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六十一個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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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這邊的時候, 這邊是早上,到了后就直接將梁瓊甃送進醫(yī)院了,然后在這邊又要做個檢查。
那時候梁瓊甃精神不好,多少有點折騰, 佘泛看著也心疼, 但他沒說。不過就算他沒說, 薛肆不用看他的表情,也猜得到。只是他也沒有說什么,就在大家都沒注意到的時候捏了一下佘泛的手,兩人對視一眼,不需要太多言語, 佘泛能夠從薛肆那汲取到力量和依靠。
薛肆中途有提讓他休息, 他來就行, 但佘泛坐不住。
所以薛肆也只是說了一句, 就沒再勸, 只是盡量讓佘泛跟著少跑幾趟。
這邊出了結(jié)果后, 主治醫(yī)生就跟他們說之后會規(guī)定探視時間,一周只探視一次。
其實少探視, 也是為梁瓊甃好, 她就能多休息。
梁瓊甃還要先進行一個月的藥物治療, 看看狀態(tài),再考慮手術(shù)。
這邊主治醫(yī)生說, 理想是一個月后就可以手術(shù), 手術(shù)后在這邊恢復一年, 做一年復健, 就差不多了。
佘泛和薛肆也知道梁瓊甃多休息更好,所以兩人都沒有什么意見——交流的全程都是佘泛跟醫(yī)生交流的, 醫(yī)生大概是看出來他們的緊張,還緩解氣氛般用輕松的語氣夸了他一句口語好標準。
之后從醫(yī)院出來時,時間已經(jīng)不早,中飯他們倆都是隨便吃了點面包墊肚子,晚飯飯點又也過了。
薛肆本來想帶佘泛吃點好的,但佘泛說很餓了,吃個快餐算了。
于是他們在異國他鄉(xiāng),還是買了個M記。
因為佘泛挺累了,所以晚上出門是薛肆自己去的。
佘泛倒也不是很擔心他,雖然本地語言不通,但國際第一通用語通。
且薛肆這段時間也學了點簡單的詞匯,不能說很標準,但讓人理解他的意思也足夠了。
薛肆這趟出去主要是買點明天的菜,再買燈泡來換。
其余的生活用品那些,他們有簡單帶一下。畢竟薛肆是包了專機的,帶東西并不麻煩。
只是在中途,薛肆問佘泛要不要吃烤火雞雞腿,他拍過來的照片看著不大,烤雞腿在櫥柜里散發(fā)著誘人的光澤,光是看著就覺得很香。
佘泛本來還有點昏昏欲睡,在隨手調(diào)電視看,但因為沒什么心思,也一直沒選中到底看什么,好像什么都索然無味。
這屋子對于佘泛來說太陌生也太空蕩,空氣中全是過新的味道。薛肆不在身邊,一些難言的異樣感就籠罩著佘泛,讓他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而現(xiàn)在看到烤雞腿,佘泛終于精神了點:【1】
于是半個多小時后,薛肆拎著袋子回來,看了眼借著餐廳那邊的燈看電視的佘泛。
這邊的燈都太亮了,因為時間匆忙,薛肆也沒來得及安排人幫忙換。于是哪怕餐廳的燈調(diào)到一檔,對于佘泛都是極限。
電視的亮度倒是可以人為調(diào)低,免得刺痛佘泛的眼睛。
佘泛嗅覺不算特別靈敏,但架不住烤雞腿確實很香。
他側(cè)目看去,就見薛肆拿了東西過來。
佘泛:“?”
他掃向薛肆右手里的蠟燭:“你信教了?”
薛肆稍頓,沒忍住彎了彎眼。
他覺得佘泛說話是真的很可愛:“嗯,信小雪人教。”
佘泛平生從不知“羞恥”二字如何寫,面對這個被提出來的久遠稱呼,他連眉都沒皺一下,只示意薛肆說人話,不然就滾。
薛肆輕哂,也不意外他這反應了:“…沒買到合適的燈泡,回頭我去燈具店看看。”
他勾勾唇:“先拿蠟燭湊合一晚吧。”
佘泛:“?”
他看著薛肆點蠟燭,抬手用拇指指了指身后的燈光:“這樣不也可以湊合一晚?”
薛肆把蠟燭擺好,學著他的語氣哦了聲,然后悠悠道:“那我就直說了吧,我是想和你吃一個燭光夜宵。”
他笑吟吟地看著佘泛,一邊用智控關(guān)燈,一邊問:“小佘先生,愿意賞光嗎?”
薛肆點了好幾根蠟燭,蠟燭的光確實還挺頂,微微照亮了整個客廳。
橙黃色的燭光自帶的熱度好像烘到了薛肆的眉眼上,明明他的神色和平時也無異,佘泛卻莫名感覺到了溫柔和暖意,那些令他發(fā)慌的空蕩感不知何時悄然褪去。
佘泛那浪漫過敏的毛病也就沒有冒出來。
這邊烤雞腿特別大一只,畢竟是火雞。
他們只是簡單吃點夜宵,不求吃飽,所以是一只雞腿兩個人分。
薛肆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fā),手里拿著刀叉在把肉分出來。
他挨佘泛很近,所以佘泛的腿就在他肩臂旁側(cè)不遠。
這里的暖氣開得很足,比暖空調(diào)的效果要好不知道多少,所以佘泛只穿了比較薄的休閑裝,還是一如既往的深色。
薛肆稍微動作一點,他的手肘就會挨到佘泛的腿和膝蓋,第一次碰到時,兩個人都頓了下。
但佘泛沒說什么,這就無疑助長了薛肆的火焰。
薛肆漫不經(jīng)心地分著肉,用手肘隔著衣物去蹭佘泛,可最后的結(jié)果,還是把他自己蹭得有點躁,佘泛卻沒有什么反應,就看著電視。
這邊電視節(jié)目沒什么他感興趣的,所以他是直接用的投屏,繼續(xù)追之前那個網(wǎng)劇。
薛肆把肉分好后端給他,佘泛懶得接,就拿著盤子上的筷子夾肉吃。
薛肆也慣著,右手給他端著碟子,另一只手用叉子解決自己如何吃的問題。
中間插播了一條廣告,佘泛看了眼薛肆,沒忍住,摸了手邊的手機給薛肆拍了張照片。
他沒關(guān)聲音,“咔嚓”的一聲實在是響亮。
但佘泛確實從小到大就不知道尷尬二字怎么寫,薛肆挑著眉看過來時,佘泛還問了句:“要發(fā)你看看你現(xiàn)在什么姿勢么?”
薛肆眉眼里全是愉悅笑意:“沒手了,現(xiàn)在給我看看。”
于是佘泛出示了一下自己的手機屏幕。
照片里的薛肆,人坐在地上,擠在茶幾和沙發(fā)中間,手里給佘少爺端著碟子,看著莫名有些可憐。
可薛肆本人卻好高興:“拍得不錯。”
佘泛:“?”
他看著這張毫無美學說的照片:“你真該去看看眼睛。”
薛肆只笑。
等吃過火雞腿后,薛肆也坐回了沙發(fā)上。
他把果汁遞給佘泛,佘泛干脆就是懶得接,低頭就著他的手喝了口。
他也沒挨著薛肆,最多就是呼吸掃過了薛肆的手指。
溫涼的,卻似一把火,瞬間就將薛肆點燃。
薛肆屏息,身體不自覺地緊繃了起來。
佘泛這樣,他稍稍動動手指,就能蹭到他唇上去。
……可他偏偏又不能這么做,只能忍著。
佘泛喝了口果汁,推開了。他皺眉:“有點酸。”
薛肆緩了緩,才微啞著嗓音開口:“酸么?”
佘泛面無表情地看他,大概意思就是你在質(zhì)疑誰。
薛肆立馬就投降了。
他低頭就著佘泛喝過了的地方抿了口,神色自若:“明明很甜。”
佘泛瞥他。
想真能忍啊.
在異國他鄉(xiāng)的第一晚,佘泛睡得意外好。
主要也是因為今天一天都挺折騰的,加上他們在原本身體習慣睡覺的時候沒睡,于是一天就完美地調(diào)好了作息。
一夜無夢后,佘泛到七點多才醒來。
醒來時,佘泛只拉開了一點點窗簾,借著這點光去洗漱。
這邊布局和薛肆家里是有點差距的,雖然房間里帶了衛(wèi)生間,但工作區(qū)域是集中在一起,他房間只有一個大概是緊急處理公務用的書桌,比較簡單,就一個桌子和一把椅子。
不過這房子的裝修風格他還是很喜歡的。
整體色調(diào)偏黑色,看上去深沉內(nèi)斂,卻又無端透露出點鋒芒。
佘泛洗漱后出房間,就見薛肆還沒回來。
他也不急,這個點,也許薛肆是還在晨跑回來的路上。
可佘泛沒想到,等時間走到了八點出頭時,薛肆還沒有蹤影。
他皺起眉,拿了手機給薛肆打電話。
薛肆倒是接了:“我在回來路上了。”
他說:“快到了。”
佘泛剛想說好,就聽見薛肆那邊響起了個女孩子的聲音,聲音有點甜,還不是本地人,是和他們來自一個地方的:“小哥哥,我走這邊,拜拜啦。”
他本來還在想也許是路人的聲音被收入了進來,就聽薛肆跟人說了聲:“嗯,謝謝了。”
佘泛下意識地就掛了電話。
電話掛斷后,他看著屏幕跳到電話頁面,一時間沒有動作。
直至屏幕熄滅,黑屏清晰地將他映出來。
白色的毛發(fā)、異色的眼瞳,永遠在昭示著他的不正常。
佘泛閉了閉眼睛,將手機倒扣,輕呼出了口氣。
他想他該正視一下自己內(nèi)心的那些感情了。
他確確實實在那一瞬間…吃醋了。
不過佘泛倒不是懷疑薛肆,他猜薛肆多半是迷路又或者是找不到店,然后遇上了同鄉(xiāng)人被幫助了。
畢竟他那詞匯量可憐的本地語言并不能幫他問清楚路。
薛肆對那個女生的態(tài)度也沒有說很熱情,就是客客氣氣的,帶著明顯的陌生疏離。
所以佘泛沒有什么誤會,可他還是知道自己吃醋了。
那是種…很難以形容的感覺。
讓他感覺自己的舌根甚至頭發(fā)絲都散發(fā)出了酸味。
佘泛對自己的認知也挺清晰的。
他知道他從小就占有欲強,因為得到的少,所以得到后才會更加用力地抓住。
這也是他一直沒有答應薛肆的原因。
薛肆…對他來說太特殊。
他不希望他和薛肆有一天會變成他媽媽和孟知平那樣。
但現(xiàn)在……
佘泛的眼前浮現(xiàn)出了那天薛肆發(fā)瘋,跪在他面前的模樣。
五分鐘后。
薛肆單手抱著一箱燈泡回來,就看見佘泛坐在沙發(fā)上,仰著頭像是在思索著什么人生大事。
他走過去,伸手將佘泛的眼鏡拿下來:“你待會眼鏡摔了。”
佘泛仰著頭看他,一時間沒說話。
薛肆感覺到他有點不對,輕皺起眉:“怎么了?”
佘泛靜靜地凝望了他許久,忽然說:“你叫一聲。”
薛肆:“?”
他莫名,但骨子里的騷按捺不住,低笑著問:“你想聽我叫什么?”
佘泛:“狗叫。”
薛肆完全沒感到侮辱,反而笑得更加粲然:“汪?嗷?嗷嗚……”
他還想問佘泛一句這樣夠不夠,就聽佘泛在他開口前,又突然砸了句:“薛肆,我們要不試試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泛!!!!!!!!!!!
三點!
還有!
第62章 六十二個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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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泛這話是真的太突然了。
薛肆一時間都怔住了。
他有點不確定地看著佘泛, 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佘泛坐直身體,懶得再多說一遍。
他轉(zhuǎn)過身,單膝跪在沙發(fā)上,面對著薛肆, 因為高度近視, 沒有眼鏡不是很看得清, 就稍瞇著眼睛,沖薛肆勾勾手指,示意他過來點。
他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在薛肆眼里到底有多帥。
白發(fā)和厭世臉,確實很般配。
薛肆怔愣著,本能地往前再走了一步, 身體都幾乎貼上了沙發(fā)靠背。
再然后, 佘泛就直接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襟, 在窗簾縫隙灑進來的一點光中, 將薛肆拉下來的同時, 也微微仰頭吻上了薛肆。
也許是因為剛運動過, 薛肆的唇是熾熱的,不同于佘泛的溫涼, 但兩個人的唇都無比柔軟。
但薛肆身上還帶著點從外面而來的寒氣, 畢竟這個時候這邊可能還會下雪。
兩人的溫度相貼的那一瞬間, 薛肆的呼吸就屏住了。
佘泛只是貼了一下,就要退, 卻被薛肆一把按住了后腦勺。
薛肆和他的距離很近, 近到兩個人其實都不太看得清楚對方, 但薛肆看了佘泛這么久, 就算因為距離過近無法聚焦,也仍舊可以憑借那一點色彩想象出來。
佘泛的眼睛, 比粉色寶石還要璀璨漂亮,帶著獨特的魔力吸引著他,迷幻了他的神經(jīng)。
薛肆的喉結(jié)往下壓,心臟在胸腔里怦怦地跳。
他另一只手伸出來,穿過兩人的眼睛,蓋住了佘泛那過于赤忱清澈的眼睛,那雙像是擁有著魔力,將他骨子里所有的骯臟勾出來,將他的丑陋照得無處可頓的眼睛。
薛肆本來是想問點什么確認的,但后面想想,還是沒有。
用行動試探更好。
就算被拒絕,也是賺到。
但佘泛并沒有拒絕薛肆。
薛肆加深這個吻時,不需要薛肆攻城,佘泛就自愿開了門。
大概是喝了運動飲料,薛肆的氣息帶著點很淡的檸檬味。
就算是佘泛,神經(jīng)都難免緊了一下。
薛肆一開始的動作小心而又溫柔,但在察覺到佘泛并不抗拒后,就忍不住開始施力。
薛肆蓋住佘泛眼睛的手,也轉(zhuǎn)去撈佘泛的腰身。
這時候,力氣足夠大的好處就顯現(xiàn)出來了。
薛肆直接單臂將佘泛從沙發(fā)那邊撈了過來,讓佘泛坐在了沙發(fā)的靠背上。
這個沙發(fā)的靠背不高,但佘泛坐上去后還是高出了薛肆一點。
薛肆就按著他的后頸,在自己仰頭的基礎上,也讓佘泛低下了頭,將這個吻延續(xù)得更深,也好像是高高在上的小國王今天來了興致,愿意賞賜他的護衛(wèi)一個深吻。
薛肆另一只手緊緊禁錮在佘泛的腰后,讓佘泛和他緊密相貼在一起,佘泛與其說是坐在沙發(fā)靠背上,倒更像是被薛肆直接單手抱起來了,沙發(fā)不過是一點借力的東西罷了。
薛肆的吻很重,但也無比生澀。
毫無章法地掠奪著城池,貪得無厭地攫取著他的呼吸。
佘泛感覺自己有一瞬間像是被什么兇猛的野獸一爪子按住,難以喘息。
沒一會兒,佘泛就感覺到了窒息的微弱暈眩,胸膛起伏的弧度也大了不少。甚至他的口腔里還彌漫著很淡的鐵銹味。
——沒破皮,就是薛肆太用力了而導致的幻覺。
佘泛知道薛肆會注意著,畢竟他的牙尖抵著他的唇時,也只是很輕地碾了下,不敢再多用一點力——哪怕其實真的沒有那么容易咬破皮。
但佘泛在薛肆這好像要看不到盡頭、無休止的索取中,還是有點怕薛肆把他的舌尖吮破了皮,所以想要推開薛肆。
可他的這個動作卻讓薛肆抱他更緊,甚至還加了點力度咬了下他的唇,像是不滿的警告。
然后換來的是佘泛毫不留情地抬腿,用自己的膝蓋狠狠地沖著薛肆的腰側(cè)一踢。
薛肆再厲害也會感覺到痛,他輕嘶了聲,稍微松開了佘泛。
就見佘泛面上完全沒有半點陷入情丨欲的模樣,和春光滿面的薛肆完全不同。
他冷冷地睨了薛肆一眼,又抿了下自己的唇,確認沒出血后,才問他:“你剛在警告誰呢?”
薛肆果斷低頭,把腦袋輕輕懟在了佘泛的頸窩,討好似的:“我錯了泛泛,絕對沒有下次了。”
他用雙臂抱住佘泛,哪怕被訓了,話語里也全是難以藏住的愉悅:“我就是太高興了。”
薛肆喃喃:“我真的要幸福死了。”
就讓他在這一刻幸福死算了。
這樣就算以后佘泛反悔,他也不會知道。
佘泛:“……”
薛肆這樣抱他,幾乎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
所以佘泛皺著眉說:“起來,你好重。”
他示意他:“而且我餓了。”
薛肆順從地支起身,但看著佘泛因為看不清而微瞇著眼的模樣,還有他唇上殘留的水漬,到底還是忍不住,又低頭湊上去親了親。
不過他沒有再深入,而是低聲問佘泛:“泛泛,我就問這一遍。”
他知道佘泛煩他啰嗦,所以他只問這一遍,佘泛只需要回答他這一次就足夠了。
“你是真的想好了,要答應我嗎?”
他們彼此太了解對方了,所以佘泛知道薛肆的意思。
單論薛肆這個人,其實是很優(yōu)秀的。
有生意頭腦,身材又好,還拿過國家級的榮譽。是教科書級別的年少有為。
可在感情上看他,薛肆的毛病就特別多。
占有欲和控制欲都很強,有時候還會發(fā)瘋。那種發(fā)瘋真不是尋常人理解的發(fā)瘋,他就是有病,就是神經(jīng)質(zhì)。
佘泛如果沒答應他,他還能勉強收斂一點,但佘泛要是答應了,有了這層身份……
薛肆是很容易滿足的人,但他的滿足是建立在他得不到大的,所以只要得到一點點小的、相關(guān)的,都會知足。
當?shù)玫搅舜蟮模拖M肋h屬于他、永遠只看他,永遠……
佘泛面無表情地看他:“你希望我再想想么?”
薛肆雖然很煎熬,恨不得佘泛立馬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但他很認真地點了頭。
他低下頭顱,輕聲說:“這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事。”
因為這將是佘泛最后一次說不的機會,如果他答應了后受不了他想走…薛肆斂眸,掩住了自己眸中那片危險的神色。
佘泛哦了聲,平靜道:“但我確定我喜歡你,就沒必要再想了吧?”
薛肆是什么人,大概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可他卻還是喜歡這樣的薛肆。
不帶有任何濾鏡去看的喜歡。
薛肆猝不及防從他口中聽到他曾經(jīng)以為大概這輩子都不會聽見的話,不可思議地微微瞪大了眼睫,眸中有著明顯的愕然,一顆心怦怦地跳著,比剛才的速度還要快了不知道多少。
好像下一秒就要因為心跳過速而亡。
佘泛說喜歡他。
泛泛說喜歡他。
他喜歡的人說他喜歡他。
而且是確定喜歡他。
薛肆嘴角的笑容不住擴大。
佘泛睨著他,想好蠢。
但他的心情卻奇異地輕了些,語氣也沒有那么冷然,就連那張厭世臉都緩和了不少。
佘泛示意:“我不想說第二遍,餓了。”
薛肆回神,嘴上說著就去,但動作上還是再親了親佘泛的臉,親出聲來,才在佘泛動手前跑了。
佘泛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臉上沾著的一點口水,看著薛肆輕快的背影,一時間沒找到能丟的東西。
……這個家的沙發(fā)沒有靠枕,真是失策。
擁有潔癖的佘泛額角突了下,想回頭就讓薛肆買個給他丟。
他們吃飯沒有什么入鄉(xiāng)隨俗,依舊是平時怎么吃,現(xiàn)在就怎么吃。
哪怕這邊買的面和國內(nèi)有點不一樣,但也仍舊能按照國內(nèi)的吃法來。
薛肆煮好了鮮蝦面后,就喊佘泛先吃,他去濾豆?jié){渣子。
等兩個人都坐下來后,佘泛掀起眼皮看了眼坐在他對面的薛肆一眼。
薛肆現(xiàn)在就很像興奮過度的狗狗,要真有尾巴,恐怕都要搖成螺旋槳了。
薛肆則是說:“待會吃完飯后我把燈換了。”
佘泛嗯了聲。
他撩起面條送入嘴里,想其實他跟薛肆的關(guān)系,在沒在一起好像都一樣。
他倆彼此融入了對方生活這么多年,再多的浪漫,似乎都變成了日常。
……而薛肆,還是在這份日常中對他心動了。
佘泛拿起豆?jié){喝了口,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腳踝被蹭了下,力道也不大,很輕,就好像是無意碰到了他的腳踝。
他稍頓,還在想薛肆腳伸那么長干嘛,隨后就感覺到了第二下。
佘泛:“?”
這回他確定是故意的了。
他面無表情地看向薛肆,想好像是不一樣了:“你再蹭一下我待會就把你腳砍了。”
薛肆學著他的語調(diào)哦了聲,實話實說:“我就是想挨著你。”
他輕嘆,真的很苦惱:“這世上為什么沒有魔法呢?要有能把我變成掛件的魔法就好了,這樣平時我就可以掛在你身上,你需要我變大的時候我再變大給你干活。”
佘泛:“……”
他語氣冷漠:“薛肆,你是二十五,不是五歲。”
而且今年秋天,薛肆就二十六了。
薛肆挑挑眉:“不是有這么一句話么,男人至死是少年。”
佘泛:“?”
他輕嗤:“那你要喊我一聲哥哥么?”
少年的話,那就比他小了。
薛肆從善如流:“好的,哥哥。”
他笑瞇瞇的:“那哥哥,我可以抱著你吃飯嗎?”
佘泛:“。”
他想都沒想直接踹了薛肆一腳,力道就沒收著,棉拖直直地踢在了薛肆的小腿上。
佘泛語氣涼涼:“再騷就滾。”
薛肆莞爾,笑得很欠揍,看得佘泛忍不住抬腳想再給他來一腳,卻被薛肆用膝蓋夾住了腳。
佘泛抽不出來,就懶得掙扎,最后由著薛肆夾著他的腳,吃完了這頓早餐——
作者有話要說:
泛啊,你真的太寵了TAT
第63章 六十三個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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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餐后, 薛肆就搬了椅子,踩在椅子上換燈泡。
他夠高,一把高點的椅子就夠了,不需要踩腳手架又或者樓梯。
薛肆一邊換燈泡, 一邊問佘泛:“中飯要出去吃嗎?”
他沒有讓佘泛幫他扶著椅子什么的, 薛肆在這方面素來大膽, 當年一個人踩在露臺擦東西,也就是這樣擦的。
佘泛知道他的意思,靠坐在沙發(fā)里,喝著還沒喝完的豆?jié){,聲音有些含混:“對國外料理沒興趣。”
薛肆還欲再勸:“來都來了, 不嘗嘗?”
佘泛頭都不回:“你做不好?”
薛肆擰燈泡的動作一頓, 隨后低低笑了幾聲“好。”
他喜歡佘泛這么說。
會讓他有種佘泛離不開他的感覺。
這還會讓他超級滿足。
所以薛肆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愉悅:“我待會就看一下教程視頻, 學一下如何做這邊最正宗的菜。”
佘泛老覺得他現(xiàn)在說話蕩漾著春意, 但也懶得說什么, 就嗯了聲。
等薛肆換完家里所有的燈泡后, 薛肆去洗手,順便給佘泛切洗蘋果。
這邊的蘋果很大一個, 據(jù)說也很甜很脆——佘泛不喜歡吃粉蘋果。
薛肆把皮削了后, 將切成塊的蘋果端到佘泛面前, 就見佘泛還在看昨天那個網(wǎng)劇。
那是一部現(xiàn)代懸疑劇,但不是刑偵那一塊的懸疑, 而是懸疑故事。
佘泛看得入神, 薛肆之前也跟著看過幾集, 但都斷斷續(xù)續(xù)的, 所以劇情不是特別清楚。
他也沒問,就端著果盤, 用叉子叉了一塊遞到佘泛嘴邊。
佘泛都沒看下他遞的是什么就咬住,吃了后才知道:“這蘋果?”
薛肆彎眼應聲。
佘泛說:“好甜。”
這話就是喜歡吃了。
薛肆記下,準備晚上再去買點回來。
等佘泛和薛肆分吃了這一盤蘋果后,薛肆手上空了,就有點按捺不住了。
他先是試著將手搭在了佘泛背后的沙發(fā)上,手臂微微挨著佘泛的肩臂,佘泛也沒什么反應。
然后過了會兒,薛肆還特意等電視里的BGM陽間了點,才慢慢把手往下滑,壓在了佘泛的肩膀上。
佘泛仍舊沒有什么反應,好像沒有感覺到一樣,眼睛始終在面前的電視上,一張臉也一如既往的平靜,但因為長相顯得有幾分冷酷。
佘泛小時候像個糯米團子,軟軟的,白白的,還有點嬰兒肥,很可愛。
但長大后…也不全是性格原因,他五官逐漸長開了,就往帥的方向發(fā)展了。
很典型的厭世臉,鋒利的眉眼和下壓的嘴角,又是薄唇,偏偏還瘦,配上那雪白的毛發(fā)和那雙粉紅色的眼瞳,看上去漂亮又透著冷芒。
佘泛的長相也很有攻擊性,但和薛肆的那種攻擊性不一樣。
薛肆…用佘泛以前的話吐槽就是長了張看著像浪子、情場高手的臉。
但實際上是一個分不出大紅和正紅、且對戀愛過敏的直男。
顯著戰(zhàn)績是佘泛曾看薛肆手機,看見他大學時他們班一個很漂亮的姐姐(疑似校花)給薛肆發(fā)消息,問薛肆能不能幫忙,說她被追求者纏上了,想拜托薛肆跟她假扮下情侶。
對方再三保證了自己真的不是騙他,也是實在沒了辦法——大家都是同學,還是一個小組的,不想報警鬧太僵很難看。
那時候薛肆在校外打拳不是什么秘密,會找他幫忙也很正常。
畢竟有這樣的對象的話,追求者多少要畏懼一二。
可薛肆只回了句:【我沒空,你報警吧】
要知道這個漂亮姐姐和薛肆的關(guān)系還算可以,稱得上朋友。
薛肆這人是真的……
佘泛一直都知道。
他沒什么同理心,心腸如鐵石。
薛肆所有的柔軟,都給了佘泛.
佘泛對于薛肆摟他這事,沒有給出什么反應,就好像是一個什么默許的信號,讓薛肆又挪了挪,身體挨著了佘泛。
因為早上晨跑過,薛肆洗了個澡,身上帶著點新買的沐浴露和洗發(fā)水的味道。
說不出是什么味,但應該是水果花香,夾雜在他的氣息中混在一起,往佘泛這兒鉆。
因為薛肆的肌肉擺在那兒,所以他的手臂有點重,但還在佘泛可以接受的范圍內(nèi)。
而且這樣的重量,才會讓佘泛覺得薛肆是真實存在的,有種莫名的踏實感。
就是……
薛肆的手又抬起,捻著他的發(fā)絲,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
佘泛被他影響到,皺起眉在插播的一條廣告中看了薛肆一眼:“你到底要干嘛?”
薛肆唔了聲,略顯小心地說:“想抱著你看。”
佘泛:“?”
他打問號,倒不是疑惑薛肆為什么要抱著他看,而是:“你是小朋友上廁所要跟老師打報告嗎?”
抱就行了,動作這么多干嘛?
薛肆聽懂了佘泛的意思,開開心心地側(cè)身直接將人撈起,放到了自己的懷里。
他從背后圈住佘泛,胸膛貼上佘泛清瘦的脊背,腦袋微抬,擱在了佘泛的腦袋上,把自己的下巴尖埋在了那白色的發(fā)絲中。
佘泛身上沾染了點新東西的味道,因為他身上的衣服是新的,昨晚睡的被窩和枕頭也是新的。
不過因為都洗過,所以這味道很干凈。
薛肆卻還是多聞了幾下,從中找到了獨屬于佘泛的氣息,才徹底滿足。
佘泛整個人都坐在了他腿上,背靠著他,像是拼圖嵌合了進去一樣。
于是薛肆在說話時,胸腔的震鳴都能傳遞給佘泛:“怕你不同意”
佘泛:“……”
他默然了兩秒,忽然想薛肆在他這兒似乎真的很卑微。
所以佘泛只好平靜道:“你是我對象,你想抱抱就行了。”
薛肆雖然知道佘泛不是什么忸怩的性格,也猜到他大概會直接說,可還是會被擊中心扉。
他感覺自己今天真的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的心臟、血液,甚至細胞都好像是用蜂蜜做成的。
甜到要讓他的腦子都冒泡了。
薛肆圈著佘泛,沒忍住稍稍收緊手臂,把頭低了低,埋在佘泛的發(fā)間,求道:“泛泛,你再說一遍,好不好?”
佘泛:“?”
“…你想抱抱就行了。”
“不是,前面那句。”
薛肆低聲:“我想聽你說,我是你的……”
“男朋友。”佘泛面無表情地打斷他:“我不都說了答應你了嗎?”
薛肆:“這不一樣。”
他滿足地喟嘆,聲音有點悶:“聽你說千億遍喜歡和男朋友也不會膩。”
佘泛稍頓。
他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聽薛肆這么說,當然也會高興。
就是…佘泛警覺地問他:“你不會哭了吧。”
薛肆這回沒說沒有了,他很低地嗯了聲,但是說:“快要哭了。”
他緊緊抱著佘泛,汲取著佘泛身上的氣息和溫度,就像是將自己缺失的什么抓住后鎖在懷里,甚至恨不得能將其塞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一樣。
薛肆喃喃:“我真的好喜歡你。”
喜歡到根本不敢去想佘泛會喜歡他。
佘泛停了停。
他伸手按了暫停,電視機的聲音戛然而止。
隨后他在薛肆的臂彎中轉(zhuǎn)身,對上薛肆真的有點泛紅的眼眶,一時無言以對。
……在他的記憶里,薛肆真的不是愛哭的性格。
卻在他這兒這么脆弱。
兩人對望片刻,佘泛似乎是嘆了口氣,但主動抬頭親上了薛肆。
薛肆一怔,忍不住收緊了手臂,腿也打開,將佘泛夾在自己的腿丨間,徹底禁丨錮住他。
他寬厚的手掌壓在佘泛的脊背上,另一只手似捧,也似半強迫地壓著佘泛的后腦勺。
這一次沒有什么小心試探,從一開始就吻得很重。
重到佘泛都有點想退了,卻被薛肆圈著根本動彈不得。
他一只手撐在薛肆的身側(cè),另一只手壓在薛肆的肩膀上,看著好像是他在強吻薛肆,可被吸丨吮、攫取到神經(jīng)都發(fā)麻,似有電流在滋滋亂竄的,是他。
佘泛是真的想退了,但薛肆按他太緊,所以佘泛只能抬手捶了一下薛肆的肩膀。
薛肆巋然不動,反而試圖探入得更深。
可惜人的舌頭長度有限。
但佘泛被他的動作惹得有點惱火,撐在薛肆身側(cè)的手抬起來,擰了一把薛肆腰側(cè)的肉,終于讓薛肆稍微松了松。
佘泛冷眼看著他:“你再這樣親,以后就別親我了。”
跟沒吃過肉的野獸終于看到了肉一樣,佘泛懷疑他都要咬斷他的舌頭吞下去了。
薛肆被他帥到,心臟怦怦亂跳著,沒忍住要再親上去,被佘泛抬手一擋。
兩人就這么鬧了下,最后佘泛不知怎的就半躺在了沙發(fā)上,被薛肆圈著,再度吻了下來。
佘泛抬腳想干脆利落地給他來一腳,可這一次薛肆吻得很溫柔。
他不太熟練般舔舐著,登時讓佘泛的神經(jīng)更加酥丨麻。
佘泛抬起的膝蓋也就這樣落了下去。
最后佘泛被松開時,已經(jīng)被親到說不出話了。
他的肺活量和薛肆的肺活量,是真的沒法比。
佘泛微瞇著眼,眼鏡在剛剛被薛肆拿開,現(xiàn)在看不清薛肆的面容。
他稍張著唇呼吸,過白的肌膚和毛發(fā)與異色眼瞳被黑色的沙發(fā)襯得格外顯眼,眸中那點茫昧,像是為薛肆而醉,讓薛肆的喉結(jié)不住往下壓。
就聽佘泛說:“以后別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
弄得好像他不讓他喜歡他一樣。
薛肆乖乖應聲,埋首到佘泛的頸窩里。
佘泛覺得有點癢,但沒躲。主要也是沒地方躲了。
他又說:“我也…挺喜歡你的。”
佘泛是想給薛肆些回應,畢竟他跟薛肆說了這么多次拒絕的話,他想把薛肆的心理陰影抹掉。
但薛肆哦了聲,不是很高興道:“可你剛剛在親我前,還記著先按暫停。”
他又用那種語氣跟佘泛說話了:“電視劇比我重要。”
佘泛:“……”
他冷漠:“薛肆,你別得寸進尺。”
薛肆立馬道:“我錯了。”
語畢,他還討好似的蹭了下佘泛的頸窩。
佘泛:“。”
他沒忍住:“你真的有點像狗。”
“嗯嗯。”
薛肆笑吟吟的:“你一個人的狗狗。”
說完,他還“汪汪汪”了幾聲。
佘泛:“……”
薛肆未免太離譜了點——
作者有話要說:
嘖,甜到我覺得我剛點的全糖奶茶都未免有點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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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六十四個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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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肆說學一下這邊的菜, 真的就學了。
差不多快做中飯時,他就在看教學視頻。而且為了不打擾佘泛看電視,他還是靜音看的。
正好佘泛追完了昨天的更新,今天的還沒更,就跟著看了兩眼:“這東西好雜, 能好吃嗎?”
薛肆刷了一下評論:“我看都說好吃, 試試,不好吃我解決。”
佘泛還被薛肆圈在懷里,他倆身高差和體型差,都能讓佘泛很輕松地被嵌合進薛肆的懷抱中。
薛肆岔著腿,佘泛就蹲坐在他腿丨間, 上半身完全靠在他的胸膛。
他聽到這話, 微微側(cè)首睨了眼薛肆。
這個角度看薛肆很近, 可以數(shù)清楚他的睫毛。
佘泛對數(shù)睫毛這種無聊的事沒興趣, 他只是想起薛肆以前好像也是挑食的。
薛肆將目光從視頻中移到佘泛身上, 對上他的那雙粉紅色的眼睛。
佘泛的視線很簡單, 并不帶什么情緒,但薛肆的心不干凈。
他沒忍住, 垂首在佘泛的臉側(cè)親了親:“怎么了?”
佘泛回過頭:“只是忽然想起你以前也挺挑食的。”
薛肆回憶了下:“嗯, 好像是。”
他隨意道:“后面似乎是因為你老把自己不吃的東西加我碗里, 弄得我不得不吃,然后我也就不怎么挑食了。”
佘泛:“你為什么不得不吃?”
薛肆認真道:“你站在我這個角度, 試著看一個那么可愛的奶團子給你夾菜, 用小奶音跟你說‘哥哥吃這個’, 你也會沒有辦法拒絕的。”
他到現(xiàn)在還能想起來, 才幾歲的佘泛,仰著腦袋, 用著自己的兒童筷子,給他夾了一筷子韭菜,仰著頭看著他。
佘泛是真的從小就長得好,雪白的毛發(fā)和過白的肌膚,以及那雙粉紅色的眼睛,特別像軟軟的小兔子。
小孩子的聲音還帶著奶氣,刻意咬字的模樣也可愛得不行。
薛肆現(xiàn)在回想起來,就忍不住把佘泛抱得更緊,腦袋也埋在了佘泛的頸側(cè),喟嘆道:“真的好可愛。”
佘泛默然了兩秒,到底還是問了:“你究竟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薛肆回答這個倒是很快:“我媽忌日那天,你兇我,讓我把姜水喝了的時候。”
佘泛回憶了好久,才想起來那天薛肆是洗了個冷水澡。
又聽薛肆緩緩補了句:“不過是以前那些慢慢積累的吧,就算沒有那個姜水,也還會有下一個什么別的。”
他笑:“你哪天就是不高興了打我一下,我也會喜歡。”
喜歡佘泛,并不是一瞬間的心動。
他承認,他是在那一刻之后,才開始不斷地對佘泛心動,佘泛隨便做點什么,他心里的煙花就跟包下了全國的廠子一樣,不要錢地放。
但在那之前……甚至都不能說是沒開竅,就是沒到那個點。
可會喜歡佘泛,是遲早的事。
薛肆認真地審視過自身,他很清楚,如果他不會喜歡上佘泛,就也不會喜歡上別人。
要喜歡誰,就只會喜歡上佘泛。
薛肆也問:“你呢?”
其實佘泛對他的態(tài)度變化挺明顯,但他還是不確定佘泛究竟什么時候喜歡上他的。
佘泛想了下,實話實說:“不知道。”
他在薛肆略微有點遺憾的哦中,又補了句:“不過動了心思想答應你,是那天你發(fā)瘋。”
薛肆:“……?”
他挑眉,笑得有點意味深長:“原來你喜歡這口啊。”
佘泛掰開他卡住了自己下頜的手:“別騷。”
他語氣漠然:“我就是覺得你真的很喜歡我。”
薛肆聽得懂他的意思。
他心臟抽了下,本來那點曖昧和溫情,瞬間就變了味。
薛肆抱佘泛抱得更緊,真恨不得將佘泛藏在自己的身體里、心里。
把他藏起來,不僅是不讓別人看見他,也是不讓苦難和難過發(fā)現(xiàn)他。
他的泛泛啊。
他有時常常想要是能穿越回到過去就好了,他愿意付出一切代價去讓佘泛避開那些苦難。都說人生就是要經(jīng)歷挫折,要經(jīng)歷一道道坎才能長大。但他寧愿佘泛這輩子都不要長大,就做那個快快樂樂的小雪人。
佘泛被他勒到了一點,剛想讓他松手,就聽薛肆無比認真地說:“現(xiàn)在這一秒的我比上一秒的我更喜歡你。”
佘泛稍頓。
薛肆繼續(xù)道:“然后這一秒的我又比剛剛那一秒的我更喜歡你。”
佘泛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有點無語,但卻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好笑,所以輕哂了聲:“幼不幼稚啊。”
薛肆勾勾唇,想逗他也是想哄他:“三小時前才喊你哥哥,我比你小,幼稚是應該的。”
他一本正經(jīng):“哥哥,我想吃糖。”
佘泛:“……”
他直接把自己被禁錮在薛肆臂彎里的手抬起來,一把糊在了他臉上,試圖將人推開點,不過結(jié)果是無果:“別在我耳邊這么說話,惡心。”
薛肆卻笑著攥住他的手腕,在他的掌心里用鼻尖蹭了蹭,又沒忍住,親了一下他的掌根。
有些動作,就是越做越多,親過后,薛肆的喉結(jié)往下滑了滑,盯上了佘泛淡粉色的手指指骨,張嘴很輕地咬了下。
其實他稍微用力一點也咬不破皮,人的皮膚沒那么脆弱,但薛肆真的不敢。
只要是涉及佘泛的,他就不敢賭。
他怕佘泛的凝血障礙。
而佘泛被他這一連套的動作惹得有點煩,微皺著眉屈著手指敲了敲他的嘴:“你差不多得了,繼續(xù)看視頻,你再耗下去中飯就要變下午茶。”
薛肆被他打了,完全不生氣,反而笑得更深,又親了親佘泛的手背,沖著佘泛手背正中央那枚粉色的痣去的,才放開了佘泛。
但只是手離開了佘泛的手腕——他把佘泛的手塞回到自己的臂彎,就這么圈著佘泛繼續(xù)看視頻。
佘泛也沒什么事做,這幾天他也準備休息休息,就懶得管他.
中午薛肆做了兩菜一湯,其中一個菜特意做了佘泛喜歡的糖醋魚,免得其他菜不符合佘泛胃口,佘泛吃不了。
不過另外兩個菜佘泛也很喜歡,他多吃了碗飯,又喝了點湯。
薛肆看著他,若有所思:“說起來,你是不是長了點?”
摟佘泛的時候,感覺到高了些。
佘泛自己倒是沒什么感覺:“是么?”
他隨意道:“下次做體檢就知道了。”
他才十八,還在長身體,身高還能長很正常。
薛肆就笑:“你要是以后超過我了,咱倆出去我還真能喊你一聲哥哥。”
佘泛是真的不知道他對這個有什么執(zhí)念:“…我沒這愛好。”
薛肆揚眉:“你不老說我幼稚么?我還以為你喜歡小的呢。”
佘泛:“……”
他面無表情:“我這個年紀,我喜歡比我小的,那我就是犯法。”
薛肆想了想:“沒關(guān)系,我心理年齡小。”
“…猥丨褻丨弱智也是犯法的。”
“?”
薛肆一時間不知道佘泛是在給他普法,還是在罵他。
他有點氣笑,伸腿夾住了佘泛的腳,半警告地問:“罵誰弱智呢?”
佘泛和他又有點回以前斗嘴的模樣了。
他面不改色地說:“我明明是在給你普法,你自己要想到那去,說明你有自知之明。”
佘泛語氣誠懇:“多點法律意識吧。”
想過無數(shù)次真囚丨禁佘泛的薛肆:“。”
說實話,饒是他,多少也是有點心虛的。
所以薛肆沒再發(fā)難,只是蹭了蹭佘泛的小腿:“嗯,小佘老師教我。”
佘泛順口就是一句:“教不會,退學吧。”
這話他跟薛肆不是第一次說,以前都是發(fā)生在他嫌棄薛肆認不出色的時候,薛肆就笑著跟他說小佘老師耐心點教我嘛。
然后佘泛就一臉不耐煩地跟他說教不會,自己退學。
人對色彩的敏感度是不一樣的,這真的很難教。
可這一次,薛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雙深邃且銳利的眉眼天生就帶著十足的攻擊性,這樣笑時,還有些危險感。
他嗓音是很典型的低音炮,平時懶散時就聽撩人了,現(xiàn)在帶著些零星的笑意,語氣又是那樣玩味,就像是迷丨情的毒藥一般。
薛肆說:“泛泛,你想清楚,你真不教?”
佘泛微停。
他現(xiàn)在是薛肆男朋友。
薛肆法律意識倒不至于真薄弱,畢竟他也選修過法學課,但這人道德意識到底有多低,佘泛是見識過的。
鑒于以前也發(fā)生過他只是系個安全帶,薛肆腦子里就已經(jīng)把車開起來了的事故;以及他那條毛巾……
佘泛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不能讓薛肆退學。
不然這變丨態(tài)能做出什么來都不好說。
佘泛麻木地看著薛肆,抬起了自己另一只腳,一腳踹在了薛肆的膝蓋上:“松腳。”
他力道稍微收著了點,主要是怕自己這么一蹬,反而把自己帶倒。
薛肆的下盤有多穩(wěn),他也是知道的。
畢竟這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健身男,是拿過拳擊比賽的四冠王的。
薛肆不用脫掉衣服,就這樣穿著短袖,他手臂上虬結(jié)的肌肉顯現(xiàn)出來的每一根線條,都帶著十足的威懾力和壓迫感。
超適合帶在身邊做保鏢。
但這樣的力度,不足以讓薛肆松開——雖然佘泛什么力度都不行,主要要看薛肆愿不愿意裝乖。
而現(xiàn)在,薛肆很明顯就是不想順勢賣乖的。
他笑吟吟地看著佘泛,語氣悠悠:“你知道你每次踹上來的時候我都在想什么嗎?”
佘泛:“?”
他剛想示意薛肆別在吃飯的時候騷,但薛肆預判了他的預判。
他快速道:“想你能把鞋襪脫了,再往上走走,不過動作要輕點才行。”
薛肆是認真的,他舔了下自己的臼齒,話語里都帶著股蠢蠢欲動的血腥氣:“踩一踩、碾幾下更好。”
佘泛:“……………………………………”
他這一輩子,新的最無語的時刻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會實現(xiàn)的
下午三點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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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六十五個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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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中飯吃得太多, 這邊又沒有跑步機,所以薛肆在把碗放進洗碗機后,就問佘泛:“要不要出去走走?”
佘泛長大后其實人本身也宅了起來,多少是有點不想的, 但鑒于剛剛和薛肆角力失敗, 佘泛多少還是動了點心思。
是該鍛煉鍛煉了。
見他點頭, 薛肆稍有意外,但還是立馬問:“你想去哪?”
佘泛:“隨便走走。”
薛肆點頭:“行。”
他洗過手:“換衣服吧,外面很冷,多穿點。”
屋里有暖氣,佘泛対外面很冷是有點概念了的, 畢竟剛下飛機時, 他就感受到了這邊的寒冷。
那是真的冷, 是在望星市永遠感覺不到的嚴寒。
薛肆之前就買好了冬裝放在這邊, 他們過來時, 帶的行李并沒有衣服。
佘泛穿上保暖衣, 又套了羊毛的毛線衣,再套上長到小腿的大棉衣, 裹好圍巾那些——他対自己身體的抗寒能力很有數(shù), 所以穿得很多。
佘泛甚至戴上了針織的帽子, 只是這樣多少不能將他白色的頭發(fā)全部藏住。
不過這里是國外,異色的毛發(fā)好像也不會太奇怪, 所以他也沒追求要把頭發(fā)塞好。
只是即使這樣, 佘泛甚至還戴了加絨加厚的手套, 出了這棟樓時, 還是感覺到了寒冷。
他在口罩下輕呼出口氣,看著自己本來就因為夾了墨鏡片有點模糊的視野變得更加氤氳不清。
注意到他縮了一下, 薛肆低聲:“還冷?”
佘泛并沒有逞強:“嗯。”
薛肆伸手攬住他,把人往懷里帶了大半。
他的手掌緊緊地扣著佘泛的肩臂,佘泛隔著衣物都能夠感覺到他充滿宣示主權(quán)的力度。
但不得不說,這樣好像暖和了不少。
薛肆:“走快一點,走起來就沒那么冷了。”
他帶著佘泛往前,有路人注意到他們,畢竟薛肆沒戴口罩,対于當?shù)厝苏f,他就是典型的外國人面龐,多少是有點惹人注意的。
佘泛対視線過于敏感,所以他稍稍低垂了腦袋,但沒有掉頭回去。
薛肆始終注意著他,見他沒有說要回,也是暗暗松了口氣。
這就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這邊地廣人稀是真的,哪怕他們在城市里,街上的行人也并不多,有倒是有,但不會像在望星市那樣摩肩接踵。
而且這邊的建筑風格也很不一樣,很有異國的風味。
他們這邊往城市中心一點的地方走,還會路過一間大教堂,薛肆說:“這間教堂好像還挺有名氣。”
佘泛看他:“你做了攻略?”
薛肆勾勾唇:“嗯,想著順便帶你到這邊玩玩。”
他順便問:“要去看看嗎?今天好像正好開放。”
佘泛沒有拒絕,因為這也是一種采風。
他還是第一次進入教堂,這種帶著信仰的地方,哪怕唯物主義者踏入,也難免會不自覺地放輕腳步和呼吸。
主要是因為環(huán)境實在是太靜謐。
今天天氣還是不怎么樣,陰沉沉的,導致這近看可以看出歲月痕跡的建筑物看上去有點鬼片那味。
不過這邊的庭院打理得很漂亮,規(guī)整到強迫癥患者會狂喜。
中間佇立的建筑物是一座不小的雕塑,雕塑低垂著頭,背后的小翅膀栩栩如生地垂著,卻不顯頹態(tài)和敗勢,
佘泛站定在面前雕塑前面,和那些花草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去看這個雕塑——他花草過敏,沒法靠近。
見他停下來,薛肆也不打擾,只是伸出自己口袋里的另一只手,探入佘泛的口袋。
他的手掌很燙,將佘泛的衣袖微微撈上去,握住佘泛有些冰涼的手腕時,惹得佘泛眼睫輕顫了下。
佘泛偏頭看向他,就見薛肆低垂著頭,眉眼帶著恐怕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
佘泛動了動手腕。
他口袋大,很方便動作,薛肆以為他是不想在外面這么親近,就將視線投向他,低聲哄了句:“我就給你暖暖手。”
佘泛嗯了聲,語氣平靜:“脫了手套暖。”
他說:“手冷。”
薛肆稍頓,隨后彎彎眼,滿足地將手指探入佘泛的手套,熾熱的溫度貼上佘泛的掌心,粗糲的指腹摩挲過去,弄得佘泛有些癢。
他的指尖抵住佘泛的指根時,手套也已經(jīng)被撐得褪了點,薛肆又壓著佘泛的手,將手背撐起來,手套就這樣滑落了半截。
而他的手指也順勢擠入了佘泛的指縫中,就這樣單手將佘泛的手套褪去,也扣住了佘泛的手。
完全被他動作吸引的佘泛:“……”
小動作是真的多。
他瞥薛肆,薛肆沖他勾起唇,那張有些邪妄的臉這樣挑唇,看著總是感覺很欠揍。
薛肆說:“另一只手需要嗎?”
佘泛看了眼薛肆摟著自己肩臂的手:“你這只手不冰?”
薛肆點頭:“沒你那么怕冷。”
他說著,用手指貼了下佘泛露在口罩和眼鏡中間的臉,確實不冰,雖然比不上另一只手,但也是有點熱熱的。
之后都不需要佘泛再點頭,薛肆就順勢干脆將佘泛整個人都摟在了懷里,兩只手探入他的口袋,幫他把另一只手也暖了。
他半圈著佘泛,腦袋壓在佘泛的帽子上,讓佘泛的脊背和他的胸膛隔著衣物相貼,將佘泛整個人鑲嵌進自己的懷抱中,忍不住低低喟嘆了聲。
——當然要是什么時候能不隔,那就更好了。
光是想想,薛肆就有點忍不住。
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小雪人叼回窩,做點什么。
尤其是佘泛対他的這些動作沒有反抗,甚至還是他主動先提的,現(xiàn)在被他在外面圈在懷里,也沒有抵抗,那么乖……
真的很容易讓他這種人發(fā)瘋啊。
想將人從里到外地打上屬于自己的標記。
薛肆的呼吸沉了幾分,察覺到的佘泛掀掀眼皮,偏頭去看他:“你在想什么?”
薛肆干脆把頭低得更下,埋首在他的肩頸處,十分坦誠:“想睡你。”
佘泛:“……”
佘泛:“?”
他確定自己什么也沒做,絕対沒有撩薛肆,不免無語:“又犯什么病?”
“喜歡你,想睡你,不是很正常嗎。”薛肆的臉埋在他的圍巾里,努力地從新圍巾的底下去嗅到佘泛身上的氣息,但一點寒涼的空氣也跟著灌進來,讓佘泛聞上去更加像小雪人了:“從喜歡你那一刻起,就無時無刻不在想這件事。”
佘泛:“。”
他無言以対,心里也有些說不出的情緒在蔓延。
倒不是反感,就是…薛肆真的每天都在刷新他対他喜歡他的程度的認知。
佘泛看這個雕塑就跟看畫一樣,他在雕塑面前站定了很久,一開始是因為被薛肆弄得沒有太多心思認真看,后來平復下來了,就看上頭的曲線、服飾,看“每一筆”的走向。
等到他的手都被薛肆捂出汗了,佘泛也終于動了動。
他示意薛肆:“進去看看。”
于是薛肆就戀戀不舍地單手幫他把手套套上,變回最初摟著他的姿勢往里走。
佘泛的手其實還熱著,但在薛肆抽手離開時,不知怎的覺得有點涼。
他看了薛肆一眼,還沒說什么,就聽薛肆遺憾地念叨著:“想就那樣抱著你逛。”
佘泛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
他一句話沒說,直接繼續(xù)往前走了。
教堂內(nèi)部和佘泛在電視里看得很像,里面確實漂亮又莊重。
真正親自來一趟,就能理解為什么有人喜歡在這種地方結(jié)婚。
佘泛仰頭在看教堂內(nèi)部的結(jié)構(gòu),薛肆就在看他。
今天天氣有點陰沉,沒有什么小說、動畫又或者電視劇里的那種恰到好處的光灑進來落在佘泛身上這樣的絕美場面,可佘泛站在這兒,就是人間沒有的絕色。
哪怕他戴著帽子和墨鏡,薛肆也能夠腦補出沒有這些偽裝遮掩的佘泛站在這的模樣。
白色毛發(fā)和異色的眼瞳,那対比寶石還要璀璨的粉紅色眼睛配上如同珠簾般的白羽眼睫……佘泛就像是神,像是天使,像是上帝賜予人間無暇的純潔。
而他就像是惡魔,在別人發(fā)現(xiàn)佘泛前,就先將佘泛獨占。
他是沒有辦法污染那抹白,但他可以將其圈在自己的地界里,不允許任何人覬覦、窺視。
佘泛帶著欣賞藝術(shù)品的心態(tài)逛完這個教堂時,時間已經(jīng)不早。
他也有點累——長期沒鍛煉的后果。
所以在出了教堂后,佘泛就示意薛肆:“累了。”
薛肆看他,兩人対望片刻,薛肆笑著在他面前蹲下身。
不同于之前的拒絕,佘泛這一次沒有遲疑地就趴了上去,勾住了薛肆的脖子。
哪怕穿得很厚,薛肆背他也很輕松。
而且這樣更加暖和。
佘泛靠著他,嗅著他身上獨特的氣息,輕輕閉上了眼睛。
其實無論是什么時候,薛肆沒跟他表白前又或者表白后,薛肆対他來說都是安心的象征。
只要見到薛肆、只要在薛肆觸手可及的范圍,他就總會不自覺地放松下來,哪怕再煩,也好像能夠慢慢平復下來。
佘泛趴在他背上,嗅到了烤腸的香氣:“買兩根烤腸。”
薛肆應聲,背著他轉(zhuǎn)去那個路邊攤。
対方見到他是外國人,很熱情地打了聲招呼,薛肆會這個日常用語,只是說得不是很好。
他回了句,最后還是單手拿出手機用翻譯軟件告訴対方說要兩根烤腸。
這邊的人都特別熱情,打包好了的烤腸遞過來時,薛肆單手托著佘泛伸手接過,再交到佘泛手上,讓佘泛幫忙提著的。
——是他不喜歡佘泛和人有接觸,哪怕隔著手套。
小攤的老板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jié),笑著問他們是兄弟嗎?
薛肆聽得懂“兄弟”這個單詞,因此可以判斷他問的是什么問題。
所以薛肆回了句當?shù)氐恼Z言,還是不是很標準,卻讓対方“wow!”了一聲。
佘泛:“……”
他用手臂箍了一下薛肆的脖子,示意他適可而止。
薛肆就笑著背著他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佘泛沒忍住問:“你特意學的吧。”
薛肆大大方方地承認:“是啊,學這邊語言的時候,學的第一句就是‘他是我愛人’,就等被問到了。”
他感嘆:“終于說出口了。”
佘泛:“。”
是薛肆的風格——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四(拇指)
第66章 六十六個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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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 薛肆把烤腸切了片——佘泛不喜歡整個咬著吃,因為需要自己捏著簽子,而且他不喜歡簽子的味道,總覺得咬上去后味道怪怪的。
薛肆將其切了后, 又放進微波爐里熱了熱, 順便將下午等佘泛出門時切了泡鹽水的菠蘿片撈出來, 用果盤裝著,一起擺到了佘泛面前。
“不是說這兩天休息一下么?”
薛肆掃了眼佘泛的電腦,看他畫草稿:“怎么又開始畫了?”
佘泛頭都沒抬道:“有點靈感。”
雖然說是休息,但是有靈感的時候佘泛是不會停下來的。畢竟對于他來說,畫畫不完全是工作, 而是他熱愛的存在。
薛肆也沒再說什么, 只是拿了小叉子, 叉起一塊切片的肉腸, 放在佘泛唇邊。
佘泛看都沒有看就咬下。
熱得剛好的肉腸一口咬下去香脆和肉糜的軟嫩皆有, 黑椒的味道很濃郁, 配上不知道別的什么腌料一起,一塊下去就讓人唾液開始分泌。
薛肆沒打擾佘泛問一句好吃嗎, 只是看著眼都不移一下的佘泛, 勾勾唇, 自己先咬了一小口肉腸,隨后再遞給佘泛。
佘泛依舊沒看, 就張嘴咬住。
他甚至像是沒有察覺到哪里不對一樣, 咀嚼后就下咽, 還說了句:“喂慢點, 有點咸。”
薛肆笑著看著他的側(cè)臉,語氣輕快:“好的。”
他悠悠叉起一塊菠蘿片:“要吃菠蘿么?”
佘泛嗯了聲, 薛肆就把菠蘿遞到他的嘴邊,用另一只手在下面接咬時會滴下來的水。
這菠蘿片略大,所以佘泛先咬了一口,不出意料的,兩滴菠蘿水滴在了薛肆的掌心。
佘泛吃東西慢,在他咀嚼時,薛肆就笑吟吟地自己把剩下那一口吃了,至于滴在掌心里的水……當然不能浪費。
畢竟也是挨過佘泛唇齒的。
薛肆低頭將其舔舐掉,總覺得今天的菠蘿特別甜,甜到他牙根都好像現(xiàn)在就要長蛀了。
薛肆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喂著佘泛。佘泛究竟知不知道,薛肆也沒有問,他自己也沒說。
但薛肆覺得佘泛是知道的,畢竟東西入口,缺了一塊,感覺是很明顯的。
吃菠蘿也是,佘泛咬了一口后按理來說應該就只剩下另一口了,可他每次都要新咬。
薛肆喜歡佘泛的這份縱容,高興佘泛愿意接受這些親密——哪怕他們現(xiàn)在確實是對象了,這種事好像也很正常,可薛肆的負安全感還是會讓他在此時做每一件事都要小心試探。
這只能隨著時間慢慢改變。
所以他越看佘泛,就越心癢,在喂完最后一塊菠蘿時,真是抓心撓肝的,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人的腦袋掰過來,讓他看自己,然后吻下去。
吻到佘泛不高興了,沖他動手,他再松一松,哄佘泛幾句,等一會兒,再繼續(xù)……實在是不行,那就隨佘泛打罵好了。反正情緒發(fā)泄完了后,佘泛還會和他繼續(xù)天下第一好。
薛肆對佘泛的欲念,從他喜歡上的那一刻開始,就無時無刻不在加重、蔓延,將他的靈魂都侵蝕得不成樣。
而這些,是佘泛不知道的。
——薛肆到底還是有年長者的險詐。
所以在佘泛畫完大概的草圖后,他放下手里的壓感筆,偏頭看薛肆:“你到底在盯我什么?”
他對視線總是過于敏感,哪怕醉心畫畫,依舊能夠察覺到薛肆落在他身上,一瞬也不曾偏移的目光。
薛肆實話實說:“想親你。”
他說完,就傾身沖佘泛湊過去,佘泛毫不猶豫地抬手一擋,小臂直接抵住了薛肆的脖子,不讓他再靠過來。
其實以薛肆的力氣,非要跟佘泛角力的話,佘泛是擋不住的,但一般薛肆都會乖乖停下。
加上剛才佘泛被投喂時很順從,薛肆就也沒發(fā)瘋,只是有點忍不了地稍垂眼睫,盯著佘泛淺色鋒利的薄唇,微啞著嗓音問:“不可以嗎?”
佘泛皺著眉:“不可以。”
他說:“你親得太用力了,我舌根到現(xiàn)在還有點痛。”
薛肆親他時,力道太大,真的就像什么兇猛的野獸,要將他整條舌頭吸斷,囫圇下腹。
這種感覺并不好,哪怕佘泛再了解薛肆,哪怕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再親密,他都會感到危險,會想要后退。
佘泛知道,薛肆的占有欲太強。
他也知道,要是可以,薛肆真的會在他身上從里到外地打滿標記。
這個人…他們是互相看著長大的。
彼此真的太了解了。
聽到佘泛這么說,薛肆的喉結(jié)往下壓了壓,似是失了笑。
他低下頭,壓著佘泛的手臂,把臉埋進了佘泛的頸窩。
薛肆的手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只手撐在了佘泛的椅背,另一只手繞過佘泛的身體,抓住了椅背的邊緣,完全是將佘泛虛虛地圈在了懷里。
薛肆喃喃:“你怎么這么可愛。”
他清楚佘泛一直都沒有什么羞恥心,現(xiàn)在要薛肆細數(shù)他當年那些黑歷史,佘泛也不會有什么情緒,要是心情還行,就能跟著追憶一下;要是心情不好,就會無語地回一句你是老頭子嗎。
可他沒想過佘泛有一天會一本正經(jīng)地跟他說這些話。
太可愛了。
怎么可以這么可愛。
薛肆隔著薄薄的衣物貼住佘泛的頸窩,用力地吸了幾口,鼻腔充斥著佘泛的氣息,卻仍舊沒有辦法滿足。
他恨不得能把佘泛刻進他的肺里、骨子里;恨不得和佘泛的靈魂都融為一體,這樣他們永遠都屬于彼此,誰也無法離開誰。
佘泛皮膚一向敏丨感,被他這么弄得有點癢,所以稍微往后仰了仰,脊背就挨著了薛肆的手臂:“癢,別亂聞。”
“嗯。”薛肆順從地應聲,但嘴里又問:“真的還疼?”
佘泛面無表情:“你在質(zhì)疑誰?”
薛肆立馬就道:“我錯了。”
他蹭了下佘泛的頸側(cè),弄得佘泛更加癢,但又沒地方避。
佘泛好歹也是個成年男性,被薛肆這么圈著,空間是真的很狹窄。
他還沒說什么,薛肆又說:“我就是想給你看看,看看是不是腫了。”
佘泛:“……”
他抬手,掐住薛肆的后頸。
薛肆在剎那間,肌肉就全部緊繃了起來,像是遭受到了威脅的兇獸,進入極度戒備的狀態(tài)。
畢竟那兒可是后頸,大多數(shù)人會本能想保護的地方。
可當他的鼻腔里還充斥著佘泛的氣息,下意識稍抬頭,也對上了佘泛的眉眼,這些都讓他強制自己放松下來,免得嚇到佘泛。
——薛肆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關(guān)于自己冷臉的時候看上去究竟有多兇,多像殺人犯。
而佘泛就是知道薛肆會強制自己放松,才去捏薛肆的后頸。
他看著薛肆,那雙粉色的眼眸寡淡,無端帶著點睥睨的感覺。看得薛肆的心跳又快了幾拍,滿腦子都是佘泛真的好帥。
完全不知道薛肆又在發(fā)丨騷的佘泛語氣冷漠:“你這算盤打得真響。”
以為他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想干嘛?
薛肆干脆把扶在椅背的手拿下來,擠入椅背和佘泛腰身的縫隙,勾住佘泛的后腰,又挪了挪身下的椅子,湊得離佘泛更近。
他語氣帶著些許誘丨哄的意味,像是惡魔在蠱惑人類和他簽訂契約:“泛泛,我保證,我這回一定輕點,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他低聲求道:“真的很想親你。”
佘泛微皺著眉看他,不是很明白薛肆欲丨念到底為什么這么重,今天一天小動作沒停就算了,還親了又親……
難道是因為他答應了他,所以他太興奮了?
佘泛陷入一些沉思。
他想著薛肆應該興奮個幾天,最多半個月就會穩(wěn)重點了吧。畢竟人是自己答應的,拖了這么久,會激動成這樣也很正常。
所以佘泛凝視了他一會兒后,到底還是點了頭。
于是薛肆就急不可耐地貼上了佘泛。
但畢竟記掛著佘泛說疼,薛肆還是極力克制著,摟著佘泛的手都因為壓抑過度,指關(guān)節(jié)緊繃到泛白。
他將佘泛往自己懷里帶,讓佘泛貼上他,這一次因為位置問題,佘泛不得不被他壓著后頸仰頭。
明明還是半強迫的姿態(tài),鎖在佘泛身后的手臂也是那樣地用力,可吻卻確實細細密密的,輕柔到有點像羽毛在掃了。
這個吻與其說是吻,更像是什么安撫,滿是溫柔與珍重,處處充斥著小心翼翼,好像自己接觸到的是什么比紙還要脆弱的易碎品。
薛肆是真的克制到了極致,佘泛能夠感覺到。
無論是壓在他脊背上的,還是后頸的手,都在因為壓抑而輕顫。
甚至沒一會兒,薛肆就因為過度壓抑,全身的肌肉都緊繃到極限,呈現(xiàn)出來的肌肉線條虬結(jié)而充滿壓迫感,威懾十足。
佘泛特意等了會兒。
他感受著薛肆的順從、聽話,感受著薛肆視他若珍寶,奉他的話如圣旨般。
說輕,就不加重哪怕一點,好像都快要逼瘋自己了,也絕不再往前試探分毫。
佘泛說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但他在換氣的間隙不算輕地咬了下薛肆的舌尖。
薛肆稍頓,微微退了退,額頭抵著他的眉心,聲音沙啞而沉重:“還是弄疼你了嗎?”
那一霎,佘泛整顆心都轟塌了下去。
他雪白的眼睫顫了下,如同鳥兒的羽翼微微抖落掉水霧。
佘泛抬手,一只手撐在了薛肆的手臂上,感受著自己掌心底下壓住的,藏著磅礴力量的肌肉,另一只手抬起來,伸向薛肆的腦袋,擠入薛肆高抬的手臂和頭之間的縫隙,扣住薛肆的后腦,和薛肆之間的距離更加近、密不可分。
佘泛主動貼上他的唇,將殘留在兩人唇上的水漬混合在一起。
兩人的氣息再度交融,佘泛的眼里仍舊是一片清明,但他微微瞇著眼,粉紅色的眼瞳閃爍著細碎的光。
那長大后就變得冷而清寒的嗓音有些含混:“允許你親重了。”
佘泛淡淡:“畢竟我感覺不是很爽。”
他話音落下時,薛肆就毫不猶豫地變了攻勢,像是得到了撲咬命令的犬類,瞬間就掠奪了佘泛所有的呼吸和思緒——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泛!訓犬大師!誰懂!!!!
第67章 六十七個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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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佘泛抿著嘴里被薛肆掠奪走的殘余牙膏味, 替換掉的氣息,一時間實在是沒有睡意。
因為他剛洗漱完,就遭到了薛肆圍堵,非要討個晚安吻才肯走。
親得倒是不久, 但也把他嘴里殘留的淡淡薄荷清香給洗劫得一干二凈。
最后薛肆還向他發(fā)出了同床共枕的邀請, 被佘泛一腳拒絕。
因為有點睡不著, 佘泛翻了個身,側(cè)躺在床上,蜷縮著摸了手機解鎖。
他是想刷刷動態(tài)睡的,沒想到滑著滑著,就看見了薛肆發(fā)條動態(tài)。
【薛肆:有對象了。】
佘泛微怔。
薛肆這人, 并不喜歡和人講自己的事, 也不喜歡分享生活。
開通叮咚這么多年, 就沒發(fā)過一條動態(tài)。
一發(fā), 就是宣布自己脫離單身。
而且看時間, 還是上午的時候發(fā)的, 也就是他問他要不要試試后,薛肆就找了空隙時間發(fā)了個動態(tài)。
現(xiàn)在底下評論已經(jīng)很多, 第一個留言的就是汪千帆:【我淦?四哥你追到了?!】
然后其中還夾雜了好多恭喜, 也不乏不算關(guān)系特別好的裝熟稔打探:【四哥, 四嫂長什么樣呀?這你也不發(fā)個照片出來讓大家認識認識?】
薛肆還回了這條評論:【我男朋友,憑什么給你們看?】
一句話, 既是告訴了所有人不是嫂子, 也直白地表露出了自己的占有欲。
告訴所有人, 他有多在意他。
佘泛眼睫稍動, 看了會兒這條動態(tài),動動手點了個贊。
叮咚app有共同好友點贊動態(tài)是會提醒其他點贊或者評論的人, 所以佘泛退出動態(tài)時,就看見汪千帆給他發(fā)了個聊天截圖過來。
還是上午的時間,是他們那個群里有不認識佘泛的人艾特薛肆,跟薛肆開玩笑說宣示主權(quán)也得帶張照片吧,這突然說談了,連個照片都沒有,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為了不被喊母單而騙人啊。
薛肆的回復是艾特了所有知道佘泛的人:【你們敢放出他的消息,就死定了。】
這話看著中二又幼稚,好像學生時期那種覺得自己很牛叉的小混混放狠話,但熟悉薛肆的人都知道,薛肆這話并不是什么空話。
他說得到就做得到。
有人瘋狂艾特最好說話的汪千帆,問他到底誰啊。
汪千帆在群里回了個苦笑的表情:【別問了,四哥是真看得緊,他老覺得全世界都是他的情敵…我可不想明年你們來給我上墳。】
聊天記錄到這里就截止,佘泛不知道汪千帆想表達什么,所以發(fā)了個問號過去。
【汪千帆:哎,弟弟,我就是想跟你說,你在四哥心里,真的就跟天仙下凡一樣。】
在薛肆眼里,佘泛哪都好。
沖他發(fā)脾氣、跟他動手都好。
從頭到腳,連頭發(fā)絲兒都很好。
佘泛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他能夠明白汪千帆的潛臺詞。
他想他們能好好地——畢竟當初汪千帆跟佘泛說他們要給薛肆介紹對象的事,也才過去沒幾個月,那時候佘泛的態(tài)度完全就沒有絲毫喜歡薛肆的意思。
佘泛看著聊天框,最終只回了個嗯,就關(guān)掉了手機。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想得卻是前不久合上門時,薛肆沖他露出的笑。
…有點傻。
佘泛想.
次日佘泛洗漱后一開門,就看見了薛肆杵在他門口。
佘泛:“?”
薛肆湊過來,飛速親了一下他的唇側(cè),隨后道:“早安。”
佘泛掀掀眼皮:“你在這當門神?”
薛肆不答,只是意有所指地問:“你昨晚夢見我了嗎?”
佘泛:“?”
他不明白薛肆想干嘛,就聽薛肆語氣幽幽:“我夢見你了,夢見你大晚上還在玩手機,跟誰聊天呢?”
佘泛:“……”
他忘了那個軟件升級后,可以看見他什么時候用了什么軟件了。
佘泛也沒覺得自己這樣很沒隱私,就是說:“沒看見我給你點贊了?”
薛肆微笑:“顯示你在用叮咚的同時段還用了輸入法。”
佘泛無言以對。
兩人對望,薛肆試探著伸手,抱住佘泛,沒被佘泛推開或者直接踢打過來,他緊繃的肌肉才稍松一點。
但薛肆還是帶著些許小心,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正常點,而不是個咄咄逼人的瘋子:“泛泛,那么晚,你跟誰在聊天呢?”
佘泛太了解薛肆,他知道薛肆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有多強,也因此,他不是不能夠感覺到薛肆克制著的情緒。
他想,薛肆也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
佘泛平靜道:“手機在床頭。”
佘泛知道,他就算跟薛肆說,薛肆也會控制不住地去想他有沒有騙他。
不是不信任,而是薛肆就是沒有安全感。
所以他懶得多費口舌,左右最后薛肆還是要看他手機確認。
聽到佘泛的話,薛肆頓了頓,拿自己的下巴尖蹭了蹭佘泛的頭頂:“好。”
他徹底滿足地喟嘆:“你最好了。”
于是吃早飯時,薛肆就在翻佘泛的手機。
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佘泛就回了汪千帆一個嗯后,就沒了后續(xù),汪千帆也沒再說什么。
但佘泛是用余光看著薛肆在看完他的手機后,按了鎖屏,就若無其事地將他的手機揣進了自己的兜里。
動作極其自然,好像那是他的手機一樣。
佘泛垂了垂眼,咬著嘴里有點燙的灌湯包,神色漠然。
他沒有生氣,他就是有點想不明白。
他明明已經(jīng)答應了薛肆,薛肆要親他也讓了,薛肆提的要求,除了昨晚說想跟他睡——純蓋被不做什么的睡——他沒答應外,其余的基本上都點頭了。
薛肆為什么還是這樣呢?
這么沒有安全感。
薛肆現(xiàn)在就是,好像轉(zhuǎn)個身的功夫,他就會跑了似的盯著他。
佘泛沒有說什么,只是想看看薛肆什么時候能把他的手機還過來。
上午佘泛沒看電視,而是在外面的書桌上畫畫,他就差幾張圖就可以交稿,交稿后,佘泛打算停一段時間再接稿。
所以佘泛現(xiàn)在就像是做作業(yè)一樣,想早點完成。
薛肆就在他旁邊邊用筆記本電腦處理一些必須由他過目的項目,一邊陪他。
佘泛在等軟件加載時,掀起眼皮看了坐在他對面的薛肆一眼。
薛肆的腿就抵著他的,膝蓋頂在他的□□,半夾著他的一條腿,是他要是起身走,薛肆不讓的話,立馬就能控制住他的姿勢。
薛肆看屏幕看得很認真,好像根本不是這意思一樣,但佘泛動動腿,他就立馬緊繃了下肌肉,同時撩起眼皮看佘泛:“要去拿什么東西嗎?”
嗯。
他就是那個意思。
佘泛確定了后,隨口道:“渴了。”
薛肆挑眉,有些意味深長:“渴了不喊我,自己去拿水?”
這根本不符合佘泛的性格。
佘泛面不改色:“看你在工作。”
薛肆輕哼了聲,似笑非笑,卻不戳穿佘泛,只是微低眉眼問:“要喝什么?”
佘泛平時并不愛喝純水,他喝水的情況只有極度口渴和早上起來時。
但薛肆并不會說慣著他拿飲料當水,家里一般都是備著豆?jié){粉和牛奶,要么就是檸檬,切一片泡一泡。
佘泛:“果汁吧。”
家里也有榨汁機,小型的,榨一杯很快也很簡單。
不買那種瓶裝的,是因為加工過,也屬于飲料范圍。
這里雖然是國外,但屋子是薛肆買下的,添家具電器時,薛肆有把這些都添上。
所以薛肆起身:“還好昨晚買了橙子。”
橙子很甜,昨晚吃了晚飯后他們試過,可以不用額外加糖。
加上佘泛喝橙汁喜歡帶點酸味的,不用齁甜。
薛肆走前,還說了句:“你坐著等吧,有別的事再喊我。”
……連他在家里的行動都要限制么?
佘泛一時無言。
薛肆切橙子的速度很快,這么些年,他的刀工是真的練得很好。
他低頭切橙子時,看著鋒利的水果刀起起落落,腦子里想的卻是佘泛剛剛的試探。
薛肆臉上再沒半點笑意,那張好皮囊沉靜到有些瘆人,帶著壓抑,明明也沒有什么唬人的神情,卻讓人光是看著就覺得膽寒。
他知道自己性格上的缺陷,從小就知道。
還沒喜歡上佘泛時,他對佘泛就有掌控欲和占有欲,喜歡上了后……
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將佘泛關(guān)起來、鎖在自己身邊。
想斷了他和外界的聯(lián)系,想他的世界只有自己。
他是個瘋子,不是像,就是。
薛肆很有自知之明。
佘泛也知道。
可…這不代表佘泛不會覺得反感。
等榨汁機嗡嗡嗡的震動完,薛肆關(guān)掉機器,濾了三遍渣滓后,端著滿滿一杯的橙汁放到佘泛面前。
佘泛正好在上色,所以頭也沒抬,就嗯了聲。
薛肆卻沒動,就站在那兒低垂著腦袋盯著他。
看他留長了不少的白色頭發(fā)蓋住了白色的眉毛,看那雙粉紅色的眼睛在鏡片底下映出電腦里的畫稿。
佘泛稍停,抬頭看向他:“有事?”
薛肆輕輕呼出口氣,像是終于做了決定一樣:“泛泛…你是不是覺得我控制欲太強?”
佘泛有些意外,但實話實說:“是有點。”
薛肆的脊背登時被壓得更下,他在佘泛面前半跪下,討好似的用臉靠著佘泛的膝蓋和腿,低聲說:“我努力控制,你別不喜歡我。好不好?”
佘泛:“?”
這才第二天,他怎么就不喜歡薛肆了?
他垂眼凝視著薛肆,薛肆也看著他,兩人對望許久,佘泛最終說:“你試試吧。”
他沒說好,而是說試試。
是因為他知道薛肆做不到。
但他沒拒絕薛肆的提議,因為他也好奇,薛肆能做到什么地步——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是訓狗的泛~
第68章 六十八個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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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收斂自己的控制欲, 薛肆第一步就得先把褲兜里的手機掏出來,還給佘泛。
他站在佘泛旁側(cè)好一會兒,到底還是磨磨蹭蹭地把手機拿了出來,慢慢地放到了桌子上, 推給了佘泛。
佘泛就看著他不情不愿的動作, 心下有些無言, 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但也沒有什么特殊的情緒。
佘泛伸手把手機再往自己這邊放了放,放到了手繪板前面,離薛肆更遠。
他并不知道薛肆在看見他動作時,腦袋里已經(jīng)腦補了好多在他沒有盯著的時候佘泛的手機悄無聲息地進了很多條消息……
都不用去想消息是什么, 甚至無論消息是什么, 他都受不了。
他承認, 他有著極度病態(tài)的占有欲。
佘泛按了一下壓感筆上的按鈕, 只帶了單邊的耳機換了首音樂。
是今楠新樂隊的原創(chuàng)曲, 有點像舊時代的舞池歌曲, 帶著迷幻的感覺,光是聽著就會讓人想到繽紛的霓虹燈, 舞池里搖晃的人影, 好像很歡快, 卻又莫名有幾分醉生夢死的頹廢感。
佘泛在這迷醉的音樂聲中問薛肆:“你站這干嘛?”
薛肆忍著想要把佘泛手機拿回來的念頭,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然后他就要面臨第二步——
不能夾著佘泛的腿。
這桌子其實真的很寬。
原屋主大概是考慮到集體辦公, 桌面寬得面對面放下兩個筆記本, 佘泛還放了個手繪板, 兩個筆記本電腦中間都還可以再放下一個筆記本電腦。
所以桌子底下自然也可以塞下兩個人的腿, 薛肆夾著佘泛,完全就是故意的, 不是說腳沒地方放。
他坐下后,伸了伸腿,還沒挨著佘泛,佘泛就先抬眼看了看他。
隨后薛肆就停住。
兩人對望了兩秒,薛肆默默把腿放好,心里的躁郁又添一分。
佘泛收回目光,繼續(xù)畫稿子。
中途因為工作室那邊在群里發(fā)了消息艾特他,問他能不能做宣傳海報——他們可以加錢。
宣傳海報就是選一張CG改一下,再加點字就好,并不難。
設計這方面佘泛也接觸過,所以他沒有拒絕,回了消息說好。
佘泛是關(guān)了手機叮咚的提示音的,但他敲鍵盤有點細微的聲響,成功勾住了薛肆的心神。
佘泛不用看都知道,薛肆現(xiàn)在一定直勾勾地盯著他,想知道他為什么敲鍵盤、是不是在和人聊天,如果是的話,又是和誰。
佘泛神色幾乎是沒有什么波動地繼續(xù)打字跟他們聊海報的設計。
他不是畫完所有稿子一次性打包發(fā)過去的,而是根據(jù)游戲章節(jié)。
每章CG、場景、立繪、道具都會分開發(fā)一次,UI佘泛是最早畫出來的。
他現(xiàn)在是畫末章最后兩張CG圖,所以工作室已經(jīng)可以開始挑選用哪張CG做海報,也可以提一下設計上的要求。
【碼農(nóng),但不禿頭:老師你是真的好全能TAT】
【智商上交給游戲了:能以這樣的價格約到老師,一定是我們上輩子拯救了宇宙!!!】
【在改了在改了別催了:我恨不得能給老師磕一個!】
佘泛:“……”
這三人是真戲精,每次提要求前都會吹一大堆彩虹屁,提完后也會夸個99+出來,佘泛一時間都不知道是他們太小心,還是在pua他。
【 :說正事】
【碼農(nóng),但不禿頭:好的好的,老師就是我們想宣傳海報的字體用有書法感覺的,然后恐怖氣息是必不可少的,還想要往下滴墨的感覺,可以嗎?】
【 :你們提供商用字體還是我寫?】
佘泛手速很快:【我寫商用20r一字】
【智商上交給游戲了:老師可以給我們看看例圖嗎?】
佘泛翻了一下自己的文件,直接把之前無聊做的例字拼接圖發(fā)了過去。
他小時候不用去學校,自己在家學習,沒有過多沒必要的作業(yè)和學校勞務壓著,就有很多時間學些有的沒的,書法就是其中一項。
佘泛會寫很多種字,甚至薛肆現(xiàn)在最常用的字,也是跟著他學的——佘微雨和梁瓊甃雖然寵佘泛,但在這些方面并不會慣著佘泛,佘泛每天都要寫兩小時的字。
不過他自己那時候也喜歡,在這上面倒是沒有什么沖突。
三人看完佘泛的字后,工作室的負責人率先道:【老師…你這字我真的不允許你只收20r,雖然我很窮,但我愿意給你40r!】
佘泛:“。”
【 :沒必要,不缺】
然后群里又開始防空警報嗚嗚嗚了。
佘泛確實不缺這點錢,他收費本來就是意思意思收一收,避免如果說免費的話,時不時就會被找寫點什么。
和他們定下大概后,佘泛就先改宣傳海報。
他一心投入工作,沒怎么關(guān)注對面的薛肆到底有多抓心撓肺、坐立不安。
一直到佘泛喝完那杯橙汁,薛肆才有點沒話找話:“待會中午想吃什么?”
佘泛頭也不抬地在寫字:“你定。”
這稍微讓薛肆的控制欲得到了一點點的滿足。
“昨天買了火雞,弄個火雞卷?”
薛肆說:“想吃嗎?”
佘泛嗯了聲。
薛肆看著他頭也不抬地寫寫畫畫,語氣有點幽怨:“你聽見我在說什么了嗎?”
“火雞卷。”佘泛終于看了他一眼:“我沒敷衍你。”
他語氣淡淡:“非要我看著你回答?”
這也是一種控制欲。
薛肆哽住,微垂了眉眼,鴉羽般的眼睫灑落的陰影掩住他眸中的神色:“沒有。”
他看了看時間:“我去準備了。”
佘泛又嗯了聲。
沒得到佘泛手機,也沒有得到佘泛在跟誰聊天、聊了什么的信息的薛肆,此時真的很想把佘泛一起綁走。
不然他總覺得他這顆心會更加忐忑,像是飄在茫茫大海上找不到方向的小船只,看不到可以停泊的碼頭,更尋不到邊際,只能那樣漂泊著,隨時都會被海浪拍翻。
但薛肆不能這么做。
是他跟佘泛說他會努力控制的。
薛肆有些氣悶,所以在離開前,先繞過來撐著桌子俯下身親了下佘泛。
佘泛倒是沒躲,畢竟只是讓薛肆收斂一下自己的控制欲,沒說解除情侶關(guān)系。
于是薛肆就扣著他的后腦,吻得更深了點,因為心里的酸氣還在不斷發(fā)酵,沒忍住重了幾分。
沒被束縛住雙手雙腳的佘泛直接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任憑薛肆再牛逼,脖子也總歸脆弱。
佘泛也并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他這一動作把薛肆卡退了點,就見佘泛皺著眉:“你跟誰發(fā)泄不滿呢?”
說努力控制的是薛肆自己吧?
薛肆盯著他,那雙深色的眼眸是毫不掩飾的晦色,但他還是乖乖認錯:“我沒忍住…我錯了,泛泛。”
佘泛這才松手,重新看回電腦:“你要么就直說自己做不到,要么就別把情緒憋著往我這宣泄。”
薛肆哦了聲,有一瞬間是真想說自己做不到,然后把佘泛的電腦手機全收了,找根繩把人綁自己身上,時時刻刻盯著、看著,連佘泛眨一次眼都不錯過。
可他腦海里還記著佘泛前不久說的那句“是有點”。
越是得到,薛肆的占有欲就越是得寸進尺,像是給了三分顏色就開起了染坊,恨不得無孔不入地侵占佘泛所有生活。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得控制控制。
所以薛肆說:“我再努力努力。”
佘泛瞥他一眼,多少是有點刮目相看了,他還以為薛肆現(xiàn)在就會立馬說做不到,然后問他剛剛在跟誰聊天,再順勢收了他手機呢。
佘泛的語氣聽著多少是有點敷衍了:“那你加油。”
吃過中飯后,佘泛沒立馬坐下去畫畫,而是在家里隨意地走了走,消食。
他順手抽出客廳書架上用來當擺設的一本哲學書,倚著看了幾頁。
薛肆收好碗筷后就看見佘泛又在用眼。
于是他走過去把書抽走:“休息休息眼睛。”
佘泛看他,薛肆稍頓,一時間也不確定自己這算不算掌控欲的一部分了,就見佘泛也沒說什么,站直了身體問他:“去看畫展么?”
他剛刷到這邊有一個街頭畫展,有點想去看。
薛肆點頭:“現(xiàn)在么?”
佘泛嗯了聲:“開放式的露天畫展,不需要門票,也不規(guī)定時間。”
于是兩人就各自回房換了衣服。
出門時,薛肆從鞋柜里拿出佘泛的鞋子。
因為佘泛這雙鞋是新鞋,剛開始有點緊腳,要散了鞋帶穿脫,所以薛肆習慣性半跪下去,給佘泛散鞋帶后,把鞋子遞到了佘泛腳邊。
佘泛稍頓:“…我有手。”
薛肆:“?這也算控制欲?”
佘泛面無表情:“特意挑和你同款不同色的鞋,你覺得不算?”
鞋柜里這么多鞋,薛肆偏偏拿這一雙,什么意圖顯而易見。
薛肆垂眼,低聲問:“那你想穿哪雙?”
本來是想穿那雙帶著黃邊的球鞋的佘泛默然兩秒,到底還是把腳踩進了薛肆拿著的這只鞋子里:“就這雙。”
薛肆高高興興地給他穿好了。
他穿好后,擦了下手,又沒忍住想給佘泛夾墨鏡片、戴口罩…想把佘泛全身上下所有的事包辦。
說真的,要不是容易出事,他都想親手幫佘泛換衣服。
但最后薛肆還是在佘泛平淡的眉眼中停住了自己的那些念頭,低垂著眉眼,看著佘泛自己做好出門的準備工作。
于是出門時,佘泛看薛肆按電梯的背影,想確實挺能忍——
作者有話要說:
誒嘿嘿明天繼續(xù)!
第69章 六十九個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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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空氣還是很濕冷, 一邁出大樓,佘泛就感覺到冷空氣像是冰冷的黏糊,附著在了骨子里,穿再厚的衣服也沒用。
薛肆遞了個折起來的暖寶寶過來, 佘泛接過:“怎么就一個?”
薛肆沖他一笑, 攥住他另一只手, 強硬地帶著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佘泛一時無言:“……”
明明可以準備兩個的。
但他沒有說什么,畢竟只是讓薛肆收斂一下自己的控制欲,不是解除情侶關(guān)系。
牽手這樣的舉動,很正常。
而且其實脫了手套被薛肆握著手,比戴著手套握暖寶寶還要暖和——不脫手套握暖寶寶, 因為手背還是顧及不到。
但薛肆一只手, 可以包裹住他一只手。
說實話, 佘泛有一瞬是起了要不把薛肆的手剁了給他暖手的奇怪想法。
因為一只手在薛肆口袋里, 所以佘泛挨薛肆挨得很近。
薛肆沒戴口罩, 也沒戴帽子, 在這兒是典型的外國人面孔,身形和長相在望星市時就很出挑了, 到這就更加。
路上難免會有人投來視線。畢竟那張臉, 就算是放在娛樂圈里, 都是頂配。
佘泛垂垂眼,想薛肆真的太過醒目。
佘泛想看的那個街頭畫展離他們住的地方也不遠, 就兩條街。
薛肆提出走路過去, 佘泛沒有拒絕。
畢竟順利的話, 還要在這兒住大半年, 總要熟悉熟悉周邊環(huán)境。
“你開個導航。”
“不用,我背了這邊的地圖。”
佘泛稍頓, 看了眼薛肆,卻并沒有多意外。
薛肆做事一直都很周到,他看著五大三粗的,其實真的挺細心。
見他不說話,薛肆勾起唇,捏了捏佘泛的指骨:“怎么?”
他笑得燦爛:“忽然又發(fā)現(xiàn)了我一個優(yōu)點,更加喜歡我了?”
佘泛:“……”
他有點懶得理他,但薛肆又捏捏他的指骨,佘泛在他喊他前,就先行堵上他的嘴:“別丨騷。”
語氣極其冷漠,就好像在跟狗狗嚴厲地說“No”,直接讓薛肆遺憾地閉上了嘴,就此噤聲。
兩條街的距離不算遠,佘泛目前對這座城市還沒膩,因此樂意走這兩條街。
國外建筑風格和街道是真的和國內(nèi)很不一樣,而且這還是佘泛第一次出國,他身體里到底住著藝術(shù)家的靈魂,多少有些蠢蠢欲動。
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看到雪。
也許是察覺到了佘泛的意動,又或者只是正好想找點話題聊起來,薛肆說:“我翻過這邊往年的天氣預報,有時候四月也會下雪。”
現(xiàn)在還是四月,佘泛可以小小期待一下。
佘泛嗯了聲,視野里遇見有人牽著一條金毛,一條拉布拉多走過來。
兩條狗都被養(yǎng)得很漂亮,因此佘泛盯著看了會兒,身體卻任由薛肆拉了拉他,將他護在里側(cè)。
那狗主人注意到了薛肆的動作,也收了下繩子,將兩條狗往遠離佘泛的地方放,拉緊在自己身側(cè)。
她還友好地沖兩個人笑了笑,用本地話說了句什么,語速有些快,薛肆沒聽懂。
佘泛回了句,薛肆聽懂了他說的,佘泛說的是“沒事,我不怕,只是過敏”。
甚至因為過于饞人家狗,佘泛還多說了句:“我很喜歡狗。”
金發(fā)的女人發(fā)出了一個遺憾的音節(jié),又說了點什么。
佘泛還沒回,就感覺到薛肆捏著他手的力度加重了幾分。
……佘泛品到了濃濃的醋味。
他面不改色地回了句,之后雙方錯肩而過,薛肆酸溜溜道:“你和她說了好多話。”
佘泛好像開朗了點,這對于他的精神狀態(tài)來說,是件好事。
可佘泛對別人的話多了點,這對于薛肆來說,是件讓他難以忍受的事。
他不想佘泛跟別人、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說話。
佘泛瞥他。
薛肆也低頭看著佘泛,眼底深處翻涌著情緒。
佘泛慢慢:“你自己說的。”
薛肆猜到他會這么說,所以嗯了聲,但還是忍不住再收緊了點手,惹得佘泛都皺了下眉。
薛肆但凡再用力一點,他都感覺他手骨要給他硬生生捏碎。
“泛泛。”
薛肆低垂著眼呢喃:“你怎么老饞別人家的狗啊。”
佘泛:“?”
“…你還真跟狗吃醋?”
薛肆又嗯了聲,本來只是握著佘泛的手的,現(xiàn)在變成了五指強硬地穿丨插丨進佘泛的指縫中,扣著他的手掌心緊緊和佘泛的掌心相貼,鎖死了佘泛的五指。
佘泛皺眉:“輕點。”
薛肆壓著自己心里那些不斷發(fā)酵蔓延的情緒,才勉強松了一點點:“不喜歡你對別的活物感興趣。”
只要是活的,哪怕是個細胞都不行。
佘泛:“……”
他無言以對,只能看著薛肆。
像是讀懂了他的目光,薛肆把腦袋低得更下,用陰影和耷拉的眼睫掩住自己眸中的冷光與晦色,從骨子里長出的占有欲被他一點點按回去,硬生生憋在身體里。
薛肆低聲:“我在控制。”
佘泛又看他好一會兒,想是真的很能忍。
隨后他偏偏頭,微抬下巴示意:“那不繼續(xù)走?”
薛肆的胸膛很明顯地起伏了下,壓住了那強烈到恨不得現(xiàn)在就直接扛起佘泛回頭就走,把佘泛干脆利落地鎖家里的念頭,生硬地帶著佘泛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
兩人這一路上都有點沉默,但氣氛并不尷尬,反而佘泛還很閑適,只能說各有各的心思罷了。
這邊街頭畫展意外地熱鬧,有不少人會駐足觀看。
主要是有些畫得確實好,不是說什么引人深思的藝術(shù)大作,就是簡單的想畫什么就畫什么,不需要太多的精雕細琢。
粗糙感肯定還是有,可有時候,粗糙也是一種藝術(shù)。
藝術(shù)沒有界定。
這兒人不少,所以薛肆護佘泛護得也緊,他本來就對這些東西沒什么興趣,只看緊了佘泛就行。
不讓人碰到他,也提前注意著有沒有抽煙的。
佘泛在這些畫里流連了好久,他只有在逛畫展又或者是別的藝術(shù)展時,才不會覺得累,這點從小就這樣了。
只是佘泛多少有些遺憾。
他想摘掉墨鏡片看,但這里人太多。
佘泛垂垂眼,剛想跟薛肆說回去吧,就聽薛肆在旁邊輕聲問了句:“你不摘墨鏡片么?”
“不了。”
佘泛沒有避開:“人太多。”
薛肆眉眼稍動,斟酌了會兒,低聲說:“泛泛,我們試試好不好?”
知道他在說什么,佘泛內(nèi)心涌起無法抑制的抗拒,甚至想要一句話也不留的掉頭就走。
但他的手被薛肆扣在手里,看似沒有用很大的力,可佘泛知道,只要他稍微表現(xiàn)出一點要走的跡象,薛肆會立馬緊緊地抓住他。
所以佘泛只是冷淡而又堅決地說:“不。”
剎那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像變得比這里的天氣還冷。
直到薛肆勾勾唇,帶著不似作偽的笑說:“那就算了。”
他語氣悠然,佘泛也分辨不出來他究竟是在說真話,還是只是為了緩解他們之間忽如其來的緊繃:“不摘也好,那么漂亮的存在,只有我能看。”
反正薛肆眼里的晦色是真的,如果可以化形,佘泛想一定會化作一條條鎖鏈,將他的身心、靈魂,從內(nèi)而外地牢牢鎖住。
薛肆說:“我還巴不得他們看不見。”
除了血親,旁人的視線在佘泛身上停留多一秒,他都會覺得無比煩躁。
佘泛:“……”
說真的,他骨子里的某些叛逆讓他有一瞬很想摘了墨鏡片逗逗薛肆。
不過佘泛終究沒有這么做,只是說:“回去吧。”
他已經(jīng)看完了。
薛肆卻說等一下。
佘泛:“?”
他不明所以,就見薛肆掏出手機,點開了錄像功能,帶著他重新轉(zhuǎn)了一圈,邊走還邊說:“我給你錄下來,回頭你要是想找靈感還可以再看看。”
佘泛默然兩秒:“…你當我是傻子?”
薛肆挑眉:“你要真是就好了。”
傻一點,就好騙。
說不定現(xiàn)在就騙上床了。
說不定還能騙到愿意乖乖待在家里,心甘情愿地被他鎖一輩子。
薛肆越想越心癢,舌尖都忍不住掃了下自己的臼齒,原本還算是溫柔的笑,都在他的那些妄念中變得危險,而又帶著些許讓人不住膽寒的血腥氣。
佘泛看他,提醒他:“睡弱智是犯法的。”
薛肆笑了:“泛泛,你覺得我很在意這個?”
佘泛:“……”
他面無表情:“你還很驕傲?”
薛肆誠懇道:“那倒不至于,我這樣確實不太好。”
該說不說,薛肆的自知之明是真有的。
等薛肆錄完后,一邊回家,一邊就把視頻發(fā)給了佘泛。
視頻有點大,發(fā)起來很慢。
所以等他們過了一條街時,佘泛的手機才震了震,響了一聲提示音。
薛肆下意識就緊繃了下,佘泛想著今天多少給薛肆一點定心丸,畢竟之前薛肆說過,他得不到一個安心的話,會吃不下睡不著,會抓心撓肺很久——
事實上薛肆今天一天相較之前確實挺沉默的。
所以佘泛在他幽幽看過來前,就先說:“你發(fā)的視頻。”
薛肆哦了聲,又想起什么:“泛泛,你手機好像是關(guān)了所有通知音的吧?”
他勾起唇,眼里的笑意藏不住,這一天的陰霾好像都在此刻散去了:“你只給我一個人開了提示音,是不是?”
佘泛:“。”
忘了這茬。
薛肆忍不住,貼著他追問:“你什么時候換的?嗯?”
佘泛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像是被過度興奮的大型犬拱著走,甚至踉蹌了幾步:“你好好走路。我不是給你一個人。”
薛肆還沒發(fā)作,佘泛就冷冷道:“給一條狗設的。”
薛肆登時笑得更加開心,壓根就沒收聲,平時說話是什么音量,現(xiàn)在就是什么音量:“嗯嗯。”
他學狗叫:“汪汪汪。”
這幾聲,登時惹得路過他們的路人投來驚異的目光。
佘泛:“……”
他忍無可忍,在薛肆口袋里的手扯了薛肆一把的同時,也是抬腳踢了他一下:“別騷。”——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下午六點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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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七十個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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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非要跟薛肆作對,佘泛平時兩個月都不一定能收到一條非廣告消息的人,這幾天打開叮咚的次數(shù)不是一般的多。
一個是跟工作室討論宣傳海報和游戲圖標。
二是有以前合作過的出版社約稿——這個佘泛拒絕了,說暫時不接了,但拒絕也是回了消息。
再是一個電視劇要拍一些藝術(shù)品進去,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聯(lián)系到佘泛這邊, 問佘泛能不能買個授權(quán)。
授權(quán)是要的佘泛小時候的油畫, 不是真品,就是復制一下,但這種復制也是需要授權(quán)的。
佘泛給了授權(quán),那邊打了一筆錢過來。
每一次有人找佘泛,薛肆都恰好能夠看見佘泛在用手機又或者電腦回消息。
導致佘泛每一次都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薛肆的情緒是真沒怎么藏著, 明晃晃地表示著他的不悅。
佘泛也沒說什么, 就看他一下, 然后繼續(xù)回消息。
薛肆把剛烤出來的小蛋糕放在他面前, 到底還是忍不住問:“誰又給你發(fā)消息了?”
注意到他措辭里面的那個“又”字, 而且還是咬重了字音的“又”, 甚至還帶著點焦躁。
佘泛掀了下眼皮。
僅是被佘泛這么掃了眼,薛肆就立馬道:“我不問了。”
他聲音很低, 但不是生氣, 只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本性。
于是聽上去就莫名有些可憐。
事實上薛肆看著也挺慘淡。
那么大個人, 低垂著腦袋在佘泛面前,脊背也壓著, 佘泛看他, 腦海里老是會想起那個表情包。
一只拉布拉多站在大雨中, 十分狼狽。
然而佘泛什么也沒有說, 只低頭繼續(xù)回消息。
今天是有別的出版社找他,想買他之前一些還沒出畫集的畫, 做個合集出畫冊。
這種佘泛一般還要補兩張畫冊專屬的畫,但他目前暫時不想畫別的。
所以佘泛在跟對方溝通。
【烈風文化:qwq太太,我們可以加價的】
【 :不是錢的問題,想休息一陣】
【烈風文化:那太太大概要休息到什么時候啊?】
【 :不知道】
佘泛不缺錢,倒不是因為薛肆,而是因為佘微雨給他留了不少遺產(chǎn),加上他從小就開始賣畫,自己也積累了不少資本,空閑的錢還有薛肆幫著做投資。
他素來物欲很低,光是他自己卡里的錢,估計這輩子都用不完。
所以他完全不需要給自己定一個時間。
烈風文化那邊只能含淚打一個好吧,然后說:【那老師你休息完了聯(lián)系我呀】
佘泛回了個好。
對方又說了點客套話,對話才終于終止。
而坐在佘泛身邊的薛肆,在佘泛把手放下來的那一刻,就捏上了佘泛的手。
他輕捏著佘泛的指尖,沒怎么用力的揉搓著,那雙深邃的眼里是一片晦色,讓人摸不著也猜不透,卻會覺得莫名發(fā)寒。
佘泛把手抽出來時,薛肆整個人的氣壓更低。
像是要下雷暴雨的天,陰云積壓了一層又一層,黑得瘆人。
佘泛卻不怕,只是拍拍他的肩臂,示意他:“蛋糕。”
薛肆的舌尖掃了下自己的臼齒,用疼痛忍耐著,伸手將托盤端過來放在自己腿上。
他捏起一個小蛋糕,遞到佘泛嘴邊,聲音還是有些低:“慢點,還有點燙。”
佘泛看他兩秒,動唇淺淺地咬了一口。
沒有奶油也沒有別的其他東西的小蛋糕,帶著最純粹的香味,細膩又綿軟。口感特別好。
佘泛抿著唇齒間殘留的蛋糕香氣,問他:“你不吃么?”
薛肆盯著他,喉結(jié)往下壓了壓,然后就著佘泛剛咬過的地方咬了口。
雖然猜到,但佘泛還是不免覺得有點好笑。
他扯了下嘴角,像是揶揄又像是淡淡嘲諷,看得薛肆更加心癢。
所以薛肆干脆放下了托盤,叼住了還剩下的一小口蛋糕湊到佘泛唇邊,含混著喊了聲:“泛泛。”
佘泛不是很想跟他玩這種“游戲”,主要是接吻的時候嘴里有吃的,味道會很怪。
但鑒于這幾天這人過得實在是太憋屈了,佘泛還是勉為其難地動了動唇。
他才開一條縫,就被薛肆急不可耐地吻了上來。
剩下的那一小口蛋糕瞬間擠入佘泛的唇齒間,跟著薛肆一起。
佘泛被薛肆抄起來放在懷里,跪坐在他的腿上。
他的雙臂緊緊地糾纏著佘泛的脊背,寬大的手掌壓著佘泛的腦袋,讓這個吻深到極致。
薛肆總是吻得很重。
急促的呼吸、心跳,還有不可避免的疼痛與酥麻,全部都成了這個吻的代表。
只要一想到薛肆親他,佘泛總是會第一時間想起這些。
薛肆就像是一只野獸。
一只沒有社會化、不通人性的野獸。
急切地一爪子將他按在身下或者懷里,堪稱粗魯又焦渴地吻著他。
總是會將本來還算是冷淡的佘泛弄得跟他一樣呼吸急促起來,心跳都在這份窒息中漏了幾拍,然后頻率徹底混亂。
而且往往這個時候,薛肆那些壓抑了許久的本性就會冒一點尖尖。
他會不受控制地想要掌控佘泛,無論是緊鎖著佘泛身體的手臂,還是不僅是壓著也是扣住佘泛后腦的手,力度都大得讓佘泛根本就沒有辦法偏移哪怕分毫。
薛肆整個人就表現(xiàn)得很像是想直接把他摁進他的身體里。
佘泛有點受不住,想讓薛肆停一停,但他這個姿勢被困得有點沒法動,最后只能是用一開始就摟住薛肆脖子的手,一把掐住了薛肆的后頸。
薛肆停了半秒,佘泛還沒來得及退開,他就摁著他的腦袋繼續(xù)追上來。
于是佘泛來了點脾氣,直接咬了下他的舌頭。
薛肆吃痛,輕哼了聲,也終于松開了他。
他稍稍抬頭看著因為姿勢問題比他高了點的佘泛,手指動了動,壓住了佘泛,讓佘泛低頭,和他眉心相抵,至于佘泛的眼鏡,早在剛剛就被摘下了。
薛肆聲音沙啞,呢喃了聲:“泛泛。”
佘泛胸膛起伏有點大,聽見了,但一時因為還有點窒息的感覺殘留著,所以沒開口。
然后薛肆又念了聲,也不知道是為什么,佘泛還在這一聲里品出了點委屈。
就離譜。
佘泛皺皺眉,輕哂了聲:“不是你自己說努力控制么?”
現(xiàn)在在這里賣慘?
薛肆松開了他的頭,雙臂環(huán)著他的腰身,埋進佘泛的胸膛:“我有點后悔…但我還是會努力的。”
佘泛:“……”
沒有眼鏡,高度近視讓他根本看不清,所以習慣性瞇著眼。
剛剛那塊蛋糕最后還是被薛肆咽下去的,因為佘泛做不到吃那東西,但薛肆巴不得。
佘泛覺得薛肆現(xiàn)在就像是在自虐,所以他直接問了:“這么喜歡自虐?”
薛肆噎了下,有點無奈:“泛泛,是你說我控制欲有點強了,我才想改的。”
“哦。”
佘泛老喜歡哦,然后薛肆就老喜歡學他。
他語調(diào)一如既往的冷淡,這回卻帶著點沙,畢竟剛被那樣親過,他就算是石頭,也能被磨出點什么。
佘泛:“我說你就改?”
薛肆嗯了聲,好像乖得不行:“怕你以后因為這個煩我。”
佘泛誠實道:“以前就挺煩的。”
薛肆:“。”
他聽到后,把佘泛抱得更緊了。
佘泛輕嘶了聲,眉頭跟著皺緊,直接掐了把薛肆的后頸:“輕點,我是你戀愛對象,不是你摔跤對象。”
這句話又讓薛肆立馬高興了起來,乖乖地松了松禁錮的力度,同時也蹭了下佘泛。
佘泛又說:“再說你這叫改嗎?”
薛肆的聲音從佘泛懷里悶出來:“這不叫嗎?”
佘泛呵呵:“你這叫憋著。”
“…你不喜歡的話,憋一輩子就憋一輩子了。”薛肆認真道:“我不想你煩我。”
佘泛無情道:“我隨時隨地都在煩你。”
薛肆:“……”
他哦了聲。
兩人之間就這樣莫名安靜了下來,佘泛垂眼看著薛肆腦袋頂上那三個發(fā)旋,無聲地呼了口氣:“薛肆,我很清楚你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語氣淡淡:“占有欲、掌控欲強得有點離譜。”
被點明的薛肆沒吭聲。
佘泛撥弄著他的黑發(fā),漫不經(jīng)心道:“但我還是答應你了。”
他什么都知道,他卻還是答應他了。
“你改得掉當然是好事,改不掉就別憋著,我怕你這瘋病越憋越厲害。”
佘泛想想以后,就覺得麻煩:“別到時候真把自己弄進精神病院了。”
薛肆深呼吸了口氣,他聽得懂佘泛的意思,在明白的瞬間,他的骨子那些壓抑已久的情緒就瘋了似的反彈,愈演愈烈。
而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著、雀躍著,過頭的愉悅幾乎讓他要瘋癲,恨不得現(xiàn)在就摁著佘泛做盡親密的事。
佘泛不是沒有感覺到薛肆的一些變化,畢竟兩人的身體緊挨著,但他完全就是八風不動,等著薛肆給他回復。
薛肆的聲音又嘶啞又悶:“收你手機也可以?”
佘泛面無表情:“之前不是我主動給你?”
“看你聊天記錄也行?”
“你不知道我手機密碼?”
“你的一切我都可以經(jīng)手?”
“…本來就懶得動。”
薛肆在這簡單,但在外人聽來會覺得觸目驚心的對話中徹底放松。
他小心地收緊了點手臂的力度,把腦袋埋得更深,低低道:“泛泛,我改不掉、忍不了。”
他喃喃:“我就像是嫉妒的化身,這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
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佘泛到底在跟誰聊天、又說了些什么。
恨不得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落下的知道。
薛肆知道自己有問題,可是……
“都怪你。”
佘泛:“?”
他輕嗤,示意薛肆:“好好說話,怪誰?”
薛肆這回卻不慫了,咬著字音,一字一頓地告訴佘泛:“泛泛,真的怪你。怪你這么多年來,就沒有真正拒絕過我一次。”
所以他的那些不正常愈演愈烈,到最后他甚至怕佘泛都接受不了。
佘泛:“。”
他陷入了一些懷疑。
他真的沒有真正拒絕過一次嗎?
沒有嚴詞拒絕過……好像是沒有。
佘泛默。
略有心虛的佘泛抬起手,胡亂揉了把薛肆的腦袋:“嗯。”
佘泛語氣平靜:“我負責。”——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泛!我的泛!!!!!!!可惡老四到底是哪來的福氣能被我那么好的崽喜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