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白頭發藍眼睛,還要像只貓。」
◆◆◆◆◆
“我不行了。”
忍者之神一頭栽進了文書里,活似條黏在鍋底的咸魚,連動都不帶動的。
他已經很多年沒再坐到這張桌子上了,這些文書比戰場上的苦無和起爆符還要可怕,戰場都沒能戰勝的忍者之神,卻被堆積如山的文書輕而易舉地放倒。
千手柱間扭動了半圈酸痛的脖子,將半張臉貼在文書上面,表情暗淡又頹喪。
“扉間,放過我吧。”
千手扉間眼瞅著他哥動了兩下,活似一條上了岸的魚,撲騰兩下就沒了動靜。
“按道理來說,這些東西你應該很熟悉。”
千手扉間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看著飽受文書地獄摧殘的親哥,心里愣是沒升起半點同情心。
“我也沒處理過這么多文書啊。”千手柱間從文書上爬起來,指了指桌面上被他特意分出來的幾沓厚厚的紙張,“這些東西交給斑也行吧。”
這話說的倒是不摻假,「宇智波斑」是木葉的緊要人物,手里的事情不少,需要處理的文書比之「千手扉間」也不多讓。
宇智波神奈被「千手扉間」帶入木葉的權力核心后,順理成章將千手柱間身上的擔子分走了一部分。
這個世界有毒啊。
回應他的是千手扉間的沉默。
清朗的風悄無聲息地淌入室內,清脆的鳥啼從高高的云端墜落下來,回蕩在村子上空,久久才散去。
那雙狹長的眼睛默不作聲地對上千手柱間黑亮的眼眸,沉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千手扉間的手按在了最上面的文書上。
“這些文書我會處理。”
青年的嗓音再度在室內響了起來。
雪白的紙張和黑色的字跡盈滿了大半個視野,千手柱間從千手扉間的神態里看到了和弟弟相似卻又不同的東西。
薄薄的日光映在了桌案的文書上,將白色的紙張染成淺淺的金色。
“扉間。”千手柱間看著弟弟的眼睛,輕聲開口,“斑是可以被信任的人,也是值得被信任的人。”
蔥蘢的枝梢搖曳晃動,斑駁的樹影映在窗臺上,繁茂的枝葉罅隙里滲出來的日光璀璨到幾乎要刺瞎人的眼睛。
“泉奈是我殺的。”
千手柱間聽到他的弟弟用平靜的聲音告訴他。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經由當事人說出來后,心情仍然不能維持完全的平靜。
千手柱間撓了撓臉,花了點時間,在心里組織了一下語言。
“扉間殺了斑重要的弟弟。”千手柱間慢慢地開口,“斑憎恨你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就算是他的摯友,在宇智波泉奈沒死的情況下,面對給弟弟來了一刀的「千手扉間」,還是會表露出明顯的不對付還有赤||裸裸的……討厭,還不是一般的那種討厭。
更別說他弟還違背「宇智波斑」的初衷,把宇智波神奈帶進了木葉政治中心的范圍,雖然這是芝士雪豹自己的選擇,但「千手扉間」還是少不得被「宇智波斑」在心里記上一筆。
“斑是個非常固執的人,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任何人逼迫的事情都沒有用。”千手柱間看著弟弟狹長的紅色眼睛,輕聲開口,“而且不怎么會撒謊,也不怎么會為自己爭辯。”
所以面對千手扉間對他的防備之心無動于衷,任由千手扉間就這么繼續防備下去。
對方不是信任他的人,也并非能讓他另眼相待的人,那么他也不需要從對方身上獲取任何的信任。
“無關其他的事情,斑說了不殺你,就不殺你。”千手柱間說,“他是個說到做到的男人。”
所以宇智波斑會忍耐那些仇恨,因為他說了不殺千手扉間,那么就不殺。
當然,討厭千手扉間也是說到做到的事情。
千手扉間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千手柱間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如果你要說宇智波一族內部的問題的話,我想,這樣的問題應該不止會出現在單個族群。”千手柱間開口,“只是宇智波一族過于強大,顯得比較扎眼。”
“就算是一只螞蟻,找準關鍵部位,也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年長者的聲音平靜且沉穩,“哪怕是千手一族也避免不了。”
——別高估了人性,也別低估了宇智波。
腦海中浮現的是漫天飄落的雪花,還有矗立在雪地里的人。
千手一族與宇智波一族結成同盟沒多久,兩家都搬到了同一個地方,彼時宇智波大宅剛完成搬遷沒多久就下了一場雪,成堆成堆的積雪像是潔白的毛毯似的鋪在庭院里,枝梢上也掛滿了雪。
白茫茫的世界,那個孩子的頭發也是白的,身上穿的衣服恰好也是白的。
那個時候,千手柱間覺得那孩子像是雪堆成的,雪如果再大一點就能把她淹沒,天氣如果好一點,就能在日光里融化。
難以想象她是如何在人心交錯復雜的算計和時代急促變遷的洪流之中度過那漫長的一千年的。
“別高估了人性,也別低估了宇智波。”
千手柱間像是在喃喃自語一般,重復了一遍宇智波神奈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如何平衡這些事情,就是執政者的事情了。”千手柱間開口,“既然我是領袖,那么我應該對我領導村子的人一視同仁。”
話一落音,那個腦袋就垂了下來,柔順黑長的直發一股腦地在雪白的文件上鋪灑開來,濃重的喪氣跟暴風雨前的烏云似的傾倒出來,將辦公室內的氣氛擠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千手扉間:“……”
“但是啊,我果然不擅長做這種事情。”千手柱間自顧自地開始碎碎念模式,“沒有奈奈,我一定會把事情搞砸。”
怕是上了年紀的老頭都有的毛病,碎碎念一旦進入狀態,沒個一時半刻多半是停不下來的。
“那孩子的性格很糟糕,可是沒有她真的不行啊。”
一把年紀的人了,一邊碎碎念一邊把腦袋往桌子底下埋,直到對方整個人都蹲在桌子底下,碎碎念的聲音還跟著從底下飄出來。
“我果然是個不合格的大人,居然讓小孩子承受這些不該承受的事情。”
千手柱間又想起了宇智波神奈剛成為火之國太政大臣沒多久的那段日子,還有宇智波神奈和他說過的話,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這種事情明明應該是他或者宇智波斑來做的。
千手扉間:“……”
只能說雖然是平行世界的大哥,但架不住都是千手柱間,消沉的時候喜歡碎碎念的毛病也是同一個。
“好歹是火影,你給我差不多點。”千手扉間滿臉黑線,忍無可忍。
“扉間總是板著一張臉,很容易提前變成老頭子。”縮在桌子底下的千手柱間抬起那張烏云罩頂的臉來,明明頹喪又陰霾,卻莫名讓人覺得很想來一拳,“后半生只能數著頭發過日子了。”
千手扉間:“……”
還是打死吧,這種哥。
“「奈奈」是誰?”
千手扉間試圖再知道點來自平行世界的情報,順帶轉移一下話題,他哥繼續這樣,他真的遭不住。
話語甫一落下,桌子底下的千手柱間便抬起頭來,璀璨的日光也恰好滾進了那雙黑亮的眼睛里頭。
“斑說是天上掉下來的星星。”
千手柱間立馬露出一副藏著掖著不告訴你的表情。
窗外恰好吹來一陣清風,敞開的窗門被風推了一把,發出一聲格外綿長的‘嘎吱’。
碎葉跟著風一起闖入室內,輕飄飄地落在桌案的文書上。
千手扉間皺起了眉梢。
“扉間一直很防備奈奈。”千手柱間托著腮,“但是奈奈和斑不一樣。”
他人的信任對宇智波神奈來說不是必需品,只要對方能帶來可觀的價值,是誰都無所謂。
「千手扉間」的防范和疑慮對芝士雪豹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只要不妨礙她吃飯睡覺,別妨礙她上下班打卡,那都是「千手扉間」一個人的事情。
她不生氣也不惱怒,對她來說,人類的惡意就像是空氣一樣隨處可見,無處不在,既然是必然存在的事情,何必動怒。
“扉間那些防備的動作在奈奈眼中就和小孩子的把戲一樣。”千手柱間表情賤賤地笑了起來,“經常被奈奈嘲笑。”
千手扉間:“……”
千手柱間:“經常被奈奈氣到表情失去控制。”
千手扉間:“……”
“我那邊的扉間性格比扉間要開朗得多呢。”千手柱間長吁短嘆,宛若一個擔心孩子在外面交不到朋友的老媽,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揶揄,“現在想想,是奈奈的功勞呢。”
千手扉間:“……”
什么鬼東西?!
“「我」跟斑的女兒相處得……融洽?”千手扉間莫名覺得這句話說出來很艱難。
千手柱間:“是扉間拿奈奈沒轍。”
——那孩子跟長了八百個心眼子似的。
“那孩子滑不留手的,扉間逮不住她。”千手柱間想了想,末了又不上了一句,“用飛雷神之術也逮不住。”
就算被逮住了也是一副闖了禍理直氣壯的模樣,就像是會把水杯從桌子上推下去的雞掰貓,被逮了個正著也是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別人逮不住,宇智波斑不舍得打,連句重話也很少說,長大成為混世魔王真的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那孩子很聰明也很強。”千手柱間說著說著眉眼也跟著耷拉下來,“也……特別能整事。”
帶傷架著九喇嘛硬闖千手一族設下的防線,硬剛宇智波斑的須佐能乎,活生生把自己的眼睛挖下來按進宇智波泉奈的眼眶里,這件事情從頭到尾,至今在他腦海中歷歷在目。
這瘋起來連自己的死活都能棄之不顧的毛病,即使是做了母親,也沒能改掉,難怪這些年「宇智波斑」還是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混。
不是怕別人傷害她,而是擔心她自己傷害自己。
“但凡她早出生幾年。”千手柱間想了想,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千手和宇智波估計就不會是今天這個局面了叭。”
千手柱間沒想到這番話落在千手扉間耳朵里變成了另外一個味道。
是宇智波,能得到忍者之神這番評價,那么一定是個巨大的不穩定因素,并且無法被人掌控。
“性格很糟糕,很能吃,有護食的毛病。”
一頓起碼能吃掉八個成年男人的飯量,到嘴的食物絕對不會送出去,別人連碰一下也不行。
當然,除非對方是宇智波斑。
千手扉間聽著千手柱間絮絮叨叨歌沒完,大多數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從零碎的言語之中也能拼湊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可他越往下聽越覺得不對勁,心說那邊的「宇智波斑」是在家里養了什么大型貓科動物的幼崽嗎?
“那孩子最讓斑操心的事情,大概就是,她不把自己當成人類。”
千手柱間托著腮,眉宇間少見地露出了苦惱的意味。
意識到芝士雪豹不把自己當做人類的人不止宇智波斑,和芝士雪豹接觸的時間長了,連千手柱間自己都這么覺得。
在那段漫長時間里的最初,她就被當做是災禍一類的東西被人避之不及,憑借說不清楚的本能活著,時間雖然短暫又倉促,卻對后來的她卻產生了近乎是不可磨滅的影響,時至今日,她自己都在認同了那些人的想法和說辭。
——你不是人類。
——你只是個披著人類皮囊的怪胎。
樹海在風中翻騰起翠綠色的波浪,卷起大片大片窸窸窣窣的聲音。
映在窗臺上的光斑閃得人有些眼花,千手柱間托著腮,目光越過窗戶,眺望坐落在遙遠地平線上的山脈。
——千年的時間,但愿一切能有個好的結局吧。
“很多政策是建立在奈奈的基礎上才得以實行的。”
目光輕輕掃過攤開的卷軸表面黑色的字跡,千手柱間想到了什么,眼睫不自覺地顫動兩下。
——所以很多政策也不適合在這里的木葉施行。
最好的例子就是水之國和霧隱村。鬼燈幻月領導下的霧隱致力于學習木葉隱村的運作模式,可是這些政策真到實行起來,卻面臨著重重困難,上到大名下到忍者都在產生出阻力。
一個國家內部的統治者出現了問題,勢必會將外部的豺狼虎豹引來,火之國的統治者出現的問題顯而易見,卻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豺狼虎豹有膽子前來冒犯。
統治者被奪走了權柄,國家卻日漸強大與富有,這個年代的火之國成了無比稀罕的例子。
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例子并不是只有宇智波神奈一個人,可能做到這種事情的只有宇智波神奈一個人。
千手柱間的視線漫無目的地劃過成堆成堆放在室內的文書。
“那孩子嘴上說著不在乎,實際上該做的事情都會去做。”千手柱間說,“這點倒是挺像斑的呢。”
千手柱間摩挲著下巴,一副自說自話的樣子。
有這么一個說法,人相處久了會越來越像。
他對宇智波神奈的過去知之甚少,但在那段他最熟悉的日子里,宇智波神奈的某些行動都會不自覺地透出宇智波斑的影子來。
“斑很強大,扉間對斑生出警惕心也是正常的事情啦。”千手柱間朝弟弟眨眨眼睛,“可是,可以稍微放開一點。”
允許缺乏力量的人的謹慎和疑慮,允許懷揣著強大力量的人的傲慢與偏執。
統一的整體,存在復數的個體,這些個體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人類本身就是這樣復雜又難以界定的存在,沒有人是純粹的善意或者惡意構成的,善意也好,惡意也罷,都是人類之間產生的正常現象,就像下雨落雪一樣,再正常不過。
燦爛的日光像是被剪碎了的金箔,洋洋灑灑地從窗外落進來。
微風拂動枝梢蔥蘢的枝葉,沙沙的風聲若有若無地縈繞在耳畔。
“這也是你從那個宇智波族人讓你知道的東西么?”千手扉間輕聲開口。
“算是吧。”千手柱間沒看他弟,只是撓了撓臉,“奈奈的思想一直很超前。”
一千年積攢下來的經驗能讓宇智波神奈看清楚很多事情。
宇智波一族是強大的一族,也是傲慢的一族,可千手柱間自己又何嘗不是傲慢的人呢。
自己放得下是自己的事情,別人放不放得下又是別人的事情,一昧要求他人忍耐和放下過去,是一種另類的傲慢。
宇智波神奈從來不要求別人放下自身的私心,放不放得下是一碼事情,妨礙她的行動又是另外一碼事情,不管對方是否懷著私心,她只會一視同仁地推平擋在面前的障礙。
這也是一種傲慢。
——人類說到底都是傲慢的生物,無論力量強大與否。
“人類說到底都是傲慢的生物。”千手柱間抓了兩把頭發。
千手扉間別開了目光,聲音淡淡開口,“我會盡力。”
說是這么說,可實際操作起來估計會非常難。
千手扉間直覺這種事情會比研究禁術的難度還要高上不少。
“那今天……”
千手柱間搓了搓手,用兩只亮起希翼光芒的眼睛看向千手扉間。
千手扉間:“……今天暫時休息一下吧。”
“好耶。”
千手柱間快樂地舉起手來,而后手腳麻利地從窗戶翻了出去,千手扉間甚至沒來得及提醒他走正門。
鞋底甫一踏上嶙峋的屋頂,像是鬼使神差一般,千手柱間注意到那枚躺在漆黑瓦片上的葉片。
千手柱間頓了頓,朝那片孤零零的葉子伸出手,輕輕地捏住了幼嫩的枝梢。
他環視了周圍一圈也沒看到半個人影。
“剛才有什么人來過嗎?”千手柱間喃喃地開口。
身后半敞開的窗戶‘刷’地一聲被拽開,千手扉間扶著窗框,“你就不能走從大門走出去嗎?”
“走窗戶比較快。”
千手柱間松開手指,任由清風帶著那片薄綠的葉子飄向蒼青的天空。
好不容易得到短暫假期的千手柱間轉頭就拎著一壺酒扎進了宇智波族地里,進門就看到一身深藍族服的宇智波斑,對方好像是剛從外面回來沒多久。
“你又來做什么?”宇智波斑的語氣依舊是不咸不淡的。
“找你救命。”千手柱間抱著圓滾滾的酒壇子,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救救我吧,火影樓的文書快把我淹死了。”
“你看,我還帶了賄賂。”千手柱間舉著酒壇子,往前送了送,醇厚的酒香味也跟著飄了過去,“看在酒的面子上,回來幫幫我吧。”
宇智波斑垂眼看著千手柱間手中的酒壇子,緩緩抬起了眼睫,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這種小把戲就不要用了吧。”
千手柱間滿臉無辜。
宇智波斑最終到底還是沒把人直接趕出去,同時也是因為有些事情想要問問千手柱間。
庭院里那棵古樹翠綠的枝梢遮掩住了視線里的大半個天空,蒼青的大氣仿佛掉進了小小的酒盞里,在清冽的酒水中清晰地浮現出來。
“那是個什么樣的孩子?”宇智波斑捏著酒盞,冷不丁地開口。
“很難形容。”千手柱間想了半天都沒能想出能確切形容出宇智波神奈的詞匯和語句來。
他那邊的千手扉間倒是對宇智波神奈做了個簡單又粗暴的評價。
——一個怪異的矛盾綜合體,同時兼具宇智波泉奈的狡猾奸詐,宇智波斑的目中無人,還有大哥的自來熟。
“不過她是個很好的孩子。”千手柱間垂下眼睫,看著杯盞中清波蕩漾的酒液,“非常非常好。”
“斑很愛她。”千手柱間說,“她是斑的星星,斑是她人性的浮木。”
從宇智波神奈降生在宇智波一族的那一刻就牽動起了所有人的命運。
宇智波斑的存在,就像是提醒她,她是人類的孩子,骨和血都是人類,目前她還算不上是個完整的詛咒。
“那是斑的寶貝女兒哦。”酒水滑入咽喉,千手柱間忍不住打了個酒嗝,“斑把她養得像只貓兒。”
“我家拓真可喜歡她了,好長一段時間我都盼著她能做我的兒媳婦。”千手柱間嘟嘟囔囔地開口,“但是斑把她看得可緊了,就怕突然冒出來個臭小子把人給忽悠走了。”
可是誰能忽悠得著芝士雪豹啊,她不忽悠別人就算了。
“因為這個,拓真被斑揍了好幾次呢。”
宇智波斑聽著千手柱間的話,默不作聲地在腦海中描摹那個孩子的形象。
——應該是白頭發藍眼睛,還要像只貓。
聽到最后,宇智波斑捏著酒盞的手頓了頓。
——宇智波斑的女兒?
——千手柱間的兒媳婦?
感覺怪怪的,說不上來,可聽這語氣最后好像沒有做成。
宇智波斑試探性地開口,“那最后……她為什么沒有成為你的兒媳婦?”
“因為奈奈她說……她沒有愛人的能力。”千手柱間一手托著腮,一手拿著酒杯,“起碼沒有愛其他人的想法。”
“拓真不在那個范圍內。”千手柱間說,“真不愧是……詛咒女王啊。”
沒有愛人的能力這種事情被她說的理直氣壯,仿佛她天生就該是這樣的。