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
夏油杰艱難地張開嘴巴,聲音莫名沙啞,【你……聽我解釋。】
“啊,老子聽著呢。”
五條悟的氣息前所未有的濃郁,夏油杰感覺自己的耳朵,不,自己的整個后背,乃至全身,都要燃燒起來了。
【悟,】他徒勞地吞咽了一下,閉上眼睛,胸口起伏,【你先……放開我。】
“唔……”五條悟沉吟片刻,搖搖頭,“老子拒絕。獄門疆這么大,放開的話,說不定你‘又’要跑了。”
明明是很普通的沉吟,在夏油杰聽來也無比誘惑;后面那個搖頭更是不得了,柔軟的白發(fā)和臉頰蹭著他后頸的皮膚,竟然像產(chǎn)生了電流般一路竄下去,讓他膝蓋酸軟,差點跪下。
……這該死的獄門疆!究竟給他制造了一副什么樣的身體啊?!
真是……
太丟人了……
夏油杰口干舌燥,他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從牙縫中擠出沙啞的聲音,提醒五條悟:【我不是說過……讓你離我……遠一點嗎……?!】
直到此時,五條悟才如夢初醒般恍然大悟。他“啊”地一聲放開夏油杰,迅速后退,一屁股坐回黑暗王座上:“抱歉啊,杰,忘了你的新設定。”
夏油杰轉身怒視著五條悟,他覺得那家伙是故意的!但是他沒有證據(jù)。
他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把內心的躁動強壓下去,發(fā)覺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盯著五條悟的嘴唇,又狼狽地轉移視線,望著虛空中無數(shù)的門扉,開口說道:
【你想讓我說什么?明明都已經(jīng)猜到了吧?但我要告訴你,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五條悟輕笑一聲,翹著二郎腿,說道:“是啊,從一開始老子就覺得不對勁了。就像老子之前說的那樣,如果獄門疆是為老子量身定做了這些異世界,那么第一個世界就算不是《寶○夢》也該是《數(shù)○寶貝》才對。”
夏油杰也回以一聲嗤笑:【還好不是《寶○夢》,不然以你的威力……五條家就等著收任○堂的律師函吧。】
“哈哈哈哈……”五條悟大笑起來,“多謝夸獎啊,杰!”
說著,一個紅白相間的盒子被他拋了過來。夏油杰抬手抓住,發(fā)現(xiàn)那是一盒草莓牛奶。
一看就是從萬事屋里薅的。
“喝吧,不是渴了嗎?”五條悟也給自己拿了一盒,插上吸管滋滋喝著甜甜的飲料,含混不清地說,“繼續(xù),還沒說完呢。”
聽到“不是渴了嗎”這句話,夏油杰羞憤得差點把手里的草莓牛奶捏爆。他冷著臉將飲料丟回去,說:【我是咒靈,咒靈不需要喝牛奶。】
“噗……咳咳!”
也不知道哪個詞戳到了五條悟的笑點,他竟然把草莓牛奶噴了出來。
“啊,衣服臟了。”
夏油杰聞言往那邊看了一眼,看到“坂田金時”的黑色和服衣襟上沾著一灘灘粉白色的液體,頓時心頭一跳,慌忙閉上眼睛,扭頭移開視線。
【可惡……】
他握緊拳頭,又在心里狠狠咒罵獄門疆。
正在脫和服的五條悟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這段小插曲,他頭也不抬地催促道:“快說啊,杰。”
夏油杰不耐煩地說:【你究竟想讓我說什么?好,就算獄門疆是從我的角度選定了異世界,又能說明什么?有關時光機的漫畫番劇游戲我們都看過都玩過,從誰的角度出發(fā)有區(qū)別嗎?為什么要浪費時間糾結這些?】
五條悟一愣,抬起頭,似笑非笑地說:“杰,你知道的,老子想聽的不是這個。”
夏油杰:【……】
他心虛地別開頭,看向遠方那些數(shù)不清的門。
“不肯回答嗎,夏油同學?”
五條悟的聲音自他身后響起,香甜的草莓味無聲靠近,卻略過他,向前走去,“是需要五條老師的提示嗎?好吧……”
五條悟雙手插兜,在因為基力安的虛閃而時明時暗的獄門疆中閑庭信步,經(jīng)過一扇又一扇門。
“奇犽,銀時,小白……”五條悟說著,指指自己,“五條悟。好巧,大家竟然都是‘白頭發(fā)’,還都是‘甜食控’呢。”
夏油杰:【…………】
這家伙……
五條悟走到一扇圓形的門前,毫無預兆地伸手拉開,一輪圓月正當空,為獄門疆短暫地投下了一片皎潔的月華。
白發(fā)飄飄的殺生丸剛巧從空中掠過,驚異地看向五條悟。
“喲,歐尼醬!”五條悟笑嘻嘻地打了個招呼。
殺生丸:“?!”
沒等他反應過來,那扇門就唰地一下關上,消失了。
殺生丸:“……?”
黑色的藤蔓不用吩咐,自發(fā)地纏繞上那扇圓圓的、像水井一樣的門,在上面交織出了{いぬやしゃ}的字樣。
夏油杰:【……】
五條悟若無其事地往前走,一路走一路開門:
“誒誒?你是……”
“嗨,鳴人,我是旗木卡卡西的雙胞胎兄弟,五條卡卡西!順帶一提,我也是一位老師,現(xiàn)在也是三位學生的班主任喲!”
“哇!原來卡卡西老師長這樣嗎?好——帥——啊!那他為什么要把臉遮起來?”
“想知道嗎?因為他——”
“千年殺!”
“嗷嗚!”
鳴人被旗木卡卡西一招千年殺擊飛,扭頭委屈質問,“為什么啊,卡卡西老師!對了,我剛剛見到了卡卡西老師的雙胞胎兄弟,就在那里……咦?人呢?門也不見了!話說明明是雙胞胎為什么姓氏會不一樣啊……”
這扇門緩緩關閉,盡職盡責的黑色藤蔓兢兢業(yè)業(yè)地爬上去,準確地做出了標記:
{naruto}。
夏油杰:【…………】
五條悟打開第三扇門,入目竟然又是一片皎潔的月光。一位白發(fā)、白翼、白袍、白褲、赤著雙足、身形高大而又纖細的男人,正停在半空中,將一張銀色的魔法長弓拉成滿月,隨即將手中那支銀色的魔法箭矢射了出去。
“啪啪啪……”
五條悟鼓掌,夸贊道:“帥啊,月。”
月:“?”
神明般高貴圣潔的審判者月冷冷地看過來,拉弓搭箭——
“唰”,箭矢射空了,那個地方?jīng)]有莫名其妙的白發(fā)男人,也沒有突兀出現(xiàn)的門。
黑色的藤蔓勤勤懇懇地爬到門上,纏繞,交織,新的門牌做好了:
{sakura}。
夏油杰:【………………】
【夠了,悟。】
“喂,優(yōu)等生。”
兩個人同時開口。
夏油杰抬頭看向五條悟,五條悟用棒棒糖的小棍敲敲那扇門,說:“這個門牌,是不是偷懶了啊?”
夏油杰:【……】
他耐著性子說:【能看懂,不就可以了嗎?】
五條悟歪頭,又點頭:“那倒也是。”
夏油杰板著臉,冷冷地說:【玩夠了嗎?什么時候去取三千世界鐘?】
五條悟慢慢走過來,回答道:“不用著急,杰。即使拿到了三千世界鐘,獄門疆也沒那么快打開吧。所以……還是繼續(xù)尋找《龍○》《哆啦○夢》之類的世界好了。三千世界鐘那么容易損壞,多準備幾個時光機,有備無患。”
夏油杰被他突然正經(jīng)起來的語氣弄懵了:【你……?】
五條悟走到夏油杰面前,伸出右手,輕輕放在他的肩上:“謝謝你,杰。”
夏油杰:【……?】
“謝謝你,一直在想我。”
夏油杰:【……】
夏油杰:【…………】
夏油杰:【………………】
仿佛有一股火苗嗖地一下從腳尖一路沖到頭頂,燒得他整個人都抬不起頭來,只得握緊拳頭強撐:【你……不要自以為是了!】
五條悟詫異地看著他,那神情不像假裝的:“自以為是?是誰一進獄門疆就坦率承認說想老子的?”
夏油杰只覺得臉頰在燃燒:【那是被獄門疆影響的!那時我甚至沒有完全恢復記憶,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才16歲!對了,制服!當時穿的高專.制服就是最好的證據(jù)!而且……而且這些漫畫世界又能說明什么?難道你就沒有看過這些嗎?!】
五條悟誠實地說:“啊,老子的確看過《犬○叉》和《火○忍者》,至于《魔○少女櫻》,雖然名氣也很大,但老子其實沒怎么看過。”
夏油杰惱羞成怒:【那種少女漫畫我也沒怎么看過啊!】
五條悟一擊必殺:“是嗎?你真的沒有陪你的‘女兒’們看過嗎?”
夏油杰:【……】
五條悟意猶未盡:“……‘那種少女漫畫’?你是在瞧不起少女漫畫嗎,這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啊,夏油同學。”
夏油杰:【……】
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緩緩地吐出來……
睜開眼,瞇起來,露出一個久違的“微笑”。
【啊,是啊,沒錯。】
夏油杰破罐子破摔地說,【我陪伴菜菜子和美美子看過的少女漫可不止一部呢,五條老師。想知道還有什么嗎?來——過來,我告訴你,全——部——都告訴你!】
五條悟遲疑:“……杰?”
【來啊!】夏油杰自暴自棄地開門,【用你的六眼好好看著,五條老師!】
“唰”!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