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電影t結束了。
整部的劇情都有一種微妙的詭異感, 在寧寧腦海中只留下了“看起來脾氣好的陽光角色黑化起來還挺帶感啊……”的印象。
從影院走出來時已經天色漸晚，寧寧早已規劃好了晚餐地點。
是她之前特別喜歡的一家壽司店。
走過去的時候，她看著不遠處熟悉的街景, 不過腦地隨口閑聊：“我之前經常來這家吃飯的，以前讀的學校就在這附近�！�
“誒？原來寧寧之前就在這里上學呀！”
日向翔陽原本只是好奇地隨便看看，聽到她說的話之后顯得更加好奇，四處張望的眼神都多出幾分熱切。
寧寧：“……你干嘛？”
日向翔陽沒想到自己東張西望的奇怪動作被發現, 一頓, 不好意思地回頭, 嘿嘿地笑。
“我沒見過寧寧之前的樣子……”
他臉頰上的紅暈緩緩浮現，語氣真誠。
“所以想多看看寧寧之前生活過的地方�！比障蛳桕枔蠐项^，振振有詞地繼續說。
“……”
寧寧心里莫名其妙有點癢癢的。
還沒待她細細品味一番, 便聽見橘子頭繼續發揮著想象力。
“比如看到旁邊的公交車站的時候, 沒準就能想象出寧寧之前放學來等車的樣子呢�！�
寧寧：“……”
寧寧：“可我之前上學放學都是司機接送誒。”
日向翔陽：“？”
日向翔陽閉著雙眼，眉毛因糾結而艱難地皺著，一副大腦飛速工作的模樣。
“那、那我重新想��！”
過了幾秒他又睜開眼睛, 無辜茫然地看著寧寧, 老實巴交地交代：“我沒被司機接送過, 想象不出來。”
寧寧：“……”
*
沒走多久便到了那家餐廳。
日向翔陽還沒進門便被無比高級的裝潢風格震懾到了，一臉鄉下烏鴉的模樣：“好好好好好高級——”
寧寧熟稔地等待著服務員開門，順便偏頭看了一眼已經成為石雕的日向翔陽, 拉長了聲音：“很好吃的，我請�！�
“……”日向翔陽回過神來, 急急忙忙地擺手，“不不不不不寧寧！不用你請我的�！�
寧寧眨了眨眼, 無聲地把手機里查到的價格表推到他面前：“……”
價格具象化地展現在了日向翔陽看到價格表后大驚失色的表情中。
日向翔陽：“……”
日向翔陽凄凄慘慘地看著寧寧：“我帶的錢不夠誒寧寧。”
寧寧又沒所謂地補充一句，像是習慣一般：“我請客, 作為交換，你陪我吃�！�
后半句話無意識地被她加上了重音。
之前晚飯時間家里經常沒大人在，只有她一個人，寧寧便不愿意回去，而是放學后自己找地方吃飯。
有時會一個人去，但也有那么幾天很想有人陪著，便花錢請客讓同學們一起去。
她對餐廳沒有太大的講究，但自從發現請貴的餐廳大家基本都會來后，寧寧便只挑人均貴的地方去。
寧寧不在意是否只是流于表面的熱鬧。
只是覺得，坐在哄哄鬧鬧的人群中——
便能像其他人一樣。
“誒？你不需要付出什么呀寧寧�！比障蛳桕枔P起眉認真地看著她，理所當然地解釋，“哪怕你不請客，我肯定也會陪你的啊�！�
“……”寧寧看著已經打開門的服務生，突然之間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了。
“那我帶你去另一家。”她說。
……
另一家店是在狹窄小巷子里的普通關東煮店。
平平無奇，甚至稱得上有點簡陋。
“我自己有時候會來這里。”寧寧打了個哈欠，“方便�！�
日向翔陽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嗯嗯嗯，而且很多�！�
寧寧：“？”
日向翔陽指了指面前的關東煮：“每一個碗里的分量都比剛剛那家店的要多�！�
他嚴謹地比劃。
“那家店的盤子那么大，里面的食物卻只有一點點，怪怪的哦�！�
“……”
這句話明明沒什么笑點，但寧寧卻莫名其妙噗嗤一聲笑了。
然后笑得越來越放肆。
日向翔陽：“？”
寧寧終于知道為什么霸總總是會對天真純善的小白花產生興趣了。
——如果日向翔陽之前和她一個學校就好了。
這個想法閃過她的腦海中。
像關東煮湯汁上冒出的咕嚕咕嚕的泡泡，轉瞬即逝。
寧寧笑夠了，抬眸看著茫然地瞪著一雙狗狗眼看她的日向翔陽，清了清嗓子。
寧寧作嚴肅狀：“看什么看，吃你的啦。”
不能讓橘子頭覺得能掌控她的情緒誒！
日向翔陽：“唔？”
日向翔陽：“唔——”
見他還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寧寧有點別扭，索性夾起面前精致的食物，趁其不備地直接往日向翔陽嘴里塞。
“快吃快吃快吃�！�
她要負責任地喂飽她的小白花。
*
吃飽喝足，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宮城，寧寧沒再要求多逛一會兒，而是打著哈欠和日向翔陽一起準備回酒店找大家集合。
“這里離酒店不遠誒！”
日向翔陽站在電車線路圖旁認認真真地鉆研了好一會兒，鎖著的眉倏然松開，開心笑著朝寧寧提議：“我們要不要走路回去？”
放在平時，寧寧肯定會一臉不爽地仰著腦袋拒絕。
她才不愿意走這么久的路，累死了。
“行啊。”
但她今天卻難得非常有耐心，整個人都顯得沉靜穩重了幾份。
是令寧寧自己都覺得有點疑惑的程度。
東京的夜晚很繁華，各色燈光將漸暗的天幕映出綺麗的顏色。
日向翔陽走在她身側，自以為隱晦地探頭探腦，最終在寧寧忍不住翻白眼問“你要干嘛”時扭扭捏捏地靦腆開口：“好、好像這種時候應該是要牽著手走的�！�
非常純情小白花的模樣。
寧寧：“……”
她直接一把扯過日向翔陽擺在身側已經擺好牽手姿勢的手，舉起至與日向翔陽視線齊平的位置，慢悠悠地晃了晃。
她的手只能抓住日向的手的一大半而已，不能完全裹住。
行為差點意思，于是她只能用語氣來符合霸總人設，簡短回應。
“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日向翔陽臉頰紅撲撲，靦腆地大聲回答：“滿意！”
然后反客為主地用自己的手把她整只手都牢牢地裹住。
虔誠的模樣。
寧寧：“……”
……小白花勁還挺大的。
顯得她這個霸總沒什么氣勢。
……
街道上人很多。
牽著手在路上走了一會兒。
寧寧漸漸習慣了手被牢牢牽住的感覺。
……有點像小時候出門逛街時她媽媽怕她走丟了的牽法。
走著走著，寧寧挑剔地指出：“你掌心出汗了�！�
日向翔陽委屈巴巴地抿唇：“……我有點緊張。”
寧寧不放過任何一個嘲諷機會，每一秒都是輸出最佳時機。
“牽一下手就緊張，好菜�！彼靡庋笱�，步伐都輕快許多，“你做其他的該怎么辦呢~”
比如接吻啊~
比如擁抱啊~
比如——
哦等等。
日理萬機的霸總寧寧想到了什么。
她看向日向翔陽的眼神一頓，變得有點唏噓：“……”
日向翔陽：“咦？”
好熟悉的眼神誒。
寧寧搖頭晃腦地感慨了一會兒：“唉�！�
真可惜。
明明無論是臉還是身材都很不錯。
但是在求偶（？）市場上還是有大缺陷耶！
她意味不明地微笑了一下：“沒事，你緊張就緊張吧�！�
日向翔陽：“？0v0”
走著走著，看著遠處越來越近的酒店門，寧寧第一次覺得散步的時間過得有點快。
從小到大逛過不知多少次的商場，來過好幾次的電影院，坐在已經吃到和老板都很熟的店里，如今甚至是走過之前一個人背著書包溜達過好多次的街。
明明每一樣單獨拎出來看都平平無奇，在她心里留不下任何痕跡。
但今天好像……
還挺開心的。
情緒價值給滿了。
這樣好像也不錯。寧寧想。
但是如果她和日向翔陽分手以后還能這樣嗎……？
寧寧糾結地想。
考慮情感因素不是她擅長的領域。
她向來最擅長用錢擺平問題。
于是寧寧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庫，問：“你以后是要當排球職業選手嗎？”
日向翔陽一愣，隨即認真地點點頭，一臉堅定：“嗯！不管怎樣都還是很想打排球！我會堅持下去的！”
寧寧：“噢�！�
她思考一番，報了個數字。
日向翔陽：“？”
寧寧很大方地說：“你覺得怎么樣？少嗎？”
日向翔陽茫然地回憶了一番那個數字：“誒？不少啦！”
寧寧滿意點頭：“那就這樣了。t”
想起來了，霸總還可以讓小白花變成自己小花園里獨享的那一朵。
比如什么包養啦，什么契約情人啦，什么py啦。
哦當然日向肯定是做不了最后一種的。寧寧想。
趁著日向翔陽還沒見過那么多世面，她要提前定一個很劃算的價格。
是深思熟慮后擬定的價格！
包括了陪吃陪玩陪……哦沒有了。
*
第二天便回宮城了。
寧寧回家時發現忘了帶鑰匙，便決定去日向翔陽家里玩一會兒等媽媽回來。
順便再蹭頓飯。
日向翔陽全身上下幾乎都堆滿了行李（……），艱難地比她步伐慢出一大段距離。
寧寧作拘謹狀：“叔叔阿姨在嗎？”
日向翔陽：“不……不……不在……”
寧寧昂首挺胸：“那你快點跟上來哦。”
她率先湊到日向翔陽家門口，熟練地換鞋，蹦蹦跳跳地進門。
一進門便看見桌上堆著一大堆語言書籍。
“唔？”寧寧湊過去看，除了英語還有葡萄牙語，都是快速學習口語的參考書。
“啊——”
日向翔陽終于抵達門口，氣喘吁吁地把一大堆行李全部卸了下來，深呼吸一口氣便再度精神煥發，指著那些書對寧寧說：“這些都是為了出國準備的哦。”
寧寧看得頭昏，把比磚頭還厚的書隨手放下，正打算找地方做的時候，便聽到快速的腳步聲朝自己奔來。
“寧寧姐姐——”
“小夏你慢點——”
未見其人！
先聞其聲！
寧寧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一個柔軟身軀猛地朝自己撲過來。
回過神時，她已經被撞倒在沙發上。
“寧寧姐姐！新年的第一次見面誒！”
小夏抱著她趴在她身上，頭埋在她胸前與她抬眸對視，雙眼亮閃閃。
倏然倒下，寧寧頭暈眼花，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鋪在自己身上的熱情小狗是誰。
哦哦，是她最可愛的小夏醬。
也是她可愛的一朵小白花嘿嘿。
勁好大哦。
寧寧抬起手回抱住她，蹭蹭：“嘿嘿�！�
和懶洋洋的寧寧不同，小夏運動神經發達，日常熱衷于多項體育鍛煉，方法得當。
她的身上已經覆著一層健康的薄薄肌肉，充滿活力，已經可以窺見未來形象的影子。
寧寧：“小夏你以后肯定是個子很高的體育生吧。”
小夏笑瞇瞇：“我也超喜歡打排球的哦！”
她想到什么，轉過頭看著日向翔陽：“啊對了哥哥，除了那些書，你之前買的其他東西也到了，我還沒來得及幫你拆，放在你房間里了。”
日向翔陽：“啊啊好的！”
他看看滾成一團的寧寧和小夏，眨巴眨巴眼睛。
她們看起來好快樂哦。
小夏問夠了東京見聞，滿足了，話題跳躍：“唉哥哥再過一年就要去巴西了，我好久都見不到哥哥了誒。”
日向翔陽感動地身體前傾：“小夏——”
小夏惋惜地說：“寧寧姐姐也是誒，很久都見不到哥哥了。”
小夏機智地說：“不過我還有寧寧姐姐！寧寧姐姐還有我！”
小夏積極地說：“沒關系哥哥，你放心地去吧！”
她抱著寧寧，語氣陽光。
“我會好好和寧寧一起玩的！我會好好照顧她~”
“小夏——”
“寧寧——”
滾來滾去。
日向翔陽：0▽0
誒。
寧寧抽空抬頭跟他說話：“你也別閑著，快去做飯。”
合理分配工作！一個陪玩一個做飯！
她才不會讓她的小白花日向餓著=v=！要喂飽！
第 32 章
回到家里之后, 身邊沒有一大群同齡人圍繞，冷冷清清的。
寧寧閑了下來。
這是她以往最熟悉的生活方式。
生父維持著完好的斯文人面具，并不想要孩子。比起真實的家庭, 他更想要能拿得出手的標簽化溫柔妻子，能讓他在一眾同圈層的人中顯得合群。離婚時，他看都沒看過寧寧一眼。
而基本不著家的繼父從頭到尾就沒怎么在意過寧寧。
她在他們眼里只是拖油瓶而已，只有媽媽喜歡她。
所以她想要很多很多的喜歡, 單方面的那種。
越多越好。寧寧想。
但她很快就找到了樂子。
因為她收到了那名大學生發來的劇本文檔。
充斥著黑泥向內容, 是異能背景的故事, 看起來還挺帶感的。
之前問她是否有出演意向的那個路人角色，表面上是平平無奇的負責收銀理貨的便利店店員——
背地里是在作為罪惡交易點的便利店里負責接頭的邪惡中介！
面對普通客人和來下殺人訂單的特殊客人，只需要面帶微笑地說：“你好～請問有什么需要～”
寧寧非常滿意！
她就要演這種壞女人！
她利用上課摸魚的時間看完了, 覺得還不錯, 便用媽媽那邊的服設資源贊助了這個命途多舛的學生小劇組。
拍攝那天，寧寧特地騰出了時間，沒去便利店打工。
然后導演給她發來了她那段劇情的拍攝地點。
——寧寧打工的那家便利店。
寧寧：“……”
哦。
渾身都透露著貧窮氣息的小劇組里, 導演佐倉杏是一名力能扛鼎的女大學生, 長得有點眼熟。
上能頂上臨時去上廁所的攝像位置, 下能頂上去拿外賣的助理位置。
“太感謝了太感謝了�！彼钢餮輦兩砩系囊路潎@地點頭，“你媽媽的審美真好, 每一件都很符合人設，而且畫面拍起來也很好看�！�
因為是第一次見面, 寧寧選擇了安全的聊天話題，輸出一些漂亮話：“你審美也很好, 眼影真好看。”
佐倉杏氣若游絲地露出微笑：“這是黑眼圈�！�
寧寧：“……”
佐倉杏：“但金主說這個顏色好看那就好看！我明天就開始用黑色的眼影��！”
寧寧：“？”
佐倉杏這段時間為了贊助的事情已經忙得焦頭爛額，見到寧寧時仿佛就見到了移動的贊助商, 先是以一分鐘鞠躬60個（？）的速度表達了感激之情，然后便切換上了另一副嘴臉。
“開始拍攝吧�！彼Σ[瞇，“哪怕是面對金主，拍攝時我也是很嚴格的哦�！�
……
結果寧寧意外地挺會演戲。
無論是一臉嘲諷地對付不出殺人訂單尾款的客戶說“垃圾”還是甜甜笑著對劇中接到委托來這家死亡便利店里收集線索的偵探說“沒事就請滾遠點啦”，都非常——
“都非常完美！”佐倉杏大為震驚，“不像是在表演！簡直是和角色融為一體了�。 �
她指著回放大聲bb：“看這個臨時起意加上的豎中指的姿勢！對角色理解特別到位！”
本色出演的寧寧：“……”
被夸了！
佐倉杏：“今天拍攝這么幸運和順利，真的不敢相信！明明每一次我們劇組都非常倒霉的！”
攝像：“閉嘴啊你�。。。〔灰f這種話��！”
五分鐘后。
命途多舛的劇組一臉滄桑地得知原本打算來客串的另一個男生睡過頭又把車坐反了。
“……”
“……”
“……”
“……”
“話說太早了。”佐倉杏一臉沉痛地說，“現在我要去哪里抓一個會打排球的男生來客串這個角色呢�！�
她看看攝像：“你來�！�
攝像：“我只踢足球。”
她看看場務：“你來�！�
場務：“我是宅男。”
她看看寧寧，露出蛋花眼：“你……”
“誒寧寧你今天不是不打工嗎？”
佐倉杏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門口另一個清朗的聲音蓋過。
眾人齊刷刷地轉頭。
日向翔陽歪著腦袋朝這邊看，嫻熟地停好車抱著排球朝店門口走來，一臉意外的表情。
“我記得你和老板請假了呀。”
野生的橘子頭出現了！
寧寧：“？”
她一愣，下意識反問：“我有和你說過我請假了嗎？”
……而且為什么他這個時間點會路過這里？
好奇怪。
日向翔陽眨眨眼，視線游移幾秒，又飛快移回來：“嘿嘿嘿嘿可能是我記錯啦。”
寧寧：“你來這里干什么？”
日向翔陽嘴比腦子快：“我來幫——”
戛然而止。
他感受到一旁傳來無比灼熱的視線。
存在感極強。
“你……”
佐倉杏像幽靈一樣飄了過來，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會打排球嗎？”
*
十分鐘后。
寧寧和佐倉杏一起坐在導演的小凳子上，盯著屏幕看。
面部特寫。
拉鏡頭。
日向翔陽客串的這個路人角色是劇中便利店附近的普通男大學生，呆頭呆腦，偷偷暗戀著曾經的同學，也就是外表無害可愛的便利店店員。
這段劇情是他t找借口來買東西時發現店員不在，有點失望地準備離開，意外發現膽戰心驚的客戶偷偷夾在貨架深處的下單紙條。于是身為中介的便利店店員被身后的組織要求親手了結他。
寧寧不得不承認佐倉杏雖然看起來很不靠譜，但是審美真的非常不錯。
她選取的景配上面前橘發少年的身形和氣質，讓這一段劇情的畫面看起來像青春純愛電影一般。
“喻示著她親手殺掉了自己走向光明的可能性——誒日向他上鏡效果非常不錯誒，呆頭呆腦的dokidoki形象也演得很好�！�
佐倉杏一臉發現珍寶的表情。
“原來你們小情侶都這么會演戲嗎！高手在宮城！”
寧寧：“……”
怎么感覺這個形象很熟悉，好像天天都見過。
佐倉杏停止解讀，摸摸下巴，聚精會神地斂眸盯著屏幕看，休息時間的跳脫表情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他有點出戲。”
“……�。俊睂帉幎⒅聊豢吹贸錾瘢蛔魝}杏推了推才回過神來看著她，“什么？”
佐倉杏盯著她，指著屏幕，嚴肅狀：“你沒發現嗎？”
寧寧又看看屏幕：“？”
佐倉杏：“他的視線動不動就下意識朝你這邊飄過來誒，很出戲的�！�
寧寧眨巴眨巴眼睛：“誒。”
是嗎？
她好像都已經習慣了，沒發現。
佐倉杏：“……”
她指了指一個位置，是不會被攝像機拍到的角落。
“你站到那里去試試�！�
寧寧正在演戲玩的興頭上，被使喚甚至也開開心心，走到那個位置上朝佐倉杏探頭探腦。
“然后呢？”
佐倉杏：“別動就行�！�
寧寧：“？”
她百無聊賴地背手站著，看著日向翔陽僵硬地繼續表演。
他朝著她的方向看過來，按照劇本的要求演出赧然純情的模樣。
確實很符合劇本里呆頭呆腦的人設。寧寧想。
過了一會兒，佐倉杏拍拍手表示OK了。
寧寧蹦蹦跳跳地過去，不解：“我站那里是做什么��？”
收工之后，佐倉杏又飛快地從剛剛言簡意賅的嚴肅工作狀態中抽離出來，一臉揶揄的笑嘻嘻表情：“按照畫面設計，剛剛那段內容，他的眼神應該都看向你站著的那個位置�！�
“那為什么要我站在那里？”
“他本來就動不動偷偷看你嘛，這樣他就一直盯著你的位置了啊，也不會視線飄移出戲。”
佐倉杏向來擅長把握細節和洞察角色內心，笑瞇瞇地伸了個懶腰。
“不像演的�！弊魝}杏吹了聲口哨，“高中生真好啊——”
……
收工回家的路上。
佐倉杏一臉沉痛地表示雖然發不出工資但一定會努力用別的方式給寧寧報酬，所以甚至窮得連頓聚餐都沒有。
寧寧瞅瞅因演戲而有些興奮的日向翔陽，佐倉杏剛才說過的話又在她腦海中浮現。
——他本來就動不動偷偷看你嘛。
……有嗎？寧寧好奇地想。
可能有吧。
……不然為什么日向翔陽能把那份情侶問答做到滿分呢。寧寧復雜地想。
“你干嘛偷看我。”寧寧氣勢洶洶地問。
“誒？！”
橘子頭一激靈，踩臺階的腳都差點踩空。
寧寧：“我已經發現了！”
日向翔陽踉踉蹌蹌地站穩，慌張一瞬才開口：“我……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看寧寧了……每次都這樣�！�
越說越堅定，一臉正氣。
寧寧：“……”
總覺得好像聽起來有點不對勁。
沒關系啦，她不在意這些小細節。
寧寧悠閑地踩著路上的石板，心情頗好地哼著歌。
只要有人喜歡她就好。
*
寧寧依然在經營社交賬號。
她最近很閑，便一時興起地做了些小設計，穿著媽媽品牌的新款拍了精心設計好姿勢和氛圍的九宮格，發在賬號上。
意料之外地被一個最近有點小火的女偶像點了贊。
那名女偶像一貫的人設就是沖浪達人，點贊各種有趣的內容。雖然沒有轉發評論，但是也有不少粉絲順著點贊摸過來，從而發現寧寧。
寧寧順帶著漲了一波粉。
她看著評論區詢問衣服品牌的評論，滿意地點了點頭。
但寧寧覺得那個女偶像也有點眼熟。
感覺在哪里見過。
寧寧之前沒遮掩過，許多老粉都知道她有男朋友，有人還表示想看照片，覺得漂亮少女的男朋友肯定顏值也很高。
“因為寧寧很漂亮誒！如果男朋友不好看的話媽媽我是嚴厲反對的！”粉絲表示。
寧寧十分感動！
然后拒絕：【只看著我就好啦~不要看其他人嘛0w0他挺好看的啦】
粉絲十分感動！
然后激動：【嗚嗚嗚嗚女鵝親親！��！只看著你只看著你！寶寶說好看那肯定就好看！】
不過寧寧還是簡單透露了一下男朋友是打球的。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人美嘴甜會撒嬌的妹妹搭配運動少年�。�！】
【好吃愛吃，多吃�！�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我會畫畫……我要先做飯……】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樓上畫的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評論區嚎成一片。
喜歡她的會被她的言行舉止釣得心里軟軟，但不喜歡她這種性格的則不吃她這一款，會覺得太作了而表示厭惡。
寧寧懶得管那些不喜歡她的人。
只要有喜歡她的人就夠了。
她借著最近漲粉的勢頭，又出了許多漂亮照片固粉，時不時還會分享許多人表示好看愛看的JK日常。
【今天中午吃蛋包飯了哦ovo！請大家也吃啦~】
粉絲們：吧唧吧唧吧唧。
【寫作業又寫到好晚了嗚嗚——】
粉絲們：作業壞！寧寧好。
【最近很喜歡這件小裙子！配上長筒襪和小披肩之后特別漂亮哦☆】
粉絲們：夸夸夸。
【啊啊啊啊啊啊啊討厭討厭討厭��！太壞了！今天用了好久也沒打出隱藏結局T.T】
粉絲們——
【寶寶罵人好可愛哦】
【罵我罵我罵我罵我罵我罵我罵我罵我罵我求求你】
【樓上的變態走遠一點！寧寧寶貝拜托了請叫我笨蛋或者壞蛋或者垃圾或者說我菜！拜托了！】
【能不能用表達討厭的那種眼神看我，拜托了寧寧寶寶……姐姐想想就覺得好香！】
寧寧：“…………”
為什么會有人喜歡被罵。
午休時，她想了想平時經常被自己罵的老實淳樸橘子頭，不懂但語氣咸咸地刨根問底：“你喜歡我罵你嗎？”
正在吃飯的日向翔陽：“？？�。 �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
日向翔陽滿臉通紅，好不容易咳完，顫顫巍巍地拿起水喝，寧寧怕他沒聽清，又問一遍：“你喜歡被我罵嗎？”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寧寧：“……”
算了不問了。
她怕把橘子頭憋死了。
*
今年的烏野畢業典禮開始的時候，寧寧的粉絲已經比之前多出兩倍。
她趴在走廊的窗沿邊，一邊喝酸梅汁一邊非常滿意地劃拉手機。
越來越多人喜歡她了誒。
校園里彌漫著嘰嘰喳喳的畢業生們，寧寧撐著下巴呆在樓上看，隨便掃視一番，輕而易舉地發現了那個顯眼的橘子頭。
他剛和同學們拍完合影便轉身迅捷地穿梭在人群中，滿臉笑容地急急忙忙地朝一個方向跑去。
“……”
找誰去啊這么急。
寧寧劃手機的動作不知不覺停了，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奔跑的橘子頭。
橘子頭人緣很好，意料之中。
她看著他一路跑過一眾笑著和他打招呼的同年級畢業生們，看著他開朗地朝著祝他畢業快樂的學弟學妹們招手。
其中不乏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們。
“……”
寧寧沒再看，轉過身，倚在窗臺邊無聊地咬著吸管，半晌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的果汁漬。
這酸梅汁一般，下次不買了。
酸噠噠的。
她又低頭劃手機，劃來劃去卻也沒找到有意思的內容，越來越煩躁，氣鼓鼓地越來越大力地戳手機屏幕。
“寧寧！”
身前響起熟悉的聲音，話音間夾雜著快速奔跑后略顯紊亂的氣息。
寧寧抬起頭，日向翔陽帶著幾乎有些晃眼的笑容出現在她面前。
他有一段時間沒去理發店了，長長了些許的橘發發尾被風吹得凌亂，蓬蓬松松的，硬生生給他脫去不少稚氣的面龐增添了幾分乖巧的氣質。
“原來你在這里！”日向翔陽抬起手胡亂撩了撩有些遮擋視線的額發。
寧寧：“�！�
不能只有她一個人被這果汁酸到。
寧寧舉起那盒酸梅汁，不由分說地把吸管插進日向翔陽的t嘴里。
“喝。”寧寧言簡意賅。
吸管里的深色液體飛快地上涌著，直到發出滋滋滋的空曠音。
日向翔陽眨巴眼睛，乖巧：“喝完啦。”
寧寧：“酸嗎？”
日向翔陽：“不酸呀，挺甜的�！�
寧寧：“……”
什么意思？難道是說她覺得酸嗎？
呵呵才沒有。
日向翔陽舔了舔唇角，確認一遍。
“是甜的哦。”
“……哦。”
“我剛拍完畢業照就來找你啦！”
“……”
寧寧停下劃拉手機的動作，突然覺得剛剛還看著很煩的明星結婚發表變得順眼了許多。
嗯嗯新婚快樂。
寧寧捏捏空了的果汁盒，隨手往一旁的垃圾桶里丟，就聽見日向翔陽略帶靦腆地開口：“寧寧，之前你答應我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兌現了呀？”
他赧然地扯扯衣角。
完完全全和體型不符的動作。
“雖然有點過分……可能會讓寧寧你產生困擾……但是寧寧已經答應我了！讓我任性這一次吧！”日向翔陽眸光亮亮的，“寧寧你沒有忘記吧？”
寧寧：“……”
哦她都忘了。
所以說她到底答應了什么？？？
寧寧死要面子，謹慎地輸出一些廢話文學：“嗯……既然是有點過分的事啊……你這個事吧……也不是說不能……就是……”
該死該死該死完全不知道自己答應了什么！
而且看日向通紅的臉頰和快要冒煙的表情，她該不會是給自己挖了什么大坑吧……？�。�！
如、如果是很糟糕的那種要求……她她她她她她她……
不過……不過日向也沒法做一些糟糕的事情吧？但是也不排除有那種單方面的——
嗚……什么要求……到底是答應了他什么要求……如果是有點糟糕的那種她其實也……也不是不行……
“好、好啦！那那那那那我就允許你今天……只是今天而已哦！如果是有點糟糕的那種——”
“所以寧寧可不可以把你的第二顆扣子給我呀？”日向翔陽兀自羞澀著，終于提出了要求，“之前答應過我了！”
聲音重迭在一起。
日向翔陽：“咦寧寧你剛剛說什么�。。∥覜]聽清楚誒。”
寧寧：“……”
寧寧：“？”
寧寧：“…………”
寧寧：“……………………”
寧寧滿臉通紅身形搖晃，倏然僵�。骸啊�？”
“我知道寧寧可能會困擾的！畢竟我畢業了還好說，寧寧還在上學，沒了第二顆扣子的話穿制服會很麻煩！”
日向翔陽有點慌張地嘰里呱啦解釋了一番，又伸出手在口袋里掏掏——
掏出了一顆扣子。
還有針線包。
“所以我帶了道具！”他一臉貼心的表情，“我會幫寧寧再縫一個扣子上去的！老師還夸過我縫扣子的手藝，寧寧肯定會滿意的！”
寧寧：“……”
寧寧：“…………”
寧寧：“………………”
寧寧：“啊啊啊啊啊啊啊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想了這么多的她好丟臉啊！�。。。。�
寧寧兀自混亂著快要暈倒了時，日向翔陽似乎是想起什么，啊了一聲。
他又伸出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把東西，展現在寧寧面前。
混亂之中，寧寧抽空一看——
是一大把扣子。
寧寧：“……”
寧寧：“？”
“他們都說，畢業的時候……男生要給喜歡的女孩子貼近心臟的第二顆扣子，但我也想要寧寧的……想留作紀念。”
日向翔陽雙手捧著那一大把扣子，有點不好意思的模樣。
“據說是因為它靠近心臟，所以代表真心�！�
沒等寧寧說話，日向翔陽繼續飛快地說話：“但我把制服上所有的扣子都卸下來了，不止有靠近心臟的那一顆。”
他眨眨眼，飽含期待。
“我全部的都給你�！�
寧寧：“……”
寧寧：“…………”
寧寧：“………………”
寧寧顫抖著接過那一大堆扣子。
她遭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另一只手里的手機都幾乎要拿不穩。
身體隱約搖搖晃晃。
——搞搞搞搞什么�。。。∈窃谘菔裁葱@純愛劇嗎？？？？？？
只是區區扣子罷了！又不是什么貴重的禮物……為什么這么緊張……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臉好燙……臉好燙……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在日向面前丟臉了……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饒了她吧不要再盯著她看了……
她看著又掏出針線包一臉期待的日向翔陽，嘴唇抖了抖，最終微弱地開口：“我……”
“嗯嗯？什么什么！——嗚啊�。 �
日向翔陽眼前突然一黑。
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什么罩住了。
“……都給你了！”寧寧飛快地脫下制服外套把他腦袋一罩，欲蓋彌彰地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我整件衣服都給你了！”她大聲說，“既然要留作紀念，你就要帶到所有地方去！什么東京啊巴西啊，去哪里都帶上！每天都要拿出來看！最好能放在床上！看到它的時候就必須就要想到我！而且要拍照片給我看不許弄丟！不許做奇怪的事情！”
少女制服外套上的香氣倏然鋪天蓋地地籠罩住日向翔陽。
他滿臉通紅，手中的針線包都沒拿穩，啪一下向下掉，又被他暈頭暈腦地接住。
��？�。�！
寧、寧寧提的要求——
怎么比他的更過分更糟糕啊。
第 33 章
畢業季, 櫻花奪目，笑聲四溢。
但不用上課的快樂是畢業生的，寧寧什么也沒有。
她回到教室坐下沒多久, 便被轉頭給她分糖的雨宮繪發現了異常：“誒寧寧你制服上的扣子都去哪里了？”
寧寧懶懶散散地趴在桌上：“被日向拆下來了�！�
雨宮繪：“？”
寧寧覺得自己說的有歧義，又加一句：“這是他的制服，說是會冷，硬塞給我�！�
把制服塞給日向翔陽后, 她原本只想穿著襯衫回去上課, 但卻被擺出一臉慈祥長輩表情的日向翔陽強硬地披上他的制服。
披完之后他習慣性地想要扣上扣子, 手一攏——
沒有扣子的外套再度松松垮垮地敞著，非常顯眼。
“……”
“……”
于是她就這樣敞著外套晃晃悠悠地回來了。
雨宮繪茫然：“那你的制服外套呢？”
寧寧簡短地概括：“被日向拿走了。”
雨宮繪：“……”
寧寧：“他要留作紀念�！�
雨宮繪：“？”
日向翔陽風評被害。
寧寧完全不知道，只覺得雨宮繪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多了幾分詭異的憐愛與保護。
雨宮繪痛心疾首地教育她：“寧寧你要小心啊�！�
寧寧疑惑：小心什么？
雨宮繪：“……”
小心什么？難道要說小心“根據這個描述看起來有點像癡漢的男朋友”嗎……
上課鈴響起, 雨宮繪一臉復雜地轉過身去。
寧寧從口袋里摸出日向翔陽給她的那一大把扣子。
每一顆似乎都認認真真地擦拭之后才擁有了被交給她的資格, 甚至稱得上锃亮。
“……”寧寧捏了捏扣子玩，決定回家后就全部放在儲蓄罐里。
她沒有存錢的習慣，儲蓄罐都用來放一些覺得珍貴的小玩意。
把每顆扣子都玩了一遍后, 寧寧開始低著頭玩手機。
【寧寧：這外套放學之后還給你, 我不要】
【日向：誒？】
【寧寧：太大了】
她只是虛虛地披著, 兩條袖子空蕩蕩地在空中晃來晃去。
窗外飄進來畢業生們的聲音，隱約還有趁著櫻花飄落之際大聲表白的勇士。
畢業季也是表白季！
“……”
寧寧心思一動，沒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誠實地完成了“打字—發送”的動作。
【寧寧：你在干嘛】
【日向：我在打排球噢(0v0)/O】
寧寧：“�！�
她想了想, 把“買一件新的制服外套”寫在了備忘錄里。
然后提出一些無理要求。
【寧寧：記得要用我滿意的洗衣液味道來洗那件衣服】
【寧寧：不要西柚不要檸檬不要熏衣草不要$%#%$%$%】
【日向翔陽：？誒那我該用什么味道呀QVQ】
【寧寧：用玫瑰味咯，和我最喜歡用的味道一樣】
……
接下來連續幾天都是爽朗的晴天。
手洗完的衣服, 很快便晾干了，被風吹得揚起淡淡的香。
排球滾落在地上, 來撿球的日向夏路過院子里的晾衣桿，隨意一瞥, 半晌覺得有哪里不對，又噌噌噌地倒退回來，歪著腦袋盯住某件衣服看。
“唔？小夏你在看什么？”
日向翔陽看著對面抱著球停住不動的日向夏，好奇地探頭探腦看過去。t
日向夏：“哥哥你的制服縮水了誒！變得比之前小好多哦，烏野制服質量這么差嗎？”
日向翔陽：“？”
日向翔陽：“……”
日向翔陽：“�。 �
日向夏正打算湊近仔細研究一下制服の縮水謎團，便感覺到一陣疾風飛快地掠過自己身側——
“沒、沒有啦！制服質量很好的�。�！”
轉眼之間日向翔陽的身影便沒入房間消失不見。
橘子漩渦連帶著一并把那間制服卷走了，只在日向夏面前留下光禿禿的衣架。
日向夏：“？”
……
日向翔陽抱著那件制服外套回到房間，呼地喘了口氣，耳根通紅地抬手把那件衣服鋪平準備收起來，視線卻猝不及防地對上名牌那一行飄逸的字。
【桃瀨寧寧】
顯然是留下這行字的人寫的時候并不用心，懶洋洋地隨手寫下，每一筆一劃都有要散架的趨勢。
仿佛能看到她撐著下巴輕飄飄投來視線時驕縱的姿態。
“……”
馥郁的玫瑰花香四溢，日向翔陽退后一步，脊背抵住關上的臥室門，發出砰一聲響。
他下意識地收緊雙手，抱住那件衣服，垂下腦袋回憶著。
臉頰儼然紅透了。
以、以后還要把這件衣服帶去巴西……！
而且味道好香啊……洗過又曬過之后……
寧寧的衣服比他的小很多誒……平時看著就已經感覺到寧寧比他小一號了，昨晚偷偷摸摸對比了一下衣服后才更直觀地發現了體型的差距……
“……唔！”
腦海中每浮現出一點內容他的腦袋便靦腆地向下又低一點，不知不覺竟直接埋進了整件衣服里。
香味愈發濃郁。
“�。。。。。 �
日向翔陽猛地一激靈，火速挺胸抬頭站直，撞在門上又是砰砰砰的聲音。
響起的手機拯救了他。
日向翔陽急切地從口袋里慌慌張張地掏出手機點開屏幕，正打算靠一些外力轉移注意力，映入眼簾的卻是——
【寧寧：抽查！我的衣服現在是不是已經洗干凈了！】
【寧寧：沒做奇怪的事情吧哼】
“………………唔�。。。。�！”
*
橘子熟了，但寧寧不知道。
她正在回復佐倉杏的消息。
【佐倉杏：展映大成功！還拿了獎！】
【佐倉杏：你快去看推！好多人都覺得里面那個便利店配角很可愛在問演員呢嘿嘿】
【佐倉杏：我之后也是打算從事這個行業啦！下次如果還有新本子就合作愉快=v=】
【寧寧：哼哼】
【寧寧：片酬多少】
【佐倉杏：_(:з」∠)_】
【佐倉杏：目前我還是付不起嘛QWQ上次只能找表姐幫你點贊了一下社交媒體……以勞代償……】
寧寧：“……”
她想起那個偶像。
就說怎么感覺長得有點眼熟。
她對佐倉杏屬于長期性投資，目前不求回報，所以也不是很在意片酬，只是隨口一問。
對于突然小火一把這件事——寧寧大滿足！
自然而然會有之前聽說過她的人發布一些這樣那樣的所謂黑料。
一群人挖了好多天，最后呈現出來的是——
【她高一期末考試差點倒數誒！】
寧寧：“……”
寧寧：“…………”
寧寧沉浸在粉絲量又翻了倍的喜悅中，回過神來時才發現——
日向翔陽已經離開宮城去東京好幾天了。
明年要去巴西，他需要用一年時間準備出國的事情，還需要去找之前的高橋先生入門沙排，便直接在東京租了房子方便練球。
每天去沙排班學習完之后，回來還需要狂刷語言技能，就連平時最喜歡的漫畫都忍痛點開了外語版。
【日向：[出租房.jpg]】
【日向：這是我現在住的地方！=w=】
【日向：[臥室.jpg]】
【日向：這是我現在的床！是我整間屋子里最喜歡的地方嘿嘿！特別軟=v=】
【日向：[廚房.jpg][剛買的菜.jpg]】
【日向：這是我的廚房！正打算做飯！今天也要好好搭配飲食！】
寧寧足不出戶地暢游了一遍日向翔陽的出租屋：“……”
【寧寧：我的衣服呢！】
手機寂靜了幾秒。
【日向：[平平整整掛在床邊衣架上的制服.jpg]】
【日向：在這里0v0！我還熨過了哦！】
寧寧找茬：【不行，要放在床上，平鋪】
哪怕人不在，她的衣服也要承繼她的位置！
在房間里做至高無上的主人=v=騎在日向的頭上！
所以分走日向翔陽二分之一的床也很合理啦！
手機又寂靜了一會兒。
【日向：[整整齊齊鋪在床上的制服.jpg]】
【日向：qvq】
寧寧滿意了，在床上打了個滾：【睡覺不許壓到我哦】
【日向：#￥#￥#……%￥#@……￥#@……@#@#！@！】
寧寧：“嘻嘻�！�
一想到日向翔陽臉上此時可能會有的表情就好爽哦。
因為他每天的消息過于頻繁與熱情甚至媲美最活躍的電子寵物，寧寧起初甚至都沒想起日向翔陽已經不在宮城了。
她每天一個人上學放學，午休時和同班的朋友們一起吃飯，放學后也不用再去排球部坐著打哈欠等人。
但寧寧還是會去找排球部的那群人玩，看著排球部又涌進一批新人。
第三次習慣性地一屁股坐在了排球館冰涼的地上時，寧寧愣了愣，伸手脫下身上的外套墊住。
……之前好像每次她還沒坐下的時候日向就已經樂顛顛地把外套平鋪在地上等她了。
“……”寧寧有點別扭地撐著下巴，直到有人拿著牌走過來發現她的異常。
“誒？寧寧怎么啦？”
寧寧吞吞吐吐：“沒、沒事。”
才沒有因為覺得日向不在而有點不習慣。
時間推移，寧寧茫然地發現，她不習慣的地方好像越來越多。
可口的午餐便當，午休時的人體枕頭，放學后輕快的車座——
直到便利店老板某天提了一句，徹底點破這一切：“那個經常來找你的橘子頭呢？”
寧寧：“他去東京啦。”
便利店老板瞅瞅她，喝了口茶：“唔�！�
似乎是茶太燙，老板抿了抿又把杯子放下，隨口：“看他很久沒來幫忙了，估計應該是畢業了吧�！�
寧寧：“……”
寧寧：“？”
老板：“他之前經常趁你不在的時候來幫忙，還不讓我說�！�
她又喝了口茶。
還是很燙。
于是老板又面無表情地把杯子放下。
老板：“搞什么深情男二的劇本啊，現在你們小年輕是吃這一套嗎？”
寧寧：“……”
……什、什么嘛！
他又從來沒說過……擅自幫忙什么的……難怪經常莫名其妙地路過便利店……
嗚哇這種男人很可怕的！居然能瞞著她做完一整件事都沒被她發現誒！
……笨蛋橘子頭。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
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造成的結果。
總之她生活中的許多細節好像都加入了一只蹦跶的橘子頭。
天羅地網一般，悄無聲息地涌入，既溫柔體貼，又有些危險。
體貼在每一處都迎合著她的喜好，危險則是讓她不知不覺中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甚至稱得上……
【……依賴？】
發短信時，聽完她的描述，仁花這么猜測。
【寧寧：……才、才沒有依賴��！不可能依賴！�。 �
【[撓頭.jpg]誒？那我也不太知道你那個朋友的心情了……】
無中生友的寧寧：“�！�
*
直到那天下大雨。
寧寧走到教學樓底下，抬起頭看了眼磅礴的雨幕，習慣性地拿出手機給日向翔陽發消息。
【寧寧：雨好大，來接我啦】
直到盯著顯示【已發送】的狀態看了幾秒，寧寧才反應過來——
誒？日向翔陽已經畢業了哦。
自從認識以來，日向翔陽對身體健康的管理就非常嚴格，桌肚里常年塞著雨傘和雨衣，鮮少因冒雨回家而感冒。
所以寧寧從來沒費心去管過帶傘的事。
沒傘的時候只需要給日向發個消息，他之后就會從排球館里蹦蹦跶跶地過來找她。
像雨天的太陽。
“……”
沒傘的寧寧無語地站在教學樓下。
她今天騎自行車來，下雨沒雨衣不方便騎。媽媽今天也去東京參展了，沒法來接她。
于是寧寧決定等雨停了再走。
她恰好帶了游戲設備，隨手把手機往包里一丟，倚在墻上，開始打游戲。
打著打著，她又抬頭看看。
雨勢依舊。
寧寧：“�！�
那就等雨小一點再走吧。
等著等著，雨絲毫沒有要減弱的趨勢。
寧寧：“……”
她低頭抽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有點晚了。
……要不直接淋雨吧。寧寧糾結地思考。
她正打算找個方便t淋雨跑去自行車棚的姿勢，卻發現手機屏幕最上方有一個代表收到了新消息的小泡泡。
【日向：好的！】
寧寧：“……”
寧寧：“？”
你在東京好個什么勁��！
她不明所以，沒打算多想，低頭收好手機就打算往外跑。
卻意料之外地撞到另一具身軀。
彈彈彈。
非常熟悉的觸感。
寧寧：“？”
偌大一個烏野居然還有第二個人擁有如此彈彈彈的胸肌嗎？！
天降代餐耶！
原本因為要淋雨就有些不爽的情緒此時達到峰值，她沒好氣地抬起頭就打算輸出嘴炮：“干什么啦？你沒長——”
“寧寧我來接你啦！”
她抬起頭，倏然直視了最熱烈的太陽。
晃眼依舊。
……
十五分鐘后他們走在去公交車站的路上。
大雨天走回家太遠，汽車也不方便，日向翔陽力薦了附近新修好的公交車站。
“我就是這么過來的！”他笑瞇瞇地伸手捋了捋被雨水浸濕的額發，“剛剛下了從東京回烏野的大巴就收到寧寧你的消息啦，于是我直接來學校接你了�！�
“……噢。”
寧寧已經從不久前那種呆滯木頭人的狀態中緩緩釋放，此時變身別扭怪，陰陽怪氣地哼哼唧唧。
……搞什么突然襲擊啦！
一聲不吭地在大雨天帶著傘出現……有點帥誒！
日向翔陽眨巴眼睛，直覺告訴他寧寧好像有點不爽。
他選擇直接開口問：“寧寧怎么啦？”
寧寧：“因為你之前每次都帶傘！害得我——”
都習慣了直接跟著你走的日子了！
后半段話哪怕是寧寧都覺得稍微有一點點無理取鬧了，于是慢吞吞地咽下，變成一句——
寧寧：“哼哼�！�
日向翔陽：“？”
下了公交車后，公交站離他們家門口還是有一段不短的距離要走，雨越下越大，雨點四處飛濺。
除了衣服，寧寧覺得自己的小腿甚至都濕了。
她皺著臉停下腳步，彎腰用手徒勞地擦了擦，嬌氣地抱怨：“好難受哦。”
日向翔陽穩穩地撐著傘，以為她是受了什么傷，一同彎腰探頭瞅瞅。
水珠順著少女瑩白纖細的小腿線條不斷淌下，顯得皮膚愈發光滑。
日向翔陽猛地一抖，飛快視線上移，卻又一不小心看見因濡濕而粘在大腿上的裙擺。
日向翔陽：“�。。。。。。 �
他手中的傘都快要拿不穩，只覺得那股纏繞在他房間中的玫瑰香似乎此時此刻也沒有散去：“寧、寧寧我有個辦法！��！”
寧寧抬起頭，茫然地看向不知為何突然挺胸抬頭伸長脖子大聲說話的日向翔陽：“�。俊�
他看著遠處的垃圾桶干什么？
這條路上除了他就是她誒！難道她還沒有垃圾桶好看嗎？？
寧寧：“……”
寧寧：氣。
雨天的涼風吹了一會兒，日向翔陽臉上的燙意散了不少，再度積極提議：“我背著你走過去吧！”
不用再自己走路，寧寧樂得自在：“好好好。”
甚至都不需要探討姿勢問題，日向翔陽已經自信地規劃好了——
他背著寧寧，寧寧身上披著他的外套，再撐著傘就行。
“雖然不能確保完全淋不到雨，但是寧寧會舒服很多的！”
日向翔陽把傘交到她手上，咧嘴一笑便轉過身去，朝她露出可靠的后背。
“上來吧！”
寧寧正好也走累了，毫不推辭，非常自然地往他背上一蹦，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著。
結果她趴穩后日向翔陽也沒開始走。
寧寧等不及了，一只手摟住脖子一只手撐傘，毫無空閑，只能用腿蹭蹭他示意：“快走啦�！�
“……好、好的！”
她看不見日向翔陽的表情，只瞥見紅紅的耳根。
……
日向翔陽的背比她想象之中更好趴。
也比想象中要寬厚許多。
寧寧想。
一段時間沒見，日向翔陽好像又長高了一點，哪怕背上有她和一個書包的重量，依舊游刃有余地走著。
他頭發也剪短了。
有點扎。寧寧縮了縮脖子，往日向翔陽肩膀上靠。
路上。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日向翔陽聊著很幼稚的日常。
“我最近打沙排已經有一點感覺啦！”
“比三分鐘多了么？”
“……多了多了多了��！”
“我衣服還好嗎？是不是在我規定的位置放著！”
“是、是的！我隔一段時間就會洗！而且我睡覺從來沒有壓過噢！”
“嗯？”
“……其實壓過的qvq我第二天會熨平！”
“……咳�！�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寧寧家門口。
寧寧懶得下來，把鑰匙塞給日向翔陽，讓她幫自己開門，耀武揚威地指使：“把我背到浴室門口啦，我要直接進去洗澡�！�
一身都濕漉漉的，好難受。
她瞥一眼同樣濕漉漉的日向翔陽，清清嗓子，別扭道：“你等會也回去洗澡！不許不洗。”
雖然現在天氣不冷，但沒準可能也許……萬一感冒了呢！
日向翔陽點頭如搗蒜：“嗯嗯好！”
開門進屋，寧寧就著這個姿勢脫了鞋隨手丟在玄關，突然聽到日向翔陽開口。
語氣和剛剛不太一樣。
“寧寧，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
“就是……就是……”
日向翔陽耳根慢慢地變紅。
“我走的這段時間，寧寧你會不會想……想我呀？”
會，當然會。
每次睡午覺時習慣性想要往旁邊靠卻空蕩蕩的時候她肯定會想日向翔陽啦！
在深思其他方面的內容前，最淺顯的部分欲蓋彌彰地率先搶占了寧寧心神的全部位置。
只是因為能使喚的人不見了而已。
寧寧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點虧。
目前有男朋友，雖然平時能看見（通過手機），但是不能摸也不能親，平常不能一起吃飯一起玩一起逛街一起……總之不能一起做很多事！只是掛了個名字。
這已經違背了她“談個戀愛玩玩”的初衷了誒！
掛名期間，她就不能談別的玩了。
“……”
而且……而且……
她好像……也沒有真的很喜歡他嘛……
……沒有……？
沒有！
………………………………沒有。
寧寧本能地否認。
不付出真心才是最安全的。
日向的頭發有點扎，她側頭避開，鼓了鼓臉頰，悶悶地違心說：“……不想�！�
“誒……”
日向翔陽的聲音聽起來蔫巴巴的，布滿遺憾。
“……”寧寧有點心虛。
日向翔陽頭頂的一小撮頭發也蔫巴巴地耷拉下去。
寧寧：“…………”
寧寧更心虛了。
隱約還有點內疚。
就在寧寧忍不住想要別過臉大聲說“好啦好啦其實我也有一點點想你啦”的時候，尾音輕快上揚的聲音再度伴著淅淅瀝瀝的落雨響起。
“可是我很想寧寧噢。”
日向翔陽毫不灰心地說。
“每天都很想�！�
寧寧全身像是過電般輕輕抖了抖。
洶涌的悸動與驚詫中，她本能地有些害怕。
——是對于未知而生出的本能懼意。
日向翔陽對她好，也不求回報，不要她的付出，根本就是毫無條件地對她好。
真的會有這樣的嗎……？！
除了媽媽以外，寧寧鮮少接收到毫無條件的愛意。
之前的很多同學和朋友是喜歡她大方請客時花出去的錢，而忍受她脾氣的保姆則是喜歡她家里大方支付的薪資。
寧寧是最稚嫩的新手，茫然地思考著，什么也不明白。
——寧寧最初只是想隨便找個好看符合心意的男朋友玩玩，玩膩了就分手。
她以為日向翔陽只是那種分手時很好糊弄的單細胞陽光純良小狗。
可以在一起輕輕松松地玩，分開后最多也只是讓她覺得缺了玩伴，不會有太大的遺憾。
但仔細回憶一番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相處后——
對于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日向翔陽身上有出乎意料的執著與恒心，完全不會被任何所謂的困境而阻攔，只是想著“那就去做吧”而一遍遍地嘗試和奮力追趕。
他縱容她，但同時也用自己的言行舉止在不知不覺中抓住了她。
寧寧突然想通了。
她不是在怕其他的瑣事。
她是在怕日向翔陽如此善良真誠不求回報地對她好。
說完剛才的話后沉默了一會兒，日向翔陽似乎是在斟酌用詞，艱難地“嗯……”了一會兒，又振奮著繼續輕快地補充。
“除了忙語言和鍛煉相關的事時需要完全集中注意力，其余的空閑時間幾乎都有在想寧寧噢�！�
“……”
他認認真真地過了一遍自己每天的日程表之后才這么說。
寧寧趴在日向翔陽背上，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無意中好像招惹上了……
不得了的類型。
“如果…t…如果我說……”
寧寧第一次用遲疑的商量語氣和他說話。
“嗯？怎么啦寧寧？”
日向翔陽正在按照她之前的要求，背著她朝浴室門口走。
身為鄰居，他也來過寧寧家許多次，對屋內陳設都非常熟悉。
甚至路過放浴巾的柜子前還問寧寧要不要拿一塊。
寧寧哪里還顧得上浴巾，搖頭晃腦地拒絕，繼續猶猶豫豫地說：“……如果我說�！�
“嗯嗯？”
“如果我說我膩了現在要和你分手——”寧寧虛張聲勢地大聲了一些，“你第一反應會是什么？”
平穩的腳步停下了。
“……”
寧寧下意識想轉身到遠一點的地方等回音，挪了挪腿才想起自己還在日向翔陽背上。
寧寧：“………………………………”
啊哦。
危險。
她兀自僵硬著的時候，日向翔陽轉過頭，露出無辜的側臉。
他眼神像窗外的雨幕一般濕漉漉的，夾雜著疑惑的情緒，但更多的是寧寧看不懂的內容。
“寧寧�！比障蛳桕柡闷獾亟兴拿�，和平常一般清朗，“不要隨便做這種假設啦。而且我會有很多種反應的，比如驚訝疑惑什么的�！�
“但第一反應……是真的會有一點生氣哦�！�
第 34 章
“真的會有一點生氣哦�！�
屋外雨聲嘩啦。
橘發少年的側臉在墻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與前幾年稚氣未脫的輪廓相比, 現在的面部線條愈發分明，摻雜些許成熟的氣質。
——看過來的時候，會有種被牢牢鎖定的錯覺。
自從日向翔陽停下腳步后, 心虛的寧寧就莫名有點發怵，小腿下意識地在空中晃來晃去。
此時聽到他說的這句話，她晃腿的動作一停。
“……那你生個氣讓我看看？”
她頗為好奇地湊近一點。
還從沒見過日向翔陽跟她生氣誒。
有點帶感。
寧寧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還抱著他的脖子，但此時松手又顯得刻意。
像是她在害怕日向翔陽……怎么可能！
于是寧寧很要面子地沒有松手, 倔強地繼續摟著。
——原本有些微妙的談話氛圍倏然散了。
“……誒？”
日向翔陽呆了幾秒, 仿佛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后續走向。
但他反應很快, 眨了眨眼便續上剛才的話。
“只是會有一點點生氣啦。”
他垂著眸，半晌視線又抬起。
“畢竟如果寧寧是因為膩了才想要跟我分手的話，那可能就是我和寧寧的相處中出現了什么問題, 遇到問題起碼要先溝通再試著解決吧？”
日向翔陽“嗯……”了一聲, 一臉若有所思的認真分析表情。
“按照寧寧你剛才說出來的假設，就是沒有跟我溝通過任何問題就直接說出分手�！�
“如果這樣的話……感覺寧寧并不信任我�！�
日向翔陽眨眨眼，純良地提出死亡問題。
“所以是哪里膩了呢？我可以改的�！�
寧寧：“……”
分不掉, 感覺分不掉。
寧寧開始胡扯：“你發來的照片看膩了, 沒意思。”
日向翔陽對癥下藥：“那我以后發視頻給你！”
寧寧：“……你穿搭我看膩了�！�
日向翔陽接受良好：“唔？我對這方面不太懂誒！穿什么都無所謂, 那寧寧你喜歡什么我就穿什么？”
寧寧：“你……你……你吻技太差，我膩了。”
日向翔陽虛心接受：“這這這這這這這個……這個我會努力練習的！”
說著說著從脖子到臉飛速躥紅。
從寧寧的角度看得異常清楚。
“練習的時候……還需要寧寧一起……”橘子頭期期艾艾地說。
寧寧：“哈？我才不要�！�
日向翔陽很有條理地分析：“打排球的時候要和隊友一起練習才能進步，那這個方面應該也是一樣的道理呀�！�
寧寧：“……不、不要！”
都要分了還練什么練！
日向翔陽作出退步：“唔, 如果寧寧也不太會的話，我就多查查網上——”
寧寧急吼吼地打斷他：“你胡說什么啦��！我才沒有不會�。�！練習就練習！”
日向翔陽頻頻點頭：“好的！只要是練習我就不會懈怠的！”
……
一通噼里啪啦的交涉后。
寧寧：“……………………”
可、可惡��！
敵人刀槍不入！！
甚至她還暈頭暈腦地被敵人趁亂平A了一下��！
她把這一切歸于此時的姿勢不對。
哪有談判的時候還趴在對方背上的！
“……放我下來！”
一陣衣料摩擦的微弱聲音后, 寧寧面對面地站在日向翔陽身前。
“還有哪里呢？”日向翔陽一臉好學的表情。
亮閃閃的狗狗眼專注地看著她。
寧寧：“……”
好像更不妙了。
剛剛受到的攻擊還沒這么強烈的。
寧寧一時半會兒憋不出別的，東挪西挪也沒法躲開日向翔陽的視線, 只能飛快地在腦內尋找說辭：“你……你……你……”
“你”了大半天后，她終于自暴自棄地放棄了用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理由搪塞。
“……你對我太好了�！�
每天都像是沐浴在陽光下一般, 曬得她心虛。
開了個頭，后續的就更好開口了，寧寧繼續說：“而且不求回報——”
“因為喜歡寧寧就忍不住對寧寧好了，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這么做啦。但是我并沒有對你不求回報噢�！�
日向翔陽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他歪了歪腦袋，發尾的水珠順著面部線條緩緩淌下。
日向翔陽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認認真真地回復著。
之前怎么樣都無所謂，一開始有多少喜歡也無所謂，只要能有開始的契機，他便有決心與毅力努力下去。
“我想要的就是……你真的越來越喜歡我�！�
他語氣坦然。
啪嗒。
水珠終于滴落在地面上。
“……”
寧寧已經開完了大，效果卻一般，反而被蓄力完畢的敵方使出的致命一擊打了個正著。
她體力條跌至零點，面對這樣的回復一時間里不知所措，小聲囁嚅著。
“啊……？啊……”
心思動蕩之際甚至還有點隱晦的小雀躍與安心。
原來不是毫無所圖的，是需要交換的。
這在她的舒適圈內，是安全的。
——太陽照耀所有人，但只對她存有私心。
“呼——明明只是假設而已，卻說了這么多嘿嘿�！�
日向翔陽呼出一口氣，肩膀松了松，明亮的眼神顯露出幾分不好意思的情緒。
他視線無意中瞥過一旁的鐘，驚詫地側頭又確認一遍。
“已經這個點了嗎？寧寧你快洗澡吧，我們家快到開飯時間啦�！比障蛳桕柺炀毜匮埶�，“今天阿姨也不在家吃飯吧？你去我們家里吃吧�！�
寧寧：“啊？”
寧寧：“啊……”
寧寧：“啊�！�
看到日向翔陽朝大門而去的背影，寧寧后知后覺地察覺到談話節奏不知不覺間已經被他完全掌握。
……她剛剛原本想說什么來著？
“剛剛是說如果啦——”寧寧只是愣了幾秒就想起來，但此時心思已經變了，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拗口地說，“呃，假如我剛剛不是假設……？”
打出了繼續交往線，她實在是沒忍住收集不同路線后續發展的癖好，拐彎抹角地套著話。
“而是真的要分呢？”
日向翔陽腳步一頓，轉過身，恰好抬手撥了撥額前持續滴著水珠的發尾。
燈光下，額發蕩了蕩，在面部灑下朦朧的暗色。
他重新走近她身邊。
不知是不是錯覺，寧寧總覺得這次彼此之間的距離比方才還要近得多。
她仰著頭看日向翔陽，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有些灼熱的呼吸。
日向翔陽低頭垂眸，眨了眨眼，語氣稀松平常：“那——”
手機鈴聲響了。
“？”
“？”
兩個人都下意識地去掏口袋里的手機查看。
寧寧重新把手機放回口袋里，而日向翔陽一臉后知后覺的“啊好像忘了什么耶……”表情，顫抖著點開了電話。
接通的瞬間便傳來巨大的聲音。
“不是說五點的車嗎！！這都幾點了怎么還沒到家啊翔陽！！煲的湯都要冷掉了誒！�。。 �
“……啊啊啊媽媽對不起我這就回來！！對了寧寧今晚也來吃飯哦�。 �
“什么你不早說！啊啊啊啊那我這幾個菜顯然拿不出手啦！！你快點回來幫我——”
“好的好的！我這就來！！”
寧寧：“……”
她看著日向翔陽慌慌張張地拉開門準備往家里跑。
臨走前還不忘朝她招招手示意。
“快點來吃飯哦寧寧！”
門關上了。
……
沒能收集到另一種發展路線，寧寧只是遺憾了一會兒就沒再管了。
因為t日向家的晚飯太豐盛了。
還有熱情的橘子頭給她夾菜。
嗝。
“吃不下了……真的吃不下了……”她最后只能無力地重復這句話。
寧寧甚至開始唾棄自己一小時前突然冒出的分手念頭。
還好當時日向沒聽出來耶！她想。
這么好吃的飯分了就……啊不，和能做出這么好吃的飯的橘子頭分手就太可惜了啦嗝。
喜歡+1
日向翔陽一個人出去住了一段時間后廚藝大漲，在滿屋橘子頭們“啊翔陽你真是太厲害了嗝”“不愧是我兒子啊嗝”“哥哥我好喜歡這個菜嗝”之類的此起彼伏夸贊中迷失了自己，嘿嘿嘿嘿嘿傻笑著在廚房里把鍋鏟快要掄出火星。
寧寧吃飽時，他正樂顛顛地把最后一個菜端上來。
寧寧：“……”
寧寧沉默地看了一眼被堆滿的桌子，又看看已經此起彼伏嗝嗝嗝們的其余橘子頭，再看看在桌邊坐下的日向翔陽。
“真的吃得完嗎？”她很懷疑。
日向翔陽莊嚴地雙手合十：“我開動了。”
然后抬起頭朝寧寧樂觀地露齒笑：“可以的！我今天也是結束訓練后才坐車回來的，還去健身了，現在剛好餓了！”
半小時后，桌上只剩下空盤子。
一干二凈。
寧寧：“……”
她震撼地和一群日向們坐在客廳里看電視，時不時偷偷摸摸瞥一眼在廚房里樂顛顛美滋滋刷碗的日向翔陽。
對方挽著袖子，正在認認真真地用洗碗布擦碗，小臂上清晰有力的肌肉線條隨之凸起。
……進化了，這是進化了吧？？
感覺日向朝著讓她陌生的方向發展下去了�。�！
嗝。
吃不下了……真的吃不下了……
*
日向翔陽依然在努力為出國做準備，東京宮城兩頭跑。
他的訓練內容很多，在東京要忙著練習沙排和語言，回宮城還要忙著地找寧寧一起進行雙人練習。
而升學考已經進入倒計時，寧寧不再那么摸魚，稍微認真地學了一下。
她原本就只是偏科而已，補足弱勢科目后，成績并不會難看，勢頭好的時候甚至能蹦到比較前面的名次。
【寧寧：[試卷.jpg]】
毫無其他描述，只是發了一張平平無奇的數學滿分試卷而已啦。
又沒有要別人夸的意思。
她把手機放在一旁，假裝若無其事地寫作業，時不時就瞥一眼手機屏幕。
終于在瞥到第八眼的時候屏幕亮了。寧寧興沖沖地拿起手機一看——
【日向：好厲害誒寧寧�。。。�！】
【日向：[小狗撒花.gif]】
【日向：[小狗跳來跳去.gif]】
【日向：你好聰明�。。�！】
寧寧虛榮心大滿足。
【寧寧：一般般啦】
【日向：才不是一般般！超厲害的�。 �
寧寧虛榮心超滿足！
她正打算再隨隨便便地把只錯了幾道題的另一張試卷也拍照發過去時，日向翔陽又發來消息。
【日向：我現在剛剛從健身房回來！今天也做了力量訓練=v=】
【日向：[用鑰匙開門的視頻]】
【日向：[進家門后關門的視頻]】
搖搖晃晃的視頻里，依稀可以瞥見他只穿著單薄的訓練白短袖的身形。
開門轉動鑰匙時，手部肌肉一緊，迸發出好看的線條。
寧寧：“……”
她嚴肅地放下筆，雙手拿起手機。
呵呵故意發的吧！影響她學習誒！
寧寧十分生氣！
然后打字：【發張照片看看】
【日向：咦？】
【日向：[對著鏡頭比耶.jpg]】
少年運動后的面龐透露著健康的薄紅色，一副腎上腺素飆升的模樣。
濡濕的發尾貼著頰側。
脖子以下就沒有了。
寧寧端詳一陣。
【寧寧：不要看這里！再往下看看�！�
【日向：//////】
過了幾秒他似乎是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日向：！�。《耍帉幠闶且獧z查我今天的穿搭對嗎！】
寧寧成熟地回了個成熟的【嗯】
她才不在意穿搭，穿不穿搭不搭有什么區別。
這次考得這么好的她值得被獎勵一下。
手機滴滴一聲，日向的回復來了。
寧寧一看，有點驚訝。
居然是個視頻。
【日向：[鏡頭向下移動的視頻]】
汗水浸濕布料，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誘人的分明線條。
寧寧的眼睛狠狠地吃飽了。
【寧寧：以后要經常發給我看，聽見沒】
【日向：嗯嗯嗯！0v0】
【日向：寧寧你今天穿的是什么呀？】
非常友好的詢問。
寧寧：“？”
她一個“澀狼”已經輸入完畢準備發送，轉念一想卻又全部刪除，邪惡地舉起手機拍了張照片。
是她努力曲起兩根手指比劃很久才借位拍出來的照片。
順便還用P圖軟件潤色了一下，看起來更加逼真。
寧寧東看西看，滿意了，邪惡地發送。
順便還發了一份在賬號上。
起初粉絲們還在大喊“寶寶我吃醋了不許讓別人看！”，隨后又發現好像照片有點不對勁。
【寧寧：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仔細看啦這是手指】
【被騙到了！】
【這種照片我之前就拍過哈哈哈哈哈一下子就發現了但我不說！】
【被玩弄了！】
【寶貝你是一個壞寶寶但沒關系我會溺愛^3^】
【寶寶你這樣騙人是會被記仇的我制裁的——算了寶寶我愛你你們都別管我有自己的計劃^3^】
*
日向翔陽眼巴巴地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
剛剛還在秒回的寧寧突然不回復了。
他又等了等，還是沒有回音。
訓練帶來的激動余韻還未散去，全身都熱熱的。
日向翔陽思考了幾秒，回復了一個【那我先去洗澡啦寧寧！】，一邊利落地脫上衣一邊往洗手間走。
他認認真真地把衣服放進洗衣機里，快速沖了個澡，然后才把之前已經放進烘干機里處理完畢的那件烏野制服拿出來。
依舊是馥郁的玫瑰香味。
其余洗好的衣服被塞進烘干機里。
日向翔陽細心地把那件衣服平鋪在床的另一半位置，甚至還把袖子的位置調整了一下，興致勃勃地給衣服擺出一個安然入睡的姿勢。
做完這一切后，他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到了他平時睡覺的時間。
日向翔陽正想睡覺，突然想起還沒看寧寧的回復，躺著打開手機。
【寧寧：[照片.jpg]】
【寧寧：剛剛拍噠~只發給翔陽醬看噢~☆】
【寧寧：是不是特別好看呀~=v=喜歡嗎？】
【寧寧：怎么這么久都沒回復~(0v0)~】
【寧寧：我睡覺了嘻嘻，你隨意】
誒？日向翔陽眨巴著眼睛點開照片。
剛一看清，手機便像燙手山芋般被他甩開。
“誒？？？�。。 �
他面紅耳赤地坐直身體，緩了幾秒才老老實實地把手機拿起來，又點開。
兩條并攏的白皙滑膩的大腿非常直觀地映入眼簾。
隱約還能看見一點點裙擺的白色蕾絲花邊。
看起來似乎是俯拍的角度，拍攝者坐著，一時興起抬起手機咔嚓了一張。
手機再度像燙手山芋般被他甩開。
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他沒想到會是這種風格的穿搭分享……�。。�！
日向翔陽嗖的一下鉆入被窩，緊緊閉上眼躺下，試圖睡著。
身旁那件制服上的香氣非常霸道地鉆入他的鼻間。
日向翔陽猛地翻了個身。
被子和睡衣摩擦，悉悉索索。
香氣縈繞。
又猛地翻個身。
悉悉索索。
馥郁依舊。
“……………………0_0”
日向翔陽木木地掀開被子坐起身。
床上有寧寧的味道，原本他好不容易已經脫敏習慣了。
但今天——
嗚……
睡不著……
他蔫巴巴地看一眼左手邊的那件衣服，又看一遍右手邊的手機。
“……”
沉思。
明天不用訓練，是學語言的日子。日向翔陽認命地拿起手機，決定刷一下社交媒體，覺得沒準刷著刷著可能就有睡意了。
打開首頁便看見寧寧賬號的內容。
雖然寧寧沒主動提過，但他之前就無意中看到了寧寧的賬號。
有時寧寧發“打工好累哦”，他就會多幫一點忙。寧寧發“今天中午的便當真好吃=v=”，他下次就會多做一點那種口味的菜。
寧寧賬號幾小時前更新了一條內容，差不多就是他和寧寧聊天的時候。
【晚上好~☆Ov< ☆[圖片.jpg]】
赫然就是那張“只發給翔陽醬看噢”的照片。
日向翔陽：“………………”
微笑凝固。
……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過了短短的一小會兒。
燈開了又關。
晚上已經上過一次班的洗衣機又開始加班，轟隆轟隆。
“……t………………嗚�！�
日向翔陽重重一倒，躺在沙發上，后知后覺地滿臉通紅，狠狠地熟了。
……糟糕。
第 35 章
對于害得純情少男不得不滿臉通紅地在深夜又使用洗衣機這件事, 寧寧一無所知。
她沉浸在對自己拍照技術和P圖技術的贊嘆中，美美地一覺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她打電話給日向翔陽，樂顛顛地問：“你喜歡我昨天發的照片嘛？”
電話那端卻怪怪的。
“我……我……我看到了……那個……那個……”
先是說話磕磕巴巴。
寧寧佯裝生氣：“而且你昨晚一直沒回復誒！干什么去啦！”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先是洗澡然后然后然后——”
再是語氣起起伏伏。
寧寧：“？”
“呼——”
甚至還伴隨著心虛的紊亂呼吸聲。
深——呼——吸——
寧寧：“……”
她非常自信地把這一切反應歸于自己那張照片的欺騙性！
“是不是很白呀~”寧寧美滋滋地炫耀著, “而且看起來還很光滑噢，那是因為——”
因為她P得很認真！
“啊啊啊有有有人敲門找我了寧寧我先掛了——”
嘟嘟嘟嘟嘟嘟。
掛了。
“……”寧寧疑惑，“…………？”
聽那邊的背景音好安靜的啊。
哪來的人找他啊。
……居然掛她電話�。。�
記仇。
*
但寧寧沒記幾天。
因為快升學考了，腦容量不足以記那么多事。
升學考前一天, 媽媽把一串鑰匙交給了寧寧。
媽媽說了個地址, 是東京的一處公寓, 靠近寧寧比較青睞的那所大學。
“是禮物哦�！眿寢屨f，“是完完全全用我自己賺的錢買下來的。”
不會再過上被迫帶上東西搬走的生活了。
寧寧接過鑰匙，用手指勾著鑰匙圈轉了轉。
小小一串鑰匙, 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卻異常地有種沉甸甸的感覺。
寧寧很喜歡, 低頭捏著鑰匙看，甚至已經在想要怎么布置屋子時，媽媽又開了口。
“看完了嗎？”
“嗯嗯�！�
“那就還給我吧�！�
寧寧：“？”
媽媽：“這是我辦公室的鑰匙啦, 那間公寓是密碼鎖, 不需要用鑰匙, 但我感覺給鑰匙比較有儀式感�！�
寧寧：“………………”
……
寧寧帶著沉甸甸的儀式感考完了試。
她腦子并不算笨，只是平時過于懶惰，會丟很多粗心分。這次題目總體都偏難, 寧寧的優勢自然而然顯示出來。
現在是真的可以開始思考該怎么裝飾房子了！
不用再咬著筆做題，寧寧閑了下來。便利店的工作在考試前就已經辭掉了, 她現在每天就是運營賬號，打打游戲, 陪媽媽散步，順便再增進一下烹飪技能。
畢竟她口味已經被日向翔陽養得越來越挑, 不再是那個天天啃面包也無所謂的憨厚模樣，自然不想天天吃外賣和食堂。
【寧寧：[糊了的菜.jpg]】
【寧寧：明明是按照你說的步驟做的啊�。。�！】
【日向：寧寧你火太大啦】
寧寧：“？”
說什么咧！！
【寧寧：我才沒有火大！我才沒有發脾氣誒！我最近脾氣很好！】
寧寧炸毛了！
果然男人就是這樣子啦！越來越沒耐心的！
【日向：[用畫筆給灶臺畫了個小圈圈.jpg】
【日向：(0v0)以后開三檔火就可以啦寧寧】
寧寧：“……”
【寧寧：……………………喔】
理虧。
但寧寧向來理虧也很理直氣壯，決定尋找良機來找個別的茬。
她滿腦子都想著該怎么找回一點面子。
結果把那盤糊掉的菜端到桌上時不小心把盤子磕出一個豁口。
“……”
寧寧把菜轉移到另一個盤子里，還沒顧得上處理壞盤子，便雙眼放光氣勢洶洶地拿起手機。
開始用甩飛餅時的手法甩鍋。
【寧寧：[空盤子.jpg]】
【寧寧：你看！】
一句“都是為了看你的消息才磕到盤子了”已經在輸入框內碼好了字，日向翔陽那邊發消息的速度卻更勝一籌。
【日向：這么快就全都吃下去了嗎寧寧？！】
【日向：(0v0)寧寧你好棒~！！！】
寧寧：“�！�
干什么突然夸她�。。。�！
寧寧身體很誠實地把那行還沒發出去的文字刪掉了。
但總覺得還是暗戳戳地不爽。
【寧寧：你這個顏文字是什么？抬手抱頭？】
哼哼是向她投降嗎？
那勉為其難接收一下也可以啦。
【日向：(0v-)是叉腰喔】
【日向：不過也可以是等待隊友發球前的抱頭動作誒！咦我才發現這么像��！】
【日向：寧寧你好厲害噢！！！☆v☆】
被夸得飄飄欲仙的寧寧：“……………………”
找不到任何茬誒。
日向翔陽甚至都get不到她的陰陽怪氣！！
于是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下去。
明明聊得都是一些沒有營養的廢話，放在之前都是寧寧中途就會敷衍地回復【嗯嗯】然后去打游戲的那種談話走向。
但最近這段時間寧寧莫名地就會忍不住聊下去。
因為現在她和日向翔陽之間還沒有將近十二個小時的時差，聊天時不會有滯后或超前的感覺。
下個月就要有了。
*
又是一個春天。
寧寧如愿以償地考上了那所知名私立大學的商學院。
她已經規劃好了，要和媽媽一起把品牌做大做強。
開學的時候，媽媽送她去上學。
處理完開學報道的一系列事情后一起去住處休息，媽媽在公寓的密碼鎖里輸入了寧寧的生日。
“以后我也會經常呆在東京的�！眿寢屨f，“有空的時候就來陪你住�！�
之前搬到宮城，一是因為寧寧當時很抗拒繼續待在東京，二是因為媽媽的老家就在宮城，有空置的宅子可以直接入住。
而媽媽之前在仙臺發展，現在事業蒸蒸日上，住在東京顯然更方便，目前還處于仙臺東京兩頭跑的狀態。
“好啊好啊。”
寧寧現在的心態已經好了很多，一邊點頭一邊開開心心地欣賞著整個屋子。
是屬于她和媽媽自己的屋子。
媽媽：“不可以隨隨便便把男朋友帶回來過夜哦�！�
她一本正經地晃了晃手指。
“就算對方是翔陽那樣的乖孩子也不行，要想清楚才可以。”
寧寧：“……”
寧寧：“對方確實是他。”
媽媽震驚：“誒？你們居然還沒分啊？我還以為按照你的性子早就吵著膩了要分手了。”
寧寧：“……”
心虛。
她確實是稍微那么提過了一下下啦。
但是和日向談戀愛又不虧誒，無論是眼睛還是嘴都吃的很好。
她有點……就一點點，不想分了。
寧寧很要面子地回答：“那、那當然！還不是他纏著說不要分手我才勉強同意繼續啦！”
媽媽一看就知道她在吹牛，敷衍地回答：“嗯嗯。”說完又重復一遍：“也不可以隨便帶翔陽單獨來過夜聽見沒？”
寧寧搖頭晃腦，不以為意地擺手：“沒事啦沒事啦，那可是日向誒，他又不——”
日向又不行！
但話到嘴邊，她眼前莫名出現了蹦跶著的橘子頭，猛地在她所剩無幾的良心上蹭了一下。
……誒，還是不要把日向的痛處拿出來跟媽媽講了吧。寧寧難得善良地想。
又不是他自己想這樣的嘛。
都是被他最愛的排球打到了才這樣的。
多么戲劇化的劇情。寧寧嘖嘖嘖地唏噓。
媽媽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寧寧下半句話，只聽到她在嘖嘖嘖：“……又不什么？”
寧寧瞎扯：“…………忘了。”
媽媽敲她腦門：“反正你要想清楚才可以下一步，知道嗎？”
寧寧點頭。
然后一頓。
她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媽媽口中的下一步是什么。
愈發唏噓。
寧寧：“嘖嘖嘖�！�
媽媽覺得寧寧語氣很屑：“？”
她正想多叮囑幾句諸如“不要被男人騙”之類的話，但仔細一想對方是日向翔陽，又覺得這些事應該不可能發生了。
寧寧像惡霸，不欺負乖巧的翔陽就不錯了。媽媽慈祥地想。
“我記得翔陽也在東京吧？”媽媽說，“你對這里那么熟，記得要好好招待一下翔陽啊，比如請吃飯什么的，他平時那么照顧你噢�！�
寧寧擺擺手：“知道知道。”
她一頓，沒忍住又多嘴加一句：“他下周就飛巴西了。”
媽媽：“那你這幾天有空就去幫幫他的忙�！�
寧寧：“唔~”
媽媽：“……”
媽媽認清現實：“算了，你不給他添亂就行了�！�
寧寧：“嘻�！�
*
媽媽明天一大清早就要在京都開會，因此便坐今天晚上的車提前走。
走之前她仔仔細細地把各種報警電話急救電話甚至是附近超市的外送電話都寫給了寧寧，才放下心來離開t。
寧寧一個人在屋子里轉來轉去，把各個房間都轉了一遍，新鮮勁還沒過去。
這是她和媽媽的家誒！真真正正屬于她們兩個人的！
她拿著手機咔擦咔擦地四處拍照，正想發在賬號上分享出去時，猛地想起應該把窗外景象打上馬賽克保護隱私。
寧寧覺得有點麻煩，但又忍不住分享欲，兀自糾結時，頁面上端出現了消息提醒。
【日向：我結束夜跑啦寧寧！今天比昨天多跑了三公里噢！=v=】
【日向：[位置分享]】
【日向：你開學第一天還順利嗎ovo？】
寧寧看了看日向翔陽分享的位置。
意外地離自己住的地方不遠。
寧寧：“咦�！�
可以分享的人這不就來了嗎！
【寧寧：[位置分享]】
【寧寧：這是我的新家！快過來！】
十五分鐘后，寧寧蹦蹦跳跳地去開門。
她打開大門，熟悉的亮眼橘發映入眼簾。
“寧寧晚上好！”
日向翔陽開心地打招呼。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便被心急如焚的寧寧連拉帶拽地扒拉進了屋子：“別磨蹭啦，我帶你看我的新家！”
啪。
門關上。
“這是走廊，這是開放式的廚房，這是餐廳……”
寧寧樂顛顛地領著日向翔陽參觀整間屋子，手舞足蹈地介紹著。
“這間是我媽媽的臥室，這間是客房，這間是我的臥室�！彼_自己的臥室門往里走，語氣歡欣，“我的臥室里還有一個漂亮的小陽臺，我打算以后在陽臺上養花，你說養幾盆比較好？”
走了好幾步路，她察覺到身后沒有傳來腳步聲，疑惑地轉過身。
與遠遠站在臥室門口朝她探頭探腦的日向翔陽大眼瞪小眼。
寧寧：“你怎么不進來？”
日向翔陽用指尖撓撓臉側，有點不好意思的模樣：“這、這是你的臥室啦寧寧�！�
女孩子的臥室誒，香香的。
怎么能隨便進！他剛夜跑完都還沒洗澡呢。
“我在這里看看就好。”日向翔陽羞澀地往門框旁又縮了縮。
他只露出腦袋，晃了晃。
寧寧：“……”
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噌噌噌幾步躥到日向翔陽身邊，非常霸道地直接拉起他的手臂就往房間里拽：“快——進——來——”
還沒向他炫耀漂亮的小陽臺誒！那可是這次參觀的最終一站！
怎么可以停在這里！
……
第一次擁有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地方，寧寧無比興奮地強行抓著日向翔陽把自己的房間里里外外看了個遍。
她一邊看一邊嘰嘰喳喳地跟他說著自己對于裝飾房間的想法，日向翔陽則眨巴著眼睛不停地點頭，認真聽著她說話。
直到說得口干舌燥，寧寧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水，隨隨便便地在床上一倒。
她終于不再像喝了紅牛一樣激動，開學日的疲憊后知后覺地涌了上來。
房間里一時安靜下來。
寧寧懶懶地躺著，一動也不想動：“……”
日向翔陽見她不再蹦跶，便也在旁邊坐了下來：“寧寧你累了嗎？”
他自然沒有坐在她的床上，而是小心翼翼地在地上坐下。
沒洗澡誒！不能弄臟寧寧的床！
寧寧沒猜到他心里的小九九，瞥了一眼板板正正在地上坐下的日向翔陽，懶洋洋地拖著聲音回答：“累了�！�
她一頓，問了句：“你是下周飛巴西？”
日向翔陽點點頭，眸光閃亮：“對！下周就要去巴西了！我很期待！”
寧寧側著頭與坐在一旁的日向翔陽對視。
興許是坐姿和不久前剛結束夜跑的緣故，橘發少年的運動衣貼在身上，肌肉自然地隆起，線條流暢。
寧寧：“唔。”
那就好久都見不到也摸不到橘子頭的實物了。
……有點虧誒。
她心里癢癢的，總想做點什么。
既然剛交往就接吻了，那她剛讀大學豈不是就可以——
一個危險的想法呼之欲出。
寧寧：“現在幾點啦�！�
日向翔陽見寧寧懶懶散散地躺著不動，低頭看一眼時間告訴了她。
他估摸著差不多該走了，便起身：“寧寧你早點睡覺呀，我先回去了——”
啪。
起身的動作被制止。
日向翔陽坐回地上，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重量，眼神一滯。
整個人呆住。
玫瑰味濃郁。
寧寧慢吞吞地坐直起身，雙手撐在身體兩側，借著這個姿勢俯視著看他。
她不久前已經蹬掉了拖鞋，直接曲起腿踩在日向翔陽的肩膀上，制住了他起身的動作。
“翔陽，再待一會兒吧。”
寧寧歪了歪腦袋，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一頭長發被剛剛躺著的動作壓得有點凌亂，顯得整個人無辜又無害。
與她真正的想法完全相反。
就算日向他不行，也還有別的辦法呀。寧寧輕輕松松地想起愛佳之前的話。
她飽覽群書（？），自然而然地對是不是真的這么舒服有些好奇。
是不是需要對方巧·舌·如·簧才行啊。
只想著自己爽的寧寧一邊思考著，一邊晃了晃腿，虛虛實實地踩著，語氣輕飄飄。
“不過你十二點之前要走噢，我是聽話的好孩子，不能留你過夜啦�！�
第 36 章
“好、好的呀……”
日向翔陽一邊結結巴巴地回答著, 一邊忍不住地去感受肩上傳來的重量。
他的視線慌亂地在空中四處移動，倏然觸及雪白的腿。
日向翔陽下意識想到那張照片。
他第二天便面紅耳赤地在評論區里找到了照片的真正答案，得知自己又被寧寧玩弄了。
但此時此刻看到的是真的。
“寧寧你有什么想玩的嗎？”
日向翔陽像全身過電般猛地移開視線, 最終只是斜著眼猛盯床腳看。
他咽了咽，努力地轉移注意力：“飛行棋還是打游戲？要不看電視��？或者我還可以做夜宵給你吃，不過不能吃太多哦，因為時間已經不早了——”
說著說著, 日向翔陽臉上的熱度悄然褪去一些, 開始認認真真地列舉可以用來消遣的事項。
寧寧：“我們來探索一點有趣的事情吧�！�
日向翔陽積極響應：“咦？好呀！什么有趣的事情？”
寧寧語氣歡快：“【嗶——】�！�
砰。
看到整個人幾乎要砰一聲癱倒在地又猛地撐住的日向翔陽, 差點一腳踩空的寧寧首次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為。
乍一下提出這樣的要求，是不是太過分了呀。
但是欺負純情小狗好快樂哦。
她充滿惡趣味的笑容加深，踩在對方肩上的腳正想移動, 卻驀地被穩穩抓住了腳踝。
“太、太快了寧寧……！”日向翔陽臉頰布滿了紅暈, 動作溫柔地把她的腿重新擺回去，眼神躲閃，“我還有很多……沒有準備好的……無論是方法還是……”
他聲音越來越小。
無比赧然。
小白花變成了小粉花。
寧寧：“無所謂呀, 你不用準備。”
反正也沒什么好準備的, 他其他的又不行, 動動嘴就行了。
“不行的��！”日向翔陽聲音突然變大，視線也移動回來，直視著她, 雙眸明亮澄澈，“我需要好好準備才可以！而且還要提前買好東西……不然會讓你覺得難受的……！還可能會傷害到你！”
他語氣格外認真, 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寧寧：“……”
好像說的不是同一件事誒。
她眨眨眼，過了一會兒, 突然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
日向又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了那件事，可能此時此刻怕露餡啦！
于是寧寧非常好心地湊近他, 輕聲說：“不是你說的那種啦。”
“讓我一個人快樂就可以了哦�！�
日向翔陽呆呆地看著她：“誒？”
寧寧佯裝天真地眨眨眼，用無比柔軟的語氣悄悄地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砰——
這次是真的癱倒了。
“這……這……”
這倒是不會傷害到她……但……
從未見過如此陣仗的淳樸小翔陽從頭到腳無比迅速地蒙上一層幾乎要冒熱氣的顯眼紅暈。
他磕磕巴巴了大半天，最終在寧寧難得耐心的笑容下憋出一句話。
“我……我不太懂該怎么做……”
無比虛心的態度，誠實地坦露自己在這一方面的不足。
寧寧非常愉悅。
耀眼的太陽呆在充滿她氣息的房間里，只繞著她旋轉，只為她一個人閃耀。
就像她許久以前的愿望一般。
寧寧坐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且臉紅到快要煮熟了橘子頭，雀躍地說——
“沒關系呀。”她覺得非常有趣，“我很懂，你聽我的就行�！�
*
第二天，寧寧收到消息。
【日向：寧寧早上好��！0v0】
【日向：到我平常晨跑的時間啦！我現在準備出門跑步了！】
【日向：你……你還好嗎？會有不舒服t嗎？我沒有傷到你吧？】
看到消息的寧寧：“……”
【寧寧：。】
【寧寧：不！許！提！】
【日向：O口O】
雖然愉悅，但很羞憤。
已經在大學里被課程壓榨一個禮拜了，雖然日向好像并沒有再提起她菜菜的樣子，但寧寧還是會時不時咬牙切齒地回憶起來。
生氣生氣生氣生氣生氣生氣！
都怪日向！
她向來是自制力薄弱的類型，小時候吃到好吃的冰淇淋便每天都買一大堆來吃，直到肚子不舒服慘兮兮地去醫院才被迫終止。之后遇到好玩的游戲便每天都上線如饑似渴地玩耍，直到某天突然膩了便進入賢者時間懶得再玩。
但這次寧寧并沒有縱容自己！
雖然舒服很重要，但面子也很重要。
寧寧嚴肅地決定要謹慎一些。
——不能再暴露自己菜菜的樣子了！要修煉！
……但、但確實好舒服噢。
……
周末，寧寧去機場送走了看起來幾乎淚流成太平洋的橘子頭。
日向翔陽黏糊糊地抱著她，語速飛快地凄凄慘慘大聲說：“寧寧我一定會每天給你發消息給你發視頻給你打電話給你發照片的——”
被洗面奶擠得快要喘不過氣的寧寧：“唔……唔……唔……你松……”一點……
日向翔陽閃爍著蛋花眼，加大力度：“我一定會給你帶禮物的！什么都帶！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
洗面奶加倍！
被幸福和痛苦同時夾擊的寧寧：“不、不要……救……救……救……”救救我�。�！
聲音和意志都越來越微弱。
直到徹底屈服于洗面奶的威力！
她順便還趁亂摸了好幾下。
越摸越覺得自己虧了。
兩年都摸不到實物了誒。
日向翔陽：“我一落地就會給你發消息——嗷�。。 �
他說著說著聲音就變了調。
“寧寧你為什么掐我qvq”
寧寧一臉正直地收回正在偷偷掐彈彈彈的手：“發消息，然后呢？”
日向翔陽瞬間被轉移注意力：“……然后還會給你發照片的！”
寧寧：“嗯嗯。”
再掐一把。
*
時差著實是很奇妙的東西。
寧寧快入睡前，收到日向翔陽發來的消息和照片。
赫然還處于白晝中。
【日向：[機場.jpg]】
【日向：坐上車了.jpg】
【日向：巴西的街道.jpg】
【日向：寧寧我下飛機啦！！這里好漂亮=v=有鷲匠教練之前的學生來接我噢！】
【日向：[房間.jpg]這是我的房間！我還有一個室友哦！他住在隔壁的房間里ovo】
【日向：我打算吃完飯就去排球教室幫忙啦！】
【日向：[食物.jpg]】
寧寧打了個哈欠，躺在床上啪嗒啪嗒打字。
【寧寧：[貓貓撒花.gif]】
【寧寧：巴西的東西好吃嗎？】
【日向：味道不錯誒！雖然我還沒有太習慣=v=】
【日向：果然還是最喜歡白飯拌雞蛋了！明天打算自己做！】
【日向：現在吃完了！準備換個衣服就去排球教室了！】
【日向：[空空的碗.mp4]】
視頻里一閃而過他的衣擺。
過了一會兒他又發來自己衣服上身的照片。
非常認真地報備穿搭。
【日向：今天穿這個！】
寧寧：“……”
該怎么說呢，她其實主要是想看身材，倒不是看穿搭誒。
之前每次都是在日向有空的時候掰扯著最終轉移到“拍半身照啦”的話題，但寧寧今天看日向翔陽似乎是有點急著出門的樣子，便言簡意賅地拉出主題。
【寧寧：看看腹肌】
【日向：誒？誒��？】
【日向：[小狗臉紅.jpg]】
但非常乖巧地發來了照片。
【日向：[有一點點模糊的腹肌照片.jpg]】
塊壘分明，線條流暢。
寧寧慢條斯理地選圖回復。
【寧寧：[貓貓滑滑梯.gif]】
……
日向翔陽每天都會給她分享自己在巴西的生活。
【日向：我現在在做外賣員的兼職哦！[店鋪照片.jpg][外賣箱.jpg]】
【日向：今天去海邊了！沙灘好漂亮！海也很漂亮！[海邊.jpg]】
【日向：嘿嘿我準備去打沙排了！好期待！=v=】
【日向：這里好熱好曬噢，我打算多買點防曬霜！寧寧有沒有推薦的品牌oxo】
【日向：[幾秒的語音]這是在菜市場買菜時聽到一個阿姨說的語言！感覺特別好聽！我學了一下給寧寧聽！】
而寧寧除了回復他的消息，還會分享自己的校園生活。
【寧寧：上課，好困】
【寧寧：打算逃課了=w=】
【寧寧：哈？果然關鍵時刻還是要靠寧寧大人啦！那我就勉為其難幫你查一下哪些牌子的防曬好用吧UvU】
【寧寧：小杏又有新本子！這次我也打算去演】
佐倉杏畢業后便留在東京開了自己的工作室，帶著志同道合的一群朋友拍片子。
她之前的作品拿了幾個獎，已經是圈內小有名氣的新人。
寧寧經常去她的片子里客串著玩。
【日向：好棒誒！】
【日向：我現在在街上噢！[街頭照片.jpg]】
寧寧舔舔唇角。
開始例行地提要求——
【寧寧：街好逛嗎？看看背肌】
【日向：誒��？很好逛哦！寧寧你等一下啦[狗狗扭來扭去.gif]】
【日向：等我回去之后再拍啦/////】
隔天。
【寧寧：看看鯊魚肌】
【日向：[小狗捂臉.gif]】
日向翔陽起初還有點不好意思，慢慢地越來越坦然，發來的照片也很清晰，拍的越來越熟練。
看得出在巴西鍛煉得當，線條愈發清晰分明。
直到寧寧也忘了還有哪里沒看過，敷衍地直接發了個數字。
【寧寧：1】
【日向：Q口Q】
寧寧：“？”
怎么了。
【日向：寧寧今天不看我了嗎？】
非常主動地發問。
寧寧：“……………………”
【寧寧：看】
【日向：0v0】
【日向：[一只手撩起衣服，一只手拿著手機拍照.jpg]】
寧寧：“！”
她一激靈，像炸毛般四下張望，確認周圍沒人注意到她這邊后才低頭細看。
哇。
什么時候變成小麥色了！
【寧寧：[貓貓踩奶.gif]】
【寧寧：[貓貓踩奶.gif]】
【寧寧：[貓貓踩奶.gif]】
日向翔陽那邊顯示正在輸入中。
【日向：[小狗貼貼貓貓.jpg]】
【日向：[小狗蹭蹭貓貓.jpg]】
【日向：[小狗舔舔貓貓.jpg]】
【日向：寧寧喜歡嗎？】
寧寧：“……”
她面色驀地暴紅。
一些丟臉的回憶涌上心頭。
……
那天晚上。
日向翔陽笨拙地按照她潦草的幾句含糊指示行動。
身體的反應向來最直觀，打碎了菜菜的寧寧一切口是心非的遮掩。
無比短暫的幾分鐘飛速流逝。
“……”
自詡不太懂的日向翔陽抬起頭，表情無辜，臉上紅暈未散，隱含好奇地歪了歪腦袋。
“寧寧，你等我一下噢�！彼Z氣殘存著一絲赧意，但依舊認真純良地敘述著，“我去衛生間洗個臉就回來繼續�！�
過了好一會兒。
自詡很懂的寧寧語氣顫抖地大聲回答：“……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
好氣好氣好氣好爽好氣好氣好爽好氣好氣。
好丟臉！！��！明明是區區日向而已……！！
才幾分鐘……！顯得剛剛才大放厥詞的她好菜�。。。。。�
日向翔陽表情濕漉漉的：“誒？！寧寧是不喜歡嗎……？我看到還以為——”
寧寧慌慌張張地打斷他：“……我要睡覺了！�。 �
日向翔陽紅著臉擺擺手：“好、好的！那我洗個臉就直接走了�！�
寧寧：“…………不要再跟我說洗臉的事了！”
日向翔陽繼續擺手，思考：“唔……那寧寧晚安！”
菜菜的寧寧：“……”
她總覺得就這樣結束的話很沒面子，越想越羞憤，憋了憋最終還是開口：“……等一下！”
“再……再來��！”
……再試一次的話應該就能挽回局面了吧！
怎么能讓她菜菜的形象作為今天的結局呢。
日向翔陽眨巴眨巴眼睛。
“原來寧寧是喜歡嗎？”
寧寧：“………………別廢話��！不來就算了啦！��！”
……
更短的幾分鐘過后。
“寧寧……”日向翔陽懵懵地抬頭，“這次我真的要去洗臉了�！�
第 37 章
寧寧決定把這段[秒了.jpg]的記憶在大腦中找個抽屜封存起來, 上十把鈦合金鎖死鎖。
只要不提起就是沒有發生過！
她倒不是因為直面自己的需求t而覺得尷尬和羞澀，只是單純覺得當時的表現有點和她吹牛的效果相悖。
下次她必然會功力大增！讓日向累到跟她說“寧寧我有點累了能不能先讓我松口休息一下”！
寧寧摩拳擦掌地想。
【寧寧：不許再發這個給我！！】
【日向：o.0】
【日向：不許發什么呀寧寧？】
他把剛剛發的那些表情包和話又全部復制了一遍發過來，虛心發問：【是哪一個呀】
寧寧：“…………”
【寧寧：全部】
她霸道地規定。
【日向：？】
【日向：好的寧寧！】
【日向：對了！我臨走之前給寧寧買了一個禮物UvU但是當時沒有貨, 最近才補貨，估計這幾天就能送到寧寧你的家里啦！】
咦！
禮物！
寧寧開心了：【是什么東西？】
【日向：=v=保密！】
寧寧：“…………”
橘子頭什么時候也會這一套了��！
淳樸的橘子頭去哪里了！
……
擁有雄心壯志的寧寧回到家時，發現客廳里放了一個大箱子。
媽媽看到她回來，從計算機屏幕上分給她一個眼神：“是你的快遞噢, 好像是翔陽給你買的�！�
咦？
寧寧好奇地湊過去看看。
這就是日向送給她的禮物嗎？
好大誒！
她滿懷期待地拆開包裝。
獲得了大橘子x1
寧寧：“……？”
媽媽湊過來看看：“啊, 是半球形狀的沙發呢, 剛好可以放在你房間里�！�
“……”
寧寧左看看，右看看。
她挑剔地說：“看起來蠢蠢的，才不要, 和我房間不搭, 就放在這里吧�！�
媽媽一臉了然的表情：“嗯嗯�！�
大橘子留在客廳里。
晚上，媽媽在書房關著門趕稿。
寧寧的房間門開了。
她鬼鬼祟祟地探出腦袋，四處張望一番, 偷偷摸摸地跑到客廳, 嗖嗖嗖地把大橘子抱回自己房間里。
關好門, 她一屁股在大橘子上坐下。
……哇好軟。
還很彈！
好像日向噢。
寧寧惡狠狠地坐了坐。
還挺有用的，以后生氣的時候就用這個泄憤！
那就勉為其難地在她房間里放著吧。
……
寧寧向來是大方回禮的人。
她瀏覽著購物網站，想起日向翔陽前幾天提過想買防曬霜的事情, 打算用這個作為回禮。
寧寧東看西看，買了一大堆防曬, 收貨地址填了日向翔陽在巴西的住址。
她隨便劃拉了一下屏幕，覺得最近沒什么想買的, 正打算關掉頁面時，某件商品悄無聲息地進入她的視野內。
“……”
咦。
寧寧有點好奇, 興奮地點開看了看。
有意思誒。
之前聽過，但還沒用過。
趁著日向不在的時候用這個狠狠精進一番耐力！下次見面就能變成進化の寧寧！
她向來是享受主義，略感興趣便美滋滋地下了單。
過了幾天收到貨物，寧寧試著用了用。
她是新手，起初笨手笨腳，找不到最合適的使用方式，嘗試了半天也沒那種感覺。
“……”莫非！日向！是天賦型！
不不不不不不。
寧寧狠狠搖頭。
她把東西收起來，決定有空就再拿出來試試。
*
寧寧初入大學時忙了一陣子，慢慢適應學業節奏后后便開始如魚得水地四處玩樂。
她原本就是愛玩愛熱鬧的性子。
有時候找愛佳出去逛街，有時候和佐倉杏一起混，有時候去找排球部目前呆在東京的朋友們玩，有時候參加各種派對。
大學里的很多同學都只是點頭之交，雖不到走心的地步，但湊個聚會轟趴里的人頭還是綽綽有余。
她長相出眾，每次自然而然都收獲不少驚艷的目光。
不乏有蠢蠢欲動的異性找她交換聯系方式，或是交個彼此都懂的朋友。
寧寧提過自己有男朋友，但無人見過，自然覺得是她敷衍的借口，鍥而不舍地繼續。
“他平時又不能和你見面�！庇腥藢λf，“我條件很好，一起玩玩咯�！�
言語曖昧。
寧寧：“……”
對方的話其實和她高中談戀愛時的想法并無太大差距。
——談戀愛就是為了玩得開心嘛。
但此時此刻聽起來卻莫名不爽。
寧寧盯著手機，眼神都沒分給他一個，直截了當：“你好個屁。”
好像有什么變了。
*
……變了什么呢？是她變了嗎？
被其他人打斷思緒前，寧寧正在思考這個問題。
她靠在包間的沙發上，看一眼面前耳根通紅但依舊鼓起勇氣來找她聊天的男生。
看著對方亮晶晶的雙眼，她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遠在巴西的日向翔陽。
……他也總是這樣看著自己。
寧寧有點分心地咬著吸管。
“……桃瀨？桃瀨？”
男生小心翼翼地出聲叫她。
“……��？”寧寧回過神來，懵懵地看一眼他，眼神一頓，松開吸管。
“你人挺好的，但我不會和你談戀愛�！�
她難得沒有出言嘲諷。
“因為我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
……
寧寧突然沒了興致，離開了這場活動。
沒勁。
她不知從何生出一點怨氣，抬起腿踹了踹路面上的石子。
都怪日向啦�。�
她抽出手機，氣鼓鼓地打開語音電話。
日向翔陽去巴西后，他們之間通話其實比較少。
對方愿意打電話，但畢竟有時差，雙方都有空的時間并不算很多，寧寧有時候懶得接電話。
這次是她第一次主動打電話過去。
她下意識地算了算時差。
唔，日向應該有空的。
……不對她為什么要這么替他著想啦�。。�
還沒等寧寧捋清楚，電話便飛快接通。
“寧寧！晚上好！”
日向翔陽熱情依舊的聲音傳來。
寧寧：“哼。”
寧寧：“晚上壞�！�
日向翔陽：“誒？”
他懵懵地誒一聲，隨即便飛快地切換到別的話題：“我收到寧寧你給我買的防曬霜啦！”
“我沒想到會有這么多誒，感覺要用很久的樣子�！比障蛳桕栭_心地說。
電話里傳來動靜，似乎是他正在房間里翻那些防曬霜。
“而且寧寧你買了好多牌子的耶，肯定花了很多時間選擇吧！”他語調上揚，“謝謝你！”
寧寧又踹一腳石子。
……突然心情好了許多。
“才沒有花很多時間。”寧寧別扭地說，“就是隨便買的啦……你必須全部用完噢！”
日向翔陽糾結地思考著：“可是真的有很多誒……感覺抹臉和手臂和腿的話……估計用不完……”
寧寧：“你全身都抹就行啦，每個角落都抹。”
日向翔陽：“誒？！誒……”
莫名忸怩。
“寧寧你現在在干什么呀？”
“走來走去。”
“咦！是飯后散步嗎？我現在就在吃飯噢！”
隨隨便便地瞎扯了幾句之后，寧寧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想了一會兒她終于想明白不對勁在何處。
日向那邊太安靜了。
安靜到她甚至覺得日向翔陽的聲音聽起來情緒也沒那么高漲了。
之前在烏野時，寧寧每次見到日向翔陽，他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朋友。
日向翔陽脾氣好，情商也高，就連吃午餐的時候都會有認識他的人拍拍他的肩打招呼，順勢坐下來一起用餐。
——然后再夾走他便當盒里的一塊肉。
但去了巴西之后，雖然他不怎么跟寧寧說起一個人在異國生活的艱難，但寧寧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點。
她國中時就被丟去了澳洲。
但當時還有媽媽和她一起去，沒那么孤單。
可日向翔陽是真的一個人前往巴西。
“……”寧寧心思一動，“你一個人吃飯嗎？”
“對呀�！比障蛳桕査坪踉诮罇|西，“我剛剛做完了飯，現在在吃……不過兩人份稍微有點多啦。”
“……你不是還有個室友嗎？”
“唔，我剛剛去問過佩德羅啦，他不和我一起吃飯�！�
“噢�！�
沉默幾秒。
“寧寧你是不是想掛電話啦？”日向翔陽非常貼心地問。
他恰好剛咽下去一口米飯，聲音清晰不少：“那我就——”
“誰說的？”寧寧大聲說，“我才不聽你的！難道你叫我掛我就掛了嗎！”
她悠悠地走在路上，抬起頭看著高樓上熟悉樓層亮起的燈。
媽媽在等她回家。
而日向翔陽在那邊處處都要靠自己。
“……我有事要跟你說。”寧寧的話拐了個彎，“你吃你的，但要認真聽我說話噢�！�
“？”日向翔陽懵懵地又吃了口飯，“好！”
其實寧寧也沒什么事要說。
她絞盡腦汁地思考著有什么能持續說到日向翔陽吃完整頓飯的事，前言不搭后語地亂說。
“呃……我剛剛在KTV聽到有人唱歌好難聽……誒昨天我上課的時候看到有人在偷吃漢堡，不過那個漢堡看起來挺好吃的……對了t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粉絲又漲了好多，而且還接了好幾個商單……誒我看到路邊有貓誒�。。�！”
她起初只是在瞎扯，說著說著便越來越起勁，把自己最近發生的有趣的事情全部都扯了一遍。
日向翔陽香噴噴地吃著飯，時不時說幾句話，直到聲音從含含糊糊變得清晰。
寧寧差不多也走到家門口，反應過來：“你吃完了？”
日向翔陽：“嗯嗯！等會就準備去店里送外賣啦！”
寧寧：“那掛了……等等！”
她說得嘴都干了。
日向翔陽：“唔？”
寧寧：“……你晚上幾點吃飯？”
日向翔陽說了時間。
寧寧：“哦。”
到點了，寧寧又打了個電話。
沒等日向翔陽開口，她便率先硬邦邦地說：“……想起來剛剛還有事沒說啦�！�
“……”
對面一頓，轉而溢出幾聲爽朗的笑。
“干嘛笑啦！”寧寧本就心虛，此時像炸毛的貓般敏感地一激靈。
“沒事沒事�！�
日向翔陽說。
“就是看到晚飯太豐盛了，覺得很開心啦。”
*
寧寧之后便在日向翔陽吃飯時間給他打電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廢話。
她絕口不提自己真正的目的，只搪塞著說“啊我最近很閑你別管啦�。�！”。
……才不要讓日向知道是因為她覺得他一個人吃飯很孤單咧��！
有段時間她覺得日向翔陽似乎興致并不高漲，語氣有點蔫巴巴的。
但她出口問時，日向翔陽卻并不說原因，只是像往常一樣開朗地笑了笑，說：“沒事的寧寧，我挺好的呀！”
“……”
寧寧又不好意思問第二遍，感覺顯得自己很在意他一樣。
她咬牙切齒地在床上砸了砸枕頭，無能狂怒又不好意思開口，悶悶地回答：“噢——”
故意很大聲。
日向翔陽一頓，又開口：“是一些小事情啦，我相信能處理好的�！�
然后他說了自己遭遇的事。
包括不限于送外賣時迷路，小夏送的錢包被偷了等。
寧寧：“哦……”
好慘噢。
沒錢又迷路又打球不順的橘子頭。
寧寧同情心爆棚，大大咧咧地說：“那我先給你轉——”賬。
畢竟橘子頭是她罩著的人誒。
日向翔陽非常了解她，在她說完整句話之前便打斷：“不用啦寧寧。”
他笑了笑，這次的笑聲真切了許多。
“你每天陪我一起吃飯，已經是幫助我很多了。”日向翔陽說。
寧寧砰的一下從床上彈起來：“誰誰誰誰誰誰誰誰陪——”
“寧寧你好關心我誒�！�
日向翔陽語氣純良地敘述著。
“我好開心噢。”
寧寧：“？”
寧寧：“……”
寧寧：“誰誰誰誰誰誰誰誰誰誰誰誰誰誰誰誰誰誰誰誰——”
“啊到時間了！寧寧我先掛啦！要去打球！”日向翔陽揚聲說，“寧寧再見�。 �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拿著手機的寧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電話被掛了��！羞憤之氣無處可以發泄！
她無能狂怒地翻身下床，在地上的橘子沙發上狠狠地蹦了好幾下。
踩踩踩踩踩�。�
似乎是覺得不夠泄憤，她又一屁股在上面坐下來，狠狠地坐了好幾下，最終抱著大橘子，把臉狠狠地埋進去，恨不得就這樣呆一輩子。
……可惡！�。。。�
被那么直接地說出來了�。。�
寧寧狠狠地氣了一會兒后，看看時間，決定繼續賴床。
今天是周末，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剛好可以安安靜靜睡覺。
她賴著賴著就睡著了。
……
一覺睡醒，寧寧雙眼迷蒙地看了看時間。
啊……不知不覺睡了好久。
她睡得全身發軟，一點也不想起來吃東西，兀自感受了一下，覺得不餓，便繼續心安理得地躺著，在床上扒拉手機玩。
點進購物網站瀏覽了一會兒，她移動到已購買的訂單頁面，打算看一看最近花了多少錢時，之前買的那件東西倏然映入眼簾。
寧寧想起了它的存在：“誒。”
她剛買那段時間興沖沖地用了幾次，一直沒有找到最正確的點，幾次過后便失去了新鮮感，丟在一旁沒怎么用過。
今天剛好很閑，而且不久前才被橘子頭氣過——
寧寧覺得自己亟需轉移一下注意力，樂顛顛地把東西翻出來，打算再獨自探索一番。
探索了一會兒，今天依舊沒什么成果，寧寧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正準備停下時——
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
還是她給日向翔陽設置的專屬來電鈴聲。
“�。。�！”
以往悅耳的手機鈴聲出現在此時此刻，狠狠地嚇了寧寧一跳。
她一激靈，本能地用一只手顫抖著去關手機，另一只還沒來得及關掉東西并挪開的手下意識一抖——
雙重的誤打誤撞。
其一……
是不小心恍惚按下了接聽鍵。
第 38 章
日向翔陽早在來到巴西之前就已經對自己的這場異國之行有了初步的心理準備。
是一場充滿挑戰的艱難之旅。他想。
但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雖然向來保持積極樂觀的態度, 面對晦澀難懂的異國語言和緊張充實的日程安排時也絲毫沒有退縮。但在經歷了送外賣迷路被客人責怪、小夏送的錢包被偷以及室友的冷淡態度后，有那么幾秒鐘，日向翔陽高漲的情緒低落了幾秒。
像是從岸邊緩緩褪去的潮水。
他雙手環繞著曲起的膝蓋, 坐在昏暗的房間角落里，視線盯著空中的某個點發了一會兒呆。
但日向翔陽向來是積極向上的樂觀類型，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鮮少流露出的一點點消極與負面情緒融進昏暗房間中濃稠的暗色中，慢慢地消失不見。
“……”要振奮！只是一點小挫折而已啦！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 正打算用常做的“大聲叫出來”方式鼓舞一下自己時, 手機響了。
是寧寧的來電。
她從某天開始便拐彎抹角地在他每次吃飯的時候打電話過來, 東拉西扯一大堆事。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日向翔陽很快便意識到了她的目的。
——她覺得他一個人吃飯有點孤單。
寧寧不擅長關心別人，也不喜歡坦露自己的內心，用拐彎抹角的硬殼把最柔軟的內里層層包裹, 從不輕易展現給別人看。
但日向翔陽卻每次都能憑直覺輕而易舉地探至她內心深處的位置, 聽到她所有未能直接開口說出來的話。
今天的電話內容也和以往差不多。他是報喜不報憂的類型，原本不打算告訴寧寧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但察覺到對方情緒有一剎那的不滿與失落時, 日向翔陽最終還是輕描淡寫地報備了一下近況。
電話的最后, 他不知出于什么心思, 突然干脆利落地戳破了寧寧一直以來努力掩藏的目的。
甚至還加了一句直抒胸臆的內容。
“寧寧你好關心我誒�！�
“我好開心噢�！�
耳邊果不其然地響起寧寧幾乎像是尖叫一樣的崩潰炸毛聲音。
褪去的潮水再度涌起。
漲潮了。
日向翔陽的心情突如其來地變好了許多。
嘿嘿嘿。
他笑瞇瞇地掛掉了電話。
*
并不是掛電話的借口，日向翔陽確確實實是打算出門打球。
但完全沒想到會在巴西偶遇到大王！！
和及川徹一起組隊打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沙排后，日向翔陽感覺今天真是棒呆了。
他開開心心地回到家里, 偶然發現了室友佩德羅的愛好，聊了幾句后發現對方其實也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
好棒誒�。�！日向翔陽開朗地想著。
果然在巴西的每一天都會很有意義。
打球出了一身汗, 他快樂地沖了個澡，一邊用毛巾擦拭著順著脖頸線條滴落的水珠, 一邊在床邊坐下，兀自回憶著剛剛打球時學到的東西。
……好開心。
日向翔陽雙眸明亮地想。
好想……
好想…………
想告訴寧寧。
他撈起隨手丟在一旁的手機, 熟練地撥了語音通話。
時差已經熟記于心，看一眼此時的時間便能推測出寧寧在做什么。
唔……周末的這個點……
他飛快地過了一遍寧寧喜歡做的事情們，合理地推測出現在是方便接電話的時間。
嘟——嘟——嘟——
日向翔陽耐心地等待著。
今天的等待時間已經超過了以往最久的一次，但寧寧還是沒接電話。
……誒？日向翔陽眨了眨眼。
不合理耶！
按照常理來說，現在寧寧應該是會飛速地接起電話，然后t罵罵咧咧地說著諸如“好討厭啊”“你剛剛亂說什么啦”“才沒有！��！誰關心你了�。。。 敝惖脑�。
寧寧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極佳的罵他的機會才對耶！！
日向翔陽嚴謹地想！
該不會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他有一點點急了，一只手舉著手機，另一只手無意識地收緊，扒拉著整整齊齊放在一旁的那件烏野制服。
寧寧玩笑著說讓他去哪里都帶上，但很快自己都忘了這句話，沒再提過�？扇障蛳桕枀s實實在在記著。
他帶過來了。
起初和他之前的那些衣服們掛在一起，直到后來某次忍不住拿下來看了看，卻不知不覺睡著了，半夜醒來時發現自己正抱著那件衣服——日向翔陽滿臉通紅地坐直身體嗖嗖嗖躥出好遠，半晌又挪回來，捏捏衣角。
他猶豫了幾秒后，最終還是收緊手臂，抱住衣服繼續睡下。
……
“……”
來巴西確實會和寧寧隔得好遠啊。
此時此刻，日向翔陽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那件制服的衣角。
電話即將自動掛斷的前一秒——
接通了。
“寧寧你沒事吧怎么這么晚才接電話發生什么了嗎你還好嗎——”
他慌里慌張地大聲問。
音量非常大，幾乎蓋過手機里傳來的另一方的聲音。
與他昂揚的聲線交迭在一起，只泄出一點點極其微弱的存在感。
啪。
接通不過幾秒鐘，電話被寧寧掛斷了。
“……？”
日向翔陽懵懵地看著陷入忙音的手機。
誒？
……該不會是出什么事情了吧！日向翔陽嚴肅地重撥電話。
被掛。
再重撥。
又被掛。
再次再次重撥！
這次接通了。
心里已經在瘋狂回憶霓虹報警電話的日向翔陽長長地舒了口氣，急急忙忙：“寧寧你還好嗎？”
“……”
手機里傳來微微顫抖的呼吸聲。
“……還好�！�
日向翔陽松了口氣：“呼——真是讓我嚇了一跳。”
*
他轉而開心地說起自己的事情。
“果然不順利的事都能夠解決的！我今天好快樂噢寧寧！”
“嗯，快樂……”
寧寧重復著他話中的詞語。
他聽寧寧的聲音輕輕軟軟的，像是剛睡醒般黏黏糊糊，尾音輕輕地顫抖著，便在心里給寧寧屢次掛電話的行為找好了理由。
肯定是被他吵醒了啦，而他還一直在興奮地說自己的事情。日向翔陽略內疚地想。
他正打算開口，突然聽到寧寧語氣恍惚，輕飄飄地說：
“……謝謝。”
日向翔陽：“……”
日向翔陽：“？？？？？？？”
日向翔陽：“誒？？？？？？？？？？？”
是本人嗎？？？？
不可能吧？？？？？
這是寧寧嗎？？？？？
寧寧傻掉了嗎？？？……啊不不不不不不能說寧寧傻�。�！
雖然說漫畫里好像確實經常有重生到某某某身上或者穿越之類或者失憶的設定……！
但是但是但是但是——
“我喜歡的只是寧寧本人！�。�！”
飛快地思考了無數種可能性后！
日向翔陽語氣堅定地說。
“嗯�！�
他聽見寧寧懶洋洋地響應了一聲，聲音甜膩又柔軟，聽起來心情不錯。
日向翔陽總覺得這次電話中的聲線和語氣依舊很耳熟。
好像真的在哪里聽過。
他飛快地回憶著。
剎那間靈光一現。
“………………………………”
他握著手機的手一緊。
日向翔陽大起大落的一整天里的所有情緒似乎都在此時此刻上涌，洶涌地聚集在一起，最終定格在今晚最濃郁的那種情緒上——
“寧、寧你……你起床了嗎？”
日向翔陽聽見自己干澀純情的聲音。
“沒有�！睂帉庉p快地說，“我在思考哲學問題�！�
日向翔陽：“？”
思緒被打斷，他呆呆地順著她的話往下問：“……誒？是在思考什么哲學問題？”
“說了你也不懂嘛�！睂帉幷f。
她心情似乎真的很好，甚至難得發問：“你剛剛說今天很快樂，是為什么呢？”
像是轉移注意力般，日向翔陽一頓，然后便開始開開心心地講述著今天晚上的奇遇記。
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他加速的心跳終于緩緩平復。
在說到今晚那場球賽的時候，仿佛身臨其境，再次站在了沙地上。
每一處細胞似乎都在激動地叫囂著。
講了一段時間后，擾亂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再度輕快地投下驚雷。
“還是你比較好�！睍约喝ハ茨�。
寧寧突然拖長了聲音，嗔怪地開口。
“我還得……”……還得親自去洗它。
她含含糊糊，最終只是嘟囔：“……好麻煩噢�！�
“……”
日向翔陽的話音猛地剎住車。
剛才被他刻意掐斷的不可思議猜想完完全全涌上來。
“這么久了……你總該猜到了吧翔陽。如果沒猜到的話也沒關系啦�！�
如果說起初接通電話的那一秒鐘著實是驚嚇與快樂并存，之后的屢次掛斷電話便是充分享受完才選擇慢吞吞地最終接通。
寧寧有那么幾秒鐘還覺得有一點不好意思。
思緒慢悠悠地晃著，她突然產生了“我為什么要不好意思啊對面可是純情橘子頭誒”的念頭。
此時此刻，寧寧完全沒有要遮掩的意思，繼續快樂地說。
“反正我現在也很快樂噢�！�
寧寧俏皮地笑著，炫耀般開口，等待著對方的夸獎與贊同：“你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嘛，我輕輕松松就做到啦，效果很好�！彼谶@方面才不是天賦型啦！
“……”
緋色悄無聲息地在日向翔陽臉上蔓延。
——寧寧又這樣了。
每次都是用隨意揶揄的姿態與語氣逗他，拿他尋完開心過后便樂顛顛美滋滋地轉身離去，沒有任何要負責的意思。
他的直覺向來很準確。
日向翔陽雙眸沉靜專注，但血液似是都快要沸騰。
久久無法平靜。
“……”
好想……
“……嗯嗯。”
日向翔陽靠在墻上，仰起頭看著附近掛著衣服的衣架。
看不清表情。
許多復雜的情緒此起彼伏地在他胸中叫囂著，蔓延著。
他用一如往常的鼓勵和贊賞的語氣，慢慢地繼續說著。
“寧寧好厲害噢�！�
第 39 章
掛了電話后, 寧寧隨手把手機往旁邊一丟，緩慢地伸了個懶腰。
舒爽過后身體涌上的疲憊與困意隨著拉伸的動作而褪去許多。
她清醒了許多，一邊下床洗漱, 一邊漫無目的地回憶著剛才日向翔陽絮絮叨叨地跟她說的話。
經歷了凄凄慘慘的一天后突然在晚上遇到了高中時打過比賽的前輩，不僅一起酣暢淋漓地打了比賽，還一起享用了豐盛的美食。
甚至是在地球的另一端。
“及川前輩他真的太厲害了！”日向翔陽當時的語氣特別興奮，“今天的這場沙排我學到了很多誒！”
“誰��？”寧寧回憶了一番當時去春高玩時見到的那一大堆年長親戚（？）, 好像沒有叫及川的。
“哦哦哦！寧寧你不認識也很正常啦, 他不是烏野的�！比障蛳桕柗浅ＹN心地介紹, “他是青葉城西的噢，我高一時和他們隊打過比賽，他很厲害的！”
他最后還說了一遍那位前輩的全名。
不過寧寧沒記住。
“……”
什么從天而降的戲劇化情節啊。
回憶了一番當時的對話, 寧寧腹誹著。
她肚子有點餓了, 在廚房里找了半天，只找到一袋牛奶面包，遂決定用這個當自己的早午餐。
正要撕開包裝時, 她的目光無意中瞥見袋子上印著的代言人照片。
容貌出眾的男人唇邊揚起堪稱完美的笑意, 朝每一個拿起這袋面包的人發送wink光波。
是對自己的外表有清晰認知的姿態。
寧寧：“！”
這！么！帥！
以后多買這款！
代言人的旁邊印著一行字——
及川徹。
寧寧：“……”
怪耳熟的。
她沉思了幾秒。
倏然, 撕包裝的動作一頓。
開始激情打字。
【寧寧：你說的那個前輩居然這~么~帥�。。。 �
【寧寧：怎么不早說啦！】
【寧寧：[貓貓蹦來蹦去.gif]】
【寧寧：[貓貓撒花.gif]】
【寧寧：你們今天有拍照片嗎！給我看給我看給我看】
對面過了好久才發來一張照片。
【日向：[同時做鬼臉.jpg]】
【日向：拍了這張照片哦0v0】
向來只愛看“好看的人保持完美表情”的寧寧：“……”
冷靜了.jpg
還未消散的激情化作找茬的動力。
【寧寧：怎么回復這么慢啦！】
【日向：[小t狗趴在地上搖尾巴.jpg]】
【日向：我剛剛去洗澡啦\(=v=)/】
“……”
寧寧疑惑了幾秒。
她總覺得好像剛剛打電話時日向翔陽已經說自己洗過澡了。
怎么又洗。
多洗迭？
寧寧沒多想，不死心地又發了一條。
【寧寧：沒有別的嗎！】
“……”
手機平靜了一段時間，日向翔陽以為這場談話已經以寧寧の激情退卻為結局。
直到又滴滴響了一聲。
他停住穿上衣的動作, 徑直伸手拿過手機，查看了一番消息。
下一秒又打開相冊, 看著手機相冊里其余的正常表情自拍們。
比如他和及川徹一起比耶微笑的，比如他和及川徹吃飯時一起豎起大拇指的, 比如及川徹直接拿過手機展現超絕側臉線條的……等等。
肩頸處還未擦凈的水珠順著微微起伏的胸膛緩緩下淌，在即將落在褲腰處的時候被他隨手拭去。
抬手時, 剛剛發送過去的的消息顯示著“已讀”狀態。
【日向：沒有了哦0v0】
*
寧寧向來喜歡看各種各樣出眾好看的臉。
對于沒能看到及川徹更多美照這件事，她只是遺憾了半天不到的時間，就忘得差不多了。
畢竟整個互聯網中還有許多她沒看過的美貌，亟需一一欣賞。
更何況很快便是期末。
寧寧忙著抱佛腳。
雖然表面上一臉“我如此優秀那么讀這種名校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啦”的模樣，但寧寧偷偷摸摸地心知自己考入慶應多半還是有狗屎運的成分在。
能者如云，她如果期末不努力一點，努力營造的完美形象就容易坍塌。
為此她忙碌了一段時間，各種娛樂活動都推了，社交賬號的更新頻率也慢了許多。
某次深夜肝完學業時，寧寧打開許久沒更新過的賬號，發現許多粉絲在她的評論區聊了起來。
【寧寧寶寶最近怎么發自拍變少了qvq想看】
【[圖片.jpg]上次分享的新品小裙子合集超有用！我買了這條！阿姨的審美太好了！我多買幾條小裙子的話阿姨可以允許我親親寧寧嘛^3^】
【這件真的好看誒！姐妹身高體重多少呀想參考一下kkkkk】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我最近在推上發現一個特別帥的排球運動員，分享給老婆們凈化一下眼睛[圖片.jpg]】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對我眼鏡很好！�。�！】
【這是我高中的學弟誒！當初是排球部的，在我們青葉城西超有名氣的，居然現在還在打排球呀！不過好像不在國內打？國內最近特別火的新星里好像沒有他的名字誒】
【樓上的姐妹別走��！多說一點�。�！】
【他好像是在阿根廷打排球啦，我根據他賬號的日常照片背景分析出來的哈哈哈哈哈】
【居然是南美！】
【啊啊啊啊啊啊說起南美，我上次還刷到一個在巴西打球的，日常會分享自己做的飯，偶爾會發自拍，怎么說呢……是那種乍一看臉會覺得哈特軟軟但是看到全身之后會覺得哈特硬硬:D】
【指路！快指路�。。�！】
【他們兩個好像是認識的誒！看到有發合影還互相@了！】
寧寧：“……”
她狐疑地點開那個據說能讓人“乍一看臉會哈特軟軟但是看到全身之后會哈特硬硬”的在巴西打球的賬號。
熟悉的橘發！
亮眼的褐瞳！
果然是日向翔陽噠！
看得出是新建立不久的賬號，內容一共也沒幾條。
最新一條更新是自己做的蛋包飯。
【hinata：[手握著鍋鏟，伸向鍋里的蛋包飯.jpg]】
深夜，寧寧饞了：“……”
可惡！深夜勾引她�。�！
多么有飯張力的一張照片�。。�！
寧寧大手一揮點了個贊。
然后便繼續咬牙切齒地和該死的期末殊死搏斗。
*
假期終于在寧寧的翹首以盼中蹦跶著到來了。
又一次成功挽救了形象危機后，她的心態又從“果然我考上這里還是有一點點點點點點狗屎運吧”變成了“因為我很厲害所以我的絕贊狗屎運也是天下第一的厲害”，無比得意地把自己的成績發給了日向翔陽。
【日向：寧寧好棒誒�。。。�！☆▽☆】
【日向：好厲害�。。。。�！】
【日向：[送外賣途中停下請路人拍了一張自己正在啪啪啪啪啪啪鼓掌的照片]】
【寧寧：[貓貓抬頭.jpg]】
【寧寧：[貓貓甩尾.jpg]】
【寧寧：[貓貓轉圈.jpg]】
手機寂靜了一會兒。
寧寧推測日向翔陽估計是在巴西的烈日下騎車，便沒再發其他有的沒的過去。
她正打算打開許久未點開的賬號發點照片，另一條消息冒了出來。
【佐倉杏：你假期有什么安排咩】
寧寧：“唔�！�
【寧寧：玩！】
【佐倉杏：我爸要去南美拍東西，大概包括阿根廷和巴西什么的，隨行人員很多，再多幾個人也不算多】
【佐倉杏：要不要一起去玩？】
【佐倉杏：跟他出門，吃的住的用的可都是很好的噢】
【寧寧：？】
【寧寧：你爸爸也是導演嗎？】
【佐倉杏：[點頭.jpg]】
【佐倉杏：我之前有段時間和他鬧掰了，所以一直是自己埋頭單干，沒想到做出了點成績=v=他看到上一部得獎的成片后現在來找我破冰了嘻嘻】
【佐倉杏：一起來吧一起來吧，反正花他的錢！不花白不花！】
“……”
寧寧陷入了思考。
她還沒去過南美玩誒。
順便還能去看看日向。
寧寧原本想過要不要去巴西找他玩，但實在是難以忍受一個人坐長途國際航班的無聊程度，遂一直擱置。
現在倒是好機會誒。她想。
【寧寧：來來來】
【佐倉杏：[猴子蕩樹藤.gif]】
【佐倉杏：那就這么說定了！詳細日期和行程我之后發給你】
【佐倉杏：順便問一句，你知道現在網上有人在磕你和日向的cp嗎？】
寧寧：“？”
她沒公開過男朋友是日向�。�
寧寧茫然地登錄賬號。
雖然評論區的小紅點以及后臺爆炸的私信量依舊和以往一般點不完，但這次顯然多出許多不同內容。
寧寧看得眼花繚亂時，佐倉杏發來一條鏈接。
【佐倉杏：指路，不用謝我】
是某個粉絲發的動態。
【寧寧點贊了一個在巴西打排球的男生的內容誒？有人知道這是誰嗎？】
評論區嘰嘰喳喳。
【深夜點贊……寶寶你也在深夜做眼保健操嗎！】
【證明我的評論被寧寧看到了，好好好好，我趁亂表白^3^】
【她平常不是就喜歡看各種美少女和美少男嗎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很符合她的喜好】
【一開始我都沒發現，那張蛋包飯照片旁邊的反光處恰好映到了hinata☆的上半身，雖然沒有拍到臉，但是看到那個肩頸線條和輪廓已經能感覺到身材很贊了……這就是排球運動員嗎……】
【誰懂呢，有人懂嗎？特別好磕……誰來建設一下……膚色差嗑死我了……還有體型差……感覺對方輕輕松松就能把寧寧舉起來當成舉重道具……】
【啊啊啊啊啊我先滑跪一下ky……！但是你們知不知道@水谷_喲西這位老師！之前做過好多仙品飯！我現在突然發現特別好代這對……指路一下老婆們……】
【寧寧寶寶的男朋友看到我們的評論會不會生氣0.o】
【牛頭人那種事情不要啊但是好帶感對不起我滑跪——】
【等等寧寧有男朋友嗎？！】
【上面的都是新粉吧，她之前說過有的啦，好像也是球類運動社團的】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她點贊的這個[hinata☆]就是她男朋友�。俊�
【不可能啦不可能啦，hinata☆在巴西誒】
寧寧：“……？”
她點開頁面看了看。
原來是之前給日向翔陽那條蛋包飯動態點贊導致的。
粉絲們都很有分寸感，并沒去日向翔陽的評論區里舞，而是聚集在這里嘰嘰喳喳。
她盯著那條“蛋包飯照片旁邊的反光處恰好映到了hinata☆的上半身”的評論看了一會兒，又切換到日向翔陽那條動態里。
寧寧考據地點開照片，放大，細看。
柜子的反光處，日向翔陽的上臂清晰地映入眼簾。
是健康的小麥色，線條緊致，呈現著蓬勃的活力。
“……”
原來除了飯張力還有性.張力！
寧寧又看了一眼。
再看了一眼。
最后看了一眼。
然后自律地關掉了t照片，切回剛剛的評論區里。
她雖然看起來沒心沒肺，但其實比較有邊界感，平時發的內容也會小心地隱去個人信息或者明顯的地理特征，盡量不顯露太多自己私下的生活。
所以只是說過自己有男朋友，但并沒有發過與日向的合影。
寧寧沉思了幾秒，決定當做沒看見。
大家磕一下又不會怎么樣嘛。
寧寧眼神犀利地看著評論區寫的短打，耳根紅了：“……”
咳。
……而且評論區里做的飯還挺好吃。
偷偷截圖保存留著以后看。
然后狠狠地給日向翔陽發消息。
【寧寧：你不要在網上同時搜我和你的名字噢！】
【日向：0.0為什么呀寧寧】
【寧寧：別管！】
發送完之后寧寧才放心。
……自己偷偷看還好，讓日向發現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咳。
再看一眼。
*
出發那天，寧寧坐在機場的座位上，啪嗒啪嗒地打字。
【寧寧：接下來消失一天，不用打電話來了】
【日向：誒？？？】
【日向：寧寧是要去哪里啊qwq】
【寧寧：睡覺】
她不打算提前告訴日向翔陽自己會去巴西的事情，隨便瞎扯了一個理由，發送完畢的那一秒突然覺得有點離譜，兀自糾結著要不要撤回換一個時，熱情的回復已經如期而至——
【日向：哦哦哦！原來是這樣！寧寧是要睡一天嗎？】
【日向：祝寧寧好夢哦=v=】
完完全全沒有任何懷疑的意思，一副覺得非常合理的模樣。
寧寧：“……………………”
難道在日向眼里她就是那種真的會睡一整天的人嗎？？�。�！
她眼前浮現出之前某次“在家迷迷糊糊睡了一整天時門外來送媽媽做的面包的日向翔陽驚恐到快要把她家的門拆掉”的事情。
耳邊仿佛還回響著當時堪稱噪音的喊叫聲。
“寧寧寧寧寧寧寧寧你是被綁架了嗎寧寧�。。。。。∫徽於紱]有出來過了�。。。。�！”
寧寧：“。”
……好吧她確實是。
……
直到見到佐倉杏時，寧寧才知道她口中那個“拍點東西”的爸究竟是誰。
“……你爸是大佬啊？”
寧寧茫然。
之前在繼父舉辦的某場社交酒會中見過，名字在演藝圈內無比響亮的知名導演，開機的每一部劇都是絕世好餅。
她就說怎么總覺得佐倉杏很眼熟�。�！
浩浩蕩蕩一大群工作人員中，角落里的佐倉杏戴著墨鏡，一臉不愿多提的模樣：“唔。”
寧寧：“那你怎么之前拍劇時那么窮？？？”
佐倉杏嗟嘆：“我跟他互不理睬很久了……唉不提不提，反正我們是來花錢的。”
秉持著來花錢的原則，一路自然是吃好喝好住好。
佐倉杏雖然嘴上說著“度假當然不做正事啦”，但還是在她爸工作時認真地在旁邊看，順便一路采風，為自己的下一部做準備。
寧寧倒是真的沒什么正事做，每天吃吃喝喝玩玩。
她現在和日向翔陽基本沒有時差，起初還沒反應過來，午餐時和日向翔陽打電話，無意中說：“啊我現在午餐也吃了這個�！�
“？”日向翔陽略帶疑惑的聲音傳來，“寧寧這個點吃午飯嗎……？”
似乎是看了眼時間，他確認般開口：“晚上十二點鐘的時候？”
身處阿根廷某家餐廳里的寧寧：“……”
寧寧：“剛醒�！�
日向翔陽篤信地回應：“哦哦哦！”
寧寧：“……”
淦，她在日向翔陽心里到底是何種形象？？！！
之后她發消息就稍微謹慎了一點點，特意設置了時間時鐘，掐著東京的時間回復相應內容，努力營造假象。
……應該沒被日向發現吧。寧寧沉思。
*
阿根廷部分的外景拍完后，整個劇組轉移到了巴西。
寧寧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國度。
熱。
這是寧寧的第一印象。
過于熱情的陽光甚至稱得上暴曬，她起初低估了這里的紫外線程度，抹的薄薄一層防曬根本擋不住什么。
前段時間到處玩樂有點耗費她的精力，于是劇組上工的時候，寧寧決定不再跑來跑去，安安心心地拉著行李箱來到酒店住下。
“接下來我有自己的行程安排啦。”寧寧雄心壯志地說。
“你要小心點哦�！痹诰频觊T口分別前，佐倉杏難得正經地叮囑她，一副大姐姐的模樣，“尤其是在路上，抱緊你的包，你這種白白凈凈的看起來很容易被搶�！�
寧寧點頭：“嗯嗯。”
佐倉杏：“和日向見面也要注意點，來巴西這么久，沒準他各方面都已經脫胎換骨了�！�
寧寧疑惑地點頭：“嗯？”
佐倉杏話題跳得飛快：“今晚劇組在酒店租了場地辦派對，犒勞大家這段時間的辛苦，你沒事就來玩啊，我爸下血本了，很多好酒噢�！�
寧寧雙眼一亮：“好誒！”
佐倉杏：“別睡死了聽不見電話啊，如果我打不通你電話就直接報警了，拜拜�！�
寧寧：“……”
所以是有多少人知道她特別能睡了�。。。�
這合理嗎？？��！
……
在酒店房間里把行李一丟，寧寧便噗通一下倒在床上，打了個滾。
好……累……
她原本在路上興致勃勃地計劃好了一籮筐計劃，就等著來狠狠地嚇日向翔陽一跳。
入境沒多久寧寧就被曬蔫了，現在除了充滿冷氣的房間里，哪都不想去。
“……”
日向居然就在這種環境里天天騎自行車到處送外賣啊。
寧寧百無聊賴地思考著。
……這家伙，無論是體能還是意志都還是挺厲害的啊。
寧寧不得不承認。
“……誒？”
躺著躺著，她突然靈光一現。
……日向他是在哪家店工作來著？
*
“誒？今天下午都不需要送外賣了嗎？”
日向翔陽意外地說。
老板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訂單：“嗯，有位大客戶提前預訂好了很多份晚餐，忙不過來，其他單暫時都停止接了，就做這一單。”
這家餐廳并不大，老板兼任廚師，接單能力有限。
他撣了撣手中的紙頁，在日向翔陽眼前晃晃。
“你等會晚上跑一趟就行了�！�
日向翔陽點點頭，積極響應：“明白了！”
老板有點奇怪：“對方還在備注上說要指名那個橘色頭發的外賣員來送這一單。”
他抬起頭，掃視一番懵懵的日向翔陽。
“這個客戶是不是不知道我們店里就你一個外賣員？”
“……”
【日向：今天多出半天休息時間誒！】
【日向：好幸運0v0☆】
平白無故多出半天空閑的休息時間，他并沒有選擇閑著，而是非常自律地調整了一下訓練計劃。
“前幾天的力量訓練效果好像有些一般……”
日向翔陽一邊推著自行車一邊自言自語。
“果然下午還是去加練一下好了！”
放在胸包里的手機滴滴響了一聲。
——這是他被偷過一次東西后摸索出來的應對措施。
街邊，日向翔陽停住車，拿出手機，謹慎地用手護住，才低頭看消息。
【寧寧：嗯】
【寧寧：還滿意這一切嗎】
日向翔陽：“……？”
【日向：咦？什么呀寧寧】
【寧寧：呵，真拿你沒辦法】
日向翔陽：“……”
寧寧是不是又在玩什么很奇怪的游戲了……
*
晚上。
日向翔陽小心翼翼地把包裝好的餐盒們整整齊齊地堆在外賣箱里。
除了多出半天休息時間以外，第二件幸運的事發生了！
數量恰好足以全部放進他車上的外賣箱里，不需要再跑第二次了誒！
日向翔陽：0v0！
他開開心心地翻身上車，習慣性地試了試剎車，確認完好便平穩地開始騎行。
夜風混雜著街市的喧囂與熱情，快速地掠過他的耳側。
又是在里約的一個五光十色的夜。
送外賣這么久，日向翔陽已經熟練地掌握了“不會慢到超時但也不會快到讓外賣灑出來”的騎車速度，安安全全地到達了目的地。
停好車，他游刃有余地用兩只手提起所有的外賣，回憶著訂單里的備注內容，朝酒店里走去。
“應該是要送到這里……？”
日向翔陽探頭探腦地看了看正在舉辦派對的大廳，又低頭看了一遍信息，確認無誤后便略帶好奇地走了進去。
音樂聲愈發清晰，慵懶隨性，給整個房間都染上一層朦朧松弛的氛圍。
四處都是交談或者游戲中的人，各種膚色都有，各種語言混雜。
甚至還聽到了熟悉的語言。
“……”
日向翔陽越往里走越覺得疑惑。
是他太久沒回國產生的錯覺嗎？
這里的日語濃度是不是有點太高了……t？
他晃了晃腦袋停止愈發往四處發散的思緒，決定好好完成眼下的工作。
又往里走了一段距離，他路過正中央漂亮的香檳塔，努力根據訂單備注的“最左邊門口的服務商”來尋找自己的客戶。
直到他終于找到對方。
日向翔陽松了口氣，揚起笑容，大步走過去，非常職業地開口：“您好，這里有外賣需要簽收�！�
他說了店名。
經過這么長一段時間，他的英語和葡萄牙語進步都飛快，已經沒有了剛來巴西時磕磕巴巴的生澀模樣。
服務生一臉了然的表情：“對的對的，剛剛那位小姐已經提前叮囑過我了，請交給我就行�！�
他把那些餐點擺放在用餐區。
……
把那一大堆餐交給服務生后，日向翔陽提著最后兩份飯，按照訂單備注的要求尋找著符合的房間號。
他出發前仔細查看過，訂餐的客戶要求把其余的送到派對大廳里，剩下兩份送到樓上的房間里。
走了一會兒，他終于找到了那個房間，禮貌地敲了敲門。
“您好，您點的外賣到了！”
他等了一會兒，屋內才響起慢吞吞的回應。
“嗯。”
隔著門，聲音有些不真切。
莫名有點熟悉。
日向翔陽還沒來得及細想，便聽見屋里的人用英語說：“等我一下。”
“好的！我就在門——”
“我剛洗完澡還沒來得及穿衣服啦。”
屋里的人尾音透露著輕快的揶揄笑意，咬字口音有些黏糊。
“你別急噢�！�
日向翔陽：“？？�。。。�！”
他原本耐心地在門邊站著，聽到這里整個人都嚇得往后面退出一大步，幾乎快要貼住走廊的墻。
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
是他英語水平不夠好嗎還是他聽錯了……�。�！
雖然來巴西已經很久了他也知道這里是熱情開放的地方但是這未免還是有點太超過——
下一秒，更讓他驚恐的事情發生了。
那扇門突然被猛地打開了。
日向翔陽：“？？�。�？？�。浚。俊�
“您您您您您您您您您您這樣不好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只是來送外賣——”
他磕磕巴巴地說著話，全身僵硬，整個人砰的一聲貼在墻上，嗖嗖嗖地平移出好遠。
日向翔陽緊閉著雙眼，手中還非常有職業道德地以不會灑出食物的姿勢平穩提著外賣。
標準的面壁姿勢。
強烈的心跳還未平復，他便聽見身后傳來放肆的笑聲。
異常熟悉。
“……”
日向翔陽還是不敢睜開雙眼，生怕冒犯到未曾謀面的顧客。
直到對方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哦我我——”
他一激靈，全身緊繃，正打算以面壁姿勢直接逃進電梯里時，那個人說話了。
“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彼f，“我可是指名要你過來服務誒，翔陽。”
“……”
誒？
日向翔陽呆滯地睜開眼。
胸中同時蔓延著驚喜呆滯以及被這樣惡劣玩弄的惱怒等多種情緒。
順便還想糾正一下他不是牛郎所以不用指名……
他緩緩轉過頭。
與一雙無比熟悉的眸對上視線。
漂亮的燈光下，對方的瞳孔呈現出和香檳一般清透明亮的色澤。
她似乎是真的剛從浴室出來不久，身上彌漫著淡淡的馨香，仿佛氤氳著水汽的雙眸彎彎，搭在他肩上的手懶洋洋地往上抬了抬，在他的臉頰上微妙地捏著。
聲音仿佛被酒浸潤，染著嬌憨的醺意。
“你的服務不到位，本顧客好失望哦。”寧寧慢悠悠地說�！巴赓u員小翔陽，你有多少讓我給你打好評的決心呢？”
第 40 章
看到日向翔陽呆滯到快要變成僵硬石雕的jpg模樣, 寧寧的惡趣味狠狠地被滿足了。
好！很好！非常好！
她在心里瘋狂地打滾。
時隔這么久，再一次面對面體驗到親自欺負橘子頭的感覺——
太！爽！了！
寧寧努力矜持地抑制著想要笑出聲的沖動。
……誒？不過剛剛好像已經出聲笑過了哦？
“……”
沒關系啦沒關系啦。
寧寧一頓，繼續沒什么所謂地繼續捏日向翔陽的臉。
“差評差評, 居然連我的聲音都沒聽出來�！�
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見日向翔陽垂著的睫毛正在被她吞吐的氣息吹得微微輕顫。
她盯著看，手癢地想去戳一戳，剛抬起手卻被眼前的人一把抓住。
“干什么啦——”
行為被制止, 寧寧不滿地拉長聲音, 還沒來得及繼續說完之后的話, 便看著剛剛還幾乎緊貼在墻上扮演海報的日向翔陽飛快地轉過身來，以極快的速度把外賣往地上一放，朝她伸出手——
下一秒便被緊緊地抱住。
“真的是你誒寧寧……”
日向翔陽喃喃自語地重復著, 半晌像是確認了什么一般, 又揚聲重復了一遍。
“——真的是你誒寧寧！在巴西！”
每一個字的情緒都愈發高漲。
不像是以往一上來就使出洗面奶絕技的“幾乎什么也看不見”擁抱，他的一只手扣在她的后腦勺上，微微發力, 寧寧便被迫仰起頭與他對視。
撞上一雙盛滿驚喜與欣然的眸。
熱情四溢。
日向翔陽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語速飛快地念叨：“雖然已經抱住寧寧了但是還是不敢相信……好像做夢一樣噢——突然就在巴西的街上遇到寧寧了之類的……”
“……”
對于自己惡趣味滿滿的出場方式, 寧寧小小地心虛內疚了一下。
……嗯，這樣耍單純善良淳樸的橘子頭玩，有點惡劣誒。
他看起來都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
寧寧再度理直氣壯！
她想伸出手扒拉他, 努力掙扎一番發現動不了，便只能適應良好地晃晃腦袋, 臉頰蹭過日向翔陽的鎖骨。
“進去說，不要在酒店走廊里拉拉扯扯的！不然我要給你差評噢！”
“寧寧我們店里的外賣配送服務沒有評價渠道誒。”
“……差評差評差評！我面對面反饋給你�。。 �
*
進了房間, 寧寧非常嫻熟地在柔軟的床上啪嗒一倒，懶懶地斜靠在柔軟的靠枕上。
她今天幾乎在酒店里躺了一天, 身上的懶勁越積累越多。
寧寧打了個哈欠，抬眸朝日向翔陽的方向看去。
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床邊的沙發上，發現她看過來后，眨巴眨巴眼睛，露出大大的笑容：“寧寧你長高了一點誒！”
自從發現點外賣的人是她后，他的雙眼幾乎一直熠熠地盯著她看，哪怕進門后都黏在她身上。
視線熱乎乎的。
縱然愛出風頭的寧寧早就習慣了被注視的感覺，此時甚至都有點不習慣地移開視線：“你是我親戚嗎……”
日向翔陽雙手握拳：“很久沒面對面見到寧寧啦！我好激動！忍不住就想看看寧寧的變化……！”
被如此坦然熱情地打量，寧寧莫名生出一點不好意思的情緒，選擇用說話來轉移注意力：“還好意思說，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誒！”
日向翔陽認真分析：“畢竟寧寧當時說的是英語嘛……和說日語時的感覺有點不一樣嘿嘿。”
說著說著他又忍不住笑起來。
寧寧：“笑什么啦。”
……橘子頭今天好亢奮。
日向翔陽大大方方地說：“因為見到寧寧好開心噢。”
寧寧：“……”
她感覺自己雙頰正在升溫，欲蓋彌彰地翻了個身，假借著姿勢抱起靠枕把臉埋進去，故作自然：“……別傻開心啦！把外賣打開，我還沒吃晚飯咧�！�
“好的！”
聽到一旁傳來外賣包裝袋被打開的聲音，寧寧緩了緩終于覺得臉上的熱度消退下去，爬起來往桌邊湊，抬手一指：“你吃那份�！�
她指了指肉多的那一份。
日向翔陽拆包裝的動作一頓：“誒？寧寧你不吃嗎？”
寧寧翻個白眼，坐下，懶洋洋地拖著聲音：“點兩份拿上來當然是有一份給你吃的啊，你之前一般不都是送完外賣才回去吃晚飯的嘛？”
說著說著她覺得身邊的日向翔陽安靜得有些可疑，轉頭看過去——
“我當時只是隨口一提……寧寧你卻記住了……！”
日向翔陽的眼神保持著前所未有的閃亮程度，blingbling的發光。
他的身軀隱隱顫抖，唇角愈發上揚。
“好——開——心——”
寧寧：“……”
寧寧惱羞成怒：“快點吃啦�。。。 �
*
一邊吃一邊聊天。
“所以寧寧你會在巴西待上一段時間嗎？”日向翔陽嘴里塞得滿滿的，說話有些含糊，“真好誒�！�
“嗯�！睂帉幪羰车乜粗澄飔，挑挑揀揀，“留在這里玩咯，你負責招待我。”
她想到了什么，抬起頭，故意刁難：“怎么，你不愿意帶我玩��？”
日向翔陽點頭如搗蒜：“愿意愿意愿意！我有好多地方都想帶寧寧去看！”
寧寧滿意了，低頭嚼嚼嚼，事很多地悠悠開口：“這才對嘛。”
“那明天就出發嗎？”日向翔陽也嚼嚼嚼，“附近有超棒的集市噢。”
今天在酒店躺了一天，寧寧覺得有點無聊了，但前段時間到處玩樂消耗的精力還未恢復，就算出門溜達也懶得走太久。
“過兩天再說吧�！睂帉幷f，“這幾天就在酒店玩唄�！边@家酒店有酒吧還有SPA和泳池，夠她待上好幾天了。
“哦哦哦�！比障蛳桕柧徛卣Ａ苏Ｑ�，“寧寧這幾天不出門嘛？”
“不出�！睂帉幙此谎�，“……咋啦？”
“……沒事沒事�！比障蛳桕柕皖^吃了一大口晚餐，說話再度變得含糊。
……
吃完之后，日向翔陽非常積極地收拾桌面，把空空的盒子們紛紛放進袋子里。
結實健壯的手臂在寧寧面前晃來晃去，無比惹眼。
“……”
寧寧喝飲料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咽了咽。
她的視線在外賣袋上停留片刻，又轉移到背對著她收拾的日向翔陽身上，發現對方毫無察覺后眼神便大膽地追隨著他的動作。
和高中時白皙的模樣不同，日向翔陽的皮膚被巴西的烈日曬了這么些日子，哪怕有好好涂防曬也難敵這里的熱情紫外線，如今的膚色呈現出比小麥色還要微微深一些的顏色。
而豐富的室外活動以及訓練計劃讓他的肌肉線條愈發蓬勃流暢。
整個人透露著微妙的色.氣感。
“…………”
寧寧喝飲料的動作繼續，猛地灌下去一大口。
有點渴。
她給自己找好理由，再度盯著看。
“寧寧你一直在看我誒�！�
日向翔陽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傳來，點破現狀。
寧寧：“……”
寧寧：“？”
寧寧：“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嗆住了！
“啊寧寧你沒事吧�。。 �
日向翔陽飛快地轉身過來，以看不清身形的速度竄到她身邊蹲下，，一臉凝重。
他輕輕拍打著她的背，直到寧寧紊亂的呼吸再度慢慢平靜下來。
“好點了嗎？”
日向翔陽仰起頭盯著她看，眸光干凈透徹。
寧寧咳完之后憋出的第一句話是：“……誰看你了�。。 �
日向翔陽歪了歪腦袋，心知她已經好多了，放下心來。
開始敘述現實。
日向翔陽：“寧寧臉好紅誒�！�
寧寧：“我那是嗆的！！�。 �
日向翔陽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這樣噢！”
寧寧：“……”
總覺得不爽誒:)
“不許笑——”寧寧氣急敗壞地看著露出純凈微笑的日向翔陽，抬起手就打算去掐他臉。
他蹲在她身邊，是讓她非常好上手的位置。
寧寧伸出的手被日向翔陽輕輕松松握住。
他貼住她掌心的瞬間便彎曲著手指向下攏，須臾之間便把寧寧整只手都裹在掌心里。
因常年打排球而變得粗糙的手指摩挲著她柔膩光滑的皮膚，麥色與雪色相間。
日向翔陽的尾音仿佛都被南美的熱情浸了個透徹，字字上揚：“好啦好啦，我不笑了！”
與此同時明晃晃地維持著一臉開朗的笑。
寧寧的臉越來越紅，像是熟透了的西紅柿：“…………………………”
她羞憤地試圖抽出手，卻抽不出來。
寧寧：瞪！
日向：0v0☆
寧寧：“�！�
日向翔陽：“寧寧你剛剛也逗我啦，我逗回來也很合理嘛�！�
寧寧：“我逗你什么了——”
日向翔陽笑瞇瞇：“酒店房間門口噢！”
寧寧卡頓：“……”
日向翔陽另一只手的食指晃了晃，振振有詞：“就像打排球，發球接球再打回來，有來有回啦！”
寧寧：“……”
咦。難道是在記仇……？！
“……”
吃飽喝足的此時此刻，她突然想到那張飯張力與性.張力并存的照片。
怎么回事……！！
怎么感覺日向好像進化了。
有種她形容不出來的……感覺。
……不、不能讓區區小翔陽氣焰這么高漲啦！
要好好服務寧寧大人才對！
“啊，時間不早了寧寧�！比障蛳桕柨戳搜蹠r間，松開她的手，提起桌上的外賣袋，“我先回去了！你晚上好好休息噢，我這幾天每天都會過來的——”
寧寧突然猛地伸出手，抓住日向翔陽的衣領，迫使他停下動作，垂眸看著她。
日向翔陽停住正準備說的話：“？”
寧寧言簡意賅：“等會再走咯�！�
日向翔陽動作一頓，提住外賣袋的手不知不覺地松開。
外賣袋再度落在桌面上。
“快來服務我啦�！�
寧寧得意洋洋地說。
“我不滿意你就不許走�！�
她現在已經是能夠抵抗小玩具好幾分鐘的人了！這次必不會那么快就被區區日向——
*
“嗚…………”
自己怎么又這么菜啊…………
寧寧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腿止不住地顫著，被日向翔陽熟練地揉按著小腿肌肉。他動作嫻熟，像是安撫般，動作溫柔。
“寧寧？寧寧？寧寧？”
他叫了好幾次，氣勢全無的寧寧才緩緩地側了側腦袋：“唔……”
日向翔陽耳根通紅地垂眸看著寧寧，視線凝聚在她泛紅的唇角。
有被啃咬過的牙印。
他留下的。
“要不要喝點水補充一下？”他低聲問，語氣貼心，“感覺你現在很需要……還好你這里有兩張床可以睡覺�！�
“我才不需要…………你閉嘴……”
寧寧暈暈乎乎，看不清背著光的日向翔陽的表情，只覺得意外地有些微妙的攻擊性。
就像剛剛她依稀記得自己不只是第幾次時舒服過頭覺得害怕，說著一堆無意識罵罵咧咧的話，剩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便被滾燙的呼吸吞沒，融入進日向翔陽的氣息之中。
嘴上沒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但手上也沒給她休息的時間。
就像他打排球時快攻的模樣。
寧寧回了點神，第一反應便是氣急敗壞地抬起腿想踹他：“你剛剛干什么那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這次怎么表現得更菜了�。。。。。�
“是寧寧說的……要讓你滿意才行。”
日向翔陽一邊用老實巴交的語氣解釋著，一邊穩穩地制住她的動作，坐姿稍稍變動。
“寧寧滿意嗎？”他眸光澄澈，非常純良地問。
“……”寧寧羞憤交加，無能狂怒，“胡說八道！笨蛋�。。�！我哪里說過這種話！��！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喊著喊著她又繼續發作：“而且剛剛中間我都說不要繼續用手了！你哪來那么多繭啊——”
拉拉扯扯之間滾作一團，日向翔陽非常好脾氣地任她推來推去，紅透的耳根愈發滾燙。
寧寧休息夠了，忘性很大地把自己剛剛的菜菜表現拋之腦后，一心想著下一把已經要勝過橘子頭，伸手推他：“繼續繼續�！�
日向翔陽有點猶豫的模樣：“寧寧……你確定嗎？”
寧寧：“確定確定�！遍_下一把！她一定很強！！！
她眼睜睜地看著日向翔陽的臉紅了。
寧寧不忘嘲諷：“你剛剛一點都不行，好菜，不如寧寧大人�！�
日向翔陽：“……”
他一頓，眨巴著眼睛看她，歪了歪腦袋，意味不明地應了一聲：“……誒，這樣嗎�！�
視線瞥了瞥不遠處被丟開很遠的毯子。
寧寧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狠狠一激靈，轉過頭大聲bb：“……誒什么啦！不要東張西望�。。�！快點快點快點�！�
日向翔陽眼神干凈透徹，肌肉繃緊著，像是緊張：“那……那我找找抽屜里有沒有可以用的……”
寧寧沒仔細聽，無所謂地擺手：“不要浪費時間�！�
她不能隨隨便便留男朋友過夜噠！馬上要十二點了準備趕人嚕~
日向翔陽眼神堅定，難得拒絕她：“不行！一定要用t的——”
寧寧：“……”
寧寧：“？”
她茫然地看著他：“你為什么要用？”
服務她動動手和嘴就行了啊。
而且他沒必要用吧，又不行啊。
日向翔陽瞪大了眼睛，嘴唇翕動：“我——”
忽然，寧寧扒拉他的動作一停：“……”
她看向日向翔陽，表情復雜：“你上我的床之前居然沒把口袋里的東西都拿出去？”
萬一有什么東西掉出來硌到她怎么辦！
日向翔陽一頓，t茫然：“誒？我什么都沒放……？”
寧寧抓住找茬的機會，狠狠展開bb：“放了放了放了！剛剛有硬的東西硌到我了�。�！”
她用手指著他的褲腰處。
明察秋毫！
“………………………………”
日向翔陽表情凝固，耳根的紅慢慢地蔓延到了整張臉上。
“那那那那那那那那不是——那那那那那我我我我我我這個這個這個這個——”
他支支吾吾磕磕巴巴結結巴巴，臉色爆紅。
“那個是……我我我我我……”
最終，日向翔陽脖子一橫，面紅耳赤地誠懇解釋：“抱歉寧寧！剛剛寧寧實在是太可愛了所以我……”
寧寧：“……”
寧寧：“…………”
等等。
她想到了什么。
寧寧眨巴眨巴眼睛，不可思議的語氣：“你居然能起立？”
日向翔陽：“……”
日向翔陽：“……誒？”
寧寧非�？紦卣f：“你——”
——你被排球砸了OO之后不是就那個了嘛。
——這是寧寧原本想非常直白地說出來的話。
本著照顧到日向翔陽情緒和面子的原則，剛剛仿佛把智力都用光了的她艱難地思考了許久，措辭道：“——你天天打球，還要送外賣，每天到處跑，還很累，體力消耗也大，應該是……嗯，就是……嗯……你又菜菜的……而且……”
她說了半天也說不到點子上，最終只能直接干巴巴指出：“你不行嘛。”
“……”
寧寧一邊說著，眼神一邊緩緩下移。
“……”
誒？
好像……
好像有哪里不太對……
寧寧一僵。
她緩緩抬頭與安安靜靜看著她的日向翔陽對上視線。
“……”
“……”
寧寧：“……………………………………………”
現在看起來倒是挺行的哈。
“寧寧……”
日向翔陽歪著腦袋看她，突然出聲。
屋內只開了一盞暗暗的小燈，還是他剛才在寧寧的反對之下打開的。
此時背著昏暗的光線，眸光都顯得深邃許多。
開口便是無比熱心的純良發言。
“你過幾天想出門逛逛的時候，我一定會好好帶你到處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