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紀淮跟著江予舟,坐節目組的車出門,前往約會地點。
跟江予舟一起,一點不覺得無聊。
一路上,他一個人喋喋不休,嘴沒停過。
紀淮乖巧地聽著,掛著甜甜的笑,時不時點頭,附和兩句。
兩人相處的氛圍還挺愉快的。
目的地在郊外。
江予舟計劃的,帶紀淮放風箏。
倒是符合他的性格,童心未泯,像個小孩,幼稚又純真。
另一邊,莫景珩和陸亦可壓根沒打算約會。
在紀淮他們走后,兩人也不約而同,同時出門,在門口相遇。
一見面,火藥味十足,連個招呼都不打,甚至不愿意在鏡頭面前裝一下。
當真是印證了那句,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他們倆,一人一輛車,去的是同一個地方。
方方面面都要較勁,爭個先后,開出了那天在賽車場的感覺。
輪胎在瀝青上都摩擦出火星子來了。
好在路上車少。
紀淮和江予舟到了地方才知道,風箏還得自己動手做。
節目組只給準備了原材料。
原本想著多錄點素材。
沒想到,兩人誰也不會,尷尬地對視了一眼。
紀淮小聲說,“江老師,我沒做過。”
江予舟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巧了,我也不會。”
他直接在網上找了個教程。
“沒事,跟著教程做,咱倆這么聰明,一個風箏而已,輕輕松松。”
紀淮可沒他那么自信。
他對自己的手笨程度還是有一定的了解。
果不其然,江予舟也是盲目自信。
兩人費了半天勁,浪費了一堆材料,好不容易才做出來一個看得過去的。
一只歪七扭八的小黃鴨,丑得沒眼看。
這還是紀淮粘好架子,江予舟潤色過的。
紀淮不是很想承認是自己的作品。
江予舟還挺滿意,興沖沖地拉著他要去外面試試。
不過,他倆的運氣也實在是不怎么樣。
天氣沒選好。
晴空萬里,無風無云。
折騰半天,風箏一點飛不起來。
江予舟拉著風箏,跑了幾圈,累得氣喘吁吁。
丑丑的小鴨子在空中搖搖晃晃,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中,落到了地上。
紀淮捂著嘴,笑出了聲。
主要是江予舟狼狽的樣子太滑稽了。
偏偏他還不死心,原地歇了會兒,又繼續努力。
紀淮站在邊上看著。
忽然,余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扭頭一看,竟然是莫景珩。
在他身后,落后幾步跟著的,是陸亦可。
他們怎么都來了?
但沒過來,在對面的階梯上坐下了,看著他和江予舟玩。
莫和陸各坐一邊,中間隔著一條河那么遠的距離。
說是不認識,也完全說得過去。
江予舟還在奮力奔跑。
紀淮想了想,也坐下了,越過他來回穿梭的身影,和對面的莫景珩遙遙相望。
眼神一碰撞,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
他好像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莫景珩也在專注地看著他。
耳邊很嘈雜,卻又很安靜,聽不見別人的聲音,只有彼此。
直到江予舟伸手推了推他,他才如夢初醒。
“怎么了,江老師?”
“想什么呢,我叫你好幾聲都不答應。”
紀淮臉色微紅,搖了搖頭,小聲囁嚅說,“沒什么。”
江予舟沒有刨根問底,累得不行,把風箏往他懷里一塞,一屁股坐地上。
“你去試試吧,我不行了,休息會兒。”
他說話都還喘得厲害。
紀淮給了他幾張紙擦汗,拿著風箏下去了。
江予舟在后面,扯著嗓子給他加油。
“加油,天仙,我看好你!”
紀淮感覺,手里的丑小鴨跟燙手山芋似的。
他拽著風箏線,硬著頭皮跑了兩圈。
比江予舟好不到哪里去。
一點都不好玩。
他下意識看向莫景珩的位置,人已經走了。
瞬間提不起興趣了,身上力氣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
陸亦可還在看他,見他看過去,露出個大大的笑容,沖他揮了揮手。
紀淮勉強一笑,回應了下。
江予舟見狀,也用力揮了揮手。
陸亦可理都不理他。
紀淮走過去,在江予舟身邊坐下,隨手把風箏放在一邊。
兩人齊齊嘆了口氣,一起躺在了草地上。
江予舟想不通,“怎么人家的風箏放起來那么輕松呢?”
“可能是我們的風箏太丑了吧。”
“哈哈!”江予舟差點給自己笑岔氣了,“天仙,沒發現你還挺幽默的。”
他自言自語地小聲嘟囔了句,“怪不得莫哥喜歡你。”
紀淮一愣。
正說著,頭頂飄過來一只彩色的小兔子風箏。
色彩艷麗,大膽,形象活潑,可愛,一下子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好可愛的兔子。”
“這人手真巧。”江予舟感嘆,“你看那兔子眼睛,又大又圓,真漂亮,跟你一樣。”
他的話讓紀淮心頭一動。
紀淮爬起來,順著風箏線的方向找過去。
在后面看見了莫景珩,手里拿著線筒,操控著風箏飛得又高又遠。
那風箏在他手里,特別靈活。
小兔子也畫得栩栩如生。
紀淮想也沒想,跑到他身邊。
“景哥。”
“慢點。”
莫景珩空出一只手接住他,眉眼彎彎,眼神里盡是溫柔。
紀淮一臉崇拜,“景哥,這是你做的嗎?”
“嗯。”莫景珩把線筒遞過去,笑吟吟地問,“要試試嗎?”
“要!”紀淮用力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
他接過線筒,一邊移動,一邊操控風箏線。
“飛得好高啊!”
“真自由啊!”
玩得正開心呢,忽然來了一陣風,把風箏的方向吹歪了。
“哎呀!”
“景哥,風箏要吹走了!”
紀淮驚呼一聲,驚慌失措地向莫景珩求助,緊緊抓著手里的風箏線,生怕風箏被吹走。
連風都在幫他。
莫景珩輕笑了下,走過去,從背后握住他的手,緩緩松開風箏線。
“松一松,不要一直抓得那么緊,線會斷的。”
他握著紀淮的手,意味深長地說,“風箏和人一樣,逼得太緊了,會嚇跑的。”
紀淮似懂非懂,跟著他動。
風箏又平穩地飛在天上。
莫景珩也沒松手,而是繼續抱著他。
簡簡單單的活動,但兩個人都很快樂。
過了會兒,紀淮玩累了,才停下來。
他一直仰頭看,脖子都酸了。
莫景珩有條不紊地把風箏線收回手里。
回頭,見他正在扭脖子,走過去,把他攬在懷里,手伸到后面幫他輕輕揉捏。
那塊皮肉軟軟的,莫景珩都不敢用力,動作極盡溫柔。
紀淮渾身都酥麻了,咬著下唇,含含糊糊地哼唧了兩聲。
挺舒服的。
他閉了閉眼,想要禮尚往來,兩條胳膊掛在莫景珩脖子上,躍躍欲試。
“我也給你按按。”
但莫景珩比他高。
這個姿勢不太方便,他需要墊著點腳,整個人都撲在了莫景珩身上。
莫景珩順勢摟著他的腰。
兩人間的距離近得可以忽略不計,一低頭便能親上。
紀淮慌亂地垂下眼。
太別扭了,他想收回手,被莫景珩拉住手腕,掛回了脖子上。
“按吧。”
紀淮糊弄了兩下。
那雙手細嫩,光滑,觸碰過的地方,像火燒一樣,灼熱滾燙。
莫景珩不由得心猿意馬,盯著他的眼神越發幽深。
紀淮頭皮發麻,低著頭,臉越來越紅,指尖都在發顫。
最后,還是放棄了,受不了地把臉埋在了莫景珩的胸口。
“紀淮。”
聽到叫他的名字,紀淮羞澀地抬起頭,對上莫景珩那雙漆黑的眼眸,心頭狠狠一跳。
莫景珩斂了神色,語氣無比認真地問他,“我可以追你嗎?”
紀淮瞬間睜大了眼睛,愣在原地,一臉的難以置信。
“什么?”
“紀淮,我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
紀淮腦子發蒙,“你、你不是喜歡江老師嗎?”
莫景珩哭笑不得,“我什么時候喜歡他了?”
“我和江老師組隊,你不高興……”
說到一半,他反應過來了,抿緊了唇。
莫景珩接過他的話,委屈巴巴地說,“我是不高興,因為我吃醋了。”
“吃江予舟的醋,吃陸亦可的醋。”
“他們都有了和你約會的機會,我沒有。”
紀淮腦子里一團亂麻。
莫景珩捏著他的小臉,低聲說,“你還沒回答我呢,可不可以?”
紀淮沒說話。
莫景珩挑眉,嚇唬他,“你要不說話,我親你了。”
說著,湊上去親了親他的額頭。
紀淮眨了眨眼,下意識想躲,被他按回了懷里。
“說話,可不可以?”
“可以……”
他根本不可能拒絕。
莫景珩滿意了,開玩笑地說,“別擔心,不答應,我也不會給你穿小鞋的。”
紀淮不好意思地用手捂著臉。
陸亦可拿著買的風箏走過來,看到這你儂我儂的一幕,失望的情緒要把他給淹沒了。
他跑了好多地方,才買到這個最精美的風箏,可是又晚了一步。
無奈地嘆了口氣,拎著自己的風箏離開了。
等他走了,莫景珩才把紀淮松開。
“想不想自己做個風箏?”
“想,但是我不會。”
“我教你。”
“好啊。”
莫景珩牽著他的手往做風箏的地方走。
紀淮臉紅紅的,偷偷看他。
“好看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