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群魔的首領。”因為時間比較緊迫,所以森鷗外并沒有來得及去找俄羅斯人問問關于阿列克謝口中的群魔的事情。
不過就算聞不到其實也沒有什么值得懷疑的,畢竟異能者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類似都市傳說這樣的存在,他們喜歡保持神秘,所以調查不出也是很正常的。
森鷗外沒有摘下手套,就這么隔著手套和安東尼握了一下手。
一般來說隔著東西就能阻礙不少異能發揮作用,也不用太擔心對面下毒。
至于信任?
他們之間有什么值得信任的點嗎?
“真是沒想到魔人這么輕松就被清除掉了,這還真是在人意料之外。”森鷗外收回手,而愛麗絲跑到安東尼身邊轉來轉去。
安東尼的目光落在了愛麗絲身上。
他聽費奧多爾說過,這玩意就是個異能,費奧多爾這個喜歡小孩子的人干掉都不會嘆一口氣的東西。
在安東尼被愛麗絲吸引注意力的時候,森鷗外冷不丁道:“但是魔人的勢力就如此消失了嗎?”
港口黑手黨的槍口對準了安東尼和阿列克謝。
安東尼的身體都沒動一下,阿列克謝也保持著標準微笑。
即使是安東尼并不覺得自己是某種異能產物而是一個人類的時候,他也不會對這種場面眨一下眼。
“群魔,魔人,這個答案就像是擺在了眼前了一樣。”森鷗外把目光從安東尼身上轉移到了阿列克謝身上,“紫色的眼睛可不多見,你和魔人有點血緣關系,你卻又在遮遮掩掩的。你該不會才是那個群魔的首領吧?”
安東尼:“……”哦吼,這劇本很新奇啊。
安東尼有時候挺喜歡這些聰明人的,這些聰明人的腦子轉的太快了,很輕松的就把他原來沒有想到的部分填充完整。
安東尼只需要憑借直覺模模糊糊的打出一個框架來。
他能夠欺騙森鷗外,完全是因為他的年紀實在是太大了,積攢了太多的經驗,有著豐富的被刺殺經驗,也同樣有著豐富的忽悠人。
安東尼狀似無意地瞥了阿列克謝一眼,手掌合上,五指張開,笑了起來:“森首領可真是說了點讓阿廖沙誠惶誠恐的話呢。”
阿列克謝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
森鷗外本來只是隨便試探,但是這些小動作反而像是肯定了他心中的一些陰謀論的想法。
“阿廖沙,你說呢?”
森鷗外覺得這種招數實在是太普遍了。
幾年前,在太宰治還沒有離開的時候,他有時想不到一個解決措施,但是又需要在外面營造出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權威形象,他就會裝作考驗下屬的樣子把問題丟給太宰治。
不管太宰治私下怎么翻白眼,至少當時他做港口黑手黨干部的時候,在這種地方還是給面子地裝一下。
安東尼現在的話在他看來就有“下屬不知道該怎么做,所以把問題丟給真正能決定的老板”的嫌疑。
阿列克謝和安東尼配合默契。
他身份中“安東尼的情人”是摻了一個太平洋的水,但是“安東尼的秘書”這個身份是真金不怕火煉的。
他們之間不僅有血緣關系,而且還是工作上的搭檔,這二者一相加,安東尼不需要給他眼神,甚至不需要提醒,在他做出任何事情之前阿列克謝就能預判他的想法。
既然安東尼開始胡說八道,阿列克謝也毫不猶豫的跟著胡說八道:“我?我是魔人的叔叔罷了。”
安東尼:“……”他有點后悔讓阿列克謝說話了。
“不過血緣關系對于魔人來說也算不得什么吧?”阿列克謝扭頭看了看那具尸體,“不過如果換成森首領,您的親戚擋在了您的路上,您會溫柔地讓開嗎?”
阿列克謝毫不猶豫地拿了自己叔叔的身份,胡亂地在劇本上涂改,并且瘋狂占這個世界的費奧多爾的便宜。
他感覺安東尼想要抽他了。
安東尼看著森鷗外立刻否認,臉上的笑容擴大,心里的拳頭卻硬了:怎么?難道阿廖沙在這個世界也想要拿情人劇本?
安東尼想借用費奧多爾的話來批判一下安東尼現在的行為:除了滿足人類心中低劣的欲望之外,有任何存在的必要嗎?
其實從小到大安東尼都沒打過他,雖然很多次都蠢蠢欲動,只是看在費奧多爾的不打孩子的教育觀念下忍下來了。
但是這并不代表安東尼真的就不認可打孩子這件事情了。
畢竟瑪麗·安娜和格里高利都是打孩子派的,安東尼也不是沒挨過打。
他覺得自己現在……呃,現在他精神狀態還是沒完全好,不能算在內。
至少,安娜的人格是正直善良的。
這都是恰當的教育的成果。
從這方面來說,阿列克謝沒像大多數俄國孩子挨過揍其實得感謝長期以來一直被砍頭離線的費奧多爾。
不過這并不代表阿列克謝就沒有即將挨揍的嗅覺了。
他很聰明,腦子轉的很快,在日常生活中有又擅長察言觀色——更何況對象是自己的“親媽”,他在開槍的那一瞬間其實就猜到了自己可能會面對的風險。
但是不就是挨揍嗎?
阿列克謝可不在意被打兩下。
……其實他還挺想知道安東尼打人是什么感覺。
他挺理解費奧多爾有點喜歡被安東尼瞪的樣子,畢竟安東尼是那種嚴肅守禮的人,面對所有人都是那種標準而冷靜的姿態,被他瞪的時候,那種特殊的鮮活感實在是讓人覺得有趣。
所以阿列克謝還挺想試試被揍是什么感覺,還有點想試試被安東尼追著揍的感覺。
他不是費奧多爾那種偶爾犯神經的抖m,他這個人就是純粹的好奇。
畢竟他經常看別人家的孩子挨打,而自己沒被揍過,就有一種人生好像不圓滿的寂寞感。
“我說這些只是覺得森首領您在把自己搞得很狼狽,說的話實在是太過于牽強附會了。要說紫眼睛,您不也有著一雙紫紅色的眼睛嗎?”阿列克謝露出了模板化的微笑,“不過我就不替我父親增加什么兄弟姐妹了。”
森鷗外抬手捏著下巴,仿佛用力思考了半天,然后露出了一個笑容:“其實我不介意的~”
認個親戚罷了,這算什么事?
安東尼和阿列克謝給他一種和異能者相似的感覺,雖然不足會掉好不好用,但是有哪個首領會介意好用的人多呢?
如果認親戚就能拉攏到好用的人,那么森鷗外完全不介意效仿韓國人——誰都是他的親戚。
不過就像阿列克謝之前說的,對于他來說,即使是親人擋在道路上,也會被他掃平。
在他的理想面前,他會為自己親人感到同喜,但是下手絕對快狠準。
“還是算了,我們高攀不起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安東尼放下手,“這次來也只是出國旅游,我們早晚也要回去。”
安東尼雖然不確定自己是怎么來到這個世界的,但是不管能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他都沒有在日本久居的打算。
“是這樣嗎?”森鷗外其實想要把人留得更久點,“那么我就得盡一下地主之誼了。這具尸體由我來處理,不勞你們費心,留下一點時間讓我請你們吃飯如何?”
按照安東尼和阿列克謝的說法,魔人對他們有所窺覷。
森鷗外還是覺得魔人不像是這么容易就殺掉的人。
他用這種溫和的方式把人扣下來,如果魔人真的沒死,他還能借用這兩個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做點什么。
不管是不是陷阱,這個誘餌他吞了。
安東尼看著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包圍上來,心中一肅。
看來是躲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