出去,司宥禮就乘著一身風雪味進來,他看了溫讓一眼,抬起冰冷的手指戳了戳溫讓的額頭,冰得溫讓捂住額頭。
司宥禮戴著口罩,所以臉上的笑容被完全藏住,他抬頭看了一眼客廳里的其他人,“去吃飯吧。”
林珝看了司宥禮一眼,什么都沒說,默默去穿外套。
江則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你終于來了,再不來我們幾個都要被餓死了。”
司宥禮沒理江則,回頭跟溫讓說:“多穿點,外面冷。”
江則瞪大雙眼,支支吾吾半天,沒來得及開口司宥禮就回房間換衣服去了,至于溫讓,司宥禮剛說完他就回臥室了,根本沒注意到江則的表情。
他怕冷,聽說外面氣溫低,他里里外外套了三層,帽子口罩一樣沒落下,臨走前還扯了條圍巾戴上,毛茸茸的圍巾把他的臉遮了大半,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溫讓剛出去就被不明物體襲擊,一個陌生的懷抱將他圈起來,江則激動的聲音響起:“哇哇哇不得了不得了,這怎么跟個年畫娃娃似的,好可愛好可愛。”
下一刻,江則就被司宥禮提著衣領扔到旁邊,溫讓不自在地整理了一下帽子和圍巾。
因為戴帽子劉海總扎到眼睛,所以他把頭發(fā)全都撩上去了,露出飽滿光滑的額頭和眼睛。
司宥禮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轉身走了。
江則被耿木時架著還不死心:“不是,讓我摸摸嘛,真的好可愛,說不定摸了會有好運呢。”
溫讓早就跟著司宥禮走了,壓根沒聽到。
耿木時無奈嘆了口氣:“你長點心吧,小心小宥找你麻煩。”
江則抬頭看著耿木時,直白道:“我故意刺激他的,你有沒有覺得小宥對讓讓有點不一樣了?但具體是哪兒不一樣,我說不上來。”
耿木時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江則的額頭:“別想了,吃飯去。”
林珝心事重重地走在最后面,葉序注意到了,自動放慢腳步和她并肩走著。
看著被司宥禮拐走的溫讓,他嘆了口氣,隔著口罩有些模糊地說:“咋辦,讓讓被拐走了。”
林珝看了他一眼,轉頭繼續(xù)看著溫讓的背影,沒說話。
葉序自顧自地說道:“其實也挺好的吧,讓讓有新朋友了,說不定……”
說不定他和司宥禮會有一段不一樣的關系。
林珝聲音沉悶道:“萬一讓讓被傷害怎么辦。”
葉序輕輕撞了一下她的肩膀,笑著說:“不是還有我們嗎,總要讓他去試錯,不然他一輩子都不談戀愛?”
林珝突然頓悟,是啊,總不能讓他一輩子都跟在他們身后,溫讓那么優(yōu)秀,以后會有更多喜歡他的人,溫讓值得被愛,他們不該成為他的阻礙。
想通后,林珝抬頭看著葉序,由衷笑道:“你小子,總算靠譜一次。”
葉序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就隨口一說,沒想到你會贊同我。”
林珝拍拍葉序的肩膀,大步朝前走去。
風太大了,溫讓身體單薄,好幾次差點被風吹跑,司宥禮只好抓住他的胳膊拉著他往前走。
餐廳就在附近,但由于天氣惡劣,幾個人費了將近三十分鐘才安全抵達餐廳門口。
不知道什么時候溫讓被司宥禮摟著,整個人幾乎埋在他懷里。
“冷嗎?”頭頂傳來聲音。
溫讓往后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搖搖頭說:“還好,謝謝。”
剛剛要不是司宥禮,他估計就被風給吹走了。
司宥禮嗯了一聲的,率先推門進去。
溫讓抬頭看著他的背影,心底生出一絲怪異的情緒,不過很快就因為江則他們的到來而煙消云散,如夢幻泡影。
第24章 吃醋 我和他你分得清嗎?
很久沒一起吃飯, 加上天氣寒冷,免不了要整兩杯,溫讓雖然不勝酒力, 但也被勸著喝了不少。
“喝點兒身子暖和。”江則說著就把剛開的酒遞給溫讓, 卻被司宥禮給半路截胡。
江則沖司宥禮挑眉:“干嘛, 你要幫他喝啊?”
司宥禮看了趴在桌子上的溫讓,淡淡道:“我?guī)退龋瑒e灌他了。”
江則和耿木時對視一眼,調侃道:“喲, 你是喝多了還是吃錯藥, 居然會心疼人?”
“對啊, 你倆啥關系,我都沒說幫他擋酒呢。”葉序也跟著起哄。
溫讓突然舉手, 閉著眼醉醺醺地說:“朋友, 我們是朋友。”
“喲~”江則陰陽怪氣道,“你和他是朋友啊,那我們算什么?”
“也、也是朋友。”溫讓嘟囔完,極其自然地靠在司宥禮的手臂上。
林珝看了司宥禮一眼, 跟江則說:“行了, 別灌他,他喝不了太多,咱們喝吧。”
江則摸摸鼻頭, 嘀咕道:“我沒灌他,就是想逗他玩兒, 你們一人一句,說得我那么沒良心呢。”
他想灌的人其實是司宥禮,奈何人家酒量太好, 根本灌不醉。
吃完飯,已經(jīng)將近十點,外面越發(fā)冷了,溫讓喝醉了,身上暖呼呼的,臉又紅又燙。
江則去完洗手間回來,低頭問眾人:“怎么說,還接著喝嗎?”
葉序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去讓讓他們哪兒喝唄,反正明天沒課,喝完直接在他們哪兒睡。”
林珝喝了不少,但她酒量好不至于醉,她條理清晰地說:“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睡得下。”
“打地鋪啊,怕什么——”葉序突然反應過來,“對哦,就你一個人是女生,說出去會不會對你名聲不好?”
林珝睨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這么多年我在乎過名聲嗎?”
“那就沒什么好糾結的了。”江則拍拍手,開始分配任務,“小宥背著讓讓,咱們回去接著喝。”
司宥禮沒搭話,輕輕拍了拍溫讓滾燙的臉頰,溫聲道:“讓讓,起來回家了。”
溫讓吧唧了一下嘴,換了個姿勢繼續(xù)睡。
林珝見狀,走過來將溫讓扶起來,跟司宥禮說:“我扶著他吧。”
溫讓軟綿綿地靠著林珝,嘴里嘟囔著“外星語”沒人聽得懂。
司宥禮細心地幫他把口罩和圍巾戴好,而后在他面前彎腰蹲下。
林珝溫柔地拍拍溫讓滾燙的臉,“讓讓醒醒,我們回家了。”
見溫讓睜開眼睛,林珝隔著口罩捏捏他的臉,“乖乖,趴在這兒,他背你。”
“姐……”溫讓委屈巴巴地喊了一聲,似乎是不愿意。
司宥禮回頭看了他一眼,聲音溫柔道:“讓讓,上來我背你。”
溫讓眼睛明顯亮了一下,他迫不及待地趴在司宥禮背上,生怕他后悔似的,林珝在一旁都看傻眼了。
剛剛還哼哼唧唧不愿意,一聽到司宥禮說話就這么積極?
讓讓,你個見色忘友的小叛徒。
門口傳來葉序的聲音:“林珝,你們磨蹭啥呢,趕緊走了,外面好冷,我酒都給凍醒了。”
林珝幫溫讓把外套帽子戴上,并對司宥禮說了聲“辛苦了”后,轉身出門。
司宥禮摟著溫讓,輕聲跟他說話:“寶寶,摟著我,別摔下去了。”
溫讓傻笑了兩聲,閉著眼睛點頭,“嗯嗯,摟好了,不會摔倒的。”
司宥禮唇角微微勾起,背著溫讓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的太多,今天溫讓很乖,一路上都沒說話,只是偶爾被冷風吹到時他會像小貓似的哼唧兩聲,然后把臉埋在司宥禮背上。
半小時后,司宥禮背著溫讓走進公寓,江則他們去買酒了,外面天冷,他倆先回來的。
司宥禮把人背進去放到沙發(fā)上,拉開溫讓的帽子揉揉他的臉關心道:“凍壞了沒?”
溫讓乖順地用臉去蹭他的掌心,一個勁兒地傻笑,也不說話。
司宥禮知道他這是又把他認錯了,雖然他和S.r是同一個人,但看到溫讓那么喜歡S.r,他心里有點兒不高興。
他半蹲在溫讓跟前,雙手捧著他的臉問:“寶寶,你看著我,能認出我是誰嗎?”
溫讓睜開一雙滿是水霧的眸子,他瞳孔渙散卻滿臉認真地盯著司宥禮的臉看了幾秒鐘后,噗嗤笑了一聲,“你不是司宥禮嘛,我認識你,你的聲音真好聽。”
司宥禮眸底的情緒漸漸化開,滿臉溫柔道:“那是我和S.r比,誰的聲音更好聽?”
溫讓皺著眉頭一臉糾結,似乎無法做出決斷。
司宥禮捏捏他的臉,笑著問道:“這么難選嗎?”
溫讓嘆了口氣,小臉皺巴巴地看著司宥禮,“太難選啦,就不能不選嗎?”
兩個聲音明明一模一樣,這對于小醉鬼來說,真的太難選出來了。
司宥禮刮了刮溫讓的鼻尖,妥協(xié)道:“你撒嬌的話,我當然沒辦法逼你,誰讓你這么可愛呢。”
溫讓笑起來,一雙眼睛彎成月牙狀,他說:“那我就是在撒嬌。”
司宥禮揉揉他的臉,聲音溫柔道:“熱不熱?外套脫了吧。”
溫讓點點頭說熱,乖乖舉起手讓司宥禮幫他脫衣服。
江則他們回來的時候,司宥禮正在幫溫讓把棉服掛到架子上,而溫讓則抱著他的胳膊嘀咕著什么。
江則愣在原地,手里的零食掉到地上,他張著嘴滿臉驚訝道:“我去,我還以為進錯屋了呢,你倆怎么一副談了的架勢。”
他們不會真的偷偷談了吧,可小宥鐵直男啊,但他最近又太過反常,到底咋回事兒。
本來就不太聰明的腦袋喝了酒更加一團亂麻,江則是怎么想都想不通。
司宥禮沒搭理江則,牽著溫讓走到茶幾邊讓他坐在沙發(fā)上。
溫讓坐下后就抓著他的手玩兒,指尖輕輕摩挲司宥禮手指上那道疤。
疤痕上長出了新肉,不規(guī)則的凸起讓人格外在意,溫讓摸著摸著,抬頭問司宥禮,“痛嗎?”
司宥禮揉揉他的頭,溫柔道:“不疼,已經(jīng)好了。”
“呼呼就不痛啦。”溫讓說著,低頭往他手上吹了口熱氣。
江則看到這一幕,下巴都快驚掉了,似有所感的司宥禮抬頭瞥了他一眼。
江則總算回過神來,彎腰把掉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走到茶幾邊壓低聲音問司宥禮:“小宥,你跟我說實話,你倆到底啥情況啊,你不會被讓讓給……掰彎了吧?”
司宥禮瞥了他一眼,動作自然地幫溫讓整理頭發(fā),“他喝醉了。”
江則是個大嘴巴,為了防止他亂說話壞他好事兒,司宥禮暫時不打算跟他說。
江則眨眨眼,恍然大悟道:“哦對,你看我這記性,讓讓喝醉了就喜歡粘著你,不過你之前不是挺不耐煩的嗎,現(xiàn)在怎么態(tài)度那么好?”
司宥禮轉頭看著江則,幽幽道:“我跟你說的我不耐煩?”
“沒啊,但你不是總板著臉……”江則話說了一半,站在他身后的耿木時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小則,把外套脫了繼續(xù)喝吧。”
江則不明所以,但耿木時這一打岔,他就把剛剛的事兒給忘了,順從地抬起手任由耿木時幫他把大衣脫了。
葉序提著一箱啤酒進來,隨手扔到地上,嗓門很大地說:“讓讓,別裝睡了,趕緊起來咱們一起喝酒。”
溫讓原本靠在司宥禮身上睡得迷迷糊糊,被葉序這么一吼,瞌睡瞬間醒了。
他揉揉眼睛,滿臉無辜地看著葉序,“阿序,你說話小聲點,好嚇人。”
葉序逗貓似的舉起面前的薯片誘惑溫讓:“乖乖,來喝酒啊,反正明天沒課,我給你買了很多你喜歡吃的零食,大家一起玩唄。”
溫讓從沙發(fā)上滑到地毯上,盤腿坐著伸手去夠葉序手里的零食,葉序使壞地揚手躲開。
溫讓皺眉去搶,他跌跌撞撞地起來,繞到葉序身旁一把將薯片給搶過來,順勢就在葉序身邊坐下了。
溫讓一走,司宥禮就恢復了那副冷淡的表情,周身冷氣狂放,嚇得江則默默往旁邊移。
他隔著衣服搓了搓手臂說:“咱們來玩兒游戲唄,干喝酒也太無聊了。”
眾人表示沒意見,江則是個游戲高手,每次都是他提意見。
江則躍躍欲試道:“今天來玩國王牌怎么樣?”
葉序摟著溫讓,疑惑道:“沒有牌怎么玩兒?”
“當當當當,看看這個是什么。”江則說著,從兜里拿出一副撲克牌。
葉序給溫讓投喂了一塊薯片后笑著調侃:“你小子早有預謀啊,等會兒玩膩了還能打打牌,不錯不錯。”
江則邊拆包裝邊說:“對啊,一箭雙雕。”
林珝說:“我們沒玩兒過不知道規(guī)則,你先說一下吧。”
“那是當然。”江則瞥了溫讓一眼,笑著說,“不過看溫讓這幅樣子,說了他也記不住吧。”
溫讓一聽,立馬不干了,一臉不悅地看著江則:“聽得懂,我可聰明了。”
江則敷衍道:“是是是,你聰明,你最聰明了嗷,等會兒我專抽你,讓你受罰。”
“壞人。”溫讓哼了一聲,把臉扭過去不理江則了。
江則笑了兩聲,開始介紹游戲規(guī)則,其實這游戲很簡單,簡言之就是抽到國王牌的人可以隨意命令其中兩個人做任何事,但江則故意七拐八繞地說,把溫讓都給說懵了。
其他人沒有他醉的那么嚴重,所以大致都聽懂了,只有他云里霧里的。
江則故意針對,他介紹完規(guī)則就開始發(fā)牌,溫讓拿到牌的時候人還是懵的。
直到江則說:“不好意思,這一局我是國王。”
溫讓不滿道:“為什么你就是國王了呀,我也想當國王。”
江則捂著肚子笑道:“當然是我拿到國王牌了呀,你想當國王的話,下一局爭取拿到國王牌哦。”
葉序舉手提問:“咱們還沒說拒絕執(zhí)行命令的懲罰呢。”
“懲罰嘛……”江則摸著下巴,一肚子壞水道,“脫光了去樓下跑一圈。”
話音剛落,所有人下意識抽了一口涼氣,這種天氣別說是脫光了,穿著衣服在外面跑一圈都能把人給凍廢。
“什么都說好了,別磨蹭,國王要發(fā)號施令了。”江則得意地舉著國王牌,頗有種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架勢。
所有人屏氣凝神,江則視線掃過眾人,啪的一下把牌摔到桌子上,大喊道:“2號和4號親一個。”
司宥禮眉頭微微一皺,隨手拋出手上的牌,2號。
其他人紛紛松了一口氣,只有躲在一旁偷喝酒的溫讓沒翻牌。
江則幸災樂禍地笑著:“讓讓,過去親嘴兒了,別喝了。”
溫讓呆呆地看著他,“和誰親啊?”
江則滿臉興奮道:“司宥禮啊,你是4號,他是二號,你們兩個要執(zhí)行國王我的命令。”
“哦,好吧。”溫讓說完,乖乖起身,踉蹌著往司宥禮那邊走。
第25章 初吻 我厲不厲害
溫讓喝了不少, 視線都有些模糊了,還沒走到司宥禮面前,他就被絆了一下, 整個人失去重心地朝前摔去。
司宥禮下意識伸手一撈, 溫讓就順勢坐到他腿上, 臉貼著他的胸口,眉頭皺著,似乎不舒服。
江則邊起哄邊催促:“你們倆別耽擱時間,趕緊的, 懲罰完我們進行下一輪兒。”
溫讓抬頭看著江則, 不滿道:“你催什么催啊, 我頭暈呢,等我休息好了再說。”
林珝看著溫讓那副樣子, 于心不忍地開口求情:“江則, 這個懲罰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讓讓他喝醉了。”
“過分嗎?”江則茫然道,“可是我們一開始就說好的呀,不接受懲罰就脫光了去外面跑一圈, 沒說一定要接受懲罰, 但既然是玩兒游戲,就應該玩得起吧。”
上次他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因為那個時候溫讓看起來確實有點怕司宥禮, 司宥禮也總是冷冰冰的。
但現(xiàn)在兩人的關系明顯發(fā)生了變化,他幫忙推一把也沒什么不對吧, 當然,他也理解林珝,畢竟眼睜睜看著自家白菜被豬拱了, 肯定會不爽。
見他情緒這么激動,林珝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只是擔心明天早上溫讓酒醒之后會忍不住鉆進地里,但確實只是個游戲而已,怪就怪在他和司宥禮太有緣分,恰好抽到了二號牌和四號牌。
葉序見狀,連忙開口緩和氣氛:“只是游戲而已,既然玩了就好好接受懲罰吧,畢竟這種天去外面跑一圈的話,人肯定廢了。”
林珝抬頭看了一眼縮在司宥禮懷里的溫讓,暗暗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江則喝了口酒,抬頭對司宥禮說:“小宥,別說我這個當哥的欺負你,你選吧,是出去跑一圈還是親一下,大男人能不能別墨跡,干脆點兒唄。”
司宥禮瞥了他一眼,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緒。
他低頭看著溫讓,輕輕拍拍他的臉,“讓讓?”
“嗯?”溫讓呆呆地睜開眼睛看著他,傻笑道,“怎么啦。”
司宥禮看著他那副呆萌的樣子,深吸一口氣說:“我們要執(zhí)行命令了,你可以嗎?”
溫讓搖搖晃晃地舉起手,閉著眼睛喊:“嗯,沒問題,我們要有游戲精神!”
江則忍不住為他鼓掌:“好樣的讓讓,男子漢大丈夫就該這樣,現(xiàn)在你撲上去親司宥禮一口,懲罰就結束。”
溫讓回頭看了江則一眼,茫然道:“親哪兒啊?”
江則接收到司宥禮威脅的眼神,摸著下巴壞笑道:“看你醉成那樣兒,我也不為難你了,你自己選一個想親的地方吧。”
溫讓點點頭,轉回去雙手捧著司宥禮的臉,視線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緊抿的薄唇上。
他緊張地吐出一口熱氣,視線胡亂在司宥禮溫柔的臉上掃,邊吞咽口水邊說:“我要親了。”
“等等——”
司宥禮話音未落,溫讓突然低頭,實實在在在他唇上親了一大口。
“好,好樣兒的讓讓。”江則在一旁起哄,不知道的還以為被親的人是他。
感受著唇上溫熱的觸感,司宥禮渾身猶如被電流擊中,無法動彈。
溫讓笑了一聲,用舌尖舔了舔他的唇,沒力氣地滑下去靠在司宥禮懷里,嘟囔道:“我厲不厲害?”
司宥禮愣愣地用手圈住溫讓,防止他摔下去,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自那之后他再也沒低頭看過溫讓,他怕自己忍不住吻溫讓。
溫讓醉醺醺地在他懷里追問:“我厲不厲害?”
司宥禮深吸一口氣揉揉他柔軟的發(fā)梢,聲音嘶啞道:“厲害。”
太厲害了,他都沒反應過來他就親上來了,他都沒來得及好好感受一下。
江則他們又開始新的一輪了,好巧不巧,第二輪溫讓是國王,但他靠在司宥禮懷里,已然神志不清。
“讓讓,想讓誰受到懲罰?”江則使壞地誘導他,“要不要讓司宥禮跟其他人親嘴?”
話音剛落,溫讓一把摟住司宥禮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脖頸處,說:“不要,不可以。”
江則笑著調侃:“喲,占有欲還挺強,那你想選誰?”
“1號和5號。”溫讓難受地吧唧一下嘴,頓了頓繼續(xù)說,“親嘴親嘴。”
司宥禮:“……”
單純的小貓被帶壞了。
“我是5號,誰是1號?”江則大大方方地把牌撂在桌子上,叉著腰說,“該不會是小宥吧。”
司宥禮隨手將手里的牌扔出去,他還是2號。
林珝和葉序分別是6號和7號,那么1號就只能是耿木時了。
耿木時嘆了口氣,把牌翻過來,確實是1號無疑。
他扯扯嘴角道:“我能出去跑圈兒嗎?”
話音剛落,江則就不滿道:“怎么,你嫌棄我啊?”
“不是……”
不等耿木時說完,江則就一把扯住他的衣領霸氣道:“寧愿出去跑圈凍死也不跟我親一下是吧?木頭,你就是嫌棄我。”
江則喝醉了簡直跟倔牛差不多,他現(xiàn)在認定了耿木時嫌棄他,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
耿木時表情有些不自然:“小則,你喝醉了,先坐好。”
他總算能理解剛剛司宥禮是什么心情了。
溫讓內心挺記仇的,他記得剛剛江則催他害他差點摔倒,所以這會兒看到江則磨蹭,他也學著江則剛剛的口吻說:“你們好慢啊,快點兒啊,我們還等著進行下一輪呢。”
“嘿!你還挺記仇。”江則笑著說完,轉頭毫不猶豫地親了耿木時一下,親完還豪放地抹了把嘴,全然不顧魂被勾走的耿木時,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無所謂地拍拍手,說:“親完了,下一輪。”
之后又玩了幾輪兒,溫讓醉的沒辦法,一直靠在司宥禮懷里睡覺,幸好他運氣不錯,沒再被抽到。
司宥禮又被抽到一次,公主抱葉序,差點沒把葉序這個大直男給尷尬死。
司宥禮走了,溫讓就一個人靠在沙發(fā)上,看著司宥禮抱葉序,他不滿地哼了一聲,把臉埋進抱枕里不肯出來。
林珝也有些醉了,這會兒正軟綿綿地坐在溫讓身邊,輕輕拍了拍溫讓的后背喊他:“乖乖,抬起頭來喘口氣,等會兒憋壞了。”
溫讓繼續(xù)埋著,聲音悶悶地說:“姐姐,他去抱阿序了,我不開心。”
林珝喝太多,思路也有些混亂了,她輕拍著溫讓的背安慰道:“寶寶,只是游戲而已,而且阿序不喜歡男生,你別吃他的醋了。”
溫讓像是被打開了什么奇怪的開關,抬頭看著林珝說:“阿序喜歡你,我知道。”
林珝看著那雙亮晶晶的眸子,愣了一下,笑著說:“傻孩子,喝醉了開始說胡話呢?”
溫讓頭暈得很,沒怎么聽清林珝的話,委屈巴巴地嘟囔:“姐姐,我不要司宥禮抱別人。”
林珝揉揉他的頭,寵溺道:“好好好,不讓抱不讓抱,我讓他過來。”
一晚上沒怎么說話的耿木時突然開口:“不玩了吧,大家都醉了,早點休息。”
江則已經(jīng)喝醉了,靠在他肩膀上吧唧嘴。
司宥禮放下葉序,轉身走到溫讓身邊,剛坐下,溫讓就鉆進他懷里表達不滿,他一邊安慰一邊跟稍微清醒一點的耿木時商量:“林珝住讓讓的房間,我們幾個男生就隨便將就一下吧。”
林珝是女孩子,單獨住一間房比較好,男生隨便怎么睡都行。
耿木時想了想,點頭道:“可以,不然就讓讓和葉序睡你房間,我們三個打地鋪。”
葉序醉醺醺地舉手回答:“我、我都行,你們看著安排吧,我也可以睡地鋪。”
司宥禮低頭問懷里的溫讓:“讓讓,你想怎么睡?”
溫讓緊緊抱住他的腰,一個勁兒往他懷里鉆,悶著不說話。
他還在生氣,剛剛司宥禮扔下他去抱葉序。
耿木時見狀,提議道:“要不然,你和讓讓睡床,我們三個打地鋪。”
司宥禮盯著溫讓的臉沉思兩秒,說:“葉序和江則睡床,讓讓睡沙發(fā),我們兩個打地鋪。”
耿木時嘴角微微抽搐,把仇記到他頭上來了。
他暗暗嘆了口氣,認命道:“也行,就這樣安排吧,小宥和我去拿被褥出來打地鋪,讓讓先在沙發(fā)上休息,其他人可以去睡覺了。”
司宥禮把林珝送回房間后,折回來捏捏溫讓的臉跟他說:“在這兒等我,我去拿被子,好嗎?”
溫讓看著他,語氣莫名委屈:“要多久啊?”
司宥禮說:“三分鐘。”
溫讓把臉埋在抱枕上,悶悶道:“好吧。”
江則回到房間后拽著耿木時不肯松手,他只好在臥室打地鋪,但臥室空間不夠,所以司宥禮一個人抱著被子出來,看到溫讓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搖搖晃晃的。
司宥禮闊步走過去,隨手把被子放下,自然地揉了一下溫讓的頭,溫聲道:“頭暈就躺著,小心摔下去。”
耿木時不出來的話,他可以把沙發(fā)推到一起,這樣就夠兩個人睡了。
溫讓乖乖地看著他忙碌,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傻。
弄好一切,司宥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捏捏溫讓的臉問他:“要不要去洗漱?”
溫讓倒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說:“想,但是頭暈。”
司宥禮幫他蓋好被子,溫聲道:“那你躺著,我去拿洗臉巾幫你擦臉。”
幫溫讓擦完臉,司宥禮也簡單洗漱了一下才回到客廳在沙發(fā)上躺下。
其實兩個成年人躺在上面空間很有限,身體和身體之間幾乎沒有縫隙,但也沒差,反正溫讓早就鉆進司宥禮懷里了。
聽到他哼唧,司宥禮連忙關心:“難不難受?”
“一點點。”溫讓小聲說完,在他懷里蹭了蹭。
司宥禮溫柔地幫他揉太陽穴,“下次別喝那么多。”
溫讓乖乖答應:“嗯,好。”
“今天開不開心?”司宥禮問他。
溫讓迷迷糊糊地說:“開心的,就是你抱阿序我有點不高興。”
司宥禮手上動作一頓,“為什么?”
溫讓搖搖頭,小聲嘟囔:“不知道,別問我,我困了。”
司宥禮笑了一聲,他溫柔地吻了吻溫讓的發(fā)頂,寵溺道:“好,不問你了,晚安。”
真可愛啊讓讓,希望你明天什么都別想起來,不然肯定要躲起來了。
第26章 偏愛 偶像的第一次
翌日一早, 溫讓被熱醒,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摸到一塊堅硬的胸膛, 他還特意用手抓了一下, 確認是胸膛無疑。
手感真不錯。
他輕輕拍了一下, 繼續(xù)睡了兩秒鐘,突然驚醒過來,滿臉驚愕地看著司宥禮帥氣的睡顏。
“???!!!!”溫讓直接嚇得彈了起來,他雙眼瞪大, 一臉懵地看著周圍。
他怎么睡在沙發(fā)上, 還是跟司宥禮一起睡的?
對了, 昨晚他喝醉了,是司宥禮背他回來的, 但之后呢, 還發(fā)生什么了,他完全想不起來。
司宥禮的手還搭在他的腰上,而在他彈起來的前一秒,他就跟個八爪魚似的趴在司宥禮的身上。
溫讓慌亂地想找手機, 但又怕把司宥禮吵醒, 只能輕手輕腳地找。
突然,司宥禮使勁拽了他一下,溫讓猝不及防地跌回他的懷中, 耳朵正好貼在他心口處,能聽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溫讓茫然地眨眨眼, 頭頂傳來司宥禮沙啞的聲音:“再睡會兒,還早。”
這聲音也太像S.r了,他根本沒辦法拒絕, 雖然心里有諸多不解,但溫讓還是遵從自己的內心,閉著眼睛靠在司宥禮懷中。
察覺到他的乖順,司宥禮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手輕輕拍了一下溫讓的背。
溫讓再次睜開眼睛,外面天光大亮,看起來像是出太陽了,實則是下了雪,反光。
司宥禮已經(jīng)起了,廚房里有人在說話,聽著像是葉序的聲音。
林珝正好從溫讓的臥室里出來,看到他一臉呆萌地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逗貓似的摸摸他的下巴問:“醒了?昨晚喝了那么多,頭疼不疼?”
溫讓點點頭,聲音沙啞道:“疼。”
不僅頭疼,嗓子也疼。
林珝揉揉他的頭安慰道:“起來洗漱一下,我給你泡蜂蜜水。”
溫讓突然想起來什么,一把抓住林珝的手,“姐,我有事兒想問你。”
林珝疑惑地皺起眉頭:“啥事兒?”
溫讓手腳并用地從沙發(fā)上下來,順便把被子給整理好才神秘兮兮地說:“我們去房間里說。”
在這兒問,萬一有人過來,那太尷尬了。
林珝見狀,大概猜到他要說什么,任由溫讓拉著她去了臥室。
剛進屋,溫讓就迫不及待地問:“姐,昨晚回來之后發(fā)生什么了?”
林珝挑眉道:“你不記得了?”
溫讓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斷片兒了,只記得從飯店回來,之后發(fā)生什么事了?”
林珝定定地看了他幾秒鐘,緊繃的神情稍稍緩和,“沒什么,就是大家一起玩游戲而已。”
不記得了也好,免得他尷尬。
溫讓松了口氣,繼續(xù)問:“那我為什么跟司宥禮睡一塊兒?”
林珝沉思兩秒,眉頭的微微一皺:“這我不太清楚,但我走的時候聽他們說的是你倆和耿木時打地鋪,不知道為什么最后是你和司宥禮睡沙發(fā),可能是耿木時在臥室睡了,要不我?guī)湍銌枂柸~序?”
溫讓連忙擺手拒絕:“別別別,不用,我就是想問問我有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兒,反正大家都是男生,一起睡也沒什么的。”
他就是擔心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其他的倒是沒關系。
林珝看著他,欲言又止。
溫讓似有所感:“姐,怎么了?”
林珝笑了笑,搖頭說:“就是感覺你來了這邊后,開心了很多。”
溫讓歪著頭笑道:“有嗎?可能是因為你們都在我身邊吧。”
“還因為認識了新朋友。”林珝嘆了口氣,勾著溫讓的脖子往外走,“走吧,姐姐給你泡蜂蜜水。”
溫讓抬頭看著她的側臉,笑著說:“謝謝姐,但我要先洗漱。”
林珝松開他,雙手捧著他的臉使勁捏了一下,“去吧。”
溫讓捂著臉回到房間洗漱,再出去的時候,葉序他們已經(jīng)做好飯了,一群人圍在餐桌邊,畫面很溫馨。
葉序抬頭,笑著沖他招手:“讓讓快來,把蜂蜜水喝了吃飯。”
“來啦。”溫讓小跑著過去,雙手捧著杯子把蜂蜜水喝了,挨著林珝坐下。
司宥禮坐在他右手邊,可能是因為林珝說昨晚沒發(fā)生什么,所以他并不覺得尷尬,也可能是因為他和司宥禮比之前更熟悉,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尷尬。
吃完飯,該回宿舍的回宿舍,該收拾的收拾,溫讓把之前換下來的臟衣服全都洗了,還把客廳的地給拖了,司宥禮在廚房洗碗,溫讓心里過意不去,偷偷摸摸趴在門邊問他,“需要幫忙嗎?”
司宥禮甩甩手上的水,回頭看了他一眼:“不用,已經(jīng)洗完了。”
是不記得了嗎?這次居然沒躲起來,有進步。
把家里收拾干凈后,溫讓就沒事兒干了,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司宥禮看了他一眼,問道:“我要出門買菜,你要一起嗎?”
溫讓回頭看著他,眼睛亮亮地回答:“去!”
他早就想下去玩雪了,南方人很難見到雪,剛剛葉序給他發(fā)了雪人的照片,勾得他心癢癢的。
司宥禮故作冷淡道:“穿衣服,外面很冷,多穿點,要玩雪的話把手套戴上。”
“我馬上就好。”溫讓從沙發(fā)上彈起來,興奮地跑回臥室穿衣服。
司宥禮看著他的背影,寵溺地笑了笑,真可愛。
溫讓風風火火地穿戴好,從臥室里擠出來,手忙腳亂地開始穿鞋。
司宥禮站在門口等他,“時間還早,不用著急。”
溫讓嘴里說著“好”動作卻很著急,好不容易弄好,他累出了一身汗。
“我好了,走吧。”他抬頭看著司宥禮,臉上都是期待。
司宥禮側身讓開,等溫讓出去后他把門關上才道:“南方不會下雪嗎?”
溫讓一邊往樓下走一邊回答:“不會。”
難怪那么興奮,都有點不像他了。
兩人剛下樓,就被迎面吹過來的冷風無情鞭策了,溫讓吸了吸氣,迫不及待地蹦到雪地里。
昨晚下了點雪,這會兒地上還是白的,因為氣溫太低,冰雪凝結在一起,腳踩上去嘎吱嘎吱的響。
這其實不算雪,頂多算是冰,但對于南方孩子來說,足夠了。
溫讓在雪地里跑了一圈,從樹枝上掰下一根長長的冰溜子抱在懷里,興奮地回頭對司宥禮說:“你看你看,這個冰棍!”
風太大了,司宥禮似乎沒聽到他說話,溫讓就抱著冰溜子跑到他身邊,仰著頭問:“能吃嗎?”
司宥禮看著他,淡淡道:“不能,臟。”
樹干上流下來的臟水全都凍在里面了,吃了會生病。
“那我抱著玩會兒。”溫讓高興地說完,又去摘冰溜子了,從公寓到小區(qū)門口,他摘了五六根抱著,看起來傻傻的。
門衛(wèi)室的大爺看著溫讓,笑得一臉慈祥:“南方孩子吧,沒見過這么大冰溜子?”
溫讓從口罩里哈出兩口熱氣,彎著眼睛說:“第一次見。”
南方的冬天頂多只會下雨,濕冷,但從來不結冰不下雪,這樣的景色對溫讓來說,真的太新鮮了。
大爺爽朗地笑了兩聲,伸手把門衛(wèi)室檐子上那根最大的掰下來遞給他:“來,這個大。”
溫讓連忙伸手接過來,彎著眼睛說:“謝謝大爺。”
他今天總是在笑,看起來也不那么拘謹,給人一種昨晚喝下去的酒還沒醒的感覺,看得出來是真的很喜歡北方的冬天。
“不客氣,去玩兒吧。”大爺看著溫讓,忍不住感慨,“年輕真好。”
溫讓抱著大冰溜子在街上走了一圈,最后冰溜子融化了,水順著往下滴,他只好忍痛割愛。
見他站在垃圾桶邊發(fā)呆,司宥禮低聲安慰:“北方的冬天不缺這些,以后還會有很多機會見到。”
溫讓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把手揣進兜里,轉身走了。
雖然說是出去買菜,但兩個人在外面逛了很久,司宥禮還帶溫讓去喝了熱茶,最后才在市場隨便買了點菜回去。
回到家,溫讓的鼻子被凍得通紅,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一層冰霜。
不過剛進屋,屋里的熱氣很快就讓冰霜融化,他抬手揉揉眼睛,換了鞋,順手把厚重的外套給脫下來。
今晚兩人都要直播,但兩個人都沒說,只是很默契地提前了吃飯時間。
吃完飯溫讓就溜回房間把房門反鎖開始化妝。
司宥禮站在他的房門口看了一會兒,笑著回自己的房間準備直播。
溫讓剛開播沒多久,突然收到PK邀請,以往他都是直接拒絕的,但這次的人不一樣,是S.r.
見他停下,觀眾開始疑惑:【怎么不跳了?”】
“有人邀請我PK。”溫讓仔細看了一眼確定沒認錯后,深吸一口氣說,“S.r.”
粉絲瞬間炸了:【我去,同意啊讓讓,這可是大主播,能給你帶來流量,咱們一定幫你打贏。】
【對啊,同意同意,兩個都是我喜歡的主播,簡直就是夢幻聯(lián)動……】
溫讓原本還在猶豫,但被粉絲們一勸,他手比腦子快,點了同意。
剛連線成功,溫讓就聽到S.r問:“哈嘍,能聽到嗎?要PK嗎?”
他愣了一下,一時間忘了回答,但S.r很有耐心地問:“小妹妹,能聽到嗎?要不要PK?”
溫讓回過神來,聲音帶著一絲顫意:“能、能聽到。”
“PK嗎?”S.r又問了一遍,溫讓感覺他今天脾氣真好,以前都是別人連線S.r想跟他PK,大部分時候他都是直接拒絕,偶爾接受一次也都是他贏,印象中這好像是S.r第一次主動邀請別人。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選自己,但溫讓還是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笑著回答:“好啊。”
S.r聲音低沉性感:“OK,咱們三局兩勝,PK輸了會有懲罰。”
溫讓捂著心口試圖壓住急速跳動的心臟,故作淡定:“什、什么懲罰?”
S.r那邊沉默了兩秒,聲音染上一絲笑意:“你輸了得喊我一聲老公,我輸了我喊你老婆,怎么樣?”
溫讓瞬間愣住,直到看到滿屏的彈幕才緩過神來:【哇,這,明擺著占我們家讓讓的便宜啊,不過有點好磕是怎么回事。】
【哇哈哈,好磕愛磕,讓讓你可一定不要贏啊。】
溫讓:“……”剛剛明明說要幫他打贏的。
不過因為S.r,他的直播間確實出現(xiàn)了很多新面孔,觀看人數(shù)也達到了歷史新高,大家都在夸他可愛漂亮。
機會難得機會難得,溫讓做了幾組深呼吸,抬頭看著手機屏幕說:“好的,那我們PK吧。”
第27章 老婆 第一次約會
溫讓無心PK, 滿腦子都是自己和偶像連線的喜悅,每當S.r開口說話,他的小心臟就砰砰砰地跳, 他很慶幸自己化了濃妝, 不然他爆紅的臉肯定都被粉絲們看到了。
公屏上不停飄過禮物打賞的特效, 但溫讓幾乎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他略略回神,喘著氣說:“謝謝王子哥哥送的禮物。”
【冷酷王子】就是那個支持了他很多年的粉絲,之前他突然喊溫讓老婆, 嚇得溫讓都對他的年齡產(chǎn)生了疑惑, 但后來他特意點進主頁看了, 確實是四十歲沒錯。
話音剛落,又是一個大額禮物飄過, 溫讓從來沒見過的特效在屏幕上炸開, 粉絲們都瘋掉了,紛紛為王子哥哥舉大旗,問他要不要談戀愛,王子哥哥回復說他只喜歡讓讓。
溫讓心里有點怪怪的, 但PK還在繼續(xù), S.r那邊已經(jīng)幾分鐘沒說話了,似乎是唱完一首歌中途休息,所以他的注意力被迫集中在王子哥哥身上。
“最后十分鐘, 兩位加油。”主持的聲音響起,溫讓看了一眼, 他和S.r的差距不是很大,因為王子哥哥給他打賞了一百萬,并且還在繼續(xù)飄大額禮物。
S.r那邊一直沒動靜, 溫讓突然有點擔心,直到S.r輕咳一聲說“繼續(xù)”他才放下心來。
“好,最后十秒,10、9、8、……1,結束,‘請讓讓’勝出。”
溫讓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只覺不真實,他竟然跟S.r打PK,而且還贏了。
“嗯,我輸了。”S.r的聲音有些沙啞地響起,可能是太累了,但溫讓覺得他這樣說話的時候很性感。
粉絲們開始激烈討論:【哇塞,沒想到居然是我們贏了,這真的不是S.r在放水嗎?】
【那肯定不是放水啊,對面打賞也很高的,主要是咱們有王子哥哥……】
溫讓頓住,剛想感謝【冷酷王子】誰知對方已經(jīng)不在直播間,不知道什么時候退出去了。
溫讓感覺有點奇怪,之前他都會一直等到他下播的,怎么今天先走了,但耳邊傳來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主持人興奮地說:“好啦,結果已經(jīng)出來了,接下來就是懲罰階段了,兩位準備好了嗎?”
溫讓想起剛剛說的懲罰,臉沒由來一熱。
“我準備好了。”S.r說。
溫讓深吸一口氣,緊張道:“我、我還差一點。”
他太緊張了,雙腿不受控制地發(fā)抖,如果不是在直播,估計蹲下去就站不起來了。
主持人聲音里帶著淺淺的笑意:“沒事沒事,你慢慢來,咱們S.r可是紳士,等兩分鐘也無所謂的,對吧?”
S.r冷淡地“嗯”了一聲,沒說別的。
溫讓不好意思讓那么多人等他,快速調整好呼吸跟主持人說:“我、我可以了。”
S.r輕咳兩聲,呼吸噴灑在話筒上,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反正溫讓好不容易平復的心跳越來越快。
“老婆。”他聲音溫柔繾綣,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感覺,那聲音順著耳膜一路撓進心尖,溫讓整個人愣住,表情呆滯了許久。
直到主持人的尖叫聲在耳邊炸開,他才眨眨眼回過神來。
見鬼了,剛剛那一瞬間,他竟然想到了司宥禮。
“下次再一起玩兒,拜拜。”S.r恢復了平時說話的語調,臨走前他又補充了一句“你很漂亮”
“啊?”溫讓還沒反應過來,人家就退了。
關播后,溫讓坐在凳子上發(fā)了會兒呆,后知后覺地笑起來,從椅子上彈起來跳了一下,短裙隨著他的動作飄起來,露出打底褲,無人瞧見那旖旎風景。
他興奮地在房間里跑了一圈,實在是忍不住給林珝打了個電話,但林珝沒接,他就自己在房間里跑來跑去。
司宥禮結束直播后假模假樣地出來接水,故意往溫讓房間那邊挪,聽著房間里傳來的笑聲,他微微勾唇,真可愛。
—
之后的幾天里S.r都沒直播,溫讓也因為期中考試變得忙碌起來,直播頻率從每周四次變成了三次。
好不容易熬過期中考,溫讓感覺自己活過來了,突然想起之前答應要請司宥禮吃飯,他連忙去訂餐廳,這才發(fā)現(xiàn)24號是平安夜,附近的餐廳全都爆滿,最后只能在市區(qū)的一家高檔餐廳訂位置,一頓飯五千多,付錢的時候溫讓的心都在滴血。
但想到司宥禮照顧了他那么多,而且是自己答應要請客的,他就稍稍釋懷了一些。
彼時溫讓剛結束最后一門考試科目從教學樓中走出來,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將近半個月沒出太陽,前兩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雪,現(xiàn)在都沒化。
溫讓哈了口熱氣到手上,隔著手套搓了搓,小心翼翼地揣進兜里往校外走,剛走了沒兩步他就看到站在樹下等他的司宥禮。
最近他們總是一起上課下課,司宥禮經(jīng)常過來等他,溫讓已經(jīng)從最初的個各種不自在到現(xiàn)在的波瀾不驚。
溫讓走到司宥禮旁邊,仰頭跟他說:“走吧。”
司宥禮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和他并肩離開。
走著走著,溫讓想起餐廳的事兒,就跟司宥禮說:“餐廳我訂好了,但有點遠,我忘了24號是平安夜,其他餐廳都沒位置了,我訂了西餐,可以嗎?”
司宥禮點點頭:“可以,到時候你把位置發(fā)我,我們開車去。”
聽到他說“我們”溫讓感覺有點怪怪的,但沒說什么,點頭答應了。
24號當天正好是周六,溫讓昨晚直播到很晚,他賴床到中午才醒。
“叩叩叩——”敲門聲很合事宜地響起。
溫讓把臉埋進枕頭里,聲音悶悶的,“怎么了?”
司宥禮的聲音隔著門傳來:“吃飯。”
溫讓閉著眼睛說:“我不想吃,你吃吧。”
他說完后門口久久沒有聲音,溫讓感覺司宥禮應該是不高興了,連忙抬起臉說:“你先吃,我洗漱完就來。”
話音剛落,司宥禮就說:“快點,別賴床。”
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溫讓嘆了口氣趴回床上,剛剛真的生氣了,幸好他激靈。
他又賴了兩分鐘,司宥禮直接給他發(fā)微信,溫讓連忙爬起來,衣服也沒換,胡亂洗了把臉刷了牙就出去。
他一邊打哈欠一邊走過去坐下,“我來了。”
司宥禮沖他揚了揚下巴,淡淡道:“這些都吃了。”
溫讓低頭看著面前的一大杯牛奶和一盤有他臉兩倍那么大的面,還有兩個橘子,苦巴巴地說:“吃那么多,我會被撐死的。”
最近司宥禮經(jīng)常做飯,每次都給他弄很多,昨天開播粉絲都說他長胖了。
他其實很想反抗的,但司宥禮冷著臉不說話的時候真的很嚇人,比如現(xiàn)在,他明明沒說話也沒發(fā)火,只是停下動作靜靜地看著他,溫讓就有點害怕,他縮了縮脖子,乖乖拿起叉子,小聲嘟囔:
“如果我被撐死了,請幫我通知林珝。”
看著他那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表情,司宥禮實在不忍心,輕嘆了一聲道:“吃不完就剩下。”
溫讓皺巴巴的臉瞬間展開,眼睛亮亮地看著他說:“謝謝,我會好好吃的。”
司宥禮表情柔和下來,點點頭“嗯”了一聲。
吃完飯,時間還早,溫讓很主動地去把碗給洗了,而后在客廳看動畫片。
他穿著小熊睡衣,腿盤著,從后面看上去跟個小孩兒似的。
司宥禮走到他身后,看了一眼正在播放的【喜羊羊與灰太狼】,抬手彈了一下他睡衣帽子上的小熊耳朵提醒:“去換衣服,我們該走了。”
溫讓沒回頭,語氣有些焦急道:“馬上,我看完這集。”
司宥禮揉揉他毛茸茸的帽子,沒催促,而是繞過去在溫讓身邊坐下陪他看。
很快看完一集,溫讓意猶未盡,但司宥禮把電視關了,溫讓看了他一眼,乖乖起身去換衣服。
兩人出門的時候是下午兩點,預訂的餐廳是下午五點的,最近下雪路況不好,溫讓在手機上看過,從這兒過去需要兩個半小時,現(xiàn)在出門正好。
他今天仍舊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北方的冬天真的太冷了,如果不這樣,他肯定會感冒。
暖和是暖和,就是穿太多行動不便,走起路來跟企鵝似的。
他抬頭看了司宥禮一眼,為什么司宥禮也穿得多,但他總是帥帥的呢?
前兩天他還特意去燙了個頭,小卷毛,大家都說很可愛,但在司宥禮面前,他還是黯然失色了。
溫讓嘆了口氣,隱約聽到司宥禮喊他,他連忙抬頭看過去。
司宥禮目光淡淡地看著他,說:“坐副駕。”
溫讓想著這邊過去挺遠的,他能跟司宥禮聊天解悶,沒多想直接上了副駕駛,但車子剛發(fā)動,他就直接睡著了。
紅燈的間隙,司宥禮側頭看著他,沒忍住捏了一下溫讓的臉,最近長胖了些,捏起來手感好多了,但還是瘦,得再養(yǎng)養(yǎng)。
聽到溫讓吧唧嘴,他笑了笑,低聲說:“小豬。”
溫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車子駛入一個陌生的世界,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和大學城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司宥禮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還沒到,有點堵。”
溫讓揉揉眼睛坐直,愧疚道:“對不起,我不小心睡著了。”
司宥禮沒什么表情地說:“沒事,可以再睡會兒。”
不確定他有沒有生氣,溫讓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小聲詢問:“你生氣了?”
司宥禮明顯頓了一下,扭頭看著他,平靜道:“我為什么要生氣。”
溫讓試探道:“因為我睡著沒陪你聊天?”
司宥禮轉頭看著前方,淡淡道:“沒,我開車的時候喜歡安靜點兒。”
笨蛋,這么點小事兒他有什么好生氣的。
“那就好,那我繼續(xù)睡,不打擾你。”溫讓高興地說完,嘿嘿兩聲扭過去用額頭抵著車窗繼續(xù)睡覺。
司宥禮聞言嘴角微微抽搐,還真是只小豬,這么能睡。
第28章 驚喜 第一次收到花
溫讓睡得迷迷糊糊, 感覺有人捏了捏他的臉,他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司宥禮, 啞著聲音問:“你捏我了?”
司宥禮單手握著方向盤, 目視前方, 只給了他一個冷峻的側臉,他語氣淡淡道:“沒有。”
溫讓坐直身體,揉揉眼睛“哦”了一聲,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 他問:“我們到了嗎?”
“馬上, 轉進去就是了。”司宥禮態(tài)度溫和。
溫讓聞言, 也不準備睡了,坐起來隔著玻璃看外面的風景。
“這邊真繁華。”他忍不住感慨。
其實他的家鄉(xiāng)也挺繁華的, 一個發(fā)展很好的縣城, 距離省會城市很近,省會也算是一線城市了,但和這兒比起來,稍顯遜色。
“市中心都比較繁華。”司宥禮打著方向盤從路口拐進去, 不經(jīng)意般問道, “你老家是哪兒?”
“南城。”溫讓說,“離這兒很遠,橫跨大半個地圖了。”
司宥禮點點頭:“好玩兒嗎?”
溫讓不假思索道:“好玩兒, 跟這邊差別很大。”
雖然他逃離了那個地方,但哪兒也有美好的回憶, 所以他覺得還是好玩的,如果以后有機會,他會邀請司宥禮去的, 雖然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誰料下一刻司宥禮就說:“有機會去看看。”
溫讓心中有些雀躍,臉上卻平靜得很,“好的,到時候可以聯(lián)系我。”
“你要盡地主之誼嗎?”司宥禮的聲音染上一絲濃烈的笑意。
溫讓不明白他為什么笑,于是他抬頭,疑惑地看著他:“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司宥禮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只是有點受寵若驚。”
溫讓微微怔住,而后笑道:“我們是朋友嘛,應該的。”
司宥禮沒再說話,將車子開進停車場停好,他一邊熄火一邊跟溫讓說:“外套穿上,外面氣溫很低。”
溫讓點點頭,把安全帶解開,動作困難地將外套穿上,車內空間不夠,他穿的費勁,右手套上袖子后左手怎么也夠不到,扭來扭去漲紅了臉都沒能如愿。
最終司宥禮強忍著笑意幫他把衣服穿上的。
溫讓穿上衣服抬頭正好看到司宥禮臉上的笑容,他微微皺眉,尷尬道:“別笑,穿得太多,行動不便很正常的。”
“嗯,很正常。”司宥禮說完,輕松帥氣地將外套穿上下車。
溫讓:“……”原來不是因為穿太多,是因為他手短。
受到打擊的溫讓一路上都沒說話,悶悶地跟在司宥禮身后走進大樓。
餐廳在二十八樓,溫讓進了電梯后,扭過去背對著司宥禮,但電梯是觀光電梯,他有點兒恐高,不得不重新轉回去。
幸好電梯里還有其他人,司宥禮背對著他站在前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司宥禮身上,有人甚至拿出手機偷拍。
對于這種場景,溫讓早就適應了,他豎著耳朵光明正大地偷聽旁邊的人談論司宥禮。
“到了。”司宥禮說完,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拉著他往外走。
溫讓瞪大眼睛,聽著電梯里的人尖叫著說他倆是一對。
看熱鬧引火燒身了,司宥禮絕對是故意的。
司宥禮一路拉著他走進餐廳,剛進去服務員態(tài)度很好地詢問:“先生你好,請問有預約嗎?”
溫讓連忙回答:“有的,我在手機上預約了。”
服務員臉上掛著標準的職業(yè)微笑:“麻煩說一下您的手機號。”
溫讓說完后,服務員查詢完畢,笑著對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位請跟我來,你們的位置是28號包廂。”
溫讓低頭看著司宥禮抓住他袖子的手,掙了一下沒掙開,索性任由他去了。
剛進包廂,司宥禮就松開他,把外套脫了掛在一旁的架子上,而后伸手幫溫讓把圍巾摘了,又幫他把外套給脫了。
溫讓一邊順從地抬手一邊說:“我自己可以。”
“你不是手短夠不到嗎?”司宥禮面無表情地說完,幫他把衣服掛到架子上。
溫讓嘴角微微抽搐,服務員在一旁憋著笑問:“按照預訂套餐出餐就行嗎?”
溫讓點頭說“對”,在司宥禮對面坐下。
服務員笑著點頭:“好的,兩位請稍等,今天人比較多,出餐可能會有些慢,作為補償我們會額外贈送一瓶紅酒,兩位可以先欣賞一下窗外的景色。”
服務員離開后,溫讓用手撐著下巴,盯著窗外的景色發(fā)呆。
司宥禮沒說話,一直低頭看手機,時不時敲擊屏幕,似乎是在跟人聊天。
對于這種高檔餐廳,溫讓不是第一次來,哥哥中考結束那天爸媽帶他去的時候,溫讓偷偷在后面跟著去過,只不過他沒敢進去,在外面看了一眼就自己回家了。
后來他說了這件事,林珝和葉序知道后,偷偷存錢,在他們中考結束那天,兩人帶著他去了那家餐廳,他們三個點了一份牛排分著吃,服務員姐姐還送了他們一杯飲料,那個場景,溫讓一直記得。
這家比他們去的那家高檔多了,下次他要請林珝和葉序來這邊吃西餐。
司宥禮抬頭就看到溫讓表情時而悲傷時而高興,他眸底有淚光在閃爍,像是想起了什么傷心事。
司宥禮不喜歡他這幅表情,他喜歡看到他笑,但此刻的溫讓仿佛在周身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屏障,將他隔絕在外。
“溫讓。”他喊了一聲,那屏障瞬間碎裂,溫讓抬頭看著他,表情茫然。
司宥禮搭在桌沿的手微微蜷縮,他看著溫讓,溫聲問道:“等會兒想去周圍逛逛嗎?”
溫讓低頭錯開他的視線,牽強地扯扯唇角:“不了吧,今天太冷了。”
他不該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心情的,但他控制不住,心里有點難過。
司宥禮握緊的拳頭松開,他說:“好,那吃完我們就回家。”
溫讓興致不高地“嗯”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總算上菜,外面的天都已經(jīng)黑了。
“不好意思,讓兩位久等了,這是我們老板送的紅酒,兩位慢慢品嘗,有什么需要隨時叫我們。”
聽到送紅酒,溫讓心情好了一點,感覺那五千塊沒白花,畢竟這種高檔餐廳的酒,可不便宜。
司宥禮突然起身離開,溫讓注意到了,以為他是要去衛(wèi)生間,就沒多問。
五分鐘后,司宥禮重新回來,手上多了一束花。
他走近,直接遞給溫讓。
“給、給我的?”溫讓滿臉驚訝,沒敢接。
司宥禮點點頭,解釋道:“今天平安夜,店里送的。”
溫讓疑惑道:“每個人都有嗎?”
昨天他預訂餐廳的時候沒聽說送那么多東西啊。
司宥禮說:“每桌都有,只是花不一樣。”
溫讓笑著說:“這個餐廳真不錯。”
見他露出笑容,司宥禮松了一口氣,低頭看著手上的向日葵,說:“接了吧,手挺酸的。”
溫讓連忙反應過來,略微起身雙手將花接過來。
溫讓低頭看著懷里的花,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呢,謝謝。”
司宥禮坐回位置上,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問:“喜歡嗎?不喜歡的話可以讓他們換一束別的。”
溫讓忙道:“不用不用,這個就很好了,我很喜歡。”
“那就好。”司宥禮說完,低頭把面前的牛排切好放到溫讓面前,又把酒打開倒了兩杯。
“叮咚——”司宥禮的手機突然亮起,屏幕上出現(xiàn)一條消息:【司大少爺,您這是又讓我送酒,又自掏腰包送所有人花束的,干嘛呢,談戀愛了?】
司宥禮瞥了一眼,沒理會,舉起酒杯跟溫讓碰了一下。
兩人吃完差不多九點,紅酒幾乎都是溫讓喝的,他喝了一點兒就醉了,嚷嚷著要喝,司宥禮沒制止。
他起身穿好衣服,幫溫讓把圍巾戴上,拍拍他的臉說:“讓讓,回家了。”
溫讓睜眼看著他,瞳孔失焦:“哦,好,回家。”
說完他就抱著花跌跌撞撞地起身,一頭扎進司宥禮懷里。
“先把花放下,我?guī)湍愦┮路俊彼惧抖Y說完,伸手去拿他懷里的花,好在溫讓沒鬧,乖乖給他了。
穿好衣服,司宥禮一只手拿著花,一只手扶著溫讓往外走。
到停車場后,司宥禮把溫讓放到副駕駛,幫他系好安全帶,隨手把花放進后座,溫讓看了一眼花說他要,司宥禮又拿回來放進他懷里。
見他抱著花傻笑,司宥禮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他揉揉溫讓柔軟的頭發(fā),溫柔道:“可以睡一覺,我們可能要兩個小時才能到家。”
他話音剛落,溫讓就乖乖把眼睛閉上,濃密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臉上投下一片可愛的陰影。
司宥禮上車后并未急著走,而是拿出手機發(fā)了條消息:【謝謝哥送的紅酒,花他也很喜歡,我們先回去了。】
對方秒回:【哇我的少爺,你這是真談了啊?那么可愛的男孩子你從哪兒拐的,給我也介紹一個唄,而且你啥時候彎的,我咋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呢。】
司宥禮回復:【沒彎,只是喜歡他而已。】
他回復完吧手機放到一邊,溫讓不滿地嘟囔:“怎么還不走啊?”
司宥禮伸手捏捏溫讓的臉,發(fā)動車子:“馬上走。”
兩個小時后,兩人抵達公寓樓下,溫讓已經(jīng)睡醒了,酒也醒的差不多,只是頭還暈暈的。
司宥禮把車停好后跟他說:“在車上等我,我去買包煙。”
溫讓反應遲鈍地點點頭,乖乖坐在車上等著。
突然,外面?zhèn)鱽硪坏牢⑷醯慕新暎麚u下車窗,冷風無情地灌進來,溫讓一下清醒了。
“喵——”微弱的聲音夾在冷風中,但溫讓聽清了,是貓叫聲,很虛弱。
他連忙把花扔下推門下車,看到不遠處一只臟兮兮的小貓正蹲在一輛車下瑟瑟發(fā)抖。
這么冷的天,如果不管的話,它會被凍死的。
但司宥禮會不會不許他養(yǎng)。
“喵——”嘶啞可憐的貓叫聲再度傳來,溫讓顧不上那么多,快步過去將小貓抱起來,感覺到它在顫抖,他連忙拉開羽絨服拉鏈把貓塞進去。
“怎么下車了?”司宥禮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溫讓假裝冷,雙手抱著,轉頭跟司宥禮說:“頭暈,想下來吹會兒風。”
見他手上沒抱著花,司宥禮眉頭微微一皺,剛剛一直說喜歡,現(xiàn)在怎么突然扔了?
溫讓見狀,連忙走到車邊把花抱著,察覺到小貓的乖順,他暗暗松了口氣,不敢看司宥禮,低著頭往公寓里走。
“好冷啊,我們快進去吧。”
司宥禮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跟上去。
第29章 心動 超出朋友界限
回到家后, 溫讓連鞋子都來不及換就要回房間,卻被司宥禮抓住手腕。
“你怎么了?”他冷淡的臉上多了一絲擔憂,“身體不舒服?”
溫讓低著頭, 生怕小貓突然掉出來, 小聲回答:“沒、我只是有點冷, 想、想回房間洗個澡。”
司宥禮低頭看著溫讓圓圓的鼻尖,眉頭輕輕擰著:“肚子怎么了,一直捂著,吃壞東西了?”
懷里的小貓突然動了一下, 溫讓嚇得一哆嗦, 反手抓住司宥禮的手腕, 抬起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沒有, 我真的沒事, 我想回房間,你能放開我嗎?”
司宥禮低頭往他腳上瞥了一眼,“鞋也不換了?”
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收到花也很開心, 還喝了酒, 按理來說不是該跟他撒撒嬌,抱著他嘟嘟囔囔說些他聽不懂的外星語,這是怎么了。
溫讓猛然反應過來, 松開司宥禮的手彎腰去夠鞋架上的拖鞋,“我馬上就換。”
“喵——”藏在衣服里的小貓突然叫了一聲, 嚇得溫讓渾身僵硬,但幸好,司宥禮好像沒聽到。
他快速換完鞋起身準備溜回房間, 司宥禮突然他抽走懷里的花,將他抵在墻邊,雙手高高壓過頭頂。
溫讓驚慌地看著他,“干、干嘛?”
小貓要掉出來了。
司宥禮低頭看著他,表情稍稍緩和,語氣也帶著幾分誘哄,“跟我說說,我哪兒惹你生氣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沒有,你沒惹我生氣,我也沒有不開心,我只是想回房間,你放開我吧,好嗎?”
溫讓說著說著,鼻頭一酸,眼眶忍不住濕潤起來。
他怕司宥禮看到小貓后不高興,讓他扔出去,所以他不敢說。
司宥禮伸手撫摸他的眼睛,聲音低沉道:“如果真的沒事,你怎么會這副表情?”
“我沒——”溫讓話音未落,小貓就啪嗒一聲掉到地上。
兩人大眼瞪小眼,司宥禮實在沒想到溫讓肚子里會掉出一只小臟貓來,他都準備哄人了,突然來了這么一出。
“這是……”他怔愣地松開手,溫讓唰的一下蹲下去,雙手把貓抱到懷里,抬頭看著他。
“我不會讓它來客廳的,我就想帶它回來暖和暖和,天氣太冷了,它會被凍死的。”溫讓緊張地解釋著,聲音染上一絲淡淡的哭腔。
司宥禮蹲下身,一本正經(jīng)地問他,“從哪兒生出來的?”
溫讓頓了頓,“不是我生的,我只是把它藏在衣服里了。”
司宥禮看著他懷里的小貓,淡淡道:“它有點臟。”
溫讓連忙說:“我會把它洗干凈的,也不會讓它來客廳打擾你,我一定讓它乖乖待在房間里。”
從小到大,這是溫讓第一次那么強烈地想要一件東西,從前在父母面前,他就算有想要的東西也不敢提,但面對司宥禮,他總想爭取一下,希望他能心軟,就當是可憐可憐這只小貓。
他話音剛落,懷里的小貓似有所感,抬頭看著司宥禮。
一人一貓端著兩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就算他的心是石頭做的也該化了。
“你想養(yǎng)它?”司宥禮問。
溫讓小心翼翼道:“可以嗎?我不會讓它打擾你的。”
司宥禮沒搭話,伸手想將貓拿出來,卻被溫讓躲開,他死死護住小貓,紅著眼眶說:“求你了,扔出去的話它會被凍死的。”
司宥禮看著小貓在溫讓身上留下的泥腳印,淡淡道:“它太臟了,要幫它洗個澡才行。”
溫讓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剛想說他會幫它洗,但話到了嘴邊他才猛然反應過來,他欣喜地看著司宥禮:“你答應了?”
司宥禮笑著揉揉他的頭,聲音溫柔道:“本來也沒想拒絕,你不是想要嗎,那就養(yǎng),也不用把它關在房間里,我不討厭小貓。”
溫讓腦海中緊繃的弦在這一刻突然斷裂,他不停回想著司宥禮那句“你想要就養(yǎng)”
原來他也能擁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原來努力爭取,不會被打罵,而是會得到一句很溫柔的“你想要就可以”
他抬頭看著司宥禮,委屈地癟癟嘴,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剛剛我是不是有點兇,嚇到你了嗎?”司宥禮溫柔地說著,伸手幫他擦眼淚,“抱歉,我也有點急,以為是我哪兒做的不好惹你生氣了,不是故意兇你的。”
溫讓本來就已經(jīng)在忍耐情緒了,但聽到司宥禮那么說,他再也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其實他的酒根本就沒醒,剛剛不過是太著急,強迫大腦清醒而已,越是內斂的人喝醉了情緒越容易外放,或者說他只是想借著這點酒勁兒把心里的委屈給發(fā)泄出來。
司宥禮不厭其煩地哄他:“別哭了,是我不好,我給你道歉。”
“謝謝,謝謝你。”溫讓說著,直接撲進司宥禮懷里放聲大哭。
地上很涼,司宥禮的手從他腋下穿過,輕而易舉就將他抱起來往沙發(fā)邊走。
小貓站在一旁抖落身體上的泥水,蜷縮在地上,它似乎也感受到了溫讓的情緒,乖乖地待在一旁靜靜等著。
溫讓哭了一會兒,情緒平復下來,但他累了,靠在司宥禮懷里不想動。
“不難過了?”司宥禮捏捏他的臉問。
溫讓聲音悶悶的,夾雜著一絲哽咽:“對不起,我不想哭的,但忍不住。”
這應該是他長大以來第一次哭成這樣,有一部分是因為酒精,但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司宥禮的溫柔。
他好像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治愈了溫讓心底那道又深又長卻被他藏匿起來的傷疤。
司宥禮輕輕拍著他的后背,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沒事,哭出來總比憋在心里好。”
溫讓聞言,忍不住又想哭了。
司宥禮輕聲安慰他,“別哭了,眼睛該腫了。”
雖然他不知道溫讓為什么會哭的那么傷心,但能猜到應該是和他的家人有關。
認識那么久,他從來沒聽他提過家里人,之前從葉序和林珝的談話間他隱約能聽出來,溫讓的家人似乎對他不是很好。
所以才總是那么小心翼翼的,習慣性把想法憋在心里。
司宥禮心口悶悶的,像是有什么東西堵著。
他吐出一口濁氣,低聲跟懷里的人說:“小貓可以養(yǎng),但我有個條件。”
溫讓沙啞著聲音說:“只要別把我們趕走就行,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司宥禮笑了一聲,道:“以后再有這種情況,直接說,別憋著,你不說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可以嗎?”
溫讓抬頭看著他,眼睛紅紅的,“就這樣?”
他以為他會列一堆條條框框呢,居然只提了這樣的條件,搞得他更想哭了。
司宥禮點點頭:“就這樣,能做到嗎?”
溫讓嗯了一聲,“我盡量。”
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就連葉序和林珝都沒有,他習慣性把想法藏在心里,司宥禮的條件無異于突然讓他把自己打開,這對他來說還是有一定難度。
“嗯,慢慢來。”司宥禮看了蹲在墻角的小貓一眼,忍不住笑道,“你生的,性格都跟你有點像。”
溫讓臉一熱,語氣焦急道:“不是我生的,是我撿的。”
“不是你生的?”司宥禮故意逗他,面無表情地說,“那沒辦法養(yǎng)了,我只養(yǎng)你生的。”
溫讓聞言,忙道:“是我生的,是我生的。”
司宥禮忍著笑意:“從哪兒生出來的?”
溫讓掀起衣服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從這兒。”
“那還能繼續(xù)生嗎?”司宥禮伸手隔著毛衣摸了摸他的肚子。
溫讓搖搖頭:“不能了,只能生這一個。”
司宥禮喉結滾動,胸腔里震著笑:“小醉鬼。”
溫讓沒反駁,點點頭說:“剛剛嚇醒了,現(xiàn)在頭又有點暈了。”
司宥禮擼了擼他的后頸,說:“那你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我先去把你的臟臟貓洗干凈?”
“你會嗎?”溫讓脫口而出。
司宥禮頓了頓,低頭看著他,“我不但會幫貓洗澡,還能幫你洗,你需要嗎?”
溫讓嚇得抱住自己,連連搖頭:“不、不用,你幫它洗就行。”
司宥禮順勢把他放到沙發(fā)上,笑著說:“我還以為你喝醉了頭暈沒辦法自己洗呢,如果是這樣話,就乖乖在這兒等著,我?guī)退赐昃蛶湍阆础!?br />
溫讓伸手推了推他,紅著臉說:“不用,你快去吧,我待會兒自己去洗。”
司宥禮揉揉他的頭,轉身走到強墻邊單手把小貓?zhí)崞饋硗P室走去。
溫讓見他離開,連忙回房間洗澡,生怕等會兒司宥禮真的要幫他洗。
其實他能感覺到他和司宥禮之間過于親密,但他不想去戳破,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繼續(xù)走下去。
他怕一旦戳破,他和司宥禮的關系會受到影響。
他磨磨蹭蹭洗完澡出去的時候,司宥禮正在用吹風機幫貓吹毛。
洗干凈的小貓看起來白白的一團,乖乖趴在司宥禮腿上,跟個團子似的。
他驚訝地說:“它居然是純白色的哎。”
剛剛它太臟了,根本就看不清它原本的樣子,沒想到洗干凈這么可愛。
司宥禮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xù)幫小貓吹毛,“嗯,看起來像是短腿貓,應該是被遺棄的,身上有些傷,明天得帶去寵物醫(yī)院好好檢查一下才行。”
溫讓點點頭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安靜地等著他完工。
毛發(fā)被吹干,小貓?zhí)降厣隙抖渡碜樱S到溫讓腿上親昵地蹭了蹭。
溫讓伸手摸摸它的毛,軟乎乎的,手感很好。
他欣喜地頓了頓,繼續(xù)擼貓。
司宥禮看了他一眼,自然地舉起吹風機幫他吹頭發(fā),溫讓沒拒絕,而是在頭發(fā)吹干后跟司宥禮說了聲“謝謝”
司宥禮揉揉他的頭,說:“不客氣,你跟它玩兒吧,我去洗個澡。”
溫讓敷衍地點點頭,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的話。
司宥禮走到他面前,煞有其事道:“讓讓,抬頭。”
溫讓聞言,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怎么了?”
“沒事,我去洗澡了。”司宥禮說完直接走了。
溫讓歪著頭看著他的背影,低頭跟小貓說:“他怎么奇奇怪怪的。”
小貓喵嗚兩聲,似乎是在附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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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不知不覺這個學期就快過完了,臨近期末,大家都忙起來,尤其是溫讓,數(shù)學系課程多且難度高,他最近忙著復習都沒時間開直播了。
不過有團子陪著,他感覺復習也沒那么枯燥。
團子就是那只小貓,養(yǎng)了一個多月,它已經(jīng)白白胖胖的,真真名副其實。
之前司宥禮說要給小貓取名讓讓,溫讓沒同意,這是他的名字,怎么能跟小貓共用呢,也不知道司宥禮是怎么想的。
剛復習完高數(shù),溫讓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肩頸,彎腰將團子抱到腿上擼了一會兒。
司宥禮今天有考試,估計要十二點才回來,早上走的時候他來溫讓的房間看了一眼,那會兒他正好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溫讓總覺得司宥禮最近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對,總之他不討厭就是了。
林珝說考完試大家一起吃飯,上次溫讓帶她和葉序去那家高檔餐廳吃了牛排,聽說吃了將近兩萬塊,林珝的心都在滴血,雖然最后打折下來五千塊,林珝還是心疼他賺錢不容易,所以考完試她請吃飯。
溫讓抱著團子站在窗邊看了一眼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司宥禮說得沒錯,北方的冬天最不缺的就是銀裝素裹,他已經(jīng)不記得這是多少次看到這樣的風景,但每次看到都會在心中驚嘆。
真的很美。
外婻風面?zhèn)鱽黹_門聲,應該是司宥禮回來了,溫讓撓撓團子的下巴,抱著它出去。
看著正在換鞋的司宥禮,溫讓笑著問:“你考完試了?”
司宥禮脫下厚重的外套,隨手撩了一下頭發(fā),看了他一眼,“嗯,你吃飯沒?”
溫讓被他隨意的動作帥到,愣了一秒后搖頭:“沒呢,還不餓。”
而且不知道吃什么,最近司宥禮幾乎有時間就會做飯,他的嘴被養(yǎng)刁了,外面的東西吃著味道沒那么好。
司宥禮隨手卷起毛衣袖子問他,“想吃什么?”
“不知道。”溫讓茫然地搖搖頭,復習了一早上,他腦子里全是高數(shù)題。
司宥禮看著他那副呆萌的表情,沒忍住用指尖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意大利面可以嗎?”
溫讓見司宥禮轉身,亦步亦趨地跟著,“可以的,但你剛考完試,會不會太累了,不然隨便點個外賣好了。”
“考個試有什么累的,意大利面簡單,隨便弄弄就行,你坐著休息吧。”司宥禮說完就去廚房了,還順手把門給關上。
不知道為什么,溫讓覺得他越來越溫柔了,可能是經(jīng)常下廚,身上多了一絲家庭煮夫的感覺,雖然這樣說可能不太尊重人,但他真的有這種感覺。
S.r已經(jīng)很久沒開播了,據(jù)說是要準備期末考試,溫讓之前懷疑過司宥禮就是S.r,但他試探了幾次,發(fā)現(xiàn)司宥禮好像挺討厭語音廳的主播,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誰傷害過。
他故意拿S.r之前的歌給他聽,他還說對方唱歌夾,死裝。
當時溫讓聽著有點不開心,但沒說什么,只是小聲反駁說很好聽。
之前面基失敗的事兒S.r也沒再提過,微信也沒再給他發(fā)過消息,林珝猜測說對方可能上次已經(jīng)見過他,只是沒出現(xiàn),還說S.r估計一開始是把他當做女孩子了,發(fā)現(xiàn)他是男生后就不想再跟他見面。
雖然不想承認,但林珝分析的確實有道理,為此溫讓還難過了兩天。
思緒翻飛間,司宥禮推開廚房門出來,手上端著兩個盤子。
他經(jīng)過溫讓身邊時開口提醒:“去洗手。”
溫讓把團子放下,起身去洗手。
吃完午餐,他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睡了一會兒,司宥禮在臥室練吉他,房間門沒關,所以偶爾有聲音傳來,很好聽。
他還沒聽過司宥禮彈吉他呢,有機會一定要讓司宥禮當面彈給他聽,溫讓迷迷糊糊地想。
司宥禮出來就看到蜷在沙發(fā)上睡著的人,他放輕動作走過去,團子識相地從溫讓懷里跳到一旁的空沙發(fā)上自己舔毛。
司宥禮坐下后,動作自然地將溫讓抱到懷里。
溫讓早上起得早,這會兒睡得很熟,亦或者他知道抱他的人是司宥禮,非但沒醒,反而在人家懷里蹭了蹭,閉著眼重新睡熟。
最近復習很累,即便司宥禮經(jīng)常給溫讓做好吃的,但他還是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圈。
看著他變尖的下巴,司宥禮輕輕用指腹摩挲了一下,低聲呢喃:“好不容易養(yǎng)胖的,又瘦回去了。”
睡夢中的溫讓吧唧一下嘴,似回應。
“寶寶,你是不是對我太沒防備了?”司宥禮呢喃著,目光緊緊盯著溫讓微張的紅唇。
他呼吸漸漸急促,克制不住用指腹按了按溫讓的唇。
很軟,熱熱的,但可能最近天氣冷,他嘴唇有點干。
司宥禮低頭緩緩湊近,在距離溫讓的唇一寸的位置停下,他嘆了口氣,轉而吻了吻他的額頭。
溫讓睡醒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之后的事兒,他睜開眼睛,愣愣地看著司宥禮。
他怎么會在司宥禮的懷里,難不成是睡著了夢游自己爬上去的?
“醒了?”司宥禮低頭看他,眸光比外面的暖陽還有溫柔,他修長的指間插進溫讓發(fā)間揉了揉,嗓音低沉溫柔,“下午不是有考試嗎,該起來了。”
叮的一聲,溫讓的開關被打開,他一骨碌從司宥禮懷里坐起來,手忙腳亂地跑回房間換衣服,早就把方才的旖旎拋之腦后。
考完試那天正好是跨年夜,A大C大放假時間是一樣的,都是元旦節(jié)開始放,可謂是放眼全國獨一份。
司宥禮考試的科目最少,中途他還回了一次家,溫讓發(fā)現(xiàn)他回家挺頻繁的,應該和家里關系很好,每次回來都給他帶很多好吃的,說是從家里拿的。
有些時候溫讓甚至懷疑他回家就是為了去拿吃的,但沒什么實質性證據(jù)。
他們的關系越來越奇怪了,溫讓感覺已經(jīng)超出朋友范疇了,但轉念一想,他和林珝還有葉序也很親密,但和司宥禮總歸不同,他們認識的沒那么久,而且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心跳會加快。
他不敢跟林珝說,上次林珝表情嚴肅地問他和司宥禮是什么情況的場景歷歷在目。
也正是因為這樣,溫讓感覺自己欺騙了林珝,心里愧疚得很,最近打視頻電話都不敢看林珝。
但再怎么怕也沒用了,因為今天跨年夜,大家要過來吃飯,他在腦海中演示了幾遍跟林珝坦白的場景,每一次他都死得很慘。
“讓讓。”司宥禮在廚房喊他。
溫讓連忙收起思緒過去,趴在廚房門邊問,“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
司宥禮沒看他,動作熟練地洗菜,“幫我系一下圍裙,我手上有水。”
溫讓不懂,手上有水擦干不就行了,但他沒敢說,誰讓每次都是司宥禮那么辛苦地做飯,他幫忙系一下圍裙也沒什么。
于是他哦了一聲,乖乖拿下架子上的圍裙走到司宥禮身后幫他系上。
林珝進來就看到溫讓抱著司宥禮的腰,畫面溫馨美好。
那兩人嘀咕著什么她沒聽清,但她沒忍住開口:“那個……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哎,姐你來了,怎么不發(fā)消息我下樓接你?”溫讓滿臉欣喜地看著她,幫司宥禮把圍裙系好才出去。
林珝見狀,表情有些尷尬,原來只是系圍裙,她還以為半個月不見,這倆人進展飛速呢,看溫讓那副不開竅的樣子,她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多慮了。
林珝揉揉溫讓的頭,笑著說:“外面天冷,我又不是找不到路,自己上來就行了。”
溫讓四下看了看,沒看到葉序,“阿序呢?”
之前不是每次都是葉序去接林珝過來的嗎,這次怎么沒一起,吵架了?
林珝擺擺手:“他啊,在宿舍收拾行李呢,晚點過來。”
哦對,放寒假了,他們過兩天就要回去了。
“你真的不回家嗎?”林珝不知道第多少次問他。
溫讓搖搖頭:“不回了,在哪兒都一樣。”
待在這邊他更開心,還能隨時直播。
林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道:“好吧,那你在這邊要照顧好自己,有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知道了嗎?”
溫讓抱著林珝的胳膊撒嬌:“放心吧,我都已經(jīng)成年了,能照顧好自己的。”
林珝心情沉重道:“成年了也還是小孩兒,照顧得好什么呀,每次都把自己折騰得不成樣兒。”
溫讓舉手發(fā)誓:“這次絕對不會了,我會把自己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
林珝抬頭看了司宥禮一眼,有司宥禮在的話,她能放心不少。
她松開溫讓的手讓他去問問葉序什么時候過來,而她自己則走進廚房詢問正在忙碌的司宥禮,“需要幫忙嗎?”
司宥禮背對著她說:“不用,你出去休息吧。”
林珝回頭看了一眼溫讓,確認他聽不到他們說話她才道:“能請你幫我個忙嗎?”
司宥禮動作頓了一下,“什么忙?”
“我們回家后能麻煩你多照顧一下讓讓嗎?”林珝的語氣帶著小心翼翼,“他在這邊沒什么朋友 ,我不太放心,不用每天過來看他,偶爾過來看一眼就行,他不太擅長照顧自己,抱歉,如果你覺得為難或者麻煩,可以不用……”
林珝話音未落,司宥禮淡淡道:“可以。”
“啊?”林珝突然沒反應過來。
司宥禮徹底停下手上的動作,回頭,視線越過她看著溫讓的背影,“你不說我也會照顧他。”
林珝看著他眸底快要溢出來的情感,徹底愣在原地。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司宥禮用這種眼神看溫讓,她之前從來沒發(fā)現(xiàn)。
但只一瞬間,司宥禮就收起情緒,轉身繼續(xù)忙碌。
林珝看著他的背影,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讓讓他很遲鈍,你、你加油吧。”
“謝謝,我會的。”司宥禮說。
林珝回頭看了看溫讓,突然有點愧疚。
讓讓,不是姐姐不跟你說,而是姐姐也很期待你開竅會是什么樣的,她要收回之前說司宥禮不能深交的話。
第30章 撞破 穿著旗袍的讓讓
晚上吃飯的時候, 葉序又問了溫讓一遍:“讓讓,你真不回去嗎?”
溫讓吃飯的動作一頓,搖搖頭說:“不回了, 在這邊也挺好的。”
葉序嘆了口氣, 語重心長道:“但我們走了, 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這怎么讓人放心?”
初中開始溫讓就幾乎每天和他跟林珝待在一起,當初就是不放心溫讓他們兩個才和他一起來這邊上學的。
寒假雖然不長,溫讓也不是那種時刻需要人照顧的類型, 相反, 溫讓很擅長照顧人, 因為他細心溫柔,總能照顧到每個人的情緒, 但這是溫讓第一次和他們分開, 葉序難免擔憂。
江則聞言,抬頭看著葉序,“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們回去了, 我們仨不是還在這兒嗎, 還能讓他一個人待著不成?”
葉序猛然反應過來,拍了拍大腿:“對啊,還有你們呢, 我擔心個什么勁兒。”
江則把筷子一扔,雙手環(huán)胸傲嬌道:“我看你就是沒把我們當朋友。”
葉序連忙解釋:“怎么可能啊我的好學長, 我這不是腦子突然短路,沒反應過來嘛,咱們肯定是好兄弟啊, 這還用得著你說嘛,寒假就勞煩學長多照顧一下讓讓了。”
江則還是那副傲嬌的表情,“你不說我們也會照顧他,但你沒把我當朋友這事兒沒完,等會兒陪我喝酒。”
葉序笑著答應:“喝,肯定喝,今晚不醉不歸。”
說到喝酒的話題,溫讓自動閉麥,他今天絕對不喝,他不想再出丑了。
但他架不住江則和葉序勸,每次都這樣。
拿著酒瓶的時候,溫讓心里還在后悔自己剛剛怎么不再堅定一點拒絕。
“讓讓,發(fā)什么呆,干杯了。”葉序說完,碰了一下他的酒瓶,大家都喝了,他不喝的話會顯得不合群,猶豫了一秒鐘,他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仰頭喝了一大口,嗆得直咳嗽。
后背被人溫柔地拍了一下,司宥禮的聲音猝不及防地鉆入耳中,“慢點兒喝。”
溫讓抬頭看著他,說了聲“謝謝”
柔和的燈光垂下來,正好灑在溫讓的臉上,最近他沒有刻意戴黑框眼鏡,那雙無辜的杏眼就這么暴露在司宥禮的視線下,氣氛多了一絲不合時宜的曖昧。
“你倆別眉目傳情了,趕緊喝。”江則的話將那絲曖昧擊碎,溫讓轉過頭,乖乖跟他們碰杯,心想今晚絕對不喝醉。
但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江則勸酒的能力,一巡下來溫讓就已經(jīng)有點兒暈了。
江則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溫讓遲鈍地轉頭看著他,聽到江則說:“看讓讓那副眼神迷離的樣子,該不會又喝醉了吧?”
他眨眨眼,搖頭否認:“沒有,我沒醉,只是頭有一點點暈而已。”
“頭暈不就是醉了嗎?”江則看了司宥禮一眼,笑著調侃,“不過應該還沒醉得那么嚴重,今兒還沒纏著小宥呢,再喝點兒再喝點兒。”
溫讓感覺這話有點不對勁,他擰著眉頭,努力讓視線聚焦,“你為什么要灌醉我?你怎么那么壞。”
“噗哈哈哈哈……”江則瞬間笑噴,他一只手搭在耿木時肩膀上,笑得前俯后仰,“讓讓,你怎么那么可愛,生氣都招人喜歡。”
江則話音剛落,后背突然一涼,抬頭正好對上司宥禮冷若冰霜的臉,他瞬間收起笑容,往耿木時身后躲。
“不要你喜歡,你喜歡耿學長就好了。”溫讓聲音不大,剛好能讓所有人都聽到,除了江則,江則光顧著偷笑呢,壓根沒聽人說話。
林珝驚訝地看著溫讓,沒想到他居然看出來了,那他自己怎么那么遲鈍?
“干嘛突然不說話?”江則笑了半天突然察覺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他茫然地從耿木時身后探出頭來,“讓讓剛剛說什么?”
溫讓哼了一聲,沒理他。
耿木時輕咳一聲,隨手拍拍江則的肩膀道:“沒說什么,繼續(xù)喝吧。”
被這么一打岔,氣氛沉寂了幾分,但很快就被葉序帶動起來。
喝到最后,溫讓又醉了,意識不清地靠在司宥禮身上。
江則在一旁幸災樂禍:“哈哈哈,溫讓,你喝醉了吧,又開始粘著小宥了。”
溫讓皺著眉頭,小聲嘟囔:“我就粘著,怎么了嘛。”
“嘀咕什么呢,聽不見——”
江則話音未落,司宥禮就淡淡道,“喝你的,那么多話做什么?”
江則瞬間不敢說話了,默默轉向另一邊跟葉序喝酒,還不忘小聲吐槽司宥禮兇。
司宥禮沒理他,而是從沙發(fā)上扯了個毯子給溫讓披上。
剛披上溫讓就隨手扯開,臉貼著他的胳膊說:“不要,熱。”
司宥禮脾氣很好地說:“好,那蓋著腳就行。”
這會兒他們都坐在地毯上,其實根本就不冷,但司宥禮怕溫讓冷。
這次溫讓沒拒絕,乖乖靠在他身上閉著眼休息。
大家都喝累了中場休息,耿木時看著葉序和林珝說:“你們哪天走?”
“明天下午的票。”林珝回答。
耿木時點點頭說:“到時候我送你們去高鐵站吧,收假回來也可以跟我說,我去接你們。”
一旁的溫讓連忙插話:“我也去,我也要去送你們。”
林珝溫柔地看著他,“好,你送我們下樓。”
溫讓不鬧了,乖乖靠著司宥禮。
十二點整,窗外炸開煙花,光亮順著落地窗映入客廳,江則興奮地說:“跨年快樂!”
溫讓迷迷糊糊地坐起來,也跟著說跨年夜快樂。
一群人又瘋鬧了一會兒,溫讓被迫喝了兩瓶,頭更暈了,他趴在沙發(fā)邊緣休息了一會兒,江則他們還在喝,司宥禮卻不見了。
溫讓坐起身瞇著眼睛到處找,最后還是耿木時說:“小宥在陽臺抽煙,很快回來。”
聞言,溫讓往陽臺那邊看了一眼,確實看到司宥禮,他沒力氣地趴在沙發(fā)上等,但司宥禮一直沒回來,他等不了,扶著沙發(fā)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往陽臺去。
其余人喝得正高興,沒注意到溫讓出去。
司宥禮聽到開門聲,回頭就看到溫讓穿著單薄的毛衣出現(xiàn),表情有些委屈。
他眉頭微微皺著,將煙拿遠了些,低聲跟溫讓說:“外面冷,你先進去,抽完就進來。”
溫讓聽不進去,癟癟嘴往他身邊走,二話不說一頭扎進他懷里。
司宥禮連忙用大衣將他裹起來,生怕他著涼,沒抽完的煙也不抽了,隨手掐滅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雙手抱著溫讓。
溫讓察覺到,仰頭看著司宥禮,聲音悶悶的,“不抽煙了?”
“嗯。”司宥禮低頭看著他,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劉海,捏捏他的臉問,“怎么悶悶不樂的,不高興了?”
溫讓眨眨眼,滿臉委屈道:“睜眼沒看到你,不高興。”
“我剛出來。”司宥禮語氣有些無奈。
溫讓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嫌棄地別過臉咳嗽了一聲,小聲嘟囔:“煙味好重。”
司宥禮一怔,低聲詢問:“不喜歡?”
溫讓把臉埋在他懷里,滾燙的呼吸毫無章法地灑在他胸前,“討厭,難聞。”
嘴上說著討厭,卻沒有要離開人家懷抱的意思。
“那我以后不抽了。”司宥禮說。
“嗯?”溫讓疑惑地抬頭,“為什么啊?”
司宥禮用額頭碰了碰他的額頭,喉嚨中溢出笑:“你不是不喜歡嗎?那就不抽了。”
溫讓垂下眼,思索了兩秒鐘后說:“我的想法不重要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重要。”司宥禮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他重復道,“讓讓,你很重要。”
至少對我來說很重要。
溫讓喝太多,司宥禮懷里又溫暖,他靠著靠著就不小心睡著了,壓根沒聽到司宥禮說的話。
璀璨的煙花在空中炸開,屋里的幾人笑著互相祝福,司宥禮低頭看著溫讓,輕聲說道:“讓讓,歲歲平安。”
溫讓閉著眼,吧唧著嘴沒說話。
司宥禮滿臉溫柔地笑著,抱著溫讓回屋。
其他人已經(jīng)喝得差不多,各自去睡覺了,今晚還是他們兩個睡沙發(fā),耿木時貼心地把沙發(fā)推到一起,還幫忙拿了被子出來。
司宥禮把溫讓放到沙發(fā)上幫他蓋好被子后,回臥室洗了個澡,因為溫讓說他身上煙味太重。
他回來的時候,溫讓坐在沙發(fā)上,面向窗戶,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宥禮走過去,揉揉他的頭,“怎么不躺著?”
溫讓搖搖頭說:“外面有煙花。”
南城禁燃煙花爆竹,長大后他幾乎沒怎么見過城區(qū)的煙花,沒想到這邊居然不禁。
司宥禮站在他身邊陪他看完一場煙花,周遭陷入沉寂,他隨手將燈關了,輕聲說:“沒有了,躺下吧。”
溫讓乖乖躺下,特意往里躺,給司宥禮挪位置。
司宥禮在他身邊躺下,輕聲詢問:“頭暈嗎?”
溫讓轉頭看著他,“一點點,只是覺得房子在轉,其他的還好。”
“閉著眼睛可能會好點。”司宥禮說。
溫讓搖頭: “我想看看你。”
司宥禮疑惑地低下頭,“看我做什么?”
溫讓傻笑了兩聲,說:“你長得帥啊,你怎么長得那么帥。”
突然被夸,饒是司宥禮也有些愣住。
這樣的夸獎從小到大他不知道聽過多少,但在溫讓這兒是第一次。
他往下挪了挪,和溫讓對視,故作謙虛道:“帥嗎?一般吧,沒什么特別的,我覺得你比較好看。”
“帥啊,你真的好帥。”溫讓說著,不自覺用手指碰了一下司宥禮的臉,嘴里還呢喃著,“真的好帥。”
司宥禮看著眼睛一眨一眨,似乎隨時都能睡過去,他忍不住用鼻尖碰了一下溫讓的鼻尖,聲音里帶著一絲笑:“小醉鬼,困了就閉上眼睛睡覺。”
溫讓順勢鉆進他懷里,閉著眼嘟囔:“我對不起你。”
司宥禮自然地摟著他,隨口問道:“干什么壞事兒了?”
溫讓悶著聲音,自責道:“你的聲音太像我偶像了,我總是把你當做他,對不起。”
司宥禮呼吸一滯,故作輕松道:“那現(xiàn)在你能分得清我們了嗎?”
“能了,你更溫柔。”溫讓小聲嘀咕完,閉著眼睡著了。
司宥禮低頭看著他,嘴角揚起溫柔的笑容,“小笨蛋,你要什么時候才能發(fā)現(xià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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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寒假,大學城就冷清了下來,葉序和林珝也走了,溫讓第一次跟他們分開那么長時間,剛開始那兩天還有點不習慣,林珝也不放心,天天給他打電話,后來溫讓就比較忙了,每天直播五六個小時。
他想在大二之前多攢點錢,大二就專心準備考研了,還想畢業(yè)之后買套房子,屬于他一個人的家,如果可以的話,還想有一個喜歡的人,他們一起住在他的房子里。
聽說江則和耿木時出國玩兒了,過兩天回來,昨天江則還給他發(fā)微信說回來給他帶禮物,溫讓沒拒絕,還祝他們玩得開心。
這兩天司宥禮也不在,他說要回家?guī)滋欤敃r他還問溫讓要不要跟他一起,溫讓拒絕了。
幸好這兩天他不在,不然他還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整天待在房間不出來。
但是他還沒想好司宥禮回來之后怎么解釋,不管了,先直播吧。
溫讓直播結束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跳了幾個小時,他實在是口渴得不行,想著家里就他一個人,他就沒換衣服,拿上水杯出去接水。
誰知剛喝完水,房門突然被推開,他猝不及防地跟司宥禮打了照面。
“咣當——”保溫杯掉在地上,水花四濺,杯子在地上彈了兩下,順著滾到茶幾下面,溫讓就那么呆站著,大腦一片空白。
司宥禮也沒想到推門進來會是這樣一副光景,雌雄莫辨的人化著精致的妝容,頭上戴著假發(fā),旗袍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他完美的曲線,那雙又直又白的腿一覽無遺,還有那纖細的腰身,以及凹凸有致的鎖骨,每一樣都在叫囂著挑釁他的理智。
司宥禮的眼神瞬間變得深邃,他緊緊盯著溫讓,似乎要將他看穿。
溫讓在他的注視下總算回過神來,他連忙彎腰去撿保溫杯,試圖緩解尷尬的氣氛。
“吃飯了嗎?”司宥禮聲音嘶啞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溫讓握著杯子,從干澀的喉嚨中擠出幾個字來,“我、我吃過了。”
他要怎么解釋司宥禮才會信,之前是化妝,現(xiàn)在他卻穿著女裝被他看見,總不能還說是幫林珝試衣服,他這全副武裝的呢。
溫讓正在組織語言,司宥禮突然來了一句,“挺漂亮的,很適合你。”
“我……”溫讓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好尷尬,好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司宥禮肯定會覺得他像個變態(tài)吧。
“你是在幫林珝試衣服?”司宥禮換了鞋走到沙發(fā)邊,很快推翻自己的猜測,“但旗袍……看著不像是她的風格。”
溫讓急中生智:“我、我在兼職幫人家試衣服,這是商家寄過來的,我剛拍完照沒來得及換。”
說完他暗暗松了一口氣,幸好他反應快。
司宥禮上下掃了他一眼,狐疑道:“女裝?”
溫讓忙道:“因、因為我身高不夠,而且男裝競爭大,人家不選我,女、女裝競爭稍微小一點。”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不可信,偏偏司宥禮信了,他點了點關心道:“累不累?”
溫讓搖頭表示不累,心虛得不敢看司宥禮,只想趕緊溜回房間把這身衣服換下來。
司宥禮定定地看著一身墨綠旗袍的溫讓,環(huán)在胸前的手臂因為隱忍而青筋暴起。
溫讓被盯得心里發(fā)毛,低著頭小聲嘟囔:“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回房間了。”
也不管司宥禮聽沒聽到,他說完就鴕鳥似的往房間挪,直到徹底把門關上才重重松了一口氣。
剛剛司宥禮的眼神好兇,看起來像是生氣了,但他明明還關心他累不累,難道是和家里人鬧矛盾了?
不對,司宥禮回來了,那他接下來這幾天的的直播怎么辦?
溫讓耷拉著肩膀,氣餒地想:只能把直播時間放到晚上了。
這樣的話他就沒辦法早睡了,幸好是假期,不用起太早。
一門之隔,司宥禮站在客廳,盯著溫讓的房門看。
他腦海中一度閃過推門進去,緊緊將溫讓摟進懷中,狠狠欺負他的念頭,但他終究是沒舍得。
調整好呼吸后回到房間看完溫讓今晚的直播回放。
現(xiàn)實中的溫讓比手機里漂亮許多,他剛剛還以為自己眼花看到仙女了。
司宥禮其實很好奇,他一個男孩子從哪兒學的那么高超的化妝技術,還有那副雌雄莫辨的嗓音,反差真的很大。
他的指腹在手機屏幕上溫讓纖細的腰身上來回摩挲,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呼吸徹底被打亂。
“腰好細。”司宥禮聲音壓抑低沉,呼吸卻越來越急促。
他隨手將手機放下,略顯焦急地朝著浴室走去,浴室門內時不時傳來他低沉壓抑的呼吸聲以及那一聲聲充滿情//欲的“讓讓”
對于女裝被司宥禮撞見這件事,溫讓一直挺尷尬的,所以第二天他一直躲在房間里,不太想出去面對司宥禮。
但人是鐵飯是鋼,剛到中午他就餓得不行,最近他忙著直播沒怎么出門,屋里的屯糧早就吃完了,找了半天就找到一顆糖,他把糖果含在嘴里,躺在床上嘆氣。
“叩叩叩——”房門突然被敲響,司宥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忙完的話出來吃飯。”
“我不……咕嚕嚕……”
溫讓捂著肚子,認命地嘆了口氣,“我馬上來。”
吃飯的時候,氣氛有些尷尬,其實是溫讓尷尬,司宥禮好像并不在意昨晚的事,他和以前一樣,自然地給溫讓夾菜,監(jiān)督他多吃飯。
溫讓正猶豫要不要提起昨晚的事,司宥禮率先開口:“明天晚上有時間嗎?”
“明天?”溫讓抬頭看了他一眼,快速移開目光,“怎么了?”
司宥禮面色淡淡道:“我朋友從國外回來,準備一起吃飯,你有時間的話一起去。”
從國外回來的朋友,難道是江則和耿木時?但昨天江則跟他說要過年前后才回來啊。
司宥禮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解釋道:“不是江則和木頭,另一個朋友。”
溫讓點點頭:“明天晚上幾點啊,我不一定有時間。”
他答應粉絲最近都要直播的,如果去吃飯的話肯定要很晚才能回來。
但拒絕的話,又感覺不太好。
司宥禮語氣自然地問:“你明晚要試衣服?”
溫讓愣了一下,順著他的話說:“啊對,如果回來的晚我可能要提前把衣服試完……”
司宥禮說:“那你白天試吧,我去機場接他,下午六點左右過來接你。”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如果再拒絕就會討人厭了。
于是溫讓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當天晚上他就緊急在群里通知了明天的直播時間,還給粉絲道了歉,幸好大家沒責怪。
翌日一早司宥禮就出門了,溫讓隨便吃了點東西就開始化妝直播,從上午十一點播到下午五點。
但六點要出門,他沒什么時間休息,快速收拾完去客廳等司宥禮。
六點整,司宥禮推門進來,溫讓驚詫他對時間的把控,可他不知道司宥禮在車里等了兩個多小時。
司宥禮沒換鞋,站在門口問他,“可以走了嗎?”
溫讓點點頭把團子放下,小跑過去穿鞋穿外套跟著司宥禮下樓。
可能是白天太累,剛上車沒多久他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他在睡夢中聽到一陣清脆的喀嚓聲,聽起來像是有人在吃東西。
溫讓白天沒吃什么東西,這會兒餓得慌,直接從夢中給餓醒了。
他轉頭,正好看到司宥禮單手把著方向盤,嘴里嚼著什么東西,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彌漫在車里。
溫讓小幅度吞了吞口水,可憐巴巴地問:“你在吃什么?”
司宥禮側頭看了他一眼,隨手拿起身旁的盒子,“醒了?薄荷糖,你要嗎?”
溫讓伸手接過倒了一顆在手心,而后幫司宥禮把盒子放回原處,閉著眼問,“你怎么突然開始吃糖了。”
他好像記得司宥禮不喜歡甜的。
司宥禮聲音淡淡的,“煙癮犯了。”
“嗯?”溫讓疑惑地看著他線條硬朗的側臉,“你在戒煙嗎?”
正好紅燈,司宥禮轉頭看著他,唇角噙著一抹笑容:“不是你讓我戒的嗎?”
溫讓一驚,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跨年夜那天他喝醉了,然后說了討厭煙味。
司宥禮不會是因為那個才開始戒煙的吧?
他滿臉尷尬道:“我、我當時喝醉了亂說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已經(jīng)放在心上了。”司宥禮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溫讓低著頭,緊張地用舌尖去頂口腔里那顆薄荷糖,呼吸略微急促道:“那、那你現(xiàn)在別放在心上。”
司宥禮笑了笑說:“晚了,你得對我負責。”
溫讓茫然地看著他,“怎么負責?”
司宥禮沉默兩秒說:“戒煙期間的薄荷糖你承包了吧,順便監(jiān)督一下我。”
“好的。”溫讓說完,看了一眼司宥禮吃的薄荷糖的名字,默默記在心里想著回去就幫他買。
兩人抵達餐廳的時候,已經(jīng)快八點了,溫讓裹著外套跟在司宥禮身后進去。
到包廂的時候,溫讓才發(fā)現(xiàn)司宥禮的朋友是兩個,一個個子很高很帥,名牌加身,一看就家世不菲。
另一個則稍微內斂一些,戴著眼鏡,給人一種古代書生的感覺,除了腕上的手表之外,似乎沒什么名牌。
司宥禮自然地拉開椅子讓溫讓坐下,看著一旁戴眼鏡的男生略微驚訝:“班長也在?”
“哦,我叫班長來的,他今天剛好回來。”高高帥帥的男生解釋道,他看了溫讓一眼,笑著說,“介紹一下唄。”
“溫讓,我室友。”司宥禮面無表情地說完,轉頭看向溫讓時目光溫柔了不少,“高一點的是周元,我發(fā)小,戴眼鏡的是我高中班長趙巡,也在國外留學。”
溫讓有些拘謹?shù)溃骸澳銈兒茫沂菧刈尅!?br />
溫讓說完,不自覺松了口氣,不過這兩個人的聲音有點耳熟,應該也是跟哪個主播相似。
“你好啊。”周元笑著說完,一直盯著溫讓看。
我滴個乖乖,這么極品的小男孩司宥禮這家伙從哪兒搞來的,別說司宥禮了,他看著也喜歡啊。
溫讓被看得不自在,下意識往司宥禮那邊躲,司宥禮瞪了周元一眼,后者目光稍稍收斂,但還是控制不住地往溫讓那邊看。
趙巡看了幾人一眼,笑著開口:“小宥,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司宥禮冷淡道。
溫讓歪著頭思考,司宥禮對朋友雖然算不上熱情,但也不會太冷漠,可對于這位班長,他似乎……
之后趙巡又跟司宥禮寒暄了幾句,但他一直都很冷淡,直到菜上齊,司宥禮自然地給溫讓夾菜:“白天不是沒怎么吃東西嗎,多吃點。”
溫讓點點頭,察覺到一旁的趙巡在看他,雖然沒什么惡意,但他還是默默把臉埋低。
氣氛太奇怪了,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