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家宴
話音落下, 三個人都陷入沉默，整整三分鐘。
凌歲遙驚慌回神自己剛才說了什么，恨不得挖個洞鉆進去, 欲哭無淚地一頭埋進裴行路的懷里。
裴行路有些暗爽, 嘴角壓不下去，又有些擔心凌夫人那邊的態度，刻意地咳嗽了一聲，打破沉默。
“阿姨, 我和歲歲在一起了，我喜歡他, 他也喜歡我。沖喜合同已經終止了，因為三年太短。”
至于凌夫人，維持接電話的動作，被震驚得一動不動, 手肘發酸，突然“砰咚”一聲, 手機摔了，她也回魂似的, 瞪大了眼睛, 猛然站了起來。
“媽……”
聽到那邊動靜，凌歲遙很不安，“你沒事吧？我……我錯啦。”
啊啊啊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那種話怎么能說出來呢！
凌夫人撿起手機, 眼睛閃爍著復雜的光彩，又是感慨又是慶幸, “沒事沒事沒事！那什么，媽媽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你們繼續繼續！但是……別太久, 記得換氣，別憋著……”
凌歲遙一頭又栽進裴行路的懷里。
他怎么這么倒霉！被二哥撞見，又被媽媽說……
裴行路攬著他，忍住笑意，聲音朗潤：“我知道的，阿姨。”
“小裴啊，你中午和歲歲來老宅吃飯吧，阿姨親自下廚。”
聽起來，好像凌夫人還挺高興的。
裴行路當即應下。
掛斷電話后，凌歲遙還在賴在裴行路的懷里不出來，苦兮兮的，自覺沒臉見人了，念叨著不要去老宅。
裴行路捏他的后頸，故意板著臉，嚴肅又摻雜點傷心：“干嘛？就這么不想讓你家里人知道？凌歲遙，你還說喜歡我呢。”
“啊，我沒有！”凌歲遙立馬從他的懷里彈了出來，害怕裴行路誤會，“我就是覺得不好意思嘛，都怪我，剛才說得那么直白……”
裴行路的演技果然唬住了凌歲遙，挑眉道：“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歲歲，你剛才那么說，我很高興的。”
“真、真的嗎？”
“當然了。”
聽他這么說，凌歲遙也高興了，只是一想到中午回老宅的場景，就尷尬得頭皮發麻。
裴行路安慰道：“寶寶，都是你家里人，而且你都22歲了，談戀愛很正常，接吻就更正常了。我剛聽你媽媽的語氣，還蠻看得開的。”
“真、真的嗎？”
“當然了。”
聽他這么說，凌歲遙也高興了，只是一想到中午回老宅的場景，就尷尬得頭皮發麻，到點了磨磨蹭蹭，拖拖拉拉不肯走。
今天降溫，外面起風了，預計下午會飄小雨。
裴行路在衣帽間里研究了半小時，給自己安排了一套標準的見家長服裝。
端莊得體，英俊瀟灑，而又不顯得花里胡哨。
呵，聽說那個叫容文的就住在凌家老宅對面，回國后頻繁出入凌家。
裴行路對著鏡子，將衣衫理得絕對完美，又打好領結。
——男人之間的戰場，硝煙彌漫，輸人不輸陣，首先力爭在氣勢上秒殺情敵。
*
裴行路然后去找凌歲遙，從衣帽間挑出一件灰白色的外套，給他穿上，“手抬起來。”
一邊給他穿，一邊說：“寶寶，沒事，你到時候還覺得難為情，就繼續埋我懷里，這樣他們就看不見你的臉了。”
怎么可以！這個餿主意！
凌歲遙將拉鏈拉到最上面，又戴上口罩，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黑眼睛，表示稍微不滿。
眨巴眨巴的，越看越可愛。
裴行路揉了揉他的頭發：“誒對了，這樣也行，你到時候就用眼神震懾住他們。畢竟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不過就是吃飯的時候麻煩，得吃一口扒拉一下口罩。”
“裴哥……”
裴行路不逗他了，拉下他的口罩親了一口，又迅速給戴好，伸出手臂，“好了，走吧，別擔心。”
凌歲遙的手被裴行路握在掌心，忽然覺得心里一暖，平和了許多。
他是真心喜歡裴行路的。尷尬就尷尬嘛，反正都是家人，也沒什么大不了。
到了凌家老宅后。
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但凌歲遙還是有點點心慌，跟爸媽解釋的時候說話都打顫，“……就是這樣的，我們在一起了。”
凌父長吁短嘆，幽幽地看著纏著賴著裴行路的小兒子，又深深嘆了口氣，扭臉就罵凌景，為什么知道不早點告訴他。
凌景已麻木。
……他不想說話了，這特么也就是昨天晚上的事。
而凌桓從回來后就一直保持著驚呆的狀態，面對裴行路自然而然的“大舅哥”稱呼，艱難地從嗓子眼里卡出一個——“嗯”。
他應該回什么？
弟妹……弟夫？凌桓表情越來越嚴肅。
只有凌夫人和凌老太太是肉眼可見的歡喜。
凌夫人圍裙還沒解開，洗了手就過來了，越看裴行路越滿意，給他又塞了好幾張卡，甚至連家傳的上好玉墜也給了他。
“歲歲從小身體就不好，沒談過戀愛，什么也不懂，我還真怕他以后被別人騙。小裴，幸好是你，有你陪在歲歲身邊，我們就放心多了。”
這幾個月來，他們也都清楚了裴行路的為人，不由再次為當初的自私舉措感到愧疚，因而十二分的熱情。
*
凌桓和凌夫人、老宅阿姨在準備飯菜。
凌景去旁邊打電話，聊公司的事。
客廳只剩下凌父、裴行路和凌歲遙。
凌父摸了摸鼻子，一時看看報紙，一時抓了個蘋果啃，從頭到腳寫著尷尬。凌歲遙跟他一樣，眼觀鼻鼻觀心，乖巧地坐著，手捧著一杯橙汁，品茶似的。
父子兩這么尷尬，裴行路覺得好笑，主動大方說：“伯父，聽歲歲說您喜歡下棋，不如陪您玩一局？”
“哦？你也會下棋？”凌父有些意外。
凌歲遙說：“裴哥會的！拍《定風波》的時候特地去學過，圍棋和象棋都很厲害！”
小兒子滿臉的驕傲得意與崇拜，凌父心一梗。
裴行路謙虛道：“通稿都是夸大其詞，我的水平自然不及，最多能過幾局，不掃伯父的興致。”
圍棋時間長，兩人下的象棋。幾局過后，凌父對裴行路刮目相看，棋逢對手，興高采烈地拉著他又開了幾局。
凌歲遙看得也開心，心想裴哥真是好厲害。
這么厲害的人，現在就是他的啦！
*
“那個大師實力不錯。”
凌桓從廚房出來，拉過凌歲遙，“他說你和裴行路是天作之合。你們確實挺般配的。不過歲歲，你身體特殊，不能總是由著他知不知道？”
凌歲遙裝傻充愣，低頭剝橘子，“大哥，你聽二哥亂講。”
“怎么亂講了？”凌桓將他的外套帽子往上拉了點，蓋住紅點，“脖子這么脆弱的地方，不許給他親。”
凌歲遙一驚，連忙捂住脖子，“哎呀不是，那個就是紅疹，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時不時就要起幾個紅疹的！”
凌桓擔憂得不行，“總之，你讓你……”
他卡頓了一下，盡量波瀾不驚地說：“讓你老公克制點。”
凌歲遙：“……大哥！”
老公這個詞，聽著……咳咳……凌歲遙想反駁，可是確實無可反駁……他們都領證了，當然是老公。
凌歲遙偷偷瞄了一眼客廳云淡風輕下棋的裴行路。恰好裴行路抬眸，視線相撞，被抓了個正著，凌歲遙趕忙移開視線繼續剝橘子吃。
裴行路不由笑了一下，端起杯子喝了口橙汁。
第二次在凌家老宅吃飯，裴行路自在了許多，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也敢頻頻給凌歲遙夾菜。
凌家人幾乎不需要多猶豫，就接受了他，尤其是凌夫人和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
午飯后，凌家留了裴行路睡午覺。畢竟是老宅，住客房的裴行路也不大好意思去找凌歲遙，只好克制點，自己睡。
不過他激動得睡不著，翻來覆去，心口撲通撲通的，急需找人傾訴，于是果斷掏出手機騷擾陳邇。
【陳邇：[已接收您的轉賬]】
【陳邇：我趣愛了愛了！哥，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裴神！[油膩比心.jpg]】
【PXL：[一掌拍碎.jpg]】
【PXL：滾，別說愛我，我寶寶會吃醋的。】
【陳邇：？？？？？】
陳邇瘋狂刷屏，滿屏問號。
【陳邇：不是？我請問呢？？你寶寶誰啊我靠！給我猜猜，是不是綏寧！是不是！】
很好，這個反應裴行路深感滿意。
有種大夏天喝到冰水的感覺，酣暢淋漓。
【PXL：算你聰明。以后注意點，我們寶寶超級喜歡我的，我不想他吃醋。】
【陳邇：臥槽你惡心！】
【陳邇：[截圖]你還是人嗎？】
一年前的聊天記錄，裴行路簡直就是冷漠無情機器人。
對待勸他談戀愛的陳邇，是這樣回應的——無聊，沒意思，惡心，不想談。
一年后，裴行路挑眉，【那咋了。】
那可是歲歲，歲歲最有意思了。
【陳邇：不是你快點告訴我細節，我他媽現在爆炸好奇，你是怎么勾搭到綏寧的！】
【陳邇：快快快！不然我就親自去問他了！】
裴行路嘖了一聲，【不準打擾。】
陳邇怒甩數十張暴走表情包。
【PXL：好吧，可以告訴你。】
十秒過后。
陳邇收到一張照片。
紅底白衣，印著民政局的章。
陳邇：！！！P的吧！
他扒拉著放大，目瞪口呆。還沒看清楚呢，照片就被撤回了。
【陳邇：不是大哥！什么情況！你結婚了！跟綏寧？他叫凌歲遙？？等等！我有一次參加晚宴好像聽過這個名字！那是凌景的弟弟吧！凌家的小少爺！】
【PXL：嗯對，都結半年了。】
【PXL：我是已婚人士，所以你注意點，跟我保持距離，我要守男德。】
【陳邇：你他媽……】
陳邇開啟狂轟亂炸模式，一秒十八條信息。
裴行路將他屏蔽，深藏功與名。
他翻了個身，刷自己的好友列表。忽然目光落在一串英文字母上，這是他上次參加路易晚宴時，加的國際頂級設計師的微信。
裴行路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指，又想起凌歲遙修長白皙的手指。
嗯，那么好看的手指，應該戴戒指。
而且他們都結婚了，怎么能沒有戒指呢！
打了通電話后，他點開小荷的微信。
【小荷：[已接收您的轉賬]】
【小荷：啊啊啊謝謝裴哥！嗚嗚嗚這輩子能當裴哥的助理是我宋荷前世積德行善嗚嗚嗚】
【PXL：[轉發鏈接]哪個好看？】
【小荷：第二個！草圖都絕美！簡約大氣高端！咦……裴哥，這是婚戒呀？】
【PXL：嗯？你怎么知道我和凌歲遙結婚半年了？】
老板休假，今天也休假的小荷，美滋滋地躺在被窩里追劇，突然被這條信息暴擊。她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所以裴哥這是終于直面自己不直的內心了嗎！
她終于可以說出那句話了嗎嗚嗚嗚！
【小荷：半周年快樂裴哥！你們超級無敵般配的！】
【小荷：[已接收您的轉賬]】
【小荷：啊啊啊裴哥我愛你！我要給你當一輩子的助理！】
【PXL：撤回，歲歲愛我。】
小荷火速撤回，只發了后半句。
很好，裴行路再去尋找下一個目標，鎖定楊星。
【楊星：……[微笑]揮霍是惡習。】
【PXL：我樂意。】
【楊星：沒想到你談戀愛是這個樣子，很癲。】
裴行路很嚴謹：【糾結一下，我們已經結婚了。】
【楊星：……說正事，《時間》那邊聯系我了，我傳達了你意見，劇本預計明天會發到你的郵箱，記得查收。】
凌景的動作竟然這么快？
不愧是二舅哥。
*
裴行路伸了個懶腰。
好久沒這么興奮過了，精力充沛。
相當完美。
唯一惋惜的是，自己今天盛裝出席，準備秒殺某容姓情敵，但情敵都沒出現，殺傷力瞬間減少一半。
這么想著，眼皮忽然跳了一下。
無事，準備美美睡覺，最好做夢夢到隔壁的歲歲。
裴行路下床，準備拉窗簾，眼神隨意一掃，落在對面別墅。樓下站著一個男人，一手扶著車門，正低頭看著手機，似乎在發信息。
裴行路有一種預感——這就是容文。
他瞇了瞇眼眸，輕哼一聲。
凌歲遙的青梅竹馬呢。
第42章 吃醋
“少爺, 夫人剛發了信息，讓您去給先生道個歉，還有她以您的名義約了周家的小女兒用晚餐, 賠禮和半山園的位子都已經準備好了。”司機說。
容文在看手機, 并沒有理會。
管家只好默默地站在一旁，沒再多嘴，悄悄打量這位寧愿忤逆嚴苛的父親，也要決然回國的容家大少爺。
在這一屆同齡的富家子弟中, 容文的相貌屬于上乘，五官端正俊朗, 身高腿長。氣度也足夠脫穎而出，不同于大多數的紈绔富家子，容文一派溫和，眉目間常帶淺淡笑意, 彬彬有禮，待人待物都謙和得體, 令人如沐春風，挑不出錯處。
此時的容文剛從公司回來, 西裝革履, 目光定定地落在手機屏幕上。
那是一段和凌歲遙的聊天記錄。
【歲歲：對不起容文哥，我沒怎么看手機，現在才回復你[道歉鞠躬.jpg]】
【歲歲：我和裴哥的誤會已經說開啦, 沒事了。】
【容文：什么意思……你們在一起了？】
【歲歲：嗯嗯[害羞.jpg]裴哥也喜歡我, 像做夢一樣，超級超級高興[旋轉撒花.jpg]】
【容文：好, 歲歲高興就好。】
裴行路……
容文用力攥緊手機，碰到側邊的按鍵, 直至手機自動關機。
容家的管家小跑過來，恭敬地低聲催促道：“少爺，先生已經在等您了，要您在一分鐘內進屋。”
容文不由皺了皺眉，流露幾分鮮少出現的煩躁，語聲沉重：“知道了。”
踩著石階，容文忽然頓了一下，轉身抬頭看了眼。
裴行路就站在窗前，微微側著腦袋，視線所落，正是容文所在的方向。
*
對面別墅的門被關上。
裴行路“唰”地一聲拉上窗簾。
容文剛才轉過來那一瞬間的眼神，無疑是敵視且排斥的。
因為什么而敵視，顯然再清楚不過了。
裴行路極度不爽，再想到凌歲遙之所以跟他提終止沖喜合約，就是因為容文“無意中”透露出他是被迫沖喜。
無意中？
裴行路冷笑一聲，分明就是故意的，離間他和歲歲的關系！一旦如果真的合約終止，他和歲歲的婚約關系也會作廢，到時候容文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這個心機男，打得一手算盤！
裴行路愈發不爽，管不了那么多了，抱著枕頭悄咪咪去了隔壁房間。
凌歲遙已經睡著了。
從四月初見，到現在，快半年時間了。那時候，凌歲遙消瘦蒼白，臉頰也瘦得像白紙，渾身上下都頭這樣一股風吹就刮走了的病弱感。而現在，他的氣色好了許多，長了些肉，雖然還瘦，但也不再是一摸都是骨頭了。面容也變得紅潤，連午后的唇色都泛著健康的光澤。
裴行路不由放慢了腳步，走到他床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他撥了撥凌歲遙額前落下的碎發，觸及他的面頰，特別滑，像嫩豆腐塊一樣。手指輕輕一戳，軟軟的又有彈性。他看了好一會，發現凌歲遙的右臉偏下、靠近鼻子和唇角的部位，有一顆淺淺的褐色小痣。
裴行路盯著看，終于湊了上去，親了那一顆小小的痣。
凌歲遙平緩綿長的呼吸就在耳邊。
裴行路眼睫微動，下意識沿著臉頰往下，親上他微微開合的嘴唇，一下一下溫柔地啄著。
他有些著迷，忍不住用了些力。
剛想著害怕把人給吵醒，暫時先放他一馬的時候，身下響起清脆的輕笑聲。
凌歲遙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眉眼彎彎，亮晶晶地看著裴行路，可愛中又帶著絲狡黠，“裴哥也偷親我了。”
裴行路磨了磨后槽牙，捏他的臉，佯裝生氣：“你也偷親過我，正好扯平了。不過好啊凌歲遙，你裝睡？”
“沒有，”凌歲遙擺手，懶洋洋軟綿綿地摟著裴行路的腰，“也就剛剛醒，還有些迷糊呢。裴哥，你沒有午睡嗎？”
還撒嬌。
被主動抱著的裴行路哼了一聲，嘴角上揚：“沒心情。”
“為什么？是不是睡不習慣？”凌歲遙心情倒是挺好，笑意快要從眼睛里溢出來了。
裴行路不想提情敵的名字。
偏偏這時，凌歲遙放在枕頭邊的手機響了一聲，屏幕亮起，兩個人一同看過去。
呸，晦氣！
裴行路眼皮一跳，臉立馬就垮了下來，“哦，容~文~哥~啊。”
陰陽怪氣地凌歲遙有些起雞皮疙瘩，他將手機翻過去。
叮咚，手機又進來一條微信。
凌歲遙瞟了一眼裴行路。
裴行路挑眉，“你容文哥問你醒沒醒呢，怎么不看看他想找你干嘛？”
“……那我看一下？”
“看唄。”
凌歲遙正要拿手機，看見裴行路繃著張臉，五官擰在一起，滿臉寫著不高興三個字，頓時收回了手，無奈又無措，“我還是不看了吧。”
裴行路表情一松，還是很不爽，“不行，看。”
他還要一起看！
他倒要看看那個男的是怎么勾搭他老婆！
凌歲遙只好拿過手機，當著裴行路的面，回了一條“醒了”之后，但對面卻沒再發信息了。
裴行路扯了扯嘴角，惡意揣度：“擺什么架子呢。”
歲歲給發信息，居然不秒回！
凌歲遙說：“可能容文哥在忙吧，他剛回國就接手了家里的公司，事情很多的。”
“嗯？！”裴行路語調都變了，“你怎么叫他哥，不許！你堂堂凌家的小少爺，答應過的事情不算數？”
凌歲遙登時心虛，“可是就叫容文的話，會不會不太禮貌呀？他和我二哥差不多大。”
裴行路雙手抱臂，表達不滿：“我不管。”
“好吧好吧……”
凌歲遙只好順著他，把備注的“哥”字刪掉，“容文，這樣行了吧？”
裴行路勉強點了點頭。
凌歲遙偷笑，裴哥醋勁還挺大的，更帥了，他好喜歡。
“他之前都給你發了什么？”裴行路面無波瀾，揚了揚下巴，“我作為你的合法老公，查一下聊天記錄沒問題吧？不過這是你的隱私，你要是不同意，當然也無可厚非，我表示理解呢。”
凌歲遙耳朵一紅，老公這個詞聽著，咳咳！
“嗯？不行？”裴行路擰眉。
凌歲遙立即說：“行。”
裴行路接過手機，往前翻看聊天記錄，越看越是扭曲。
媽的這么多！到底聊了多久？？？
裴行路狠狠咬牙，好好好，竹馬就是竹馬，認識了二十年，聊天記錄加起來可以繞地球N圈。容文還各種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出個差都要發視頻。另外，拍日出拍夕陽，藍天白云，國外街景，忙碌的工作身影，還配一些看得人牙酸的矯情感慨……
裴行路幽幽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在談戀愛呢。”
“哪有那么夸張呀？”凌歲遙弱弱地說。
救命，根本就是很正常的聊天記錄。而且也沒有很多，大學畢業后他換過手機，聊天記錄基本上都找不到了。而在那之后，容文出國，因著時差的關系，他們的聯系也漸漸減少，偶爾才同頻。
“本來就是！”
裴行路生氣了，一想到凌歲遙身邊有這么個暗中覬覦的竹馬，從小就認識，甚至生活習慣都很熟悉，他就直冒酸澀泡泡。
“我們不是那樣關系，什么都沒有。”凌歲遙拽了拽他的衣角，眨眨眼睛，“裴哥不要生氣，我最喜歡你。”
“哼。”
裴行路當然沒有生凌歲遙的氣，他就是嫉妒心泛濫，討厭容文的存在。凌歲遙身體不好，他還不至于因為這事，讓他憂煩。本來想擺擺樣子就算了的，將人摁住一頓狂親出氣。
忽然嘴角落下一片暖意和柔軟。
裴行路心猛地一跳，呼吸一滯，“……歲歲？”
凌歲遙紅著臉，“剛才裴哥也偷親了我，但是并沒有扯平。”
“哪里沒扯平？”
“我當時只是貼了一下，你剛才伸舌頭了。所以沒有扯平，這不公平。”
裴行路喉結動了動，問：“寶寶，怎么就扯平了？”
凌歲遙又湊近，扶著裴行路的肩膀，貼上他的嘴唇，伸了一點點舌尖，輕輕滑過裴行路的唇肉，“這樣就好了，別生氣啦。”
靠……怎么這樣犯規。
裴行路眼神晦暗。
凌歲遙眼睛眨得厲害，“……好了嗎？”
“沒好，沒扯平，我還生氣呢。”
凌歲遙“啊”了一聲。
裴行路將他拉到懷里，低垂著眼眸，微微張開嘴唇：“繼續，寶寶，別只在外面打轉。”
凌歲遙臉更紅了，他害羞卻也不害羞，喜歡得不得了，笨拙卻真誠熱情地哄著喜歡的人，聽他的話，舌尖毫無阻攔地探了進去，似乎很新奇地碰了下裴行路的舌尖。
兩個人都一顫。
“……”裴行路被勾得心癢癢，也忍受不了這樣輕綿的親法，跟挑逗人似的。他摁著凌歲遙躺下，十指緊握，不管不顧地吻了上去。
“唔……”
凌歲遙心跳得厲害，不由自主地摟緊了裴行路的腰，“裴哥……”
裴行路呼吸有些沉：“換個稱呼。”
“什、什么稱呼？”
“你說呢？”裴行路眸光灼灼。
凌歲遙下意識脫口：“老、老公？”
裴行路本來是想一步一步來的，想讓他叫哥哥，再叫老公。沒想到居然這么上道，他勾起唇角，“好聽，多喊，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
于是俯身又將人親了個七葷八素，親到最后，兩個人都有些癡迷。凌歲遙的腦袋埋在被子里，一聲不吭。
裴行路抱著安撫他，“好啦寶寶，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我幫你好不好？”
凌歲遙瘋狂搖頭，“不要。”
“憋著會難受的，我幫你，乖。”裴行路湊到他耳邊，聲音極其溫柔，還帶著一股引誘的味道。
“不要。”
裴行路手指游移，曖昧極了：“老婆，很舒服的。”
凌歲遙要哭了。
“你讓我幫你，我就不生氣了，好不好？”裴行路的手掌停在凌歲遙的睡褲邊沿，呢喃著：“寶寶，歲歲，老婆，好不好……”
來來去去這些話。
凌歲遙被哄得懵懵點了頭。
一得到準允，裴行路笑了一聲。
……
凌歲遙像熟透了的番茄，目送裴行路去了洗手間，他默默地將自己縮進被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了，被子里有其他的味道。
……
第43章 情敵
容文見到凌歲遙時, 他臉色紅潤，漂亮的眼睛亮得驚人，完全讓人移不開視線。
旁邊精心打扮斗情敵的裴行路見狀, 牽過凌歲遙的手, 重重地咳了一聲，冷冷地看著他。
容文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小夕, 我是來提醒你，明天早上九點別忘了畫展。”
“小夕？”
雖然不懂, 但裴行路就是膈應。
什么小溪，我還大海呢。
凌歲遙也是愣了一下，跟裴行路解釋：“我原名叫凌夕，夕陽的夕, 后來爸媽覺得日薄西山，寓意不好, 再加上我從小身體就差，就改成歲遙了。這個小名大家都不叫了。”
懂了。
裴行路冷笑, 在他面前裝自己和凌歲遙多熟悉親近呢, 這個心機茶男！
容文溫和道：“抱歉歲歲，剛才在家整理相片，找到了好多你初高中的合照, 我也順著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就情不自禁地叫了小夕這個小名，你不會介意吧？”
裴行路心梗, 表情更冷漠。
“呃……”
凌歲遙看了眼氣悶的裴行路，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以作安撫, “沒事的……”
他習慣性地要稱呼“容文哥”，突然想到剛才答應裴行路的，尷尬地頓住，跳過稱呼，說：“明天的畫展，我就不去了。”
凌歲遙算是把裴行路的性格摸清楚了，看著高冷拽拽的酷哥，實際上卻有點幼稚。要是他真的和容文一起去畫展，裴行路搞不好會瘋狂吃醋，摁著他親上一夜都有可能。
雖然很有誘惑，凌歲遙也很享受哥哥親他，但不能讓他生氣難過。
容文臉上的笑僵硬了一瞬，瞥了眼眉頭舒展了一些的裴行路，又恢復如常溫柔，說：“歲歲，那是你最喜歡的畫家之一，難得在國內開展，錯過了可能就不會再有了。”
凌歲遙是有一些遺憾，但……
裴行路皺了皺眉：“什么畫展？”
“裴先生平常不工作很忙，應該不知道。”容文露出極為得體的那種微笑，“明天美術館有一場畫展，歲歲很喜歡那個畫家，期盼了很久……”
真行，當著他的面，撬他老婆！！！
厚顏無恥！
裴行路打量他，語氣算不得友善，端起假笑：“我可以和歲歲一起去，就不勞煩容先生了。”
“裴先生畢竟是娛樂圈的名人，一舉一動都引人矚目，去畫展怕是容易被拍到吧？”容文說。
裴行路再次假笑：“這就不用容先生擔心了，被拍到我官宣承認，歲歲和我是名正言順的婚姻關系，受法律保護，誰都沒資格指指點點，而且我們感情非、常、好，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摻上一腳的。”
容文語滯，有些意味不明：“裴先生果然是頂流，這種氣魄在娛樂圈很少見。但我也算是歲歲的哥哥，你總不能獨斷專行，限制他人身自由吧？裴先生擔心什么呢。”
既然這樣，那裴行路就不客氣了。
“你要真是普通的哥哥，我當然不會介意。可你自己存了什么心思，歲歲可能懵懵懂懂，但你和我應該是最清楚的。”裴行路扯了扯嘴角，“不過容先生，我沒什么可擔心的。說句不好聽的，你和歲歲要是真有什么的話，認識這么多年，怎么也輪不到我這個天降。”
“你……”容文剛要反駁。
裴行路根本不給他機會，勾唇道：“最后，我沒限制歲歲的人身自由。他喜歡的畫展，我會陪他去。”
裴行路的直白露骨，讓自詡正人君子然而實際心懷不軌的容文無處遁形，打得他猝不及防，輸得一塌糊涂。
他甚至不敢看凌歲遙的表情，只能這樣，憤憤地告辭。
上了車后，正催促司機開走，身旁忽然響起一道熟稔至極的聲音。
“容文……哥！”
凌歲遙快步走過來，微微喘著氣。
聽到這么不自然的稱呼，容文就知道是裴行路要求的，心中又氣又恨：“歲歲，你不覺得他干涉得有點多嗎。我們認識了多久，二十多年，你跟他才認識多久。”
凌歲遙其實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容文從小對他多有照顧，在他心中，就是個大哥二哥一樣的兄長。
他沒有想過容文會喜歡他，容文也從沒有表露過一絲一毫這樣的意思。
所以凌歲遙有些為難，也真心過意不起：“對不起，但我喜歡裴哥………”
長這么大，凌歲遙雖然被表白過很多次，但卻是頭一回經歷這種三角戀似的狗血糾葛，完全沒經驗，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容文了解他，嘆了一聲，盡管煩躁，語氣盡量保持溫和：“娛樂圈那種地方很亂，歲歲，你如果受了委屈，就告訴我。他只是一個外人，而我會永遠站在你身后的。”
“謝謝……哥。”
*
裴行路還是一肚子酸，氣呼呼的：“你看見他剛才那個茶里茶氣的樣子沒有？氣死我了，你明明都跟我結婚了，他還勾引你，處心積慮想破壞我們感情，當男小三！”
氣死了氣死了！
如鯁在喉！如芒刺背！
凌歲遙親了下他，輕聲哄他：“不要委屈啦，哥哥，你要不要看我照片？”
裴行路耳朵一豎，一瞬間忍不住浮想聯翩，但面無表情，很是無動于衷，還在生氣：“哼，什么照片？”
是……那種照片嗎！
“你跟我來。”
裴行路有些緊張，又有些矜持，歪心思瘋狂在他的腦子里橫沖直撞。當真的看到照片時，他沉默幾秒，冷不丁地抬手扇了自己一下。
裴行路深切感受到自己最近智商急劇下降，腦子極其不清楚，甚至還有抽風的感覺！
他第一時間，居然是想的那種照片！
啊呸！齷齪！
“這本是我小學的時候，這本是初中，高中……”
裴行路看了好久凌歲遙以前的照片，他漸漸長大，從青澀模糊，到精致漂亮。他也知道了好多發生在凌歲遙身上的過去的事，容文知道的那些，由凌歲遙親口告訴他，親口讓他更了解自己。
裴行路的委屈與嫉妒漸漸消失，看著凌歲遙認真的神情，忽然無奈地笑了笑，覺得自己的吃醋沒什么意思。后來者居上，他贏得相當徹底。
窗前，落日黃昏里，裴行路抱著凌歲遙，落下無數個細細碎碎的親吻，柔情似水，仿佛在對待一件極其珍重的寶貝。
凌夫人欣慰地點點頭，將門輕輕帶上。
*
回到平野居后，裴行路第一件事沉浸在印象派藝術的海洋，瘋狂檢索畫家的生平經歷與經典畫作。
晚上的時候，楊星說：“幫你弄到一張，不過你要這個門票干什么？”
裴行路一邊默背印象派的繪畫特點，一邊接電話，敷衍道：“有用。”
楊星猜測：“幫你們家小少爺找的？”
她壓根不認為裴行路對畫展這種東西感興趣，他就是一個毫無繪畫藝術細胞的帥哥。
“對了，后天開工。”
裴行路在心里默念：“……畫家極擅長捕捉光線和色彩的變化……筆觸具有動感，親近自然……”
忽然，他猛地抽離出來，“什么？后天開工？我才休息幾天！”
“雙休，可以了。”
楊星一副資本家惡劣的剝削嘴臉，“作為頂流兼娛樂圈第一帥哥，經常出來刷屏，造福一下觀眾的眼睛是理所應當的。有兩個廣告代言要跟進，商務活動也很多，而且《我們的生活》第二期要開拍了。”
裴行路：“……他不是腸胃炎住院了嗎？”
原定綜藝，每周直播一起，但《我們的生活》第二期因為導演在自家露天陽臺搞燒烤，吃壞了肚子，誘發腸胃炎，被迫停工了幾天。
楊星：“出院了，怕熱度流失，迫不及待就要開工。第二期的地點在B市的一個南方小鎮，綜藝大概流程已經發到你微信上了，記得看一下。這一期錄完之后，正好趕上電視臺中秋晚會直播，另外《時間》的劇本你抓緊吃透。”
裴行路頭疼，“行了行了知道了。”
然后冷酷無情地掐斷，將煩躁的通告工作拋在腦后，瘋狂繼續背話術。
凌歲遙敲門進來，他立刻將打印好的資料壓在劇本底下，一臉深沉地在劇本上寫寫畫畫。
“哥哥，是新劇本嗎？”凌歲遙將剛榨好的橙汁放下，問。
“嗯。”
裴行路攪了攪橙汁，自然而然地將吸管對著凌歲遙。凌歲遙吸了一口，唇舌溫甜，“好喝。”
裴行路然后也順著他含過的地方吸了一口，咬了橙肉，“好喝。”
凌歲遙笑笑，“那我就不打擾哥哥了，我也要去寫稿。”
真乖，就是害羞地不肯再叫老公。
裴行路有些不想讓他走，但一想起明天的畫展，只能忍痛目送人離開，“寶寶，別總是盯著電腦，看四十分鐘，休息十分鐘。”
裴行路繼續背稿，發憤圖強，畫展上一定要展現他非凡的藝術細胞，讓歲歲刮目相看！
*
次日，裴行路牽著凌歲遙的手去A市美術館，掃碼直入。
工作人員都不由多看了他們幾眼。
凌歲遙很正常，只戴了口罩，穿著淺色衛衣，一身休閑系穿搭，長得又白，看著像青春清純大學生。
裴行路則戴帽子和口罩，雖然捂得嚴嚴實實，但身材優越，套著普普通通的黑色外套，也能穿出款型來，往懸崖山石的長幅畫前一站，光影明暗，時尚與藝術氣息頓生。
不過就是……這人有點眼熟，像明星。
凌歲遙暗中觀察，小聲問：“他們是不是發現你是誰了呀？”
裴行路坦蕩無所謂，“發現也沒事，不過我太招人了，也有點煩。”
頂著一張紅遍大江南北的臉，想要和歲歲做小情侶之間的約會活動，真是不方便，還得藏著掖著。
凌歲遙比本人還要緊張，一有人經過時，他都會嚇得松開裴行路的手，假裝若無其事地看畫，而實際上高頻率的眨眼動作，反而透露了他的心虛。
裴行路揉著他的腦袋，覺得好笑：“寶寶，人家本來沒關注我們的，你來這么一出，反而覺得奇怪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啰。”
“也是……”凌歲遙有些擔心自己掃哥哥的興，盡量不再焦慮這件事。
裴行路滿意地牽著他的手，一起看畫，拍照片。
裴行路昨晚抱佛腳做的功課派上了用場。
在一副鄉野楓林畫前。
裴行路深沉地開始鑒賞：“這幅畫很注重捕捉光線的變化，色彩明亮鮮艷，真實感很強，站在這里，我已經感覺到自己置身楓林了，濃重綺麗，漫山遍野的紅，也預示著畫家狂野濃烈的內心世界。”
“哇！”
收獲凌歲遙崇拜的目光+1
裴行路矜持且淡然，拍了張照片，繼續鑒賞下一幅：“這幅畫設色絢爛，卻不失清透，無風而水波流轉，生動極致，表現力極強。松樹青翠，天色湛藍，顏色對比，點線面結合搭配，呈現出自然、富有詩意的境界。”
“哥哥好厲害！”
收獲凌歲遙崇拜的目光+2
……
+10086
很好，今日畫展表現完美！
凌歲遙一定比今天早上更喜歡他了。
計劃達成。
坐車回家，精力充沛的裴行路將逛累的凌歲遙摟在懷里，一邊查看在畫展拍的照片，挑選了幾張氛圍感好的，編輯微博。
C位中心圖，是鄉野楓林圖，灰墻中投下一截仿佛無意闖進來的清瘦身影。
那是凌歲遙。
裴行路滿意地親了一下懷中的凌歲遙，果斷點擊發布。
也沒什么，就想秀一秀。
第44章 暗秀
裴行路V：[圖片]光影, 色彩，世界。
很快上了熱搜。
【老公！老公你終于發微博了！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哇咔咔，今天是藝術范濃厚的裴哥[愛心.jpg]】
【！我也超喜歡這個畫家！四舍五入, 裴哥喜歡我不接受反駁！！！】
【？？？不是哥, 你去看畫展了？！臥槽感覺錯過了一個億！我本來今天也要去的啊，結果萬惡的領導非要我臨時加班嗚嗚嗚真的我哭死】
【心疼樓上一秒】
【裴哥怎么不露臉呀，好藝術好高端好愛。】
【求科普畫家，風格好獨特好漂亮, 小迷妹要緊緊跟隨著裴哥的步伐！】
【咦，裴哥什么時候對印象派感興趣了？好突然！嗚嗚嗚我早知道今年就選油畫專業了。】
【[圈圖]這個影子是裴哥嗎？感覺好像瘦了耶, 哥你一定要多吃點啊看著心疼】
【不像裴哥，裴哥更高一點，應該是路人。】
【純路人，裴狗這真的不是在賣人設嗎？真服了, 看個展而已，你們粉絲舔的天上有地上無, 不知道還以為這畫展的主角是他呢，喧賓奪主。】
【[微笑.jpg]親親, 業務水平有待提高哦。建議您敲鍵盤之前, 先將“純路人”和“裴狗”這些詞刪掉呢謝謝配合】
……
與此同時，某瓣也熱鬧了起來。
標題：報——最新消息，裴狗去了A市畫展還發了微博, 那是相當文藝范兒~
1L：哥幾個, 實話實說，我覺得不大對勁, 詭異，相當詭異。
2L：附議一樓老大哥, 懷疑裴狗被奪舍了。
3L：我把裴狗出道以前的所有微博都翻了一遍，基本上都是廣告、劇宣和重要節日轉載，沒有主動分享過日常，高冷神秘，裝得一批。so，大家來探討一下裴狗居心何在。
……
220L：我靠一晃眼，你們就蓋到二百樓了？裴狗果然是本地年會員高樓戶主。來來來~哥幾個看我[截圖]對此我只想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截圖是某次采訪活動中，裴行路在主持人的環節安排下，畫了主辦方的吉祥物，一只棱角分明、非常抽象的貓，不說貓，絕對不會猜出是貓。說了是貓，emm會有一種讓人想掀桌子的沖動。
221L：[噴火.jpg]愛貓人士狂怒。
222L：我他媽笑死，看一次笑一次。[截圖]可以和他的好兄弟陳邇畫的火柴人并入史冊了。
223L：驚！[鏈接]快去看這個采訪，裴狗直接說了他不會畫畫，對這方面也沒什么興趣的！！！這個采訪也就是年初《定風波》的宣傳啊，這才過去多久，他就愛上印象派了？
224L：驚驚！還記得嗎！上次《我們的綜藝》第二季，頭號謎團之裴狗究竟買數位板給誰！
225L：驚驚驚！突然閉環了！哦天哪我怎么這么激動！
226L：所以……誰說出來？
……
300L：無語，不要含蓄了，大膽開麥，裴狗談了個喜歡畫畫的對象。
類似的帖子一時之間無數，開始扒裴行路的疑似對象是誰，提名最多的就是綏寧，竹葉cp狂喜。
此外，還有熱心網友曬出畫展的照片。照片是無意中拍到的，布景昏暗，人影模糊不清，一個身高腿長但戴口罩帽子的男人身形像裴行路，最關鍵的是，他和另一個男人舉止很是親密。
網友沸騰，正準備順藤摸瓜，細扒這個人是誰時，這張照片就掛了，相關帖子被封。
工作室和公司發布聲明，再有公司公關，降熱搜、轉移視線，很快將這件事壓了下去，網絡世界一片祥和。
廣場飄過一條微博。
【u1s1這個速度絕對是麥穗傳媒出手，讓我想起了余知寒搞事情那回，飛升不成反殉了自己啊哈哈哈。裴行路、綏寧還有凌景從同一輛車上下來，被拍到的那張照片，也是飛快就掛了。】
水軍和粉絲刷屏，這條微博被淹沒。
再一刷新，這條微博也掛了。
麥穗傳媒的頂層辦公室里，凌景金絲眼鏡下透著憤憤的目光，盯著電腦屏幕，表情惡狠狠的。
刪了！刪了！全刪了！
*
次日，鬧鐘剛響一聲，就被裴行路給關掉了。
他瞇著眼睛看時間，六點，簾外半明半暗，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這樣的環境反而越顯得幽靜，裴行路難得不想起床，伸手攬著凌歲遙，將他塞到自己懷里，又瞇了一會。
五分鐘后，手機來電鈴聲響起，裴行路皺了皺眉，抬手迅速按掉，將手機調成靜音，沒睡醒，一臉不悅地回楊星消息。
【楊星：六點四十專車到平野居，快點收拾一下，身份證別忘帶，注意掩藏好身份。】
【PXL：好早，我突然想退圈了。】
【楊星：？？？你以前可是鬧鐘一響就起、四點工作無壓力的狠人！】
【PXL：從此君王不早朝啊。】
【楊星：……[微笑.emoji]別秀了，趕緊的，任務很繁重。】
裴行路賴了一會，三分鐘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他動作盡量很輕，不吵到凌歲遙。
但他忽視了一點，凌歲遙這幾日已經熟悉了他的懷抱，那份溫暖離去，他瞬間就感知到了，下意識伸手去抓，迷迷糊糊地睜眼，睡眼惺忪，聲音軟得不像話，喃喃喚著：“哥哥……”
裴行路頓時不想走了，俯身摸了摸他的臉，“吵醒你了？”
凌歲遙還是不太清醒，“哥哥，要抱。”
“凌歲遙，你好粘人啊。”裴行路低低笑著，聲音帶著清晨的沙啞，別有一種獨特的質感。他重新鉆回被窩，將他抱了個扎扎實實，照著脖頸親了下去。
凌歲遙往后躲了躲，“癢……”
“我要去工作了，大概一個星期才能回來，快的話四天，老婆你等我。”裴行路有些煩悶，不想去，真不想去啊。他和凌歲遙才剛剛在一起，就要異地了！
凌歲遙眨了眨眼睛，聽說裴行路要走，有些意識回攏了，漂亮的臉蛋上流露出不舍，但轉念一想，還是工作要緊，重重地點頭：“嗯嗯，哥哥好好工作，我到時候一定準時收看哥哥的直播。”
“我叫你老婆，你就叫我哥哥啊？一點都不對等。”裴行路故作不爽，輕輕咬了下他的耳朵。
凌歲遙一個激靈，改口：“……老公？”
裴行路滿意地獎勵他，親著親著，時間一點點流逝，裴行路更是難受，哼哼唧唧地念叨著不想去上班。楊星那邊還在瘋狂催促，就連凌歲遙也說時間要來不及了。
氣惱的裴行路抱著凌歲遙一陣薅，“在家乖乖的，桂花開了，把門窗都關好，不要出門，如果嫌屋子里悶，記得用加濕器。今天下雨降溫，多穿點衣服，不要赤著腳在屋里走……”
“嗯嗯，這些昨天晚上都說過好多次了呀。”
“還有，最最最重要的是，必須要想我！我一有空就發消息給你，你也是，知不知道？那個容文要是再找你，你要睜大眼睛，擦亮了！不許他勾搭你！”
“知道啦哥哥……老公。”凌歲遙安撫著碎碎念的暴躁愛人，“工作順利。”
裴行路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換衣，收拾東西。
超過約定時間十分鐘，楊星打了N個電話。
“來了來了，催催催。”
裴行路一臉躁郁，將純黑色的沖鋒衣拉上拉鏈，戴上最常用的那只手表，扣好帽子。轉身一看，凌歲遙坐在床邊果然被他這一身帥氣的打扮迷住了。裴行路也算是小小得意了一下，大步走過去，捏著他的下巴，留下深深一吻，呼吸略顯急促：“樓下在熬粥，我也給周管家發了信息，到時候你醒了，就可以喝了。寶寶，等我。”
裴行路走后，凌歲遙心跳不止。
他裹著被子，轉來轉去，最終感覺周圍都是裴行路的味道。
啊，他也好舍不得。
*
楊星上來就說：“遲到了一刻鐘。”
小荷遞過咖啡和吐司面包，相當殷勤：“裴哥辛苦了！”
裴行路戴著墨鏡，接過松軟的面包咬了一口，漫不經心又有些苦惱地說：“沒辦法，凌歲遙太粘人了，不然我早就出來了，體諒一下。”
“……我懷疑你說話的真實性。”楊星真誠發問，“到底是凌歲遙粘人，還是你粘人？”
裴行路臉不紅心不跳，冷酷道：“你看我這張臉，頂級時尚雜志譽為全球最帥面孔之一，禁欲矜貴，高嶺之花。看看，像是會粘人的嗎？”
“如果以前你問我，我會說不像，這個詞跟你完全不搭界。”楊星變了臉，呵呵兩聲，“但現在，你可太像了，什么奇葩事都做得出來。”
也不知道愛情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不僅瞞著經紀人去了畫展，去就去了，還跟凌家小少爺手牽手；牽就牽了，居然還發了一條矯揉造作的微博；發也就發了，特么的還有意無意地留下凌歲遙的痕跡。
很好，頂流一出馬，黑與粉傾巢而出。
要是麥穗傳媒凌景那邊的動作再慢點，以網友毒辣的眼神、福爾摩斯般的破案手段，扒出凌歲遙那是妥妥的。
不管謹慎與否，就是想秀。
這可太不裴行路了。
跟中了邪一樣。
小荷再補充：“楊姐，還有一點，以前的裴哥壓根不會說出這些話！”
楊星和她擊了個掌，深以為然：“沒錯，雖然你愛裝酷，但以前真沒有這么自戀這么變態。”
“什么變態？”裴行路在墨鏡底下翻了個白眼，慵懶地躺著，“你們懂什么？”
說著，他吃完面包，擦擦手，勾下墨鏡，從外套口袋里掏出結婚證，幽幽地嘆了一聲。
楊星和小荷齊齊沉默。
瘋了，真是瘋了。
當初眼不見心不煩的結婚證，現在居然隨身攜帶！
好好的一個男神怎么能變成這樣！
噫，有點嫌棄。
小荷親眼見著裴行路的情緒百轉千回，從小情侶分離的哀怨不舍煩躁，變成癡漢地盯著照片，再摻雜一些難以讀懂的詭異笑意。
裴行路指著婚姻登記員梁媛的名字，眉頭一挑，“嘖，果然是天作之合，命中注定。”
小荷：“……”
訕訕地笑，哥您還記得當初評價此為孽緣嗎。
裴行路忽然想到什么，抬頭看向小荷，一本正經道：“你眼光很不錯，獎勵年終海外度假。”
很好，當時就看出他和凌歲遙很般配了，眼光水平遙遙領先。
“啊啊啊真的嗎裴哥！”打工人小荷一下子亢奮得無以復加，瘋狂輸出，“啊啊啊你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巴拉巴拉……”
裴行路滿意。
但心里仍然空落落的，離開平野居的半小時，想歲歲。
第45章 視頻
裴行路結束了連續幾天的廣告和雜志拍攝任務后, 恰好《Inspiration》雜志的總監盛情邀約，本想立馬奔回酒店和凌歲遙視頻的裴行路只好繼續應酬，一桌都是時尚界這個圈層的大人物。
Inspiration是眾時尚雜志刊首, 天花板。
今年的創刊周年和十月份封面定的就是裴行路。
一見到裴行路, 總監必要抱怨沒爭取到的九月份封面，“時尚雜志界金九銀十，最重要的一個月刊封面居然被《LIFE》他們捷足先登了，我這心塞的呀！”
裴行路舉著倒有橙汁的杯子, 從容笑道：“感謝李總厚愛，能上《Inspiration》是我的榮幸, 以后合作的機會還有很多，李總，我敬您一杯。”
“來來來，喝！”
楊星欣慰地點點頭, 原先還怕他因為談戀愛性情大變，導致工作懈怠, 現在看來，嗯, 還是非常專業的頂流風范, 游刃有余。
這群人結束了高壓工作，個個精神十足，不醉不罷休。
裴行路看了看時間, 照這個樣子下去, 估計十一點都結束不了，他還怎么和歲歲視頻。他只好找了個明天要早起拍綜藝的借口, 深表歉意，自罰一杯, 提前退場。
楊星嘖他一聲，“在場大人物坐鎮，人家都沒走，你就要早退了，這可是各行各業的忌諱。我剛才都替你捏了把汗，不過幸好你剛才表現得很周到，你是頂流，圈內也多多少少知道你和麥穗傳媒關系不一般，對方應該不會放在心里。”
“合作關系而已，沒必要卑躬屈膝。”裴行路點開和凌歲遙的微信聊天，手機屏幕反射出亮光，也照出他迫不及待又帶著些期盼的表情，“再說了，歲歲可在等著我呢，再晚一點就等急了。”
楊星起了雞皮疙瘩，“你這人真是……”
她話還沒說完，裴行路就無視了她，美滋滋地打微信電話：“喂！寶寶你直播結束了嗎……哦哦，好，記得喝藥，我現在就回酒店了，洗完澡后我就和你視頻！”
楊星：……
什么人吶！變臉如翻書！
*
回到酒店后，裴行路迅速洗了個澡，吹干頭發。
拿到手機準備視頻時，楊星給他發了條信息，讓他查看一下今天拍攝的底片。
裴行路不喜歡公事堆積，只好登錄郵箱，每張圖過了一遍，然后回復修圖意見。
正要退出時，他微頓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切換賬號，點進id叫未命名的賬戶郵箱，最新一封是三天前的已讀郵件。
他滑動鼠標，熟練地點擊附件，瀏覽照片和文字，臉上沒什么表情。
半晌后，他翻出包里另一只嶄新的手機，撥了個電話。
那頭等了好久才接通，背景環境音很嘈雜。
裴行路皺了皺眉，“你在什么地方？”
對面亂糟糟的聲音漸漸降低，那人似乎是到了路邊，依稀聽見車流和喇叭聲，他嗓音粗，像是煙抽多了，透著砂礫感，說：“大排檔，夜宵。資料我不是給你發了嗎？”
“那個指使人的資料沒發。”
說話的人叫厲臺，三十幾歲，沉默寡言，長得一副悶葫蘆樣子，看起來懦弱得誰都可以來踹上幾腳。
七年前，裴行路被封殺，背上巨額債務。他當時一沒學歷，二又身份特殊，為了快速賺錢也“劍走偏鋒”過，打黑拳就是其中之一。
也因此認識了帶他涉圈的厲臺。
打圈對身體的損失極大，也很影響心理狀態，不到一年，裴行路就退出了，也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和那群人斷絕來往。
魚龍混雜，勾心斗角，當初稱兄道弟都不過眨眼間，唯獨厲臺，是個可以深交的朋友。
所以復出爆火后，裴行路和厲臺一直暗中保持聯系。
“沒有嗎？”厲臺停頓了一下，在回想，“那可能是我忘了吧？我弟弟最近出獄，忙忘了。”
“……”裴行路沉默一瞬，無奈地嘆了一聲，“抱歉，我忙完這陣子去看他。他年紀也不小了，出獄后就改邪歸正，安安分分生活，別總是尋釁滋事。”
厲臺的弟弟狂肆囂張，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連做哥哥的都壓不住，唯獨被裴行路收拾得服服帖帖。
厲臺說：“資料就在我手機上，等會發給你。你是大明星，而且通告又多，不用來看他，萬一被拍到影響你名聲，我幫你轉告一下就行了。”
裴行路給他轉了一筆錢，“買信息的費用，剩下的是給你弟的。”
對話簡短結束。
很快，裴行路的郵箱里收到一封新郵件。
他拆開細看，若有所思。
約莫半小時后，他編輯了一封標題為“未命名”的郵件，發了出去。
很快，手機鈴聲響起。
是一道溫柔似水的女聲，只是語氣很急很沖動，“小裴，這是真的嗎？！他怎么會……”
完全不可置信，甚至還有些害怕。
裴行路將郵箱里的資料信息備份到U盤里，然后徹底清除相關數據，退出郵箱，冷靜道：“嗯，你按我說的去做，除掉這個威脅。”
黎妍當初也是被三，懷了孩子，然而江強卻消失了，她被江家的正牌夫人整到名聲大臭，只得更名改姓，去陌生的小地方重新開始，結婚工作，但婚姻生活一團糟。
裴行路所說的威脅，就是這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前夫。
黎妍離婚后，獨自一人撫養著兒子江桐讀書。她又不肯就此罷休，一邊工作，一邊學習，指著有朝一日翻身。
后來就是在裴行路的幫助下，和江強重逢，“舊情復燃”，一切按計劃進行，慢慢滲透，最終順理成章地進入江氏集團。
然而……那個跟死了一樣的前夫，居然冒出來了，跟蹤她，甚至暗中聯絡狗仔，想要以此來威脅她，爆江家的丑聞。卻讓狗仔歪打正著，還拍到了裴行路。
黎妍坐在華貴的床邊，手心背后全是冷汗，猶豫道：“可是……能成嗎？萬一……”
“你想的應該是，必須要成，沒有萬一。否則過去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裴行路語聲平淡，毫無波瀾起伏，咬字有些輕，說出的話卻堅定無疑，極有分量，“黎小姐，你懂嗎？”
黎妍漸漸穩住心神，攥緊了床單，“不過小裴，你真的……有把握嗎？”
裴行路說：“賭狗瓢蟲而已，管不住欲望的廢物，很難對付嗎。”
他名義上的父親，母親的丈夫，就是被他親手送進監獄的。
聽她這句話，黎妍徹底放下心了，定神道：“好，我明白了，我會小心的。”
“嗯。”
*
掛斷電話后，已經九點多了。
歲歲肯定等急了。
裴行路懊惱地撓了把頭發，上床躺著，同時撥凌歲遙的視頻電話。他有些小緊張，擔心歲歲想東想西，當屏幕中出現凌歲遙漂亮白皙的臉頰時，他一瞬間顫了一下——好久沒見面了。
“哥哥！”
凌歲遙也洗過澡了，穿著印有小熊的米色睡衣，歡歡喜喜地對著鏡頭招手。
裴行路聲音不自覺低了下來，細聲細語：“對不起歲歲，我洗完澡有一會了，但臨時又忙了工作。”
他將狗仔、厲臺和黎妍前夫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凌歲遙有些擔心，“那沒事吧？”
裴行路：“放心，黎妍做事謹慎，應該沒什么問題。”
“那就好……江家……”
凌歲遙想了想。
江家看著勢大，然而后起之秀，在凌家面前，不過是一個小嘍啰，不需要父親出手，大哥就能解決掉江家，收購旗下所有產業。
其實，也是凌歲遙一句話的事情。
或者照眼下的關系來看，裴行路的一句話也能達成目的。
但……裴行路布局了這么多年，他又是個自尊心強的人，如果能憑借自己的努力心愿成真，最好不過了。
凌歲遙于是沒有將這些話說出來，只是建議：“哥哥，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可以找大哥，爸爸已經一步步將公司放手給他了。”
裴行路心驀地一軟，隔著手機屏幕，摸了摸他的頭發，“謝謝歲歲。”
凌歲遙搖頭，笑起來唇紅齒白，“沒事噠哥哥。對了，我剛才在給你沖雜志的銷量呢，我現在已經是榜上第一了！”
乖乖巧巧，還有些得意與驕傲。眨巴眼睛，等著裴行路夸他。
“啊，我們歲歲真厲害。”裴行路拿好手機，選出完美無瑕的角度，雖然他怎樣都帥，但一定要呈現出最帥的角度，他清了清嗓子，靠近手機屏幕，目不轉睛地盯著：“歲歲，你這么好，我是不是該獎勵你？”
說起來，沒有凌歲遙及時發現狗仔，后續還指不定會發生什么亂七八糟的事。
裴行路突然發覺自己很幸運。
“獎勵……”
凌歲遙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飄忽。
手機視頻畫面離得很近，裴行路慵懶地斜倚床邊，穿著白色睡衣，領口敞著，露出一部分胸口肌膚。裴行路隨手關掉了大燈開關，只留下幾處小燈，屋內霎時昏黃。
這一下，明暗錯落。
視頻那邊的人看不真切，但輪廓仍在，五官甚至更帥更迷人了。他起身理了一下枕頭，疊好靠背，睡衣的領口又往下滑了一截，而他本人好像絲毫不知一樣，舉著手機，問：“歲歲，你怎么看起來臉有點紅？”
凌歲遙揉了揉有些紅燙的耳朵，已讀亂回：“哥哥，你干嘛呀？要睡覺了嗎？”
裴行路笑了一聲，悠悠然道：“我現在可睡不著。你睡得著嗎？”
“……”
裴行路追問。
凌歲遙只好慢吞吞地說：“暫時還睡不著，我一般要到十點鐘。”
裴行路壓低了聲音：“寶寶，今天再晚半小時好不好？我都好久沒看見你了。”
這聲音，好像是在自己耳朵說話一樣……耳鬢廝磨般的纏繞。
凌歲遙暈乎乎地點了頭。
“寶寶太乖了，想要什么獎勵？”裴行路笑意沉沉，故意將手機往前移了移，意味深長，“什么都行哦。”
凌歲遙莫名覺得這個場景羞恥，但又說不清楚哪里有問題，他只好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忍著臉紅，一本正經地說：“那要不哥哥唱歌給我聽吧？”
“……就這個？”
凌歲遙覺得裴行路的表情垮了下來，他遲鈍地說：“嗯，今天下午碼字摸魚的時候，去刷了哥哥的古早采訪，有一段和陳邇老師的合唱，好好聽。”
裴行路往下撇的嘴角稍微往上勾了一點，“這還差不多，其實我唱歌完全不輸他的，我也就是沒往這個方面發展而已。你想聽什么？”
“《雪泥》！我超喜歡這首歌。”
裴行路有些不滿，“不許這么激動。我可記著呢，你爬過陳邇的墻，還給他發過六條微博，夸他有才華長得也帥，穗穗的小年糕！”
凌歲遙深知裴行路醋精不小，立即解釋：“我在喜歡你之后，就沒爬過別人的墻了。而且我只是喜歡陳邇的歌曲，真的！”
“哼。”裴行路挑眉，自信十足，“這我當然知道。”
同樣是偶像見面，見到他，跟見到陳邇，完全就不一樣的反應。
哼，就算不說，他也知道，凌歲遙一定是對他一見鐘情，直接由偶像進化到crush。
“好吧，我就唱《雪泥》給你聽。等我先找一下歌詞。”
《雪泥》寫的是人生往事，雪掩無痕，前奏有些淡淡的哀傷，后面則充滿了期冀與希望。
裴行路的嗓音很有質感，如同他的臉一樣，張口就是往事風塵撲面而來，一襲點燈溫酒的故事感。
“真好聽……”凌歲遙入迷了，“要是一直能聽到就好了。”
*
哄完凌歲遙睡覺后，裴行路將睡衣領口翻好，怪涼颼颼的。
他從微信里找出陳邇。
【PXL：借一下錄音棚。】
【陳邇：？】
【PXL：我要錄歌。】
【陳邇：？？你要搶我賽道？】
【PXL：不是，就錄一首《雪泥》】
【陳邇：？？？】
【PXL：歲歲喜歡聽我唱，我錄一首給他，這樣他就能時時刻刻聽到了，而且他也就不會去搜你唱你的。以及以后，他聽到這首歌，就會想起我。】
【陳邇：……你有病。】
并且發來一張表情包，確診為戀愛腦晚期。
裴行路呵呵一聲，收圖。
第46章 采茶
《我們的生活》第二季第二期, 直播剛開始，擠進來無數觀眾，彈幕幾乎將整個屏幕填滿。
【啊啊啊終于來了】
【裴哥好帥！不枉我定了十八個鬧鐘, 蹲到了六點半的直播！嗚嗚嗚我都佩服我自己的毅力[暴風感動.jpg]】
【影后好美啊今天, 這件鵝黃色的裙子也好漂亮！】
【言青好可愛啊，還有點少年感，小奶狗系愛豆中的獨一份吧？路人想入坑了。】
【！支持我們青崽，入股不虧！】
【恭喜儀妹追星成功, 終于坐到了影后姐姐的旁邊，今天是笑得合不攏嘴的儀妹~】
……
當導演出現的時候, 彈幕齊刷刷地發各種燒烤食材小圖標。
導演汗顏，欲哭無淚：“大家不要玩梗了好嗎？我感覺我好罪孽深重。為了深深表示我的歉意，歡迎踴躍在我們官方微博的評論區下留言，寫下大家期盼的小福利, 我們會選擇排名靠前的，盡量滿足大家的要求！”
因為帶了一群工作人員露天陽臺燒烤, 結果自己吃出了腸胃炎，還連累幾個同事吃壞了肚子, 只能將綜藝拍攝任務延后。
言青十分捧場地鼓掌, “導演也辛苦了，剛出院就馬不停蹄地策劃節目，感謝您！”
【青崽情商好高啊, 對比裴某人, 高下立見。】
【情商高？不行，笑死我了, 一大早聽到的第一個笑話，言青情商高的話, 也不會有第一期的翻車名場面了吧。】
【？？？給我氣嘴歪了，理解新人想出頭想紅的心思，但靠拉踩前輩往上爬，真的很low呢[微笑.jpg]】
【就這么點小事……也值得吵起來？這不是自降身價給糊逼抬咖嗎？】
導演紛發任務卡，笑道：“咱們第二期在一座美麗的南方小鎮，希望能帶給大家美好的視覺體驗。”
第二期來了兩位飛行嘉賓，互相交談完后，收拾行裝和房間，吃完早飯后，大概七點左右，所有人坐在一起，準備抽簽。
因為是秋天，節目組選擇的任務也跟自然相關。
一隊人跟著鎮上的居民打桂花，一隊人跟著去采秋茶。
裴行路抽到了打桂花。
他微微一皺眉，分隊行動的話，節目會分開來直播。凌歲遙要看他這邊直播的，而他又對桂花過敏，甚至小時候因為過敏誘發其他病癥，住了很長時間的醫院，心里落下陰影，看到黃橙橙的桂花就覺得喘不過氣來……
“哦！裴老師舉手了？”
裴行路問：“導演，能換嗎？”
薛鶯童坐在沙發上，突然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仍然保持恰到好處的微笑。
導演說：“當然能，不過你得和對方溝通好，并且滿足對方在節目中提出的一個要求。”
現場總共六位嘉賓，抽到采秋茶的是薛鶯童、言青和飛行嘉賓。
裴行路看了一眼，還沒說話。
薛鶯童就舉了手，只見她矜持地理了理頭發，挑眉道：“可以跟我換。不過我有個小問題，小裴如果能答出來，并且讓我滿意，我就同意更換。”
薛鶯童作為凌景的未婚妻，當然裴行路與凌歲遙最近的事。八卦是人之常情，哪怕在節目中，她也忍不住暗戳戳的。
【啊啊啊薛影后可不可以問點刺激的！】
【附議附議！】
薛鶯童姿態優雅風韻，漫聲問：“請問小裴，為什么要換？打桂花哪里不合你心意了？”
【啊，就問這個呀？感覺平平無奇的小問題。】
【不！薛姐從不問無用之事！我堅信薛姐一定話中有話！！】
在場的人都哎了一聲，這個問題確實沒有爆點。
言青打趣道：“薛姐還是手下留情了啊。”
裴行路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復如常，淡定道：“薛小姐今天穿的這套很適合采桂花，出片。”
“裴哥，我們薛姐在哪里都很出片的。”孫佳儀摟著薛鶯童的手臂，笑著說。
薛鶯童不甚滿意地撇撇嘴：“對啊，你這個借口太遜了吧，重新找一個。”
“……”
裴行路：“因為有人想看我采茶葉，不想看桂花，這個借口姐覺得如何？”
微微一笑，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平靜瘋感。
【誰誰誰？】
【啊啊啊！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我在激動什么？】
【裴哥在開玩笑呢吧。】
彈幕刷過無數個哈哈哈，似乎都沒當真，覺得只是隨口說玩玩的。畢竟綜藝節目，節目效果很重要。
【嘶……我是老粉，總覺得這話不太符合裴哥的調性。】
【同上，我也這么認為，而且這句話……怎么說呢？怪怪的，好像有點指向性。】
【你們好笨啊，裴哥說不想看桂花，結合上一期，那個誰桂花過敏！】
【竹葉cp狂喜，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是真的嗚嗚嗚！】
【薛姐，刨根問底！！！】
這下輪到薛鶯童愣了一下了，作思索狀，反而沒再詢問了，就此戛然而止，隨后暢然大笑：“這個借口不錯，我很滿意，來，交換吧。”
裴行路接過薛鶯童的綠色簽條，兩人對視了一眼，裴行路說了聲謝。
二人這一來一回，將對話定義為“借口”，在場的人雖然有所疑惑，也不好多問。
彈幕上倒是隨心所欲多了，瘋狂在刷“綏寧”的名字。
【所以，綏寧寶寶你在看直播嗎？】
【嗚嗚嗚裴哥為了你放棄了搖桂花這么簡單的任務，我哭死嗚嗚嗚你們好配，我可以孤寡，但我磕的cp一定要是真的！】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綏寧！我叫你歲歲寶寶，所以你可不可以出一個教程造福一下廣大網友啊！告訴我！怎么做才能泡到PXL這種極品帥哥，啊，又是羨慕綏寧的一天[已躺平.jpg]】
【首先，你得長成綏寧那個樣子……】
【一萬個附議啊！裴哥不僅臉無敵，身材也超絕啊，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哈哈哈，感覺是那種很有服務意識的~大家懂的吧[斯哈斯哈.jpg]】
【懂懂懂！表面酷拽得一批，實際事事以你的感受為第一位，我愛死！】
……
彈幕漸漸有點往不太健康的方向發展，此時影音房的凌歲遙不由地臉頰一紅，這些人真是太那什么了！
又忍不住順著他們的話，浮想聯翩。
雖然但是，哥哥的身材真的很好，寬肩窄腰長腿，八塊腹肌人魚線。被他抱在懷里的時候，就很舒服……
啊，不能再想了！
他甩甩頭，吃著早餐，邊看直播。
節目組選擇的這座南方小鎮，靈秀靜謐，山勢回環，云霧繚繞，風景極為優美。很快，彈幕都在夸夸夸，安利這座小城市。
裴行路一組人準備好裝備，在茶農的講解教授下，學著采摘茶葉。
光是采茶葉這個任務，就足足進行了一整個上午。
藝人注意直播效果，故而言青在采茶葉時，多有和攝像頭互動，熱情開朗，積極和另一位飛行嘉賓、茶園的工作人員聊天。
中途他也去找過裴行路，很親近熟稔地稱贊他采的好多，但裴行路只是敷衍了他幾句。言青過了會，又湊了過來，對著裴行路的茶葉一頓吹捧，亮起星星眼，滿是崇拜。
裴行路：“……”
煩人。
他要獨美，這樣歲歲就能看得他辛勤但仍然超級帥氣地在干活。而且他也不喜歡言青這個人，上回還假模假樣地想跟歲歲套近乎，還妄圖給歲歲下套，呵呵。
于是裴行路只是“嗯”了一聲，高冷地背著茶筐往旁邊道走去，繼續采茶葉。
在規定時間內，提前采滿了一竹筐，開始采第二筐。
【言青怎么回事？裴哥都采完一筐了，他連一半都沒有。】
【別管！莫沾糊咖！專心裴哥！】
【裴哥好帥啊誰懂？就……明明只是采個茶葉，就是氣場全開，魅力四射。這就是帥哥嗎！】
【你裴凹了好久的造型了吧。】
背景有山有水，綠意清新，充滿草木香氣，又帶點秋天的平和氣息。
裴行路動作雖然漫不經心，但手法精準。手指又修長，骨節分明，身體微微低下，側臉棱角分明。這個角度，柔和的陽光傾灑下來，照著他的下半張臉，偶爾側頭仰頭，一縷陽光照見他的眼眸，淡化了極具氣勢的黑色眼珠。
凌歲遙托著下巴看，打開手機，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這一幕真是自然美好。
他手癢癢的，又想畫畫了，但又舍不得關掉裴行路的直播。
機智歲歲，靈光一閃。
于是迅速去將電腦和數位板拿到影音房，一邊看直播一邊畫畫。直播里，裴行路專心無二地采茶葉，受到茶園的表揚，中午留在茶園吃飯、聽茶農們講茶道，跟著學習這里的制茶工藝，參觀茶廠，最終在當地一家赫赫有名的茶室里，優雅沏茶，弘揚茶文化。
直播結束后，凌歲遙的畫也畫好了。
他用的是裴行路給他買的新數位板，或許有哥哥buff加成，凌歲遙畫畫如同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一連畫了兩張。
一張是采茶，一張是沏茶。
他越看越滿意，果斷將兩幅圖上傳到微博。
作為竹葉cp圈大佬以及裴行路的粉絲，“穗穗的小年糕”這幅畫很快又火了。
【嗚嗚嗚剛跟言青粉絲吵完一架，氣死我了，但看到小年糕的畫，一下子被治愈了，好喜歡好喜歡，設為壁紙了！】
【好清新啊，小年糕你畫的裴哥真的好有魅力！】
……
裴行路在回酒店的車上，也看到了畫，勾唇一笑，點進私信。
叮咚一聲。
在吃晚飯的凌歲遙，看到信息，不由地眉眼彎彎，渾身都放松了下來。
【裴行路：小年糕老師畫的圖好好看吶，怎么這么會畫？】
【穗穗的小年糕：是哥哥長得好看啦……】
【裴行路：我看到評論下好像有人找老師約稿，出價都蠻高的嘛，真厲害。不過小年糕給我畫了這么多，我一分錢都沒給過，太不好意思了。】
【穗穗的小年糕：沒事的，我不收錢！】
裴行路忍俊不禁，掩唇繼續打字：【白嫖啊？那可不行，我是有道德標準的公民，必須得補償老師，否則心里過意不去呢。】
凌歲遙耳熱，問：【那……怎么補償？】
裴行路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挑眉，自信滿滿地打字。
【裴行路：不要錢的話，人要不要？】
“小少爺，怎么啦？”周管家看他表情害羞又開心，便知是跟裴行路聊天了，心想這些小年輕，無奈地笑笑，“先吃飯吧，一會涼了。”
【裴行路：嗯？這個問題還需要遲疑嗎[貓貓叉腰.jpg]】
這個表情包，還是他從凌歲遙那邊保存來的，來賣一下萌。
凌歲遙忍著羞恥，趕緊回復：【要……】
裴行路笑出了聲，清凌凌的又有些低沉。
上微信，發了條語音。
“寶寶，今晚九點到家。”
第47章 吹風
一路飛機汽車, 裴行路終于在九點趕到了平野居。
“哥哥……”
凌歲遙歡迎的話還沒說出來，整個人被鋪天蓋地的熟悉氣息給籠罩住，微涼但溫暖, 還帶著些許平和的草木芳香。
裴行路一進門, 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凌歲遙，緩緩喟嘆式地吐出一口氣，在他耳朵留下悄悄話，呢喃道：“歲歲, 好想你啊。”
他將人抱得嚴嚴實實，似乎蘊含了所有的情緒, 濃烈的思念。
凌歲遙心弦顫動，不由地笑，“哥哥，我也好想你。”
小情侶分離了好些日子再見面, 自然是黏黏糊糊的。周管家看著都笑呵呵，打趣了幾句, 就自覺地回屋了，讓他們小情侶獨處。
“今天沒碰到桂花吧？”
“沒有, 我一直在家, 沒出去。”
裴行路盯著凌歲遙的臉，左右又看，沒發現小紅疹, 這才放心下來。轉念一想, 又警惕性十足，“那個容文沒來騷擾你吧？”
凌歲遙眼神飄忽了一下。
立馬被裴行路捕捉到, “好啊，趁我不在, 他敢見縫插針！快說，他找你干嘛了？你有沒有答應他？”
凌歲遙連忙解釋：“沒有沒有，就是問了我一些日常生活，叮囑我不要出門不要熬夜之類的，還提醒我桂花敗了之后去體檢，就這些。”
“真的？！”
真不怪裴行路炸毛，這么漂亮乖巧可愛的老婆身邊有個長得勉勉強強算湊合的發小竹馬，而且還茶里茶氣的一副白蓮花模樣，擱誰都不留個心眼！
太不要臉了，居然還給歲歲發他的黑料緋聞！
那是假的！純純純假的！
裴行路氣得太陽穴疼，聲稱：“我跟那個女演員沒關系！也沒有買過黑通稿！沒有惡意點贊塌房男明星引發輿論，那就是手滑了！”
“我知道！娛樂圈的事本來就有迷惑性，我告訴容文g……容文了。”
凌歲遙差點又在裴行路面前叫錯，好在及時發現。
裴行路氣鼓鼓地看完了聊天記錄，哼了一聲，雖然容文妄圖挑撥離間，但還好歲歲的眼睛是雪亮的，沒有被蒙蔽！
“每天早安晚安，還提醒添衣吃飯……這些還用他說？我每天都提醒你的！”
“嗯嗯嗯，我知道的，哥哥最好了。”
凌歲遙一頓哐哐安撫，裴行路總算氣順了，換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后，睡衣紐扣沒完全扣好就出來了，頭發上還淋著水珠。
凌歲遙原先坐床邊抱著平板刷微博，一抬眼，瞬間臉就紅了，有些結巴道：“哥哥，你又不好好穿衣服，會受涼的……”
裴行路嘖了一聲，一臉無所謂，“房間里很暖和，不會受涼，而且我長期健身，身體好得很。”
再說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這么好的身材，就是要秀給老婆看。讓老婆癡迷，心里就沒有別人了！
“……那也不可以。”凌歲遙心想這還得了，于是硬著頭皮，強行將他領口給拉好，耳朵根就紅透了，“反正不能這樣。”
啊啊啊哥哥原來竟然是這樣反差的人！
凌歲遙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衣服都穿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茍的呀！
裴行路低頭看了看，笑了：“行吧，就聽凌少的。”
凌歲遙：“……”
裴行路若無其事地坐下，漫不經心地擦頭發，忽然嘶了一聲，虛弱無力地甩著手：“哎呀，有點疼。”
“哪里疼啊？怎么會疼？”凌歲遙擔心地追問。
這么緊張他！
裴行路壓下暗爽的心情，嘆氣煩惱：“歲歲，我今天采茶葉可累了，手腕手臂、后背還有腰都發酸，剛才洗澡的時候就有點疼呢，本來想找你幫我洗的，但是……哎，想想還是算了。”
采茶葉是個辛苦的細活，又錄了一整天的綜藝。裴行路不像言青他們有些偷懶敷衍，他是在認認真真做事干活的，整個人處在長時間的高壓狀態下，當然是很累的。
“哥哥工作辛苦了。”凌歲遙主動拿過毛巾和吹風機，“我來幫你吧！”
裴行路相當矜持：“這樣不太好吧？凌小少爺照顧過人嗎？”
凌歲遙搖搖頭，從小到大，他身體不好，在學校或者家里外面都是被照顧被關注的角色。
“哦？這么說，我是第一個能讓凌小少爺親自出馬的？”裴行路盤腿坐著，與他面對面，似笑非笑，“受寵若驚吶。”
凌歲遙知道他在逗自己，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小聲吐槽：“只是吹頭發而已吧。”
他站在床邊，將毛巾蓋在裴行路的頭發上，慢慢地擦拭。湊近看，凌歲遙恍惚地發現裴行路的頭發很黑，發質很好，一股清新的香味。
“好聞嗎？”
凌歲遙害怕被當成那種喜歡聞人家味道的變態癡漢，解釋道：“我沒有，是這個味道自己飄來的，這是……分子在運動！”
啊啊啊他在說什么？？？
“噢……”
裴行路低低一笑，雙手扣著凌歲遙的腰，稍微一用力，攬著他往前近。也沒松開，而是細細地摩挲腰際，隔著睡衣，說：“凌少好聰明，不愧是A大畢業的高材生。”
凌歲遙心虛且汗顏：“哥哥，這是初中知識。”
裴行路輕輕掐了下他的腰，“不要轉移話題，繼續回答，好聞嗎？”
“……好聞。”
裴行路笑意更深。
明明說的是沐浴露味道，怎么感覺怪怪的！
凌歲遙咬了咬下唇，插上吹風機插頭，抓著線，心不在焉地這么一揮，正好對著裴行路吹了個滿臉。
裴行路下意識閉上眼睛，熱氣如浪，又摟著他的腰將他往前帶帶，忍俊不禁：“干嘛？生氣了？”
“對不起哥哥！我沒注意！沒燙到吧？”凌歲遙關掉吹風機，滿懷歉意，自責地道歉。
“沒有，乖。”裴行路逗弄式的勾勾他下巴，“繼續吹吧。”
凌歲遙調節溫度，認認真真地替裴行路吹頭發。
手指穿梭在濃密的墨發中，暖意像濃霧一樣彌散。凌歲遙是站在床邊的，他坐著，一抬頭就可以看見小少爺潔白像雪的脖頸。
裴行路忽然心癢悸動，喉結滾動了一下，看似冷靜清醒，若無其事，實際手指已經靈活地挑開凌歲遙的上衣，滑了進去，沿著他的脊骨慢慢往上。
“……哥！”
凌歲遙心臟猛地一跳，臉紅耳熱，又不小心把吹風機對著他吹了一臉。
裴行路鎮定地抹了把臉，微笑道：“第一次是無心的，第二次就是故意的。”
凌歲遙壓低聲音說：“我在給你吹頭發呢，你不要亂摸！”
裴行路幽怨地看著他，理直氣壯：“我們都這么久沒見了，摸摸怎么了。我昨天看了部偶像劇，主角異地戀好不容易見面，第一件事就是抱著啃起來了，我都還沒親你呢！已經夠克制了。”
說著說著還委屈起來了。
“……等會的呀，先把頭發吹干！還滴水呢，會感冒的。”
凌歲遙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裴行路瞬間變臉，心情蠻好：“喔？頭發吹干之后就可以做其他事了？”
“……嗯。”
“那行。”
雖然這么說，但裴行路的手還是不規矩地在他腰上擱著。裴行路也不算是安靜本分的人，才吹了不到一分鐘，他眼眸一轉，又開始作妖，捂著臉，“剛才好像被吹風機吹得臉有些不舒服。”
凌歲遙于是又關掉吹風機，聽裴行路重復了一遍，自責：“剛才的風是不是太燙了？對不起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沒事，我很寬宏大量的。”裴行路咳了咳，“但你得補償我，就是不知道你誠意如何呢。”
凌歲遙遲疑。
裴行路嘆氣，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凌歲遙眼皮跳了跳，“好吧，怎么補償？”
裴行路雙腿松開，腳落地，他不疾不徐道：“坐我腿上來，這樣吹得快。”
說真的，對于這樣的裴行路以及出自他口的這般要求，凌歲遙已經漸漸不覺得奇怪了，用二哥的話來說，裴行路就是有點……悶騷。
“歲歲，對不起要有誠意。”裴行路語氣低沉，帶著些誘導。
凌歲遙支吾著問：“怎么坐啊？”
裴行路比了下動作，眉梢上揚。
“……好吧。”
凌歲遙深吸一口氣，扶著裴行路的肩膀，跨坐在他的腿上。坐上去的那一刻，他就感覺整個人被丟到了熱鍋里，熱意與羞恥瘋狂彌漫，相當難為情：“我還是下去吧。”
裴行路握住他的手腕，“寶寶，我喜歡你這樣，不要下去好不好？”
又強勢，又溫柔。
凌歲遙最受不了他這套，在他柔情婉轉的誘哄下，暈暈乎乎地點了頭，推開吹風機開關，繼續吹頭發。
裴行路也難得安靜了下來，一言不發地任他撥弄頭發，只是手還不安分，輕輕地在腰上打轉。
坐在大腿上，吹頭發也不太方便，凌歲遙忍不住直起腰，又突然碰到其他地方，頓時僵硬地動都不敢動，心想早點吹完。
裴行路也在想著早點吹完，頭發濕著，不方便。
安安靜靜的幾分鐘，只有吹風機呼呼的吹。
窗簾沒拉完整，露出一絲縫隙，落進來輕盈皎潔的月光。
乍然間，吹風聲停止。
“謝謝歲歲。”
“不客氣。”
一剎那似乎能聽見兩個人的心跳聲。
裴行路勾唇笑，偏偏不將人放下去，反而越摟越緊，越離越近，氣氛溫熱。
雙唇自然而然地相貼，仿佛親到了柔軟的白云。分離好幾日了，裴行路親到凌歲遙的時候，全身心都叫囂著渴望，忍不住親得更厲害。
凌歲遙保持這樣的姿勢，又羞恥又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親昵，雙腿不由地夾住裴行路的腰。
裴行路低啞著聲音，笑了一聲，“老婆，你好可愛……”
凌歲遙不知道他為什么說自己可愛，懵懵的。
裴行路邊親邊將人推倒，十指緊握，親得個七葷八素，從面頰到脖頸，再往下。
……
凌歲遙最后埋進裴行路的懷里，松開他一直緊拽的睡衣，連顫抖的手指都紅透了。
裴行路抓住他的手，親了一下，目光仍是灼灼。
“……好、好了。”
凌歲遙不敢想剛才的畫面，低頭視線亂瞟。后知后覺地發現裴行路的睡衣領口紐扣被他蹭掉了，胸口肌膚極有力量感。
裴行路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饜足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嘖，扣好了，不還是又被某人解掉了，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凌歲遙將頭埋進枕頭里，不愿見人。
“別害羞，寶寶，舒服就行。”裴行路俯身湊到他耳朵，“我去衛生間了。”
凌歲遙扭了頭，猶豫著：“要不，我、我幫你？”
眼眸明亮，臉如丹霞。
裴行路呼吸很沉，大腦里天人交戰，最終還是敗給了理智，捏著他下巴親了一口：“今天就算了，你手會累的。乖，寶寶，下次吧，反正我們有的是機會。”
凌歲遙順從地點了點頭，將自己埋在毯子里，裹得像只蠶寶寶。
裴行路越看越喜歡。
……
次日，凌景見到裴行路時，此人一臉春風得意，瀟灑自如，而他的寶貝弟弟脖子上點點吻痕、嘴唇紅得不正常，登時氣得發抖，追著他就砸書，一頓臭罵。
凌歲遙默默將飛起來的紙撿起來，沒敢去拉偏架。
裴行路聳了聳肩，無所謂，畢竟二舅哥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
鬧完后，兩個人乘車去公司。
“沈澤平脾氣不怎么好，你別嗆他，這人吃軟不吃硬，有什么及時溝通，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凌景冷冷地瞥了裴行路一眼，“不過我話說在前頭，這次只是試鏡，就這一次機會，你要是表現不好，我是不會給你求情的。”
“不需要求情，我相信我自己。”
凌景又冷笑，“滿腦子就是談戀愛，但愿你別掉鏈子。”
*
《時間》的試鏡很成功，沈澤平甚至當場定了裴行路，提前結束了男主角的試鏡，連續兩天都拉著他跟他商討劇情，導演即將步入如癡如狂的境界。
裴行路的通告一直都很多，補完中秋晚會的采訪與錄播，又得去參加幾個品牌發布會，一頓忙下來又是一個多星期。
與凌歲遙每次也是匆匆見面，又匆匆離開。
裴行路這心里實在不得勁，盤算著什么的時候，接到路易品牌珠寶設計師的信息。
戒指已經定制好了。
啊不，是婚戒。
第48章 生日
桂花敗得差不多了, 十月即將結束。
凌歲遙今天拿到了所有的體檢報告單。
凌夫人緊張地看來看去，又去找醫生了解情況，得到準確的回復后, 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終于落定了, 險些喜極而泣，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太好了太好了！”
“但各項生活習慣還是照如從前，不能熬夜，飲食清淡, 遠離過敏源……”
老醫生不厭其煩地叮囑。
門下大弟子陶云在一旁記錄并開藥單，撕下來交給凌夫人, “這些藥的劑量已經在慢慢減了，按時吃就行，剛開始減藥可能會有不適應，不舒服及時跟我聯系。半年后再來體檢一次。”
“好, 謝謝張醫生、陶醫生！”
凌歲遙乖巧地坐在醫院走廊的位置上，凌夫人和保鏢去取藥。
陶云端著溫茶水過來了, 遞給凌歲遙，笑瞇瞇道：“身體各項指標恢復得都不錯, 恭喜歲歲。”
“謝謝陶云哥。”凌歲遙接過杯子, 抿了一口。
陶云感慨萬千，“有時候，有些事情還真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玄之又玄。”
凌歲遙知道他說的是沖喜事情, 也有些恍惚：“這有什么科學依據嗎？”
“我老師剛才還說呢，興許是八字相合, 順應天理？”陶云琢磨著，“又或者就是你談了戀愛, 心情變好，身體感知到喜悅，也在慢慢轉好？”
凌歲遙露出笑容：“陶云哥，你知道啦？”
“嗯哼，容文總是找我和凌姝借酒消愁，想不知道都難吶。”陶云暗暗觀察凌歲遙的表情，“歲歲，你也知道吧，其實他從小就對你格外照顧。”
凌歲遙愣了一下，不太自然：“我以為就是跟大哥二哥一樣的。”
陶云心里默默為容文點蠟。
太慘了，到底是竹馬不敵天降。這個天降還超強，更重要的是八字無敵相合，直接俘獲了所有凌家人，一步登天啊。
“算了算了，感情的事不強求，我回頭再勸勸容文。”陶云轉移話題，“其實我當時就有預感，你和裴行路肯定遲早假戲真做。”
凌歲遙耳朵豎起來，“嗯？”
“你氣泡水過敏，跟醉了一樣，一直粘著纏著裴行路，雖然他表面多么冷漠酷帥男神，表現得很不耐煩，但其實，”陶云得意一笑，“所作所為明明就很縱容你嘛，搞不好心里不知道多爽呢。”
凌歲遙忍不住臉熱，又忍不住開心，甜絲絲的。
陶云陪他說了會話，看了下時間，打算回科室，忽然被凌歲遙叫住。
“我有個問題……”
凌歲遙的鞋子磨著光亮地板。他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聲音放得很低。
陶云沒聽清。
凌歲遙手環滴滴響，他只好緩和呼吸，佯裝若無其事，再問：“就是那個，我的身體，可不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陶云更不懂了，“什么其他的事？”
“就是……”凌歲遙臉頰泛紅，眼神飄忽，“情侶之間的……”
陶云頓時明白了，倒吸一口涼氣，剛準備走的人又猛地坐了回來，鄭重且嚴肅地警告他：“不行！絕對不行！你現在身體剛往好的方向恢復，還得繼續養，不能進行刺激性動作……總之就是不行！”
凌歲遙被他說的很難為情，一頓，身體僵硬得相當不自在，囁嚅著：“那、那什么時候可以啊？”
陶云：“……歲歲！你想什么呢！是不是那個男的勾引你？？？他這個禽獸！”
他聲音不由大了點，引起路人的注意。
凌歲遙趕緊拽著他坐下，小聲說：“沒有沒有，我就這么隨便問問。”
陶云焦慮地跺腳，愁得啊：“你們小情侶真是……我作為哥哥，問你，你和那個裴行路進行到什么地步了？老實回答，不然我就把你今天問我的問題原封不動告訴凌桓和凌景！”
“啊不行！”要是大哥二哥知道了，還不直接殺到平野居來。
“那你快說！”
凌歲遙實話說話：“就沒做過那件事……”
當著別人面，凌歲遙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他和裴行路進展得超級快，牽手、擁抱、接吻。他們都是初戀，一腔喜歡，年紀又輕，正是欲望正盛的時候。親著親著，必然擦槍走火，出現生理反應。
裴行路每次都會幫他，有時候用手，用時候用……然后他自己去衛生間……然后就沒了拉燈睡覺。
給他一種自己被伺候得好好的，裴行路忍得很難受的感覺。
小少爺覺得過意不去，也想出些力。
況且……同人文里描述和喜歡的人做這種事還挺……快樂的。小少爺也想試試。
陶云總算是明白凌景氣炸了的心情了，但轉念一想，也是可以理解的：“其實你都二十二了，后天生日過完就二十三了。你和裴行路又是這個關系，做這些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我建議你暫時不要，為了自己的身體考慮……”
陶云幽幽一笑：“畢竟你應該不想看到某二十三歲男子半夜入院，原因竟是XXX，類似這樣的社會新聞標題吧？”
凌歲遙：“……哈哈。”
不敢想，尷尬笑笑算了。
*
裴行路參加完外地的商務活動后，立即飛回了A市，趕回老宅。
今天就是凌歲遙的生日，他不能缺席。
“哥哥！”
到達凌家老宅后，裴行路就見到門口穿著墨綠色外套的凌歲遙，不由地加快腳步，拉住他的手，又將衣服拉鏈往上拉，輕聲道：“降溫了，多穿一點。”
“嗯嗯，謝謝哥哥。”
墨綠色襯人，凌歲遙本來就白，這衣服一穿，更顯得清爽干凈，既有少年感又漂亮，招眼得很。
真是完了，裴行路越看越覺得凌歲遙整個人都長在他的審美點上，于是忍不住在門口就親了他一下，“寶寶生日快樂，今天真好看。”
“……”凌歲遙嚇了一跳，下意識四周看看，“還有人呢。”
“有人怕什么？”裴行路看他臉頰浮上了一層紅，伸手摸了摸，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我們是合法的，再說了我也沒干嘛啊，親不下都不行，凌歲遙你太小氣了！而且雙標！好像前幾天晚上纏著要抱要親的不是你一樣……”
嘴巴被捂住，裴行路反而笑了，余光收回。
很好，成功逼退某虎視眈眈的情敵。
“別說啦，不是這個意思……”凌歲遙迅速松開滾燙的手，“今天來了很多親戚呢，哥哥你一會克制一點。”
裴行路了然：“說吧，你想讓我走什么路線？”
凌歲遙說：“就跟熒幕前一樣就好啦，但是稍微平易近人一點。我親戚他們對你都特別感興趣，一會可能會很關注你，問東問西的，你看著回答就好了，我會悄悄幫你的！”
裴行路今天特意讓小荷給他搭配了一套，將外貌優勢發揮到極致。丈夫的容貌，妻子的驕傲！
進入老宅，果不其然如凌歲遙所說，他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圍了過來。
“呀，真人比電視上帥多了啊！和歲歲站在一起也太配了！”
“哎嫂子！你把那個大師的聯系方式推我唄，我也去給我閨女算算……”
“果然是大明星啊，這氣場，難怪咱們歲歲喜歡得不得了……”
然后就開始“問東問西”，什么娛樂圈內的工作啊，潛規則啊，還有初中高中生來要簽名和八卦圈內明星的。
裴行路應付得堪稱完美。
凌父滿意得不行，搶在凌夫人前面跟各路親戚介紹。
凌歲遙坐在沙發上，跟隨著裴行路。這樣看，他一點也不像娛樂圈的人，換一身西裝打個領帶，完全就是豪門霸總，分分鐘就能談上億的項目那種。
凌歲遙有些小得意。
正想著，容文帶著小蛋糕過來了。
“歲歲。”
凌歲遙笑了笑：“謝謝哥。”
容文問了幾個日常的問題，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腦子里再度閃回剛才在門口看到的畫面，心臟驀然一痛，表情不太好看。他苦笑了一聲，說：“歲歲，你真的很喜歡他啊。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對他的喜歡，只是出于粉絲對偶像的崇拜。”
凌歲遙想了想，搖頭，認真回答：“沒有，我雖然之前沒有談過戀愛，可我看過書，也見過身邊的人談戀愛，我知道愛情是什么樣的，也知道應該怎么對待愛人。”
容文是很了解凌歲遙的。看著脾氣很軟，病弱嬌氣，實際上他認定的事情，沒人能動搖得了。
娛樂圈真真假假，他作為資本，想要對付一個明星，再簡單不過了。這幾天，容文不是沒想過方法，每次卻都是無疾而終。凌姝凌景還有陶云都在勸他，他心中也猶豫。
凌歲遙并不傻，他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他會去調查。容文不愿讓凌歲遙看到自己的陰暗面，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么他希望自己在他心里，還是那個溫柔的鄰家哥哥。
“抱歉，容文哥。”凌歲遙突然說。
為不能回應對方的感情而道歉。
容文一愣，笑了笑，笑中帶苦，“他不是不讓你這么叫我嗎？”
凌歲遙看了眼被包圍的裴行路，悄悄說：“裴哥不知道。”
裴·不知道·行路下一秒就看到了沙發上聊天的兩人，面帶微笑，借口去看歲歲，果斷走過來。
凌歲遙又被嚇了一跳，心虛地吃蛋糕。
“你小姨在找你呢。”裴行路牽著凌歲遙的手，占有欲極強地擋住容文的視線，略有些挑釁。
容文壓下心中的酸澀，無奈道：“你也太能吃醋了。說句不好聽的話，我要真跟歲歲有什么話，怎么還輪得到你？”
這話是當時裴行路用來懟他的，現在二度利用，又是另一種滋味，裴行路冷笑：“別給自己挽尊了好嗎。”
容文淡淡一笑，去跟凌桓談論今天的股價。
*
生日宴結束后，凌家親友紛紛離開。
凌夫人抱怨凌父：“都說了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你非喝！現在好了吧，你別去道觀。”
凌父委屈：“誰讓大師剛才才發信息啊，我都喝了好幾杯了。”
“行了行了，你別廢話，上樓睡你的覺去吧，我和小裴一起去。”
凌夫人一直想回道觀找當初算命的大師，再去焚香道謝，也算還愿了。凌夫人好幾天前就給胡大師打電話發信息了，只不過今天才回，說下午可以。不過也是緣分，今天剛好是凌歲遙的生日。
道觀沒什么名氣，只有附近的居民偶爾過來燒香。
位置偏僻，長滿雜草，卻意外地清幽，仰頭一看，就是縹緲的山云，游走的嵐霧。
給凌歲遙算命的大師姓胡，雖上了年紀，白發皺紋，但端的一派世外高人的大師風范，笑得一臉慈祥。他看了看站在一起的裴行路和凌歲遙，滿意地點點頭，神秘莫測道：“此為上天注定。”
胡先生帶著凌歲遙和凌夫人去還愿，裴行路只好在外面轉悠。
不一會，老先生出來了。
玄妙的事情裴行路不談，只問他：“這個道觀可以求平安符嗎？”
胡先生多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當然可以。”
*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車程兩個小時，凌歲遙躺在裴行路懷里睡覺，裴行路靜靜地摟著他，時而幫他調整一下坐姿。副駕駛的凌夫人看著，相當欣慰。
到平野居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
睡醒了的凌歲遙和裴行路、周管家張姨一起吃了晚飯，今天很開心。
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在祝他生日快樂，給他送了一屋子堆不下的生日禮物，還去了道觀，見到了大師和美麗的風景。
唯一遺憾的是，哥哥還沒有給他禮物。
推開臥室門的一瞬間，凌歲遙眼皮跳了一下。
屋內黑漆漆的，只聽身后“咔噠”一聲機關音，突然亮起繁星宇宙，璀璨絢爛。
凌歲遙仰頭看著，“哇”了好久。
復古式留聲機里傳來《雪泥》的前奏，鋼琴與小提琴奏出悠揚的曲調，低沉清冷的嗓音如山谷溪流般緩緩而來，唱著熟悉的歌詞。
凌歲遙回頭去找裴行路，不由嘴角上揚。
“寶寶，生日快樂。”
星辰下，裴行路親吻凌歲遙，直至一曲終了。
喘息平靜后，凌歲遙終于發現左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銀色戒指，戒指款式看似簡單卻極具設計感，流轉間的銀光透出上佳質感的藝術體“歲”字。
凌歲遙張了張唇：“這是……”
裴行路溫聲道：“當時結婚匆忙，只領了證，連結婚戒指都沒有準備。不過沒關系，現在補上，包括婚禮，以后都可以補上。寶寶，喜歡嗎？”
他的手上也有同款戒指，銀光閃現“歲”字。
凌歲遙將自己的左手和他的比在一起，兩枚對戒，兩雙手。
他鄭重地點頭，“喜歡！謝謝哥哥！”
裴行路翻手握住他，十指相扣，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還給特意加了桃心濾鏡。土土的，很安心。
“我也有禮物給哥哥！”凌歲遙從抽屜里找出一個木盒子，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滿是欣喜與期盼，“哥哥快打開。”
裴行路挑眉，打開一看，是一根鑲有細小玉石的紅繩。
凌歲遙解開他的手表，將紅繩給他系上，邊說：“我下午悄悄找胡先生求的，他說這個紅繩戴著能辟邪轉運，順遂無憂。”
裴行路看了看手上的紅繩，想起下午找那老師時候對方的眼神，“難怪。”
“嗯？”
裴行路從包里取出一枚還纏有檀香的紅色平安符，“寶寶，我也給你求了一個。”
凌歲遙一愣，兩個人對視一笑。
……
臨睡前，凌歲遙紅著臉拉住了裴行路，“我用手幫你吧。”
裴行路咽了咽唾沫：“……好。”
結束后，凌歲遙埋在裴行路懷里睡覺，有些埋怨：“哥哥，手好酸。”
“……對不起，剛才太久了。”
呼吸仍舊火熱的裴行路拉過他的手，留下細細密密的親吻，又壓著人吻了好一會。
深夜，霧氣散開，露出一弦峨眉新月。
第49章 預兆
某品牌晚會直播活動的后臺, 頂流專屬休息間。
裴行路摩挲無名指的戒指，看了好一會，嘴角一直保持著上揚的弧度。戒指看完了, 就看右手腕系著的紅繩, 摩挲繩間的剔透玉石，繼續意味不明地笑。
“……他保持這種狀態多久了？”楊星推門問。
小荷看了下時間，十分嚴謹：“從裴哥part部分結束，到現在, 半個小時十三秒。但如果追溯起來，應該要從裴哥和凌小少爺談戀愛開始算起。”
裴行路不知道聽沒聽見, 還在看他那條紅繩。
楊星無語至極，敲了敲桌子，把他喊醒。
雖然他倆已經在一起有一陣子了，但每次楊星看到裴行路這樣, 都忍不住內心嚎叫。
可怕！凌歲遙到底給這哥灌了什么迷魂湯，完全判若兩人了！
裴行路也是的, 沒出息，談個戀愛把自己從一個高冷酷哥談成肉麻戀愛腦, 救命！
“楊姐？”
裴行路奇怪地看她。
楊星回過神來, 說：“這是一會采訪的臺本，問題和答案都寫上了，過會兒還會有工作人員來拍花絮和vlog, 你注意一點, 把戒指摘了。”
裴行路皺了皺眉，有些不樂意, “戒指這個東西怎么能摘來摘去的呢？我剛才上臺的時候，就已經摘掉了, 現在才剛戴上去。”
楊星：“你想讓微博癱瘓嗎？你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結婚了？”
裴行路嘖了一聲，“有什么不行，誰讓我確實就是結婚了。”
小荷偷偷嘆氣，裴哥的腦子被僵尸吃掉了。
面對不聽話的藝人，楊星鎮定自若：“好，那我打電話給凌小少爺，問問他怎么看？”
“……行行行，我摘掉。”裴行路不甘心地取下戒指放到口袋里，冷哼一聲，“這樣行了吧？”
每次裴行路暗戳戳想要有騷操作的時候，楊星就會拿出凌歲遙做擋箭牌，各種威脅他。
但其實認真論起來，現在確實不是合適的公開時機，奈何裴行路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和手，emm……
“紅繩也收起來。”楊星又說。
裴行路不情不愿：“紅繩跟戒指又不一樣。”
楊星呵呵：“你不知道你跟紅繩這種東西有多不配嗎？你走的是高冷酷拽男神路線啊，現在已經忘得一干二凈了是吧？”
“哦。”
裴行路帶著些脾氣，將衣袖拉下來，遮住紅繩。
楊星這才滿意，很好，臉垮下來，有點原先的樣子了。
主辦方的工作人員扛著攝像機過來采訪，一見到裴行路的人，直播間彈幕就炸開來了。
【啊啊啊，怎么感覺裴哥最近好帥啊！】
【BIG膽！裴哥哪天不帥了？】
【啊啊啊我的意思是裴哥好像比之前更帥了！就那種荷爾蒙十足的性感！】
工作人員問了幾個節目相關的官方問題，裴行路配合著宣傳了一波，面帶三分微笑，獨有高冷之花的矜貴奪目。
主持人笑道：“謝謝裴哥，咱們接下來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從直播間隨機抽取幸運觀眾，截到什么就是什么，事先說明哈，咱們工作組可沒有暗箱操作！裴哥可以嗎？”
這些都是老套路了，裴行路淡淡點了頭，“可以。”
“好，那咱們直播間的朋友現在可以開始在將你想問的問題打在公屏上，十秒后，咱們的智能系統會主動截圖識別。”
彈幕迅速滾動了起來。
十秒后，抓取到的問題是：看我看我！想問裴哥喜歡什么樣的人！
這個問題一出，顯然在場的大家都很激動，目光炯炯地盯著裴行路。
“問的是裴哥的擇偶標準啊，相信大家對這個問題都很感興趣，好，那我們請裴哥作答。”
裴行路下意識摸了摸左手無名指，微微一頓，勾起唇角，說道：“我喜歡乖的，可愛的，熱情真誠的，漂亮好看的，一看到我就喜歡笑，笑起來時眼睛亮晶晶的。”
楊星：“……”
媽的，退休算了。
全場和彈幕靜默，隨后沸騰。
很快這一段采訪上了熱搜，#裴行路擇偶標準#在極快的時間內登頂第一，各平臺紛紛轉載討論。
微博和X瓣是兩種畫風。
以下是微博，粉絲占據江山：
【啊啊啊，男神第一次公開擇偶標準啊！我好激動！】
【感覺裴哥要求挺高的呢，不知道哥最終會跟誰在一起？[流下羨慕的淚水.jpg]但不管怎么樣，祝哥幸福啊！】
【還以為裴哥喜歡強勢一點，雙A好配的。】
【不！我就愛A到爆炸的酷哥X漂亮小可愛！】
X瓣則是另一種畫風，一股坐在瓜田下的氣息。
【裴狗的新采訪大家看了嗎？我只想說，噫，真特么肉麻，但我竟然有點磕到。】
【果然，即便是裴狗沾了愛情這種東西也不能免俗。小情侶想秀的心態是藏不住的，這些詞語都充滿了指向性，uu們扒一下，說的像是誰？】
【u1s1，我不怕被封，大膽開麥，這描述真的挺貼綏寧。樓主去看了《我們的生活》，第一期綏寧也在，竹葉cp真挺好磕的，樓主已入坑。】
【有人注意到裴狗回答前摸了下左手嗎？樓主覺得這個動作，有點像盤戒指。而眾所周知，左手無名指戴的是婚戒！】
凌歲遙坐電腦前，剛關掉直播就看到了手機推送的這則熱搜，點了進去刷了一圈，不好意思地又退了出來，回了幾個朋友親戚的調侃信息，打電話給裴行路。
裴行路很快就接了，“喂，寶寶？”
他的聲音低啞帶笑，似乎在偷偷打電話。
凌歲遙注意力被吸引，沒注意到這個小細節，直接說：“哥哥，你又亂說了。”
“嗯？我怎么亂說了？”裴行路帶著垃圾袋，去樓下丟掉，“在我心里，歲歲就是那樣的。”
凌歲遙坐在椅子上，拿紙巾擦鍵盤，聽他這么一說，臉頰泛紅，卻浮上笑意：“可是在節目中不能說，現在的網友都很聰明的，會扒出來。”
“沒關系。”裴行路吹著晚風，“我就是在提前打預防針，總不能一直瞞著吧，我藏著掖著也夠累的。”
凌歲遙一怔，笑了一聲，將藏在口袋里的戒指重新戴好。
心情很好。
“哥哥，你在酒店嗎？”
臨近《折刀行》再版的期限越來越近了，凌歲遙這幾天都在配合出版社那邊的工作，修文改稿，調整封面等。
再有好久沒直播，粉絲在他青提TV頁面哀嚎說想念他，凌歲遙過意不去，便在傍晚的時候，直播忙完出版那邊的工作后，剛好有好些粉絲說想看他畫畫，于是他就又畫了一會，現在才下播。
一天下來，暈頭轉向，凌歲遙根本不知道裴行路又回頭去錄《我們的生活》直播破億的福利加更了。
裴行路給他解釋。
凌歲遙驚嚇：“啊？你在直播嗎！那怎么還接電話呀？我掛了……”
“不著急，寶寶。”裴行路丟完垃圾，就在綜藝別墅下的桐樹下慢走，“我偷偷溜出來了，攝像頭拍不到。今天寫了多久？手累不累啊？”
凌歲遙松了口氣，揉揉手腕，“還好，都是我的工作嘛。”
“你本來就有腱鞘炎，不要那么辛苦，我明天回去幫你按按。”路燈昏黃，晚上有些涼，裴行路只披了一件外套，卻一點不覺得冷，抬起手拂過梧桐樹葉子，跟電話那頭說著悄悄話，時不時地低聲笑起來。
【裴狗倒個垃圾也要這么久嗎？無語，故意引人注意的吧】
【我真受不了了，你們黑子組團來干嘛啊！天天做數據，貢獻話題度，要么就是陰謀論！不覺得累得慌嗎？】
【總所周知，恨比愛長久~】
“裴哥呢？怎么還沒回來？”
屋內言青環顧了一圈，打開窗戶往外看了下，往樓下指了指，笑道：“他在那呢！”
他開窗的瞬間，一陣風卷了進來，眾人紛紛喊冷。
孫佳儀好奇問：“這么冷的天，又是晚上，裴哥干嘛一個人在外面啊？”
薛鶯童翻撲克牌，打開一張紅桃A，悠哉道：“保護小裴吹冷風裝酷的自由。”
【好神秘啊！所以裴哥到底在干嘛呀？】
言青擔心：“這幾天降溫厲害，外面真的挺冷的，我去叫裴哥上來的吧，不然吹感冒就不好了。”
【青崽好善良。】
【……】
言青下樓去，攝像頭也跟著下去。
找到裴行路的時候，他正坐在路邊長椅上，手機屏幕發出的光很亮，照出他言笑晏晏的表情。言青當即愣了一下，回頭和攝像大哥說：“哇，我第一次看到裴哥笑得這么開心。”
【我也……】
【真的很開心啊，而且很溫柔。七年老粉，這真是頭一回。】
【不會真的談戀愛了吧！】
【啊啊啊攝像頭快往前面去一點啊，裴哥好像在視頻通話，跟誰跟誰！】
言青走近，還沒打招呼呢，裴行路就瞥見他們的動靜，頓了頓，若無其事地跟歲歲說再見，掛掉了通話。
“裴哥，上去吧，外面好冷啊。”言青瞥了眼他已經切換到主頁面的屏幕，假裝很抱歉，“裴哥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你剛才是在視頻嗎？”
裴行路將手機擱到外套口袋里，雙手插兜，懶洋洋道：“對。”
【emm言青怎么一股咸魚復生的味，裴哥真晦氣，就擺脫不了余知寒類藝人嗎？】
【什么意思？我們青崽好心好意叫他上去，還有錯啦？】
【我靠！現在關鍵問題不是裴哥承認在視頻了嗎？啊啊啊，哥你是在給我們預告嗎！】
頂流簡簡單單的動作和一句話，立馬又上了熱搜第一，后面還跟著一個“沸”字。
就在各平臺都在歷數裴行路最近的各種“反常”事件時，#歲歲年年穗穗的小年糕#這個詞條空降到了熱搜第五。
“歲歲年年”是青提TV的主播，曾因在直播間抽鹿鳴珠寶這一擲千金的壯舉，震驚全網，后續雖熱度下降，但仍有一些名氣。
“穗穗的小年糕”是裴行路的鐵粉，被竹葉cp圈奉為鎮圈之寶的畫手。出圈畫有很多，吸引了很多粉絲和路人，在整個網絡繪圈也是名聲赫赫。
可以說，這兩個id，完全沒有交集，突然空降，眾多網友紛紛點進去吃瓜。
我愛躺V：先聲明，熱搜是我買的。我是@穗穗的小年糕的忠實粉絲！因為小年糕老師的絕美畫作，入坑了竹葉圈，無敵上頭，無法容忍任何對小年糕老師作品的褻瀆！沒錯，說的就是青提TV主播歲歲年年，抄襲小年糕老師！話不多說，直接上證據。
對比圖精細無比，圈了好多處。
【我去……我一個外行都覺得這個構圖筆觸好相似，畫風也好像，都是清新自然向。】
【這個歲歲年年我記得！是抽珠寶的少爺！不是說巨有錢的那種嗎！】
【歪個題，歲歲年年這張《FREE》封刊畫得很好看，裴哥真的好帥，想收……】
【這明顯的抄襲！他畫的裴哥和小年糕老師畫的裴哥手法都巨無敵相似！嚴厲譴責抄襲！】
……
小年糕算是圈內流量，自帶一波裴行路的粉絲，“抄襲”事件一出，粉絲趕到青提TV主戰場，還將“歲歲年年”之前直播的錄屏翻了出來，漸漸發現了不對勁。
這個歲歲年年的聲音，跟綏寧好像！
第50章 掉馬
技術貼雖遲但到, 有網友將“歲歲年年”和“綏寧”的聲音拼貼在一起，用軟件檢測，相似度竟然高達95%！
【我的天！讓我來讓我來！我是歲歲老粉, 他剛直播的時候就入坑了。因為歲歲聲音超好聽的, 干凈剔透得像琉璃，也很清爽，有少年感！之前的直播我都錄屏了，翻來覆去聽了好多遍, 所！以！在看《我們的生活》第二季時，就覺得綏寧的聲音很像歲歲！】
【而且！綏寧是以薛鶯童的弟弟身份參加第一期綜藝的, 薛鶯童也叫他歲歲啊！這真的是巧合嗎？】
【怎么可能是巧合？綏寧是寫文的，歲歲年年直播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敲鍵盤，這重合了呀！】
【[視頻]樓主截取了“歲歲年年”剛開始直播碼字時的一個小片段，找技術部放慢倍速調整鏡像, 然后我自己找個鍵盤對比了一下，親測打的是“孟策”兩個字！】
這位技術型網友還發了一張圖, 是從直播間截下來的，相當模糊。經過高度精細化處理后, 發現歲歲年年的屏幕上有一個文件夾, 標題是“折刀行新修”。
另外，綏寧連載《折刀行》時，就表明過身體不好。而歲歲年年同樣也在直播間說過, 所以他的直播時間非常不穩定。
身體不好, 這一點也對上了。
再有更明顯的證據，歲歲年年直播時右手長期戴著檀香手串, 而綏寧上節目的時候也是戴著的，且在發出來的《折刀行》試鏡中, 綏寧也有這個手串。
經鑒定對比，是為同一串，據相關人士判斷，這串小葉紫檀超級無敵貴。
【so……基本上實錘了，青提TV歲歲年年=綏寧】
【難怪！我就說當時余知寒事件的時候，以歲歲年年的直播抽獎作為導火索的，怎么最后這個小主播反而和綏寧的照片一起隱身了！原來他就是綏寧！】
【雞皮疙瘩起來了！所以當年的大爆文《折刀行》居然是在我們小粉絲的見證下寫出來的嗎！】
【被這個瓜糊了一臉，反轉來得如此猝不及防？我一頭霧水啊，怎么還牽扯出了綏寧？啊啊啊腦子不夠用了，機智的網友們快點給我總結一下！】
【所以是綏寧抄襲穗穗的小年糕？驚天新聞，綏寧是寫文的，沒必要吧，還是覺得哪里怪怪的，不合邏輯啊……】
在爆文和新劇的加持下，綏寧的名氣更大，書粉加入戰場。這個反轉頓時勾得熱心吃瓜網友抓心撓肺，沖進X站，原先粉絲搬運的歲歲年年錄屏，播放量直接被頂到第一。
漸漸地又發現了蛛絲馬跡！
第一，直播間里有粉絲問歲歲年年在哪念的大學，回答是A大，專業是文學。另外，他的公告ip地址和鹿鳴珠寶發貨地址都是A市，而穗穗的小年糕的微博信息欄那邊填的也是A市，A大。
第二，歲歲年年在直播間說大學畢業一年，穗穗的小年糕在微博空間留下過生日信息，算算時間，23周歲，虛24，剛好也是大學畢業一兩年。
【走向怎么怪怪的，不是在扒綏寧畫畫抄襲嗎？而且A市這么大，A大畢業生那么多，剛好是一個地方的也不足為奇吧？】
再有第三，有火眼金睛的網友發現“歲歲年年”畫畫時用的是PS板繪，有一回軟件運行后，歷史記錄中有一張圖畫，短短瞬間被網友迅速捕捉，技術處理。雖然顏色構圖不清晰，但與“穗穗的小年糕”一畫成名的鎮圈之圖非常相似。
【？？？什么情況】
【朕的技術組和智囊團呢？快點破解啊！！！】
經過網友的反復研究，可以推斷為是同一幅畫。不僅如此，還有網友在一閃而過的歷史記錄中發現了其他相似圖畫。
【我早就想說了，綏寧搞寫文的，畫畫也就是直播順帶，滿足粉絲的愿望罷了，他又不靠這個，根本沒必要抄襲啊。】
【同意樓上，綏寧跟穗穗的小年糕壓根八桿子打不著，這次被扒出來，也就是因為他們倆都畫裴行路罷了……嗯？等等？我好像又發現了一個共同點？】
【所以，其實……雖然很玄幻，但有沒有一種可能……之所以畫畫那么相似，是因為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什么什么？難道綏寧就是歲歲年年就是穗穗的小年糕嗎！！！我的媽耶，寶寶你有這么多的馬甲不累嗎？】
【天哪，這個進展好不真實，好像小說。我寧愿相信這是你們《折刀行》和麥穗傳媒的百萬營銷！】
我愛躺V：啊啊啊不會吧不會吧，@穗穗的小年糕，嗚嗚嗚小年糕老師你就是青提TV的歲歲年年嗎？你們是一個人嗎！你同時還是我神仙太太綏寧嗎……嚶我是不是闖禍了[驚恐.jpg][對手指.jpg][抱著可憐的自己在墻角哭唧唧.jpg]
……
這屆網友都是福爾摩斯（劃重點）。
凌景的水軍刪帖都刪不完，怕凌歲遙擔心，打電話給他，“已經在公關了，歲歲放心，這幾天你就別社交平臺了。不過真沒想到這件事熱度這么高，把裴行路的熱搜都擠下去了，網友真是太閑了。”
凌歲遙坐在電腦前，刷著微博廣場，幾乎是目睹自己的小馬甲被一層一層扒光，嘆為觀止，心想大家都好聰明好厲害。
“沒事，二哥，不用刪帖了。總是刪帖的話，容易引起網友憤怒。我來回應吧。”
雖然三個馬甲都掉了，讓他有些羞恥，但也無傷大雅，凌歲遙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能娛樂大眾、博君一笑，也算是有點貢獻。
凌歲遙登錄“穗穗的小年糕”微博，轉發了@我愛躺的微博，并附文：最開始寫文用的是“綏寧”這個號，寫文艱難又孤獨，我就注冊了一個直播號，希望從中獲得一些陪伴。后來有時候會追星，用的小號“穗穗的小年糕”。沒錯，這三個id確實都是我的[摸摸頭.jpg]我今晚七點會直播證明一下，另外大家可以不扒了嗎，給我留點底褲QAQ
【已知綏寧是出了名的身體虛弱，連載期還動過一次大手術，休養了將近一年。可你真的我哭死，都這樣了還這么卷，三開馬甲，一號寫文一號追星一號直播，并且成功追星，讓男神出演了自己的作品。媽的，從今以后我要和歲歲寶寶學習！】
【我的天哪！這是真的！寶寶你真的好厲害啊，明明身體不好，但還是堅持自己熱愛的事業，寫文繪畫一流，生命力好強，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的鐵粉了！】
【哇！既是綏寧粉絲，又是小主播粉絲，還是小年糕粉絲的我，豈不是人生贏家？[挺直胸膛驕傲巡視.jpg]】
【突然吃了一口雞湯怎么回事？不管了，寶寶你真的很棒，我愛你！】
……
此時，裴行路剛下飛機，一心撲奔平野居。
楊星幾次想跟他說熱搜的事，被他打斷。
他戴好墨鏡，“快點回去，我要給歲歲一個驚喜！”
說完，不管不顧地塞上耳機，看似高冷得一批，實則環在胸口的雙手和顛著的雙腳透露出了他的亢奮。
楊星已經累了，管不住這尊究極戀愛腦了，于是擺爛：“行吧，愛咋咋，別怪我沒提醒你。”
*
而又此時，X瓣熱鬧了起來，飄著許多新帖。
熱度最高的是這個：
標題：【桀桀桀我他媽仰天長嘯老子簡直天才！都看過來！裴狗新綜藝頭號未解謎團之數位板與機械鍵盤到底送給誰！終于破案！】
1L：樓主今天看到了一個平平無奇的熱搜，平平無奇地點了進去，平平無奇地吃瓜，平平無奇地跟著看剪輯的小主播錄屏……沒想到！[直播截圖]這！是！什！么！
2L：火速抵達支援樓主[綜藝截圖]這就是裴狗在第一期買的禮物啊！藍牙音箱送給了陳邇，然后數位板和機械鍵盤神秘地不知所蹤了。
3L：沒錯，然后竟然出現了這個直播間。
4L：所以是送給了歲歲年年，即穗穗的小年糕，即綏寧！這絕對不是巧合！
5L：綏寧超愛他，追星小號為了他和余知寒粉絲吵架，后來還發展成了竹葉cp圈的扛把子，小主播直播的時候還畫過他！靠我難以想象裴狗心里到底有多爽？？？
6L：裴狗他也超愛啊。指路帖子→《沒人818裴狗新綜藝嗎？他一個高貴冷艷裝逼犯人設，為什么笑得那么不值錢？？？》《驚！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裴狗最近孔雀開屏嗎？穿得太帥了吧》，微笑入坑，給你一個不一樣的裴狗體驗。
7L：采訪里說的擇偶標準，完全就是照著綏寧說的吧：）
……
200L：不得了！我也發現了華點！裴狗之前發了去畫展的微博，中間C位圖[圖片]這個影子，你們有沒有覺得像綏寧？還有！[圈起]這個輪廓，像不像綏寧戴的檀香手串！！！
201L：我去，這么一說，好像……
……
500L：報——我也來了！[截圖]裴行路上個月底發了一條夜晚月亮的微博，當時云里霧里的，覺得他又開屏。果然，你們看這個日期！
501L：十月底X日！穗穗的小年糕（綏寧）的微博里顯示的出生日期就是這一天！嗦嘎，真相只有一個——裴狗他又在暗戳戳秀恩愛！
502L：嘻嘻嘻那什么，我想知道他們是怎么慶祝生日的[正直的眼神.jpg]
503L：我也+1
504L：樓上+10086
……
700L：不說了，今晚沖青提TV娛樂區歲歲年年，裴狗他老婆！兄弟姐妹們，組團啊！
……
裴行路擦了擦锃亮的表盤，現在是七點十分，距離他說好的到達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
很好，歲歲還以為他在車上。
這個時候，凌歲遙吃過飯了，應該在忙《折刀行》再版的事。
裴行路對著沒電黑屏的手機理了理頭發和衣領，掏鑰匙開門，輕手輕腳地進入屋內。
令他意外的是凌歲遙沒在樓上書房，而是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背對著自己，微微垂著腦袋，好像在玩手機。
裴行路更放輕了聲音，悄悄移過去。
凌歲遙茫然地撓了撓額頭，一臉尷尬不知所措地面對彈幕刷過的種種問題。
【禮貌舉手提問綏寧老師，跟裴狗談戀愛是一種什么體驗？他粘人嗎？】
【黑粉滾啊，來歲歲這里團建干嘛？有病。看把歲歲嚇得，原來人還懟臉拍呢！】
【嚶嚶嚶好兇，歲歲寶寶真的好看，便宜裴狗了……所以裴狗是不是很粘人？很嘚瑟？很戀愛腦？】
【裴哥第一高嶺之花！！！怎么可能粘人嘚瑟戀愛腦！！！最后再說一遍，黑粉滾出歲歲的直播間！】
黑和粉在直播間里對吵，凌歲遙剛想勸他們別吵了，身后忽然傳來一股微涼的氣息和外力。
伴隨著一道醇厚抓耳的青年音。
“寶寶，我回來了！這幾天想你都想得睡不著！”
應該一個小時后才回來的裴行路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出現在凌歲遙身后，攬著他的肩膀和脖頸，強勢地扣著他的下巴微微一轉，照著嘴唇直接親了上去。
“唔……”
凌歲遙猛地嚇了一跳，瞪大眼睛，呼吸瞬間被奪走，手一滑，手機“砰”的一聲摔倒了地上。
彈幕瘋狂滾動。
【？？？？？？】
【我靠我靠我靠？？？】
【啊啊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