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收拾好出來,莫景珩不在房間。
床頭放著一束新鮮的,還帶著露水的藍色妖姬。
每天都能收到不同的花,打開一天的美好心情。
房間里時時刻刻都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拉開窗簾,陽光照進房間里,亮堂堂的,溫暖又靜謐。
他熟練地換掉花瓶里,快枯萎的花和水。
撥弄著柔軟的花瓣,低頭輕嗅,一時有些恍惚。
有些習慣一旦養成,不是那么容易戒掉的。
錄制會結束,到那一天,他怕自己會不適應。
忽然,他被一雙手從身后抱住,有力的胳膊纏在細軟的腰上。
他渾身一僵。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身體慢慢放松下來。
無意識的,軟軟地倚著身后結實的胸膛。
莫景珩低頭,埋在他的頸窩蹭。
又蹭他光滑的臉蛋,沿著下巴,落下一串若有似無的輕吻。
紀淮覺得有點癢,微微偏頭。
莫景珩下巴墊在他的肩上,把手里拿著的一個劇本遞過去。
“紀淮寶貝,這個給你。”
“什么?”
紀淮接過來一看,頓時睜大雙眼。
“潘導的新戲?”
快速翻完,竟然還是全集。
潘靜是圈里有名的導演,要求高,水平也高,拍出來的電影,部部都是精品。
她手上捧出來好幾個影帝。
多少明星大腕都想上她的戲,哪怕只是混個臉熟。
紀淮也不例外,一直視她為目標。
但憑他自己,連一個試鏡的機會都拿不到。
一般她的主角,開拍前,得到的劇本也是不全的,邊拍邊給。
可莫景珩不僅拿到完整本,還送給了他。
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莫景珩說,“這個本,內容我看過了,男二的角色很適合你。”
“跟潘靜說好了,等這邊錄制結束,你可以直接進組。”
試鏡都直接省略。
這口軟飯,到底是讓他吃上了。
工作室那邊,篩選好幾天才挑出幾部適合紀淮的。
莫景珩綜合衡量,最終敲定這個。
唯一美中不足,只是個男二的角色。
不過,潘靜鏡頭下的人物,都各有內涵和特點。
只要演得好,一樣可以很出色。
紀淮目瞪口呆,用力咽下口水,半天沒說話。
莫景珩思索片刻說,“是不喜歡男二嗎?”
“那你看看男主的人設和戲份,如果實在喜歡,我去跟潘靜溝通。”
站在他個人的角度,覺得男主不如男二有印象點。
但還是以紀淮喜歡為主。
對他來說,都不是什么難事,左右不過是資源的互相置換。
紀淮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地說,“不不不……”
莫景珩低聲問,“男主也不喜歡嗎?沒關系,我這里還有別的,讓小文拿給你選選。”
他一直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最近才選出個稍微滿意的。
“不用!”
紀淮語氣特別激動,難以置信地說,“這可是潘導的電影?!我、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沒有人比你更合適。”
莫景珩非常堅定,比他自己還要認可他。
他拿著劇本的手都在抖,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語無倫次地說,“謝謝景哥。”
手指在劇本的封面來回撫摸,愛不釋手。
“這是我收到過最有價值的禮物。”
從來不敢想,有一天可以演潘導的電影。
他惴惴不安地說,“我、我從沒拍過大導演的戲,萬一表現得不好,怎么辦?”
“我現在好緊張,我怕讓導演失望,讓你失望。”
莫景珩親親他軟軟的發梢,柔聲安慰說,“離開拍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慢慢琢磨。”
“我和她也合作過幾部戲,相對比較熟悉,能給你一些指導。”
“你有什么問題,也可以隨時來找我。”
紀淮感動得眼淚汪汪,“謝謝。”
他一軟,莫景珩的惡劣心思不由自主地往外冒,不懷好意地說,“不接受口頭感謝。”
“我、我……”紀淮支支吾吾,不知所措。
莫景珩什么都不缺,他無以為報,沒什么能給的。
除了……
他咬咬下唇,小聲問,“景哥,你要什么?”
莫景珩幫他這么大忙,他決定,不管什么無理的要求,都答應。
娛樂圈的潛規則,他沒經歷過,但有所耳聞。
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看他一臉舍生取義的悲壯表情,莫景珩沒忍住,笑出聲來。
“紀淮寶貝,你怎么這么可愛?”
莫景珩把他轉過身,面對面抱在懷里,摩挲著他通紅的臉蛋。
“你覺得我會提什么要求?”
“讓你以身相許?”
紀淮難以啟齒,用手捂著臉。
忽然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莫景珩低低地笑了好半天才停下來。
“好了,不逗你了,現在還沒想好要什么,等想好了再告訴你,先記著。”
紀淮訥訥地點頭。
莫景珩輕輕抬起他的下巴,深深地看著他。
他垂眸,眼睛像泉水一樣干凈,濕漉漉的。
莫景珩一陣口干舌燥,喉頭微動,情難自禁地吻上去。
濕熱的吻從他的眉心,滑到泛紅的眼尾,沿著挺翹的鼻梁,還要往下。
紀淮閉上眼,等待著落下來的吻,心里緊張又期待。
然而,沒等到。
有人敲門。
莫景珩動作一頓,臉色冷下來,滿眼不爽。
氣氛到了,水到渠成的事,被人打斷,換誰都會不爽。
不是他不想繼續,是紀淮回過神來,趁他不備,從他懷里鉆出去,跑去開門。
門外是江予舟。
他看見紀淮臉紅得不成樣子,關心地問,“天仙,你臉怎么那么紅,不舒服嗎?”
說著,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紀淮后退一步,躲開了,摸了摸臉,尷尬地說,“沒、沒有,有事嗎?”
“叫你們下去吃早餐。”
“好,走吧。”
紀淮直接出門,下了樓,沒好意思回頭叫莫景珩。
江予舟沖莫景珩招呼,“走啊,莫哥。”
莫景珩冷哼了一聲,從他身邊經過。
江予舟一臉莫名,喃喃低語,“我又惹到他了?”
他聳了聳肩,想不通,不想了,高高興興下樓吃早餐了。
約會時間在下午。
上午,莫景珩和紀淮難得都沒出去。
兩人在樓下休閑區,一人看劇本,一人玩手機。
紀淮捧著劇本,細細研讀,有些注意力不集中。
莫景珩安安靜靜地在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好像在給什么人發消息。
沒發出聲音,但存在感極強。
紀淮余光偷偷看他,被他抓了個正著,連忙把臉藏在劇本后面。
“寶貝,過來。”
莫景珩放下手機,扭頭看向他。
紀淮放好劇本,慢吞吞地走過去,忸忸怩怩地站在他面前。
“景哥。”
莫景珩開門見山地問,“為什么偷偷看我,在想什么?”
他抓著紀淮的手腕,把人拉到腿上坐著,握住那截柔軟的腰。
低沉喑啞的聲音在紀淮耳邊響起。
他一愣。
兩人姿勢親密,像情人一樣,紀淮再遲鈍,也覺出不對勁來。
但他只是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
沒掙開。
于是放棄了。
他向來不知道怎么拒絕莫景珩。
耳朵又紅又燙,無法控制地心跳加速。
沉吟片刻,如實說,“在想,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好?”
莫景一頓,失笑,半真半假地說,“也許是,色令智昏吧。”
又在調戲他。
紀淮臉色瞬間紅透。
“真覺得我對你好?”
“嗯。”
他扶著莫景珩的肩,屁股虛虛坐著,不敢完全壓下去。
低垂著眸子,嘴巴被舔得紅紅的,水水潤潤,乖得不像話。
莫景珩心動不已。
“我不是一直對人好的。”
“也會欺負人。”
說著,一只寬大的手掌靈活地順著衣服下擺鉆了進去,低聲問,“受得了嗎?”
“涼。”紀淮紅著臉,扭了扭腰,隔著衣服,按住了那只手。
片刻后,又松開了手。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毛衣,很寬松,特別方便動作。
莫景珩指尖涼涼的,一路往上。
溫熱的身體一陣陣戰栗,細膩的肌膚冒出一層雞皮疙瘩。
莫景珩本來是想試探他的底線。
結果發現,他在自己面前,軟得跟水一樣,一點原則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